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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人非草木(短篇集)[第1页]

作者:shuiyuningy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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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搬运。
 
目录:
1.What Should Be Known
2.The Price I Could Never Pay
3.What About Us
4.It’s not Over
5.Traveling On
详细信息见文前。
以上均已发表于百度哈利波特吧,此处仅微调。
 
吧主你好
 
What Should Be Known
分级:PG
人物:小天狼星·布莱克
涉及配对:无
关键词:罪疚感,个人向,逃亡时期
 
  他不该以本来面目在一个地方逗留这么久。
  他不该抛弃伪装变回人形。
  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并非因为西里斯布莱克的照片在麻瓜的报纸头条上同样盘踞了相当长的时间,当然这也是一部分缘由,他体内被多年前的傲罗训练和几个月的逃亡生涯打磨出的那部分正尖叫着反对他当下的所作所为。然而不,如果西里斯没学会无视所有种类的尖叫的话,他早十几年就溺亡其中了。
  那或许也不是多么糟糕。
  “……八,九,十,十一。”再往前,墓碑上的生卒年份已经指向另一个日期,西里斯停顿了一下,又转身大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袍角带起的雨水溅上石面雕刻的文字。
  “……九,十,十一。十一。十一。”他轻声地念叨,以防这数字从他脑中溜掉,“十一个……少了两个,为什么呢?”
  墓碑保持着肃穆的沉默,他身上被雨水浸得又湿又重的袍子也是,现在这开始变得难受起来了。西里斯抬起一只脚,狠命踹在最近的一块碑中央。
  “为什么?!”他尖声质问,下一秒便重重摔在地上,发誓自己听到了脚趾折断的声音。
  感谢下雨天,没人会出来溜达看到这一切然后把他送到精神病院或者随便什么适合他的所在去。
  “哦,对不起。”他挣扎着爬起来,扑到墓碑跟前,拿又脏又破的袖子狠命擦拭自己刚弄上去的泥土。“真是太不应该了,对不对?我是说,啊,你们都已经死了……哈哈。”
  西里斯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就好像这事儿有什么滑稽之处,他盯着生卒年份上方那些凹陷下去的字母,惊奇地发现它们组成了“富兰克林·威廉·朗”。瞧,这就是为什么他不该来,他甚至都没有想过那些人会有名字。但他们当然有,这个是富兰克林,他当时八岁两个月零九天,他永远不会比这更大了。
  “你看,富兰克林……我能叫你福吉吗?”他无视小腿和脚趾的剧痛,在碑前盘起腿,胳膊肘支在膝盖上,身体前倾。“福吉,孩子,我吓到你了,是不是?唉,总不会比上回更吓人的。但也说不好,上次你有感觉吗?我没有,一点都没有……就是嘭的一下子,什么都没了……”
  西里斯凑得更近,伸出手指点了点墓碑,就好像小富兰克林正坐在他面前,他们正逗着玩儿。
  “……你多高呀?是这么高吗?我记得雷古勒斯八岁的时候就是这么高……好吧,我也可能记错了,毕竟当时我也是个小矮子……我应该是见过你的,但是没时间看看……唔,其实是有时间的,可是我忘了……你当时在那里吗?嗯嗯,好像也不一定,这片地区每天都死人……我刚才还在想呢,有两个到哪里去了,可是不一定是两个,对吧?说不定有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外地人,被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又拿医院拉来的人充数……他们可能是一家人,来串门访亲戚,有人要结婚……”
  他闭嘴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这个可能性。
 
  “哦对,你不认识雷古勒斯吧?他是我的弟弟,放心,肯定没有你可爱……我就是知道,如果世界上存在比他还不可爱的弟弟,我就吃掉我的脸……又固执,又刻板,和我们爸一个德性,无聊极了……也许你认识他?他也死了嘛……我跟你说,从家里逃走的时候我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他就是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他想当食死徒,那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他毕业的时候我还给他写了封信呢,叫他小心点儿别把我给弄死了……可是死的是他,我没发现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然后过了几个月他就死了——你知道我十六岁之前花了多少功夫想说服他家里教的那套都是垃圾吗?可他不信,一个字也不信……接着过了几年,我早都已经放弃了,嘭,他死了,就为了这个。”
  西里斯以面部肌肉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咧嘴笑了一下,扯到了下巴上的口子,那是他上回跟其他流浪狗打架留下的纪念。
  “哎哟……我可能应该少干这种事儿了,虽说作为消遣不错,可我也确实不年轻了……当时我还很年轻呢,嗯,傻乎乎的。也只有现在的我会这么说,我可是一直比其他人聪明得多,连詹姆都不敢在我面前显摆……雷古勒斯不信邪,他憋着劲儿要超过我,结果呢?嘻,我才不跟他争……我要毕业了,本来他也没机会了,可我给了他一个……魁地奇球赛你知道吧?哦你肯定不知道,没事儿……七年级最后一场决赛,嗯,也不算个机会吧,他当找球手我就跑去当击球手,存心气他……论配合没人能胜过我和詹姆,不管是在哪儿……结果不仅他没胜过我们,连当时格兰芬多的找球手——是谁来着?奥利?奥拉夫?——也没胜过,格兰芬多大获全胜,嘿嘿……我们当时抱成一团,从那时起我就感觉到雷古勒斯在盯着我看了,我没看他可我就是知道……他看着我被其他人扛在肩上走回城堡的,那真是很棒……棒极了……”
  西里斯仰头向天,抹了把脸。
  “所以说啊,老天是公平的,不是吗?我从来不给他机会,不给他机会和我竞争,也不给他机会当我兄弟……我多聪明、多了不起啊,想做什么整个世界都要给我低头让路,谁也管不着……所以呢,我就没注意到我不是唯一一个傲慢的傻瓜……他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相信那套的呀?在收到我的最后一封信之前还是之后?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概是他宁愿跑去求他主子也不愿给我送个信儿吧……他们杀了他,不管他有多年轻,或者之后还想不想参加战斗……当食死徒就是这样,不可能用一封辞呈解决所有事——然后就这样了,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了,最后我还得从凤凰社的线人那儿知道这事……他都不肯给我最后一个当哥哥的机会……”
  雨水停留在他的嘴唇上方,又随着他的话语流入口中,西里斯咂咂嘴,没有一点味道。麻瓜说雨水是很不干净的,里面有灰尘啊细菌啊小虫啊之类很多很多人眼看不见的东西,可如果这些东西真一股脑流到了他舌头上,他怎么会什么都尝不出来呢?
 
  “嗯,你好啊,吉尔达,吉尔,你这张照片真是美极了……糟糕的开头,是不是?但你应该认识我了的,毕竟你在福吉旁边听了这么久……我总是取笑詹姆糟糕的把妹技巧,看看他花了多久才追到莉莉,哈哈,他们都不知道我才是糟糕的那个……他们都不知道是因为我从来不需要把妹呀,妹子们都争先恐后地往我怀里扑,就是这么有魅力,有什么办法……啊呀,别不高兴,吉尔,我没有轻视她们的意思,一点都没有……真的,她们要是发现了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准会笑掉大牙……你知道吗,从我长到有书那么长的时候起,我母亲就开始拿着那本《生而高贵:巫师家谱》给我念,我一定得延续纯正高贵的血统,娶个布莱克,娶个马尔福,娶个莱斯特兰奇,实在不行娶个格林格拉斯也凑合……就这么着,一旦我想去喜欢某个女孩儿,我的肠子就开始打结……唉,最后我只好谁也不喜欢……”
  他就着盘腿坐的姿势,从一座墓碑前移动到另一座墓碑前,湿透的袍子在荒草和泥土上摩擦出轻响。
  “……哦嗨,哈罗德,我就叫你哈利好了,我保证不是在占你便宜……对,我的教子叫哈利,是我最好朋友的儿子……有时候我还挺想那小子的呢,现在他要么不知道我的存在,要么恨透了我——前一个好像有点难度,我现在可有名了……我跟你说,他以前可喜欢我了,这么说也不准确,他可喜欢我作为一条狗的时候的样子了……我的天,这小子能吓死我,我那副样子是为制服狼人准备的哎,有一回为了把莱姆斯赶回尖叫棚屋我还差点从他肩膀上撕掉一块毛皮,结果哈利就这么把小胳膊往我嘴里捅,老天爷……叉子得着机会就把他放我背上,我只好紧紧闭着嘴巴不开口,又不敢变回原形怕摔着他,那个混球……不过想到他是在嫉妒他儿子喜欢我超过他,我就高兴多了,哼哼……谁让他变形的形态不对,哪个小娃娃会喜欢又高又短毛的鹿呢……”
  “……格雷夫斯通[1]?我靠,我决定叫你的全名,它真是太可爱了。我甚至想给你父母送花,真的,无意冒犯……所以说啊,名字还是简单点好,你知道有过多少女生想管我叫‘西尔’‘西利’‘西里齐’之类的吗?情人专属的亲密称呼,就好像在狗项圈上刻名字一样……她们都没坚持多久,有个想管我叫‘Si—Si’的,我当天就踹了她……哈利这个名字多好,别想再搞什么稀奇古怪的昵称,‘Ha—Ha’?那也不错,至少他们的生活中会多很多笑声,哈哈……他现在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了,这倒是,没人知道他怎么幸存的,可他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我希望有人好好照料了他,他现在是同姨夫姨妈一起住吧,看起来他过得并不好……我一直不喜欢那个叫佩妮的女人,她和莉莉一点儿也不像……要是月亮脸就好了,他对付孩子向来有一套,就算有点毛茸茸的小问题,他也会把哈利照顾得很好……”
  “……我现在相信他了呀,我也没有别人可以相信了,但是他永远也不会相信我了……一见到我他就会把傲罗们找来的,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猜我还会成为他在狼人状态下咬死的第一个人,谁让我害死了我们最好的朋友呢……唔,这还真没冤枉了我……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肖恩?我想我和詹姆肯定不是叛徒,小虫么谅他也不敢,那就只剩下月亮脸了呀……那个正经先生,同我和詹姆一起做疯狂事的时候总是一副不赞同的样子,还是个大毛球……好吧,也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我对不起他,是呀我知道错了,鼻涕精活该被狼人咬但那个狼人可不该是我的好朋友,毕竟是他允许我们在他没有神志的时候接近……我知道他从来没有真的原谅我,只是看在詹姆的面子上……我们的小团队从来都是围着詹姆转的……我不相信他会像我相信他那样相信我,哎呀这个句子真绕口,我那会儿觉得他肯定会以为我是那个叛徒,我的提议是想害他……”
  “……肯定是詹姆害的,我们当时都跟他一样天真了,压根没想过掠夺者内部会有叛徒,所以保密人谁来当都一样……当然啦,不能是詹姆,他自己守护自己有什么意思呢?他躲着,其他人被伏地魔追,要是真被捉住了还能在肚子里嘲笑他抓错了人,这才好玩呢……是呀,好玩……我还真想过这个呢,本,反正伏地魔肯定会来追我,人人都知道我和詹姆是最好的哥们……剩下的人谁来当保密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有我会面临更大的危险,更多挑战……叉子会羡慕死我的……”
  “……对,我们知道风险,真的……每天都有人被杀,多卡斯,本吉,卡拉多克……我都不知道我还记得他们呢……可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呀,伏地魔要我们畏首畏尾,最后放弃,投靠他,那我们就偏和他对着干……而且当我们都在一起时,怎么会有坏事发生?……好啦,这肯定不切实际,但你总得允许一帮毛头小子保留他们的幻想……别不信,劳伦,你才17岁,肯定没打过仗吧?人有时候还就得指着那些东西撑下去……”
  “……最终还是说到这个了,是不是?唉,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怎么会知道虫尾巴能念出那种咒语呢?我怎么会料到一个为伏地魔效力一年多、为了他能背叛自己最好朋友的人还跟他学了两手呢?……不不不,我料到了,可我聪明呀,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了其他人,邓不利多就会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他一定会阻止我的,那个大圣人……我要亲手杀了虫尾巴,没人知道换保密人的事没关系,大不了我就去阿兹卡班蹲它个一辈子,我害死了詹姆,我活该……就凭彼得那两下子,我双手背在身后也能干掉他,除非他真用什么我不知道的黑魔法一下子杀了我,啊哈,那他可跑不了了……时间问题,早晚有人要找他问个清楚……当然也可能没人发现我的尸体,没人知道我被他干掉了,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都已经死了,其他人过得怎样关我什么事?……詹姆死了,伏地魔也死了,反正哈利安全了……”
  “……两天三夜,快到我不眠不休追踪罪犯的最高纪录了,但我那时只有一个人嘛……还好在这方面彼得也从来不是什么行家,最终我还是堵到了他,离这里也就三个街区吧……我当时可得意了,全力以赴的决斗呀,要么死要么蹲监狱,就当给这场**的战争画个壮观的休止符吧……我就看到虫尾巴把手背在身后,还在想他不会是吓尿了连反抗都想不起来了吧,那可挺没意思的,我从来不享受攻击败兵……”
  “……你当时在哪儿呢,莱拉?在我们前面,还是后面?离我们多远?不会超过十英尺吧?反正我被炸飞的也就是这么远……嘭的一声我就飞出去了……等我再爬起来,小虫已经不见啦,我知道他准是变成耗子钻下水道里去了……我想着至少是个折衷的结果,是不?虽然虫尾巴没死,可我还是得蹲监狱呀,挺有趣的,哈哈……当时周围都是血,我身上也是,到处都有人在大吵大闹的……我就想着我没杀掉虫尾巴,还要蹲监狱了,傲罗们都说我疯了,可我不笑,难道还哭吗?那可不太像话,伏地魔刚完蛋,那天还是我生日,好日子呀……我还不知道詹姆又打算给我弄什么吓人的礼物呢,上回他把我塞给了一整个俱乐部的脱衣舞娘,哈哈……”
 
  “……你们死了呀,提摩西,提姆,‘丈夫和父亲’……你那时也快要生日了,六十岁,唔,应该已经做爷爷了吧?你有几个孩子?我希望不是两个,那样的话他们总是会想要一争高下,吵得整间屋子不得安宁……唉唉,你的家人真的很爱你,我都能闻出来,我可是真有个‘狗鼻子’……他们肯定巴不得我死掉,哦,如果他们还记得我……他们还以为你是煤气爆炸死的呢……保密法规定的流程就是这样……”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布莱迪,躺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比我更值得活下去,没躺在这里的那些人也是。那你说,为什么偏偏是我活下来了呢?”
  静默。西里斯起身,几乎跌倒,又小心缓慢地活动麻木的双腿,直到它们足以支持行走。他再也想不出什么可说的了,然而墓碑还剩一个,于是他走过去。
  天色已晚,他没有魔杖可以点亮,几乎认不清铭文了。
  
  伊娃·瑞贝卡·祖科
  生于1943年4月17日
  卒于1981年11月3日
  现在我让自己躺下沉睡,祈求主看管我的灵魂[2]。
  
  信仰者,他想。碑上没有照片,但西里斯已在脑海中勾勒出了一个虔诚的女人。她有着夜幕般的黑色长发,整齐地盘在脑后,面庞白皙、谦卑而宁静,身着与巫师相似的长袍,胸前挂着银色十字架。她亲吻自己所信仰的神祗的标志,每日祈祷,即便祂放任她死于一场甚至不属于她的世界的纷争,她仍祈求祂看管自己的灵魂。
  多轻松、多美好啊。
  西里斯想起贝拉特里克斯,他的堂姐之一,也是最为臭名昭著的食死徒。早在他毕业之前她就已声名远播,莱斯特兰奇夫人的事迹让那伙人中最资深的也背脊发寒,连西里斯那偏执狂的老妈都不时念叨贝拉真是疯了疯了。可西里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颗输送着布莱克血液的狂躁心脏找到了自己的安宁,并且会为了保持那安宁不顾一切——许多人不是花了一辈子来找这个词么?
  这样想来他倒是有些可怜她了,没人能杀死神明,可一个一岁多点儿的小鬼头就干掉了强大无比的黑魔王,她进阿兹卡班的时候多么义无反顾啊。其实哪里有什么义无反顾,不过就是没剩下什么可失去的了,这就是信仰的麻烦。她告诉每个人他还会崛起,相信这个对她有好处。
  这样说来他也该找个东西来信一信。信什么呢?正义?发生在詹姆和莉莉身上的事有任何正义可言吗?友谊?认真的?——真是个老笑话[3]。保护无辜者?是呀,他正面对着他们呢,而仅仅是踏上这片土地都让他感到亵渎。说到底他来做什么呢?旧地重游,偶然看到因纪念日将近而摆上的花束,就贸然出现,向一群他从没想起过的死人乞求他不配得到的宽恕?伊娃会说“我原谅你”,还是“下地狱去”呢?无论如何,他一定是不会与她去同一个地方的了,就算神明瞎了眼睛,他也不敢。
  他该由伊娃的神来审判吗?那就但愿那十三个人信着同一个神吧,不然一个罪人不够分,打起来可就糟了。西里斯因脑海中的画面笑出声来,他垂首跪在荒草与泥土之中,额头抵住墓碑粗糙的表面。然后他的思绪脱离了罪恶、死亡、惩戒、囚牢、疯狂,他想着那个咯咯笑的婴儿,翠绿明亮的眼睛,揪着他耳朵的小手。
  “我很抱歉。”他轻声说,“我很抱歉,但现在还不行。”
  雨水倾然而下,淌过他的衣襟、发梢和眼角。
  “这不仅与我相关。”
  
  (全文完)
  
 
[1] Gravestone,字面意思就是“墓碑”
[2]祈祷词,摘自《首席女法医:波特墓园》,帕特丽夏·康薇尔著,王瑞徽译
[3] Sirius—serious,名字梗
 
嗯……吧主好?
好喜欢第一篇里对小天的刻画……觉得很贴合原著,特别是关于姑娘们的那一块。小天本人的技巧并不高超,奈何皮相好姑娘们前赴后继。他本人忍不住想起沃尔布加从小的那些他想拼命逃离的教导,最后的结局是谁也没选一直光棍。
我心中的小天就是这样啊!高傲得不可一世,甚至连超过自己的机会都不给雷尔,比赛赢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高傲到不在乎自己的结局,死又如何,坐牢又如何;他打心底里瞧不上彼得,为了詹姆可以不顾一切,连莱姆斯都会怀疑。可他最后为自己的高傲付出了代价:他为自己对雷尔的忽视感到愧疚,在牢狱之灾降临时哈哈大笑——倒更像是对自己的嘲笑,而诸多悲剧的源头都是那个他曾经瞧不上的背叛了他们的伙伴。
很多地方戳心得让人想哭,很多地方又让人禁不住笑。比如说小天说“他不给我当一个哥哥的机会”,比如说他踹走了那个叫他Si—Si的姑娘。我觉得我还没看完这篇文,但是真的好喜欢啊!献上我的膝盖(爪子)。
 
The Price I Could Never Pay
分级:NC17
人物:西弗勒斯·斯内普,莉莉·波特
涉及配对:西弗勒斯·斯内普&莉莉·波特
关键词&警告:罪疚感,PTSD,自残行为,婴儿死亡提及,平行世界:莉莉存活,双方同意的非自愿性行为
 
  
  斯内普早知自己罪无可赦,但直到那一刻,他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做了什么。
  万圣夜后的第一次,他回到黑魔头为他指定的住处时,莉莉不是眼神空洞地蜷缩在床上。她在卫生间里,正对着镜子,手里拿着剪刀。
  “别担心,西弗勒斯。”她说,仍看着镜子,他并没有费心掩饰自己走进房间的动静。
  莉莉六年级以后就不再对他以教名相称,短短的几个音节,曾经亲密的证明,令恐惧如一只黏滑冰冷的手抚过他的脊背。
  “我不会自杀的。”她接着说,将手里的工具放到了下颌边,“我不是我将要杀死的人。”
  斯内普既没有力量也没有立场去阻止,他沉默地注视着自己曾钟爱的深红色长发落在洁净的米色地砖上,然后是剪子被放在洗漱台上的咯哒一声,莉莉回过身来。
  应该说,曾是莉莉的女人。
  他对上她的目光,了解到一件事。
  他杀死了莉莉·波特。
  
  **********
  
  他们坐在雕工精美的餐桌两端,斯内普一挥魔杖,让空盘子飞进了厨房的水槽。莉莉决定生存下去,这意味着他终于不必再每天将食物强行喂进她嘴里,至少有这么一件事值得他庆幸。
  “我必须表现得非常厌恶你。”斯内普告诉她,“这样等到那边安排好,我就可以让他们把你带走,然后对黑魔头谎称我厌倦了你……无精打采的样子,决定不再阻止你自寻短见。”
  莉莉点点头。
  “加入了乌头的着色剂,涂上后过十分钟,相应部位的皮肤会出现类似淤伤的痕迹。”斯内普掏出一个罐子,把它向莉莉推过去,“可以在他们来检查时作为我的态度的证明。”
  莉莉拿起它,端详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直接动手呢?”她问,抬头看他,单纯、直接,不带感情色彩,“看上去肯定会有不同的,而且有淤伤却没有破口和出血是个很明显的破绽。”
  有那么几秒钟,斯内普完全彻底地哑口无言。
  “我,我不能……”
  他艰涩发言的后半段在莉莉的注视中消弭无踪,沉默在他们之间悬浮了一阵,莉莉站起身来,四下环顾。
  “你可以在卧室里做这个。”斯内普不必要地说。
  莉莉放下罐子,缓慢地离开了座位,她梦游般走到壁炉边,接着似乎陷入了沉思。跃动的火光鲜明地映在她绿色的眸子里,她捡起靠在一旁的拨火棍,拨弄了一下炉子里的木柴。
  第一下打在她的鬓角,她的头猛地向一边甩过去,斯内普的惊叫卡在嗓子里,他一跃而起,同时撞翻了桌子和椅子。
  第二下打在他肩上,斯内普咬着牙试图夺下棍子,他以为这会需要一场搏斗,但莉莉在他使力的同时就松了手。她一头往壁炉的尖角撞过去,斯内普不得不将另一只手垫在那上面,立刻听到了碰撞和骨头断折的声音。
  他丢下拨火棍,从背后将她死死禁锢在两臂之间。莉莉的反抗无声但绝对顽强,她咬他的胳膊、踹他的小腿、抓他的眼睛、肘击他的肋骨、踩他的脚,不择手段地在任何够得到的地方弄伤自己,他则竭尽全力阻止她这么做。
  最后她开始尖叫,从斯内普僵硬的臂膀间滑落,跪倒在他脚边,声音渐转凄厉,不似人声。
  她曾在夏日的树荫里朝他微笑,她曾让野花在手中绽放。
  他震惊地看着她满是鲜血的脸,那上面赤裸地写着憎恨和绝望,扭曲狰狞如“毁灭”一词的具象。
  
  **********
 
  
  莉莉身着浅灰色的丝质睡袍,躺在床的一侧,等待他的加入。这本是两个月来他早已习惯的场景,他们共享床榻,因为黑魔头的要求,也因为她——他们——无休无止的噩梦。
  但今晚是不同的。
  “黑魔头注意到了,我……我们从来没有……”斯内普告诉她,“我尽力搪塞了,告诉他我不感兴趣,但现在情况越来越……”
  “我是他赏赐给你的泥巴种战利品,你无权不喜欢,也无权不‘使用’我。”莉莉平静地说,而他退缩了,“我们得上床,我明白了。”
  “我本以为在事情发展到这步之前你就能离开的。”他辩解似地说,“我没预料到这个,我从来没……”
  结结巴巴的谎言被莉莉打断时,他以为自己会听到她断然拒绝,听到她宣称对死去丈夫的坚贞,或者直接遭到攻击。他会被她赶出自己的房子,然后面临黑魔头的惩罚,什么都好,他宁死也不会强迫她。
  但是她说,“那就这么做吧。”
  斯内普深深地吸进一口气,他拿出一瓶药剂,放在她面前。
  “这个可以让你忘记……接下来发生的事。”他干滞地说,“你什么也不会记得,我则会有足够的记忆向黑魔头复命。”
  莉莉将它打飞到一边,她盯住他,目光像锋利的铁钩钩住他的心肺。
  “我不会忘记。”她一字一顿地说,“我会记住这一切——他施加在我身上的这一切,我会活下去,然后——我会要他偿还。”
  斯内普吞咽了一下。
  “那,我们开始。”他说。
  
  **********
  
  “你之前住在哪里?”
  斯内普因这突兀的问句吃了一惊,从书中抬起头来。莉莉正在房间另一头搅拌一锅药剂,他对她的精神状态还没有放心到让她再拥有自己的魔杖,但做些她喜欢的事或许会有助于她的恢复。
  “我没有什么固定的住处。”他状似随意地说,将书翻过一页,“有时候住在蜘蛛尾巷我父母的房子里,我父亲两年前死了。”
  “很遗憾听到这个。”
  “没什么,我从没希望他活得很长。”
  “但要是他还活着,你也不会介意的,不是吗?”莉莉往锅里撒进一勺甲虫粉末,它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
  他考虑了一下否认,随即决定放弃这种徒劳。他从来不爱他的父亲,就像托比亚斯内普也没爱过他,但他早就过了能被拳脚威胁到的年纪,而有个糟糕的家人和真正成为孤儿之间的不同比他预期的大一些。
  “我觉得你看起来更想搬回去住。”莉莉说,“他规定了我必须住在这里吗?”
  书本几乎从斯内普的指间滑落。她知道,他想,她当然知道了。黑魔头给他和莉莉指定了波特家的其中一处房产,他热爱讽刺和戏剧效果,在心情好时尤其如此。
  “他没有明确下令,”他谨慎地说,“如果我现在要搬走,大概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那就带我离开吧。”莉莉说,顿了顿,“当然,要是你不希望我住在你家里——”
  “我没问题。”他接话的速度快得让他羞愧。莉莉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补充道:“那里离黑魔头的势力范围比较远,更有利于你的转移。”
  莉莉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解释。她面部的线条在银白的蒸汽中显得柔和,将散落的红发抹到耳后的动作隐约留存着几分旧日的影子。他们共享了一段难得的安宁时光,有几个瞬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城堡,那些莉莉专注于药剂而他偷偷注视她的时刻。那时她还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在魔药成绩上竞争,也以合作完成的药剂取得年级最高的分数。
  完成最后一道工序后,她将药剂倒进长颈瓶,清理了坩埚,走过来拿起一本书,征询地看向他,斯内普点点头。
  “非得这么做吗?”她在他身边坐下,指尖轻轻敲打书本的皮质封面,“如果我留在你身边,我就能离伏地魔更近——就有更多的机会杀死他。”
  斯内普短促地抽气,不是因为黑魔头的名号,不全是。他听过莉莉谈论校外发生的事的方式,她语气愤慨,神情激烈,挥舞着手臂,要“反抗”“击败”“战胜”“打倒”,但那之中从来不包括杀戮。莉莉会自卫会进攻但绝不谋杀。
  “西弗勒斯?”她叫他的名字,将他带回现实。
  “我想那行不通。”他勉强说,“以你现在的……身份,直接见到黑魔头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这不是能靠一两个人完成的事,他非常强大,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他说错话了。莉莉扯起一边的嘴角,阴郁、黑暗的东西爬上她的面孔。
  “没强大到不会去害怕一个婴儿,不是吗?”
  斯内普僵在原地,看着她小心收敛起每一丝失控的迹象,起身往房间走去。
  他没有说你会好起来的我知道你就是那么坚强,他没有说你应该回去因为你值得远比满心的憎恨与杀戮更好的东西,他没有说送你离开令我心碎你从来不属于我的世界但我还是奢望能够每天见到你。
  他没有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搬回蜘蛛尾巷旧居的第一天,斯内普给了莉莉一张照片。那是他在废墟中找到的最新的一张全家福,拍摄于事发前没多久。照片里波特一家打扮成恶魔站在装饰着南瓜灯的小楼前,詹姆波特高高地将儿子举过头顶,那孩子兴奋地挥舞着四肢,莉莉满面生辉,搂着丈夫的脖子。
  莉莉只崩溃了一会儿,随后她翻出一个旧相框,毫无商量余地地将照片安置在了床头柜上。斯内普对此没发表任何意见,只阴暗地想象了一下詹姆波特知道自己的照片被摆在他床头会露出什么表情——不过谁在乎呢,更能叫对方目瞪口呆兼暴跳如雷的事他也早干过了。
  “尤兰达·布洛克,这是你的新身份。”他将档案递给莉莉,“她是个孤儿,长得和你很像,两天前死于潜水事故。”
  莉莉略微抬起眉毛,斯内普理解其中的讽刺意味:他们投入一场九死一生的战争时,人们还在其他地方因为愚蠢的潜水事故丢掉性命。
  “其他人将她在医院的记录改成了痊愈出院。他们会修改她的外貌,然后在带你离开时留下她的尸体。”斯内普解释了一遍他们的计划,看到莉莉露出反感的神情,“这只是暂时性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她的尸体,安排可靠的人安葬她,确保墓碑上是她本来的名字。”
  “我不知道你还在乎这个。”莉莉翻阅着档案,“她是个麻瓜。”
  斯内普被刺痛了,但他没有任何可以拿来辩解的。“我……现在在乎了。她是个无辜者……一个死者。”
  “邓不利多认为你需要暂时远离巫师界——不是要把你送到国外去,只是避避风头。”他继续说,这个话题要容易进行得多,“等过一段时间,你还可以以尤兰达的身份继续之前的工作。重新开始。”
  “听上去很合理。”莉莉说。
  她将档案投进了火中,看着它蜷曲着化为灰烬。
  “你说带走我,意思是你不会一起离开,是吗?”
  “对,我还有工作要做。”他回答,感到胃部紧缩着沉下去。他毁了她的家庭,倾覆了她的整个世界,然后为了他能继续工作,她仅存的身份也要被夺去。
  “你又是为了什么,西弗勒斯?”莉莉轻声问,“我曾极力阻止你走上那条路……是什么改变了你?”
  斯内普垂下视线。
  “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他说,“我看到了它的后果。我后悔了。我永远不可能弥补……但我还是希望能做点什么。”
  “你想赎罪。”莉莉说。
  静默笼罩了荒败的旧屋,仅余炉火的噼啪轻响和门窗在狂风中的震颤。他听到自己的回答毫无犹豫,即便明白这与他曾渴望的一切一样是无法企及的空想。
  “是的。”
  
  **********
  
  “就是明天。”他说。
  莉莉一语不发,他也并未期待什么,拿起一旁的毛巾走向浴室。是时候画上句号了,明早他会给黑魔头献上逼真的假情报,骗取一次无功而返的行动,为莉莉的离开创造缝隙。他已经估计过自己将承受的暴怒程度,但也说不准,由于一直找不到隆巴顿夫妇的所在,这段时间黑魔头越发喜怒无常了。如果他运气够好还能回来,将会面对一间空屋,莉莉就此彻底消失,与他再无瓜葛。
  他想得太入神,当发现水汽氤氲的浴室里多出了一个人时为时已晚。有那个闲工夫的话斯内普会对自己的反应报以讥笑:莉莉用他的魔杖指着他,而他只惦记着夺过一条毛巾围住下身——就好像他身上还有哪儿她没看过似的。
  “摄神取念。”莉莉说。
  算不上高明,她的精神离恢复也还远着,斯内普轻易就可以将她挡在外面。相反他向她敞开,他在脑海中看到自己跪在黑魔头面前,急切地向他汇报自己仅仅听了一半的预言内容;然后是更为不堪的,他匍匐于黑魔头脚下,乞求他放过莉莉,只杀死那婴儿和她的丈夫。他许诺了自己的忠诚、才能、生命,他所有的一切,而黑魔头仅以嗤笑回应。
  然后他站在浴室里,身上挂着逐渐变凉的水珠,与莉莉仅一步之遥。
  “我曾希望不是你。”莉莉说,戳在他胸口的杖尖变得红热。
  “我曾希望不是你。”她重复了一遍,久已未现的悲恸与憎恨在她脸上铺展,她嘴唇发颤,双目灼灼燃烧。
  她要杀死我了。这个念头滑过斯内普麻木的思想,他必须说些什么。
  “我那时没有意识到……”他僵硬地开口,“我没想过……”
  “没想到那是我,还是没想到伏地魔会考虑你的请求?”莉莉向他逼近,直到他抵上墙壁,无处可退,“你出卖了一个家庭,一个孩子。你知道他一定会杀了他们……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就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他的嘴徒劳地在空气中翕动。
  “神锋无影。”他最后说,“我发明了这个咒语,只要你下定决心,你能用它切开任何东西。把它用在你痛恨的人身上,你可以斩去他的四肢,头颅,将他切成千百个碎块……”他停顿了一下,但莉莉的表情没有被这血腥的描述动摇分毫。“痛快到你再想起那个人时,都不会感觉到恨。”
  “神锋无影。”莉莉低声说,他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变成落在地上的两段人体,但那只是一句复述。
  “对,”他说,“但不是现在。你必须……你得回去,我是这件事能够成真的保证,我还不能死。你会得到你的机会的,但至少让我完成这件事……”他看着那张毫无波动的脸,听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绝望,“求你了。别是现在。”
  最终莉莉转身离开,将他的魔杖留在洗漱台上。他拿过另一条毛巾,拭去剩余的水迹,感觉肢体冻成了冰。
  他回到房间时莉莉已经上了床,留出了往常他睡的那半边,背对着他。斯内普短暂考虑了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一夜的选项,但“最后”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他屈服了。
  这晚出奇的宁静,意味着没有梦魇,意味着无人入眠。
  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光线由蓝转白,斯内普起身下床,换上外出的长袍。他听到身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尽可能拖延回头的时刻。
  “顺利的话,他们十点左右就该到了。”他说,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抚平前襟的褶皱。答应邓不利多的条件后他就习惯了每天出门前尽可能着装周正,因为无法预料这是否是最后一次。
  意料之外的力道传来,莉莉扯住他的手臂,按着他的肩膀,以不容拒绝的方式将他重新推倒在床上。他惊讶地眨眼,她俯身在他上方,神色清明,可能的话甚至是温和的。
  “你救了我。”她说,“不是我的命……你把我带回来,照顾我,修复了我的神志。这是我欠你的。”
  斯内普试着开口,但莉莉将嘴唇印上他的额头,于是词句尽数弃他而去,他的呼吸停滞了,感官中只剩下那个柔软而短暂的触碰。
  他曾许多次与她肌肤相接,这却是他们曾有过最亲密的距离。
  “西弗勒斯,”他从架子上取下大衣时她叫住他,“向我保证你会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闭了闭眼,拉开破旧的木门。晨光夹杂着尘埃争先恐后地涌入,又被他的身影割裂。
  “我不会对你食言。”他说,“永远不会。”
  
  (全文完)
  
 
妈呀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山草的文以前都看过
但再看一遍依旧会有那种戚戚然的感觉
不管是西里斯近乎精神病人一样的坐在墓地里自言自语还是斯内普在莉莉家破人亡后的反应和思考,都……怎么说呢?极具有张力,对人物的解读和刻画超到位!
除了awsl我还能再说什么!
今天也是吹草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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