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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吧]黄鹤楼之诗[第1页] |
| 作者:凄然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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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去死， 或者堕落， 都不算犯罪。 晚上好，我沈善河，好久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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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第一次抽烟，在十九岁，外环寂静的公路上。 蹲在坍塌了的人行道边上，像一只歇息的鸟。用大拇指和食指捻起烟，从裤兜里掏出崭新的打火机，被汗熨湿的烟盒，普蓝的盒身，金色小篆印着“黄鹤楼”，啪嗒打起火，橘红和蔚蓝的火焰窜了出来，点燃烟头，对准滤嘴猛吸一口，火星骤亮，她忍住不把肺里的烟咳出，抿抿嘴，从鼻子里呼出来，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往每一个毛孔钻去。 她还是没忍住，呛出了眼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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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点五十五，天色开始昏暗，十二月的风柔软中带着凶狠，空气冰冷干燥，偶尔奔驰过一辆汽车，留下破碎的残影。指间一点火光，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抽着烟，头发凌乱地贴在她脸上，她一遍遍用手把细柔的黑发粗暴地扒拉开。 烟灰，伴随着零丁的火星，直直地下坠，她用手去捏起，烫痛感从指头传来，块状的烟灰变成粉末随风飞走，她呆愣地看着手指暗色的痕迹，指纹像迷宫一样，藏着人独一无二的密码，伴随终生，静待解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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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母亲离世后，父亲再也没有打过她。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只剩下朝九晚五的工作和朝不保夕的诗句。 有一次父亲忘了上锁，她偷偷溜进去，在铁瓮里找到了一堆灰烬，和几片未燃尽的纸，上面父亲的字难以辨认，像是好几个字重叠起来，她把纸巾摊开铺在地上，把一片还有字的残纸放在纸巾上，再用手指捻了些灰落在上面，仔细地把纸巾叠成方块。 那是她的第一份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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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往湖北省、武汉市、长江南岸、武昌蛇山、黄鹤楼的夜班卧铺火车上，她突然很想回去看看那张纸。她猜想，那首诗其实是很多首诗，每一个字，都是一首诗，父亲把他余生的温情和暴戾都藏匿于此，用火焰送给另一个世界的人。那不是给普通人看的诗。 她坐起身，火车奔走在长江中下游平原，空旷之感油然而生，荒草、铁桥和远处的灯塔，火车与铁轨的声音哐当作响，她抱膝蜷曲在角落里，枕头下，有一把水果刀。 她把刀子拿出来，握在手上，对面床睡了一个人，睡得很熟，如果走近，可以把刀插进那个熟睡的人的心脏。人们总是那么容易，把柔弱的部分暴露出来，长期的社会驯化，已经让人忘记了危机四伏的森林。可是森林不会忘记人，她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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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贺新宥从上床探出头来。 她把水果刀放回枕头底下。然后小声地问：“贺新宥，性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呀？” 贺没有回答，他只说：“快睡吧，火车天亮能到了。”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会比写诗更缥缈吗？会比做梦杀死自己更快乐吗？” 今天的诗，有些疲惫，像沉默的木偶，被居心叵测的手掌控。 凌晨三点的火车 大地冻得一片阴冷 星辰彻夜明亮 肩膀 随车厢抖动 喉骨与第一颈椎磕碰清脆发出响声 头颅沉重 该用锯子收割 她说她忘了她的姓氏 害怕这件事情没办法客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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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头收起了笑容，“你总在我面前和人打架，却从来没有跟我打过。有时你打赢了，有时你被群殴，总是挂彩的，你还傻兮兮地对我笑。我不理解打架有什么可乐的。于是有一天，我找到个小混混，赤手空拳就冲了上去。结果当然是很疼，我曾一度以为我的脾脏破裂在那时。后来有人把我救了，我倒在地上缩成一团，我看见那个人是你。贺新宥，我突然明白，原来打架不让人快乐，让人快乐的是，那个过程里可能会出现的人。” “说完了吗？” “嗯。” “那走吧。” 她追上他的步伐，伸手去抓着他的手臂，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没有温度地照射下来，反射在雪上，眼里有光，藏了一个太阳。 贺新宥，她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她想她一生都不会忘记，陌生街头，他落了雪的背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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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诗，有荷尔蒙的味道，像八爪的章鱼，吸盘强而有力。 在 荷尔蒙的季节 买一个全新的线圈本 八十年代的老歌 被云层接纳 诗是真理醉酒后的施舍 星期六应该穿红色的内衣 边缘有白纹 五毫米宽 纹身依旧鲜艳分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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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黄鹤楼里没有黄鹤。 她甚至怀疑，这世界上，并没有黄鹤。 花八十块钱，买一张门票，看一个3219平方米的建筑，爬上51.4米的高楼，眺望武汉三镇。 雪是稀落的，点缀在这个繁华的城市，她堆了个雪人，把厚重的围巾挂在上面，在雪人的心口挖开一个洞，把路上买的红苹果放了进去。 心应该是红的，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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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诗，比昨天成熟，像红彤彤的苹果，应该被雪藏。 天空慢吞吞地下雪 秒钟却走得很赶 细胞在脑袋里分裂得拥挤 邮件遗失在南极到北极的道路 叛逆期长达几个世纪 想送一件礼物给她 不如是背后那一对肩胛骨 走的时候，她把口袋里的黄鹤楼扔在景区的一个垃圾桶里，里面，还有九根烟。 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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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窄小的宿舍，凌乱的桌面，腿上披着毛毯，耳里插着耳机。 一边和垃圾校园网搏斗，一边做中国古代文学史的复习。 磨磨唧唧拖拉了好久。 屁股被硬邦邦的椅子磕得生疼。 甚是愧疚，上课老是玩手机瞌睡，临时抱佛脚，也是懒得不行。 近来画画，弄得肩胛骨和脊椎交界处酸疼不已，怕迟早得病。 每次回头看自己写的东西都莫名觉得羞耻，不酷的我也没什么人可以艾特了。 都随缘吧。 想知道下周三老师会怎么点评我满篇不良少女的小说。 好吧，晚安。 老朋友，新伙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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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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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善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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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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