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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盗墓笔记·万山极夜》 作者:南派三叔[第13页]

作者:DMBJ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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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疲倦
人什么时候最疲倦,就是在此时了。
金星伞爬过来,我和胖子往后退了几步,想着要不要直接开干算了。
但在那个瞬间,我眼前发花,出现了剧烈的晕眩,我的手几乎无法撑住我的身体,我要倒下去了,被胖子拖住了。
金星伞瞬间到了我的面前,关切的看着我:“小三爷,感觉过来喝水。”
我眼前黑了一下,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我一点都没有知觉,等我重新醒过来,我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靠在胖子身上。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轻声说道:“忍忍吧,你脉搏刚才我都摸不到了。”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另一边,金星伞还在老位置上坐着,就像猫头鹰一样看着我。余光下,这只的表情更加诡异,因为它的脸更加细长,显得非常的阴险。
“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刚才我都没来得及问。”胖子问道:“蜂人么?”
我点头:“别问了。”胖子点头,也学我用余光看,但似乎什么都看不出来。
我刚才那一口血,让我觉得我的胸腔空了一块,我冲不动了,我揉着自己的胸口,又揉了十几分钟,我稍微觉得胸口暖了一点回来,刚才胸口里感觉有很多冰渣的感觉。
我自己坐起来,看向金星伞身后,我就发现,身后的那个尸**的位置,已经空了。
我仔细找了一下,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不好。再看金星伞,它似乎意识到我在找什么,露出了一种戏谑的表情。
兄弟,如果你死了,我会替你报仇的。我心说,我不去看金星伞闭目养神,心里开始盘算。
吴邪吴邪吴邪,小花搞不定的事情,你能搞定么?你的优点是什么,小花的软肋是什么?突破口在哪里?
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我一直在找破绽,没有任何的破绽跳出来,我却反复想到了一个奇怪的违和感。
“胖子,我问你一个问题。”我睁开眼睛说道:“你第一天守夜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胖子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轻声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都记不清楚了。”
我说道:“咱们两次看到了那个假的小哥,对吧,我把我脑子里的思绪和你整理一下,首先,这,这那个是杀不完的似乎,我们干掉一个,就会马上再来一个,小花不知道在这里困了多久,他应该尝试过无数次办法,但是结果应该是一样的。整个这件事情里,这个东西就在这里,好像目的是不让我们靠近顶端。”
胖子点头,我继续道:“但是我们两次看到了那个假的小哥,它是什么玩意?”
“你啥意思?”
“你不觉得,在所有的过程中,这个假小哥的出现,没有逻辑么?”
胖子看着我,我问他道:“你第一天守夜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云彩了?”
胖子问道:“这个问题和你琢磨的事情,有关系么?”
我道:“我无论怎么琢磨这件事情,这个奇怪的点总跳出来干扰我的思绪,如果你第一天守夜的时候看到云彩了,那我在这里看到小哥,都是看到了认识的人,性质相同,这件事情,是不是和蜂人其实没有关系?是这里发生的另外一件怪事?”
胖子看着我,表情非常复杂,想张嘴又在犹豫。
 
第六十三章 对抗
我看着胖子,他最终叹了口气,说道:“对,我看到云彩了,她让我别进去。我没有回应她。这地方邪性,我觉得人死不能复生,你得让内心的痛苦合理化。”
“那为什么你都不提?”
胖子摸了摸脖子里挂的碎片:“我以为我内心过去了,但看到的时候,我觉得还没,这地方挺邪门的,它就挑你没过去的事刺激呢,另外,我说了你就得问小哥,小哥不是也没提么,我们两票对一票,就都不说呗。”
我看着黑暗,闷油瓶看到什么了?
他有什么没过去的事么?
我又看了看胖子,知道他为什么欲言又止,他觉得能看到的东西都是心里没过去的事情,我看到了闷油瓶,那说明我对于那十年,心里还没过去么?
我觉得也不算没过去,我就没打算这辈子把这十年抛在脑后,我性格上会希望伤口永远疼,好让我警醒。但胖子的说法我觉得有一定道理,但没什么用。
“那你最终是怎么想的?”我追问道。
“我记得刚才假小哥发出的那声音了么?在我守夜的那个晚上的前半夜,我也听到过这种声音。我觉得吧,云彩也是这种东西变的,那如果这里有蜂人,那会不会有蜂后这种东西,本事更大一点?”
我看着胖子,想了想,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他是觉得蜂人可以变成人的样子,那蜂后是不是可以厉害一点,变成一个我们内心的人的样子。
但是蜂人只是个代号,我苦笑,它不是真的蜜蜂啊。
我躺着继续思索,但慢慢我就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每当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金星伞就会立即过来和我说话,我聊了几句睡意就没了,几次下来,我的疲倦难以言表。再看他的表情,他永远就是那么的精神抖擞,这种状态压制让人越发生出了绝望的感觉。
但是我不敢直接和它发生冲突,因为我知道这东西不好对付,虽然我们能搞死它,但要花费非常大的体力,而另一只可能立即就会补位。所以我尽量要保持稳定的状态,但这个状态下,我只能非常勉强的休息。
我不禁开始推演,如果这样的状态持续七天到十天,我会怎么样?
估计看着下面无尽的深渊,我会有强烈的跳下去的想法,并且有可能在落地之前就睡着了。
我的脑子越来越混沌,真实的疲劳让我无法思考,我知道只要我能睡5分钟,我就能恢复一个大概,但金星伞就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它不让我入睡。
胖子在我边上道:“小花和小哥肯定脱身了,我们要么等他们来救我们?咱们熬一下?”
我盘算了一下,觉得不行,风险太大,我们不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他们面对的问题比我这里更严苛。他们还可能需要我们帮忙。
抽出一根烟来,我这算是破戒了么,但我需要我脑子转起来。
烟对我的帮助比普通人要更甚,但生效时限很短,基本上烟抽完之后的瞬间,就会产生更大的疲倦,我看着金星伞,点上烟,主动凑了上去。
胖子在后面问我:“干么?我先热身一下。”
我道:“看我把它忽悠瘸了。”
抛去它对我大脑的影响,它本质上就是不让我继续往上爬,那么对抗它的方法就是,我让它觉得我还在原地就行了。
 
第六十四章 脱离
我的逻辑很简单,我是否能理解我面对的是什么,这一点至关重要。
它是眼睛看着我,还是用鼻子闻着我,还是用耳朵听着我,它是怎么发现我逐渐要进入睡眠的。
还有,真的是它么?
对于这种事情我有着相当的经验,爷爷的笔记里经常会提及要相信自己的经验,但在实际过程中人很容易忘记之前总结出来的规律,陷入到当下的恐惧中去。
我以前遇到的粽子,没有这样的,以前的粽子更多是一种条件反射的死物,眼前这玩意,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邪性,按照我爷爷的理论,这种情况和我的经验不吻合,那么应该直接反向思考。
这儿发生的事情,真的是粽子这件事么?
你说我面前这个东西,是否有这极度的高智慧,也没有,它的行为带有一定的模式性,很木讷,它就是不让我继续往上爬行了,并且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似乎有意让我精神崩溃,从而从这里跳下去,但你要说完全没有智慧,那它也没有说像野兽一样攻击我,或者直接让我产生攻击性的幻觉。而是用了一种阴恻恻的方法。
如果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勾引我跳下去,我不会觉得那么奇怪,我经历过一些邪性的事情,有些地方就会有这种奇怪的事发生,有邪性的趋势让人尽量自杀在这里。在自然环境中就有很多寄生虫让被自己寄生的昆虫产生强烈的自杀念头。那些行为如果是人来看就是恶鬼附身。
但不让我继续往上爬了,这个行为不具备自然性,我想着抬头看了看头上的虚空,这上面其实悬挂这一个香炉。
其实我们爬到最上面,又能怎么样,上面有可以出去的口子?有什么力量不让我们出去么?还是说,香炉里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我看到,于是这个力量就派了个粽子来拽我们,那力量先生本身也挺孱弱无力的,感觉哥们办法不多的样子。
那顺着思考,如果这些粽子本身没有智慧,那它还是死物,就符合我的经验了,如果是这样,让它的行为产生模式的,是什么?
说实话,这么想的话,我觉得眼前的事情,其实更像灵异事件,或者。
我吐了一口大烟,心说或者,就是这些粽子的体内,有什么东西,是活的,有智慧的。
这是一种有限的智慧,就像蛇沼古城中的蛇一样,那蛇的智力比我想的要高。自然界你如果要靠近大型动物的巢穴,比如说熊,如果巢穴里有小熊的话,母熊会在很远的地方就阻击你。
想到这里我内心之前一直有的一种奇怪的违和感,稍微减弱了一点。
接下来就是尝试,好,我坐在金星伞面前,它看着我,我一直没说话,它表现出一种等我说话的样子。
如果这玩意体内有什么东西是活的,那它有几种方式能够感受到我睡着,动物的感官比人要强悍很多,红外线,热感,听觉,嗅觉都可以感觉到,我知道有一些蝙蝠能够精确的感觉到动物是否睡着。
我抽烟会影响我的气味,但普通的烟味难以掩盖我体内激素水平的变化,如果我想强行掩盖,那我可能需要更多的烟。
嘿嘿。
我摸了摸烟,往事涌上心头,还是没有这么干。
金星伞问我:“小三爷你想做什么,您一个人在那儿讪笑已经半天了,到底有什么事情那么乐?”
我收敛心神,拍了拍他,明白自己刚才肯定就像唐伯虎点秋香那电影里,唐伯虎在房顶上幻想的表情。问他道:“你帮我问问你们团队的人,我想要瓶香水。”
“怎么了?这时候您还要腔调”
“汗味太重,难受。”我道,后面就有人直接把一瓶香水朝我丢过来,我凌空接住,看它身后,根本不知道是谁丢的。
“您笑半天就是为了这个?”
“我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我说道,又拍了拍它。“你味道也大,来一点。”
我就对他直接喷了一大坨香水,明显金星伞表现出巨大的不适,往后退了退。
我退回到胖子身边,让胖子挡住我,这样它肯定看不到我的举动,我立即开始给自己喷香水,那香水确实土冲土冲的,我喷了好多,感觉鼻子完全被堵住了,然后立即躺倒,开始睡觉。
结果我马上要睡着的时候,金星伞一下就过来了,推了我一下,我一下惊醒,它就道:“现在还不能睡,小三爷,我听到四周有动静。”
我起来,心中那种快睡着被吵醒的火直穿脑门。
但同时我也明白了不是气味。
接着,我打开手机,播放了非常复杂的那种清洗音响的震动音,就贴着我的心脏放着,我继续睡。
还是不行,金星伞再次过来了,我再次被惊醒,心脏已经开始不舒服。也不和它废话,等它逼逼完,我把它劝走,就感觉身体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
这种情况在没有中招的人看来,就是我一有困意,这东西就过来,在我边上发出高频的啪啪啪啪声,把我直接惊醒。这是一种捕猎手段,群猎动物对大型猎物进行体力消耗,不停的干扰其休息,侵扰,到最后让大型猎物精疲力尽。
我坐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难道是热量,我觉得最不可能的就是热量,因为我躲在胖子后面,胖子那热浪冲过来,从金星伞那个方向如果能探测到热能,只能看到一团白光。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感官能力?
我大部分这些知识都是看动物世界看来的,没有系统的记忆,如今搜刮大脑,捉襟见肘。
胖子在边上就轻声问我道:“费洛蒙。”
我看着胖子,胖子道:“人睡觉的时候肯定分泌激素,那玩意特别精准,你怎么都无法掩盖。”
我眯起眼睛,有道理,难道这些尸体体内,有黑毛蛇?确实这玩意的行为有点像黑飞子。
但没有遇到过有现在这种致幻能力的黑毛蛇。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就算是费洛蒙,那应该怎么这样呢?它能感知到我睡眠时候分泌的激素。。。。。。那我的移动就更加明显了,它如果是按照这种方式感知我的,我无论躲在哪里,它都能发现我。
有一个办法。
我可以用某种方式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然后屏住呼吸。当然,这样我无法用入睡去监测这个想法是否有效,只能铤而走险——直接离开,如果被发现,只能把这一只也干死。
我深吸了一口气,疲倦让我开始变得极端,我心里开始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给胖子打了个眼色,让他准备开干。
胖子也非常累,刚才还在闭目养神,一会儿干一会儿不干一会又干,他有点两眼发黑,他用眼神询问我:你最好确定。
我点头,轻声把我的想法和他说了,
 
第六十五章 封龙
我点头,轻声把我的想法和他说了,然后掏出包里的喷雾创口贴和塑料胶带,开始封住我身上所有的皮肤。
全部弄完,我让胖子继续挡着我,并且准备好被发现的搏斗,自己偷偷的往黑暗中退去,这一次,我欣喜的发现,这蜂人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察觉。
胖子继续帮着挡着,快看不见的胖子的时候,胖子给我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靠你了。
我终于完全退入了黑暗之中,屏息一点一点网上开始攀爬。
封闭的胶带绑着我的口鼻,缝隙里有很少的空气,我勉强呼吸了几口,尽力远离,一直爬到刚才我和小花聊天的那个高度。
我探头往下能看到下面的灯光,然后拉开口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下面胖子马上就咳嗽了一声,我知道金星伞肯定有反应。
我立即再次屏住呼吸,也不观察,继续往上爬去。又往上爬了大概四五米,我找了块石头缝隙,把头探进去,把我自己的呼吸吐进缝隙里。
下面没有再传来胖子的咳嗽,我知道这样基本上就算脱险了,一种重获自由的爽快感覆盖全身。
这种压力的释放,连疲倦都扫清了不少。我调整呼吸,子弹上膛,继续往上爬去。
光线越来越黑,我打起一个非常暗淡的灯,那是在我领口的一个灯,用纽扣电池,平日里看起来是一颗纽扣。
那光线只能照亮我大概一米多的距离,其实一米内也只能看清楚阴影,细节也是看不明白的。大概就是你使用对讲机上的指示灯光线去照明的感觉。
我一直爬到上空的黑暗犹如实体一样,就知道自己到顶了,上面其实是一堆尸体,我稍微调亮了一点光线,用余光去看,就看到我已经几乎贴到了顶部,这里的尸体镶嵌在石头缝隙和凹陷里,全是古尸。
顶部到处都是青铜链,链条中心是那个青铜炉子,我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青铜链,似乎还可以攀爬。
我在这个位置仔细听了听,有没有小花和闷油瓶的声音,结果一点声音都没有,我心里涌起了一丝不安。
事到如今,我没有退路,我把一个安全扣,扣在崖壁的缝隙里,另一个解开,就直接爬到青铜链条上,开始小心翼翼的往香炉爬去。
这种是一种十分诡异的经历,因为我其实看不到我自己抓着的东西,在如此靠近顶部的区域,我是一种全盲的状态,但我用余光看,就能看到我爬在链条上。
在这个距离,我伸手就能摸到顶部的干尸,但它们似乎都已经干透了,并没有什么反应。
很快我就爬到了青铜炉的边上,这炉子的制式现在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是战汉前的,竟然能保存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奇迹。
我在链条上只能倒挂,现在努力把脚勾到另外一条链条上,自己翻正同时把住两条链条,这样就趴在两根链条上像个壁虎一样,可以比较舒服的去看香炉的表面。
那上面有很多的铭文,依稀可辨。我用余光一个字一个字去辨读。
我很快发现这是一个册封用的青铜炉,意思大概是:这里有一个洞穴里,皇帝知道其中有龙神居住,龙神出洞食了几万人,当地人几乎死绝,所以吊入一个青铜炉镇压,每年两次让当地人祭祀,命令龙神不可随意伤人,即将其封为山神掌管地方。
当时青铜贵如黄金,这个东西肯定是皇帝亲自过问,才有可能做这样的祭祀措施。
我余光顺着香炉往上看,确实上面有一个洞,这应该就是阳光照下来的地方,应该是通往地面的,如今还是黑的,天还没有亮。
龙神?从这个洞里进出食人,而且吃了几万人。这算是巨大的自然灾害了。
这种要用巨大金属物件进行镇压的方法,在水患时很常见,大部分是铁牛铜鼎,很多水系发达容易发水灾的地方,在核心水道的桥下,会悬挂一把古剑,锋利异常,这也是认为水灾的时候是水系大河跑龙的时候,宝剑固定在桥下,剑锋划着水面,是提醒龙王行龙的时候,水位不可太高,否则这些宝剑会在它们背脊上划开血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努力抬起上半身,这个炉子极其古老,其实在余光中充斥这一种鬼魅的气息,说白了这是用来镇妖的几千年前遗留在这里的法器,理应让我觉得有一丝阴寒,但这却是这段时间来,我在这里看到的唯一人造之物。
在巨大的黑暗中,这些远古的文字出现在我这段诡异的攀爬之旅的终点,其实让我心中的感觉难以表述,因为如果不是这个东西,我内心作为人的自尊了似乎就要被黑暗这里所存在的巨大的古神气息所吞没。
在这里能看到古人曾经到达过,并且尝试和这黑暗中的力量抗衡,让我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再次往下看了看,那下方的黑暗真的犹如活的一样,你内心对于这个区域的恐惧,让你无比希望这里真的有神存在。从而让你产生巨大的信仰需求。
我向这个青铜炉的顶部爬去,小心翼翼的爬到炉身上面,炉身晃动,立即和四周所有的锁链,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尽量维持晃动不要太激烈,想慢慢的爬到了青铜炉的正上方炉口的位置,用余光向炉子内部看去。
我发现炉子里竟然装满了水,水完全是黑色的,有一具古尸泡在里面,已经完全皮革化,但皮肤还是白色的,不似其他的革尸一般是紫色的。
这古尸之前应该穿着金丝编撰的丝绸,但现在丝绸全部都腐烂,只剩下一些金丝也是黑色的,勉强能看的出衣服的样子。
尸体带着发黑的紫金冠,上面的宝石如今还能看到璀璨的粉色,黄色,绿色,蓝色的火光,应该是这里当地的有色石英。
这是一具女尸,应该是当时送给龙神的祭品,几千年前的尸体保存的这么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把纽扣灯拧到最大,仔细去看,却看到在女尸的手指很长,看似竟然可能和张家有关,而且,它的胸口在水下,竟然还在起伏。只是起伏的方式,一下就不是呼吸。
我摸到手电筒,想了想,直接打开,这一下直接把水下的情况全部照亮,那女尸惨白的吓人,手电一亮,我就看到尸体忽然就扭了一下。
同时我也看到,尸体的肩膀部位,有两个琵琶锁,把尸体锁在了青铜炉里面,尸体的皮肤很多地方仍旧有一些腐烂,能看到尸体的皮肤里,似乎被穿入了金属的丝线。
这是个用活人做的护笼,所谓护笼就是我们用来抓蛇和鱼的东西,进口有倒刺,进去了就出不来。从尸体的痛苦的表情来,它体内的金属丝线穿插形成了一个秘制的笼子,这些丝线都是在她的皮肤下,在她活着的时候穿进去的,然后打上琵琶锁,把她锁在青铜炉里,放到这个洞里,是用她的肉体来抓什么东西。
如今她肚子还在起伏,难道现在还抓着东西呢,这个护笼现在还管用?
 
第六十六章 原始妖蛇
我相信如果她在天有灵,我的举动对她来说绝对是解脱。
但我瞄了一会儿,手一直在发抖,我放下枪,发现自己浑身的冷汗,我不敢,我毕竟不是胖子敢打了再说。
而且如果打烂了就能解决问题,那小花他们为什么不上来这么做?这算是非常简单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了,他们不在这里,难道这个香炉不是解决问题的核心么?那解决问题的核心在哪里?
我看了看上面的洞——胖子在下面也无法撑太久——我得解决问题,难道是要出去。
我咽了一口口水,出去这个概念,确实非常诱人。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上半身就探入了上方的那个洞里。
我立即就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铺面而来,那空气中有草和露水的气味,仔细听,我就听到了外面风吹过灌木的声音。
我极目去眺望,我可以模糊的看到这个洞上方的黑暗中,有微弱的星光,其实我离地面非常近了。
在那一刻,我整个进入了迷糊的状态,竟然开始不由自主的扒拉这个洞的边缘想上去。
我太想出去了,我太压抑了,我要看到天空,白云,阳光,绿草。我要看到无尽的天穹。
就是那么一恍惚,我直接脚下一滑,从炉边一下失足,掉下了万丈深渊,好在我手快,直接凌空抓住青铜链。
这一下那炉子和青铜链震动非常大,声音极响,我赶紧重新双腿勾上链条,努力不动,让我的体重加快声音平息下来。
慢慢青铜链的声音又平缓下来,我浑身冷汗,脑子才清醒过来。
但这一次,震动却没有完全平息,我还是能感觉到香炉一直在轻微的晃动,心说奇怪,纳闷了一下,我立即就意识到,又有东西顺着青铜链向这个香炉爬过来了。
我用余光看向四周的链条远端,我就看到了一个黑影,正在朝我爬过来。
我一眼就能确定,那玩意肯定不是人,而是一具蜂尸,因为那东西的脑袋特别长。我端起枪,琢磨着怎么办,就听到黑暗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小三爷,你怎么在这儿呢?
草,是金星伞。
我缓缓的后退,就看到那黑影越来越近,余光看着那边,缓缓我就看到了脸,这一只金星伞不是下面那一只,而是被我弄断脖子的那一只,脖子现在还耷拉在身上,头完全低垂。
“小三爷?”
我绕着炉子爬到了另外一边,可以把炉子当作掩护,用余光瞄着,看的非常模糊,我就发现这一只不太对劲,似乎从它的脖子的部分,出现了一个破口,有什么东西从破口里伸出来了出来。
我竭力去看,就发现那是一颗白色的蛇头,大概拳头大小。那东西白的非常夸张,所以就算余光也能分辨的很清楚。
我见过这样的场景,这真的是黑飞子,就是一种特殊的蛇寄生到人的身体里,溶解人的脊柱,自己替代了人的脊柱,五条黑蛇由一母四公组成,分别可以控制人的脊柱和四肢。尸体和人都会被寄生,之后就变成了被蛇控制的皮囊。
黑飞子可以模仿人,并且有一定的智力,是可以用来被训练的,我们老吴家有一类狗,专门用来对付这种黑飞子。这尸体似乎脊柱已经变蛇了,如今头断了,蛇头自己伸了出来。
黑飞子要潜伏很久,很多时候人老死之后才会成熟,所以很多尸体尸变多是因为这个,古人不懂以为尸体会动是阳气淤积,其实是被寄生了。
但是这蛇和我见过的黑飞子很不一样,黑飞子的蛇是完全黑色的,上面是剧毒的黑毛,但这蛇没有鳞片,浑身白色,它给我一种道行很高的妖冶感,感觉是教科书里那种年代特别久远的生物,最明显的是,它看上去没有明显的眼睛,也就是没有明显的蛇的面部结构。此时此刻那蛇头探出来更多,更加明显,看上去讲不出的诡异。
之前我就看到过很多壁画里,有很多非常原始的类似于人面鸟的描述。如今看到蛇也是很原始的状态,我感觉这里的东西,指向了某种原始的文明。这种原始的存在,其实强烈的指向共生这个概念,这个地方,似乎是一个起源之地,我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来自于这里。
蛇头蜂尸越来越靠近,这种黑飞子只能打断脊柱才有用,这样四肢的行为会混乱,但用余光瞄准,打中就很困难了。
我屏息几乎要余光到斜视的状态,就在我准备直接开枪的时候,忽然从青铜炉里传来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那声音就像里面有人放屁一样,接着,我就看到那白色的女尸,竟然从水里坐了起来。
那女尸体的头完全也是耷拉的,但还能转动,它直接转头看着我,因为我就趴在青铜炉的边缘,所以它几乎离我就半臂的距离。接着她整个人扭动了一下,忽然我面前的黑暗开始消退,四周的一切开始正常的显现出来。
接着它整个站了起来,两根琵琶锁直接绷直,它无法爬出这个青铜炉。
蛇头金星伞在它身后,爬到一半,一下就停了住了,我再看去,那完全就是一具尸体。
接着女尸的腹腔里,发出了一连串咯咯咯咯的声音,我这个时候发现,女尸喉咙里装了一个什么金属的项圈一样的东西,似乎是一个机关。那蛇头金星伞就爬了过来,爬到了女尸的边上,蛇头里开始吐出黑色的液体,全部吐到女尸的嘴里。
也亏的蛇头金星伞的脖子断了,否则如果是两具尸体,就会和接吻一样。
那非常明显是一种喂食,那女尸喉咙里的机关卡住了脖子,肚子里的东西出不来,所以蛇头金星伞吐出消化过的东西,顺着喉咙的缝隙灌下去,喂食女尸肚子里的东西。
 
第六十七章 蛇头
我就在它们身后,它们旁若无人的喂食,我拿着枪的手不停的发抖。
我不是害怕,我是极度的犹豫,要不要趁现在直接穿肠打掉这俩玩意,但如果我没把这女尸肚子里的东西打死,这笼子可就被我打破了,里面的东西出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这女尸还活着的时候,放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抓那个东西,那肚子里的东西从被抓到现在,是活了3000年了么?
看蛇头金星伞给它喂食的状态,这女尸里面的东西在这种蛇族群里的地位肯定很高。我忘记了在西王母国还是古潼京,鸡冠蛇和黑毛蛇都形成了灭国级别的灾难。这里铭文说这里龙神让附近死了上万人,那这东西肯定也非常恐怖。
事实在悬崖这种环境,它如果有鸡冠或者黑毛蛇那样的剧毒,那我十死无生。
但如果现在不打,等它们暧昧完,我打这个蛇头金星伞还来得及么?
心念如电,看着那蛇头金星伞稍微有喂食完毕的趋势,我心中一急生了一个烂想法,我鬼使神差地把枪伸到它胸口胸椎的位置,然后扣动扳机。
砰砰砰!三发连射,枪声整耳欲聋,三颗子弹全部打穿了尸体。
在这个距离,子弹的力量是很大的,蛇头金星伞措手不及,直接被我打的后退,一下滚下了青铜炉,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啪啪啪啪声,但是竟然没有掉下去,爪子一划拉就挂在了青铜链上,同时那白色的女尸直接就扭头看向我。
女尸的头似乎也是断的,躺在肩膀上,表情是一种莫名的阴笑,我往后爬了几下,那女尸的手和腰完全不像人类那样扭动,朝我逼过来。
但女尸一探出青铜炉子,就立即被琵琶锁给卡住了,于是开始挣扎着要出来。
我离它的头大约有半臂的距离,看它无法挣脱琵琶锁才松了口气,于是倒挂在锁链上,从下方去看挂在对面的蛇头金星伞,那哥们的母蛇肯定被我打死了,但控制四肢的公蛇还能动,所以手还死死地抓着链条,正要朝我荡过来。
我直接一个点射,把它的手打断,蛇头金星伞坠入了深渊。
在那一刻我松了一大口气,重新翻上来,就和女尸直接对眼。女尸眼睛竟然睁开了,露出了浑浊的眼珠子,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即后退,忽然就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回头一看,只见又一具蜂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了我的身后,我抬起枪却被那具蜂尸一下按住脖子,然后被推到了青铜炉上。
那女尸还在那个位置,一下我就被推到了女尸的身下,那女尸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巴。
我的脖子被死掐着,所以嘴巴合不拢。此时,我觉得要出事。果真,那女尸直接张嘴,从喉咙里呕吐出好多白线一样的小蛇,直接吐到我的喉咙里。瞬间,那小蛇钻入我的食道。
那口感就像酸臭的面条一样。挣扎中,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扣动了板机,也不知道子弹打在哪儿,那蜂尸竟然被我震开,但我的手没来得及抓链条,它一松手,我整个人顺着炉壁就滑下了深渊。
但我身上还有一根安全绳,那绳子绕在青铜锁链上好几圈了,我落下去三四米然后挂在了半空,就像溜溜球一样划了几个巨大的弧线,才开始慢慢稳定下来。
我毫不犹豫,立即扣喉咙开始呕吐,我肚子里其实没什么东西,吐出来很多黄水,但我明显能感觉到黄水中有东西在扭动。
一直吐到我实在吐不出什么来了,我才看向上方,就看到那些在缝隙中的蜂尸都开始动了,它们纷纷下来,落到链条上。
我心说闯祸了。
我此时都想不起我上来是来做啥的,对了,我要解救下面的人,我等下怎么和他们解释我搞出了几十个金星伞一起下去。
我算了一下这里的高度,看了下还剩下多少子弹,直接对着上面的链条扫射,用最快的速度打断了三根链条。
我的本意是直接把链条都打断,让青铜炉从这个高度摔下去。
我不管你是不是龙神还是怪蛇,这个高度下去,你直接被烀成大饼。
但三根链条一断,那青铜炉的重心就偏了,瞬间炉子倾倒,里面的黑水直接倒了出来,接着那女尸就掉了出来,然后被琵琶锁挂在半空。
它和***在同一个高度,相差三十厘米左右,我抓着绳子死命往上爬想要远离它。
 
该更新啦,已经到七十七章了!
 
第六十八章 脱困
努力还是有效的,我往上爬了一米多,那女尸就挂在我脚下的位置。我开始大喊:“胖子,开干了,跑!我在上头闯祸了!”
结果我就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只发出了“咯咯咯咯”的动静,我一摸我下巴,就发现我的下巴麻了。
那种麻就好像脱臼后打了麻药,我用力掏嘴巴,捏舌头,看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舌头里面有东西在动。我的手能摸到我的舌头,但我的舌头感觉不到我的手。
我立即明白,是那种白线一样的小蛇钻到我舌头里了。这玩意儿是不是有毒,我整个下巴都失去知觉了。
我用力喊,但舌头完全不受我自己控制,只能发出“咯咯咯咯”的碰撞声,同时口水也不由自主地从我的嘴角流下来。
几乎是同时,上面的蜂尸都发出“啪啪啪啪”的声音回应我。我“咯咯咯咯”,它们“啪啪啪啪啪啪”,我就怒了,心说你们装什么迅猛龙呢?
我抬枪准备打断其他几根锁链,心说先灭一半再说。忽然,我的手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女尸的手。女尸已经攀着自己的琵琶锁链条爬了上来,整个几乎要爬到我的身上了,一股浓烈的馊水味直接扑面而来。
我和它直接面对面,就看到它的脸逐渐从狰狞的尸体状态,变成了一张正常的女性的脸,味道也消失了。
只是这女人的头完全没有支撑,横放在自己肩膀上。这个动作,脖子正常的人是做不出来的。而且女尸脸色惨白,显得更加诡异。
我推测是因为它的脖子里有一个单向的金属锁,有某种特殊的蛇——比如这里的王蛇——进去之后,就进到这个人体的牢笼里出不来了。其他蛇控制尸体的时候,蛇脑袋正好附着在颈椎的位置,所以它们的脖子是硬的,蛇可以控制脑袋的转动。但这王蛇只能附着在脖子肩胛骨中间的脊柱上,脖子被金属机关卡死了,所以脖子里除了机关没有支撑,软骨腐烂之后,脊柱松了,脖子就很难支撑起来。但似乎它还是有办法可以控制女尸的嘴巴的张合和眼睛。
女尸没有说话,我能感觉到它肚子里有震动。接着我看到女尸的眼睛,缓缓瞟向了它身后的琵琶锁链条。
如果刚才是僵尸片,现在完全是鬼片。女尸的眼珠是浑浊发白的,就像荔枝肉一样,头发全贴在脸上。
有蜂尸开始往下爬,扰动了我挂着的安全绳,那女尸猛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极其难听的声音。
那些蜂尸都退了回去,女尸也不袭击我,只是继续非常勉强地瞟琵琶锁链。
我的手被它死死地抓着,完全无法动弹,它也不动,就看着我,不停地做“瞟”这个动作。
我发不出声音,稍微一发出声音就是“咯咯咯咯”,搞的像交配的纺织娘一样,心想它想干什么?但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维持这个状态。
大概六七分钟之后,我忽然醒悟了,它是要我把它的锁链打断。
**,我看着它,心说这玩意儿智商很高啊,至少是条边牧。
我快速分析了一下形势,按照话本小说里的做法,我觉得不能把这个妖孽放掉,我就要在这里和它同归于尽,就要在这里僵持。如果它耐心好,那我也耐心好,也许我能等到闷油瓶来捞我。如果它耐心不好,过一会儿它就会直接弄死我。或者它耐心好我也耐心好,闷油瓶也耐心好,等他找到我,就发现我已经变成一具金星伞了。
但我肯定不是这种人,我想了想,心说它只要能明白我的意思,把我的手放开,我就能开枪了,到时候我快速打断两根琵琶锁,直接踹它下去。
于是我也用眼睛瞟我拿枪的手。
于是它瞟琵琶锁,我瞟手,一人一尸开始眉来眼去。
如果此时别人看到这个场景,肯定不会相信我是在找办法脱身,所以说很多事情表面和内在可以完全不同。
忽然它就放手了,我拿枪的手一下能动了,我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没给它反应的机会,立即用力把它踹得荡开,然后抬枪直接打断一根琵琶锁。瞬间,它重心一歪,整尸开始打转,我抬枪直接打断我的绳索缠着的那根连着香炉的大锁链。
我直接往下一坠,撞向洞壁。上头的香炉重心更加倾斜,女尸则像个陀螺一样,同时公转自转,我们两个就像空中飞人一样互相交错。我划了一条巨大弧线,撞到洞壁上,连续滚了三四下才停下,抬头看它转得像个溜溜球一样,上面的蜂尸好多也被震得从链条上挂了下来。接着,蜂尸就开始顺着我这边的悬崖朝我爬下来。
我抬枪扫射,这个距离就没有那么容易打中琵琶锁的链条了,打完了剩下的子弹,终于把另一根琵琶锁也打断了。
女尸体直接迅速坠入黑暗,这时,起码有三四只蜂尸已经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有放弃,咬牙换弹,结果那三四只蜂尸直接掠过了我,全部都跳入了虚空。
我抬头,就发现上面所有的蜂尸全部跳入虚空,朝那女尸坠落的方向去了。
卑微的爱情,我心里说,然后立即拿出手机看自己的舌头。**,我的舌头里明显有一条小蛇,***还在动。
此时我也没法处理,心里苦楚,哑巴张之后可能要多一个哑巴吴了。
吴山居以后吃补助也能生活了。
我重新整理登山绳,往下爬回到小花的营地,就看到所有人都看着悬崖下方,那金星伞已经不在了。
我爬到胖子边上,胖子看着我:“**,那哥们儿跳下去了。”
我点头,努力不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免的胖子以为我是金星伞,直接弄死我。我只能发出“阿巴阿巴”的声音,让胖子去看我的舌头。
胖子打起手电,对小花的队伍喊道:“医生!”
有人上来,胖子让我靠着他的膝盖,我仰面躺下,一张嘴,就听到了一阵一阵的惊呼。
我抬头看着洞顶,一道晨曦的阳光射下来,外面天亮了,但是我好困好困,接着我就睡着了。
我醒了之后,看到营地里只剩下胖子一个人,阳光很大,从洞顶垂下来。非常亮,亮得我一下就哭了。
太压抑了。
这光的背后一定有一个神吧。
胖子告诉我,我睡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太阳完全起来了,其他人全部疯了一样的出去了。我的舌头已经处理好了,可以说话,但最好少说,应该不会留下后遗症。舌头里的蛇被取出来带出去了,舌头属于上皮组织,新陈代谢特别快,应该三天左右就能好得差不多。
我问他小哥和小花呢?胖子摇头,说这里没有人排查,因为所有人上去就没有再下来过了。他得照看我,也没有办法去找。
我们两个人开始往上爬去,最后的这段距离我们爬得非常小心。一路上我们仔细查找,但确实没有闷油瓶和小花的任何线索。
终于,我们爬到了洞口,外面的空气之清新,我都要醉氧了。我和胖子终于爬入洞内,往上爬去。
出洞的那个瞬间,我就感觉到巨大的色彩扑面而来,碧蓝的天,高饱和度的阳光,黄色的草,绿色的树,我跪在洞口,开始不由自主地狂笑。这些色彩在我眼前盘旋起来,我站起来走了几步,摔倒,又走了几步,继续摔倒。
最后我终于不再爬起来了,抚摸着地上的草,什么都听不见,贪婪地闻味道。
 
第六十九章 昆仑山
我被人扶起来,边上已经有人搭了临时的营地。我整个人是恍惚的,被扶进临时营地安顿到一块草皮上,有人就上来给我消毒。
我看到很多人都在睡觉,有人在打电话,还来了一些当地人。
我是懵的,坐在草地上,不敢闭上眼睛,我就怕一睁眼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我也没有打瞌睡,虽然只睡了一会儿,现在仍旧有巨大的疲倦在不停地涌上来。但我不能睡,闷油瓶和小花下落不明,我现在不能发呆。
缓了一会儿,我看了看表,发现自己已经呆坐了半小时。我是被饭菜的香味拉回到现实的,因为似乎有人联系到了边上的村民,送来了食物。
我过去拿了几个馕,看到村民的打扮,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到了新疆地区。我眺望远方,发现这是一块河谷,两边都是光秃秃的山,日照非常的惊人。
这种日照强度,必然不是平原河谷,而是高山河谷,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是在海拔非常高的地方。两边的山看上去不高,几乎已经是山顶。
远处能看到连绵的巍峨的雪山群,说是远处,但感觉也不是很远,骑马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奔到。看山看得多了,我是能够直接辨认出一些山是有神性的。远处那些雪山群之壮观,还有山峦叠嶂的无尽的态势,都透着巨大的神秘。
“这是什么山?”我嚼着馕问边上一个人,那人也看着那群山,淡淡道:“这是昆仑山,傻子。”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继续看着那个方向:“我们现在就在昆仑山里,所以雪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夸张。”
我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我不知道他是谁,他继续**,但我得继续做事了。
几口把馕吃下去,我开始拍手找这里的临时负责人,小花是做大企业的,管理机制很完善。很快有一个哥们儿走出来,他一直在打电话,我好不容易让他放下电话,他长叹了一口气,摸了一把脸,显然也非常疲惫,他看着我点头询问:“小三爷?”
“换个称呼,听着想吐。”我说道,这称呼这几天就别叫了,被金星伞叫恶心了。
他点头:“吴总。”
这人长得非常清秀,很中性,我第一感觉这是个姑娘,但他的打扮完全是男性化的,我现在不想深究这一点,于是问道:“现在怎么处置?小花之前有备用方案么?”
他道:“本来的方案是上来之后,就地搭建一个指挥基地。但这里是当地人的天葬场,四十公里外有一批藏族村落,离这里最近的是克里雅人的村子,所以我们没法在这里直接扎营。大概是在那边——”他指了指河谷的下游大概一公里的地方,“那边有一块平坡,我们在那儿搭建,费用已经聊完了,二队和物资马上到,核心物资用马得三天才能运进来,但人和随身装备今天午夜就能到,直升飞机从喀什过来。”
“直升飞机啊?”我喃喃道。
“哎,应该是花儿爷各种民间救援队朋友的飞机。”
“没事,他自己买的也没事,我不羡慕。”我道,“二队是怎么回事?”
“原计划除了核心骨干之外,其他人员每人只走一程,花儿爷认为长期在黑暗中行走会有隐患,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会上来换人。准备了六支队伍,他预计可能要上来五六次。”
好爽,这种熟悉的周道的感觉。
通常在故事中,行事周道的人会像个管家,如果你真的打过仗,就知道行事周道缜密的人就是你爸爸。
这个临时指挥,名字叫做文丙回,男女不清楚,但非常干练,而且负责任。我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他,但他表示自己必须先去协调好所有的事,让我去问他的同事。
我觉得自己挺多余的,文丙回让我进最大的一个临时帐篷找铁主任,我进去就看到胖子正在里面呼呼大睡,出来之后他就没管我了,他也真是累了。
小花队伍里的人和我之前队伍中的人完全不一样。这个铁主任是一个中年人,一看就不是行内人,个子不高,精瘦,胡子邋遢。行内人见面会自报家门,这里的人都对自己的出身讳莫如深,铁主任掏出烟叶子自己卷着抽,就对我道:“再也不下去了。”
你当然可以,我心说,就开始问他一些细节。我没有来之前他们经历的事情,铁主任还原得非常详细,但其实很多事情我之前已经推测到了。比如说,他们总共干掉过六个金星伞,每一次他们的队伍里都会死人。瞎子肯定是出问题了,瞎子的队伍在更前的位置,具体是什么问题,他们也是不清楚的,因为一直是小花在和瞎子联系。
金星伞这种东西基本是以精神折磨为捕猎方式,它们不让悬崖上的生物睡眠,但也不会立即杀死猎物,只是一直消耗猎物的精神状态,在猎物精神崩溃之后,它们或捕食或寄生。
但人和一般的动物不一样,在黑暗中,人在长期缺乏睡眠的情况下,特别容易崩溃。而在悬崖上,人一旦精神崩溃就特别容易跳下去。所以在它们的捕猎行为下,猎物会因为精神折磨而导致自杀。
我们到来之后,所有人都希望我能找到办法把这个死循环解开。但金星伞说的话,每个人听到的其实都不一样,所以他们看到我在那里语无伦次,就知道我没有发现问题。最终那个尸**冒险给我传递了消息。
我就问他,如果我不来,小花的计划是什么。
显然小花和闷油瓶不会临时起意去做一件事情,小花应该是有自己的计划,但我的到来让他非常为难,但他还是去执行了他的计划。
想到这里,我有一件事情非常在意,小花在和我沟通的时候,压根没有提金星伞是蜂人的事,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怕被金星伞听到,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金星伞听不懂人话,所以他其实用一些比较模棱两可的话,是可以把事直接告诉我的。
为什么他完全没提?
铁主任问我抽不抽烟卷,我摇头,继续仔细去想,觉得这个点对于他们去向的推断非常重要。
我的推论是,他要防范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能听懂他说的话。
那个人就在队伍里,至少在队伍的边上能听到我们说话的地方,而且那个人不想让我知道蜂人的事情。
所以小花不能说。
我眯起眼睛,一般自然发生的事情不会过于复杂,我觉得那个牵制小花的人,不会是在队伍里。说实话有个金星伞在,你还在里面搞阴谋,你是不是太闲了?
所以就是在队伍外面,但是整个空间一片漆黑,没有人可以在一片漆黑里移动。
啊,我的手指颤抖了一下,铁主任再次递烟过来,我摇头。
不是没有人,有一个人可以。
是瞎子,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就在附近?而且他手里有什么东西牵制着小花,让小花不能告诉我真相。
所以,闷油瓶也不见了,是啊,要在这种环境里搞定瞎子,闷油瓶必须出手,否则是没戏的。
 
第七十章 流水账
想到这里我稍微有一些安定下来,之前小花和闷油瓶忽然不见,如果不是被迫的,就等于是把这么一个烂摊子全部交给我来处理,也没和我说一声,这不符合常理,如今分析下来果然是被迫的,而且和瞎子有关,就说明他们确实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
那至少可以证明他们是自主地在行动,而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摔下悬崖摔死了。
早年我对于自己的各种推断,都是不信任的,推断完了除了极端情况否则很少能真正影响我的行为,但后来我多次发现我的推断基本准确,也就相信了因果论和推理这些原则,推理出来的东西,我自己可以认同为亲眼看到。
铁主任看出了我的焦虑,说再有十五分钟就有团队用“鱼眼环抓”设备吊入到洞里,进行扫瞄建模,这是现在特效公司的软件,很多地图公司都装在车上,让车在全城走,所有车的雷达扫描到的东西会和摄像头协同计算,实时生成三维的资料。
那东西一路扫描下去,可以把整个悬崖全部扫出来,包括上面的每一条细褶皱。如果他们还在悬崖上,绝对不会漏掉。
我点头,心里觉得这个时代真的是鸟枪换炮,和我当时真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整个过程我一直在电脑边看。这设备真的牛皮,一圈一圈环状扫描,文丙回架设了卫星天线,数据直接回算力农场,再传回来在电脑上显示,反正都是高科技的东西。那悬崖就被清晰地一层一层渲染了出来。
我们所有人都发现,这些悬崖上有很多之前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首先是极深的裂缝,这些裂缝中都镶嵌着金星伞一样的干尸,我们之前路过的时候,只觉得是一道阴影,其实那些裂缝很深,是不是通往山体里面无法判断,但一条裂缝躲个四五个人肯定没有问题。
此外,在悬崖上很多地方,都有非常原始的岩画,但因为颜色是黑色的,所以基本上如果没有电子设备用肉眼是很难发现的。
岩画都被截图了出来,我要了一份,想仔细看看,但这个时候疲惫已经排山倒海一样袭来,脑子竟然转不动了。
文丙回的新营地已经搭建完毕,我走过去,那里有一片稀疏的林子,我吊了一个吊床,然后裹着衣服在阳光的照射下,听着其他人噪杂的声音,一秒钟就进入了梦乡。
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昆仑山壮烈的黄昏,这里的光照让这里的一切犹如滤镜一样。我恍惚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是被直升机的巨大噪音给吵醒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一觉醒来已经很少感觉到清明,仍旧是头晕脑胀,爬下吊床,我就走向那架白底红条纹的飞行机器,就看到一个女人从直升机里下来,穿着一身夹克,头发全部都盘了起来。
是秀秀,好久不见,她已经变成一个成熟的女人了。
我双手插在对面的袖子里,昆仑山的夜晚温度极度下降,我抠抠搜搜地游荡过去,和她对视。秀秀从我面前走过,看了我一眼,没把我认出来,和文丙回沟通了一会儿,看我一直盯着她,她才再次打量我,这一次她认出来了。
“哥?”
“有那么难认么?”我心说。
我看着她,她看着我,我心里百味杂陈。
秀秀带来了新的队员,和老的队员交接,胖子还没醒,她干练,成熟,完全没有了当年的青涩,但同时又意气风发。整个过程,我一开始就在边上看着,后来就来到了营地的边缘,那里有一些当地人拿来的椅子,坐着可以看夕阳下的河谷和远处的昆仑山。
我端着个搪瓷杯子,里面是铁主任给我的带药的热奶茶,坐着发呆,秀秀后来走了过来,坐到我边上:“你不把胡子刮一刮么?”
我摸了一下下巴,苦笑:“明天早上刮。”
“你要不要回城里好好检查一下,听说你和那种蛇近距离接触了。你确定你只有舌头被寄生了么?”她问我。
我不确定,但我不想走。我长叹了一口气:“我没法和胖子两个人回去,这太让人难过了。”
“那你晚上配合一下铁主任,飞机送你到市里医院,早上就能回来,做个ct。”
黄昏已经临近结束,夜幕又要来临,这里的人似乎恐惧黑暗到了一种份上,营地里打上非常亮的灯光。
我摇头,对她说:“你忙你的,晚上开会叫我,我自己会检查清楚。还有,帮我联系一下市里的火葬场,等胖子醒了,我要把金万堂送走。”
胖子一直背着他的尸体,现在还在某个行李堆里。
她叹气,递给我一个东西,然后转身离开了,我接过来看了看,是一套牙刷牙膏。
长话短说,我闻了闻自己,也很难闻出自己是不是有口臭,就蹲在溪水边上刷牙洗脸,水冰凉牙齿都冻得打颤,也顺便把胡子刮了。
老队伍中除了铁主任和文丙回,还有一个人跟着走接下来的路,那人叫赵桥,是江湖中人,道上叫桥大佐,因为长的像抗日片里的大佐,这个是小花最近几年用的比较多的人,早年出家是个道士,后来还俗之后一直在帮小花处理古琴这个特殊题材的生意,具体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其他队伍这一次就要回去了,该通报死亡的,文丙回在处理,这里就不介绍了,新来的队伍有两个女的,六个男的。
两个女的一个是领队医生,一个还是攀登的专家,医生叫肖灵官,大概34、35左右,专家叫明二那曲,不知道是哪族人,六个男的全部都是道上的,之后有机会一一介绍。
肖灵官帮我检查身体,我之前从舌头里取出来的小蛇装在一个瓶子里,她拿起来仔细看,就啧啧称奇:“这蛇没有眼睛,应该是常年生活在洞穴深处没有一点光线的地方,所以眼睛退化了。”
“你还懂蛇?”
“这种洞穴深处的东西,一般和外界隔离,自己独立进化,如果生态体系稳定,它们几亿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活化石你懂么?”
我听她的语气,觉得这姐姐可能是个杠精,就不说话了。她继续道:“按照之前他们的笔录,还有你的说明,我觉得它既然是多体寄生的,那么你体内应该还有,这一条可能是母的,它从舌头进去,然后一点一点的发育,从舌头往下走通过咽喉到达脊柱。那么寄生的,应该还有一些蛇。”
“她吐进我嘴巴里,如果在我胃里,我现在已经胃穿孔了。”
“张开嘴巴。”她和我道,我张开嘴,她用一个镊子深入我的喉咙里,“扁桃体后面如果有伤口,说明,其他蛇从扁桃体后面进入你身体里,你最多觉得喉咙有点疼。”
她掏了一会儿,就对我道:“有蛇现在还卡在你扁桃体后面的洞里,不止一条。”
我看这她,她就道:“别动,我用镊子先夹死。”
我心说别啊,万一有毒呢?她已经动手了,我忽然觉得我喉咙里有什么东西痉挛了一下,她直接扯出一条白色虫子一样的蛇来。
 
第七十章 流水2
小姑娘从我的喉咙里清出来三四条白色的小蛇,看着就像虫子一样,都装到了玻璃瓶里,所有人都过来围观。
她递给我看,就像让我看我切下来的内脏一样。“来,看看你的好朋友。”
我觉得喉咙里火辣辣的疼,那蛇真的非常原始,一路过来我见过的奇怪的东西很多,但这玩意确实感觉是石器时代来的,说实话,到殷商我都还能忽悠,但是石器时代就基本上超出我的眼界范围了。
那个领域是人类学和考古学并存的领域,更靠近科学而文化属性很弱了。
“你放心,就算你体内还有,这玩意也得用相当的时间才能骗过免疫系统,然后到你的脊柱里。”
为什么?我问。
她道:“这东西的肌肉量无法产生足够的力量在你的体内快速移动,它得一点一点地挪动,而且人也不是傻的,有东西在你体内快速长大你瞬间就会gan觉到疼痛。所以,成年蛇寄生和这种小蛇寄生的方式肯定是不样的,成年蛇寄生基本上是捕杀行为,宿主基本上就半死了,但是小蛇能和宿主共生很久。甚至到宿主死了之后,小蛇在尸体里才能成熟。”
我看着她,她道:“所以就算没清理干净,你明后年去查一下,也问题不大。只要你心里不膈应。”
我膈应啊。我说道。
她道:“那对不起了,我个人能力就这样了。”
文丙回在边上道:“蛇不会往上走到脑子里么,喉咙到脑子距离很近了。”
肖灵官自己掏出一根细烟点上,看着我:“在吴总的阐述中,没有这样的记录,从生物学逻辑上来说,有理论可能,但还是看最终的案例是怎么样的,如果吴总没有见到过那样的东西,那我就当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道:“你的意思是,你的判断是基于我的说明,说明之外的意外你不负责。”
她点头,“而且人的大脑是是非常精密的。有东西进去,最大概率是死掉,这蛇虽然像虫子,但和真的寄生虫相比可不小,往脑子里钻,你不疼那你也就活该死了。”
我看到秀秀也不知道何时到了人群里,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和她即亲近又疏远。
接下来是伤口的缝合,我缝完之后,围观的人都散了,胖子这时候才睡醒过来,已经在看洞穴的建模细节。文丙回此时才能休息,和我说:“吴总我睡了,有突发情况就请你处理了,我估计得睡好久。”
我点头,坐到胖子边上,整个营地一下就剩下我们两个还醒着。
天色完全黑了,但这里的黑色和下面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天色的银河极度璀璨,我披上大衣抬头看天,天是紫色和红色的。
我就问胖子:“有什么收获没?”
胖子长叹了一声:“没有,但这悬崖看着就让人恶心。”
“咱们在上面呆几天?”我问了一个灵魂拷问,事实上我自己的理性要让我马上下去,但真的有勇气再进入那个洞里,是需要巨大的心理建设的。
我们出来了,但小花和闷油瓶还在下面,他们的极夜还在持续着。
胖子看了看篝火:“明天上午醒了,把计划做了,然后去庙里看看,下午去把堂堂送走,晚上,咱们就下去。”
“差不多,和我想的一样。”我说道:“哎,什么庙?为什么要去庙里,烧香么?”
“这里附近有一个古庙,他们说,里面的神像和壁画和这个洞有关系,希望我们去看一下。”胖子道。
 
第七十二章 送别
我蹲在这个泥巴的矮神像之前,对胖子说道:“这东西和我们在云顶天宫里和那个什么地方看到的那种神像,是不是很像?”
胖子也蹲下来,摸着下巴,“和我昨天拉的屎也很像。”
“你竟然那么健康么,这么紧急的环境你不是应该出点问题以表达敬意么?”
“现在憋着,那等找到小哥和花儿的第一刻,首先产生的是便意,多尴尬。”胖子说道,指了指神像的后面。
这个破庙的位置,坐北朝南,这个神像目测在这里几千年没移动过了,阳光每天会有一个时间扫过这个佛像。经年累月,佛像的影子扫过墙壁,墙壁的色泽发生了不同的变化。
这种变化如水滴石穿一样,因为年代太过久远,所以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在云顶天宫的壁画中,我们看到过一种蠕虫一样的东西,当地的东夏人用热油阻挡它们从深渊中爬出来。他们的神是棒槌样的,这个墙上的轮廓,让我回到了在云顶天宫看到那奇怪神像的瞬间。
这不是一个人形的神。
“在昆仑山区域,苯教在发展中诞生过很多地方性的神。”秀秀说道。
我摇头,咬着下嘴唇,心说这个神不是地方性的神,这个东西出现在所有以巨大地质缝隙为地貌、拥有巨大地下结构的地方,这不是偶然。
东北和昆仑山的距离非常远。
以我以往的经验,接下来我们也许会看到和这种神有关的真相。
“如果出现了大量的人口死亡,那么祭拜这种神,是因为这种神能拯救他们么?”
“也可能是希望这种神能放过他们。”我说道。
胖子就拜了拜,我看着他,他道:“有备无患么。”
我道:“按现在的发展,我们的最终目的应该是宰了这个东西,拜一拜恐怕没用。”
胖子看了看秀秀,说道:“按你们老九门的说法,你吴邪哥哥这算不算**?”
秀秀开手电筒,用强光去照射墙壁,并示意我们看浮雕,说道:“不算,他以前装的都做到了。”
我和胖子跟着秀秀的手电筒,去看墙壁上的浮雕,那浮雕完全风化了几乎无法辨认了,但能看的出来,之前的线条非常复杂,现在看墙壁是就是一团一团的褶皱,不过这里的山壁似乎是某种玉石,所以手电照上去,有一点玻璃感。我看着墙壁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喉咙不舒服。
最终还是胖子总结出来了,他看着喃喃自语:“这是哪位神仙在这儿雕了一大口浓痰啊。”
我长出一口气,明白我自己气闷的原因是什么,胖子说的很形象,秀秀立即就远离了浮雕三四步。
我忍着恶心继续看,现在整个浮雕能分辨出来的,就是三个部分,一个是蛇进入人的身体,显然当年这里发生过大量的成年蛇直接寄生人的情况。第二个部分,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混进了村民里,就和金星伞一样。第三个部分,是村民烧死了其中一个人,这个人身体内的蛇和其他地方的蛇不一样,这条蛇长着很短的蝰角,像个皇冠一样,而且能看的出来,这条蛇寄生的那个人体内,和它配合的,有十二条其他蛇。
这个人被烧死之后,那些混入村民中的“蛇人”都被发现了。士兵们将这些人都杀死,取得了这场蛇灾的顺利。但是从浮雕上能看出,那条长着角的蛇跑了。
我看完这些部分觉得自己都快瞎了。眼睛几乎要贴在石上,才能看出当年这里有一条线条,也亏的是我专门擅长这个方向,否则这些构图,普通人其实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的。
胖子就道:“按你这么说,并不是那些金星伞能迷惑我们,能迷惑我们的,只有这条长着角的蛇。”
是的,这条长着角的蛇能让人产生幻觉,把尸体看成同伴,而且,我觉得它的智商不低。
所以这条蛇被当地人认为是龙,皇帝才派人来做了那个炉,在那个洞里做了一个陷阱,把那长着角的蛇给困在人笼里。那用来做人笼的女孩子,应该是个张家人,我只是不知道当时有没有张家人,或者是类似张家人的某种有特殊能力的人。
这女孩子彻底被牺牲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精准地困住了那条长着角的龙,胖子说,这肯定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干,皇帝的法师肯定也在其他地方处理过这种蛇灾。
这里不知道是哪个皇帝,也不知道是哪个皇朝,所有的一切信息都是模糊的。
说起来,这蛇真的活了很久,现在已经摔死了吧,我有点发虚。
秀秀就道:“整个浮雕和这个奇怪的神,没有什么关系啊?”
看着浮雕里80%我无法辨认的部分,能推测出浮雕里一定有这个神的情节存在,但是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啧,我和胖子同时看对方,我们的默契真是绝了。
胖子说道:“这个浮雕是人为毁掉的。”
我点头,所有和这个奇怪神有关的内容,都在很久以前——因为所有的破损都已经包浆——被某人非常精准地破坏了,他主要破坏的是这个神的部分,但是其他的部分他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也做了一定的破坏,只是那些破坏就没有那么用心了。
我们上了直升飞机,飞向镇上,堂堂的尸体就在货仓里,我们要去做最后的送别。
路上,胖子就对秀秀说:“如果当年张家人调查过这件事情,有可能庙里的信息是张家人处理的,张家人似乎一直在掩盖那种棒槌一样的东西的存在。为什么,他们觉得自己是棒槌?”
我陷入了沉默,如今脑子一片空白,这点信息基本上能推理出来的,胖子也已经推理出来了。
我们来到镇里,就落在火葬场的停车场上。昆仑山的镇子土地很多,停车场很大,这里很多人都是天葬,火葬场并不像城里一样天天爆满。我们买了一个炉子位置。
金万堂的袋子我们就不打开了,免得吓到别人。清退了工作人员,我们三个人就做了简单的告别仪式。
胖子掉了一滴眼泪,用手划掉:“堂堂,咱们俩两清了,带着我们的钱,下去好好玩。愿天堂没有小怪物。”
我看着尸床那已经没有人形的睡袋,脑海里已经回到了和他初见的时候。
无论你对于一个时代多么重要,你最终都会迎来自己的终局。
再见了,堂堂。
我和胖子把尸体移到炉床上,再把炉床推到炉子里,关上炉子门,胖子拉下边上的点火按钮。
整个炉子瞬间被炉火映得通红,睡袋应该是瞬间被烧了起来。忽然我们就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整个炉子门被猛得撞了一下,一张怪脸就贴在了炉门玻璃后面。
我以为是金万堂终于尸变了,但一看我就发现那张脸不是金万堂的脸,竟然是齐羽那个小怪物的脸。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那东西死命一撞,竟然把炉门给撞开了,巨大的热浪和皮肉焦炭的味道就扑出来,那小怪物带着火滚出来,撞开我们,直接扑向秀秀。
秀秀直接往边上一个翻身,单手撑地躲了过去,动作行云流水。但那小怪物瞬间转向,还是直接扑向她。这次,秀秀完全不躲,直接朝小怪物单肘就迎了上去。小怪物没到秀秀面前,就被胖子举起尸床一板床拍了出去,我从边上捡起一把扫骨灰的扫帚也冲过去。几乎是瞬间,那小怪物撞破窗户冲了出去。
我和胖子追到破窗口,往外就是高原草甸,什么都看不到。我俩面面相觑,我忽然意识到,这东西是不是一直躲在金万堂的睡袋里?我们背着它在一路走?
我转头看秀秀,她把火化炉的门再次关上,似乎刚才发生的完全是小场面。看我看向她,她还疑惑地看着我。
“解释一下。”她说道,“金万堂一尸两命?”
 
第七十三章 狗与洞
金万堂的骨灰,我们花大价钱让人专车带回北京。
我们在外面的草甸上坐直升机找了一圈,没有看到那怪物的身影,这里草甸到处是草丛,还看到很多地面塌陷出来的洞,估计都是兔子洞,找这么个东西实在是大海捞针。
胖子问我怎么办,我叹气摇头,说我没有办法。
小花说过,当时的计划里,几家人都必须在才能成功,如今红家情况不明,齐家又变成这个样子,简直一个巨型的烂摊子,小花尚且窘迫,我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最主要我不知道齐羽现在算个什么东西,它到底算不算活着。刚才那烧伤如果是普通人,很快也会感染而死。
如果它不死,以它睚眦必报的心性,和它刚才直接冲着秀秀就去的那种极强的杀心,这东西如果让它在我们四周潜伏,肯定还会有人死。
和秀秀解释了一下可能性,她安排人过来继续找,我们重新飞回到了营地,气氛特别不好。
下了飞机之后,我让人对直升机进行了检查,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时候进到金万堂的尸袋里去的,但我觉得它是一早就这么准备了,那他说不定已经在直升飞机上了。
但飞机上没有发现,此时天色又到夕阳,队伍准备把骡子和装备都放了下去。但下面情况不明,我表示都先等等我们先下去之后才决策。
我仔细刮了胡子,修剪指甲,烧水半洗了一个澡,背上新的装备,干粮,重新来到那个洞口,放下绳索。这时候第二架飞机到了,我看着第二架比第一架还大,心中感叹。
妈的,还有第二架呢,小花。
这架飞机上,运下来六只塑料笼子,我一看就发现是吴家的笼子,文丙回小心翼翼的开笼子,慢悠悠的走出来六只黑狗。
小满哥前几年开窍了,年纪大了喜欢上人间生活,配种成绩斐然,这六只是他的自系儿女。都是三年的狗,三公三母,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做了一个OK的手势邀功,我知道是他和秀秀商量出来的。
我们狗厂把这一代狗叫做三满,狗的名字不好起,因为狗太能生,但是小满哥身份特殊,狗中贵狗,所以它的孩子每一只都有自己的名字。
这一胎的六只是特别像它的,为首的老大叫做三满佛,老二叫做三满月,老三叫做三满半,老四叫做三满皮,老五叫做三满狗,老六叫做三满黑。
虽然都是按老九门的名字命名,但老三天赋异禀,特别聪明,所以在三满这一代里,老三是老大,他们还有各自的混名,三满半混名叫做赶山哥。
赶山哥看到我,一下跑过来摇尾巴,它也不叫一副商业交际的表情,我帮它挠毛,其他狗全部跟过来,我对胖子道:“你还记得平脸的下场么?姜四望说这里他们不敢带小动物。”
胖子道:“天真,你要对付黑飞子,你真不带狗么?你不带你死,带了和你狗都可能有一丝活路。”
我想了想,觉得确实也是矫情了,人命都尚且保不住了,什么手段都应该上,吴家的狗当年训练出来就是对付黑飞子的,当年就死了很多。
这是战争。如果是演电影,胖子可以这么和我说。
我揉着赶山哥的脸,对它道:“你机灵点?不要让我还要去救你。”
赶山哥非常聪明,回头对着其他狗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训话:听到没有?
狗还需要适应一下环境,我们先下去。
胖子和秀秀都带好了装备,我看到秀秀也要下去,想要习惯性的发表一些言论,但是最终没说出口。
三个人速降下去,先进入洞里,掠过那个香炉。
这一条分界限几乎就是现实生活和地狱的分界线,划过的瞬间,在上面的阳光,雨露,青草,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瞬间在我大脑里消失了,当时的压抑感在几分钟内重新回归。
我们拧开手电,这个手电极度霸道,几乎把崖壁照的如同白昼一样。
那个光流的力度我和胖子都惊了,扫动手电,我们就看到确实有非常多的缝隙,不知道是不是那种蛇让我们爬的时候看到的都是黑暗的阴影,上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任何一条。
缝隙里有很多的尸体,很多都白骨化了,我看了一眼秀秀,秀秀看着我,很乖的样子,意思是你做主的话我就听你的。
我们找了较大的一个缝隙,荡了过去。
那缝隙可以让我们侧身一个一个进入,胖子照了照里面,果然深不见底。
他第一个爬了进去,喊道:“天真,别有洞房。”
“什么?”
“不是,别有洞什么来着?”
我不想理他,他正常了很多我也放心,自己也爬进去,就发现缝隙往里走了六七米,就慢慢的变的宽阔,但里面没有可以落脚的平地,我还是得把双脚撑在两边。
我就看到缝隙壁上全是岩画,我们脚下都是白骨。
这些白骨里有人的骨头,动物的骨头,蛇的骨头,堆的稀稀拉拉的,但两边的岩画保存的非常好。
我们把手电打开,就能看到这条缝隙非常深,不知道通往哪里,但岩画一路过去,隔一段就有一副,有动物,抓蛇,还有那种棒槌的图案。线条非常简单,都是用黄色的石头磨成和水做颜料画的,其中有一副我看不懂,我驻足了一下,觉得那是献祭的岩画。
一群人送着祭品,祭品肯定是个人。
“不要往里进了。”我对胖子说道。
胖子也点头,这里的洞系完全是联通,估计非常复杂,进去太深很容易迷路,我们进的还只是一条缝隙,如果这么探,这么找,确实不可能找到。
我们退出来,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秀秀说:“是不是还是我说的,我们继续往前,他们一定在我们前面。”
我觉得很不踏实,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对她道:“等狗。”
我们在悬崖上呆着,很快赶山哥被挂了下来,无论是多么精美的狗,都很难在悬崖上垂直的发挥作用,我把赶山哥挂在自己胸前绑上,它死死地抓着我,后退都在发抖。
我给它顺毛,然后让它闻闷油瓶的t恤,他有一件衣服在胖子的背包里,赶山哥知道它的任务,我开始贴着岩壁,让它闻一个闻T恤,闻一闻岩壁。
这个过程我就不累述了,到了后来秀秀和胖子都在原地等我,就我极度耐心的,一圈一圈的让赶山哥闻,因为我知道闷油瓶最后呆的地方,所以我就在那个区域不停的鼓励赶山哥。
终于,我来到一处非常窄的缝隙,赶山哥开始狂吠,我把赶山哥放进去,它脚踏实地终于恢复了镇定,就对着缝隙叫起来,一边叫还一遍回头看我。
我努力想进去,但发现**的,这个缝隙正常人是进不去的,这两个哥们都会缩骨,但我不会。秀秀荡到我的边上,她娇小可以进去,就看了我一眼。
秀秀说道:“我进去看看。”
我摇头:“绝不分开行动。来,胖子,把我踹进去。”
胖子过来,往那个缝隙里看了看,对我道:“这缝隙不太对啊,你看里面的石头,像不像人的牙齿?”
 
第七十四章 再出发吧
这条缝隙确实和其他的有些不同,我学过地质,这种牙齿状态的结晶凸起,其实是石头里含有硼砂,这种矿石有时候很像人的牙齿,多了就有岩石长牙的感觉。
我拔出登山镐——我不爱带这玩意,太重,但之前没带打人只能用手电,所以这一次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带上——去敲这些石牙,很快敲出了一个缺口,这张嘴被敲成了缺牙状态。
此外我和胖子身上都各有一块青铜,那东西其实很重,拖进缝隙也很碍事。
我挤进去,能看到里面会稍微宽敞一点,胖子用脚踹我,大概十几脚,我就卡在缝隙里,进也不行,退也不行了。
最后胖子一个飞踹把我踹了进去,我一下松动进去,就发现面前鼻子顶着墙壁,后脑勺顶着墙壁,完全只是卡在里面,就算要动,也是极其轻微的移动。
这条缝隙憋屈到什么程度,我要是转头太着急,我的鼻子尖和后脑勺会同时被前后的岩壁刮一下。
这种情况,几乎属于断手断脚,有一只敬业一点的蚊子都可以慢慢的弄死我。
前方的缝隙没有好转的迹象,赶山哥就在我前面,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它勉强可以回头看我。
我跟着往前,大概用了十五分钟,挪动了大概十米左右,感觉自己黑眼圈都累出来了。
我看入口,胖子的手电照我,我就觉得外面是个太阳,往里根本看不到尽头。
“什么计划?”胖子在十米外喊。
我想退出去,结果退出去更难,因为石头的纹路有一个倒钩的感觉,我放下手电,缓了一下,再举起来,我就准备努力退出去。
我打算跟着秀秀的想法走了,这条缝隙按我的速度我走到十公里的地方应该是我第二年的生日。
但是在我手电抬起来的瞬间,我瞬间看到了,这条缝隙的尽头,有一个长发的女人和我一样被卡在里面。
那是在我手电光能照到的尽头,大概三十米外,我被吓了一跳,脑子一混,那女人就不见了。
我一身冷汗,我不是怕长发的女人,我是知道我在这种被夹住的状态下,随便发生点什么,我就死定了。
同时赶山哥就非常安静的看着那个地方,我能感觉到它非常紧张。
我这个年纪已经不相信幻觉了。
我努力往缝隙口仔细的退,努力回忆,我觉得那是之前在香炉里的那具女尸吗?她应该已经摔碎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举着手电不敢放下,但是这种强光手电很重,单手举着是很难维持的,大概退出去三四米,我的手就酸的举不动了。
胖子的手电照进来,会被我挡住,形成一个绝对的阴影,我对胖子道:“你把入口砸开多一点,把所有的牙都砸掉。”
“怎么了?”
“我觉得如果我放下手电再举起来,会有我不想看到的东西出现在照明范围里。”
胖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敲那些矿石,我努力忍住,一直到忍无可忍,我垂下手臂,我的面前一片黑暗。
我抖了抖发酸的关节,再次举起来,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没有看到一个长发的女人斜着在缝隙里朝我一点一点的爬过来,上次保佑,这次没有。
最终我终于从缝隙里被拔了出来,赶山歌也重新吊在我的胸口,我已经精疲力尽。我拍了拍秀秀,对她道:“不可能在缝隙里追踪他们,我们下去,按你的计划走。”再次看了看缝隙内部,什么都看不见,但我知道里面肯定有东西。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过去的,但我进去肯定是个死。
“所有人不要直接降到底,也不要靠近缝隙,先降落到离底部十米左右,用喷火气先烧一遍。”我对秀秀说道。“重点我们看那具女尸在不在,里面的蛇在不在。”
秀秀看着我:“为什么我们会有喷火器?”
“用汽油加上打农药的东西,可以自己做几个。”我道。
我们继续往下降,先降到了那些吊死的尸体的区域,胖子全部点射把绳子打断,让尸体掉落下去。这些尸体的情况不明,我们已经不敢去查探发生了什么。
继续下降到了十米高度,我悬空用手电仔细看下面,我的冷汗就下来了。
下面有好几具摔碎的蜂尸,但是我没有看到那具女尸。
从这个高度掉下来,不会没事的,肉块会直接摔成肉泥。
她没有落地,这也就是说,她体内的那条特殊的蛇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没有摔死,它自由了。
这接下来肯定有一番纠缠不清,因果如离弦之箭已经射出了。
长话短说,最终我们用汽油把下面焚烧了一遍,用了非常多的汽油,这下面的空气温度起码达到了上百度,等我们真正下去的时候,什么尸体都不剩了,全部烧成灰。
我也不担心石头的缝隙里有蛇躲着,我们是等烧完再次下去的,很快骡子,行李和其他的狗都下来了。
赶山哥落地,就直接带着其他的狗开始在四周巡视,我观察它们,吴家的狗在听觉和嗅觉上面会把我们的侦测范围提高极大的范围。
嗅觉大概可以提高几百万倍,也许,我没有调查过,听觉是人的16倍,狗的视力一般但是视力范围是270度,而且狗是黄昏动物,在黄昏光线也就是我们手电光的光线环境里,是它最舒服的情况。
它们没有产生警惕的情况,我稍微有些放心。
胖子问我:“真不找了?”
“有时候下决定比下最英明的绝对更重要。”我说道,事实放在这里,我们现在必须下一个决定。
文丙回下来,铁主任不下来了,肖医生他们都陆续下来,我对他们说一切奇怪的事情,发生之前先看看狗。胖子就问他们道:“你们知道不知道,上一只队伍活着到这里的,有几个人?”
我看到下来的这群人似乎都无动于衷,胖子道:“我觉得,能上去的人就上去,这钱大概率你们没命花。”
肖医生看着我:“江湖上不是有一个传言么?如果没有跟着吴邪下个过地,不算混过这一行。”
我看着她,她道:“如果是为了钱,这儿的人可都不缺钱。”
我叹了口气,示意他们一定要和带着青铜的人保持不要太远距离,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文丙回就过来和我并排,这一次我们都有拐杖了,看上去会悠闲一点。
“这下一个可以出去的点,您觉得会有多远?”他问道。
我看着面前无尽的黑暗,说道:“别想这种事,就像傻子一样的往前走,幸运的傻子会走到终点。”
 
第七十五章 长夜漫漫
几乎是在碎石中爬行前进,虽然我已经十分适应,但新来的人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骡子在这种情况下并不能骑行,我们只是用它们来托着货物。
大大小小的包裹很多,其中有一个皮箱子我比较在意,文丙回告诉我,这里面是一套备用的苯教祭祀的女性古服。之前他们的队伍里有一套,最后应该是在瞎子手里。
这是最后一套了,小花事先规定一定要带上,所以要格外小心保管。
路上我问肖医生什么情况下,斜视和正视看到的东西不一样,肖直接告诉我,视锥细胞和视杆细胞分别管理正视和斜视你能看到的东西,视杆细胞更多关注物体的外形,不关注颜色,视锥细胞更关注颜色。
如果我们在不是特别晴朗的夜空中,用斜视,容易看到星星,但是正视往往看不到。是因为斜眼使用的视杆细胞就是更能在黑暗的情况下视物。
如果我之前可以用斜视看到奇怪的东西,那么如果没有诡异的超自然现象,按照物理原因,首先我看到的光线就是假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一个相对明亮的地方,但其实我所处的环境非常暗,这种明亮是一种幻觉。
在这种现实黑暗的情况下,我的视杆细胞如果比其他人灵敏一点,就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但是我正面去看,是看不见的。
这个说法唯一的问题就是,如果是那样的话,如果我的手电光不照射胖子和闷油瓶的情况下,我也是看不见他们的。
具体到底如何,那得她经历过一次才好判断。
我听着肖说着特别专业的话,就问她,她是不是瞎子的医生,她点头:“对,我的专业是眼科,花老板是我们的老板。”
我就问她瞎子的眼睛到底是什么问题,肖说道:“你就这么理解,你斜视能看到的东西,他全部可以正眼全部看到,所以他在这里看到的东西,肯定是不一样的。”
之后就一路无话,每天就像上课一样的规律,早上晚上各打开一次卫星电话,各开一次对讲机,但什么信号都没有。
这块悬崖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危机,过去之后一切陷入平缓,缝隙的地貌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一走就是整整两周时间,第二周开始,我每天醒来,就不知道自己的那一边是前进的放心。
不像我的队伍,三天之后基本上每一个人都会上来炸金花,小花的队伍除了肖医生之外,其他人都很冷感。
明二那曲尤其不合群,除了探路,基本上她不和我们说话,坐的离我们也很远。
赶山哥给了我们巨大的安全感,它们基本都是在我们的远端,跑出去非常快,跑入黑暗之中,然后巡视了回来,有的狗放哨,有的狗小便留记号,吴家的地位,就是这些狗给我们挣来的。
我也没兴趣认识新朋友了,一行人行到了第三周的周一的中午,外面应该阳光明媚,我们终于看到了和以往不同的景观。
那是一堆温泉,大大小小的,分布在这条缝隙的地步岩石里,冒着热气。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过去试了一下水温,捞了一点放到水质杯里,丢了一条试纸下去,那玩意可以测试酸碱度,因为我知道有些温泉里是硫酸。
一切正常,明二那曲身上的盖革计数器也没有响:那是小花规定一定要带的,监控石头的放射性。
我们纷纷默默的解开装备,男女分成两边,脱光了就开始泡温泉。
我下去躺好之后,才发现赶山哥看着温泉,离得很远,它既没有发出警告,但显然非常疑惑的看着我们这里。
胖子也发现了狗的问题,问道:“怎么了,傻狗?”
我用余光扫了一下,什么都没有,但是转头我就看到我们身后有一块温泉边的大石,形状非常奇怪,犹如一根棒槌一样。
那石头是在阴影中,我们的手电没有照过去,我楞了一下,手电就放在石头边上,我默默的挪过去,拿住手电往那个石头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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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01 00:16:02  更:2021-08-19 16:0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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