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 《去意徊徨》[第7页]

（正文）
此时位于泰安市的一间网咖里，一位少女飞快地在数台电脑前操作，在她金色的瞳孔中映照出密密麻麻复杂的字符，每台电脑的字符都在极快的刷新变化，少女却可以轻易地将它们拆分重组。汗水早已打湿了少女金黄色的头发，露珠般布满了少女的脸颊。
她一身素白裙纱，衬出她霜雪般的肌肤，可是在那莹白之上却密布着虬龙般狰狞突起的青紫色血管。她的心跳声剧烈异常，仿佛是雄狮在挣脱束缚即将撕裂胸膛，而她身上的血管也时不时扭动痉挛，似乎有巨龙在里面飞舞冲撞。唯一不同的是她眼中的金光越来越明亮，似乎是夜间燃烧的林火，驱散黑暗带来更深的恐惧。
汗水早已浸湿了她的衣衫，扭动的血管也让她看起来格外吓人。而她却一直咬着牙，目不转睛的操控眼前的数台电脑。
最后一个键音落下，字符不再变化。泰安市的天网系统得到了第二次加固，短时间内卡塞尔学院也不可能再次突破。女孩笔挺地向后倒去——她早已累得毫无力气了，意识早已经涣散，只剩下那个任务在心中支撑着她坚持完成加固。
她一定要完成任务，她不能没有用。
一声叹息响起，男孩在后面保住了女孩，扶着她躺好，温柔地给她注射血清。
EVA和长老们或许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们所想象的“比肩政府的设备技术和海量的工作人员”不过是一间网咖里的几台电脑和一名女孩。
“何必这么拼呢？实际上只用拦截他们一下就可以了。”男孩轻声问道。“后续的事情他们自己会解决的，她解决不了，我也会去帮他。”
“咳咳……他……临走前请了我一顿饭。”少女咳出黑色的痰血，即便她的言灵是镜瞳也不可能凭着几台电脑就拦下EVA，所以她注射了龙血，强行让自己可以和EVA对抗。
其实她注射龙血的时间早就超过了限定标准，只是路明泽看她一直在坚持，也不忍打扰——那样的话，零应该会很伤心吧？如果不能为那个别人的小徒弟做些什么的话。
“是么，这么简单就贿赂了我们的零么。”路明泽轻声笑道，似乎有些打趣。“他都已经有一个师傅了。”他坏笑地看向零，笑容中有些玩味。
“哼，不过一个骗子，打打感情牌而已。”果然，原本还奄奄一息的零瞬间就炸毛了，本来无神的眼睛中炸出不屑和恼怒“他怎么就这么好骗？随便就给那女人给拐走了。不过……哼，暂且让那女人保护他而已。我……咳咳”
她有些气急败坏，让原本稍稍恢复的身体一下子又伤痕累累，急得路明泽赶紧安抚她“是是是，料那小子也逃不出我们零的手掌心。”说得零的脸蛋儿有些发红。
沉默许久，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她早已长成一个玲珑可人的姑娘，完全褪去了那时的青涩，那么这样陷入情网也是在正常不过了吧？
只是想她一身霜雪，如何容得下那可炙热滚烫的、充满喜欢和羞涩的红尘之心？
只怕是会将自己烧的满目疮痍啊。
“你真想和他们一起去吃中国菜么？”路明泽笑笑，轻松地问零。
哪知零眼中骤然来了神采，眼中的期冀似乎都要满溢出来。
路明泽只得苦笑几声，“好吧好吧，等你伤好了的话想去就去吧，记得别让林黍离起疑。”他起身，走到窗边，眼神如同这即将降临的夜色般深邃摄人。
“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有人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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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和林黍离走在街道上，看过往的行人匆匆或从容，伴侣赌气或笑语，只觉得自己像是走在水路上，楚子航和诺诺是别走的支流，他只能在分开出看他们萦回不已却终是远去。
眼前的花红酒绿，又哪有心思沾染？
“别苦着个脸了。”前方林黍离的声音传来“就算你再哭一次我也不会去抱你了。”她转头，神色中却是笑意蛰藏。眉毛和嘴角划出不同纬度的弧弯，眼瞳中光彩斑斓如星光点点。
其实这一刻的她不再像个盈盈仙子，倒像是个普通的邻家女孩或者是女同桌，在你伤心的时候和你开开玩笑，平添几分朝气蓬勃。
“想什么呢？谁是你女同桌啊，我是你师傅！”她却正了脸色，假了一本正经地看着路明非，开心却是藏不住的。“走了徒弟，师傅带你去吃串儿。”她拉着路明非的手，急匆匆地走着，街上的人投来或羡慕或祝福的眼光，诚然把他们当做了一对情侣。
路明非苦笑着跟随，心里估摸着这妞该是在隐族闷久了所以出来很开心，就像诺诺一样。
是或不是吧。林黍离心想。

痛定思痛之后我明悟了取悦读者才是王道。（哎哎，林黍离旁边站着，你挡着零了）写了一小段，不知是否崩坏，所以先发出来。
主要是让路零慢慢来没时间了，马上就到高潮，只能这样了。
其实零在原作戏份也不算多，所以我也不好多推测。关于零、零号和路明非的关系我觉得前两者更像是双生子一般的互相依靠，零号并不像是一个可以被拥有的爱人，反而有些可望不可即。至于后两者原作中有些暗示，但涉及到路鸣泽和路明非到底是什么，所以我也不好写。
如果觉得崩我就改，本来我只是想把零送过去的，现在让零喜欢路明非果然还是太突兀。

没人看，我就算从楼上跳下去，就算弃坑，我也不会再更一个标点符号。
。
真香。

（正文）
路明非和林黍离盘膝而坐，中间是一张用羊脂玉雕成的圆桌，那乳白的色彩仿佛清晨浓雾般缓缓流动。
而玉桌的中央镶嵌着一块巨大的抹谷鸽血红，和羊脂玉平缓的流淌不同，这块红色宝石像是在剧烈的燃烧。它时刻如同炽烈的火焰，舞转升腾出的火光在空气中飞溅跳跃，将包裹在它周围的羊脂玉点入血红的晶丝，而晶丝越聚越多，拧结成线，流淌似血，最后侵占了整块羊脂玉，化作天边白云中突如其来的残阳如血。
哪怕是世界最顶级最纯正的鸽血红也只有在暗室中用光线照射才会勉强看上去像是在燃烧，可是现在周围明亮如海边夏日的晌午，明亮清新是唯一的主题。
确实是夏日的海边，他们左边是近海的黄金海滩，上面点缀着大钳子的螃蟹和斑斓的贝壳，还有海鸟在天空中盘旋鸣叫。湛蓝色水晶化成的海洋潮汐潮落，在耀眼的阳光下翻腾出粼粼碎金。偶有巨大的蓝鲸翻出水面，拍打出万丈水滢流澜；海豚成群结队地游弋追逐，摹写下道道水波摇碎。
他们驰骋碧海，他们切割深蓝。
而右边却是辉煌至极的琼宫玉宇，看那雕花与银珠冰绡，鸾镜和金屏共韶。殿中有万般瑶影起舞，化作袖袍烨熠间的或晨曦或晚霞，细看下却是尊尊发光的玉石，被雕花裁剪出最美丽的舞姿。再凝眸，又好像在看一出出戏剧，玉石化作的人影哀怨或嗔怒，叫人醉梦帘幕低垂寂，叹几多欢聚散别情。
她们池宴欢喜，她们夜更愁绪。
而一对师徒坐在这奇异的中间，如同身处混沌未开的天地，混杂着两边的七情六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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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黍离一身黑色泳装，上半身披着一件白色的纱衣，任由长发披散，在海风中扶疏娆娆，似大家洒出的笔笔淋漓墨意，婆娑出世间清澄。
他们坐在一把巨大的冰玉雕花伞下，伞沿用鎏金渡边的丝纱垂挂，中间那张羊脂白玉桌上的鸽血火焰正在……炙烤食物——
龙虾扇贝大螃蟹，生蚝多宝金枪鱼。
还有莫名其妙的青椒、羊肉串一类的内地烧烤乱入……
“徒弟你要啤酒不？”林黍离翻手变出一瓶雪花来，另一只手去翻转烤得焦脆诱人的金枪鱼，随手把啤酒递了过去。
路明非对她这种神奇的能力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论是在高速路上还是在酒店房间里，林黍离那种威严又梦幻的身姿早就深深地刻进了路明非的心间。
只是这次师傅似乎把能力用错了地儿。
他慌乱地接过啤酒，苦笑着问道“师傅，我们不找忘川和楚子航了啊。”
另一边林黍离却又把烤好的金枪鱼递了过来，再把两只大螃蟹给砸晕放了上去。在那鸽血红升腾涌动包裹住螃蟹的时候，她并没有回答路明非，而是笑吟吟地转头看左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似乎自己化作了那掣海碧鲸，翻身间拍动汹涌海啸，豪气凭心起。
而路明非喝着啤酒，默默地啃着金枪鱼，望右边那婀娜玉影。帘儿底下听笑语，次第岂无风雨？
只是闲看那戏剧中，遭人欺辱还独自垂泪的女主角儿，看她发丝的鸽血红在风中翩跹，不知心中在作何感想。

（接上文）
执行指挥部屏幕上的少女仍旧在沉睡，房间外侵略的气息已经很明显了，可她却还是没有醒过来，这完全不符合她暴力巫女的名号。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一名专员不由得怀疑道，“万一苏云他们进去之后诺诺和路明非里应外合怎么办？”
“那也应该是路明非来做诱饵，不然即使是诺诺也决然不可能在苏云黎雯的联手下抗住一分钟，一分钟路明非能在外面做什么？我们还有那么多的专员同行。”另外一名专员却不以为意。
“可是还有隐族插手啊，他们本就是擅长炼金术，万一在房间布下了炼金矩阵或者给了诺诺什么炼金武器怎么办？”
“我们也有加图索家族的支持，你们怎么这么怂啊？。”
“草拟吗想打架吗？你行你咋不上？”
“你他娘的脑子里面装了屎吧？他们在中国我怎么上？要是他们在卡塞尔学院我分分钟锤爆他俩我跟你说。”
“放你的叽咔屁，怕不是被打傻了。”
专员们吵成一团，甚至有两个家伙已经抄起电脑上了。总部里一片鸡飞狗跳，谩骂声和电子元件爆炸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感叹这帮人在混乱中不忘关心对方的家族亲戚。苏云黎雯一行人默默地摘下耳机，却没有一个人玩笑打趣，若是以往他们肯定要津津有味地看总部的笑话。不得不说那帮逗比有时候还蛮好玩的。
可是现在他们没这个心情，就是因为这次的任务和总部里专员的态度。
他们虽然在中国分部，可也听闻过格陵兰阴影。而且他们和隐族打的交道更多，平时出任务双方总得要争执一番拼个胜负什么的。
对中国国籍的后辈他们也比较上心。关于楚子航的事情他们并不太清楚，可是路明非和诺诺的小秘密他们也八卦到了。苏云当时还盛赞路明非想当年的自己来着，然后就被黎雯给拖走了……
可是现在太不寻常了，路明非他们怎么会和隐族扯上关系？那个监控中被抹去面部的女人又是谁？苏云自认也认识隐族的一些精英，可是这个哪怕单是看身姿便风华绝代的女人他却从没见过或听说过。
而一向疯子般的执行部为何现在面对到手的鸭子也犹疑不定？之前的会议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总部都怂了？
加图索家为什么要跑来中国凑着热闹？要知道他们从来便是是女人如衣服，怎么可能为了一个逃跑的未婚妻如此大动干戈？
一切都因为这俩人而混乱不堪，若是父亲在会怎么做呢？苏云想着。
父亲……父亲……
好多年未曾想到过父亲了呢，为何现在会想起他？说起来要不是父亲在那场动乱中受了伤，他也不会……苏云突然有些伤感起来。
动乱？那场动乱？苏云蓦地一惊，只觉得似乎夜色在风暴中翻涌狰狞，漫上楼房，吹熄灯火，将那酝酿多年的黑暗化作最汹涌的山洪肆意倾泻。
那种突如起来的始料未及，那种不可思议地扩散速度，那种……龙族般的暴虐扭曲。
为何现在想起那场暴虐了整个中国的动乱？为何隐族和卡塞尔的影子忽的间就扑朔迷离起来？所有线索从那时开始缠绕相连，终是织成了现在半成的作品，可也许……
也许这些事件只是终章的铺垫，到最后所有事件都会被打散重演。暴虐会扯去事件中每个人精心设计的曲解，露出里面最原始的真见。
而他们每个人都是命运的零屑，必定只能作为那辉煌真理的注解。
一片沉默，伙伴们各自想着心事，苏云暗暗握住了黎雯的手，黎雯转头不满地看他，却发现他发白的脸色中透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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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屏幕上的诺诺，施耐德也在沉默。他并没有阻止专员们的争吵斗殴，相反更像是刻意放纵。
他知道专员们在想些什么，他们不想苏云那样深刻的了解中国过往的动乱，可是仅从现在发生的种种事件中便已经能推测出事情的复杂。
主要是长老们的那场会议，有知情人泻露了消息，现在关于长老会和格陵兰阴影的疑点早就在专员们中暗暗传疯了，所有专员们都愤怒不已。加之涉及密党隐族和加图索家的纷争，没人会傻到在这种时候蠢不拉几地冲在前线。
而现在他甚至来不及去追究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就要来处理眼下诺诺这个烫手山芋。诺诺很明显是众人争斗的借口，去碰她无疑会引爆所有人之间的旧恨新仇。届时处在诺诺这个爆炸中心的执行部无疑会伤亡惨重。
所以就有了专员们这出早就设计好的演戏，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只要在密党面前把戏做足了，假装来一场不大不小的纷争，等到他们三个势力间谁先等不住了第一个出手，那时候他们执行部在从中浑水摸鱼即可，说不定运气好还可以捞到几个功勋。
本来三方争霸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儿，又不是龙族要毁灭人类了。为啥他们要牺牲自己作为炮灰来打响战争的第一枪？
如果这是密党的全面侵华战争，那么他们就是密党在卢沟桥失踪的那名士兵。可是日本人的士兵是编出来的，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命啊。他们是新一代混血种的精英，未来是要成为新王的男人，凭啥给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卖命？找开战的借口都不会找，赶紧找个坟墓把自己埋了才是正经的。
他们已经演了快半个小时了，可无论哪一方都还没有率先动手。夜色下的黑衣人如同雕塑般肃立以久，那一群富家子弟也就没有行动，而路明非和林黍离看碧海绕宫宇，听佳曲中情欲。
施耐德回想起那一声“老师也还是关心他们的。”想着十年前的幽魂含冤，究竟真像是什么？这三方势力争斗的终点又在何处？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他们只是不想死在人类的尔虞我诈。
那么，为了这个真像，为了命运的推动。
“苏云，让你的队员们守在楼梯口，应对突发情况。你和黎雯准备好破门，抓捕诺诺。”在专员们震惊的眼神中，施耐德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酒店里小队准备就绪，苏云和黎雯对视一眼，一齐冲撞向那扇指导一切的房门，似乎是要敲响命运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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