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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体]《地球往事4(三体4):弱者之歌》[第1页]

作者: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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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往事4(三体4):弱者之歌》作者:厉风(百度贴吧ID)
【注】本txt版为作者在贴吧发布版本的克隆版(原版直接在百度贴吧连载发布,未打底稿),与贴吧版本内容相同。
本作各章节皆为【思想体记录碎片】,每个【思想体记录碎片】都有一个序号,小说章节顺序并不是按照序号顺序排列的,若按序号顺序重读各章,将可以看到剧情暗线(本作在贴吧连载之前已经提前花了一年时间设定了各章节内容以及思想体记录碎片序号,虽然连载时间长达近一年半,但因为事先有作完整设定,因此连载中并未出现剧情或者序号纰漏)
本作首发于2015-07-20 02:35,完结于2016-12-19 05:46
本作读者无需了解原作(《地球往事(三体)》三部曲)细节,因为本作自带大量原作细节重演。
经历史统计,本作读者历来兵分两路:
【第一路】坚持看完前两章者通常可以直达关底,并感觉不虚此行,且高概率会二刷三刷,并有读者二刷三刷本作之后重新关注原作三部曲细节,最终发现本作提示了很多原作中他们从未注意到的细节,所以这些读者一致认为本作高度忠实于《三体》原作三部曲,也有个别人士达成六刷本作,并认为每次重刷都有新收获。
【第二路】没能坚持看完前两章(例如第一章也没通过)的读者,会有深深挫败感,视本作为仇敌,因为他们对本作有阅读困难,而阅读困难都来自于【长文恐惧症(无法耐心看长篇剧情)】【单线程思维(大脑无法处理多线程并进的多维度剧情)】【记忆力差(本作兼有前三部原作的全部信息以及本作的额外信息量,很多读者无法记忆如此大的信息量)】【对本作有某种先入为主的偏见(比如说认为本作不是刘慈欣写的所以不可能忠实原作)】。
鉴于本作读者历来只有上述两路,没有中路人士(能坚持看到第五章,然后居然放弃了最后两章的读者属于中路人士),而且二刷三刷本作的读者大多对原作三部曲细节有了更充分了解,他们一致认为本作高度忠实原作,所以本作者绝对确定【本作只是不适合缺乏耐心的读者观赏,而有耐心的读者都有极好的阅读体验】。
鉴于本作会对某些读者造成困扰,在此特别提醒:
有长文恐惧症者,思维回路单线程(无法适应多维剧情结构)者,记忆力差无法承受大量信息者,惧怕原作剧透者(本作有大量的《三体》原作剧透),请勿入坑(如已误入本坑,强烈劝退)!
 
序幕:
我叫盖娅,我的父亲马思科告诉我,我与一位大地女神同名,也与人类起源行星的同名。
我正坐在这个行星的一处海滩上,你们可以通过我的思想体记录感受到温暖的阳光,柔和的海风,细腻的海沙以及清凉的海水。。。
我知道这行星即将毁灭,但任何毁灭都掩盖不了她现在的美丽。
我正在见证人类发源地的灭亡,值此之际,我想给所有我的子孙后代讲一讲我的故事,讲一讲盖娅的故事。
 
【第一章】逝去的历史【第一节】思想体记录碎片【110871】(章节内容概述:歌者布置大杀器。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我不记得这片混沌区已经存在了多少个时间颗粒,但我知道有一样特殊的东西刚刚进入这片虚空,它刚刚脱离极速状态,恢复惯性,所以我知道它是非天然的事物。
我不确定它是否知道我在注视着它,我也不在乎。
它看起来非常像我的飞行体,乍一看像是由许多丝线混乱地缠在一起形成的线团,整个线团呈扁球状,表面漆黑到连亮暗面的区分都没有。
我的一些孢子已经跳过它的外壳所占据的空间,进入了它的内部,尝试成为它的一部分,现在我知道这个东西是有思想的了,它已经察觉到自己被感染了。
“异物侵入,种子①肌体发生排斥反应,”思想体报告道,“异物已排除。”
【注①】飞船。
我的孢子们花费了一些功夫才顺利骗过了它的免疫系统,能够检测核子层级的物质替换式感染,更说明这东西不是天然的,而且它应该属于比较高端的智慧造物。
“种子排异记录已经生成完毕,载入思想体记录,预备在下次返航时报告给母世界。”思想体报告道。
“开始工作吧。”长老说。
“正在解析尘埃云形状。。。。开始创建分形模型。。。。开始解译迭代函数。。。。”思想体在飞速工作着,“迭代函数解译完毕,正在分析迭代次数与函数初值。。。。分析完毕。。。。开始校验。。。。校验失败。。。。重新解析尘埃云图谱。。。。。”
原来它的母世界重塑了某一片发光星区中弥漫的尘埃云的形状,来向它们隐秘地提供信息。
对其他不具备相应数学能力的智慧来说,这片尘埃云看起来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但它却有能力解算出尘埃云暗含的内容。
它迅速地尝试了几百万种分形模型,最终找到了一种能够通过校验的。
“已获得迭代函数、迭代次数和函数初值信息,开始解译信息码表。。。。。码表解译完毕,开始解译信息内容。。。。信息内容解译完毕。”思想体报告道。
“展示信息内容。”长老说。
“在下表定义时间到达下表定义位置,以下表定义姿态放置并激活一张二向箔,然后向下表定义的方向全速逃离。”思想体报告道。“航程已经计算并设定完毕。”
“出发吧。”长老说。
这个东西产生了一个球状扩张的空间区域后,重新进入了极速状态,很快脱离了这片混沌区。
它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
“圣者之骸化作虚空,继者为其刻下墓志。
但愿来者参悟隐语,遗迹不灭文明不死。
黑暗之神自不甘心,煞费心机抹去冢铭。
莫道天无斧凿之痕,星宇皆为无碑之坟。”思想体唱了一首非常短小但极为古老的歌谣,它非常喜欢这歌谣的规则韵律,至于歌谣的内容,它并不在乎。
“看来母世界很重视我们报告的情况,是要做彻底清理了。。。”长老叹道。
“就是上次我们目睹巨大爆炸创建超距通讯屏蔽区那件事吗?”思想体问道。
“是,这事可能也惊动了边缘世界的家伙,据说它们已经暂时与母世界休战了。。。”长老说,“也许早已经重新打了起来,毕竟任何消息到达我们这里时肯定已经过时很久了。”
“我查过,母世界在古老的时代曾有关于超距通讯屏蔽区非自然产生的目击报告,但不详细,我们可是直接目击者。”思想体道。
“我有不好的预感。。。。”长老那不安的情绪,似乎被思想体感知得一清二楚。
“你担心母世界给我们的逃跑指令有问题?”思想体问。
长老没有回答,只是说:“已经来不及了。”
【注】本节中歌者布置二向箔,只是绞杀光速飞行文明的常规手段,读者在后文将会看到清理者只凭二向箔还是可以绞杀光速飞行文明,具体方法先不剧透。(原始连载无此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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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12】(章节内容概述:臆世界诞生。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引力空间号,以万有引力号为基础,将蓝色空间号拆解后加装于万有引力号后,改装成的星舰,毫无免疫系统,已被我的孢子感染。
“莫沃维奇舰长,我们宪兵队被禁止携带任何宪兵装备,我想请您向褚岩上校转达我的不满。”戴文中校说。
“是我让他们没收你们的装备的。”莫沃维奇说,“我虽然还是舰长,但既然两船合并,就意味着他们没有自己的飞船了,为了保证我们不会对他们做出有威胁的举动,包括你和所有原属万有引力号的船员在内,都是人质,你懂吗?”
戴文脸上的横肉微微抽动。
“你见过人质佩带武器装备的吗?”莫沃维奇说。
“可是。。。”
“不用可是了。褚岩上校给了我们生存的机会,而且为了强化双方的信任,把蓝色空间号变成了引力空间号的附属物,飞船控制权仍在我手中,我方握有飞船控制权,褚岩上校一方握有除我之外全体舰员的生杀大权,我们双方达成互相威慑的平衡,避免重演黑色战役,这些我不是早对你说过了吗?”莫沃维奇说。
“可你看看我们,我们是一群赤手空拳的宪兵,尤其是对那些来自蓝色空间号的人,我们毫无威慑力。”戴文有些着急。
“真给你们装备,万一和那些人起了冲突就麻烦了。”莫沃维奇皱起眉头说,“有问题的话,你可以向朴义君中校求助。”
“那干嘛不让他和他的人代替我们当宪兵?”戴文大声问。
“你是明知故问,保留我们这边的宪兵,是对我们的一种尊重。”莫沃维奇敲着桌子说。
“去他的虚伪的尊重吧。”戴文瞪着眼喊道。
“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你得给我好好安抚人心,我们现在还在生存危机边缘挣扎,出什么事情你要负全责!”莫沃维奇吼道。
戴文稍微冷静了一点:“航线确定了吗?”
莫沃维奇捏了捏眉心,叹道:“我们原以为有足够真空区域用来进行惯性飞行,但现在看来,星系之间有很多尘埃,如果加速到百分之一光速,飞船会被相对速率极高的尘埃摧毁。。。”
“说的直白点吧舰长。”戴文有些缺乏耐心。
“我们只能用很低的速度飞行,并且在途中不断观察尘埃分布改变飞行模式,也许还要绕路,反正可以这么说,要高速飞行的话,我们储备的能源不够飞到任何一个邻近星系,折返回太阳系也不可能。”莫沃维奇说,“我们根本没有做好充分准备,就选择了逃亡,现在看来是条死路。”
“褚岩准备怎么办?”戴文问。
“只能向最近的星系飞了,知道这件事的,目前一共只有六个人,你不要再让第七个人知道。”莫沃维奇严肃地说,“只靠冬眠是肯定不行了,冬眠设备会在几十年内老化,飞船也会老化,我们需要利用有限资源重建一套工业体系,至少要能在飞船上自行生产损耗较快的飞船配件,若在那些配件老化前做不到这点,我们就真的完蛋了,这些都需要人手。”
“人怎么办?不冬眠的话会很快老死的。”戴文说。
“褚岩和我都认为,到达目标星系可能是咱们孙子辈的事情了。”莫沃维奇叹了口气,“我们要做好在星舰上繁衍几代人的准备,所以,人心稳定比什么都重要,你明白了吗?”
戴文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报告。”扬声器中清亮的女声说。
“进来吧。”莫沃维奇打开了舰长室房门,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士官健步走进房间,立正敬了个军礼,胸前的波涛荡漾了一会才恢复平静。
“薇拉少校,有什么事吗?”莫沃维奇问。
“意识连接设备已经开发完成,已经邀请褚岩上校和您一起进行体验评估。”女士官薇拉说。
戴文问:“是你们很早以前说过的那个用来屏蔽智子的项目?”
“对,智子无法了解人的思想,纯粹的意识连接通讯是它们无法解读的。”薇拉回答。
“正好我有一些事情要和褚岩上校密谈,”莫沃维奇说,“我们走吧。”
整个引力空间号由内外多层舰体舱室共同绕舰体中轴----引力波发射器管转动组成,不同层的舱室转速不同,以便保证各层离心加速度模拟的重力大小相同。
这样一来,要在不同层舱室之间来往,最好的办法就是乘坐螺旋渐开线轨道中运行的电梯前往其他层舱室。
莫沃维奇和薇拉少校以及两名护卫在电梯座位上坐好,系好了安全带,电梯开始沿着螺旋渐开线轨道前进,当它加速到与某一层舱室转动线速度相等时,电梯内的人会以为电梯停了。
莫沃维奇和褚岩上校两人只是面对面互相点了点头,两人在薇拉少校提示下各就各位。
他们分别坐在一个躺椅上,躺椅上方是一个头盔,与每个头盔相连的是上方的一个巨大圆柱机械设备,看来这所谓的意识连接系统构造很是庞杂,完全不是莫沃维奇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带个头箍就行。
两人的视野完全被黑洞洞的头盔遮蔽,然而两人开始在脑子里看到一些幻象,没错,是舰长室的布景,两人都身穿宇航服,坐在对方的对面,莫沃维奇抬手晃了晃,心中想着:“嗨。”
他却意外地听到褚岩上校的声音说:“嗨。”
薇拉少校穿着太空服出现在两人旁边,莫沃维奇“听”到她的声音说:“在意识连接所营造的这个【臆世界】里,我们可以听到对方的一些想法,就像是对方说的一样,不过你们会发现有一些差别,例如有些语言不能描述的东西,在这里会很容易理解。”
我发现有一些小东西正在尝试感染这些意识连接设备,但显然力不从心,我甚至没有动用我的免疫机制,这些小东西就知难而退了,我的孢子们顺便感染了它们。
意识连接中的谈话还在继续:“我们借助四维文明的一点技术,俘获了三体人的水滴探测器,但我们却没法抓到一个智子,那些智子应该一直都在,但现在我们总算能用这个意识连接系统屏蔽它们的监视了。”褚岩说。
“嗯,我甚至能想象到将来利用这个系统做很多事情:开作战会议,培训学员。。。”
“事实上我们现在就能用它做心理治疗,已经让船员休闲娱乐。”薇拉话音未落,各人眼前的舰长室布景被一个海滩场景替代,褚岩和莫沃维奇都能感受到淡咸味的海风吹过,他们还看到几位比基尼女郎在海水中嬉戏。
“能够人工制造各种幻境?”莫沃维奇问。
“小菜一碟,意识连接系统是通过核磁共振系统扫描人脑血流和脑组织活动,配合灵敏脑电探针来了解人脑神经元状态,只要有个人想像一下某个场景,然后由意识连接系统记录下他的脑电活动指标,将对应指标用头盔里的脑电模拟设备模拟出来,戴着头盔的人就能通过感知这些模拟的脑电讯号了解对方想象的场景,这与人脑的脑电对其进行自我影响一样。”
“换句话说,你们可以记录别人的脑电,然后重放给另一个人?”莫沃维奇问。
“是的,就是这样。”薇拉说。
“褚岩,你开发这个是给所有船员用的吧。”莫沃维奇问道。
“嗯。”褚岩表示肯定。
“恐怕这个系统还有更黑暗的用途吧。”莫沃维奇冷冷地问。
“我早知道你会猜到的。”褚岩冷冰冰地笑着说,“没错,监控每个人的想法,提前阻止任何可能的乱子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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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思想体记录碎片【181729】(章节内容概述:三体舰队出发。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每一次跳跃,都让我迷失,如果星空背景是静态的就好了,然而它却是动态的。
任意三个物体会因相互影响扰乱它们的运动规律,除非你对它们进行短间隔的观察,否则你会发现它们的运动模式是很难预测的,这就是著名的三体问题,在物体数量多于3的前提下,问题会变得更加复杂。
所以,我很难预测每一次跳跃的目标地点会是哪里,因为我不知道星空背景会运行成什么样子。
幸运的是,我所进行的数千次跳跃,在空间上都没跳出这个星系团的范围,在时间上的跨度也没有超过千万年,这使得星系团包含的几个星系,几乎可以看作是静止背景,这是我进行定位的可靠参考。
反复跳跃,反复修正参数,终于使我接近了目标恒星系,虽然它实际上距离我出发的星系并不太远,但毕竟我使用的是跳跃方式进行航行,距离出发点很近,也不能降低准确到达目标的难度。
【注】盖娅把银河系这样的恒星系称为星系,而把太阳系这样的星系称为恒星系,这是新人类对旧人类说法的一个错误继承,后文会有交代。(原始连载无本注释)
在浩如烟海的恒星系之中找寻一个只有单独恒星的星系,是如此困难,因为单一恒星的恒星系如此之多。
幸运的是,我准确地知道在目标星系旁边四光年距离附近,可以找到一个三合星星系,它由一个双星恒星系和一个单星恒星系组成,我甚至有这些恒星的具体参数。
这样的星系虽然也很多,但数量就比单恒星的恒星系少太多了,要找到它并不太难。
它现在就在我眼前了,它的黄色双星相距如此遥远,而红色单星距离双星更加遥远,约有不到四分之一光年。
我考察了那个只拥有4个稳定行星轨道的红星星系,没有发现任何智慧的迹象。
于是我把注意力放到双星星系之上:
双星附近约有7个稳定行星轨道,分布着11个稳定天体和三条小行星带,距离双星最近的稳定天体轨道对于双星质心的转动半径约为39~40个天文单位,最远的轨道则在60天文单位开外。
我花费了一些时间探索11个稳定天体和三条小行星带,并没有发现智能的迹象。
当我移步到双星星系外侧时,一些物体引起了我的兴趣,它们几乎不反光,拥有三层完整的外壳,外表呈水滴形,它们的外壳表明它们不是天然的东西,这增加了我可以在附近找到智慧存在的可能。
我的孢子同样需要跳过它们的外壳所占据的空间直接进入它们内部,才能对它们进行感染,但它们并没有免疫系统。
智慧隐藏在星系边缘行星带中的一些矮行星上,它们在行星外壳之下建造了封闭的城市,这些巨大城市可以随时升空,作为飞船前往任何可能的目标地,这种生存方式,对我来说是如此的熟悉,甚至让我有一丝亲切感。
我在世时所生活的世界里,每个智慧个体都拥有彼此相似的外形,两条肢体用于行走,两条肢体用于操作工具,智慧则潜藏在一颗头颅之中。
但这里不同,智慧个体并不拥有相近的外形,或者说它们彼此毫不相似,不过,与我在世时的世界相同的一点是,有必要时,智慧个体会进行意识连接。
我曾经是一个逃难者,在那之后我成了一个旅行者,现在我遇到的这些智慧,它们还是逃难者。
我花了些时间了解它们的经历,它们从一个遥远星系逃亡过来,藏匿于这个星系苟且偷生,对于这个经历过近300轮毁灭危机的智慧种族来说,低调是它们的座右铭。
选择这里的理由是,数百万年前,这附近曾经有过一次大清理,黑暗之神确信在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污秽之物产生了,如果黑暗之神暂时不再关注这片星空,那这里就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它们对时间有着强迫症一般的重视,它们有各种各样的计时器,一切都为了尽可能准确地计量时间。
当然,它们还有一些具有艺术气息的计时器,例如每座城市中都有一个巨摆。
按照它们的传统,时间到达某一刻,它们就要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寻找新的避难所。
生活在死亡倒计时之中的文明,当然会在乎时间。
它们正准备派出一支舰队前往我的目标星系,于是我可以搭顺风车了。
一支拥有一千艘飞船的舰队,一艘都不多,一艘都不少。
这并不是一次移民行动,整个舰队中绝大多数舰船都没有生产能力,它们也没有携带毁灭性武器。
黑暗之神的原则适用于每个文明,如果你认为一个文明会派出一队星舰去开发另一个星系,你就错了。
一队建设新星系的星舰会发展成一个独立文明,成为母文明的敌人。
因此,任何探索舰队都不可能有完整的工业生产力和技术研发能力,这支舰队也不例外。
当我的孢子感染了整个舰队后,我发现一个事实:
舰队中只有十艘星舰是必不可少的,它们能够开启某种超距通道。
我还在世时,就已经拥有关于这种通道设备的使用维修知识,这是为了成为我的本尊的继承者的必要条件,所以我现在知道,这个智慧文明绝不像它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它们的历史所说的近300次幸免于难,看来不只是传说。
这可能是一个异常古老的文明,这使我对它肃然起敬。
我感受到了这个古老文明的恐惧。
我的目标星系中的智慧,并不了解黑暗之神的恐怖,利用他们的恒星广播了自己存在,这不仅可能让黑暗之神发觉他们的存在,也很可能会让黑暗之神发现四光年之外这个三合星系中的古老文明的存在。
而我们都知道黑暗之神会抹杀一切他所发现的智慧迹象,现在这个古老文明,非常恐惧会被一个天真幼稚的新生文明拖进坟墓,它要尽快去把这个新生文明扼杀,赶在黑暗之神发觉之前。
然而我知道,黑暗之神早已经动手了,一切都已注定。
【注】歌者的清理早已开始,并非针对三体文明,照应第一章第一节。(原始连载无本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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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思想体记录碎片【299983】(章节内容概述:附体周慧。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它,叫做太阳系。
我们所使用的所有时间和空间长度度量规范,都是以这个恒星系中第三颗行星相对恒星的运转参数为基础制定的,我们一直沿用这些规范来纪念它曾经的存在。
我曾见证了这个恒星系的毁灭,我曾经从那时开始给你们讲述我的故事,然而我也曾多次反复回到它毁灭之前,一睹它曾经拥有的瑰丽,这一切都保留在了我的思想体记录中,成为我留给你们的遗产。
我相信你们现在已经知道,我的人类祖先所生存的母星,也就是太阳系的第三颗行星,在这个宇宙中是何等稀有。
虽然许多行星上也拥有大气和海洋系统,但你绝难找到多少行星,有许多智慧物种游弋于它们的大气和海洋之中。
无论什么人将其毁灭,这都是一种极度愚蠢的行为。
然而,恐惧与麻木,会抹杀理智。
黑暗之神的信徒们,会擦掉一切不自然或不常见的现象,所以我的祖先的母星系必然会有这个下场,无论它是多么难得的存在。
我再一次回到这个星系毁灭之前,若你们见识到我思想体记录中这些拥有和你们相同外形的智慧物种,请不要惊讶,这些是我的祖先,也是你们的祖先,我们自称为 人。
我的孢子感染了一位外观和我在世时很像的人,使她成为我的一部分,使我能了解她的思想。
她的注意力正放在远处一对男女身上,男的叫白沐霖,女的叫叶文洁,至少她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我能够清楚地感到她对白沐霖的感情,就像我在世时对我父亲的倾慕一样,然而那个白净的白沐霖并不会正眼瞧她一下。
被她称为蔡大姐的知青正在叫她的名字:“周慧儿,来帮我一下。”
周慧和蔡大姐开始用双人锯锯树,旁边的刘叔看了立刻叫停:
“停停停!你们这么搞会把锯条崩断的!”
这位刘姓团部副书记快步走了过来,扶了扶头上的军帽,摸着一脸胡茬皱着眉说:“队里没有多少大锯,看你们是女同志才给你们用,别给弄坏了。”
“刘叔,教教我们怎么用吧。”蔡大姐摇着刘叔的手臂央求道。
周慧的注意力还是在白沐霖那里,她看到白沐霖将一个纸包交给了叶文洁,叶文洁把它放进背包里。
然后白沐霖环视了一下四周,就走了。
“看着,先用斧头在树干底下砍出两个口子,左右一边一个,还要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别离的太远。”刘叔拿着斧头示范,“然后用锯从上边的口子开始往下边的口子方相锯,锯到一定程度重新换回斧头砍。树要倒的时候记得喊!”
“谢谢刘叔。”蔡大姐笑道,刘叔点了点头:“有事叫我。”说完朝着马钢的方向走了过去。
周慧忍着肩膀手臂和手指关节都要脱臼的痛楚,继续和蔡大姐俩人吃力地扯着大锯。
周慧看到刘叔叫上叶文洁和另外一个男知青,三个人朝屯子的方向回去了。
在周慧心中,单相思本来是一种注意力转移,算是对这种劳累而不知何时是个头的生活的逃避,但无论从长相还是学识上来说,她都注定不能与叶文洁相比,这种单相思注定没有任何结果。
她的心里也苦楚地明白这个道理,以任务分配来说,她与叶文洁就有所不同了,叶文洁只负责砍掉树干上的枝杈,这是最小劳动量的工作,而周慧和蔡大姐则要像男兵一样砍树砍到倒。
天空是一片纯蓝,融化的雪水轻轻渗入泥土之中。
但我隐约感到人们内心中无法排解的压抑,我起初不能理解这压抑感来自何处,在没有黑暗之神威胁的前提下,生活本应是自由美好的才对。
数天后,我知道了,每个人都被别人强迫做着许多他们并不想做的事情,即使没有黑暗之神的威胁,人们仍然生活在自己制造的桎梏之下,生活在自己制造的不平等之下,这便是答案。
初春的清冷,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并不使我感到舒适,但却使我非常清醒,周慧拖着酸痛的身体,垂着灼痛与冰冷并存的双手,迈着沉淀的步子向营地踱去,她忽然间又升起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成为叶文洁那样的人,也许会得到白沐霖的青睐。
我曾想要帮她实现这个愿望,但很快我意识到那也只是徒劳。
那个白沐霖虽有一点稚嫩的学者气,却全无细心体贴和对周围事物的包容与洞察力,他根本算不上是个学者,也根本算不上是个好男人,他不过是个故作忧郁状的自我中心的家伙,根本不值得周慧为他花费太多心思。
事实证实了我的论断:
周慧曾经接触过这个白沐霖,他总是对人类破坏自然环境表现出忧虑。
我也从少女时代过来过,这种忧郁的学者气息很容易打动那些无知的少女,我的父亲马思科就曾警告过我,如果喜欢上一个学者,一定要弄清自己是否只是被他的学者气质迷惑。
而这个白沐霖曾经交给叶文洁的纸包里,包着的就是一本叫做《寂静的春天》的书,书中的内容就是反思人类破坏自然环境的。
如果说后来叶文洁写了一封呼吁上级重视环保的信而遭到逮捕,我绝对相信叶文洁是受到这本书的影响。
而告发叶文洁的竟然就是白沐霖,他还声称自己与那封信毫无关系,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说到这里,你们也许会问我为何不多说说我对人类不懂得保护自然环境的看法,我想说的是:
如果你们也像我一样长时间在星空中游历过,你就会知道,从没有什么文明真正在乎过环境保护,所以我并不会谴责那些无知的古人,况且他们后来有所改观。
你们也许会问,我当初为何会关注这些琐事,甚至还要把它们记录下来展示给你们,我当初并没有出于什么特殊原因而要这么做,但这一切都促使我领悟到了我的使命,那也将是我希望你们能由此领悟的:
我们应该尝试改变世界,而不对它的种种遗憾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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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20】(章节内容概述:女孩意识幻象。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我查阅了引力空间号上的相关资料,万有引力号与它同时代的星舰不同,使用的是旧时代的星舰规格标准,因此,蓝色空间号与万有引力号建造时代相隔多年,却拥有完全相同的建造指标,这使得它们首尾固连成为可能,这只能说是一个幸运的巧合,它使两艘星舰的连接改造难度被降到最低。
事实上,如果说万有引力号像是一支柱形电池①,那么现在引力空间号就像一根筷子②,它有近四倍万有引力号的长度,因为蓝色空间号本身已经相当于三倍万有引力号长度③。
【注①】这里提到的柱形电池是主人公盖娅生前所生活的时代的东西,属于核能电池,相当于四个现实世界中的消防栓连在一起的大小。
【注②】筷子这古老的发明依然被传承下去了。。。
【注③】《三体3:死神永生》中,蓝色空间号加装了其他三艘星舰的设备,由于终极规律号损坏较重,能够回收利用的设备有限,而其他两艘星舰的设备也有被遗弃的,所以改装后的蓝色空间号大约是这个长度。
两船核心轴固连在一起,并与两船外壳固连,因此,核心轴与外壳总是同步转动的,而船内其他层舱室都相对核心轴反转,并且不同层采用不同的转速,以保证各层利用离心加速度产生的人工重力相同。
理论上来说,五倍标准星舰长度,是多艘星舰首尾固连的长度极限,多艘星舰连在一起后的整个舰体过长时,核心轴连接时的精度必须要更高,以保证最后连成的整船核心轴依然笔直,这是全船首尾各层维持同步转动的基础,任何太大的偏差都会导致整船在各层舱室自转数年后出现不可逆转的严重变形损坏。
此外,如果两船采用不同的建造标准,那么各层舱室是无法保持同步转动的,那也会在多年后产生船体变形损坏,所以说万有引力号与蓝色空间号拥有相同建造标准,确实是幸运的巧合。
然而,即使距离极限还差五分之一的长度,工程师伊万心里却很清楚,在没有专业造船设备的条件下,他们很难达到需要的固连精度。
蓝色空间号本来没有预备再连接一艘船,所以它对原来的其他星舰进行连接所用的固连精度是较低的,这也是它的船员所拥有的舰船改造能力所局限的。
要把固连精度较低的蓝色空间号连在万有引力号上,就对最后这一次固连的精度要求极高。
幸运的是,伊万做到了。
我不得不说,我很钦佩古人的勇气和能力。
“韦斯特医生,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薇拉少校焦急地问道,“她似乎对我非常恐惧。”
“薇拉,你现在进行意识连接,我来给你看看我刚才与这姑娘进行意识连接时,我从她思想里看到了什么。”
我当然能够看到她所看到的。
薇拉的脑海中浮现了患病女孩克丽丝托刚才注视薇拉时的视觉影像,影像中的薇拉少校面容忽然扭曲,瞪着血红的双眼狞笑着注视着克丽丝托,这影像着实把薇拉少校下了一大跳。
“我再给你看看她看我的视觉记录。”韦斯特说完,薇拉少校的脑海里浮现了韦斯特的形象,同样的,韦斯特一生的面容扭曲了,也瞪着一双血眼狞笑着注视着克丽丝托,薇拉少校不得不断开了意识链接,但仍惊魄未定。
“我查看了她对其他舰员进行观察时的影像资料,你可以注意到我和你都是金发,而这孩子观察所有金发船员时,都能看到那个恐怖表情,而她观察其他船员都正常。”韦斯特说,“我有一个猜测:有人设定了程序,只要克丽丝托看到金发船员与她对视,臆世界系统就会自动生成扭曲面容,久而久之这孩子就会形成条件反射,即使没有臆世界系统伪造图像,她自己也会想象出那个鬼脸。”
“我没有想到臆世界还会有这种副作用存在。。。。”薇拉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我们可以通过同样办法,利用臆世界程序帮她修正鬼脸妄想,让她恢复正常。”韦斯特说。
“但愿这能有效。。。”薇拉点了点头。
舰尾天文观察室,引力空间号上为数不多的没有人工重力的舱室之一。。。
“关博士,您好。”褚岩主动飘向关一帆,左手抓住了墙边的扶杆,右手向关一帆伸出。
“上校您好。”关一帆与褚岩握手,“想不到您会有时间来我这里。”。
“事实上,我早就应该来看您,只是一直有事脱不开身,”褚岩开门见山“您是整个引力空间号上最专业的天体物理学家,我需要您的建议。”。
“乐意效劳。”关一帆说。
“我们需要制定一个星系为目标,这是我们目前力所能及到达的供选星系列表,”褚岩用手在空气里画了个圈,一个悬浮屏幕在他和关一帆眼中出现④。
【注④】悬浮屏幕其实是房间里墙面天棚地板上的数万个投影仪阵列中的几个合适位置的投影仪对两人的双眼发出的投影光,在两人眼中产生的视觉幻象,它并不真实存在。这时代的技术,可以通过精确分析两人双眼位置和视线方向,精确运算出投影图像投射给人眼(双眼图像略有差异,形成立体感),房间中每个人都是投影系统服务对象,都能获得投影,所以两人都能看到那个悬浮屏幕。
“不是说朝着最近的星系飞吗?”关一帆问。
“那只是对船员的临时说法,毕竟我们不确定最近的星系是否有合适生存条件,所以我们要筛选一个可靠的目标,”褚岩说,“我们不能赌博。”。
“那恐怕我要让您失望了。”关一帆说,“这些个星系,其实都一样。”
“哦?”褚岩故作吃惊状。
“我们最终肯定要依赖氢元素聚变解决能源问题,所以有水冰资源就可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在星系外围定居,可以先省掉探索星系内部的成本。”关一帆说,“既然我们没必要靠近恒星定居,因此恒星的条件与我们关系不大,我们倒是需要恒星系的外侧轨道上有大行星存在,大行星可以有效吸收小天体,使我们避免被小天体撞击。而根据我们近些年的天文发现,大部分恒星系外侧都会有大个的矮行星存在,只要靠近它们找个新家就行。”
“如此说来,我们朝着最近的星系飞就可以了?”褚岩问。
“我认为没什么问题,我观测了一阵子它的星际尘埃掩光的情况,我确信它的外侧行星轨道拥有大个矮行星。”关一帆说。
“好吧,那么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褚岩说,“您知道,现在引力空间号上的船员,一部分来自原蓝色空间号,一部分来自原万有引力号,双方表面相安无事,实际上关系很不融洽,都怕对方找机会主宰己方生死。。。”
“我知道。。。”关一帆点了点头。
“关键在于莫沃维奇舰长仍然握有飞船各个系统的控制权,而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找机会对我们反戈一击。”褚岩说,“而蓝色空间号船员这方,肯定对万有引力号船员是善意的,否则也不会给大家生存下来的机会。。。”
关一帆又点了点头。
“消除矛盾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莫沃维奇舰长把飞船控制权交给我们,”褚岩说,“这样双方的猜疑就化解了。”
关一帆思索了一下,蓝色空间号船员确实曾有摧毁万有引力号的选择,但他们放弃了这个选择,牺牲了自己的航行自由,给了万有引力号船员生路,来表明自己的友善。
“如果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莫沃维奇将飞船控制权交给我们,而它需要您的帮助,您会乐意帮助我吗?”褚岩问。
关一帆沉思了一下,然后说:“乐意效劳。”
“我们想让您公开发表言论,建议我们改变目标为最近星系之外的一个邻近星系,具体是哪个星系您可以自己选,”褚岩说,“而我们会支持您的建议,莫沃维奇如果拒绝执行,我们可以逼他交出控制权,如果他执行决议,我们还需要您出面声称他的航向有误,我们进而逼他交出飞船控制权。”
关一帆又沉思了一会,然后说:“只有我出面是不行的,其他天文专家会反对我,而且我认为,说他航向有误,得需要其他了解飞船操控的军官作证才行。”
“这些您都无需操心,您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褚岩点了点头说,“我只想知道您是否愿意帮我们。”
“好吧。”关一帆叹了口气说,“那么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您,天文专家不止我一个,我大不了可以保持缄默来支持你们选的天文专家对莫沃维奇的质疑,为什么要选我出面?”
“因为您是第一个同意广播太阳系和三体星系坐标的人。”褚岩微微一笑。
关一帆摇着头笑了。
房门忽然打开,送餐机器人沿着墙边导轨移动过来。
“我不打搅您进餐了,回头再联系,您可以想想选哪个星系为目标。”褚岩说着飘向了门口。
“我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们选了新目标,真的要飞向那里吗?”关一帆问。
“我们还会朝着最近的星系飞。”褚岩没有回头,径直飘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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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22】(章节内容概述:亨特再生。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我能够亲自了解我的祖先的思想,真是件荣幸的事情,但同时聆听好几个人的心声,让我有点疲于奔命。
关一帆陷入沉思:如果戴文可以挟持莫沃维奇,那么褚岩早就可以做相同的事情,但褚岩并没有这么做。
而褚岩冒险亲自来见关一帆,确实不同寻常,关一帆虽不擅长勾心斗角,但也知道褚岩本来没有这样做的必要,褚岩本来随便派个手下来传话即可,亲自前来还会被监控系统留下证据,给反对他的人以话柄。
也许褚岩确实是善良的,但关一帆相信事情并没这么简单,要知道那个人可是赢得黑暗战役的传奇人物褚岩。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但我还是想继续看看真相是否如我所想。
在另外的房间里。。。。
詹姆斯·亨特正在看自己之前十几个小时的监控记录回放。
墙上的投影画面中,老亨特正静静地躺在急救台上,他体腔内的解冻器①尚未取出,通过口腔和食道的插管还在。
亨特已经处于嫦娥病毒②抑制过程的最后阶段,通过急救台上的人工心脏泵入的富含抑制剂的人造血液已经在他体内回流了数七万五千多周了,从冷冻复苏③过程最初至现在已经过去约350小时(冬眠复苏是个缓慢的过程)。
【注①】为了实现均匀供热解冻,避免解冻过程破坏组织细胞,冬眠者体内提前植入了许多米粒大小的解冻器和导管,以备将来解冻时导入解冻液之用。
【注②】嫦娥病毒是本小说中杜撰的一种电子显微镜下呈嫦娥奔月姿态的人造丝状病毒,能有效避过人体免疫系统。该病毒能使人体原有的高活性生物酶逐渐被该病毒影响下细胞制造的低活性生物酶替换掉,降低人体生理活动频率,同时使细胞中发生脱磷糖代过程,制造特定糖类替代身体组织的体液,可看作是肌体的自发脱水过程,但需要外界配合进行水分排出。糖代水的过程完成后,人体进入一种完全假死状态,之后进行人体冷冻(被冷冻者即处于冬眠状态)。
【注③】冷冻复苏技术是人体冷冻技术的辅助技术,是将已经冬眠的人体复苏的技术。通常先从人体外接血泵(人造心脏)泵入(刚解冻的人心脏是停跳的)人造血,利用预先设置好的导管等设备对人体进行慢热解冻。人造血本身含有嫦娥病毒抑制剂(含某种靶向酶,可准确断掉嫦娥病毒的基因链并恢复正常基因链的连接,使人体恢复制造高活性生物酶)、含氧人造红血球(因为刚解冻的人肺部不能呼吸)、溶糖成分(用于溶解和排出嫦娥病毒使人体制造的那些用来替换体液的糖类)、组织强化剂(使人体细胞组织软化和韧化,避免解冻过程造成的毛细组织损坏)、神经抑制剂(避免过激神经反应导致痉挛等可能损伤肌体的情况发生)等。之后对解冻者进行心脏复搏和神经系统复苏刺激治疗。文中的亨特已经经过这个些过程苏醒了,正处于最后的人造血冲刷阶段(为了把体内可能残余的体液代糖等彻底清除)。
“您现在感觉还好吧。”机器人医师在透明的隔离墙外问道。
“我的心脏。。。”亨特吱唔地说。
“您放心,它还在。”机器人医师说。
“可是,我是无法冬眠的。”亨特皱着眉抹了把脸说。
“是的。”机器人医师没有解释更多,只是径直走向血流监控仪。
亨特见过许多死尸,也亲手杀过一些人,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差点吓破了胆,他面前的那个冷冻尸体,是他自己的!
“按照褚岩上校的指示,我们尝试对您的身体进行了冬眠,而您的大脑和脊髓一直在人造血泵支持下生存了数月,此间,我们制备了6个您的克隆人,用于移植您的大脑,其中与您的大脑匹配度最佳的的就是您现在这副躯壳。”机器人医师很平静地说道,“您原来身体已被手术接回心脏,我们已经解除了它的冬眠状态,如果您对现在的躯壳不满意,我们会通过手术将您的大脑和脊髓移植回去”。
亨特走到墙上的镜子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赫然是青年时代的样子,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的左脸。
“不过,您本体的细胞DNA已经比较老化,我们虽然进行了DNA端粒修复,但您这副新的躯壳可能也只有70年可活,而且您会衰老的很快,预计再有50年左右就会变成您原来78岁的样子。”机器人医师完全不在意亨特是否有在听,只是自顾自在说。
亨特瘫坐在病床上,我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他此刻心情无比复杂,我也曾经如此这般。
直到墙上的投影画面中,戴文公告全船他已经控制莫沃维奇,我才看到亨特重新抬起头来,对旁边的卫兵说:“我要见褚岩!”
。。。。
褚岩只是对着亨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墙上的投影画面,说道:“我可以制造一个四维空间通道,直接把戴文和他的宪兵队员的大脑或心脏摘出来,但那意味着他们要死,而且我门有可能会误伤房间里的其他人。”
亨特只是直瞪着褚岩。
“我不想任何人死,还要让智子无法提醒戴文做防备,你有什么办法吗?”褚岩问。
亨特把视线移到画面上,戴文已经和他的宪兵队员移到了房间另一侧。
“我去和他谈谈。”亨特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
“见鬼!亨特!”戴文叫道。
房间中每个清醒的人都能看到亨特的三维投影,那是投影仪在他们眼中投射的影像。
亨特面无表情,只是一直盯着戴文的双眼。
“戏演够了!”亨特喊道,“那些智子还在,我们到哪里都是死路一条!你却还在这里搞内斗!”
“褚岩不相信我们,所以他们把持着武器控制权!我们并不想伤害他们,我们也不想因为他们怀疑我们而伤害我们!”戴文也喊道,“我要拿到武器控制权,然后让他们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他们!”。
“那你现在满意了?武器控制权在你手上了!”亨特说,“如果褚岩不相信你,你凭什么拿到的武器控制权?”
“我掌控着飞船!”戴文喊道。
“别做梦了!他们能凭空把心脏从我胸腔里取出来,难道他们不能把你的脑子摘出来?”亨特冷冷地说,“你真以为智子能帮得了你?”。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这个年轻版的亨特没有了老亨特的和蔼可亲,但与老亨特一样威严。
戴文沉默了。
“把人都放了。”亨特说,“你的戏已经演够了。”
戴文忽然冷笑起来:“是的,我已经达到目的了。”
两名宪兵队员放开了薇拉,另外几名宪兵队员也离开其他昏迷的女船员,站到一旁。
“这是什么意思?”莫沃维奇问道。
“现在我想大家已经知道,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智子和三体人,我们应该互相信任,共同面对真正的敌人。”戴文亲手打开了房门,十数名陆战队员陆续涌入房间,戴文和宪兵队员扔掉了厨刀。
这真是让我意外的发展。。。
“既然如此,我就当没发生过此事。”褚岩在投影画面里说,“都散了吧,我允许宪兵队佩戴原有的武器装备,不过,戴文中校,你要向薇拉少校赔罪。”
。。。。
“就这么结束了?”朴义君冷冷地问。
褚岩没有回答,只是说:“看好那个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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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23】(章节内容概述:莫沃维奇密谋。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亨特上校您好,我叫萩原玲子。”亨特眼前的清秀东方女子微笑着说,亨特并没有预料到这一幕的出现,他显得有些紧张,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连礼节性的问好都忘了说,毕竟这位女子是亨特暗恋的女神。
在引力空间号上,现在有三位上校军衔①的人了,莫沃维奇主管飞船驾驶以及飞船内部治安,褚岩主管后勤物资生产调配和飞船维修,亨特主管一切其他琐事,诸如船员生活保障、主持会议等。
褚岩对于亨特在万有引力号船员中的口碑是有所耳闻的,所以褚岩和莫沃维奇都认为这些事由亨特处理是最好的。
【注①】《三体》原作中,戴文的军衔存疑,在原作有些地方说他的军衔是上校,另一些地方说他是中校,疑为原作者刘慈欣的笔误,在本作中戴文的军衔定为中校。
“褚岩上校想请您来领导我们。”萩原玲子指的是飞行计划制定小组。
褚岩以及其他任何人应该都不知道亨特暗恋萩原的事情,所以只能说这是命运送给亨特的礼物,在萩原心中,亨特是个英雄,亨特虽然并不确切知道,但恐怕也察觉到了萩原对他有好感。
然而感情终究不是亨特生活的重点。
臆世界(意识连接系统的这个称呼一直被沿用到我在世的时代)中。。。。
“这台是独立的意识连接系统,不会保留任何使用记录,褚岩和我那里也各有一台。”莫沃维奇想,“只有舰长级别的人才拥有自己的个人意识连接器,我想褚岩已经和你说过是用意识连接系统监控船员的事情了。”
“我没有想到,你和褚岩会如此厚待我,毕竟我是差一点破坏你们行动的人。现在看来,你们是对的,你们从三体人手里拯救了地球。”亨特想。
莫沃维奇能够感受到亨特的愧疚。
“我们和你一样都是为了让人类能够生存下去。”莫沃维奇想道。
“嗯,在生存这个大课题前,什么互相猜忌都是次要的。”亨特想。
“不过,我想提醒你:褚岩掌握的四维空间技术到底是什么,才是重点。”莫沃维奇想道。
亨特突然停止了思想,数秒之后,亨特想道:“对这个装置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直接找薇拉问吧?”
“嗯。”莫沃维奇想。
“我还有点事,回头我再联系你。”亨特想。
“好的。”莫沃维奇断开了意识连接。
“那么我先回去了。”莫沃维奇与亨特握手道别。
望着莫沃维奇的背影,亨特若有所思。
。。。。
莫沃维奇的个人臆世界中。。。
“7%的人认为你很软弱,”戴文想,“63%的人认为你是个绅士。”
“那都不重要。”莫沃维奇想。
“褚岩怎么会想到去找关一帆出来质疑你?他吃错药了?就算他能说动所有人作证说你现在不适合继续驾驶飞船,你也照样可以不交出飞船控制权,我也可以找很多人声援你。”戴文想。
“当然没用,他也不可能说动那么多人。”莫沃维奇想,“这是故意表演的,让监控系统把他和关一帆的谈话过程录制下来,如果我把这个录像公布,你知道结果会如何?”
“会有很多人认为褚岩暗中对付你,不是个好东西?”戴文忽然一惊,“原来如此!”
“你猜的没错,没多少人会认为褚岩不是个好东西,但所有人都会知道我在暗中通过飞船录像系统监控他们。”莫沃维奇说,“到时候我就真得交出飞船控制权了。”
“褚岩这家伙。。。”戴文有些愤懑。
“他也是很拼命的,他假装在没有保护的条件下冒险亲自去船尾,”莫沃维奇想道,“但其实护卫就躲在附近,一旦他出事,就有理由找个借口把罪名加到我头上。”
“我并没真的想杀他。”戴文想,“现在想想不如当时真的杀了他!”
“杀他有什么用,”莫沃维奇想,“他的手下会把我们都杀了,他们没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褚岩还在。”
“哼。。。”戴文有些郁闷。
“幸亏你演了一出大戏,把褚岩的计划全打乱了。”莫沃维奇想,“一方面我没有机会去冲动地公开他的录像,另一方面,你这出戏让观众不再认为我与你同谋。最关键的是,指出智子是全员共同敌人之后,如果褚岩要追究我们,我就可以被迫放出他的录像,他就会成为船员心目中内斗的元凶。”
“所以这事他最后只能选择不了了之了。”戴文想,“不过,褚岩本来可以把我们都杀掉的,就像末日战役里他干掉了其他船上的船员那样。他为何没杀我们?”
“若要在新世界创建一个新文明,最缺少的是什么?”莫沃维奇问。
“资源?生产力?”戴文问。
“都不是,是人才。”莫沃维奇想,“创建新世界需要各种人才,没有足够的人才,就算到了新星系,也是死路一条。褚岩经历过黑暗战役和这么多年的太空漂泊,肯定早把这事想透了。”
“所以我说过,如果我掌控了全船武装,我也不会杀任何人,理由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东西比人更珍贵。”莫沃维奇想,“蓝色空间号上的技术和科学人才无论数量和覆盖领域都很有限,而我们万有引力号属于兼备科研考察能力的战舰,我们的船员是褚岩最想得到的资源。”
“可惜他是人算不如天算。”戴文想道。
“不过他下了一步更大的棋。。。”莫沃维奇想。
“你是指亨特?”戴文想。
“对,你知道三足鼎立的故事吗?”莫沃维奇问。
。。。。
我本以为星舰人类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但在了解他们的思想之后,我发现事情的复杂性远远超出我的意料。
他们仍然在进行着暗中的较量,而且局面更加复杂,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理由认为这些内斗比对付他们的共同敌人更重要,而我没有看到他们有尝试想办法对付智子。
这些事使我明白了,人类最关注的往往是近在眼前的威胁,哪怕它与长远的危机相比什么都算不上。
而最重要的是,即便眼前的危机可能并不真正存在,但人们还是惧怕万一它是真的,于是人们相信自己猜忌别人总是对的,没人会冒险相信对方。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聪明还是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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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思想体记录碎片【007331】(章节内容概述:三体情节回顾。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我的父亲马思科所留给我的,除了我与他一同生活的快乐回忆,还有三块鸡蛋大小的信息水晶①。
【注】后文还会再提到信息水晶。(原连载中无此注释)
【注①】信息水晶是一种高容量不可擦写存储器,它本身相当于一块光子计算机芯片,用数千束激光束组成输入阵列(每条激光束代表数据中的一位4进制数据),照射信息水晶的输入面,就可以在输出面获得数十万束激光光组成的输出数据阵列,对其进行读取可以得到这个存储器存储的一部分数据。信息水晶采用了迭代函数存储方式,输入数据组包含了函数初值和迭代次数信息,如果你不知道正确的函数初值,错误的函数初值将不能得到正确的输出结果,因此信息水晶本身有一定保密性,函数初值相当于一个密钥。在输入正确函数初值后,同时输入不同的迭代次数数据,信息水晶就能通过内置的特定迭代函数光子计算机芯片运算出与迭代次数对应的输出值。当你收集全信息水晶通过所有迭代次数数值输出的迭代函数计算结果,你就得到了这块水晶存储的全部信息。有相关数学知识的朋友会知道,每一个迭代次数作为一个变元取值,都能计算出一个数十万位的四进制小数结果,而可选的迭代函数取值范围非常庞大(数千位的四进制数),最终决定了一块信息水晶所能容纳的数据量是天文数字量级的。
其中两块水晶包含了现在人类世界②几乎全部最关键的科技成果信息,而第三块水晶对于我个人而言是最重要的,它们包含了我父亲马思科几世人生的重要经历和研究成果,也是用思想体记忆碎片的形式保存的感官多媒体数据。
【注②】本小说中的时间线索不易厘清,需要读者用心分析。这里所说的现在,是指盖娅在世时生成本段记忆碎片的时候。本小说中的思想体记忆碎片编号大小对时序有提示作用,编号数值越小的事件在盖娅的人生里发生越早,但鉴于盖娅后来获得穿越属性,因此她经历的事件顺序不等于事件的历史顺序,因为她曾反复穿越到古代各时期。本节记忆片段应该是在盖娅还在世时留下的(而且此时马思科已经过世)。
虽然父亲马思科是位考古学家,但他与古代考古学家是不同的,他不仅研究古代历史,而且专门研究古代和近现代科技,因此他实际上不只是历史学家,他更像是一个科技专家。
不过,在他的研究课题中,我最感兴趣的内容还是古代人类的历史。
根据第三块信息水晶的记录,父亲将古代人类历史整理如下:
我们人类最初诞生于一个叫做太阳系的恒星系,迄今为止我们使用的度量衡都是根据该星系中人类发源行星---盖娅(或称地球)的天体运转制定的,例如将地球自转一周的时间定为24小时(也称为1天),每小时分为60分钟,每分钟分为60秒;地球自转365~366周(据说每四年才会出现一次需要用第366周计时的情况,拥有366天的那一年被称为闰年)为1年,而我们现在使用的空间长度单位光年,指的是真空中光传播1年时间所走过的距离,我们常用的长度单位米,则是这个巨大长度单位的9460730472580800分之一。
人类起源于自然生态体系,那在整个宇宙中是个特例中的特例,如今我们知道这种拥有自然生态体系的星球,在星空中的分布密度低的吓人。
人类是自然演化出的智能文明物种,古代人类并不知道星空的黑暗森林法则,因此古人类不断尝试与其他星系的文明进行联系,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直到人类掌握了恒星光学谐振技术后,首度实现了与外星文明的联络,而联络古人类的竟然就是太阳系最邻近的半人马座星系的三体文明。
不过,这一划时代的“沟通”,却为人类引来灭顶之灾。
三体文明对地球人声称,它们的星系是三恒星乱行的局面,三体文明的行星不知何时就有可能被三颗无法预测运行规律的恒星毁灭,因为三体问题的基本结论就是三恒星系统的恒星运行规律难以预测。
人类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称半人马座星系的外星文明为三体文明。
由于三体文明生存条件过于冒险,地球的生存环境为它们所青睐。
所以三体文明派出了为数整一千艘的舰队入侵地球,为的就是夺取地球成为它们的新家园。
而三体人在舰队到达前,先派出了一些所谓的智子(据说是质子机器人)前往地球,封锁人类的科技发展,包括干预物理实验、影响技术研发者心智、在地球上扶植反人类势力等,关于智子的传说简直犹如神话一般。
三体人封锁人类科技发展的理由是:它们担心人类在三体舰队到达地球前,就通过技术爆炸在技术上反超三体文明,以至于可以反败为胜。
然而我父亲对这些个说法都持怀疑态度,毕竟无论是三体文明想要地球的生存环境,还是三体文明惧怕在技术上被人类赶超,都是三体文明通过与它们扶植的地球反人类势力ETO(三体运动组织)向人类世界渗透的信息,而且这两个理由在事实面前都站不住脚。
首先,即使是当年的人类天文学界也该知道半人马座是稳定的双星星系外加单恒星星系的双星系系统。
而能够进行跨恒星系航行的文明都必然拥有建造封闭维生系统的技术,这种技术能让它们在任何荒凉行星生活得很好。
而地球这种有生态系统的行星才是恶劣的生存环境,至少要适应本地微生物系统,对外来生命来说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
三体文明为了争夺生存环境而入侵地球,显然是不靠谱的理由。
其次,三体文明的水滴形探测器到达太阳系后,与全人类太空军进行了一次正面对决,史称末日战役,这这一战中,三体文明的水滴探测器毫发无伤地摧毁了整个人类太空军舰队,人类与三体文明的技术差距不是靠人类的几次技术爆炸就能拉平的。
所以三体文明从一开始就不在乎人类文明的技术赶超。
后来一位叫罗辑的重要人物,通过掌握向全空间广播信息的技术能力,要求三体文明不得继续入侵地球,否则他将广播太阳系和三体星系的星空位置信息,招来更强大的文明摧毁太阳系和三体星系,这一威慑手段遏止了三体人对地球的直接入侵,建立了人类历史上的威慑纪元,也第一次使古人了解了星空的黑暗森林法则(所有不同星系的文明互为天敌),历史学家将这种同归于尽的威慑策略称为黑暗森林威慑。
考虑到黑暗森林威慑的成功,我的父亲马思科认为,三体人入侵地球的真正理由,其实是三体人惧怕地球人不断向太空发信,迟早引来高等文明的黑暗森林打击,而三体星系与太阳系是邻居,非常容易被人类的愚蠢行为牵连,所以它们要扼杀人类的星空广播能力,以及扼杀人类开发出其他广播技术的可能,它们要毁灭人类,它们实际上是在执行黑暗森林法则③。
【注③】这一猜测后来被穿越回古代的盖娅亲自从三体文明那里证实,详见本小说第三节。
 
原贴是被吞了吗?
 
棒。很久以前就看过的老坑。@失路失路
 
二刷过。找时间三刷
 
请问一下,有多少万字,
 
这个好得很,可惜我老久以前差一点看完忘了哪里了
 
滋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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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重发这个了,前段时间想刷二周目结果帖子被神隐了
 
【第十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25】(本节概述:推翻褚岩。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伊万·库兹涅佐夫①是原万有引力号上的机修工程师,现在他是原万有引力号成员中唯一参与水滴反向工程研究的机械专家。
主持这项研究的是原蓝色空间号上的机械工程师徐云山,以及其他四位工程师。
【注①】这里的姓是本作者加的,原作没有姓的设定。原作中另一个叫伊万的人是与程心竞选执剑人的伊万·安东诺夫,与这个伊万不是同一人。
几个人都穿着宇航服,以便隔绝意外出现的放射性污染危害以及研究室内接近太空温度的严寒。
“我听说在威慑纪元有人在三体人技术支持下,造出过一小片强相互作用材料,是真的吗?”徐云山并没有看着伊万,但这话显然是在问他。
“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我记得好像有这么条消息,不过没机会亲眼见证。”伊万通过对讲机回答。
“那么我基本可以确定那是假消息了。”对讲机里,徐云山冷冷地说,“水滴探测器中没有找到任何能够生成强相互作用力外壳的装置。”
伊万诧异地看着两个嵌于吊架上的,犹如救生舱般大小,锈迹斑斑的水滴。
“我们没敢把当初从它们里面取出的这两个设备装回去,”徐云山指了指操作台上那两个人的头颅大小的生锈金属球,它们的表面上有大量像是动物血管的纹路,还有许多光洁金属触点,“核磁共振扫描已经确认这两个不是能量发生装置,我们认为可能是智能控制设备。在水滴里也找到了能源装置,与我们的冷磁笼约束聚变设备原理相同,只是形制极小,我们却不知道如何启动它们。”
“有没有遗漏什么?”伊万问。
“所有部件都回收了。”徐云山说,“除了这两个小铁球之外,水滴内部剩下的部件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
伊万看着大量处于关停状态的细小冷磁回路设备分布在水滴内表面,若有所思。
“这些内表面回路有可能是用于生成力场表面,不过我们的物理专家想不出有关机制,而且我们也没法重启它们。”须云山说。
伊万看着斑驳的水滴表面,忽然问:“什么金属成分?”
“铁,部分被氧化了。很意外,对吧?!”徐云山耸了耸肩。
【注】铁氧化物用于生成水滴外壳的力场分布记忆体,后文将会介绍。(原始连载无此注释)
。。。。
“这两位是意识连接系统的研发者,传感设备工程师谢瓦斯季扬和脑科学家宫小路樱。”朴义君中校向褚岩介绍道,“原万有引力号上的随行学者。”
“意识连接的项目,我们已经合作搞了二十年,”谢瓦斯季扬不仅外形酷似女性般纤弱,声线也偏童声,“从未对外公开过,因为我们不相信三体人。”
“大多数人都相信三体人,我们可能算是异类。”宫小路樱个头不高但谈吐自若,盘起的头发显出女性的精致,“我参与过思想钢印②的研究”。
【注②】《三体》原作系列中设定的一种长期记忆植入技术,用于给人植入某种思想。
这时期的古人,已经不能从外形判断年龄了,基因维护等抗衰老技术早已普及,大部分人若没有活到140岁这个保养瓶颈,是很难从外观上看到衰老痕迹的。
如果说学会用火使人类开始掌控能源,那么学会利用病毒控制修改基因链端粒长度,则是人类在抗衰老领域取得的重大胜利。
人类最伟大之处就在于能够把有害的事物进行有益利用,这种能力使我们从自然界野生物种中独立出来。
“据我了解,日本科学家在危机纪元初期就已经在利用核磁共振技术研究人脑血流图,”褚岩说,“同一时期,脑电控制的电子游戏也已经问世。”。
“是的,不过对于脑电和血流图与意识内容的研究,则主要是在大低谷③末期进行的,三体人也很可能掌握了有关研究成果。不过,智子无法收集全部脑电和血流图信息,若智子在人脑各处高速穿行来尝试获取同一时间内人脑各处活动的信息,它们会把这个大脑烧掉。”宫小路樱说,“所以,虽然我们完全可以将人的意识内容通过脑电和血流图解析分析出来,并将结果用计算机程序转化为可见图像,使智子也可以看懂,但我们一直没有将意识内容可视化,那么三体人既不能通过智子收集信息自己进行分析,也得不到我们直接给出的可视化分析结果,它们就仍然无法读懂人的意识内容。”
【注③】关于“大低谷”时期,可参看《三体2:黑暗森林》,它是人类危机纪元中的一个经济大低谷时期。
 
“你们的做法是对的。”褚岩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技术真正的意义在于,它能够让我们读懂某人的意识,使我们接近我们最终的研究目标:记忆上传。”谢瓦斯季扬说。
“配合类似思想钢印的技术,我们可以把前人的记忆复写给今人。”宫小路樱说。
“那真是了不起的发明!”褚岩叹道。
古人其实并未完全实现这一构想,事实上记忆上传技术是在圣母离开小宇宙数十年后才被幸存人类文明研发成功,但古人志向的高远令我折服。
“朴义君中校已经和你们说明我请你们来的目的了吧?”褚岩问。
“是的,您尽可以相信我们。”谢瓦斯季扬说,“我们申请登上万有引力号,根本目的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星空战役的英雄④效力,万有引力号上还有一些人也是因为有这个志向,才想方设法混上飞船。地球上敬佩您的人还有很多,只是没有我们这么幸运罢了。”。
【注④】即《三体》原作中的黑暗战役,在这次战斗中,蓝色空间号摧毁了终极规律号,成为在末日战役(水滴摧毁人类太空军)中逃亡的星舰中唯一的幸存者。在这里,谢瓦斯季扬考虑到了黑暗战役这一名称的贬义,所以改用“星空战役”来称呼黑暗战役。而这次战役的英雄当然是指蓝色空间号舰长褚岩。《三体》原作中也提到褚岩在地球世界曾被视为传奇人物。
。。。。
戴文中校与往常一样,与陆战队指定队员、宪兵队指定队员一起,连入臆世界⑤,开始审查普通船员(三位上校、臆世界系统的两位研发者以及参与审核的这些人以外的人都算是普通船员)最近6小时内使用臆世界所留下的意识流信息记录。
【注⑤】即意识连接系统。
戴文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被同事们送往了医务室。
戴文隐约看到黑暗中褚岩在看着他,只听褚岩说:“我知道莫沃维奇想干什么,你替他隐瞒也没用。”
“不要告诉他,戴文!”莫沃维奇在戴文身后说道。。。。。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戴文走出医务室,诊断结论是,戴文精神过度疲累,且没有正常进餐,出现显著低血糖症状,医生建议他好好进餐和休息。
莫沃维奇准许他放假36小时。
。。。。
“看来戴文并不知道莫沃维奇最近有什么计划,不过也许他确实没有什么计划。”朴义君说。
“这测试可靠吗?”褚岩问。
“思想钢印技术就是产生意识流信息,重复刺激人脑,使人产生根深蒂固的记忆,而思想钢印意识流信息携带的内容,大多是某种【确信】感的信息。”宫小路樱说,“例如让一个人【确信安全】、【确信真实】、【确信一个命题成立】的感觉。”
“我们让戴文确信刚才的幻境是真实的,并用药物抑制了他的脑神经活跃性,这就变相抑制了他的思维判断机能,使我们绕过他的心理防线,”谢瓦斯季扬说,“这个状态下,只要我们施加相应幻象刺激,就能勾起他的有关回忆,我们只要把他的回忆内容提取出来,就能知道莫沃维奇最近和他密谋了什么。”
“结果是什么都没有。”朴义君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心。
“也可能是他不知道。”褚岩说。
“我们已经用这办法检查了您指定名单内的所有人,包括我们自己在内。”宫小路樱说,“名单上的人都是对您绝对忠诚的,检查记录我们已经提交给朴义君中校。”
褚岩点了点头。
。。。。
引力空间号静静地遨游于星空之中,奥尔特云中的尘埃密度远比故人们想象的还低,不过,飞船中的人依然看不到周围的景物,尽管飞船速度低于光速的十万分之一。
我意想不到的结局到来了。
“褚岩上校,我遵照莫沃维奇舰长的命令对您实施抓捕。”戴文打开了褚岩的房门,站在门外说道。
朴义君已经被两个穿着战斗太空服的陆战队员控制住,“你们居然不听我的命令?!”朴义君大感意外。
“陆战队已经起义,不再听命于你和朴义君中校。”戴文对褚岩说,墙壁上投影画面中许多船员在喊着:“审判褚岩!!”。
而褚岩只是平静地坐在座位上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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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27】(本节概述:四维空间的秘密。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你了解情况吗?”关一帆问,“现在大家突然都开始支持莫沃维奇了。我真没想到连陆战队都会抛弃褚岩。”
“大概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了褚岩利用臆世界监控每个人的想法这事。”韦斯特说,“比如说,很多人对薇拉有幻想,他们并不想让别人知道。”
“这不算什么吧,对薇拉有幻想不是很正常嘛。”关一帆说,“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有幻想。”。
“也许有些变态设想吧,谁知道呢。”韦斯特挠了挠头皮,话题一转:“你最近都在研究什么呢?”
“以飞船现在的飞行状态,周围星空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关一帆说,“所以我在查阅近代战争史给自己解闷。”
“那倒是有点意思。”韦斯特笑道。
“我查到一个历史资料,末日战役中,三体第一舰队派出一艘飞船,毫不减速地投放了水滴探测器。”关一帆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信息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祥的预感?”韦斯特皱了皱眉,“这可不像一个科研人士说出的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一帆说。
。。。。
“不恭喜我变成和你一样的新人类吗?”莫沃维奇半躺在椅子里,用手指轻叩桌面问道。
“你怎么和我一样了?”褚岩问。
“黑暗战役的赢家,居然问我这问题?”莫沃维奇摸了摸下巴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中国人好像有这么句古训。你我都知道,我们为了自己的生存都在不择手段。”
“我不是的。”褚岩平静地说。
“我还真不知道传说中的英雄这么虚伪。”莫沃维奇说,“是你下令摧毁了终极规律号。”
“我们只是自卫。”褚岩说,“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冷血,蓝色空间号早在被万有引力号追上之前,就已经变成太空垃圾了。”
“你可以继续辩解。”莫沃维奇不屑地把头转向了一旁。
“我们遭遇过一个外星文明,我们送给它们一颗生态球,它们回赠了我们四维空间技术。”褚岩说,“如果没有这技术,蓝色空间号早被水滴摧毁了。”
“很了不起的技术,你给我展示过,那么你现在为何不用它来救你自己呢?”莫沃维奇问,“是怕我拿你的手下开刀吗?”。
“我倒不是怕这个,他们是军人,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褚岩目光如炬,紧紧盯住莫沃维奇,莫沃维奇对褚岩也怒目而视,“我给你展示的所谓四维空间,是用飞船里的投影仪照在你眼里的投影,那只是事先用计算机制作的影像。”
莫沃维奇皱了皱眉。
“真正的四维空间技术,我只用了两次,我用它把我的士兵送进你的船里,然后用它解除了水滴的活动能力。”褚岩说,“恐怕智子已经看到我如何使用它了。”
“那又怎样?”莫沃维奇说。
“智子正在等着你杀我,只要没人会使用那技术,我们这些星舰人类就对三体人没有威胁了。”褚岩说,“不过我现在要让智子失望了,我准备在死前,把这个技术教给你们”。
莫沃维奇大感意外。。。
“智子,如果你在偷听我们谈话的话,就出来亮个相吧,否则我可能真的要把那个技术交给莫沃维奇了。”褚岩笑着说道。
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三体人并不在乎。。。”褚岩对莫沃维奇说,“那我就把这技术演示给你看看吧。”
【注】本作中,蓝色空间号成员的四维空间技术来自魔戒的子船,在后文将提到并解释蓝色空间号成员如何利用该技术取出亨特的心脏。本作中并不沿用《三体》原作里三维宏观物体可以直接观测甚至进入高维空间的设定,因为高维空间结构中三维物体将会因为【泄漏】而解体。很多三体读者都想到过,如果人们进入四维空间后可以看到其他人的内部结构,那就意味着存在光线【泄漏】进入人体内的途径,那么人体的体液也会反向【泄漏】导致人的死亡,此bug一直被视为原作中高维空间设定的最崩溃性bug,而实际上原作高维空间设定在物理层面会导致的后果远比这个严重。(原始连载无此注释)
“唤醒他!!!快!!!”莫沃维奇命令道。
褚岩被医师机器人注射了一种药物,并被强制断开了思维连接,逐渐清醒过来。
 
“褚岩,你说要给我演示四维空间技术,不是逗我的吧?”莫沃维奇问。
褚岩眨了眨尚有点模糊的双眼,眯着左眼睁着右眼,看到莫沃维奇在他眼前。
“呵呵,梦境审讯啊。”褚岩笑道。
“你真的会把它交给我吗?”莫沃维奇问,“我可以留你不死,你的手下也都可以活下去。”
“你当真?”褚岩还是笑。
“你当真我就当真。”莫沃维奇严肃地说。
“我和你不一样,莫沃维奇。”褚岩注视着莫沃维奇说,“我在乎的不是我自己的生死,我在乎的是全船人的生死。就算你过后食言,我也会把真正的四维空间技术演示给你看,因为它是全船人生存的保障!”
褚岩带着莫沃维奇、伊万和几个宪兵队员,来到原属蓝色空间号的船员浴室旁的更衣室,在不知属于何人的储物柜中,褚岩取出了一个金属盘,或者说它就是个极扁的扁球体,它被镶嵌了一个扁球笼子般的“外骨骼”。
褚岩用手指有顺序地沿着金属盘表面的数十条细纹中的几条擦过,金属盘表面散出一些“金粉”,它们有秩序地浮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规则的雾状巨大球体区域,失去表层金粉的金属盘失去了光泽。
金粉开始闪烁不同的光,以至于让这球体各部分呈现不同颜色,成为一个立体图像。
“这是真正的三维影像!”伊万叹道,宪兵队员们也都有些吃惊。
“飘在空中组成影像的这些粉尘,都是发光纳米机器人,我们曾经用电镜研究过它们。”褚岩依旧用手指有序地摸索着圆盘上那些纹路,“原来这影像不是可见光波段的,我们对它进行了调整,让它显示可见光图像。”。
现在球状视野内显示的是储物柜,视野中储物柜逐渐放大,然后视野进入了储物柜内部,影像变为五彩夜视模式。
“夜视模式也是我们调整的,默认不是这样的。”褚岩说,“这个影像的缺陷就是所有蓝色都不纯正,偏紫色,我们无法纠正,毕竟这玩意不是给我们人类设计的。”
储物柜中有一个玻璃球,里面是飘着雪花的小屋,这种小摆设是相当古老的东西了。
褚岩突然切换了画面,画面中显示了褚岩和莫沃维奇的上半身,看起来摄像头应该在两人面前半米左右的地方,褚岩又把画面切回储物柜中的雪花球。
不知褚岩在调整什么,球体影像中显示有一圈发光红圈在扩大,当它覆包围雪花球之后,褚岩停止了调整。
“我调整了有效范围,它是个球面。”褚岩解释说。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褚岩摩挲了金属盘两下,球体影像中的雪花球和它下面的金属板消失了,而在褚岩和莫沃维奇面前的空中,出现了一个红色光影,它逐渐实体化,直到真切地显示为雪花球和它下面的圆形铁板,铁板边缘光洁齐整,小球和铁板外层仍然闪烁着一层红光。
褚岩又摩挲了两下,金属盘自己悬在了空中,褚岩用左手继续操作,右手放在雪花小球和储物柜金属板下,只见雪花小球和金属板外罩的红光消失了,它们迅速落在了褚岩右手上。
褚岩打开储物柜,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储物柜横板上出现一个截面光滑的圆形窟窿。
“有了这设备,可以隔空取物。我们用它瘫痪了三体人的水滴探测器。”褚岩说,“决定取物范围的东西,我们还没搞清是什么,但它可以穿越一切障碍,还能设定取物范围。我只要指定被取的物体应该出现在何处即可。”
“可是无法用它对付智子。”莫沃维奇说。
“智子对我们而言是无敌的。”褚岩说,“现实就是如此,你可以轻易捻死蚂蚁,但如果敌人比蚂蚁还小许多倍,你反而没办法了。”
“那它有什么用?”莫沃维奇问,“总不能用它把船员都传送走吧?”
“当然不能,智子也会藏在船员体内跟过去。”褚岩说,“况且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智子要消灭我们,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在我们大脑里高速穿行,把我们的大脑都烧熟。”褚岩说,“智子可以烧脑杀人,在发送广播前,我有三个船员死在它们手里,除非我有理由阻止它们这么做。”
“你如何阻止它们?”莫沃维奇显然有些惊恐,智子可以烧脑这确实是合乎情理的。
“你看到这圆盘外面的一圈铁箍了吗?”褚岩说,“这是高电阻材料制作的,能够在内置电池支持下,瞬间释放高温,把这个金属盘熔掉。”
“破坏金属盘?有什么用?”莫沃维奇问。
“只要我的船员有任何一人死于智子烧脑,我就会熔掉金属盘。”褚岩说,“三体人将无法得到这个金属盘所对应的技术。只要这个金属盘在,我们星舰人类就能生存下去。”
“三体人会为了这个金属盘,留我们一命?”莫沃维奇有些不敢相信。
“不管你信不信,咱们可能都是靠这个才活到今天。”褚岩说,“你可以不会操作金属盘,但你一定要知道怎么熔毁它!”
莫沃维奇:“。。。。。”
【注】看过后文,读者就会知道褚岩还是【想多了】,三体人根本不在乎金属盘。(原始连载无此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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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4428】(本节概述:冲突结束。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突然间,两人眼中出现光亮符号,我从他们的意识中了解到符号的含义:
“我不在乎金属盘,一切都结束了,我的一艘战舰即将到来。”
褚岩与莫沃维奇互相对视了一下,互相确认看到了相同的文字,然后两人都瘫坐在地板上。
“莫沃维奇舰长,韦斯特医生有事与您商量。”扬声器中女音提示道。
十分钟后。。。。
“医生,有什么事?”莫沃维奇问。
“您知道那个舰尾隐士科学家关一帆吧?!”韦斯特问。
“嗯,我知道他,而且褚岩也亲自去见过他。”莫沃维奇说。
“就在刚才,他和我说了一件事,我认为有必要告诉您。”韦斯特说。
“什么事?”莫沃维奇问。
“他从近代战史档案中发现有记载说一艘三体战舰不经减速掠过了太阳系,投放了摧毁人类太空军舰队的那枚水滴。”韦斯特说,“关一帆担心的是,如果我们已经脱离了智子屏蔽区,智子可能已经联系上了那艘战舰,它正朝我们而来。。。关一帆建议我们恢复高速航行模式,那艘飞船属于三体第一舰队,应该追不上我们。”
“我已经知道这事了,从智子那里知道的。。。”莫沃维奇叹道,“无论如何,它都会追上我们,就算我们转向,智子也总会知道我们的目的地。。。。”
“天哪。。。”韦斯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
望着锈迹斑斑的水滴,伊万一筹莫展。
水滴的动力系统,一定是在加工厂里使用超级约束装置激活,激活之后自动维持的,所以能够以极小的形制来实现人类用巨型设备才能实现的核动力机制,这被伊万称为“高压点火”,这不仅使得水滴可以靠很小的体积来实现高动力,还能让缴获水滴的低等文明无法重启水滴,令反向工程无法进行。
高等文明显然有自己的技术保密考量。
但水滴的坚强外壳是如何产生的呢?这是人类科学无法解答的某种机制。
伊万忽然联想起褚岩那个金属盘,它表面的一些金粉飘至空中后,金属盘失去了光泽。。。。
伊万立即通过专用频道叫醒了还在寝室熟睡的徐云山。
 
“什么事情这么急?”徐云山掏着耳朵走进了理论研究室。
“你们回收水滴的时候,在水滴表面收集到铁锈粉末了吗?”伊万问道。
“铁锈粉?没有!一点都没有!”徐云山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锈蚀的铁表面却没有铁锈粉!”伊万说。
【注】后面章节将会解释铁锈粉的作用是记忆力场分布(原始连载无此注释,添加此注释是因为90%读者没有注意过这个细节)
。。。。
“韦斯特医生,您怎么愁眉不展的?”薇拉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没睡好觉。”韦斯特说了个谎。
“还记得那个叫克丽丝托的女孩吗?”薇拉问。
“那个看到金发船员鬼脸的孩子?”韦斯特问,“她不是已经被治好了吗?”
“是的,但我现在有一个很令我恐惧的想法。。。。”薇拉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说吧,我会守口如瓶的。”韦斯特说。
“如果有人给所有使用意识连接的船员都制造幻觉,让所有人都喜欢一个人,憎恨另一个人,会怎样?”薇拉问。
韦斯特再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下意识地想到陆战队集体背叛褚岩。。。。
。。。。
“陆战队和宪兵队已经找到证据证明,莫沃维奇舰长指使谢瓦斯季扬和宫小路樱,通过在意识连接系统中掺杂潜意识干扰信息,来干扰船员的判断力,操纵船员的想法。”韦斯特说,“这些是证据:。。。”
据我对这些资料所述信息的整理,事情大致是这样:
谢瓦斯季扬和宫小路樱先给自己打上了完全忠于褚岩的思想钢印,通过了梦境忠诚度测试,获得了褚岩信任,之后又偷偷取消了自己的思想钢印,并按原计划在意识连接系统中添加了致幻程序,使船员看到褚岩的脸就心生憎恶,看到莫沃维奇的脸就感到和蔼可亲,这种幻觉植根于船员潜意识后,莫沃维奇公开褚岩监控船员思想的事情,直接导致船员孤立褚岩。
古人如此精于算计,实在令我咋舌,我曾以为只有我那个时代的人才如此狡诈,看来我错了。
结果,在所有船员一致同意下,褚岩和莫沃维奇都被强制冬眠。
亨特取得了飞船控制权和船长地位,此刻我在他脑海里看到的是褚岩在对他说:“我和莫沃维奇最后可能是两败俱伤,全体船员以后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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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怎么样了?”刘叔关切地问周慧。
“眼眶还有点胀。”周慧说,“看东西没以前清楚了。”。
“这样吧,你明天去团部请假,我让他们给你假休养几天。”刘叔说。
“谢谢刘叔!”周慧给刘叔深深鞠了一躬。
蔡大姐却在一旁拉着脸,什么都没说,刘叔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
“刘宝柱,你不得好死!”连长被几个警卫拉下去的时候,这样吼道。
“你们说,那天晚上确实是连长去查房的吧?”刘叔问。
“那人说他是连长,我听不出是不是。。”周慧说。
“嗯,这就行了。”刘叔给营长递了个眼色,“你们都回去吧。”刘叔对几个女孩说。
。。。。
清晨,其他人都已按照既定任务出工去修建畜舍,只有周慧和蔡大姐还躺在被窝里。
周慧在团部请到病假在宿舍里修养,刘叔让蔡大姐陪她。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周慧抬起头来,努力用右眼看看来者何人。
只见刘叔笑眯眯地提着三个纸包进来放在桌上,打开一个纸包后,里面居然是花糕。
蔡大姐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这种精致的食品实在是非常少见的。
刘叔把另外两个纸包递给蔡大姐,“有一包是给你的,另一包你帮我去送给新来的连长吧。”
蔡大姐点了点头,干净利落地穿好衣服,提起两个纸包走出屋门。
周慧品尝着甘甜的花糕,却未意识到刘叔摸索着她的肩膀。
“好吃吧。”刘叔笑着说。
周慧奋力点了点头。
刘叔的一只手移向她的大腿。
周慧察觉到不对,但为时已晚,刘叔将她扑倒,任她怎样挣扎,都始终保持着一脸堆笑。。。。
我差一点忍不住把这个人渣转换成一滩肉泥。。。。然而我还是漠视了一切的发生。。。。我为此承受了双重痛苦①。。。。
你们也许会谴责我,我不会为自己做任何辩解。
【注①】只是做个标记。
【注】该标记是提醒读者注意此事,看过后文的读者会知道盖娅生前曾被金马丁侵犯过,所以这里盖娅承受双重痛苦,因为她回想起自己生前的经历。(原始连载无本注释,添加本注释是因为有读者问过这个标记是什么意思,该标记是为了给【按照思想体记忆碎片序号顺序重读本作】的读者提醒用的。第一次阅读本作的读者完全可以忽略这个标记。由于本作在贴吧连载之前已经花了一年时间设定了全部剧情,最初写这一章节时,我已经提前预备好了后面的情节,所以能在没有连载后文之前就提前留下这个标记)
。。。。
周慧一个人在屋里抽泣,完全忽略了寒气正不断从半掩的木门渗进来。
此时,叶文洁缓缓推开木门,探头看向屋内,她走到炕前,将周慧揽入怀中。
周慧从未与叶文洁说过一句话,并且始终都把叶文洁视为敌人,然而至少在此刻,周慧感到叶文洁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的意识随着自由孢子暂时游离出屋子,逐渐升上空中,周慧和叶文洁以及那间屋子在我下方越来越小,直到被云层淹没。
远比冬日更加严寒的太空里,日光辉煌,群星依旧。
宇宙很大,周慧所遭遇的,对广袤的宇宙而言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我知道,这点小事足以毁灭她的整个世界。
就在这一天,叶文洁挽救了一个几近崩溃的世界------周慧的世界,虽然整个过程只是个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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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叶文洁,你还认识我吗?”周慧问。
叶文洁眯起双眼试图仔细分辨前这个女人,但还是没有想起来。
“在雷达峰脚下,咱们一起砍过树,我就住在你旁边宿舍,那天团委刘叔走后,我一个人在屋里想要寻死,然后你来了,你救了我。”周慧说。
叶文洁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原来是你,你叫周。。。”
“周慧。”周慧回答。
“真巧呀。”叶文杰叹了口气,笑道。
周慧点了点头。
叶文洁咽了下口水,恢复了木讷的神情。
“你知道我是来审讯你的,我也知道你以前被很多人审讯过。”周慧说,“本来今天审讯你的不是我,我特别争取过来审问你的。”
叶文洁抬起头来。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周慧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也想要救你。”
叶文洁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女儿过世了。”周慧说,“你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叶文洁冰冷的目光闪动了那么一下。
“你就准备就这样去见她吗?”周慧问。
叶文洁沉思了一会,左眼角流下一滴泪来,“冬冬,是妈妈害了你。。。。”。
周慧递给叶文洁一块手帕,然后说:“您女儿自杀前,去看过眼科医生,您知道吗?”
叶文洁摇摇头。
“她说自己能看到幻象,即使在闭眼的时候也能看到,”周慧说,“她还在物理所宿舍区的卫生所开了些安眠药,但似乎也没有效,我们现在怀疑她是被幻象干扰睡眠导致精神和身体状态越变越差。”
叶文洁居然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们地球三体组织究竟是用什么手段制造幻象,使人精神崩溃,对吗?”周慧问。
叶文洁点点头。
“有方法阻止吗?”周慧又问。
叶文洁没有回答,只是流下眼泪。
周慧递给叶文洁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年轻母亲抱着孩子,这位母亲的年龄和杨冬相若。
“她是杨冬的同行,只是在另外的研究所。”周慧说,“现在她也患上了幻象失眠症,医生也没有办法,她身体状况日趋恶化,目前还在坚持搞研究项目,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叶文洁看着照片,若有所思,然后说:“让她休假吧,不要继续搞研究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好起来。”
“为什么?”周慧问。
“制造幻象的是主,它们的目的只是让科学家停止研究。”叶文洁木讷地看着照片说,“只要停止研究,就不会被杀,三体人并不屑于杀人,它们非常理智,只要阻止我们的科学研究,它们就会住手。”。
周慧点了点头,帮叶文洁擦了擦眼泪。
“你现在还认为三体人是来拯救我们的吗?”周慧问。
叶文洁摇了摇头:“早不这么想了。。。”
“你能想象,如果三体人来了,会有多少像你女儿这样的女孩死去吗?”周慧问。
叶文洁悲伤地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
“我们无法战胜它们,对吧。”周慧说。
叶文洁沉思了一会,说道:“也许能。”
“你知道方法?”周慧问。
“我不知道,我只是说有这种可能。”叶文洁说,“它们害怕我们科技进步,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是说我们可以在科技上反超它们?”周慧问。
叶文洁摇了摇头,“恐怕不能,但也许科技还有别的用途,但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也许我们可以发展科技来逃亡。”周慧说。
叶文洁摇了摇头,“我早想过这个可能,但主并不会怕我们逃亡,因为那对它们来说没有威胁。科技一定有某种能够威胁它们的用途。”
话音刚落,叶文洁眼光一亮:“不不不,逃亡也许也能威胁它们。。。我不确定。。。”
叶文洁闭上眼仰起了头,靠在座位上,说道:“看来它们一定要我们死。。。”
“能详细告诉我是为什么吗?”周慧问。
“不能,任何人一旦知道这个答案并说出来,就必死无疑,”叶文洁说,“它们可能就在暗处看着你我。我告诉了你也没有用,只会害死你。你不要问了。”
周慧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她忽然意识到,三体人既然能够给科研人员制造幻象,想必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洞察一切。
“还有可以让我们更多了解三体人的途径吗?”周慧问。
“你们没有抓到全部地球三体组织骨干,你们知道吧?!”叶文洁问。
周慧点点头。
“主已经抛弃了地球三体组织,所以你们才能抓到我。同样地,你们也能抓到他。”叶文洁说,“降临派首脑-----伊文斯。”
。。。。
“三体人惧怕我们科技进步,不是因为我们能够技术反超?”常伟思意识到这件事的关键性。。。
“叶文洁还说,三体星系就是半人马座星系,它实际上是一个单独恒星围绕双星星系运转的稳定结构,因此三体游戏中的说法并不真实。。。”周慧说。
常伟思点点头:“毕竟里面好多人物都是历史名人大杂烩,显然整个游戏的内容都是虚构的。”
“叶文洁还有另一些推测。”周慧说。
“说说看。”常伟思说。
“叶文洁说,三体人能够进行数光年远的长途飞行,它们的飞船内一定有完备的长期维生系统,有这种维生技术的文明,就算在荒凉星球上,也能生存得很好,它们也许还有封闭的人造生态圈,根本不需要为了好的生存环境来入侵地球。”周慧说,“而且,地球有生态系统,可能反而是更不利的生存环境。”
“哦?”常伟思眉头一皱。
“赫伯特·乔治·威尔斯写过一部科幻小说,叫做《星际战争》,”周慧说,“写的是火星人入侵地球,在技术上拥有绝对优势的火星人最终却被地球上的微生物杀死的故事。”
“嗯,要适应微生物环境是个难题,毕竟三体人可能与我们是完全不同的生命类型。”常伟思点了点头。
“所以叶文洁认为,三体人并不是为了抢占地球的生存环境而来。”周慧说,“它们的真实目的,我们还完全不知道。”
常伟思的沉默了。
“我倾向于赞同叶文洁的说法。”周慧说,“三体人就在我们最近的星系,如果它们有生存危机,应该早就派探测器来过太阳系了,毕竟我们距离它们最近。”
“是啊,也许早在我们地球的恐龙时代,它们就已经来过了。”常伟思叹道,“这个可能性,米国军方的高参已经说过很多次了。”
“叶文洁可能知道三体人的真实动机,但她说我们都被三体人监视着,她不能说出来,所有知情者会在把计划付诸实施前,被三体人害死。”周慧说。
“还有这事?”常伟思脸一沉,他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非比寻常。
“叶文洁认为,只有靠我们中的一些人,自己领悟到答案,然后采取某种能够骗过三体人的方法将其付诸实施,才能使我们战胜三体人。”周慧说。
常伟思皱着眉眯起眼睛,望着文案桌上的地球仪说:“想不到我们如此被动。。。。。这真是史无前例的绝境啊。。。。”
过了一会,常伟思用手拨了一下地球仪,使之转了起来,并说道:“不管那么多,先解决那个伊文斯再说。还有,让司法部和政治局那些人开个会,看看能不能特赦叶文洁。”
周慧点了点头。
。。。。
“你们要。。。放我走?”叶文洁有些惊讶,“可我杀了人。。。”
“常将军已经帮你争取到了特赦。”周慧说。
“可这是为什么?我不应该是十恶不赦的吗?”叶文洁问。
“常将军说,你还需要更多时间来赎罪。”周慧回答道,“你需要更多时间来弥补错误,以便将来能有颜面去见你女儿。”
叶文洁闭上双眼,老泪纵横。。。
“回去吧。”周慧拥抱了一下叶文洁,就如当年叶文洁拥抱她那样,“人应该向前看。这是许多年前你教给我的。”
【注】本作中设定叶文洁已经知道黑森,所以隐晦地提示了罗辑。她本以为罗辑不会直接用她的提示来推出黑森理论,而是只用她的提示推出三体人入侵地球的理由是为了生存资源,这样罗辑就能骗过三体人,但罗辑为了试探三体人对黑森的看法,故意用叶文洁的提示推出黑森,不过被三体人识破,三体人没有对他的推论采取任何反应。(原始连载无此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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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节】思想体记录碎片【300051】(本节概述:章承风与面壁计划。原始连载无此概述标题)
“承风兄,真是难为你了。。。”常伟思望着面前面色蜡黄,瘫坐在座位上的老军人说。
周慧认识这位老军人,他叫章承风。
我查了此人的资料。
在攻克越南谅山城的战役中,许世友麾下打得最惨烈的部队就是章承风所在团,他们属于攻城部队55军163师,任务是与敌人进行巷战。
当时,章承风和他的突击营实际上就等于是敢死队。
越南军队依靠碉堡和山洞作为据点,对攻城部队造成严重杀伤。
章承风后来官至陆军中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绝不是单靠勇猛来打仗的人,事实上,他更擅长的是战略战术。
例如在谅山巷战中,敌人对于巷战早有周密准备,碉堡和火力布控经过巧妙设计,除了有覆盖性和杀伤力外,还有备用火力点的准备。
章承风的部队本就是先发部队,对于敌方情况并不了解,换了是一般的指挥员,全营当炮灰也不为过。
章承风在部队初步突击受挫后,在很短时间内就分析了敌人布防情况,制定了先打哪里后打哪里的方案。
当时有两个连长认为先打备用火力点会造成过大伤亡,然而事实证明,敌人后备火力点并没有主火力点隐蔽性好,更容易打掉。
章承风估对了敌方的布防思路。
越方的思路是:即使主火力点被端掉,中国军队也会有重大损失,剩下的力量肯定无法继续攻克备用火力点。
章承风则用最小的代价先拿掉了容易打掉的敌人备用火力点,然后毫无后顾之忧地突击敌人的主火力点。
由于缺乏备用火力点的支援,越军主火力点被打哑一个,局面就会显著利于中国军队一点。
章承风当时布置的打法是,一队人在前面当肉盾,另一队人跟在后面冲到足够近距离扔手雷干扰敌人视线,第三队人在后面负责狙击碉堡火力点。
连续几波这样的攻势后,敌人大部分备用火力点都哑了,章承风的部队抢占了几个临时的隐蔽点之后,战斗形势开始逆转。
上级对于他当时的策略和果敢都予以了肯定,但章承风从不愿意提起这场战役,因为那是用他部下的命换来的胜利。
章承风看着常伟思,笑着摇了摇头,“这种重要会议,你还能想到让我来,我已经万分荣幸了,毕竟我现在心有余力不足了。”。
“哪儿的话。”常伟思说。
两人又攀谈了几句,一位年轻军官走近常伟思,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常伟思和章承风打了声招呼后,走到会议桌主席。
“人都到齐了,开会吧。”常伟思说,“这次会议的开头,我先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根据古筝行动①缴获的三体人资料显示,三体人有某种手段可以探知我们的各种行为,它们能看懂我们的行为,甚至能听懂我们的语言,我希望大家从现在开始,说任何话,做任何事之前,都考虑到三体人的这个能力。没错,我们可以认为三体人的耳目无处不在,这不是我们现有的科技水平能理解的,但我们必须要考虑这个条件行事。因为我们这一次的敌人,本来就是史无前例的。”
【注①】《三体1》中飞刃材料丝切片审判日号的那次行动。
超长会议桌列席的,除了军方的代表之外,还有有关调查人员以及各领域专家和高参,所有人得知这一消息后,都有些意外。
“三体人并不是为了占领地球作为它们的新家园,而来攻击我们的,这一点诸位高参在上次会议已经得到了共识,”常伟思说,“本次会议的主要目标是,对将来战争形势和战争形式进行预测,对三体人入侵的主要目的进行分析,至于如何打这场战争,我们下次会议再讨论。”
。。。。
会议的结论是悲观的,高参们一致认为,在技术上赶超三体人是不现实的。
科技进步首先取决于生产力基础,生产力达不到的前提下,很多技术研发是无法进行的。
三体舰队的星舰在星际尘埃中留下显著的刷痕,专家估算每艘星舰的大小都与台湾岛主岛在海面上的部分相若。
一千艘如此巨大的星舰,建造成本是人类无法想象的,这也是三体人生产力水平的直观体现。
从技术角度来说,人类有可能在未来二百年内实现低光速航母级星舰的建造,人类星舰的飞行速度会超过三体舰队飞船。
但问题是,三体舰队的飞船如此庞大,它们却拥有如此高的飞行速度,专家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动力技术来驱动它们的。
这都说明,三体人掌握至少比人类高一阶段的科学理论以及相关的成熟技术。
而保守估计则是,三体人的理论与技术可能不止比人类高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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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1 08:50:33  更:2021-07-01 08:5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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