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 始于初见，止于终老——《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修订[第1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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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千骨]始于初见，止于终老——《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修订[第108页]

作者:花间初见天涯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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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难愈，每隔几月便要发作一次，每次发作起来全身如坠冰窟，疼痛难忍，十年来她的身子越来越差，不知哪一日可能就会垮掉，白子画心里急得发疯，可面上却半分也不敢显露出来。
白子画将她揽进怀里，拭去她头上的冷汗，手抵在她的后背，灵力源源不断涌入她的身体。
她下唇已经被咬得沁血，白子画伸手轻轻一挡，唤道：“小骨。”
花千骨疼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睁眼，朦胧中只看到一抹白，她咕哝道：“疼……”
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白子画低头吻去，抚摸着她冰凉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来咬着我好不好，不要伤到自己。”
他将手凑到她的唇边，她却不愿意张口，白子画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轻声道：“听话，小骨。”
花千骨没有心思听他说了什么，只是带着哭腔轻轻哼唧，白子画仔细去听，听清了她在说——“我好疼……”
她向来隐忍，情绪从不外露，即便是现下浑身如刀斧加身般痛苦，她也少有这般脆弱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花千骨紧绷的身体终于卸了力，在白子画怀里昏睡过去，白子画捏诀为她换了被冷汗湿透的里衣，将她拥紧抱在怀里，指尖轻轻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忽而想起白日里和云隐的对话来。
他低头看了看她苍白的面容，恐怕接下来一段时间又要卧床修养了，他指尖描摹着她艳丽的眉眼，低声喃喃：“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当初拼了性命，也要护得你平平安安。
重云中闷雷滚滚不绝，这暴雨像是要将天地撕裂一般，浇出如墨昏暗，紧紧压向万物。一阵疾风扫过竹廊，迫得两人目不能视，不得不向内退了两步。便这时，屋内帘光一晃，白子画出来看到云隐，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云掌门请回吧。”
云隐冷冷牵起唇角，声音低沉喑哑：“正巧，我也没心情和尊上闲聊，千骨的事，我自会查清楚。”

顶

催催催

这个云隐自作多情

异朽阁
东方彧卿看着坐在案前喝茶的云隐，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古当时虽对花千骨放了狠话，命他一同回了神界，可终究是不放心，明里暗里示意好几次，让他回到异朽阁，看顾花千骨的情况。他本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应该说，花千骨魂魄归位后，他们几乎都放下了悬着的心，直到她的伤势第一次发作，他们才意识到，本源之力竟然没能治愈消魂钉带来的伤。
许是他沉默得过久了，云隐放下茶盏看着东方彧卿，眉眼淡淡：“怎么？堂堂异朽阁，连自己主人的伤都查不清楚吗？”
东方彧卿无奈道：“云掌门，并非我查不清楚，只是此事复杂了些，你实在是……没必要刨根问底。”
“哦？”云隐眉梢一扬，东方彧卿再次叹了口气。
“哎——”
摩严看着面前的白子画，叹息一声，他终于是来了。
“师兄知道我为什么来？”白子画淡淡道。
“坐吧。”摩严抬眼示意，给他斟了一盏茶，“自你从瑶池带回花千骨，我们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白子画抿唇：“我宁可当初从未将她带回来。”
摩严难得地弯了弯唇角，很快被疲惫替代：“你想问什么？”
“消魂钉。”白子画咬了牙，“那十七颗消魂钉，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承天阁长老给我的，他说用这个，可以要了花千骨的命。”摩严平静道，“我本未在意，因为八十一颗消魂钉，她本就是死路一条，可他说你会出手。”
“我会出手又怎么样！”白子画眼眶微红，怒意渐起，“她是我的徒弟，我凭什么不能出手？”
摩严第一次没有反驳白子画对花千骨的维护，反而饮了一口茶，轻声道：“子画，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六万年前的某一天夜间，一个妖界的小妖趁月黑风高，摸进了长留山的医药阁，盗走了珍藏的一株碧血灵芝，没想到很快就被捉住，小妖死活也不愿交出灵芝，因此被愤怒的医药阁长老推搡着缚上诛仙柱，准备强行挖了他的心肺，取出灵芝。
他被紧紧绑在诛仙柱上，动弹不得，却仍是努力挣扎着嘶吼道：“放了我吧，求求你们了！我母亲还在等我带药回去救命啊！！”
声声泣血，如同困兽最绝望的哀鸣。
药阁长老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灵芝，对他的哀求不屑一顾，手中的匕首反射着冰冷的锋芒，他吓得紧紧闭上眼，刀锋却在他脖颈前生生停住。
他听见周围一阵衣袂摩擦的声音，匕首铛啷落地的脆响，感到手上的锁链松动，他跌落在地上，睁开眼看见所有人单膝而叩，一道身影飘然而至，白衣垂落，有光影洒落在她的脸上，极美，也极冷。
他冷笑。
高贵，这是他看清这身影时脑海中第一个念头，高贵到不可一世，万物都该匍匐于脚下，任他们凌辱宰割，生死贱如草芥。
“为什么……救我。”他问。
“你不是要救你的母亲？”她抬眸，眼底深如平湖，静若冰海。
他抿唇紧紧地盯着她。
她也不欲过多言语，淡淡转身：“走吧。”
“我不会感谢你！”他看着她的背影，目眦欲裂，“凭什么我的生死只在你的一念之间，我恨你！”
她的神情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连离开的脚步都不曾停下，绫罗划过玉石地面，声音冰冷而漠然。
一旁蓝衣的男子风度翩翩，丝毫不以为忤，举手投足完美的无懈可击：“请。”
……

害，摩严是真的适合反派啊

摩严尤在兀自出神，白子画攥紧了拳头，冷声道：“救了你的人，就是小骨，或者说是后池，对吗？”
“对。”摩严回神，平静道，“与她一起的那个人，就是东方彧卿，我讨厌他们，我就是想看看，他们落下云端狼狈不堪的时候，还能不能维持这般惺惺作态。”
白子画只觉得匪夷所思：“她救了你，还将药给了你，你却认为她是惺惺作态，为这个想要报复她？”
“你不懂。”摩严道，“你体会不到那种绝望，我用尽全力乞求，换不来他们一丝怜悯，可凭什么她只要一句话，就能轻松决定我的命运，我不服气，我也不甘心。”
白子画几乎要被气笑了：“所以你一边恨她，一边又想成为她那样的人，那你成功了吗？小骨被绑在诛仙柱上任你处置的时候，你痛快了吗？！”
痛快吗？
摩严自问，好像也没有，他记得他当时几乎是泄愤似的想让花千骨求饶，可她竟是咬死了不出声，他不明白，她怎么会有这么硬的骨？
门外传来一声轻慢的嗤笑，随即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是满脸嘲弄的东方彧卿，另一个则是面色阴沉的云隐。
“世尊大人既然提起往事，那一人之词未免片面，不如听听我的说法。”东方彧卿拂衣而坐，含笑道，“世尊只道自己为母亲求药几多艰难，可世尊可知此药我们又是从何处寻来，付出了什么，拿来是做什么用呢？”
摩严不语，东方彧卿继续道：“此药只生于蛮荒，在密林深处的沼泽地带，周围千种毒物，万种妖兽，我与笙箫默为拿到它，差一点便丢了性命，而它之所以存放在长留山，是因为后池当时正在服用的药方，那个方子服用十次后以碧血灵芝入药，便可为她再续上一段时间的寿命，因此才会放在长留山由药阁看顾，你盗走它的时候，后池已经连续服用九次了。”
回忆起往事，东方彧卿也并非没有愤懑，他微微阖目，轻声道：“那么久的努力前功尽弃，你说你恨她，又可知我也恨你？她让你走的时候我真想杀了你，她说一株灵芝，救谁的命不都是救，她是能左右你的生死，可她给了你生，你给她的却是死。”
“你想救你母亲无可厚非，可是摩严，我也想救她，有错吗？难道因为她是神族，她就活该去死吗？”

世尊是妖？

摩严是妖，白狮虎竟然没看出来吗？

摩严哑然，张了张嘴，茫然道：“我也不知是为何，我只是……”
“世尊是嫉妒。”云隐突然插话，目光清凌凌的，“对吗？世尊也想成为所谓的人上人，也想对别人生杀予夺，可世尊没有想过，千骨其实根本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东方彧卿却轻轻抬手拦了云隐：“世尊不是六万年前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妖了，我今天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好奇，世尊早已轮回转世，又是怎么知道前世的事情的？”
摩严倒也不打算隐瞒：“还是承天阁的长老，他在当年师父收我为徒时，借口为我推演命格，让我凭空多出不少记忆，我不仅知道前世的事，我还知道，子画就是司幽上神画柝的转世。”
东方彧卿一贯维持的笑容微微一僵，目光狠狠一震：“你说什么？！”
当初可是天启亲自画卦才推出白子画的生辰八字，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难道是隐清长老出山，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吗？
他不可思议道：“那笙箫默呢？笙箫默与神族向来亲近，他既然告诉你白子画的身份，却没告诉你笙箫默是谁吗？”
摩严摇头：“他确实没有说，所以我一直以为我与笙箫默，皆是师父为了收子画为徒的掩护，刚开始，我是有意想与他同仇敌忾，疏远子画的……”
白子画愣了愣，看向摩严，摩严也正在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撞，摩严轻轻叹了一口气：“师父待我很好，笙箫默一天天对什么也不上心，师父懒得管他，对我二人便是一视同仁，并无偏颇，子画也的确用功，时间久了，我对子画便也没那么大的敌意，开始真心想和他好好相处。”
白子画没想到他还有如此隐秘的心事，喃喃道：“我竟不知……”
“你当然不知。”摩严笑了一下，“你向来……关注的只有苍生，从不在意身边人。”
“咳。”东方彧卿打断他们，“二位等一会儿有的是时间叙旧，世尊可否先解答我一些问题？”
摩严颔首：“你问。”
东方彧卿敲了敲桌案：“据我所知，承天阁长老早就坐化了。”
“那你可知，他什么时候坐化的？”
东方彧卿噎了一下，这么多年异朽阁对长留山疏于掌控，情报可谓少之又少，他能知道九阁长老更迭就算不错了，具体时间，他还真说不出来。
他兀自有些憋屈，云隐却开了口：“二百年前千骨故去，我对长留山多关注了几分，此事有所耳闻，千骨出事后不久，承天阁长老坐化，同一段时间里，戒律阁、兵法阁……”云隐思索一下，“似乎陆陆续续的，九阁里或多或少都有人亡故。”
“云掌门关注得倒是细致。”摩严淡淡道，“那些人是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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