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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张起灵大战张启山#总有一个人要被恨·精品组[第2页]

作者:狮子line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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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就是从这一霎开始的——
新人附近装鬼玺的玻璃箱忽然爆裂开来,来者藏在一瓣莲后许久了,位置选得精当,一刀就斩断警铃机关,黑金古刀,上身光裸,单手一支翻过莲心去夺鬼玺——
鹿角凤鳞,踏火焚风,是张起灵。
本该寂灭的警报声忽然响起来,听奴棍奴进入最高戒备,暗器探出托盘一扭,轻易脱离张起灵的桎梏。也算是意料之中,张起灵后跳一蹲,转而看见拍下警报的新月饭店大小姐。
张启山是来结亲的新郎官,赤手空拳,哪及张起灵神兵在手。仆从已有大半登了台子,张起灵也招架吃力,他是来抢东西的不是来杀人的,要控制住力度撂倒一片又不致死,很为难。余光扫见那副官从身后逼近的痕迹,忽然纵身一跳跃下高台。
事出诡异必有诈,张启山和副官对视一眼,两人分头行动。副官很快追了下去,张起灵一路沿着花茎旋转跳跃,并不急于下去。下面冷枪怕误伤,上面不敢轻举妄动,副官扯住布幔一个纵身,眼看就要摸到人的衣角,忽听得“咔嚓——”一声。
并不是幔帛撕裂的声音,张副官讶异地看着这朵摧折的青莲,尚未找到借力点就有一双靴子踏下来,在他肩上借力一踩重跳回高台,身姿扭成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直逼张夫人。
/ma de/这/魂淡/族长,他……他把这台子拆了?!
弱质女流哪里受得住张家族长一击,少女从摇摇欲坠的高台上掉下去,伤不重倒是惊吓得很了,无助的尖声惊叫,巨大的建筑在小哥刻意的破坏下訇然倒塌,张启山顾不得阻拦张起灵去取鬼玺,翻身飞扑出去护住自己的妻子,尘埃木屑大厦倾倒,老管家狠狠啐出句脏字,“追!”
“不必了。”佛爷直起身来习惯性的理了把仪容,“追不上的。请尹老先生出来面谈,带小姐去治伤——”规整西服尽数破碎,布条褴褛下隐约可见肌肉上暗藏的凶戾穷奇。张启山抬头仰望顶空,幽幽长叹一声,似乎依旧可见张起灵翻身离去的背影。
“拿鬼玺逼迫小哥联合,这玩意儿真有这么贵重?小哥你为了抢鬼玺连新月饭店台子都敢拆,偷偷忙活了好几天吧?”
“不过既然鬼玺到手,就该抽身才是。怎么我听说……最后张家依旧合作抗日了?”吴邪抬了抬眼眉,容色怀疑。
“因为那是1937年。”小哥如是道。
“得到鬼玺之后我们本来打算去墨脱,才走了一半忽然听到南京陷落的消息,日军对南京城展开屠杀——族长忽然就换了路,我以为他是要避开战区,谁知他拎着东西又返回了北平。”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啊,1937——
公元1937年,中华民国二十五年,农历丁丑。
1937年7月7日,日军向卢沟桥中国守军第29军开火,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史称“七七事变”。
是月,北平天津沦陷。
8月13日,日军进攻上海,制造“八一三事变”,历时三月的“淞沪会战”爆发。中国红军改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
11月,太原、上海沦陷。国民政府迁都重庆。
12月13日,南京沦陷。日军开始长达六个星期的“南京大屠杀”,从12月13日至次年2月5日,共计三十万人被杀,城内三分之一建筑遭毁,八万妇女遭到强jian。
……
很难想象张家这样一个守护中华秘密千百年的家族会袖手旁观,张启山坚持要合作救国,张起灵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一姓命定守万人。油尽灯枯张家以飞蛾扑火之势投入了所有力量,过度透支动摇了百年根基,许多族人捐躯罹难,全尸被随意弃在战场上,仅割下标志身份的右手,沉在巴乃魔湖里做成个手冢。那一代张家元气大伤子嗣凋零,从此彻底隐世。终极的秘密无人看管,汪家趁虚而入暗中撒网,冰山下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从1937到2017,只能一直往前走。
往前走,莫回头。
“国共都合作了,我实在想不出内外族还有什么理由不合作。如果有责任,我张启山愿携长沙九门,一力承担。”张启山还在记忆里字句铿锵的说着这些话,一转眼,怎么就这么些年了?
不知道佛爷跟尹家说了什么,尹家只把这当小姐的爱慕者抢亲处理了。
鬼玺就此下落不明,有人传言它一直在张起灵手上,直到有一天,陈皮的伙计在广西发现赤条条的,失忆的张起灵——
故事就此成谜。
“还剩下什么呢?”
张海客没有说话,手指摩挲着指间鬼戒,转而想起那个跟着张启山的副官。那是他同宗的兄弟,很久以前在家族内乱中被张启山带走,然后随着老九门的故事一同湮灭成尘埃。
最后的最后,他们在内族的暖堂里分别,张副官转交给他一枚青玉色的鬼戒。长白晦,乱云飞。那副官坐在那里,厚重的军大氅挡住身形,他整个人被包在橘黄色灯光渲染的毛皮大衣里,垂着头张开膝,只管撩拨面前那一堆炭火,然后把一沓沓往来信件放在火焰上烧碎,待张启山说完要告辞了,他才像变戏法一样把东西都收归位,站起身的时候甩开步子,显露出一双挺拔长腿,几步跨过台阶跟上去,拧开金属的门把手,向他的长官递上一双加绒的皮手套。
张启山微微扬着头向主人告别,而他伸手捏住垂下的衣带,在佛爷领前打一个牢固的结。
门外风雪悠悠,归去不见来时路。
彼年一九三七,距今已八十载矣。
 
暖一波
 
1
 
what 好棒一开始还以为是三叔写的
 
BY:@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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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远弗届》
(上)
带着锈迹的栅栏窗外,打在干休所院子中沙棘树上和杂草丛里的雨声听上去越发急了起来。这一场雨已经断断续续下了几天,还丝毫没有住的意思。房顶处沿着墙角泛起了一长条暗色的水渍,有水滴沿着墙缝淌了下来,在白石灰墙上划出了一条条间隔不均匀的痕迹——这样的天气在格尔木应该说并不算常见。
角落里的写字台上,老式留声机里柔缓的曲调正合着这雨声。从那雕花的铜喇叭里似乎还发出了类似指甲划擦地板的声音。又或者那刺耳的不和谐的声音并不是来自留声机,而是隔壁的房间里。
要深究唱片里面唱的是什么,到真是完全听不出来了。它们太老了,就如同这破败的干休所一样,浑身上下满是被时间刻画上的道道斑驳印记。
但在摇椅里正在闭目歇神的张启山倒是沉浸在这戏词里听得认真,他用指头在藤椅扶手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
过了一会儿,那本就听不大清的唱腔被拉长了,像被扼住脖子的人发出的那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随着尖锐刺耳一声,留声机停下了转动,昏暗的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生锈的唱针一折两半了,断掉的那半截在唱片上刺出了长长的一道划痕。这已经是留下来的最后一张唱片了。
“到时间了——”张启山闭着眼,指尖停止了敲打,他叹了口气。
“佛爷——”一旁的副官赶忙上前将折掉的唱针从唱片上拿开,将那唱片举在眼前转着各种角度仔细看着那道划痕,琢磨着有没有修复的办法,“您说什么到时间了?到什么时间了?”
张启山冲着一旁说话的副官摆了摆手,已经不是副官了,早已经不是了。
而张启山清楚,自己也早已经不是副官口中的佛爷了。甚至,他早已经不是张启山了。
从几十年前的那一天,就是从格尔木干休所广播里传来哀乐的那一天开始,张启山知道——都死了,大家都死了。那哀乐不就是在昭告天下,他——曾经浴血沙场的张启山的死讯。
对于这个“死讯”,早在干休所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了,那只是或早一天或晚的一天的问题。所以当这一天终于到来的时候,张启山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这个名字终究将变成红头文件里的三个黑字、陵园墓碑上的几道描金刻痕,写入史册而被铭记了。功绩可以留下,而人绝不可以在了。
但人们却明明白白地看到,当时的张启山落泪了。那是他平生第二次落泪。而第一次是那些唱片的主人被“那些人”押走,而他就在这干休所中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的那一天。
那时候的张启山竟然流着泪笑出了声来。
而这第二次落泪,是为九门而流。从这一天开始,九门没了,那些故事真正成为了一个传说。
那一天,伴着震耳的哀乐声,张启山和副官被十几支枪围拢着架出了干休所,像扔货物一般被扔上了一辆拉着布帘子的小轿车。
那些个曾经客客气气地伺候过他的守卫兵们收拢了笑容也不再客气,甚至有一个人在张启山临上车的时候冲着他的膝窝踢了一脚。这并不奇怪,对待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可客气的呢。
一个踉跄栽倒在后车座上的张启山没有发火,他当然明白也非常理解那些人的怒气缘何而来。
他其实早该死了——不光别人这样想,甚至张启山自己也这样想过。
他早一天死,牵扯到四姑娘山行动中的那些人、负责看守他的那些人,也许就能早一天离开格尔木干休所这座活棺材,也许就能早一天跟他们的家人团聚。
所以对此,张启山并不感到气愤,他心中只有惋惜。因为他知道,毕竟他这一走,这里面所有的人便一个活口也留不下。倒真是可惜了,这些负责守卫的士兵、这些伺候了他生活起居好几年的人,他们还那么年轻。
轿车门嘭的一声关上了,张启山和副官都被用不透风的麻布袋子蒙上了头,不知向什么地方驶去。
在载着他们的车开出去约莫半分钟,车后方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听上去多像是春节时的鞭炮。但凡是上过战场的人却都知道,那不是。
两天后,车停了,张启山和副官再一次见到了光。张启山确信是两天,常年下墓早就让他练就了如何在黑暗中凭借自己的心跳脉搏来掐算时间。但张启山万没有掐算到的是他们兜转了一圈,却又重新回到了干休所。
 
但与两天前不同的是,往日生气勃勃的干休所里,此时已经是一片死寂。
拉他们走的那辆车子扔下张启山和副官便离开了。没有人留下半句话,甚至连句威胁都没有。他们作为两个已死之人被扔回了这里。
张启山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张启山知道自己的“死”对他们来说意义重大,但却丝毫找不到要让他活下去的动机。让活便活吧,在死中活下去。
张启山不“人”不“鬼”地,边“死”边“活”着,与副官在这干休所里一待就是几十年。这期间,生人倒也是见过一回的。那一天,张起灵如约来了,身后却还跟着个眉眼看上去似曾相识的毛躁的年轻人。
“死人”是不能出去见客的——张启山将要说的话都留在了某一间屋子的笔记本里。那俩人取走了笔记,本子里用张家的暗语记录着所有需要张起灵亲自去做的事情和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日山啊——”张启山扶着摇椅想站起身来,但是腰上的肌肉早已经不听使唤了。那一动,倒是让摇椅剧烈摇摆晃动了起来。
这大约就是每一个日薄西山的老人最惧怕的吧——就同动了截肢手术的病人似得,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想用已经不存在的手拿东西,用不存在的腿去迈步子。可是,截掉下去的肢体,哪里还能再回来呢?被流逝了的时间带走的生气,又哪里能再回来呢?
都死了,可不是都死了么。即便没死,到底也是将死了。
张日山把唱片小心平放在椅子上,上前稳住摇晃的躺椅,将张启山扶了起来,又把搭在椅背上的毛毡毯子替张启山披在了肩上。从两年前开始,只要阴雨的天气,张启山全身的关节便会肿胀僵直起来。
“坏了就坏了。烧了去吧。”张启山瞥了眼椅子上的唱片说道。
副官知道那唱片对张启山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知道那是万不能烧的东西。
“您舍得,我倒是还舍不得呢。要是一天不听这唱腔,我心里都要痒起来。”
张启山摇了摇头,副官的这句玩笑并没有惹他发笑。
谁还能比他更舍不得啊——这他听了千百遍的唱片。
那个唱戏的留给他的,也只有这些早就跑了音的唱片了。
“不舍哪里有得——终究,到时间了。”
张启山愣愣地看着窗外,干休所楼顶上翘的房檐看上去仿佛撑住了那漫天的阴云,才让它们不至于垮塌压到这世间来。
“他们——来了——”说完,张启山缓缓转过身,离开了窗子,拄着手杖蹒跚地往走廊尽头的书房方向走去。
走廊里墙上的煤油灯将他的影子拉到了无尽的长。
时间到了?他们来了?看着张启山的身影,又看了看放在一旁的唱片,副官琢磨着,却没能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来了——就走不了了——”
“死了啊——全都死了啊——”
远去的张启山的嘴里,来来回回地重复着这几句。
隔壁房间里,指甲划擦地板的声音再次响起,门缝底下几缕长长的头发丝像水一样流了出来。
 
《无远弗届》
(中)
族谱——一个家族最后的维系。
尤其是对于像张家这样一个庞大而又特殊的家族来说,在历经千年时光的磨砺中,在那书简上印刻下世世代代的血脉和生生不息的传承。以及,全族人甘愿拼尽所有去守护的东西。
凡人,对那些向死而活的世间凡人来说,长生这东西真的有么?
凡人坚信,当然有。也必须得有。还得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得到它。
所以,这才让世代隐居只为守护长生之钥的张家人,成为了世人共通的敌人。
他们所尽心守护的世人,也正是最希望他们老实交出那个秘密后灰飞烟灭的人,这是什么样的悖论。
也正因如此,在张家人漫长的一生中,族谱上祖训中的那一句“无远弗届”才显得如此重要——那是支持他们坚持下去的信仰源泉。
张家人相信,总有一天,这个秘密将被允许曝露在阳光下,为普天众生所享,那将是天堂和佛国降临人间的日子。他们在期盼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只是可惜没有人告诉他们,那盛世究竟是怎样的盛世,而那一天又究竟是哪一天。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唯有默默守护和默默期盼。
有时候,无聊的时候——就像现在这种时候,在不光颠簸还伸不开腿也直不起身的大巴车卧铺上——吴邪就会琢磨,若是张家族里不太熟识的两个分支的人见面,当年龄相貌已经第一个被排除在外,他们该依靠什么判断彼此的身份和辈分呢?
每每想到那种场景下可能出现的各种尴尬,吴邪就不禁有些想发笑。
而吴邪之所以现在在这逼仄的车厢内又想到这个,都源于张起灵在上车后才告诉他的——他们即将去见一个人,一个张家人。
就在吴邪放空的功夫,一旁的张起灵已经起身了。他爬到了床铺外,站在过道上揪出了行李包开始整理。
张起灵的这举动让吴邪突然兴奋起来,这莫不是要下车了?
吴邪觉得真是受够了这种长途客车。从检完票上车开始就得爬到自己的床铺上,除了在长途休息站排队加油的那会功夫能下车溜达溜达抽个烟,而除此之外根本没有起身的机会。
那车速即便在盘山道上也都飙到了80往上,吴邪觉得要是上了第二天的插播新闻真是不划算——他连他们要去见的究竟是谁都不知道,况且将去的还是他那么不想去的一个地方。
他们在车上过了多久?三天?还是五天?吴邪没带表,手机也早就没电了。第一天和第二天他还清楚地按小时算计,但经过了两天的醒醒睡睡后,就真的没什么概念了。
“几点了?”临下车前,看着窗外因阴雨而泛黄的天色,吴邪捅了捅张起灵问道。眼下的这种天气真的不是这个纬度和地区该有的。
“五点。”
“早上五点?还是晚上五点?
吴邪觉得张起灵似乎瞪了他一眼,也许没瞪吧,反正就是那种一闪而过的眼神。
吴邪心说,这次可真不是自己要跟着来的。这一次真的不是。
三天?还是五天前?吴邪正在梦里继续跟胖子掰扯后山上种的玉米收割后深加工的事,就觉得有人捅了捅他的后腰。
黑暗里,只听见那人说了一个“走”字——张起灵的声音。
“走——走?哪儿?”吴邪将毛巾被拉到盖上了脖子,身子都没翻,冲着墙含含糊糊地问道。
“格尔木。”
一听到这三个字,吴邪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继而便感到有点反胃,那地方可着实没给他留下过什么美好印象。
可即便这样,吴邪还是没能第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他起先是笃定地认为张起灵在撒癔症。白天时候让他抢收了半亩地的玉米,又砍了秸秆给牲口预备口料。
累着了?一定是累着了。
人一累着最容易撒癔症,常人撒癔症通常就是起床喝水干家务,张家人撒癔症爱往那种地方钻,要说这也说得通。
“不——”可吴邪嘴里的那个“去”字还没说出半拉来,就被拎着脖领子拎了起来。
那一刻,吴邪真是有点后悔穿着个大背心了。他心说早知道就光着膀子睡了,看谁能把他拎得起来。
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出了雨村,就这么上了车,就这么到了格尔木。
下车之后,两个人冒着雨,沿着并不存在的路淌着泥水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干休所的门前——如果仍旧能用“干休所”来称呼它的话。
从外面看起来,这已经是个废弃了多年散发着腐臭味道的破败院子。
生了锈的院门紧闭着,杂草从门缝下生长出来,看上去有些年头没有被打开过了。
 
吴邪在门口耗着不想进去,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他清楚得很。近几年他的记性越来越不好,不得不将很多重要的东西记录在本子上,但也还不至于坏到撂爪就忘的地步。
他不是害怕不敢进去,事到如今他想象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犯怵。吴邪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告诉自己,只是还没做好万全准备。在还没有完全掌握里面情况下,就这么贸然进去谁都知道是不理智的行为。况且,这里面什么都可能有,就是不可能有人——哪怕是张起灵嘴里说的张家人。
但他手里的烟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
呆呆地看着这院子,吴邪突然觉得后脖颈子莫名有点痒,他刚要去拍,只见张起灵上前一步掐住他的头向下一按,在裸露出来的脖子上用力地吹了口气。
有什么东西擦着吴邪的脖子翻滚到了地上,张起灵上前便碾了一脚。等他将脚移开的时候,吴邪才看清,那是一只已经支离破碎的体型巨大的多足虫子。虫子肚子里滩出来的一团血迹很快被雨水冲刷走了,那里只剩下了细长带着倒钩的几条虫子腿,还在水坑里打着旋。
这破败荒芜的院子外便是廖无人烟的戈壁,是如何生出这等巨大的靠吸血为生的虫子的,吴邪的心中泛起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算不上是活人。”张起灵似乎看出了吴邪的顾虑,他盯着那虫子这样答复道。
听到这句倒是让吴邪放下了半颗心来。不是活人最好,死人可比活人要好对付得多。
“是你的一位长辈——”
张家人?长辈?如果按照这个交集来筛选的话,答案可就简单多了,那只剩一个人了——张大佛爷。确实不是个活人。
“也并不是死人。”还没等吴邪接话,张起灵又紧接着找补了一句。
吴邪将自己那刚放到一半的心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吴邪刚要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扇紧闭的铁皮门里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吴邪条件反射地向后腰摸去,那里硬硬的,匕首就别在那里。
但张起灵立即上前一步,将吴邪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伴随着吱扭一声响,门缓缓打开了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无远弗届》
(下)
一声闷雷响彻天际。
漫天的阴云压得越发低了,在远处的地平线上与戈壁滩浑然连成了一体,似是触手可及。
尽管隔着冲锋衣,吴邪还是感到了阵阵寒意,仿佛那雨水裹挟着的冰冷早已经渗入到了他的骨子里。
张起灵示意吴邪暂时留在原地,而后他自己先闪身进到了那门缝里。吴邪紧盯着那道缝隙,明明只是一门之隔,但从那缝隙中透露出来的暗淡却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气息。他丝毫不敢眨眼。
过了约莫半分钟的时间,张起灵才再次从门缝中探出了半个身子来,招了招手。吴邪赶忙走上前去,但手仍旧留在后腰那里并悄悄打开了装备套的按扣,确保随时能将护身用的匕首拔出来——时刻随身带着匕首,吴邪却已经想不起来这是从什么开始的习惯。
一进到门里,吴邪便惊诧了。他有些疑惑地四下里踅摸着,可无论从何处来看这里确确实实只有张起灵一个人。这上了锁而且锁头已经锈死了的门绝不可能是平白自己开的,但是放眼望去院子里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蒿草,从远处的小楼一直铺盖到门前,并且连到墙根底下。只有他和张起灵脚下的草倒伏了下来,而其他地方——整个院子里,再没有一棵草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吴邪又想起了刚刚张起灵的话——不是死人,也算不上是活人。他急切地想知道,这时候的张大佛爷,到底成为了什么。
张起灵将背后的背包甩到身前,打开抽绳,从装备中抽出了把刀锯来。吴邪瞟了一眼那背包,他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在大巴车上熬好几天,而不能乘飞机或者火车来这里的原因。
与以往下地倒斗不同,从张起灵的装备看,这一次更像是为一场血肉硬仗所做的准备。
张起灵挥起刀锯,身前的蒿草便向两侧倒了下去,凭空在院中开出了一条路来。吴邪本觉得不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蒿草而已,尽管长得茂盛异常,但终究是蒿草,直接踏上去来得应该更快一些。直到他们走出几步,只见倒下的蒿草间显出了无数条粗粗细细的蛇,那些蛇身上的条纹黑黄相间,被惊扰到后迅速钻入了两旁的草丛里。数量已经无法用条来计算和形容了,更确切地说是翻滚扭结在一起的一团一团地。吴邪感到一阵阵地反胃。
“小心——”吴邪拉了下张起灵的胳膊提醒道,尽管这样的提醒放在张起灵身上来说可能有些苍白。
“知道。”张起灵还是停下来回应了他一句,“放心。”
后面的路,每走上两步,前方就会出现这么一团。只这一条新开出来的小径尚且如此,吴邪不敢去细想如果除去了这满院子的蒿草,那下面显现出来的会是怎么样的景致。
吴邪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他们从雨村出发的时候,张起灵形容的这趟行程让他听起来更像是来串亲戚。
吴邪再也想象不出来,串什么样的亲戚家门还能比这里更难进。他回忆着爷爷笔记中以及从小花那里听来的一些细枝末节,再一次在脑海中勾勒起张大佛爷的样子——自小离开张家老宅转战长沙,壮年成为九门提督之首并进入军政界,参与多次重要战役后官升要职,老年得一首长令带领九门探入四姑娘山,后行动失利不仅九门损失惨重其半生积蓄也为此付之一炬。这些几乎都是确凿的事实。但后面发生的,吴邪本也确信过,但现在看来却可能有些出入——张大佛爷死了,几十年前就死了。
那么,现在干休所里的是谁?
等到他们终于小心翼翼穿过院子,来到小楼门前,吴邪发现自己握着匕首的手已经滑腻起来,不知是因为雨水还是手汗。
吴邪抬眼看了看那栋小楼,裸露的石灰墙被阴郁的天气衬托得煞白煞白的。院中的蒿草仿佛被设置了一条隔离线,在距离那栋楼一米远的地方停止了生长。吴邪在想,是什么东西让植物都本能地在趋避。
 
“等我?还是进去?”张起灵问道。
那一刻,吴邪感到对个问法无法接受也无法回答。如果从张起灵口中说出的这一句是像往常一样的陈述句的话,吴邪也许并不会有如此怒意。
但问题是——张起灵在询问他。
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为了在门口等着么?那打开始为什么要带着他来?
在确保小楼里面是安全的情况下,如果张起灵像往常一样说出一句“等我,不要进去”的话来,今天的吴邪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真的会在门口等下去。吴邪自己最清楚,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那个自己了,如果非要证明一下的话——他已经没有任何好奇心了。吴邪发现,对于以前执着的很多事,一旦看开了,或者说是站在高一点的角度游离到自己之外去看的话,真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除了生死之事,再没有什么是重要的了。所以,这些年,他贪婪地享受着他的“生”,之前多次差点就被他自己的好奇心扼死的“生”。
吴邪看到张起灵微微低下了头,似乎是叹了口气——这不像他的做派。吴邪收敛住了自己的怒气,他静静等着,等着张起灵继续说下去。
吴邪本以为张起灵会做什么解释,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走吧,进去。”
说完,张起灵上前便要推那扇已经快朽光了的木门。但就在他马上就要触及到门框的时候,和先前在院外一样,那扇门也被从内拉开了。
“到底还是来了啊——”里面,黑暗的深处,飘来了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
吴邪跟在张起灵身后,迈进了门槛里。
如果说这院子中本就比外界要昏暗一些的话,那么这小楼大厅里的黑却是像已经吞噬掉了所有光线一般。
尽管能看到两侧走廊里都点着煤油灯,但是光圈看上去只照亮了巴掌大的范围,就跟院中的蒿草一样,就连光亮似乎都在这屋中有了隔离。
等到吴邪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暗度,在他环视这大厅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身后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关闭。
“到底还是来了啊——”这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吴邪寻着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在门厅的屏风后面,有一滩黑水似乎正从那屏风后流了出来。
但不是水,因为吴邪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流出来的“水”又收了回去。他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
“张启山——”一旁的张起灵这样说道,“我来将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刚才的声音就是张大佛爷?吴邪屏住气仔细听着。
“我的?都是一家人,又何须分什么你的我的?”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楼里,让吴邪感到格外的不舒服,“你说呢?日山?”
“佛爷说的是。”屏风后,另外一个声音恭敬地回答道。
张起灵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张大佛爷的笑止住了,他接着缓缓说道,“若真要分个你我,那便分吧——九门是我的,而张家是你的。”
张起灵默不作声。
“张家之责,万钧重。这担子不好扛,但总得有人来扛。而你,已经是最后一个张起灵了——”
吴邪似乎瞬间明白了他们在谈论些什么,也突然明白了张起灵带他来这里的意义。不!他绝对不会让张起灵再回到那门里去!绝对不可以!
“那门——”吴邪打断了张启山的话,“他已经替九门守了十年!”
“替九门?九门早就不在了。”
“怎么不在?有您在,我也在——吴老狗是我爷爷,按辈分说我还得喊您一声大爷爷,还有——”吴邪本想说解九爷的后人解雨臣也还在,但张起灵突然喝住了他。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张启山又笑了起来,“他替的不是九门,他替的是你,是你啊——”
吴邪哑然了。他明白了,张起灵付出的这十年,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只是将解决问题的时间延后了十年而已。
十年之后,他们仍旧无法躲避这个问题——需要张家人去世代守护的东西。
“佛爷,都说您老前看三百年后看三百年,但有些事情您没掐算出来,如果您肯走出这里,您就会发现世道早就变了,为什么张家不能变?”
“世道变没变我不知道,也不关心——”张启山缓缓叹着气,似乎后面的这些话是他本不想说出来的,“但,张家人的命到什么时候都变不了——”
“而我相信人定胜天。”吴邪笃定而又急切地说道。
“但是啊——张家,大过天——”
吴邪还想说什么,但张起灵拉住了他的胳膊。
借着微弱的灯光,吴邪侧脸看了看张起灵,他低着头,眼睛都埋在了刘海里。吴邪感觉到张起灵握着他的手,掌心里满是汗。
“也许吧,也许他说的是对的。但是,我看不到了,张起灵你也看不到了——”
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了刺耳的戏词声,曲子已经扭曲变了调,而且声音断断续续,如索命厉鬼的调门。这吓了吴邪一跳。
“谁——没有想要守护之人呢?”张启山还在继续说着,“我一个将死之人,也不准备替活人做决定了。张家后面的路要怎样走,你来定。这从四姑娘山带出来的东西,也由你定——”
张启山话音一落,一个放在地上的巴掌大的锦盒被一根手杖从屏风后面推了出来。
四姑娘山带出来的东西,那不就是——
吴邪睁大了眼睛盯着那锦盒看。
这不是锦盒,这是长生啊。如被鬼魅附了身一般,吴邪不自知地向着那屏风走了过去。
“别碰!”张起灵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那一刻,吴邪四下看去,这厅室内似乎挤满了人——正围拢在那屏风之后。吴邪觉得那其中似乎有张脸无比熟悉,在他喊出“爷爷”两个字的同时,那些影子却又飘散不见了。
“还记得新月饭店么?”张启山问道。
张起灵隔着屏风点了点头。
在这一句之后,屋子里面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
这话里的含义,张起灵和张启山都无比明白——这一次相见,必是这两个张家人最后一次相见了。而这从四姑娘山带出来的锦盒,也必是最后一次现世。
张起灵知道,接下来的他要做的这个抉择,关系到张家是否从这一刻开始彻底退出这个延续几千年的历史舞台。
拿了这锦盒,就接下了这担子。
不拿,张启山就将带着他走进坟墓。一切都将彻底结束,他明白,九门没了是什么意思。吴邪、解雨臣、还有其他可能存在的,经历过那次盗墓活动的所有后人,也都将一并被张启山带进坟墓里。
汗滴,顺着张起灵的脖颈流了下来。
“吴邪——”张起灵轻轻唤了一声吴邪的名字,“去等我一下。”
吴邪犹豫了,但最终还是关上门,默默退了出去。昏暗的天色下,将停未停的雨里,吴邪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之前问张起灵的那个问题吴邪还没有弄清楚——刚才到底是早上五点还是晚上五点?
他站在门外,等着张起灵出来,等着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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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荒初见那一瞬”
 
这么多,真是够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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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5 21:33:22  更:2021-07-16 00: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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