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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那些独自走过的路（个人向短篇集）[第2页] |
| 作者:shuiyuningyu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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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起来动起来！拖拖拉拉像什么话！” 镜子的尖叫惊得我跳了起来，踩中刚才弄出的水洼脚下一滑，后脑勺在墙壁上撞出一声闷响。 “哎哟。”我两手乱挥了一阵扶住墙站直，眨着眼等着眼前的金星散去。 镜子里的哈丽雅特朝我的狼狈做出嘲弄的表情，等我回到近到能用这双近视的眼看清她的距离时才摆出脸皱成一团，龇牙揉着后脑勺的样子。 “哈利？你还好吗？”罗恩的声音从楼下远远传来。 “我没事！”我喊回去，一边匆匆地洗漱。水龙头总算停止了闹脾气，配合地涌出水流。 漱口，洗脸，再把毛巾挂回原来的地方。最后我戴上眼镜，用手指把头发往后梳了几下，将它弄得更乱，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扮了个鬼脸。 哈丽雅特也朝着我扮鬼脸，她的神色里有着历练带来的一丝沉静和与生俱来的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劲儿。她挑起眉毛看着我，带着天地不怕的傲慢，就像很久以前的詹姆·波特、莉莉·伊万斯，像每个这个年纪的少年。 我打开洗漱间的门，拿起之前盛早餐的托盘走出了房间。 把盘子放进洗碗池时我看到赫敏正焦虑不安地坐在厨房的桌子旁，韦斯莱夫人试着给她治疗，想使她的一只眼睛看上去不再那么像熊猫眼，芙蓉则坐在不远处拿一个勺子的背面当镜子优雅地梳理着头发。说要到厨房帮忙的金妮不见踪影，多半是趁着妈妈不注意溜走了。 罗恩在桌子的另一头边看边趁着自己妈妈没空干涉吃掉更多的吐司，脸上是一副使劲儿忍着乐的表情。 “嘿，你可花了够长时间的。”他朝我挥挥一只拿着半片吐司的手。 “你家水龙头又出问题了。”我说。 就是这样，我想。这对我来说已经很简单了。在愤怒、沮丧、悲伤、恐惧中分崩离析，一百次一千次，再让人看见完整的自己。 “它总是这样。”罗恩毫无异议地接受了我的解释，“有一次它直接飞了出来，差点砸断乔治的鼻子。据说那就是他们发明会打人的假魔杖的灵感来源。还有那镜子，它是不是冲着你尖叫来着？” “显然的。” 赫敏一跃而起，在厨房里一圈一圈地踱着步，手指互相绞在一起。 “韦斯莱夫人，你绝对能够肯定，今天早晨没有猫头鹰飞来吗？” “是的，亲爱的，如果有我会注意到的。”韦斯莱夫人耐心地说，“现在还不到九点呢，仍然有许多时间……” 和所有这种时刻一样，赫敏开始了关于考试成绩的紧张念叨，而罗恩则不胜其烦地想要打断她，太典型了。 我采取了更有效的办法：询问赫敏一些有价值的问题，比如每门考试都不及格会怎么样。 “跟院长商量我们选修哪些课，我上学期结束时问过麦格教授。” 我的胃里开始翻腾，后悔不该吃那么多早饭。 闲聊终结于赫敏的一声尖叫，她指着厨房的窗外。天空上出现了三个清清楚楚的小黑点，而且越来越大了。 猫头鹰，一人一只。 韦斯莱夫人打开窗户，我们扑上前去，找到脚上的信封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只。我用不听使唤的手指把信封取了下来，我左边的罗恩也在手忙脚乱地解下他的考试成绩，右边的赫敏的手抖得太厉害，连带得她那只猫头鹰也全身发抖了。 撕开信封时我唯一的念头是，如果我变形术得了个P，那么我将要面对的怒火估计会让伏地魔都退避三舍。 我展开里边的羊皮纸。 普通巫师等级考试成绩 合格成绩：优秀（Ｏ） 不合格成绩：差（Ｐ） 良好（Ｅ） 很差（Ｄ） 及格（Ａ） 极差（Ｔ） 哈丽雅特·杰米·波特成绩如下： 天文学：Ａ 保护神奇生物：Ｅ 魔咒学：Ｅ 黑魔法防御术：Ｏ 占卜学：Ｐ 草药学：Ｅ 魔法史：Ｄ 魔药学：Ｅ 变形术：Ｅ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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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惫的目光.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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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nderella 分级：PG 人物：拉文德·布朗 涉及配对：无 关键词：单恋，第二人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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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做了这样的梦。 你骑着马与人调笑，踏着足蹬的脚因疼痛而颤抖，世界在你周围摇摇晃晃。 小鸟在枝头戏谑地唱：“王子王子转头看，血从鞋尖往外冒！” 王子回过头来，于是你从马背摔落，坠向柔软的床褥。与深红的帷幔不同，它们的颜色要浅得多，是粉的，等到天亮这对比会很明显。 此前你还有充足的时间，于是你将闹钟调早一小时，将脸埋进枕头中哭泣。 你小心地压抑自己的哭声，因为你不能让宿舍里的其他人听见，这样他们就会觉得你不快乐。 你也不能施咒让自己发不出声音，你始终不擅长无声咒，不像赫敏那样能够轻易掌握任何东西。 你默念赫敏的名字，将被子拉得更高，完全盖住自己。 多奇妙啊，你想着，明明身处同一个房间，可只要帷幔一放下，你们就像被分隔在不同世界一样。 或许赫敏此刻也在帷幔下偷偷地哭，她能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咒语把这点藏的好好的，可那在此刻又有什么分别呢？你们是为了同一个男孩哭泣的两个傻姑娘，她也就好在能哭得更不露痕迹些罢了。 待闹钟响起的时候，你便会成为宿舍里起床最早的人。你在凌晨时哭了，眼泪会洗掉你睡前抹上的美白霜、损伤你的皮肤，缺乏睡眠则会让你眼下浮现黑圈，所以你要用比平时更长的时间来保养。 你与帕瓦蒂长时间地讨论护肤霜品牌与长袍款式，赫敏则不屑一顾地从你们身边路过，下巴抬得高高的，在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糟糕时就是这样了。每个人都说赫敏嗜好学习脑瓜聪明，你则注意到赫敏从来不长痘，而且只在年末备考的时候才会有一点黑眼圈。 你想过这是因为赫敏生了一副坚强的皮肤，还是因为她在离开帷幔前就用咒语解决了问题，不过你很快把这些抛在脑后，因为它们对你没什么用处。你的皮肤干燥敏感，也没有把握能在去掉痘痘的同时留下自己的鼻子。 你向来实际，知道自己做不了最好的，也不想着去得到最好的。最好的光彩夺目，也总是刻薄、尖锐而挑剔，就像最美丽的钻石总是有着最昂贵的价格和最锋利的棱角。只有很少的人要得起最好的，大部分人要么在受挫后退而求其次，要么宁愿不费那个力气，要么根本看不出最好与次好的不同。 你要做的就是留在离最好的很近的地方，等待那些人发现你。他们一开始往往想着拉文德说不定能帮我跟帕瓦蒂说几句好话，接下来就会是拉文德不漂亮但也挺可爱的，拉文德不出众但好相处，拉文德不聪明但消息灵通。 再过上一阵子，那些偶然发现你的人说不定也会意识到，可爱、好相处、消息灵通的拉文德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好。 你悄悄地为此努力，忙碌到只有在哭泣时，才会记起那个美梦。梦里有一株由你的眼泪灌溉长大的神奇树苗，它摇摇晃晃，招来豪华的马车，还让金银丝编成的衣服落在你身上。 从前马车引你去见的王子金发碧眼、强壮高大，面容英俊却模糊；现在他又瘦又高，满脸雀斑，红发像燃烧的火焰。 你欣喜地容忍了所有转变，抢过他手里的水晶鞋，却套不上它。 你的王子不英俊但挺可爱，不怎么出众但好相处，他擅长魁地奇而你消息灵通。 你们是天生一对，而鞋子只是鞋子。这样的事情你见得多了，没有哪双鞋子只有一个人能穿，也没有哪个人非穿一双鞋子不可。王子从来不在乎丢下水晶鞋的是谁，每个穿着它走在他身边的女孩都是灰姑娘。 你要做的只是将鞋子在脚上套得更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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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在写作业，你就挤到他身边去打开书包，尽管他对你最爱的占卜课嗤之以鼻，而你拿他最头疼的魔药课毫无办法。你包里装着的书有一半属于你根本没在上的课程，你要先他一步写出答案，这样在他收起作业回宿舍时，你就不会从他沮丧的嘟囔里听到赫敏的名字。 你回公共休息室时从来不忘了带南瓜汁，在他焦头烂额时拿出来，看着他迫不及待地一口气灌下去。你讨厌那东西的味道，但他喜欢，所以你每次都带两瓶，坐在他身边慢慢喝，想着有一天他会记得给你也带一瓶。 还有更简便易行的，你吻他。你们待在一起的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接吻，他笨拙且热情过头，你则确保他享受。他有时会弄得你的舌头和嘴唇又疼又麻，但你只在乎他是否无暇顾及赫敏在做什么，后者也总会如你所愿地夺门而出。 尽管竭尽全力，你们相处的时间还是越来越少。他给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提早离开，你相信它们并期待下一次机会，直到你渐渐明白，他在回避你。 你在餐桌边同他接吻，渐入佳境时他将你一把推开，你随即意识到赫敏刚才告诉帕瓦蒂她要和其他男生去晚会。 你与每个认为他会在魁地奇赛上搞砸一切的人争吵，让他们只敢躲着你悄悄议论他糟糕的球技。你以全部热情给他打气，他忙不迭地溜进另一条走廊。 你精心为他准备生日礼物，等他出现直到天黑，才发现他一大早就因为中毒进了医院，没有人觉得应该把这件事告诉你。你逃课去看他，他每次都昏睡不醒。 你用被子的一角吸干泪水，当闹钟响起，你会离开这将你与世界隔绝的帷幔。你会先用温水和洗面奶将脸洗干净，再敷半小时的面膜，然后用斯科尔夫人牌的精华液，涂完按摩一会儿。要擦两种不同的眼霜，一种用来去黑眼圈，一种用来改善肤质。接着是美白霜和防晒霜。涂完防晒霜之后其他人也差不多要起床了，你可以先选出今天要穿的衣服，等帕瓦蒂准备得差不多了和她一块化妆，再抢先离开宿舍。 你要以最完美的样子坐在公共休息室最显眼的位置，喷上薰衣草气味的香水，这样当他从男生宿舍那边走下来时，他立刻就会注意到你。 今天他会继续疏远你，和朋友们泡在一起，参加不存在的魁地奇训练，而你抓住一切机会让他的尝试成为徒劳。 你知道这一天将以失望收尾，他会再次伤你的心，让你在另一个深夜流下更多的眼泪。 你知道他只会令你难过，但你愿意相信自己对他是有益处的，你能让他不再贬低自己，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中最显眼的地方，微笑着展示手里的水晶鞋。 你知道你需要这一切，就算你取得的唯一成果是给他的灰姑娘省了力气，就算你只能是继母所生的姐姐。 那个一心想要让水晶鞋合脚的人。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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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是什么文啊，居然能给我全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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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镜内外 分级：PG 人物：西弗勒斯·斯内普 涉及配对：詹莉、斯→莉 关键词：厄里斯魔镜，成长，焦虑，罪疚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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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某些人怎么想，西弗勒斯·斯内普从来都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他入学后不久就发现了那面镜子，陈设在一间闲置教室的角落里，防尘布上设着幻形咒，几乎看不出端倪。 他正是被那咒语吸引过去的，过个几年他会了解何为谨慎行事，当其时，识破了伪装的斯内普怀着一股得意洋洋的少年气，就像给一场伟大的表演拉开帷幕一样，猛地扯掉了那层布。 影象出现时斯内普几乎跳了起来，匆忙四顾，确定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然后他才认出镜子里的是谁：他的父母，艾琳和托比亚一左一右将他围在中间，在他头顶上方亲吻。他们闭着眼睛，捧住对方面颊的动作满怀爱意，斯内普看到镜中的自己夸张地叹气，翻了个无可奈何的白眼。 接着艾琳和托比亚略微分开，相视一笑，一只温柔的手抚在孩子的头上。斯内普再次惊跳，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只摸到自己的头发。他立刻意识到这些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他早就不记得上次见到父母亲吻彼此是什么时候了，就连不耐烦地打掉对方的手、在狭窄处撞开对方通行以外的肢体接触都难得一见，更不要说他们表现得很愿意与自己的儿子共处一室了。镜中的艾琳现在在丈夫耳边低语，身体倾向他，带着信任和依赖。这当然不是他的父母。 “骗子！”斯内普吼道，刺耳的嗓音没对镜中人造成影响，倒是又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太不谨慎了，现在夜巡的老师随时会来。他最后看了镜子一眼，把防尘布盖回去，匆匆赶回公共休息室。 斯内普很快搞清楚了那面镜子是什么：厄里斯魔镜，映出你最深的渴望。 他立刻对这东西失去了兴趣。他没法理解前人为什么要费大力气造出这种东西，反映愿望，甚至都不是“可以达到的愿望”或者“正为之前进的愿望”，仅仅是揭示最可悲的幻梦，这有什么用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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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那间空教室时，斯内普其实没期望镜子还在。 他已经反复告诉自己这没有任何用处，然而出于某些可悲的人性弱点，凌晨时分，他鬼使神差地摸过漆黑的走廊到了这里。 艾琳和托比亚终于彻底放弃了对方，紧接着，没有给下一个事项任何讨论余地，艾琳彻彻底底从这个家消失了。斯内普一度怀疑是父亲谋杀了他的母亲并藏匿了尸体，但他很快承认这不过是过于丰富的幻想作祟，事实是艾琳早就受够了，她不但再也不想看到阴郁寡言的丈夫，并且对此次婚姻唯一的成果——继承了魔力却长得与她丈夫一模一样的儿子——同样厌恶透顶。 但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妻子——前妻——离开后，托比亚几乎不再回家，破旧的小房子变得空旷又安静，他有很多时间可以一个人思考，不被突然爆发的争吵打断。他想起母亲絮絮不休的抱怨，有过那么两三年托比亚和艾琳深爱彼此，他们都是郁郁寡欢的人，过着沉闷无趣的生活，那时他们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新的世界，有着无穷的生命与活力，以及为相似原因苦恼的同类。然而很快他们发现自己仍旧郁郁寡欢，无论是神奇的魔法还是新奇的麻瓜器具，都没能拯救他们的生活。 他想在失去了莉莉的当下，再看一眼他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不好。也许他看到的正是艾琳和托比亚刚结婚时的样子，在镜中，他们的幸福是永恒的。 我绝不是一无所有，他告诫自己。他有非凡的天赋，有欣赏他才能的人，有志同道合的伙伴与他共进；与莉莉绝交很痛苦，但看起来它早晚都会发生，就像死亡一样不愉快又无可避免。他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想法：对于黑魔王的主张中关于“战胜死亡”的部分，他从来不以为然。 当防尘布被揭去，斯内普惊愕地张开嘴，眨了眨眼。 他并没有看见自己的父母。莉莉站在他身边，就像从前在夏日树荫下那样惊奇又快乐，踮起脚亲吻他的面颊。她美丽的绿眼睛眸光流转，隐藏着一个秘密。 斯内普一拳砸在镜子上，镜中的莉莉受惊地一跳，藏到镜中的他身后。在他们的幼年时期她对他就是如此依赖，斯内普曾是莉莉在这未知的世界中唯一信任的人。 他长长地吸进空气，又快速地吐出来，不断重复。他的神经在新的伤口周围苏醒，叫嚣着疼痛，而他已确知没有办法治愈。 斯内普跌跌撞撞地转身离去，他想砸了这镜子，或许厄里斯魔镜从一开始就是个恶毒的恶作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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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他没有任何期待。 一定还有人在用厄里斯魔镜，斯内普心不在焉地意识到，因为他上次离开得很匆忙，忘了防尘布盖回去，现在它却又把镜子遮得严严实实。如果这面镜子不是城堡自带的一部分、而是某人的所有物的话，关于那人的身份，选项倒是并不多。 斯内普没有深想，他不感兴趣，他不觉得自己还会再对任何事“感兴趣”。 莉莉出现在他面前，这是当然的；她的丈夫和儿子不在，这也是当然的。 斯内普知道自己是怎样一个自私肮脏的家伙，但凡他犹豫一下，没有那么迫不及待地去用刚偷听到的秘密讨好黑魔王，想到那孩子可能是莉莉的儿子都是件很容易的事。他想起战争中环绕自己的绝望和贪婪，曾经导致莉莉离开他的东西，现在害死了她。 镜中的莉莉美得无与伦比，她神情柔和又凛然不可侵，周身散发出淡淡的光芒。这是在那一切之后，斯内普所能得到的最接近她的东西。他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镜中的影像缺了什么。 没有他自己。莉莉一个人站在镜子映出的空教室里，宛如女神降临。凡尘的任何事物都配不上她的美好。 斯内普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开始觉得，这镜子倒颇像是自己会发明的东西。 邓不利多告诉他保卫魔法石的最后一道关卡会是厄里斯魔镜，斯内普总觉得老人在暗示什么，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回讽了几句，毕竟这些年来他对邓不利多式的心照不宣已经习惯了。 当晚正是他负责夜巡，他的双脚鬼使神差地带着他又来到了那间空教室，镜子还没有被搬走，考虑到不管奇洛是否能够拿到魔法石，他都很可能会毁掉它，斯内普觉得再看一次也无妨。 这回他学乖了，揭开布罩前，斯内普轻轻念出了守护神咒。银色牝鹿在房间里轻盈地走动，将温暖散布到各个角落，多年来也没有改变分毫。 他满意地点点头，解除咒语，让镜子显现在自己面前。 首先进入他视线的是莉莉，当然，但斯内普多少迟疑了一下，她看上去与他上次见到的模样有些不同。接着他意识到镜中不止一人，莉莉拥着一个黑发男孩，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的丈夫；詹姆·波特则站在男孩的另一侧，一只手搭在儿子肩上，歪戴着眼镜，身体前倾，似乎正要对妻子说什么不适合让小孩子听见的话。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再从哈利·波特脸上之外的地方见到曾经的死敌，他呆呆地站在那儿，看着那个幸福的男人。愤恨与嫉妒如期而至，然而同样确凿的是他再次在厄里斯魔镜中看见了一个家庭，他不确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斯内普走得更近，细细端详着莉莉。她的眼角有了一点皱纹，是日复一日的欢笑留下的；长长的红头发经过精心打理，比少女时服帖得多。这是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温柔地对待周遭的世界，对自己的生活心满意足。 他意识到，这是他真正认识的莉莉原本能够成为的样子。那晚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失去了莉莉，或者说，他自己远不是最主要的方面；那晚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未来被从莉莉身上——波特一家身上——夺走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非常抱歉。” 他引起了莉莉的注意，她带着未散的笑意看过来，斯内普注意到波特不满地皱起眉头，但似乎也没有提出异议的打算。 莉莉嘴唇无声地开合：我原谅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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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一直不知道在魔法石的事情结束之后，厄里斯魔镜被放到哪里去了。 后来他左臂上的标记再次灼痛，黑魔王复生，他设法保住了自己的命，干回他两面三刀的老本行。两年时间相比此前的十多个年头简直一晃而过，在教学之外，他的生活充斥着恐惧和算计，有很长时间他都不曾去想任务之外的事情。 他以为除却死亡和胜利，没有什么能给他带来变化了。然而—— “必须由你杀死我。” 老人看着斯内普，湛蓝的双眼炯炯有神，仍充满着生气。但他焦黑的右手搁在一边，昭示着在不久的将来，阿不思·邓不利多的死亡就会成为铁板钉钉的事实。 斯内普试过了，但他的反抗很微弱，他打从一开始就不认为自己能拒绝邓不利多。他早就接受了，他从来不是一个有着强大自我的人，遵从邓不利多，哪怕是犯下罪行，也比遵从伏地魔要好一些。 “谢谢你，西弗勒斯……” 邓不利多离开办公室，步履缓慢但并不蹒跚，将头脑空白的斯内普留在原地。他有些困惑，邓不利多从来不会像这样将来访者丢在办公室里，更不要说现在，他想不出有什么事情值得老人拖着伤躯这样做。 随即他若有所悟，来回踱步，细细检索整个办公室。在凤凰的栖枝附近，他发现了那面镜子。 这会是邓不利多的意思吗？他认为斯内普坚持不下去了，需要一些动力？ 那么校长未免太小瞧他了。 斯内普摇摇头，但还是拿下了布罩。波特一家出现在他面前，哈利长大了一些，就像他上次见到时一样；莉莉和詹姆的年岁也增长了，身材有些走形，神情仍宁静而幸福。 然后他看到了——他看到了他自己，他在镜子里，站在那一家三口身后。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还能做出柔软的表情，就像他真的在为旁人的幸福而感到高兴，就像他以为自己也能够得到那样的幸福。 “这是什么意思？”他低声咆哮，“为什么是现在？” 长久的沉默，凤凰丢掉它一直在啃的那一小块骨头，发出悦耳的鸣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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