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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盗墓笔记·万山极夜》 作者:南派三叔[第1页]

作者:DMBJ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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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自“南派三叔盗墓笔记”公众号
发帖时间:2021年5月8日
 
小记
所谓万山极夜,是顺着龙脉在地底岩层中追溯源头,去寻找昆仑山下底层中的秘密。需要经过一个极其漫长的洞窟探险,整个过程除了少数特殊地段能够靠近地表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黑暗之中。
漫长的黑夜持续过久被称呼为极夜,据说在整个过程中能看到的阳光基本都只有碗口大小,从黑色洞顶犹如光柱射入黑暗深处。如果行进的时候到达光点的时候是夜晚,也要马上离开,因为据说有阳光照入的地方入夜会比较危险。
所以准时的到达算是一种极夜中人的欣慰。如果错过,只能继续煎熬无尽的黑暗。
在冈底斯山有古老的传说,来自于非常远古的习俗,就是选择自愿成为祭品的人,进入山底的缝隙,一路向山底那条岩层黑脉的尽头探索。
据说要经过一万座山的山底,才能到达昆仑山底的源头。也有说山底的缝隙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有一万座地下的大山。
所以这注定会是一个压抑的故事。
人世间的社会关系会给予人很多的思考,有很多大悟的机会。
但这种貌似永恒的黑暗和孤独将去掉人性,你将真正面对自我。
闷油瓶说这样的旅行,可以让人可以理解岩石,理解光,并且可以看到时间的本来面目。
我不知道,听不懂,但我觉得我一定会有所领悟。
这是通往一切尽头的旅程,我期待在终点能看到什么。
 
引子
1935年,在贵州茂兰的山体里,有俄罗斯人地质勘探,在一个溶洞的深处,拍到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颗巨大的树的化石,黑色的,镶嵌在溶洞的底部,大概有两公里长,张牙舞爪。
因为溶洞非常高,所以在高处有地方可以拍到整颗树化石的全景。但因为当时的照相技术像素低劣,所以如今在资料里看来照片里拍到的只是黑色的岩画一样的巨大图案。如同纳斯卡线条。
这颗树被同行的中国彝族巫师称为树祖,那个山洞的位置后来失传,并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存在。这个事,是在当地土司的博物馆里,记录在土司草卷上的。
那黑色的岩石上的脉络,就如同龙脉一般,让我也有所怀疑,龙脉难道也是什么东西的化石么?
在草卷上还有让人觉得有些诡异的记录,说是那巨大的树化石上,树的形特别,巫师回来之后,长夜之中,就能看到窗外的树影,忽然变得和这颗巨树的形状一样。
但他每次推开窗,却发现外面并没有能够形成这种树影的大树。就好比这树是有意识的,从洞中出来之后一直在窥视他一样。
有一次他看到树影出现在窗户上之后,并没有马上推开窗户,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它,他就发现树影会有轻微的扭动,像是动物一样。
巫师心生恐惧,就带着部落里的人,回到洞中祭拜。此时已经到了春天,巫师就发现,在黑色的巨树的化石上,出现了很多黑色的小突起。类似于化石叶子。
之前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似乎是这颗死去已经成为石头的树,还可以发出化石的芽来。
巫师在这里杀了十头羊,作为祭品。后来回到村里,晚上巫师就又看到那树的影子,这一次树似乎靠的非常近,巫师推开窗户,仍旧没有看到树,但发现自己的羊全部都死了。他意识到似乎是祭品的数量不够,于是联合了其他部落,再去祭祀。
此时有风水师路过这里,听说了这个事情,就跟着过去看了看,就说这不是树,这是条古时候的大虫子化石。于是在洞里给它封了神位。
那天晚上再出现在窗户外的影子,就是一个人形状,但长的非常奇怪,脑袋很大,脖子细长而且多须。
巫师仍旧不敢出门,但那夜就看到这影子靠近窗户非常近,而且,竟然伸手开始开窗户。巫师吓的缩在角落中,就看到窗户被一只似乎没有骨头的手给打开了,那手的手指非常多,起码有几十根。
等到窗户被全部打开,巫师才看到那人的脸,那人的脸根本不是人的脸,巫师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接着那人就开始爬进房间里。巫师此时就看到那个人的脸其实就是风水师的人皮包裹的。
后来说是因为那大虫子本来就是一个神,被风水师封神之后,觉得被冒犯,于是杀了风水师。但他为什么一直来找巫师,其实是因为,这不是一个他神,这其实是一个她神。她找巫师,有着特殊的用意。
 
第一章 夜奔
我大概有一分钟是迷糊状态的,只是看着他,但闷油瓶完全不停,抓着我的脖子直接一拨让我躲过一爪子,然后反手单手横刀一劈。
黑金刀和普通刀在他手里完全是两种状态,我就看到一个黑色的人直接整个肩膀被砍断,腥臭的血液瞬间炸开,但瞬间更多的黑色人影涌了过来,我就从迷糊的状态里惊醒了过来。看到犹如黑色潮水一样的黑色人形从石头庙下冲上来,第一批像黑浪一样几乎堆叠到了我的面前。十几只长指甲的爪子来抓我的面门。
因为光线暗,它们又黑,所以瞬间中确实看不到人形和人形之间的轮廓,只有它们的爪子发白,所以乍一看就是无数的爪子争先恐后朝我抓来。
但我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直接往后快速后退,这个后退几乎是靠后翻和侧滚完成的,但黑潮和无数的爪子爆炸一样的冲上庙顶,我用尽了全部力气的躲避完全没有拉开多一毫米距离,我翻到庙顶边上的瞬间黑潮就铺面而来。
闷油瓶直接拽着我,两个人凌空跃起,从庙顶跳了起来,跳向黑斑,跳向虚空。
胖子的信号弹还在不停的深空,那个瞬间我知道了为什么要那么多信号弹。
看样子整个天下第二陵整个都醒了过来,所有的尸体都醒了,闷油瓶必须从这些澎湃的黑浪和无数的利爪的空隙中冲到我的身边,那绝对不能犯任何一丝错误,只要有一丝迟疑他就会被黑潮吞没,这种数量无论是闷油瓶还是闷油赛亚瓶都绝对死球。
那必须要足够的照明。
这个庙非常高,我看不到下面,只觉得下面的黑暗中全是人影和爪子,那一刻我进入了黑瞎子之前和我说过的,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时间全部放缓的情况。
我看着闷油瓶,我知道我的表情完全就是惊异失控的,但他凌空的时候仍旧淡然专注,只看着前面的黑斑。
在那种放缓的情况下,那个黑斑格外清晰,而且我发现我们竟然离那个黑斑非常的近。
虽然近,但也不至于能够跳过去抓住什么。我很快感觉到了落势,这要是摔下去,闷油瓶怎么样我不知道,我肯定摔成重伤瘫痪。
这时闷油瓶直接在我身后推了一把,里面特别大,我直接被推向那个黑斑,一下我的感觉恢复正常,我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了黑斑,一下就撞了上去。
我手脚乱抓,往下摔了六七米才抓住一条缝隙,手卡了进去瞬间我的手腕就脱臼了,但最终还是靠巨大的毅力让自己挂住。
我立即回头看闷油瓶,就看到在我们身下的最下方,有一个火人冲开了黑暗,是胖子不知道在身上绑了什么全点上火,他直接冲开那些人形来接应闷油瓶。
可以啊,他们是计划好了全部细节。
那个光让我能够感知高度,我觉得闷油瓶应该可以安全落地,稍微松了口气,转头看自己,我这才感觉到剧痛,这个时候我才去看黑色的黑斑表面,此时我完全和它面贴面,一点距离都没有。
我看着黑色的表面,能够反射我的脸,我的脸正在扭动。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从黑斑里传出来,似乎有人在喃喃自语。
 
第二章 鬼卫星2
我努力用脚去找岩壁上的突起,那黑斑还是算从天然岩壁上渗透出来,虽然导致岩面光滑但是还是有不少裂缝,我稳定住自己的双脚,非常勉强的趴在上面。还好岩壁光滑,我出了很多手汗很粘,可以把手掌做吸盘状,吸住维持平衡。
所有的信号弹全部落入黑暗中,四周回逼到黑暗。
黑暗中,我的脚踩的缝隙只有一厘米宽,可以说打嗝一下就会重新滑下去。整个稳定主要是靠我脱臼的卡在一个大缝隙里的手腕。
这时我就听到了岩壁之中传来了人的喃喃自语声,其实我看到这个黑斑的同时,耳边就开始出现很多奇怪的声音,你仔细听又听不清任何的细节。似乎那声音是来自于你的脑壳里面。
但我在这里听到的和那声音不同,这里是精确的人声,我把耳朵贴到了黑斑上,我就听到里面确实是人在说话,而且这话我还听过。
这是小花通过卫星电话对外的广播,怎么会在黑斑里传出来。
那是一种特别贵的卫星设备才有的功能,续航电池很长,可以对外不停的播放卫星无线电和语音三种波段。这野外探险的求救模块。
此时无法深究,我低头看下面,一片漆黑,胖子的火焰已经熄灭了,我心说完了。他们是不是被淹了。
如果是这样,我立即砍断我的手,下去和他们死一起,这样黄泉路至少统一起跑线。忽然又一发照明弹打上来,贴着我的边就射了上去。
我被滚烫的空气烫的缩了一下脖子,就看到四周被照亮,低头看,胖子和闷油瓶已经爬上了岩壁,那些黑潮似乎无法靠近这个黑斑,全部都在下面,想叠起来够到他们。
除了特别多的黑色的尸体,里面还有无数奇怪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但胖子和闷油瓶已经爬的足够高了,应该是抓不住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手腕才开始疼起来,嘶牙了几下我就喊道:“什么情况?”
“你什么情况!你守夜守你妈,找头驴都比你能守!”胖子破口大骂。我看到他身上竟然背了一把枪,不知道是不是从下面的尸体里找出来的。
我立即解释:“我是被这黑斑引过来的,***觉得我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你***年纪大了,开始吴三省化了,我看你们家品性都有问题,一到年纪就发作。气死我了!**你叔叔你个狗天真,以后还让你守夜我就是两头乌。"
他一说我就饿了,但岩壁非常陡峭,黑斑光滑,他们爬不上来。有一瞬间那堆东西几乎就要抓到胖子,胖子直接开枪把它们打落。
看样子要在上面困一段时间了。我心中暗骂,还好这么看黑斑没那么可怕,我深吸了几口气对抗手腕的疼痛,又听到了岩壁里传来小花的声音。
我努力去看黑斑,有一刻我觉得这是块巨大的琥珀,是不是小花他们被封在里面了,但这确实就是一块石头,我敲了一下。
我再用耳朵贴上去听,确实确定那就是小花卫星设备广播的声音。本来明年过生日小花打算送我一套的,我的回礼是我抄的300张帖子,现在也不知道明年生日还过不过了。
我心中涌现出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说这黑斑会吃尸体,难道小花他们已经——然后那设备是小花临死之前启动的?可这里是岩洞内部,卫星信号传不去,启动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八字都那么硬。我心说,忽然胖子就在下面叫我:“天真,快看!”
我低头,看胖子指着我跳下来的那石庙的顶部,抬头望去,就看到石庙的顶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铁包牛角石棺。应该是从石庙下方被机关推上来的。
 
第三章 奇尸1
虽然一直称呼这儿是天下第二陵,但到底葬的是谁,仍旧没有定论。只知道是元朝的皇帝。一路过来,我还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测,如果这个黑斑就是五山龙神,从昆仑山长过来的龙脉,那么此处的山脉之前必然不存在,是修建这个陵墓的设计师,利用了特殊的尸体,将龙脉吸引到这儿来的。
在最古老的术数中,以奇尸引龙,以群尸养龙,虽然我们一路过来,看到了太多奇奇怪怪的尸体,但那些东西基本都是忽悠的摆设,用来营造这个地方为神居所在。最多算是自娱自乐。
那些尸体没有一具是可以吸引来这条龙脉,而任何皇帝的尸体,都不能算是奇尸,否则他们葬在哪里,哪里就有高山起,就不用去找龙脉了。所以必然还有一具特殊的尸体,会用作引龙的引子。
如今在黑斑之前这里出现了一座巨棺从石庙中升起,在如此诡异狂乱的情境下,我不由就想,这会不会就是那一具奇尸所在。是我们触发了什么机关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胖子就在下面叫道:“天真,有奖竞猜,那里面他妈到底是什么的尸体?这黑斑就杵在这儿看着这里,这尸体真有那么大吸引力?”
我喊道:“龙脉走势和星斗有关,难道这是颗星星。”
我也算受过高等教育,说出这话我自己都不可置信,天上的星星如果掉下来,地球已经变成渣渣了。
“你说龙都是跟着珠子走的,这里面会不会是龙珠啊?”
龙珠其实就是月亮,双龙戏珠是天象运行图演变而来,正想着,胖子大叫:“看着看着,来了!”
我抬眼就看到那棺材的盖子,竟然移动了一寸。
这时候照明弹再次熄灭,我对胖子大叫:“再来啊。”
胖子就回我:“妈的你以为我搞批发的啊,没了。”
说着从胖子处就有手电射向石头庙的顶部石棺,那光线就几乎只能看一个轮廓了,我就看到,从那巨大的石棺中,似乎伸出来一根细长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手臂,还是说,那尸体本身就是细长形的。
胖子完全不死心,就如同学校里看到草丛里有情侣,就手电怼上去照的那种衰人。手电丝毫不抖,不停在那边搅动。
但无奈光线实在不给力,我看着那从棺材里出来的东西越来越长,就意识到这尸体不是人形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我的手已经开始剧痛,巨大的灼烧感从关节四散到我的小臂,我调整姿势心说一定要想个办法把手抽出来。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一声人声,从对面的棺材方向传了过来。
我楞了一下,声音还不小,我凝神去听,我发现那也是小花的卫星录音。
再听黑斑里,我发现黑斑里的声音竟然消失了。
我想了想,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感觉那卫星录音设备,从黑斑里面被拿了出来,放到了前方的棺材方向。
难道那棺材下面,和黑斑的内部,是相通的?
我凝神看着棺材的方向,那伸出来的东西似乎一个特别瘦长的站立怪尸,最起码有四米多高,小花的卫星录音就从它的身上传过来。胖子的手电照过去,就看到那怪尸探头跟着胖子的光过来。
 
第四章 阴谋家
我在胖子上方,那东西往我们伸过来一些,忽然那东西的头上就亮了。
我愣了一下,以为那他妈是具安康鱼的僵尸,这是它的灯笼伸过来了。但随即我发现亮的是一盏灯。
这应该是一盏电子风灯,被绑在了什么竹竿一样的东西上,而竹竿上又绑了很多的彩带。所以黯淡中看着就好像是什么尸体的脖子。
那灯笼就缓缓的递到了胖子的面前,似乎是照一下胖子的脸。那一刻我忽然就意识到,这是新月饭店里见过的场景,灯奴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把天灯挂上来,但那天灯的杆子没有这根这样,上面有无数的彩条,好像旌旗一般。
接着那杆子往上一抬,电子风灯就顺着杆子往后滑去,撸过上面的彩布条,落回到杆子的根部。虽然光线也不是很强,但是还是把石头庙的顶部给照亮了。
我就看到了一个人,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青年,站在那口大棺材上,一手提着电子风灯,一手把竹竿像钓鱼竿一样扛在自己的背上,竹竿非常长,彩带逐渐散开,就形成了牧羊人用的那种旗一样的状态。背上的另一边的还背着胡琴。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T恤,下半身是蒙古的马裤,我甚至看到他带着耳环,脸上还画了什么图腾一样的东西,微笑着看着我们。
他应该很久没有理发了,头发有一些长,但整个人看上去一点都不野性,而且极白,感觉在地下生活了很久。
胖子就叫:“**,哥们你是谁?”
对方却只是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那就是小花的卫星电话,放到棺材上。
然后他对我做了三个手势,这是宗教手势无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接着,风灯被拧灭,他完全消失在了黑暗中。胖子的手电再扫过去,那儿已经没有人了。
胖子就朝我大喊:“天真,认识嘛?那么白净是不是你们小白脸界?”
“他比我年轻多了。”我说道,这人最多20多岁,我心中满是震撼,心说这人是谁,他似乎完全不犯怵这里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立即就有一个直觉跳了出来。
也不能算完全的直觉,是从他嘴巴笑容上的嘲讽感觉出来的。
之前一直觉得金万堂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和胆子组织这件事,一定还有一个人在金万堂背后。
这个人,难道是——
 
第五章 退潮
这个人和这里的黑暗是融为一体的,他显然不是误入的蒙古牧民,也不是金万堂找来的探险队。因为在这种地方这两种人都笑不出来。
那笑容非常明显是一切都在掌握的人才能有的。
会不会是金万堂背后的那个人,他设局勾引我们过来。
但是这个人颇为年轻,我不是那种以年龄论智力的人,我年轻时候就挺能琢磨的,但年轻人往往没有那么大的执念,要一次毁灭那么多东西。
胖子继续喊我,我低头看到下方的尸潮,竟然开始往后退去,很快,这些尸体都退入了黑暗之中。
是不是那人走了,这些尸体也被他驱走了,两者有没有联系?
胖子他们先回到了地面上,我看到闷油瓶在下面点了一个临时的炉子,可以用来照明,然后闷油瓶重新爬上来,把我背下去。
整个过程非常艰难,因为需要非常熟悉裂缝的分布,我的手完全肿了,根本无法帮忙,全靠他一个人。
落到地上,这黑斑的下方都是碎石,有胖子打碎的尸块还在,我们搞出了一个干净的区域,我躺在一块巨石上,浑身发软,极度疲倦,迷迷糊糊的从下往上看那个黑斑。
我能看到那个黑斑的中心,其实有一条裂缝,裂缝非常粗,应该是可以开飞机出来。但因为也是黑的,所以看不清楚。
忽然我的手一阵剧痛,闷油瓶已经把我的手腕接上了,我整个人弓起来,蜷缩了好久没缓过来,胖子已经把小花的卫星电话拿了过来。
我坐起来,胖子就看着闷油瓶问道:“那人到底是谁啊,小哥,既然不是天真一路的,那牛逼轰轰的样子,是不是张家人。”
闷油瓶摇头,他抬头也看着那条裂缝,我就把我的怀疑说了,胖子把小花的卫星电话递给我,问道:“那三个动作我看到了,我来给你们做一下。”
胖子把三个动作重复了一下,这肯定是宗教动作,类似于某种宗教的手势。
“是不是我爱你。”胖子问我。
我摇头,这显然是一种祝福,宗教手势里没有诅咒的话,或者是一种咒语,他是看着我做的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我非常疲倦,脑子转不动,看了看小花的卫星电话,又看了看天穹,这里是山洞,信号出不去,卫星信号是怎么传到草原上的。这电话的电池质量真好,这么久了,他还在不停的重复发送。
我把卫星电话的自动广播关掉,然后按了一下接收,这电话很贵,拿在手里很舒服,我不由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想顺走。
结果一按接受,一下就听到了里面有人在呼叫。
胖子几乎惊坐起来,我们对视了一眼,我再次按了接收,并且调频了一下,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说:“在山里的人注意,黑色的岩脉可以传送信号,不经过卫星,使用无线频率就可以。”
我一听就能听出来,那是黑瞎子的声音,心中大喜,和胖子击掌疼的我又蜷缩了起来。
胖子也不管我,对着卫星电话问:“瞎子,你在哪儿!”
 
第六章 谜语
我和胖子互相看了看,我发现闷油瓶似乎并不惊讶,他还是抬头看着那条黑色的缝隙。
胖子就问对面在哪里?
黑瞎子反问:“这里一片漆黑,我们不知道走了多深了,说了你们也没法知道位置,反倒是你们,你们在哪里。”
胖子抬头看了看巨大的黑斑,就说道:“在黑斑的面前。”
卫星电话里就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我觉得有点奇怪,对于瞎子来说,这个一片漆黑是很高的褒奖了,他只要有根火柴就像活在夏天的白天赤道一样。
就听到瞎子叹了口气:“哑巴呢?”
胖子道:“在我们边上。”
对方道:“你们两个现在有信心把他打晕拖出去么?”
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哥,摸了摸手里的枪——这枪奇形怪状的,似乎是这里的牧民经过了多次改造的土枪——说道:“我舍不得打我家宝贝。”
瞎子发出了轻微的笑声,说道:“徒弟你为什么就不听你发小的呢?”
我道:“为什么?你们到底在哪里?这里对小哥到底有什么危险。可以分享情报么?”
瞎子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巧克力锡纸剥开的声音,接着他嘴巴里有东西说道:“你们看到那条缝了吧,我们就在那条缝里,但离你们应该有一百多公里远,这条缝隙和黑斑的走势是一样的,我们往前已经前进了很久了。”
“小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他的钱够了吧,金万堂给他下了什么迷药。”我抱怨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进去干什么?你们又不是我。”
“哎呦喂,我徒弟长大了,这话我以前就想送给当年的你。”瞎子又吃了一口巧克力:“这条缝隙,跟着龙脉一直会到昆仑山底下,整条路线都在岩层里蔓延,要经过一万座山的底下,你没兴趣么?”
“我要是有那么多钱,我肯定没兴趣。”
“是,但他也有一个自己的执念,我不好说,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我心说,老流氓才和发小聊执念,正经人谁聊执念啊。
“你们听着哈,等一下你们就会进这条缝隙,有几点一定要注意,首先,你们要保护好哑巴。那条缝隙是一张龙嘴,哑巴进来之后你们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充分休息,不要深入。第二,你们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在外面收集装备和食物,这里面什么都没有。第三,你的卫星电话只要有龙脉的地方,都可以用,这黑色的部分能传导信号,但是你如果离开了龙脉,就会完全迷失,这里面非常复杂。”
胖子看着我:“怎么就进去么?咱们不出去召唤救援让派一万个人过来?”
“你们到了黑斑的前面了。那你们已经出不去了?”瞎子说道:“如果不是黑斑有自己的企图,你们是见不到它的,你们中一定有一个人被邀请了。”
“我。”
瞎子就笑:“知道。”
“为什么出不去?你们试过么?”
“你看看那道缝隙,仔细看,你不觉得,你特别想进去么?”瞎子就说道。
我抬头看那道缝隙,缝隙巨大而幽深,和之前我被勾引到这儿来的时候,看的那道门里的黑暗很像。
我不敢多看,心说难道等一下我们都会产生巨大的,要进入缝隙的冲动?
胖子就问道:“瞎子,刚才我们看到一小伙子,特白像黄喉一样白,拿着根灵幡一样的东西,你认识不?”
瞎子啊了一声,“你们看到他了啊,我们也见到了,但只看了一眼。”
我还想继续问,忽然闷油瓶过来,接过卫星电话,说道:“你是谁?”
对面瞎子就笑了起来,我楞了一下,瞎子的笑我很熟悉,刚才说话的时候,笑的很正常,但闷油瓶一问,他再笑就不是很正常了。
但确实是瞎子的声音,闷油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第七章 谜语2
我们都正坐看事态会怎么发展,但是卫星电话里的瞎子只是笑,笑了几分钟,卫星电话就挂了。
四周一片安静。
我们面面相觑,胖子问我:“不是瞎子?我听着这肯定是瞎子啊。”
我和瞎子的熟悉程度,对于他讲话的用词,呼吸节奏,都是有着体感的,这讲话的人肯定是瞎子。但闷油瓶为什么会质疑他,而且他怎么就挂了。
我问闷油瓶怎么回事,闷油瓶看着那条黑色的缝隙,说道:“不是他。”
“这个,有什么依据么?”我虽然绝对相信闷油瓶,但我也非常相信我自己的体感。
闷油瓶看了看我,“是他在说话,但说话的不是他。”
我皱起眉头看胖子,胖子也皱起眉头看我,我们两个都努力皱起眉头,胖子轻声道:“小哥最近在学rap么?”
我想了想,闷油瓶和瞎子一起做过很多事,如果他认为这个瞎子是假的,我应该相信,他说是他在说话,但说话的不是他,这其实非常精确。在中文中只有一个意思。
“你是说他被什么东西控制了?”我咬了咬下嘴唇,心说之前小沈和我们说话的时候,我也有这种感觉,她好像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
在这里的草原上,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在这里死了,恐怕连灵魂都出不去。
难道有什么力量,什么意识,在通过他们的声音经由卫星电话,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我抬头也看着龙脉,这东西看着就像一个死物一样,但会不会其实它不是死的。
进入其中,被它吞没的人,都会成为它的一部分为它所用。那如果是这样,小沈,瞎子,小花他们,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不敢再想了。
闷油瓶站起来,开始往后走,我和胖子立即跟着他,发现他来到石头庙前面的尸体堆边上,开始翻动尸体的背包。
这里的尸体都是新鲜的,都是金万堂队伍里的人,我真没想到,最终都可以在这里重聚。
我和胖子互相看了看,也跟着收集,很快我们收集了一堆干粮和装备,尸体中有很多人配枪,胖子的枪就是从里面拿的,我挑了一把短冲锋,备好了十三个弹夹的子弹,胖子雷管,信号弹继续拿满。
胖子就问道:“如果这瞎子是假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听他的,收集这些东西。现在咱们出去不好么?”
我则有极度不好的预感,果然,我们收集的差不多回到黑斑面前的时候,卫星电话又响了。
里面传来了小花的声音,但不是真人,还是之前的循环广播。就是警告闷油瓶不能进入的那一段。
那声音却比之前要尖锐很多,充满了白噪音,完全就是一种挑衅的感觉。在非常安静的环境里,那声音非常的刺耳,把我吓了一跳。
我把卫星电话关了,发现自己手心都开始出汗,闷油瓶对我道:“要来了。”
什么?
我抬头看向那条裂缝,忽然我就发现那条裂缝变得无比的幽深,不知道为何,我从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我要进入的欲望。
 
第八章 谜语3
我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如果一定要说,那么比较精确的描述就是我们刚才在这里休息讨论的时候,看这块黑斑只是一块黑色的岩石。但现在,我似乎能看到更多的东西,更多的细节。
当我只能看到一块黑色的岩壁的时候,它十分的混沌,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现在,我似乎能看到整块黑斑在我面前展开。这种全局视力其实是一种幻觉,我觉得是我想象出来的,但它产生了一种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我们三个人没有任何人提出理性的质疑,背起装备,我们甚至都没有互相对话,就开始往那个缝隙爬去。那卫星电话的声音一会儿又出现,一会儿又出现,竟然无人理会。
那缝隙在黑斑的重心位置,我忍着手腕的剧痛,没有丝毫觉得异样,就这么爬了上去。
从缝隙的口子往里看去,缝隙非常高,有几层楼的高度,内部岩石的黑色是我见过的最黑的颜色,手电往里照去,里面的黑暗似乎是在旋转。
“这里面会发生的事情,应该会超出我们所有的经历。”我说道,说完之后我就后悔,是不是能超过青铜门后的经历,我也不好说。
和以往顺着地下河往里走不同,当时我也预判,地下河的尽头,应该是极度神奇的地方,人类不可到达的空间。但我多少能猜,尽头可能有神庙,古墓,地下人生活的城市,或者是不可言说的遗迹?或者是美轮美奂的水晶石英岩洞。
但这一次我不知道我会看到什么,我没有任何文明体系的知识支撑我去推理。
我回头看了看,这一看,我就看到我们进来的缝隙口,能看到很多黑色的尸体在对面的石头庙顶看着我们,但它们似乎不敢靠近这个黑斑。
闷油瓶往里走去,里面全是碎石,很不好走,我的手电照着这些黑色的石头,对他说道:“你到我身后来,这一次你比较特殊,我和胖子保护你。”
闷油瓶看了看我,开始在一块石头上,雕刻记号。那记号不是留给我的,是留给最后的张家人的。
 
没人?
 
堂堂的前生今世 你准备搁哪里
 
第九章 前行略记
我们没有马上前进,而是在闷油瓶刻记号的地方开始休息。
胖子提出了一个天问,就是:如果这里是龙脉直通祖龙,那我们在里面上厕所,会不会有什么大不敬的事情发生。
我心说那应该不至于,那么巨大的能量,岂容你一坨粑粑就能破坏,但确实感觉也怪怪的。好在我这一路吃喝都很少。
看其中的黑暗,此时那种巨大的进入的冲动,又减弱了。我们三个快速吃了点东西,然后准备毫不犹豫的开始打瞌睡,我还想自告奋勇守第一班,闷油瓶拍了拍我,爬到一块大石头上,让我踏实睡觉。
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信任,心中暗叹,也不好争论什么,直接裹上从下面尸体包里弄出来的睡袋,就开始睡觉。不睡不知道,这一觉就直接睡死了。
人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疲倦程度能有多夸张,我中途醒了两次,都只清醒了三秒钟就接着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嘴角全是口水。
转头看了看就看到已经换胖子在守夜了,闷油瓶也睡死在我边上。
我没敢吵醒他,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到胖子的边上,就发现胖子一直看着裂缝的深处。
“宝友,这不兴看啊。”我对胖子说道。
胖子看了看我,说道:“你知道刚才我看到了什么?”
我摇头,胖子道:“咱们进去肯定得出事。”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云彩。”胖子点上了一只烟,示意我走远点。我楞了一下,也看着面前的黑暗。
“是幻觉么?”
“我从来不幻觉云彩。这就是电影里的惯用桥段,有东西在勾引我们。”
“云彩怎么了?”我说道:“她朝你招手,还是其他什么?”
胖子没说话,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张开了自己的手,让我看。
我看到他的手心里,有一颗生锈的子弹。
我看着他,喉咙发紧,意识到胖子可能不仅是看到。
“她来到了我的面前,把这个递给了我。”胖子说道,脸色发白。“然后她就走进了黑暗,不见了。”
我接过子弹,那货真价实就是一颗子弹。这是什么意思?
胖子看着我,说道:“即使是这样,胖爷我也没有跟过去,天真你明白了,这才是守夜。”
我看了看胖子,他显然情绪很不好,努力在压抑。我过去拥抱了一下他。
“这龙脉可以复活人么?”我不相信,以前所有的这样的情况,都被证明是错觉或者阴谋。
或者是其他更扯淡的理由,但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胖子狠狠的抽了一根烟,对我道:“云彩已经死了,就算有一个活灵活现的人走在我的面前,那也绝对不是云彩,你体质特殊,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未来在里面也许也会遇到相同的情况。不要感情用事。”
我看了看缝隙的深处,又看了看胖子的表情,我知道他隐瞒了东西,他刚才看到的绝对不仅仅是他说的部分。
 
第十章 前行略记2
胖子这人藏不住话,他如果现在不告诉我,应该是心里有事,我没有追问自讨没趣,自己也继续看向前方。
胖子的目光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前面的黑暗,我甚至觉得他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一直到闷油瓶醒过来。
我都没有发现他醒过来的过程,上一次看他还是在那里睡觉,再看的时候,已经穿戴整齐,我下去草草收拾了自己的背包。看了看手表,我脸上就挂不住了。
这一觉看上去睡了整整两天,是不是时间又出问题了,和胖子对了一下表,胖子脸色铁青拍了拍我:“至少睡够了。”
我们最后一次看了看缝隙的外面,虽然那儿也是一片漆黑,但从那儿是有路可以回到天空之下的,反向往缝隙里走,恐怕要很久很久见不到天空了。
但此时没有任何回头的想法,继续往里走,我发现胖子的状态显然不对,他十分的紧张,枪根本不放下,我看到那子弹已经被他做成了一个吊坠挂在自己的胸口。闷油瓶的状态也十分的专注,他们两个都不时的看向缝隙的深处,这十分反常,我觉得闷油瓶守夜的时候,是不是也看到什么了?
路十分难走,爬的时候根本没有插话,于是也就先闷头往前走,第一天到晚上的时候,竟然相安无事,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此时我们已经进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三个人在一个乱石堆里停了下来,这里的石头大大小小形成了各种堆叠,到处都是缝隙,有些堆叠出来的形状,正好可以当躺椅,我重新拿出卫星电话,此时的电话里没有声音。
我提出今晚还是我先守夜,闷油瓶和胖子都看了我一眼,胖子丢给我一个手摇充电器。让我把手电手机等一切电器都充满电,然后睡觉,以后就是我不参与任何守夜的活动。
我就不服了,眯眼看着他:“之前那是意外。”
胖子根本不和我争论,站起来就到高处抽烟,闷油瓶看向来处,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也不理会我。
我们太熟悉了,这种时候已经不聊天了,我心里已经很明白,这守夜中会发生什么事,他们不让我知道。
我给所有的手电都充满电,那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工作,很快就累的肩周疼,想着晚上偷偷起来看一眼,先睡一觉,就打起了盹,那天晚上就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这一觉就睡了整整一年时间。
我也很担心我醒不过来,所以留了一个心眼,就在边上的石头缝里,放了一只手机,偷拍自己,角度正好能拍到上面的胖子。
结果果然没醒来,爬起来又已经神清气爽,我缓了缓看闷油瓶在守夜,胖子睡死在我边上,就掏出手机,打开昨晚偷拍的内容。
一开始没什么,就看到我自己在微光下,一脸傻样子打小呼噜,我拉动视频的进度条,拉了大概三个多小时,胖子一动不动守着,闷油瓶睡在我边上也一动不动。
我正想继续往后拉,忽然就看到,闷油瓶忽然醒了,胖子也爬了下来,两个人没有换班,而是都来到了我的身边,直勾勾的看着我。接着,我也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我不记得我中途醒过。
 
第十一章 蟠桃会
我不由自主的缩起脖子,就像在看什么违禁的片子一样,眯起眼睛自己看。
视频里,我默默的坐了起来,光线非常暗,所以表情看不清楚。三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然后我就站了起来,三个人离开了屏幕。
我靠住石头深呼吸,努力捏自己的眉心,想回忆昨天晚上有没有那么一出,我是不是昨晚起夜,三个人结伴去放水了。
但我一点记忆都没有,不过这并不少见,我很多时候是不记得自己晚上半睡不醒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盯着屏幕,发现昨晚隔了大概一个小时,我才回来躺下,我就纳闷了,如果是浑浑噩噩的放水,我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小时之后才回来,我不可能不记得啊。
我看了看熟睡的胖子,丈二头上摸不着头脑。
在后面就是正常的状态,我很快就睡着了,然后胖子一会儿也回来了,胖子收拾收拾,也开始睡觉。闷油瓶回到了守夜的位置上。
我们三个人,在半夜里去做了什么事情,大概花费了一个小时,而我什么都不记得。
这他妈是不是癔症。
我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不吵醒胖子的情况,爬到闷油瓶守夜的巨石边上,坐到他对面,边上有三盏冷光灯,把他照的和石像一样。他的面前堆着一块玛尼堆一样的石头。如果不了解他的人会以为他在无聊玩石头,只有我知道这些都是致命的武器。
我掰开一板巧克力,就一边吃一边问他,昨晚我们去哪儿去了。
闷油瓶看着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视频。闷油瓶少有的略微有些惊讶,他看了好几遍,这时候胖子其实是被我吵醒了,爬起来问怎么回事,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一会儿也陷入了沉默。
“你们都不记得?”我问道?
看里面的人绝对不是梦游,行动都非常敏捷。
“你是不是视频编辑了?”胖子就纳闷,“昨晚绝对没有这一出。”
我摇头,胖子挠头皮非常疑惑,我看了看闷油瓶,他看着屏幕里的自己,若有所思。
我重新看视频,把光线调亮,我几乎可以肯定,我们三个人都是清醒的。
“咱们是不是被夺舍了?”胖子问。
我看了看四周的黑暗,闷油瓶就摇头,他看了看缝隙深处的黑暗,“声音?”
我一下醒悟过来,我昨晚是录了声音的,只是怕吵醒胖子把声音关了,我立即打开声音,拉到那一段。
我就听到我们三个在说话。
有几句听不清楚,但胖子有一句话很清楚:“快一点,要迟到了,轮不到咱们了。”
什么意思,参加蟠桃宴么?
我转头看胖子,胖子立即摇头:“这不是我说的,我们被夺舍了。”
闷油瓶这个时候按停了手机,把屏幕放大,我们就看到胖子走的时候,提着一个空的背包,闷油瓶快速拉动,到胖子回来的镜头,我们发现那个背包满了,而且非常沉重。
我们立即转头,看胖子的那个背包,那个背包我记得里面东西不多的,但如今鼓鼓囊囊的放在一边,不知道装了什么。
胖子喃喃道:“智能手机就是给长手指设计的,适应的真好。”
我道:“别贫,你带了什么回来?”
 
第十二章 蟠桃会2
我看了看背包,看了看闷油瓶,我无法想象在这里,他似乎并没有特权。我问了一声:“你,确定和我们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闷油瓶却看了一眼缝隙的深处,胖子看向他,他们这样的眼神交流,让我就眯起了眼睛,**的,我觉得闷油瓶知道的信息比我多。
但他的眼神中是有疑惑的,他应该不是在瞒我,而是他知道的信息和我们身上发生的奇怪事情是有关系,但这种关系让他觉得疑惑。
我对胖子说道:“可别瞒着我,咱们已经穿一条裤衩那么多年了。”胖子就道:“如果和你有关肯定告诉你。”说着胖子就跳到那背包的边上,踢了一脚。
我边上掏枪瞄着,胖子上去就把背包解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瞬间,无数干瘪的人的断手从里面倒了出来,倒了一地,胖子被吓了一跳直接丢掉背包缩到一边的石头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干尸的霉味。
闷油瓶蹲下去,拿起一只来,我就看到这些手上,或多或少都有手指非常长。
这些是张家人的手。
张家人有死亡之后带手回张家古楼安葬的习惯,一方面可以防止这样的尸体特征过多在世界上出现,一方面也有一种回归的含义。不管张家最后一代如何崩塌和思潮混乱,张家巨大的行进习惯还是会影响所有的张家人,就像我们过年都会贴红纸一样。并没有人强迫我们这么做,但我们自己无法抗拒这种惯性。
这么多手,看断口都是被砍断的,这是有人在张家人大量死亡之后,无法把尸体都带回去,于是砍断手代替。
胖子在边上拜了拜:“小哥,这一包都是你祖坟。”
那这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梦游去了一个地方,那地方全是张家的手?还是说全是张家尸体,手甚至可能是我们自己砍下来的?
我们离开了有一个小时,这里路不好走,一个小时走不了多远,来回其实就是半个小时的路径。两边都很窄,来路我们经过过,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唯一可能性就是晚上我们还是往缝隙里走了,然后走了半个小时,我们又退了回来。
这些手就是在前方的某个地方砍回来的。
这毫无逻辑,我拿起手机再次看了看,觉得毛骨悚然,我看里面的人动的姿势之顺畅,甚至就是我们三个人本人,那些小动作其实可以证明我们三个没有被夺舍,而是本人清醒的晚上起来做了什么。
但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记忆。
没有记忆,没有记忆,夺舍,没有记忆。
我看着闷油瓶,看着他的眼神,我忽然出了一身冷汗,那一刻我脑子里闪过一道闪电。这身冷汗超过了我一路过来的惊悚程度。
我忽然意识到了闷油瓶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为什么他没有在这里被优待,他犹如神佛一样的体质在这里仍旧是和凡人一样。
我想说话,但是我太害怕了,以至于我最后大吼了一声来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授。”我看着胖子被我吓了一跳的胖子,浑身发抖:“我们昨晚被天授了!”
“什么意思?”胖子奇怪:“添寿?小哥不用了吧。”
我看着闷油瓶:“对不对!”
闷油瓶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种非常淡薄但是让人难受的情绪。他没直接说出来,因为他非常意外他自己熟悉的可怕的感觉,又重新出现。
我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发抖,当闷油瓶在岁月的长河中,被记忆折磨成无数的片段的时候,我们这些局外人,只是在文艺上有着某种共情,这种共情宏大而自大,你觉得你感受到了巨大的悲凉。但是这一次我自己体验到了这种感觉,那种恐惧感绝望感根本和之前自己模拟的完全不同。
事实上,在草原上我们已经体验过了一次,只是那一次,我没有往这个方面想。我们那几天忽然的前进,也是因为天授。
原来是这种感觉,原来闷油瓶是这种感觉,昨天晚上的我,是我自己,但他又是另外一个人,也就是说,天授的恐怖在于,我的人生变成了无数独立的人。
“走!”我背起背包,看着闷油瓶:“走!跟我走!我们都走!”
***,我应该听小花的,我应该听小花的!闷油瓶绝对不能再被天授了!
这件事情绝对必须,已经结束!不要再给我有任何尾声了。
闷油瓶一把抓住我,我的手完全发抖,对着他大叫:“走!!离开这里!我掩护你,你走!”
你这几年经历的所有一切,你不可以再忘记。
他的速度全速前进,可以快速离开这里。
胖子也同时反应了过来,大骂了一声,看了看四周的洞壁:“**你妈。这是贼心不死啊。”
他对我道:“这是不是小哥脱离了天授之后,上头有什么力量要把他搞回去啊,所以拿你当引子。**,那是什么力量?是在昆仑山底?没小哥不行么?”
我不知道,有什么关系,我就知道我不会是什么关键人物。
闷油瓶看着我,摇头:“来不及了。”
“来得及!”我道:“我有逻辑,草原,很多细节,我们进来还浅,来得及。”
闷油瓶举起我的电子表,按到了显示月份的界面,我看了一眼,我发现时间变了。
我揉了揉眼睛,一开始完全无法相信,仔细去看时间,再看胖子的手表。
手表上显示,我们已经进来了一个月时间。我浑身发冷,拿出手机,昨晚睡前我还确认了时间。我不是还拍了视频么?不要给我扯!
我仔细看视频,惊恐的发现我手机相册里全是同样角度的视频——我几乎每一天晚上,都在拍我们三个人。另外一个我,把每一天晚上都拍了下来。
所以刚才我看的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天晚上录下的。我手机里这整一个月,每一天晚上,都有这么一段视频。我想看的是30天前的,但我看到的是昨晚的。
我形容不出来其中的逻辑,脑子一片混乱,但不重要。
就是昨天晚上我入睡之后,到我醒来,不是一夜,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我做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我们走了多深,我也完全不知道。
但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深入了,所以闷油瓶刚才一直在看缝隙尽头的黑暗。
他当时已经发现,那黑暗和入睡前不同,我们休息的位置已经换了一个地方。
胖子打亮了一个冷焰火,把四周照亮,这里的环境十分相似,我分不清楚和昨晚的区别,胖子爬到高处,把冷焰火丢向前面的黑暗,我就看到,在这个地方,有无数的干尸,没有手的干尸。在这些干尸的中间,有一座非常小的土地庙一样的东西。上面插了一个干尸的头,似乎在讥讽我们。
 
第十三章 想抽烟
我们翻过去,来到小土地庙前,这东西就是一个五斗柜那么大的模型一样的小建筑,是用黄土夯的,看上面的瓦当图案,年代非常久远。
“这东西起码到战国时期了。”胖子只扫了一眼瓦当就知道了,他在瓦当方面是某种意义上的专家。
一颗干瘪的人头,放在小土地庙瓦顶上,瓦顶是人字檐所以人头并不能平放,放的非常随意。这是一种戏谑。
在小土地庙的里面,并没有神像,里面是空的。胖子的手电扫了扫四周,也没有发现土地爷的残骸。
“这些尸体都是张家人,不知道是一起进来的一只队伍,全部死在了这里,还是陆续进来的,到了这里就都死了。”胖子看着断手说道:“这是挑衅么?如果是天授,为什么让我们在这一刻醒悟过来。”
我看着那干尸的眼洞,缓缓坐倒在一边的乱石上,就笑了起来。
我根本控制不住这种发笑,一个月了,**,一个月了。
怎么办?回的去么?路上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岔路?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的思索特别好笑,越笑越难以克制。
我的潜意识是非常精明的,我的大脑并没有仔细去思考发生的一切,但潜意识已经感觉到绝望。这是我的潜意识在笑话我。
这里会发生天授哎,兄弟,思考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
所谓天授,给与人的是不属于自己的思想,其中最可怕的是给与自己不属于自己的欲望。我要把闷油瓶送出去,离开这里,离开这里十万八千里,我们要去美国,去毛里求斯,去冰岛,离开这里!这是我当下的欲望,也许几分钟之后,欲望就会消失,我只想把他往里送,送到万古洪荒的昆仑山源头。我们两个会开开心心的,犹如春游一样。
我能抵抗么?我得抵抗天授,我能抵抗它?
我笑的更厉害了,人这种东西,在欲望方面脆弱的难以想象,当你涌起无数个你恨,你想要,你爱的念头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去思索,这些念头是从哪里来的。
事实上大部分念头都是别人通过细节给与你的,说到底人还是非常容易被“授予欲望”的物种,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会思索自己欲望的起源,极少极少,因为太麻烦了。特别是爱与恨这样强烈的欲望,一旦涌起,人类就直奔结果而去。
而这里的天授则是毁灭性的,如果我们随时会被天授,等于我当下的这个吴邪,所有的计划,所有的智慧,都毫无意义。下一秒,我就可能不是我。
我此时才真正明白,为什么连意义这个词语,都没有意义。
但我只混沌了几分钟,就抬起了头,我忽然平静了下来,我拍了拍衣服,想找香烟,但是发现自己已经不抽了。
这不是我厉害,这是绝望的平静,但是我不得不感谢当年在对付汪家人的时候,养成的巨大的理性。
“天授的时候,最常见的发生情况是怎么样的。”我看着闷油瓶:“是必须在睡眠中,还是说,天授会发生在任何时候。”
“任何时候。”闷油瓶看着那颗人头,没有看我。
“天授之后,脑子里会多一个目的,对么,被天授的人会去做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完成了,所有的记忆都会消失。你就从零开始了,无论你经历了多少动人的故事,有多少瑰丽的经历,都像废稿一样直接被抹掉了。”我看着他。“是不是这样。”
闷油瓶转头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他道:“会剩下一些,但非常少。”
这就是我刚刚遇到他的时候,他的状态,但他到了自己去过的地方,会逐渐回忆起来一些东西。
自己做过什么,变成巨大的谜团,是一种什么心情。
我假装点起一根烟,就又笑了起来,我的内心还在笑话我的坚持和理性。
我要说出我的结论了,我在开口说之前,我看着他看了很久,我想,会不会我开口的一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变成了另外一对人,另外三个人。
 
第十四章 自杀庙
我等了一会儿,发现我们都还在现实,就说道:“分析一下,为什么天授到了这里,我们醒了过来?在之前的一个月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显然做了很多事情,走了很多路,如果,有一个意识,我们暂且称呼为它,它要我们深入到龙脉的尽头,那它可以一步到位,让我们天授着继续走下去,为什么到了这里,忽然天授就消失了。而且,这一次的天授和小哥的不一样,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失忆。”
胖子也坐了下来,他受到的冲击没有我的大,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闷油瓶。
我的手仍旧在发抖。
他说道:“要回答你这个问题,需要回答一个前置问题:它是一个正常的意识么?就是说,这东西,是个人么,或者和人类似的东西。如果和人类似,那么它的目的我们是可以理解的,目前看来,它就是要把我们往昆仑山底下引。”他在地上堆了一个小石头堆:“这是沈芊珏。”又堆了另外一个石头堆:“这是瞎子。他们两个在和我们通话的时候,如果是被控制的,那那些对话其实都是假的,就是把我们不停的引到黑斑面前。”
我陷入了沉默,胖子继续道:“咱们进去,遇到瞎子和花,得小心点儿。他们未必是他们。”
“他们也得小心点我们吧。”我道。
胖子继续道:“如果它不是一个人,那我就不知道了,那我觉得它的行为是不可琢磨的。把我们引到这里,也许只是一个巧合。”他点起烟:“先从有意识说起,如果这个它是有意识,那我就觉得这东西值得揣摩,你说它一龙脉,上古龙神,挺鸡贼啊,这步步为营,阴谋诡计使的,你不觉得有点卑微么?”
“什么意思?”我问。
胖子道:“***是五山龙神,中国的古神,做事和堂堂一操性,你不发个功直接托梦让我们来,反而要搞那么多步骤,很卑微了,我觉得这阴谋诡计都可以拿劳模奖章了。”
“也许这个它,是个恶作剧之神?”我心里冒出一句吐槽,但没说,但胖子这么一说,我忽然心里好受了一点。他说的对,这它一路过来,并没有表现出压倒性的力量。
会不会是那个少年?这少年是龙脉成精?
如果是那个小子,我扒了他的皮。但那小子如果有天授的能力,那简直就是X教授了,我的世界观就崩塌了。
“在草原上,咱们也有一段天授,最后也恢复了。这两次天授都没有夺取我们的记忆。我们也没有一次到位,要么就是它不想让我们变成废人,要么就是,它不能做到。”胖子抽了一口烟:“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后者,它能天授我们的区域,是固定的。”
胖子看了看四周这块都是张家人尸体的区域,“这儿,很特别。不过至于怎么特别,要问小哥,你看小哥的表情,应该已经有所答案。”
闷油瓶还看着那个人头,我看着他,他转头看着我:“他们都是自杀,他们自愿死在了这里。”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闷油瓶道:“他们牺牲了自己,在这里做出了一个隔断,这个小神龛里,之前应该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可以和这里的力量抗衡。”
“但是现在空了,东西呢?”
“肯定还在附近,如果不在了,这里的效力就消失了。这个东西和这些尸体,互相作用,让我们恢复了过来。”
 
第十五章 背包成精
我走过去,蹲在那个小土地庙一样的神龛面前,扶着下巴。
你知道那种绝对的绝望之下,忽然你看到了一丝光明,一丝希望,那玩意虽然只有一丝,但你内心所有的逻辑和理性都开始基于这个极小的基点开始回归。
也就是说,在这里是安全的,虽然这是一个张家的墓地,味道也很奇怪,但在这里,可能是安全的?
其实不敢说,我不知道闷油瓶的依据是什么。但心中抽搐挛缩一样的焦虑,稍微褪去了一点。我的手不抖了。
“也就是说,这儿是一个小张家古楼的感觉。”我说道,难道张家人把自己的尸体堆起来放进楼里,是为了在天授的巨大笼罩之下,有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尸体堆积可以抵抗天授?
张家古楼里到底核心藏了什么,我到现在都是没有弄清楚的,里面的东西太多了。
那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呢?到目前为止这些想法只是推测而已。
闷油瓶没有继续解释,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们进来之前准备的食物,不够撑那么长时间,我们这么多天,到底在吃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我对胖子道:“清点一下物资吧。”
“这不是刚清点完?”
“不是天授了么?宝友?”我吸了吸胖子的二手烟,胖子不让我吸快速把烟的挥散,然后把烟屁股放到神龛前面当香,之后开始清点物资。
一清点胖子就躺在那儿起不来了,雷管,子弹都没几个了,食物全部没有了。也没有看到任何的替代品,野味,野菜都没有。连卫生纸都不够了,最关键,是没水了。胖子就像暴发户忽然发现自己家被保姆搬空一样,捂着胸口:“拔凉拔凉。”
手摇式充电器都出包浆了,但东西还算齐全。看来这一组我的天授人格,也是小心谨慎的人设。
我摸了摸身上的肌肉,自己消瘦了很多,但还不至于垮形,心中纳闷,心说那些东西能够吃个二十几天是没问题的,该不是正好吃完?我们是从天授中饿醒的。
牛了个大逼,我到底是多爱吃才能与老天对抗。忽然我和胖子同时看向身后,那儿有一包干尸的手。
**,这是啥意思,昨晚我们出来砍手,难道不是对张家先人的尊敬,而是觅食。
“那玩意也不兴吃啊,熊掌么?果然是东北人,睡觉舔手啊。”胖子看了看闷油瓶:“手指长的手营养好么?”说着他走到角落里,就想给自己催吐,我问他干嘛,他说看看是不是天授的自己是疯的,已经吃过了。
有胖子在气氛好了很多,但对于局势的判断也开始清晰起来,我问闷油瓶:“那咱们暂时没法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了这里,可能再次被天授么?”
闷油瓶点头,我看了看黑暗的深处,说实话,我有点分不清哪里是我们来的方向了。小花和瞎子肯定还在更深的地方,他们是清醒的还是被控制的?需要仔细琢磨的东西太多了。
爷爷说,一切一切的归因,都要归因于人的动机,但我们如何去归因这种来历不明的力量的动机呢?
它到底想要什么?
“张家人发现无法解释的区域,都会进入探索,这里有这么多张家人,当年应该在这里努力了很久。”闷油瓶淡淡道:“他们全部都失败了。无法离开,于是在这里做了这个。”
所以这个区域才是禁地。张家人如果搞不明白,就会标注出来,这样的地方并不止这里一块,这个世界底层的秘密还真多。
我深吸了一口气,此刻我才感觉到我从焦虑中彻底解脱了出来,不是因为自己的能量,而是虚脱了。
我再看两边的黑暗,摊了一地的装备,心说所谓绝境再没有比现在更加精确的绝境了。唯一让我觉得需要深入思考的,是为什么,我们三个没有失去记忆?是因为天授被强行打断,才造成的这样,还是说,天授我们的力量,另有打算。
正琢磨着,闷油瓶就打开手电,开始在石头的缝隙中寻找,我知道他要找神龛里的东西,也打起手电,和他一起。胖子就叫道:“别找了。”
我们回头,就看到刚才倒出来手的那个包,现在站在我们身后的石头上,里面似乎还有东西,似乎还是个活物。
“这是什么牌子的包,成精了,我要退货。”胖子说道。
 
越往后看越觉得万山极夜的框架可能和大漠苍狼是一样的,最后发现是自己给自己设局,也就是没被天授的吴邪给被天授的吴邪设局。三叔如果真的套用以前的写作框架就没意思了。
 
怎么都没人讨论啊,今天的更新吴邪说当年想过很多次和小哥一起实施那些计划,泪目了
 
然后呢?又没了嘛。
 
被天授的和没被天授的无邪为啥不直接用手机视频联系呢?怎么知道不是庄周梦蝶,哪个的记忆才是没被天授的
 
为啥不坚持发下去,,,
 
第十六章 冷笑
话音未落,闷油瓶直接就窜了过去,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瞬间就到了包的面前一下抓住包的背带。
他猛的一拽背包,里面的东西就掉了出来,那东西一路滚,滚下石头,落到我们脚边,我和胖子都跳了起来,顺手端起了枪。
胖子一脚踩住那东西,就想用枪托去砸,被我拦住了,此时我看清楚那就是单纯的一块金属碎片,一看颜色就知道是青铜生锈了之后的,不知道是什么器皿的构建,上面全是细密繁复的花纹。
刚才那包忽然自己动了,而且立了起来,我还以为里面是活物,没有想到是块金属。
闷油瓶直接按住背包,以防里面还有东西,但他按住之后,就对我们摇头。表示空了。
我纳闷,那这包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包根本不在那儿,是怎么移动的,胖子则看着青铜块问道就道:“这又是什么玩意?”
我用手电照了照,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东西我打死都认识,无论是材质还是上面的花纹,我可以肯定它来自于我见过的那种青铜陨石。
我拿起这东西,跳回到神龛边,在神龛底部,有一个长期摆放东西留下的印子,我把这块青铜块放上去,能看到印子和青铜块的底部是吻合的。
这个神龛里放的就是这块陨石碎片。
我把碎片丢给闷油瓶,他单手接住,看了看。
然后我看了看手表,闷油瓶刚才的速度那么快,如果包里有活物肯定跑不了,但里面并没有活物,这包忽然移动就很蹊跷了。
我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冷汗就滴落下来。
似乎是少了几分钟,难道刚才我们又被天授了,但时间非常短,在我们被天授的几分钟时间里,我们中有人去拿了这个包,放到了石头上。
但我记不住具体的时间,几分钟的差别很难理解,无法确定我的猜测是否正确。
这不妨碍我的冷汗,如果是这样,在这里也并不是绝对安全的,这里的力量还在想天授我们,只不过在这块区域,它的能量断断续续,难以实际发挥作用。刚才就那么几分钟,又被打断了。
但即使如此,也过于防不胜防,我想了想,立即对胖子说:“把所有的手,都装回去。”
“怎么了,我还想打个油碟,今晚就吃张家掌中宝了。”
“我们在天授的时候,拿走了这里的手和这块青铜块,这是它想要当时天授的我们破坏这里,但是破坏没完成,天授就被打断了,我们得把这里的一切都复原,我觉得这儿的保护似乎正在减弱。”
“你编故事呢?”
“反正复原肯定不会错。”我道,我确实是编故事,但道理也是对的。
胖子第一遍还没听明白,我再重复了一遍,他才醒悟过来,于是两个人开始快速把这些手接回去。
因为尸都干化了,所以用牙签就可以把手接回去,很快所有的手都复位了。
这是个阵法么,还是什么道术,我心说,是风水阵么,我不是很明白这些尸体和一块陨石,为什么可以打算天授。
我把神龛里的陨石摆正,心中放下了一些,再次拍了拍我的衣服找烟。
这个举动开始让我有些意外,我闻了闻我的手指,意识到我在之前天授的过程中,是抽过烟的。
看来这一个月里,我重新养成了抽烟的习惯,而这个习惯,并没有因为天授的解除而消失。
不仅没有消失,甚至传递给了我。
我手上有那段特殊时期,抽太多烟形成的茧,这么多年不抽,现在只有一个轮廓了。我就有些发呆,看着那个茧。
在那段极度难熬的岁月中,我也时刻觉得自己在和天神搏斗,在完全没有胜算,不知道对方是否识破我诡计的那些日日夜夜里,我很多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这个茧。这也是我非常强大的习惯。
在那一刻,我露出了冷笑,我忽然看到了一种,赢的可能性。
 
第十七章 当下为先
当天晚上,我先用所有的塑料膜撑起一个集水装置,收集空气中的水汽。
我当年在阿拉善搞这个熟练的都可以从空气给我的感觉中推测出第二天水量的多少。伸手摸了一下空气,这里还是相当潮湿的,我不担心饮水的问题。
我们三个挤在那个小神龛前面,饥肠辘辘,食物问题只有明天解决了,今晚要睡个好觉。
还是闷油瓶守第一夜,我看到胖子看着缝隙山岩的顶部,若有所思,我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但他的手一直在摸那枚子弹。
我靠在神龛上,看了一眼那青铜陨石碎片,这东西以前对于我来说,极度可怖。如今竟然似乎是解决天授的钥匙。
说实话,我此时仔细看,我觉得这块青铜的形状有点像云顶皇陵里我看到的那种棒槌神。这形状不是天然形成的,是被雕琢过的,这东西可能还真是一个神像。
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一种远古的神,如今我看着青铜扭动的幅度和上面的花纹觉得邪气森森,又打内心里希望它邪的更加有力可以保护我们。
这种心情很复杂。这里面的水很深,我没有过多的资料之前,不敢深入思考。我只能隐约感觉到,这是天上来的东西,和地下深埋的东西的一种对冲。
放松了一下,我打开手机,开始看之前的30个视频,我刚才产生的灵光一线,来自于一个假设。
也许这场争斗,光靠我们仨个是很难赢的,但如果抽烟的条件反射能够延续下来,说明不管如何天授,我和被天授的我之间,还是有一缕青魂强悍的链接在一起。也就是说,即使是被天授了,我的身上,还会带有吴邪的特性。
如果是这样,我能不能设计让被天授的那个“我”,看到一个谜团?以我的天性,“我”会不会去追根溯源,在这个过程中,我要设计一个精妙的计划,让“我”发现我的存在——从而帮助我。
这个想法的关键是,我得知道那个“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30个视频对于我来说,是噩梦,因为在视频中,我能清晰的看到,那三个“人”他们之间也存在着某种默契,比起现在,“我”似乎更加活泼和天真一点,虽然都是在睡之前的拍摄沟通不多,但我能感觉到一种轻松好奇的氛围。
他们当时一定觉得自己的经历会精彩的发展下去,不会在一个小神龛面前戛然而止。
我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眼神清澈清明,心中的寒意让我毛骨悚然。
我甚至有些羡慕视频中自己的状态。
但我现在想的是设计他,让他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走到一个十字入口,让他知道自己的一切记忆都是虚假的,那个时候,他得面临选择,是接受天授,按照天授给他的欲望活下去,这样他的朋友们还是按照他们理解的关系一起走下去,还是毁掉自己的一切,否定自己一切的记忆,从而成全我。
这似乎是两个时空的我的配合——想不到两个时空的我,还有这种交汇的可能。
当然这一切有一个前提,就是当我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会被天授回成视频里的这个人。
如果这个它是疯的,离开这里之后,我被天授成第三个人格,比如说金卡戴珊,那就完球了。所以这个想法,也仅仅是一个想法,实际操作的风险非常大。
我推演了两遍,最终还是放弃了,我看了看在看守的闷油瓶,熟睡的胖子,我发现我舍不得当下了,我变成了一个难以孤注一掷的人。
于是放空自己,祈祷明天,开始入睡。
睡了大概有四分钟,我忽然坐了起来,翻起视频,我半睡半醒的时候忽然记起了刚才看视频时候的细节。
**不对,刚才有一个视频里,我似乎看到了,除了我们的第四个人,我翻开视频快速寻找,果然在一个视频里,看到了有一只手,从屏幕外面一闪而过,而且胖子还对着那个方向说了几句话。
**,这视频里的队伍,不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
 
第十八章 陷阱
胖子刚睡下去,我又把他拍醒,他一向睡眠非常好,刚才秒睡,醒了直接迷糊大喊:**,又被天授了?又被天授了?
我让他看手机里的视频,他看到一半又睡着了,再次被我摇醒,才真的醒过来。看完之后他就很沉默。我再拿给闷油瓶看,就像是小学里看到好漫画的要好同学。
看完之后一片安静,胖子就看着我,我看他的眼神不对,就问道:“怎么了?你不觉得奇怪么?”
“不觉得奇怪啊。”胖子就道:“我们本来就是四个人啊?天真你怎么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胖子,心说什么?你被天授了么,我们是三个人进来的。胖子就道:“你是不是睡傻,我们一直是四个人,闹!”他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
我转头,赫然就发现,另一边的干尸堆里,还睡着一个人。
我瞬间一身冷汗,看了一眼闷油瓶,闷油瓶竟然也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似乎真的是我大惊小怪了。我爬过去,去看那睡袋中的人到底是谁,结果我就看到里面的人,竟然长了一张没有皮的狗脸。被我惊动坐了起来,问我道:“你又把我忘了!”
我一下惊醒,发现自己还维持着看视频的动作,胖子在我边上熟睡,闷油瓶在高处的石头上。我做了一个噩梦。
抬手看了看手机,那疑似四人的视频还在,回忆了一下,昨晚已经给胖子和闷油瓶看过了,但是没有什么结论。天授的事情对我们的冲击都很大,精神疲惫,我在那儿不停的重复看重复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很久没有做这种怪梦了,难道是天授之时的意识残留?我看了看闷油瓶,不知道他会不会梦到无数次天授中的片段。。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再睡不着了,站了起来,也找了一块石头坐下。
那视频中的人没有入镜,我只在那一个视频里,看到了影子。会不会是那个奇怪的蒙古服装的青年?
如果还有第四个人的话,这个人在我们天授被打断的瞬间,就赶紧离开了么?我们这里没有他的行李,他是把自己的东西给拿走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还在我们附近才对。
稍微推理一下,如果他会因为天授打断而离开,说明他知道我们的状态。那么他是故意和被天授的我们呆在一起的,并且不愿意和现在的我们见面,此时最优选择肯定是在附近等我们重新被天授。
我几乎肯定,应该是那个青年,这里没有其他活人了。这人的出现本来就非常离奇,如果不是他,那这儿躲起来的人可有点多了。我看了看两边的黑暗,心说他在哪里呢?
我找了一块高的地方,站起来,对着黑暗开始喊:“出来吧。”
声音在这个空间会有回声,“出来吧”回荡了好久才消失,我开始了我的盲狙讹人大法,继续说道:“你和金万堂的事情,我都知道,你想干什么?可以直接聊一聊。”
黑暗中没有反应,我思索了一下:“你爸妈是不是近亲结婚?我看你眼间距挺宽,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吃太多螃蟹了。”侮辱对方父母是最容易让人情绪波动的。
还是没有反应,我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在胖子身边的卫星电话,发出了刺耳的蜂鸣声,接着,卫星电话被强行启动了,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讲话带口音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像是一种念经。
我仔细听了听,就发现那是金万堂的声音,他似乎在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念经。语气听上去非常的害怕。
“堂堂。”我问了一句。
对面立即不念了,似乎楞了一下,立即大叫:“小三爷,救我,救我!”
“你在哪儿呢堂堂,你不是应该在草原上吃手抓羊肉看这一行毁灭么?”胖子也醒了,就骂道。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这儿特别黑。”金万堂的声音都要哭了,恐惧的感觉透出卫星电话,感觉都没那么滑稽了。“我被石头压在这儿了。我肋骨都断了.”
“那您还有什么最后的话要说么?这银行卡密码和你姘头的电话都给我,胖爷我长命百岁,给你托底。”
“胖爷你鳌拜抄家么?都给你胖爷,救我,赶紧救我。”
“***在哪儿呢?”胖子摸了摸肚子:“你身边还有食物么?”
“我不知道啊,胖爷,我睡醒了就到了这儿,一片漆黑,我啥也看不见,就这么个卫星电话。但我刚才幻听到听你叫我了,我就祈祷上天降下张起灵救我?”
为什么听见我的声音,要祈求张起灵,我不要牌面么,我心说,但心念一动,我刚才确实叫了他的名字,难道他在我们的附近?
我看了看边上的石头,我们在这里是不可能受到任何的卫星信号的,金万堂能联系上我们,说明他肯定也在这条黑色岩脉的某处。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敲敲石头,把卫星电话先关了。”我道。
“为什么?”
“再问就向你告别了。”我道:“照办。”
金万堂还是听话的,卫星电话一下就关了,我让胖子别说话,仔细听,果然,我就听到了在我们一百米外的缝隙深处,传来了石头敲击的声音。
胖子看了我一眼,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怎么在那儿?”
卫星电话又响了,金万堂在里面哀嚎,“血,**我流了好多血,胖爷,我给你做牛做马,小哥在么,我给你立庙,给你养马,救我!”
我看着那个距离,手电照过去,看到那里有一堆乱石头,窒息道:“这是引我们出去呢。”
接着我就听到了咳嗽的声音,金万堂肯定咯出了大量的血,那咳嗽的声音,几乎是死神的声音。我不知道金万堂有没有被天授,但他人肯定是在那里,肯定在内出血。
胖子有点着急了,他对金万堂还是有感情的。翻出绳子系在自己腰上,就对我道:“天真,我去,要是我被天授了,你就拉我回来,别管我说什么,我打个死结,你就把我拽回来。”
我按住他,但胖子动作太快,一下就冲了出去,我看了看手里是空的,**的绳子的另一头也是他自己拿着他就跑了。
 
第十九章 就抽一根
我和闷油瓶几乎同时起跳,直接凌空把他扑倒在地,地上全是乱石非常锋利,这一下按下去,胖子很有可能被挂个满是都是口子,但我和闷油瓶的判断完全一致,现在出去毫无价值。
胖子直接就给我们磕闷了,我们把他拖回来,他满脸的血,骂道:“你们两个至于一起上我么?”
我给他止血包扎,就道:“老金和你不一样,你不要增加对方的筹码?”
“天真你是要放弃老金么?”胖子看着我,一脸震惊:“不能放弃他,**的他还欠着六万块呢!”
金万堂打麻将一晚上输了六万,一直没转帐,虽然我们也只是打卫生麻将的心态,但胖子对此耿耿于怀。
我长叹一口气,金万堂要是知道自己因为赖皮而最终得救,以后估计更难合作了。我看了看手表,拍了拍胖子:“昨晚开始,我就不是你的天真了。我会想办法,你不要冲动,这一次我们得极限操作。”
说着看了一眼闷油瓶,当年漫长的痛苦时期,我很多次想过当时的我如果可以和他一起完成那些计划,可以省多少事,可能就不需要那么多蚂蚁五脏六腑里做道场的细节。
感谢上苍,如今竟然可以圆梦了。
我从胖子的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来,胖子意外的看着我,我站起来,看着远处的黑暗,用手护住打火机点上烟,虽然我知道这东西可能会害死我,但烟味弥漫起的时候***舒畅。
很久没抽了,尼古丁迅速冲上脑袋,我没有这东西,真的没有办法把思绪拉到当年。
“就一根啊。”胖子看到我抽烟,就冷静了下来,也笑了起来。“小哥作证,非非非常时期,允许天真抽一根。”
我回头就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他把卫星电话丢给我,自己也看向一边的黑暗,非常专注。
怎么办呢?再没办法金万堂要在这里画个句号了?我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觉得有点感觉了,对里面的金万堂说道:“还活着么?”
“还有一口气,小三爷,6万块钱,我出去就打,二一添作五的利息,哎呦。”他疼的嘶了一口:“就吐了好多血。”
声音还算清晰,但已经很微弱了。
“身上哪些地方被压住了?”
“腿,我的肋骨断了很多,没法用力气。”
“那是肋骨刺进肺里了,但还不深,不要引起气胸是死不了的。”
“怎么能不引起?”
“你能把手找个缝隙伸出来么?”我问道,没有理会他的询问,招手让胖子和闷油瓶都到我边上来。
“我试试。”他说到:“我,我看不到缝隙。”
胖子拿出一颗信号弹,我对卫星电话说道:“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光会从缝隙射下来,你一定要把手伸出来,这样我们能完全确定你的位置。”
“你想干什么?”胖子问我。
我从背包里拿出望远镜,问胖子道:“你知道虎克定律么?”
“虎克和贝吉塔我知道,两只老鼠。”
“那是舒克和贝塔。”我道,“你只要知道通俗表现就可以了,在固体材料上打孔,只要符合规律,可以快速减低材料的承压能力。这里的石头,可以使用虎克定律来破坏,我们仔细看一下压住他的石头的情况,找一个薄弱石块,打孔破坏,让他的脚可以松动。”
“怎么打孔,搞一根100米的钻头么?”
我看了看胖子的枪,抽了一口烟,看了看自己夹烟的手。这枪的射程肯定超过100米,就是我这打牌的手,还能不能握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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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堂堂快跑
胖子打上去一颗信号弹,算好了角度,整个山体缝隙的顶部被照亮,犹如有一个小太阳一样,我叼着烟,用望远镜看那个放下,很快就看到金万堂的手,从缝隙里伸了出来。手上全是血。
他在几块巨大的乱石下面,腿部有一块大石头。
看到这里我内心已经很有数了,金万堂的腿并没有真正被压住,那块石头看上去并不是特别重。以我们三个的体力,其实是可以挣脱开的。
金万堂无法移动,是因为他的肋骨问题,他过于疼痛导致他无法用力。
如果当年的天授,可以有移动人体,催动岩石坍塌的力量,就根本不需要张家人游历人间去干涉人间的发展。天授是一种非常被动的力量,所以绝对不是有什么神力把金万堂移动到了这里,并且隔空移动石头把他压住。
这是一个人为的陷阱,人的力量有限,所以金万堂所处的乱石,所有的石头,都是一个人可以搬动的。有人打断了金万堂的肋骨,让他无法移动。如果金万堂是健康的,他其实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出来。
设置这个陷阱的人,一定就在附近,我轻了轻喉咙,开始用英文对金万堂说话,他整天在四九城忽悠老外,英文应该还可以。
这是几句以防万一的交代,说完之后,金万堂已经虚弱的只能发出哼哼声了,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胖子问我:“怎么开始拽洋文了?”
我做了一个隔墙有耳的手势,此时信号弹就熄灭了,我对闷油瓶道:“我需要一只冷烟火,落到堂堂那堆石头下面。”
100米,已经逼近人类投掷最远记录了,闷油瓶可能需要计算弹跳。
闷油瓶打起冷烟火,胖子再次打起一颗信号弹,闷油瓶几乎在四周亮起来的瞬间,扔了出去。
他的精准程度我是领教过的,冷烟火击中大概80多米外的一块石头,直接弹起,又飞了20多米,落到了金万堂手的位置正下方。那块区域照的非常亮。
那里有几块石头盖成三角空间,把他包裹在里面,目的是让他无法看清楚外面的情况,我看着那几块石头,力学基础学多了,你会有一种直觉,就是这几块石头,打碎哪几块,基本构架不会坍塌。
但这里也有很大的偶然性,如果因为震动导致我没有预料到的变化,石头会全部压下去,普通人是不会死的,但金万堂会一下肋骨刺穿肺部。
我对金万堂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接下来风险很大,我会尽力,但你也要做好准备。”
金万堂有气无力:“对不起,小三爷,我不该带那张复印纸过来找你。”
“现在道歉是不是有点晚了?”我开始检查子弹,找极度标准的,这种子弹打的准。现在我打枪已经比胖子要稳了。
金万堂就笑了起来:“最后时刻,就算我老堂,也要煽情。”
我的烟烧了三分之一了,我吸了一口,有点感慨,“说点实在的吧。”
“实在的啊?如果我这次没死,小三爷,我就和你说一个秘密。会颠覆你以前的一些判断,呵呵呵。”金万堂就笑了起来。
我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刚想问他是什么意思,金万堂开始剧烈的咳嗽,胖子按住我对讲机的手,没时间细问了。
我浑身冰冷,抖了抖手才恢复过来,看了一眼闷油瓶,他按照我刚才的吩咐,用绳子做了一个投石索,这东西可以把圆石轻松的投出去100多米,在原石上我们绑了一根尼龙丝,是从衣服上扯出的线头,
我开始屏息瞄准,挑了一块,我觉得最不可能是承重的石头,开始有规律的开枪,虽然我没有可能每一枪都打中一个弹孔,但我可以让所有的弹孔尽可能集中。
从第一枪开始,我的注意力中就没有了金万堂的安危,只有我自己的呼吸,我按照虎克定律,打出了一排孔,然后我拿出一颗子弹,把弹头切平,打在这些孔中间的一个位置上。
整块石头应声完全瓦解,就好像定向爆破的房子一样。
那一刻我才恢复意识,紧张起来,但石头没有坍塌,只是往里聚拢了一些。
我立即看到了金万堂的脸,那个口子,其实已经可以通过一个人了。金万堂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我对着卫星电话:“接下来要靠你了。”
金万堂花了四十秒,才把手从洞里伸出来。
闷油瓶先用了很多杂物,抛过去找最完美的抛物线,确定了之后,他将圆石甩出去。
那石头精准的射进了金万堂的洞里,金万堂一下就有点精神了,他摸到了石头上的尼龙线,开始拉扯。
尼龙线的另外一头,连着100米长的标准救援绳,上面有一个死结,他用了15分钟时间,把标准救援绳拉了过去,把死结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开始小心翼翼的拉动他,他还有意识,稍微配合了一下,我们就把他拉出了石头堆。
一切如我所料,他的脚根本没有被压住。
我们让他背朝下,我们拉动他,一点一点往我们这里移动,中途有很多的碎石,每一块都是他的死穴,可能撞的不好就会内脏破裂,只能靠他的意志了。
拉出来10米左右,忽然就从金万堂躺的石头穴里,又爬出了一个人,那个人快速来到了金万堂的位置,直接把他举了起来,用一把蒙古刀顶在了他的脖子上。
就是那个白体恤的青年,我和他对视了一眼,他和我笑了一下,一下就要滑动蒙古刀,直接把金万堂割喉。
陷阱失败,他毫不犹豫的要处理掉诱饵。
我抬枪就发现他完全躲在金万堂身后,刀刺入了金万堂的喉咙,还没有滑动,金万堂忽然掏出了什么东西,往那人的脸色一喷。
那人立即翻出去,捂住眼睛,金万堂倒地,我毫不犹豫,“乒”一枪打中了那哥们的头,胖子立即加速拉金万堂。
这就是我英文的内容,闷油瓶其实根本不需要测距,他丢过去测试的东西里,有东西精确的落在了金万堂的手边,那是一罐辣椒喷雾。这种诱饵陷阱明显是传统猎人的手法,他们就在一边,如果猎物不上钩,他们不会放过诱饵。
那人摔进石头的缝隙里,看不见了,在这个距离,我明确的感觉到对方刚才偏头了,我可能没有打中。
这种反应速度在少数民族中不少见。
金万堂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量,竟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捂住脖子,朝我们这里冲来,终于以极快的速度,连拉带拽的拖到了我们身边。
他一下摔倒,闷油瓶抓住后颈衣服让他不冲撞石头,我们立即上去给他止血。闷油瓶则看着远处的冷烟火,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人显然没死,手从缝隙中出来,抓住冷烟火,拖进了缝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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