[花千骨]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修订[第97页]

白子画睁开眼，依旧是漆黑一片，他眨了眨眼，略有些茫然。
难道这里是冥界地府吗？
熟悉的光芒悠悠散开，画柝出现在他面前，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无可奈何：“白子画，你也太丧气了吧，都不会为自己争取一下吗？”
白子画一愣：“什么？”
“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你也爱她，你也可以保护她，你根本不愿意把她交给我？”他的语气清淡平和，然而湛湛目光落在人眼中，通透深邃令人不敢逼视。
白子画沉默许久，避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会比我把她照顾得更好，她……也会很开心。”
“是吗？”画柝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道，“白子画，别忘了，我们是同一个人，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心思这样重可不是什么好事，经历了这么多，白子画，但愿你以后能好好照顾她。”
白子画听出他的未尽之言，但一时也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吗？我快要消失了。”
“她……她……”
许是他的脸色有些古怪，画柝打量他一眼，轻轻一笑：“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觉得，我们就是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
白子画被一语道破心事，微微有些尴尬，同时想到这样一个机会竟是两人共同选择放弃的，心底几如巨浪翻涌，一时间怎都难以置信，只望着他风轻云淡的神色，目光中悲悯交集，百味杂陈。
他犹豫道：“你真的……能放下她吗？”
画柝略带思忖地一歪头：“不能，所以你要小心了，万一以后我后悔了，还是会回来和你抢后池的。”
白子画：“啊？”
看着他茫然的样子，画柝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白子画，你快长大吧。”
白子画没有笑，画柝故作轻松的玩笑，不知为何他却忽然有种感同身受的心酸。
他一定不好受。
许久，白子画深深吐出一口气，轻声道：“抱歉，是我小人之心，往时若曾有开罪之处，还望上神宽责。”
说着，他拂衣倾身，眼前却忽然伸来一只手，将他轻轻一托，这一拜，便停在那处。那手有着温冷的凉意，沿着云丝广袖，一双含笑的眸子静静看来：“多虑了，长留上仙，些许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往后……多多保重了。”
……
白子画眼睁睁看着画柝消失在眼前，而这一片漆黑中似乎微微有了些光亮，身体好像也有了实感。他尝试着睁开眼，看见花千骨坐在他的床边，正盯着窗外出神。
天已经亮了。
十日的记忆纷至沓来，白子画想起她柔柔的笑容，眼里溢出的细碎光影，穿过他发丝的指尖……
“小骨……”他喃喃道。
花千骨愣愣地扭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忽然回过神一般，轻声道：“你醒了……”
她似乎是自嘲地笑了一声，很快便被疲惫覆盖，她揉了揉眉心：“你醒了就好。”
“小骨……”
“你休息吧。”花千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起身便走了，白子画下意识伸手，袖角温凉划过指尖，他没能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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