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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古代】此情怎可成追忆(完结HE,再次重发)[第1页]

作者:最爱昭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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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送给饥渴的度受……
 
因为原帖第一页的文被我删了,为了申精只好再次重发……表拍我……
 
白玉堂一进楼,机关便启动了,机括之声札扎作响,便见从金木水火土五方射来飞剑,金主杀伐,乃利器也,金行剑带着割裂一切的锐气呼啸而来;木主生息,乃延续之象,木行剑似是绵绵不绝;水主柔,乃无形无定之物,水行剑以不可捉摸的轨迹射来;火主爆裂,乃燃尽万物,火行剑上应是涂了易燃之物,挟着烈火而来;土主厚重,乃大地之厚德,土行剑乃是一柄重剑,射来速度虽缓,但威力绝不可小视。
白玉堂凝神静心,巍然不动,摸出一把飞蝗石,甩手击出,也不作击落飞剑的打算,只为阻一时之势。剑势稍缓,白玉堂画影一抖,迎向水行剑,缠上水行剑剑身,改变了水行剑的运行轨迹,使之激射向火行剑,正是以水克火。只闻铿锵剑鸣,水火两剑皆断裂落地。
此时,金行剑已至身前,木行剑也已逼近。白玉堂心思急转,身随心动,画影与金行剑剑身相击,擦出几点火花,这金行剑真不愧称为杀伐之剑,遇上画影竟也不断,只有了一个豁口,也算得上一件神兵利器,只可惜明珠暗投。剑虽未断,却也无方才之气势汹汹,不足为虑,那木行剑却是连绵不绝,除非关掉木行机关,或是找到阵眼,破掉此阵,才会停止。不容多想,这土行剑也已迫近。白玉堂身形一动,只见剑影一片,不及喘息,抵上土行剑,这土行剑果然厚重非常,竟被逼得内息紊乱,紧咬牙关,嘴角流下一丝血。白玉堂飞退几步止住步伐,不敢耽搁,虽是阻住了五行剑,但这阵法讲究的便是一个有无相生,不过片刻便会卷土重来。必得快速找到阵眼,方能脱身。
白玉堂跃上屋梁,四下审视,这珠联阵局与五行剑阵真可谓是配合得天衣无缝,使人无迹可寻,环视一圈,轻挑嘴角,原来如此。白玉堂跳下来,刺向墙上的第五盏灯,飞蝗石同时击向另外八盏灯,待砍落第五盏灯,另八盏也熄灭了,这层楼顿时陷入黑暗,机关之声戛然而止。一阵悉悉索索,一点火光亮起来,白玉堂借着火折子的微弱亮光,才看清这楼中形势,阵眼被破,五行剑阵已停止运转,白玉堂查看一番,确信再无暗招,才放下心来调息片刻,又向第二层而去。
这第二层乃是七绝丧魂阵,讲究的是一个大拙若巧,并无什么复杂的阵法,只一个个机关密布,教人防不胜防,左支右绌,只是这七绝丧魂阵戾气太过,此时楼中这阵却是被改换了,移换了几处机关阵位,便将戾气尽收。
白玉堂暗赞此人真是鬼才,若他不是襄阳王的人,自己定要与他好好讨教一番。再观这阵,这层楼楼顶上皆挂倒刺,要破此阵,须得有绝顶的轻功,配合八卦步法,白玉堂自信一笑,这对五爷我不过是小菜一碟。脚尖轻点,不敢跃得太高,行到一半,忽觉脚下不对,猛地向后退一步,便见刚刚站立之地的地板翻开,密密麻麻的利刃上下运动,若不是躲得快,白玉堂这身上就多了几个血窟窿了。白玉堂低声骂道“该死!”只见两边墙壁上也生出尖锥,压迫过来,陷坑前的墙壁裂开一道口子,一道铁栏从里面伸出,白玉堂身后也有一道铁栏伸出,端的是要将白玉堂困死在这。尖锥上寒光闪烁,白玉堂一把抓住前方铁栏,,眼看只剩一个缝隙了,白玉堂一个侧身,从缝隙中穿了过去。白玉堂暗道好险,幸好五爷我不是个胖子。
跃过陷坑,前面的两边墙壁上回旋刀来回旋转,将前路阻住。白玉堂一看,心中便有了计较。将衣衫下摆扎进腰间,瞅着墙上空隙落脚,斜身掠过,刚刚落地,各处便开了小孔,密密的箭镞射了下来,白玉堂就势翻身一滚,躲过箭镞,站起身来,边退边挥剑打落箭矢,终于到了楼梯口,可白玉堂手臂可肩头还是中了三箭,撕下一块布条,缠住手臂,将箭拔了下来,伤口渗出黑血,这箭上有毒!掏出一粒解毒丹服下,将伤口处的烂肉挑了出来,洒上伤药,撕下里衣将伤口草草包扎。大嫂的解毒丹当真管用,运功一番,逼出余毒。
再说这第三层,正是光影天罗探花阵,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幻阵,却不比寻常幻阵,它将人心中的欲望无限放大,催眠人心,迷惑心智,让人梦想成真,使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白玉堂一上幻阵第三层,只见云气蒸腾,朦胧飘渺恍若仙境,眼前景色一变,竟是他的雪影居,白玉堂心知这必是幻觉,现下便且看且行。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玉堂”,白玉堂一惊,这不是展昭的声音么?难道他也来了?白玉堂抬眼望去,见雪影居前的竹林中立着一人,蓝衫翩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是展昭是谁!只听展昭又唤了一声“玉堂”,温柔缱绻。
白玉堂有些发蒙,这一声“玉堂”在心底回旋,化作万千情丝缠住了五脏六腑,愣愣问道:“猫儿,你怎么在这?”
展昭轻笑一声:“问的是什么傻话,你在这,我自然在这。”带着些嗔怪,“愣着干什么,怎的不过来!”
白玉堂微眯了眸子,蓦地一笑,缓缓走向展昭,看到展昭手中提着一个酒坛,“猫儿,你这是?”
展昭提起酒坛,晃了两下,浅浅笑道:“怎么?连你最喜欢的女儿红也不认识了么?”说完便伸手要来拉白玉堂,白玉堂下意识要躲开,硬生生止住了,任由展昭拉住走向一旁的石桌坐下。
手臂上温热的触感是如此让人留恋,竟让白玉堂有一阵的恍惚,这幻觉是如此真实,让他不愿放开。
这石桌上有两个酒杯,展昭拍开泥封,给两人满上酒,端起酒杯递给白玉堂,“今日我便陪玉堂一醉方休。”
白玉堂接过酒杯。朗声笑道:“好!猫儿要喝,爷自然奉陪!”白玉堂悄悄将酒倒了。一坛酒已见底,展昭双颊酡红,似是醉了,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向白玉堂,白玉堂不知他要做什么,抬头望着他。
展昭一只手扶住白玉堂的肩膀,一手抚上他的脸,用食指细细描摹着白玉堂的眉眼。展昭俯下身子,贴近白玉堂,白玉堂能清晰地看到展昭眼中的脉脉温情,就在白玉堂以为展昭要吻上他的时候,展昭却一下子栽进他的怀里,白玉堂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拥住了展昭,此刻白玉堂甚至能闻到那熟悉的皂角清香,清清爽爽,混着女儿红的味道,竟是比烈酒更醉人。
展昭抱住白玉堂的肩膀,用脸去摩擦白玉堂的,白玉堂呼吸一窒。展昭在白玉堂耳边软语道:“玉堂,玉堂……你会一直在这陪着我吧, 你不会走的,是吗?”却没有听到白玉堂的回答,便一手撑着白玉堂的肩膀,抬首看向白玉堂面庞,白玉堂垂着眼睫,像是在思索什么。展昭眼角轻轻挑起,竟带出几丝妩媚来,靠近白玉堂,想要吻上他的唇,白玉堂突然一下将展昭推开,展昭跌坐在地上,晶亮的眼睛一下子蓄满泪水,泫然欲泣,撅起嘴巴,委屈道:“玉堂,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快过来拉我起来。”
白玉堂抖抖衣袍,冷笑着站起来,将剑搭到展昭脖子上,“哼,爷的那只木头猫不解风情得很。五爷也玩够了,快说!你是谁!”
 
第二章 展御猫急赴襄阳
时值九月,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日子,现下却是黑云沉沉,飘起了雨。
  忽然,空旷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看到一抹蓝影于朦胧细雨中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
  细看马上之人,一身深蓝布衣,包裹着清瘦却挺拔的身躯,掩不住那一身灼灼风华,审视上他柔和的面庞,抿着双唇,平素里温和的眸子透着坚定的意味,微蹙的眉头显出他此时焦急忧虑的心情,手中握着一柄黑色长剑,戴着斗笠急急催马,似是一刻也不能耽搁。却道此人是谁,正是那江湖上人称“南侠”,后投身官府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昭远远便望见那高大的城墙,焦急的心情略略平复,身上衣衫微湿,他也浑然不觉,只心中念到:“玉堂,定要等我”。
  襄阳将近,看前方有一小小酒肆,犹豫片刻,便勒停了马。于此处先探听一番再说,且几日不曾休息,略一放松一点,便觉腹中饥饿。思及此处,不由微翘嘴角,若是那耗子在此处,怕是又要跳脚念一阵猫字经了。
  那店家见有客,急忙上前招呼,见展昭一身蓝衫,嘴角含笑,恰似那春风和煦,店家何曾见过如此出色人物,怕是除了那天看见的白衣少侠,便无人能与之相较了,一时怔在了那儿。
  “劳烦店家,给我那马儿添些好草料,在下一会儿还要赶路。”
  店家回过神来,诺诺应了,便问:“不知客官要吃些什么?”
  展昭在角落处坐定,“上几个小菜即可,再温一壶酒。”
  不一会菜便上来了,展昭倒了一杯酒,握在手中,便问那店家:“敢问店家,近日这襄阳城中可有何大事发生?”
  那店家言道:“近日这城中确有件大事。”
  展昭喝下那杯酒,问道:“何事!”
  “听说那锦毛鼠白玉堂夜闯襄阳王府盗宝,身陨于冲霄楼铜网阵中。”
  展昭听到此处,一时心绪难平,胸中郁郁,竟捏碎了酒杯。扔下银子,急掠出去,店家只听到一声“多谢店家”,眼前蓝影一闪,人已不见了。
  展昭急急催马进入襄阳城中,本以为那襄阳王必会派人阻截,没想到却一路无阻。待至那钦差颜查散下榻的驿馆,那门口卫兵神色肃穆,见展昭上前,便喝道:“来者何人,速速止步。”
  展昭拿出腰牌:“在下展昭,奉旨前来,求见钦差大人,望军士代为通传。”
  那卫兵验过腰牌,急忙行礼,“原来是展大人,展大人稍候,属下这便去通报。”稍时,那卫兵便出来,“展大人,钦差大人有请。”
  展昭将马交给卫兵,向大堂行去,见府中俱是一派愁云惨淡,心下更是焦急。进了大堂,颜查散坐在堂上,神色憔悴,那智化与欧阳春立于一旁,见展昭进来,方才露出一丝喜色,展昭环顾左右,却不见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心中一窒。
  展昭上前,一撩袍摆,“属下展昭参见颜大人。”
  颜查散道:“展护卫免礼。本官听闻展护卫与韩将军明日才到襄阳,展护卫何以今日便到了?”
  “属下担心城中局势,便一人先至了。属下本以为襄阳途中会有人拦截,不知何故,却一路通畅?”
  “想是那襄阳王有恃无恐,认为你一人无关大局,便未曾拦截。”
  “大人,不知为何未见白玉堂!”
  原来那襄阳王意图谋反,将那谋反盟书藏于冲霄楼中,被开封府获悉其阴谋,官家便派那颜查散为钦差以巡视襄阳为名,一探虚实。那颜查散是白玉堂结拜义兄,便自清随行护卫,展昭奉旨调点检将军韩寿率兵至襄阳平叛。
   临行前,展昭放心不下,于是写信与那北侠欧阳春,望他助白玉堂一臂之力。
  那军队虽是一路急行,却仍是比不上一人独行来得快。展昭思及虽是嘱咐白玉堂定要待他前去方可行动,仍对白玉堂那冲动的性子不放心,便辞别韩寿,一人先行而至。
  颜查散听展昭提及白玉堂,露出悲戚神色,沉痛道:“五弟他...他夜闯冲霄楼,身陨于铜网阵中!”
  展昭闻得此言,身躯不由一晃,忍不住吐出一口心血,欧阳春见此,急忙上前扶他,“展兄弟,对不住,都怪愚兄未能拦住他。”
  展昭勉强一笑,甚是凄惶,“欧阳大哥不必自责,白兄那性子,若要做什么,又有谁拦得住他呢!听闻蒋四哥也来了襄阳,怎未见他?”
  欧阳春恨恨道:“那襄阳王府今晨送来一封信,言白兄弟尸身已经被火化骨灰已经送往开封府,还将白兄弟的画影与随身物品一并送了来,蒋兄弟甚是悲痛,已向开封去了。”
  展昭忍住身躯的颤抖,紧捏手中的巨阙,那剑鞘上的纹路印在手掌上,带来丝丝疼痛,却也抵不住心中片片碎裂的撕痛。
  展昭抬手擦掉唇边血迹,转向颜查散,低垂眼眸,掩住其中那深深的哀恸,“大人,既然白兄身陷铜网阵,那不知楼中盟书如何了?”
  颜查散道:“还是让欧阳大侠说与你听罢。”
  欧阳春听此便说:“我有一个朋友人称小诸葛沈仲元,在襄阳王府做内应,颇受襄阳王重用,听他传信与我说,那盟书似是失踪了,也未在白兄弟身上搜出来。”
  展昭闻言,心下暗暗思索,既然那盟书失踪,必定是被玉堂盗出了,那盟书不在玉堂身上,又会在何处呢?忽然想到那被襄阳王府送回的玉堂遗物,便向颜查散说:“大人,可否让属下看看白兄的遗物?”
  颜查散一听,便知道展昭所想,“展护卫,五弟遗物我已查看了一遍,并未发现盟书。不过,我观你与五弟平素甚是亲厚,你看看或可有所发现。”言罢便让人将白玉堂遗物送来。
 
展昭看着眼前几件物事,眸光流转,眼中泪光闪烁,最后却未曾落下泪来。桌上放着三件东西,一件自然是那画影,一件是白玉堂装飞蝗石的锦囊,最后一件是白玉堂平素挂在腰间的玉玦,那锦囊与玉玦自是不能藏了那盟书,便只剩那画影,展昭手指微微颤抖,拿起那画影细细摩挲。
  欧阳春在一旁道:”白兄弟的画影也不知有什么机关,我们都拔不出来。“
  展昭摸向剑鞘纹路微凹处,轻轻一扣,那剑便弹了出来。
  想起那日,正好休沐,与白玉堂于庭中饮酒,白玉堂饮至尽兴处,便抽出画影,舞起剑来,看着那抹白影上下翻飞,带出一片剑光,白玉堂爽朗笑道:“猫儿,敢不敢与白爷爷比划比划!”
  展昭本就已跃跃欲试,听得白玉堂如此说,更加按捺不住,:“如何不敢,白兄,看剑!”
  拔出巨阙,与白玉堂斗在了一处,比至酣畅,复又坐回石桌旁,都出了些薄汗。
  白玉堂将画影回鞘,眸光一转,嬉笑道:“猫儿,我与你打个赌如何?”
  展昭看白玉堂神色,必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心下暗笑,一挑眉,“什么赌?”
  白玉堂见猫儿上钩,笑的像只偷了油的耗子,“我赌你拔不出我这画影。”
  “哦?若展某拔了出来呢?”
  “那白爷爷便由你使唤一天,不过,猫儿,若你拔不出,可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猫儿,放心,白爷爷必定不会让你做什么为难之事。”
  展昭暗想这白耗子又要干什么,忽然想起前几日卢大嫂传书让白玉堂中秋定要回陷空岛,而他曾言要陪自己过中秋,想是要自己随他一同回陷空岛过中秋。心下泛起一阵感动,白玉堂见自己总是孤身一人,也未见有甚亲眷,便要陪自己一同过节。想到此处,便输与那耗子也无甚相关,便接过那画影,伸手便拔,却拔不出,白玉堂见此,更是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展昭也不再试,微微一笑将剑递给白玉堂,“白兄,这剑不知有何机关,竟拔不出。”
  白玉堂拿过剑,一脸飞扬,若是有尾巴,定是要晃上一晃,“猫儿,白爷爷的机关自然厉害,看着。”言罢,手摸上那剑鞘纹路微凹处,轻轻一扣,剑便弹了出来。“猫儿,如何?”
  “白兄机关果然厉害,展某佩服。”却暗暗腹诽这白耗子一把剑也要弄这许多花样。
  “猫儿,那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但说无妨,展某自然愿赌服输,绝不会似某只耗子赖账。”
  “臭猫,白爷爷何时赖过账。猫儿,大嫂让我中秋回陷空岛,你那两日左右无事,与白爷爷同行如何?”
  “展某自然奉陪。”
  白玉堂闻言一怔,原以为那猫必定要以公务为由推三阻四,怕是要费一番唇舌,未曾想他应的如此爽快。
  展昭见白玉堂愣在那里,自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狡黠一笑,“笨老鼠。”
  白玉堂回过神来,“臭猫,敢戏弄你白爷爷!”说着,便张牙舞爪的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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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按住剑柄,拔出剑来,便见随剑飘下一张黄绢,展昭将剑回鞘,捡起那张黄绢,正是那襄阳王谋反的盟书。想到便是为了这一纸盟书,使玉堂命丧那冲霄楼,就恨不能将这盟书上之人一一绳之以法,送到那铡刀之下。
  展昭将盟书递给颜查散,颜查散皱眉说:“盟书虽已到手,却不知如何能送出去。”
  欧阳春上前道:“颜大人,在下愿送盟书入京。”
  那静立于一旁的智化出言阻道:“不妥,如今这襄阳城恐怕是易进不易出,那襄阳王为防止我们向外传递消息,定不会让我们轻易出城。盟书若有闪失,便失了制裁襄阳王的最有力证据,岂不辜负了白兄弟一番苦心。”
  展昭道:“大人,智化兄说的甚是,不若待韩将军带军破城之后,再由属下将盟书带回,这盟书如今还是放在画影中才好。”
  颜查散点头道:“你们说的有理,那便如此吧。”
  展昭又道:“大人,韩将军应在明日午后便至襄阳,今日我们当仔细谋划一番,好与韩将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襄阳。”
  颜查散道:“展护卫所言甚是,不知各位有何良策?”
  那智化人称黑妖狐,最是机智多变,此番便是由他计划。
  欧阳春传书与沈仲元,让他在王府中制造骚乱,展昭与欧阳春便于韩将军攻城之时杀守门兵士,打开城门,迎韩将军入城,智化便留于驿馆中保护颜查散,待得城破,展昭便带盟书回返京城。一番计定,颜查散见展昭面带风尘,一脸疲惫,便说:“展护卫,你连日奔波,先下去休息吧。”
  展昭拱手:“多谢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将白兄遗物交予属下保管?”
  颜查散只道展昭与白玉堂情谊深厚,此番怕是十分伤心,便允道:“展护卫节哀顺变,那遗物你自拿去吧,来日返京,你也可一并带回。”
 
那阎王刀张冲已是耐不住了,“王爷,何须多言,看某将他拿下!”说着便举刀砍向展昭。
展昭全神戒备,正欲出手,忽见一人跃了过来,正是那儒生打扮之人,就见他用手中折扇挡开那大刀。
“张兄,且慢动手!”
那张冲正欲发怒,见是他,又掩了声息,不忿的退了下去。
“王爷,仲元有一言以进,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原来那儒生打扮之人正是那小诸葛沈仲元,沈仲元上前对襄阳王耳语道:“王爷,那展昭既然未中化功散,今日怕也擒不住他,即便勉力为之,恐怕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如今他就在襄阳城中,何愁没有机会。还望王爷三思。”
襄阳王面露犹豫之色,看向展昭,只见展昭手持巨阙,长身而立,温润的眸子射出凌厉的光,煞是慑人,内力鼓荡,衣摆轻扬,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便已经令人不敢直视,整个人似是一柄出鞘利剑,那气势压得四周江湖人不敢有何动作。
襄阳王沉思片刻,便对沈仲元点头应允。
沈仲元转向展昭:“展南侠,沈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须知你我来日方长,后会有期。”两人相视一笑。
那着甲胄之人向襄阳王询道:“王爷?”襄阳王便挥手示意他退下,展昭对襄阳王一拱手:“多谢王爷今日款待,展昭告退。”那张冲甚是不甘,“王爷!”襄阳王一摆手,“不必多言!”张冲只好恨恨地噤了声。
展昭行出王府,皱起眉头,步伐有些轻浮,隐在暗处的欧阳春迎了上来,“展兄弟,没事吧!”
展昭摇摇头,“无事,回去再说。”
却说展昭为何没中那化功散,这还得多亏了白玉堂。
展昭来襄阳王府前,便已经服用了解毒丹,那解毒丹是白玉堂大嫂闵秀秀所制,那闵秀秀乃是神医谷传人,一身医术非凡。
一次办案,展昭不慎中毒,白玉堂便拿了一瓶解毒丹与展昭,还说免得展昭把九条命都给弄丢了。事后,卢大嫂来信大骂白玉堂,当她那解毒丹是糖豆子,将她的存货都给拿了。还累得展昭为他说情,他的耳朵才免受荼毒。
只是那解毒丹只解了大部分药性,余下皆被展昭强行压下,拍出那一掌使内力浮动,也没有大碍,自己调息便可无碍了。
 
第五章 惜英雄天妒英才
展昭回到驿馆,匆匆别了颜查散,便日以继夜往回赶,马不停蹄,展昭可以支撑住,但那马儿却一声悲鸣,倒地不起。展昭怜惜地看了看马,运起轻功,全力赶路,在下一个驿站买马继续前行。
展昭急行三天两夜,终于在第三日巳时(上午9点到11点)赶到开封府,还未下马,便见公孙先生急急走出府来,包大人与四大护卫紧随其后。
展昭下马,正欲行礼,便被公孙策一把抓住诊脉,展昭也不敢挣脱,心中发虚,不敢看公孙策。公孙策细诊片刻,面带怒色,“展护卫!你……”
公孙策细细一诊,自然知道了展昭几日不眠不休,且内力损耗过甚,想他把自己的嘱咐当做耳旁风,怒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见他青黑眼圈,想起此番白玉堂遭此噩运,展昭心中自然痛极。这两人之间的情意他早已有所察觉,虽说男子相恋有违人伦,但见白玉堂对展昭真心实意,展昭也是个死心眼,平日虽看他温润谦和,却也是个十分固执的人,从他为守青天而入官场受尽冷眼流言也不放弃来看,他认定了白玉堂也是不会放手,自己视他如子侄,只盼他安好。只在白玉堂面前,展昭才是展昭,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做那恶人。最后,公孙策也只能叹口气。
展昭尴尬不已语带乞求:“先生……”
公孙策无奈道:“罢了罢了,回来就好!”
展昭从背上取下画影,拿出盟书,递给包拯,“大人,这就是襄阳王谋反盟书。”
包拯接过盟书,却也不见喜色,“展护卫,你……唉,白义士的灵堂在内院正厅,你去吧。”
展昭闻言一震,急向内院行去。院内挂满白幡白绫,那白灯笼上一个个“奠”字,看的展昭心中抽痛。
展昭到了正厅门口,却止了步,厅中五人就是白玉堂四位义兄和大嫂,五人闻声看向展昭。
 
【接下来可以脑补9475捆龙索里白玉堂跳崖没死与江宁婆婆的对话,也算声情并茂了】
白玉堂走到江宁婆婆面前,叫了声:“娘……”
江宁婆婆眼光闪动,嘴唇张合,说不出话来,双手颤抖抚上白玉堂的脸,一拍白玉堂的胸口,笑骂道:“你跑哪去了你!”
白玉堂摸摸胸口:“娘,我没事。”
“你这娃儿,你为什么总是要人为你揪着心呢你!”江宁婆婆白他一眼,“死了就死了嘛,干嘛还活过来惹人讨厌!”
白玉堂嬉笑着去挠江宁婆婆的肩膀:“娘,您就别装了,我知道,你看到我回来了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江宁婆婆挥开他的手,嗔道:“你走一边去!”
白玉堂涎着脸:“娘……”
江宁婆婆被他逗笑了:“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你可要给我记住,在我没死之前,可不许你比我先走,我还等着你给我送终呢,啊!”
白玉堂一拍胸脯,“娘,我孝顺,一定办得到。”白玉堂打量一下江宁婆婆,犹豫着开口:“娘,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您一定过得很苦,您看,您想我想得头发都白了许多。”
江宁婆婆抚了抚头发:“去你的!你呀,你还没那个分量能让我为你急白了头。”提到这,便想到展昭一瞬白头,敛了笑,叹道:“只可惜展昭那孩子……”一瞪白玉堂:“你这臭小子,还回来干什么,死了干净!”
白玉堂不知江宁婆婆怎么又生了气,却见江宁婆婆面露惋惜提到展昭,想起信上所说,心中焦急,也不管江宁婆婆瞪他了,看向闵秀秀,急道:“大嫂,你信上说展昭病危,他怎么了!”
众人本十分高兴,一听提到展昭,脸上都浮上了愁云。闵秀秀拍了拍白玉堂手臂:“你自己去看看他吧。”
白玉堂也顾不上与众人寒暄了,疾步向展昭房间走去,众人也跟了过去。
 
展昭房中
白玉堂坐在床边,凝视着展昭,只觉得恍如隔世,白玉堂很是喜欢展昭身上那安静沉稳的气质,此刻,却不想见他如此安静了,就算是给个白眼也好。
看着这样的展昭,不禁悲从中来,他为自己受了多少苦,忍了多少痛,白玉堂突然很怕,怕这只是一场梦,一触即破,双手剧烈颤抖,好容易才抚上展昭的脸,当指尖触到那一丝温热,心中才渐渐安定下来。白玉堂微凉的指尖在展昭脸上滑动,看着展昭羽扇似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这真实的感觉告诉白玉堂,猫儿在这,还好,还在这。蓦的想起了大嫂的话,心痛的不能呼吸,要是我死了,猫儿,你该怎么办?白玉堂生平第一次后悔了,很自己不该这么鲁莽,又觉得庆幸:还好,我还在,你也还在。
白玉堂俯下身子,嘴唇轻摩展昭脸颊,覆上了展昭双唇,这个吻不带半点情欲,没有丁点霸道,这个吻道尽了相思,诉说着痴恋,这个吻极轻,极缓,像是触碰着易碎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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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吐了口血,意识便滑向了黑暗,隐约有个声音带着蛊惑:“睡吧,就这样睡去吧,这样就不会痛了。”
却又有另一个声音:“展昭!不能就这样睡去,你的责任呢,你的担当呢,你还有包大人,还有这一片青天,他们需要你!”
迷蒙中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猫儿,猫儿!”展昭头痛欲裂:“是谁?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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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展昭仍不见醒转,白玉堂寸步不离守在展昭房中,一向爱洁的他身上白衣皱的不成样子,发丝也有些散乱。
白玉堂握住展昭的手,“懒猫,不要再睡了。你要是再不醒,小心白爷爷在你床上放上臭虫,你肯定听到了,你这狡猫,又和白爷爷怄气!”嘴上说着,眼泪却不禁滑下脸庞,滴在展昭手上。
展昭意识渐渐清晰了些,感到手上一阵冰凉,玉堂,是玉堂吗?想要唤他,却发不出声音。
白玉堂感到展昭的手微微动了,忙抬眼看他,见到一滴清泪从展昭眼角滑落了下来。
白玉堂惊喜万分,“猫儿,你听到了?你听到了!我是白玉堂啊!”心中一片混乱,“对,去请公孙先生和大嫂!”连忙奔出门去。
众人听说展昭有了好转,急忙去了展昭房中,公孙策一诊脉,面露喜色:“展护卫七经八脉通畅了许多,他没有大碍了,应该快醒了!”
众人闻言都十分高兴,白玉堂更是手脚都不知往哪放了,喃喃自语:“我就知道,他是九命怪猫,怎么会有事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猫儿醒了肯定会饿,我去给他弄些吃的来!”一溜烟跑了出去。
众人哭笑不得,展昭还没醒呢,更何况这种事用得着劳他白五爷大驾吗,也明白白玉堂是太高兴了,就笑笑不管他了。
此时展昭睫毛颤动了几下,慢慢睁开了眼睛,急急扫视了一圈,除了开封府和陷空岛众人,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独独不见白玉堂,绝望地闭上了眼,自嘲地想:展昭啊展昭!你真是妄念太重了,原来只是你自己的臆想罢了。
众人见展昭醒来,十分高兴,都开口道:“展护卫(展兄弟、展大人),你终于醒了!”
公孙策见展昭扫视众人,像在寻找什么,又没找到,闭上了眼,心下明白,“展护卫,白少侠刚刚出去了。”
展昭心想:展昭,你何时这么脆弱了,需要靠着谎言过活吗?反累得别人担心。扯出一缕笑:“先生,你不用……”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抹飞扬的白出现在门口,展昭浑身一震,手臂撑床,想要坐起来,却不想半个月未动,身体有些瘫软,一下子又跌了回去。
白玉堂一进门便见到展昭醒了,又见展昭想要起来,跌了回去,忙放下食盒,快步走到床边,“猫儿,你十多天没吃东西,肯定很饿,身子还虚得很,别起来了。”
 
众人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公孙策还带上了房门。
展昭却不说话,只直直地盯着白玉堂。
白玉堂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粥,走到床边,“猫儿,许久不吃东西,不能吃太多太油腻,我刚到醉仙楼要了一碗山药粳米粥,补气养胃最好不过了。”
白玉堂一手端碗,一手将展昭扶起半靠在床柱上,舀了一勺粥正欲喂给展昭,展昭却突然一把抓住白玉堂手腕,像是将全身的力气都使到了这只手上,力度大的似乎要捏碎白玉堂的骨头,白玉堂却像没有感觉到,眼中溢出温柔,微微一笑,问道:“怎么了?”
看到白玉堂的笑,展昭想刚回过神般,松开了手,语气淡淡的,也回了白玉堂一个微笑:“没什么。”便任由白玉堂给他喂粥,两人都静默着。
展昭喝完了粥,白玉堂用帕子擦了擦展昭嘴角,将碗放了回去。展昭眼神一直跟着白玉堂,白玉堂见展昭定定地看着他,戏笑道:“猫儿,莫不是白爷爷长得太好看了,被迷住了吧。”
展昭闻言,神情是难以捉摸的复杂,那眸子一瞬间深邃地见不到底,白玉堂敏锐地捕捉到了展昭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与恍惚,一阵心慌,忍不住握住展昭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猫儿……”
展昭反握住白玉堂,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声音带着沙哑:“白玉堂,我要你应我一事!”
白玉堂有些愣怔,点头道:“猫儿,你说。”
“从今往后,不许你抛下展某,孤身犯险。无论如何,你我携手共进,若死则同赴义难,也好过独自偷生……”说到这,展昭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黯然,抬眼看着白玉堂,“白玉堂,你若再如此行事,碧落黄泉,展某定不会放过你!”
白玉堂心中真似翻江倒海,天翻地覆,暗骂自己:白玉堂啊白玉堂,你该是有多么混帐啊,才让猫儿说出这种话来。白玉堂正色道:“展昭,白玉堂答应你,同生共死!”
展昭神情一肃,“不行,你要发誓,若违此誓,便……便让展昭不得好死!”
白玉堂听到后一句,有些犹豫,展昭见白玉堂不发一语,捏住白玉堂肩头,急道:“你发誓啊!”
白玉堂举起手,竖起两指,“我白玉堂在此发誓,苍天为证,从今往后,白玉堂与展昭同生共死,若违此誓,就让……就让展昭不得好死!”
展昭闻言紧绷着的身子才放松下来,闭上眼睛,顺势靠在了白玉堂肩上,白玉堂心中一动,微一侧头,对着展昭耳朵轻语:“猫儿,还记得我说过,我有重要的事与你说吗?”
展昭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白玉堂脸上露出张狂的笑容,悄声道:“猫儿,你可知我心?”
展昭闻言,勾起了唇角,微睁双眼,“嗯。”
白玉堂一把拉开展昭,两手握着展昭肩膀,“猫儿,嗯一声就算了吗?你应是不应?”
展昭听了,眼中蕴上柔和的笑意,正合唇边弯起的弧度,一抬手,勾住白玉堂的脖子,吻住了白玉堂。
白玉堂一下子反应过来,欣喜若狂,伸手抱住展昭,轻轻地回应他,展昭伸出舌尖描摹着白玉堂的唇形,动作有些生涩,白玉堂微微张开嘴,顺着展昭动作侵入展昭的口腔,缓缓扫过展昭牙床,卷着展昭的舌一同起舞,两人嘴角一缕银丝流出,带着丝丝暧昧气息,一个悠长的吻结束,两人都有些喘息。
展昭微喘了口气,作出如此动作,只觉面如火烧,轻启薄唇,吐出一句话:“我心似君心。”
白玉堂听了展昭这话,脑中一阵放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了,回过神来,看着展昭的脸成了一块红布,伸手用拇指拭去展昭嘴角银丝,展昭看见白玉堂动作,脸更加红了,白玉堂心说:真是只薄皮猫!
白玉堂轻唤了声:“猫儿。”
展昭看着白玉堂,白玉堂眯眼一笑:“原来你这猫是外表正经,骚在骨里!”
展昭本来有些赧然,毕竟从未与人如此亲近过,闻言瞪大了猫眼,怒视白玉堂:“白玉堂!你……果然是鼠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猫儿,你敢说我是鼠?”
展昭得意一瞥:“哦?锦毛鼠莫非不是鼠?”
白玉堂眼珠一转,调笑道:“猫儿,我嘴里吐得是什么你刚刚还不清楚吗?”
展昭眼角一抽,“你……”说不出话来,心想真是自找的,跟这耗子斗嘴,索性一拉被子,面朝床里,躺了下来。
白玉堂耍赖似的压在了展昭身上,“猫儿,这就恼了啊。小气猫!”
展昭心想,要是展某小气,不知被你这耗子气死多少回了,闭着眼睛不搭理他。
白玉堂暗笑,对付你这猫白爷爷我还没办法吗?“猫儿,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从冲霄楼逃出来的吗?”
展昭一听冲霄楼,马上转过身来,睁着清亮的猫眼看着白玉堂,白玉堂看得心中一漾,“猫儿,你往里挪挪。”
展昭精神都集中在冲霄楼三字上了,脑袋有些当机,依言往床里挪了挪,白玉堂蹬掉鞋子,躺在了外侧,将手搭上了展昭的腰,展昭这才反应过来,“白玉堂,你干什么!下去!”
白玉堂瓮声瓮气,委屈地说:“猫儿,又不是没一起睡过,干嘛这么小气,白爷爷我两天没睡了,让我躺会儿。”
展昭看到白玉堂神色有些憔悴,眼底青黑,想他肯定是一直在照顾自己,心便软了下来,任他躺着了。
白玉堂闭着眼,将事情始末说与了展昭。白玉堂虽是对冲霄楼一带而过,展昭还是能想到其中惨烈,心中一紧,白玉堂感觉到手下身子一绷,知道展昭在想什么,便靠近了些,揽住展昭,“猫儿,已经没事了。”
展昭感到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气息,才安下心来。
安心的人便在身侧,不过多时,两人便已相偎着睡去了。
 
展白两人又将养了十多天,夏玉奇师徒和岳枫早几日便离去了,陷空岛众人和江宁婆婆也已经先行一步回去了。
白玉堂早已在开封府待不住了,一早便拉了展昭向包拯和公孙策辞行。
包拯一张黑脸,看不出太多表情,眼神中露出殷殷关切:“展护卫,善自珍重,本府也不多说了,只有一句,即便出了这公门,法理公义仍需时时放在心中。”
展昭坚定地说:“大人放心,展昭明白,忠义千秋,怎因境迁而怠忽,不敢一时忘却。”
公孙策嘱咐道:“小展,日后便要自己多多保重了,不要总是让人挂在心上,多顾惜自己。”又看看白玉堂,欣慰一笑:“还好,现在总算有人替你看着了。”
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几人将展昭围在中间,都十分不舍:“展兄弟(展大哥),保重。”
赵虎眼泪纵横,一把抱住展昭:“展大哥,得了空一定要回来看我们呀。”白玉堂冷冷一个眼刀扫过来,赵虎背脊一凉,赶忙放手,展昭有些好笑,真是只霸道耗子,拍拍赵虎肩膀,安慰地笑笑:“放心,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白堂也不催他,静静在一旁抚着马颈,展昭与众人话别许久,清朗一笑:“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大人、先生,诸位兄弟,后会有期。”
展昭从白玉堂手里接过缰绳,一同向城外走去。
出了城,两人上了马,也不急着赶路,两人并骑,慢慢悠悠晃着。
展昭奇怪白玉堂刚刚怎么那么有耐性等着,白玉堂自然看出展昭心中疑惑,“也不差那一时片刻,只是你们开封府的人也真是啰嗦。”
展昭自是知白玉堂体谅他,心中一暖,却见白玉堂邪肆一笑:“反正你这猫以后都是我白爷爷的。”
展昭闻言也不怒,接言道:“怎知你这小白鼠不是展爷我的呢?”
白玉堂突然倾身过来,在展昭脸上啄了一下,又马上坐正。
展昭惊了一下,连忙四下里看了看,见官道上空无一人,才松了口气,脸上泛起红晕,白了眼白玉堂,“骑个马也不安生,当心摔下来,白五爷的形象可都没了。”
白玉堂见展昭四顾,暗笑一声,五爷自是看四周无人才下的手,不然那薄皮猫就要乍毛了。也不接他话茬,自顾开口道:“猫儿,你要先去江宁酒坊,还是去陷空岛?”
展昭狡黠一笑:“都不去。”
白玉堂没看到展昭表情,闻言有些惶惶,两人虽是互通了心意,但心中总还是惴惴不安,似乎这幸福来得太快了些,总让人生出不真实的感觉,毕竟展昭从未明确地许给自己什么。便停了马,回身看着展昭,眼神中带着几分茫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猫儿,你后悔了?”
展昭见白玉堂如此,心下叹了一口气,这耗子!收了逗弄的心思,语气坚定:“玉堂,展某做任何事从未后悔,与玉堂之事更是无悔。展昭只愿与玉堂一人相伴携手,展昭此言,一生不改!”
白玉堂何曾听展昭如此直白地表明心迹,一时有些愣怔,马上反应过来,一下子跃起来,落到展昭身后,搂住展昭的腰,将脸埋进展昭脖颈,闷声说道:“猫儿既然都这样说了,五爷我自然要舍命陪君子了。”
复又抬起头咬了一口展昭耳垂,展昭吃痛,回头瞪他一眼,“耗子就是耗子,牙尖嘴利爱咬人,回自己马上去!”
白玉堂混不在意,“那猫儿你不去江宁酒坊和陷空岛,又要去哪?”
展昭嗤笑一声:“笨老鼠,你想进展家的门,自然要见过展家的列祖列宗。先回常州一趟,祭拜过我父母,看看忠叔。”又告诫白玉堂,展忠虽是下人,却是自己唯一的亲人,是自己的父辈,执意替自己守着老家的宅子,好让自己有家可回,到时见了他,可不许无礼。
白玉堂听展昭说自己进展家的门,笑道:“怎不是你进白爷家的门呢?”
展昭一挑眉:“哦?玉堂是要我入赘?”
白玉堂闻言一捏展昭腰眼,“臭猫,敢消遣你白爷爷!”
展昭一时不防,被白玉堂得手,笑个不停,浑身发抖,险些笑岔了气:“哈哈……哈……玉……玉堂,快住手。”身形一晃险些摔下马去,白玉堂忙停了手,稳住身形。
“猫儿实在太啰嗦,白爷爷到时肯定对他恭恭敬敬的。”又想到展昭方才所述,心中有些发酸,自己虽然父母早亡,好在还有亲大哥护持,大哥去了后,还有四位义兄和干娘宠着,哪比这猫儿孤苦无依,“猫儿,以后可不许在说展忠是你唯一的亲人了有白爷爷在,我的亲人自然也是你的亲人。”
展昭闻言心中暖意上涌,向后靠了靠,贴近白玉堂,两人便共乘一骑,向前行去。
走了大半天,已近黄昏,夕阳静好,远远可见一座城镇,远处已有个把路人,展昭到底还是比不上白玉堂厚颜,将白玉堂赶到他自己的马上去了,又拿起挂在马身侧的斗笠戴上,遮住了头发。
原来展昭虽用了闵秀秀的药,但时日不长,还未全部恢复,倒是白发居多,看着有些怪异,为避免麻烦,便戴上斗笠遮住了。
白玉堂见了,有些不悦:“猫儿戴那东西作什么,白爷爷我看着就挺好,有什么好遮的。”说着便伸手取下斗笠,抛飞了出去。
展昭见状摇头:“不戴就不戴,那斗笠怎么惹着你了,干嘛扔了。”
白玉堂说:“五爷我就看它不顺眼。”
展昭无奈笑笑:真是孩子脾气。不过这话可不能让他听见,不然又是一通好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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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归展家明表心迹
两人接近了镇子,便见了一个石碑,碑上写着三个字“观音镇”。
两人下马入镇,这镇子位于官道旁边,倒也算繁荣。白玉堂问了一小贩这镇子上最好的客栈是客来居,便和展昭寻着那客来居去了。
那门口小二见有客来,连忙迎上去,只见两人中一人一身白衣耀眼,眉眼中尽是张狂,眼神凌厉,让人不敢多看,腰间玉佩一见便知不是凡品,另一人蓝衣朴素,却与白衣公子不同,眉目温和,嘴角含笑,观之可亲,只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甚是显眼。小二也少见如此风流人物,不敢直视白玉堂,看着展昭一时有些愣神,白玉堂看那小二盯着自己和展昭,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
那掌柜见小二呆站在那,又见两人都拿着剑,心道江湖中人脾气都怪异,眼见那白衣公子已面露不喜,可别惹恼了两位爷,闹起来可不好收拾,赶紧从柜台中出来,“两位客官,这小子新来的,不懂规矩,两位爷包涵。两位快里边请。”又一拍那小二的脑袋:“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两位爷把马牵过去。”
白玉堂和展昭把缰绳递给小二,随掌柜进去了。
“两位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白玉堂拿出一粒碎银子放到柜台上,“先打尖后住店,来一间上房。”左右环顾一圈,拉着展昭在角落清净处坐下。
一个小二上来询问:“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我们这有……”白玉堂一摆手,“把你这的招牌菜给我上几道,再来一壶陈年女贞陈绍。”
小二得了吩咐正要走,“等等!”展昭开口:“玉堂,伤还没好全,就别喝酒了。”又对小二说:“上壶茶吧。”
小二看着两人,白玉堂点了点头,小二才下去准备了。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小二端上来一壶茶,郁郁茶香弥漫开来,白玉堂饶有兴趣问道:“小二这是什么茶,茶香如此独特。”
小二放下茶壶,“这位客官有眼力,这是我们镇子的特产,叫“观音泪”。”
“哦?观音泪?这名字倒有趣,难不成这茶是观音的眼泪变的?”展昭也露出一丝兴趣。
“客官这话倒有几分对,传说以前这个镇子很穷,观音娘娘见了忍不住为这儿百姓的贫苦落了泪,眼泪掉在地上,长成了茶树,所以这茶就叫“观音泪”。”
白玉堂听完打赏了小二,小二眉开眼笑:“多谢客官。”便下去了。
两人端起茶杯,轻撩茶盖,一股清香扑面而来,令人猝不及防,那清香又变成了幽香,泛着清冷与凛冽,无限高远,使人通体被香气涤荡,恍若置身空谷山林,啾啾鸟鸣,入口,竟极甘甜,汤质滑而轻薄,茶汤不够醇厚,却甜美,坦坦荡荡。
白玉堂放下茶杯,“这茶倒是与众不同,不过却不甚合我的口味。”
展昭轻抿茶汤:“也就酒和你的口味。这茶汤蜜甜,偶尔一尝还行,我倒更喜欢龙井茶,不过忠叔应该喜欢这茶,明天走的时候给他带上一些吧。”
白玉堂有些泛酸:“猫儿,你倒时时记挂着你那忠叔。”
展昭一本正经:“怎么,我还不是怕某只耗子被忠叔扫地出门,先贿赂贿赂他,才能让你进门啊。”说完,自己倒先笑了出来。
白玉堂一脸坏笑凑近展昭,低声道:“猫儿,你还真是时时想着为夫呢。”
展昭闻言有些羞恼,只是客栈之中人多眼杂,不好多说,只瞪他一眼,低声叱道:“大庭广众,成什么样子。”一推白玉堂肩膀,“坐好!吃饭!”
从汴京到常州慢慢行来也就七八日路程,这次却走了十多天,原来白玉堂每到一处,便要去游玩当地名胜。还说展昭以前公务繁忙,从没好好看过,这次也不忙,就看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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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快到了,展昭倒有些踟蹰了,展昭心想:自己也有这近乡情怯的一刻。
到了城门,两人下马入城,白玉堂看出展昭异样,悄悄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展昭感觉到白玉堂掌心微凉的温度,心中释然:有他在身侧,生死都已不惧,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白玉堂正欲收回手,却被展昭回握住,白玉堂有些诧异,看向展昭,展昭却不看他,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面庞微微泛红,白玉堂虽不知道展昭刚刚想些什么,看他这样,也知他想通了,眸子透出温柔的笑,紧紧握住展昭的手,宽大的袖子遮住两人交握的手,两人牵马并肩向前走去。
远远便可以看见一座宅子,到了门口,展昭上前叩门,门内传来一个声音:“来了,来了!”门打开来,展昭唤道:“小福。”开门的是展忠的儿子展福。
展福见是展昭,十分欣喜:“呀!是少爷,少爷回来了!”马上转身跑了进去,嚷道:“爹,爹!少爷回来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大呼小叫作什么!什么?少爷回来了?”便见一个有些蹒跚的身影急急走了过来,正是展忠。
上前拉住展昭,红了眼眶,老泪纵横,“真是少爷!”又上下打量一番,“少爷怎么比上回回来又瘦了。”
展昭好笑,这些日子这样养着只有胖的道理,哪里会瘦。
展忠一抹眼泪,“看我,高兴坏了,小福真是,把少爷晾在门口,少爷快进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白玉堂,一身气度非凡,心中暗赞:真个俊俏的好儿郎!问道:“少爷,这位是”
展昭心中犹豫该如何说,一咬牙定了神,“忠叔,这位是白玉堂,是我的……”还没说完,白玉堂接过话头:“忠叔好,展昭是我的至交。”
展忠想起展昭以前寄得家书中提到过白玉堂,是少爷的生死之交,对白玉堂说:“原来是白少侠,少爷提过,真是怠慢了,多谢白少侠这两年对我家少爷的照顾啊。”
白玉堂一抱拳,“忠叔言重了。”
展忠引了两人进去,“少爷,你们一路鞍马劳顿,先洗个澡休息吧。”
白玉堂随展昭在府中一路走来,暗想:没想到展家也是大户人家,平日里看那猫简朴得很,倒也看不出来。
展忠带两人去了正厅,让人上了茶,为难道:“少爷回来也不捎个信,也不知道少爷要和白少侠一起回来,少爷的房间倒是每日打扫,可府中客房久未清扫,这……”
白玉堂暗喜:这不正好。“无妨的,忠叔,我与展昭共住一间即可。”
展忠连忙摆手:“这哪行,白少侠远道而来,怎能如此怠慢。”
白玉堂笑道:“忠叔,你把我当自家人就行,不必见外!”说完拿眼看展昭。
展昭怎不知这耗子想的什么,也容着他来,顺他的话道:“是啊,忠叔,你不必和玉堂客气。”拿出一包茶叶,说:“忠叔,玉堂听说你爱喝茶,特意给你买的。”
展忠见了忙站起身接过,“白少侠真是的,这么多礼做什么。”
白玉堂微微颔首,“忠叔,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你就收下吧。”
展忠见少爷信中每每提到白玉堂,便对此人留心了几分,暗想这江湖上都说这锦毛鼠白玉堂狠辣无情,桀骜得很,此时见他却也谦逊有礼,可见这传言也有不实。“那老奴就厚颜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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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展昭想着该如何对忠叔说白玉堂的事,心中忧虑,为难得很,左右睡不着,在床上拥着被子睁着眼看着帐顶。白玉堂翻过身,低声道:“猫儿,睡不着?”
“嗯。”展昭想起白日里的事,转过脸问道:“玉堂,白天你怎么不让我说?我现在正烦恼该怎么与忠叔言说。”
展昭这话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任性,白玉堂闷声一笑,“猫儿,你怎么这时倒比五爷还任性,你白日里说了倒是畅快,那今晚睡不着的该是忠叔了,总得缓缓,可别惊到了他。”
展昭不禁赧然,却还是面带忧色,“玉堂,我担心……”
白玉堂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其中的肆意自信让人不经意便受到感染,“猫儿,有什么好担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还有爷在呢!”
展昭眉眼皆舒展开来,“是啊。”后一句微不可闻,“还有你在。”
白玉堂还是听到了,也不再言语,侧身搂住展昭,展昭微微挣了一下,白玉堂低沉着嗓音,嘟哝着:“猫儿,别闹,睡觉。”
展昭心想:到底是谁在闹啊。却也不动了,闭上眼,不一会就睡去了。
白玉堂感觉到展昭渐渐放松下来,还略向他怀中靠了靠,微微一笑,紧了紧搂着展昭的手臂,也闭上眼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二人正准备起身,门口传来敲门声,是小福的声音:“少爷?少爷,您起了吗?”
白玉堂披衣去开了门,小福见展昭已经穿好了衣服,便说:“少爷,我爹说有要事找您,让您去正厅一趟。”
展昭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马上过去。”
展昭洗漱完,见白玉堂坐在桌边看着他,便拍了拍白玉堂手背,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
 
展昭到了正厅,展忠见展昭来了,忙站了起来。“忠叔,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展忠拿起桌上一幅卷轴递给展昭,展昭打开,竟是一名女子的画像,那桌子上还有好几幅。
展忠指着桌上几幅画像:“少爷,您既然已经辞了官,也就不必说什么身在公门,身不由己,身处险恶,不想连累人家姑娘,而且少爷您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这样才好老爷夫人放心啊。这都是好人家的女儿,皆是才貌双全,您看看,哪个入了眼,老奴好去提亲。”
原来展忠昨天下午左思右想,这少爷年纪不小了,却还是孤身一人,没个房里人照顾着,以前就说怕拖累别人姑娘,便也随他去了,想着说不定少爷在京城能看上哪个姑娘就带回来了呢,这回回来倒是带了人回来了,可惜却是个男人,现在辞了官,可再也不能让少爷这么拖着了。便让几名家仆去城中几户人家求了女儿画像,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展昭娶一个。
展昭心想幸好耗子不在这,让他看到了还不得掀了房顶。展昭眼睫,垂着放下画像,“忠叔,我不会娶的。”
展忠皱了皱眉头,“少爷,你……你何时如此任性了,您总不能让老奴眼看着您孤独终老吧。”
展昭脸上泛着光彩,柔和一笑,“忠叔,我已找到了伴我一生之人。”
展忠听得这话才松了口气,“少爷您怎么不早说,可吓死老奴了。”接着便连珠炮似的问道:“不知那姑娘是何方人士?家中如何?哎呀,少爷您怎么不带她回来呀,老奴也好给你们张罗婚事啊。”
展昭被问得哭笑不得,却不知忠叔知道了事实又会怎样,终是开口道:“忠叔,他是金陵人士,而且这次我是带他回来了的。”
展忠闻言语中带了些责怪,“少爷您既然都把人带来了,怎么不带回家呢?这多不好。”
展昭有些尴尬,还是说道:“忠叔,我……他昨天就来了。”
展忠一想少爷昨天带回家的就只有那个白玉堂,这话可是怎么说的,蓦得睁大眼睛,难道……呸呸!自己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还是小心翼翼试探道:“少爷,您说的是?”
展昭直视着展忠的眼睛,点了点头,“忠叔,我要携手一生之人就是白玉堂。”
展忠脸色先是一白,后又沉了沉,还是勉强一笑,“少爷,您怎么与老奴开这种玩笑,与老奴说说也便罢了,要是老爷夫人还在,听到这话可得生气。”展忠怎不知展昭不会与他在这种事说笑,只望他想着已故的老爷夫人收了这话。
展昭听展忠提起父母,神色一变,说道:“忠叔知道我不是与你作耍,今日便是父亲母亲在这,展昭还是这么说。”
展忠一听这话,知道再无转圜的余地,脸色更沉,语重心长,“少爷,你如此做,让老奴有何面目去见泉下的老爷夫人,你又怎么对得起展家的列祖列宗!”
展昭眼神坚定,说道:“我相信父亲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体谅于我。”
 
展忠劝道:“少爷,展家一脉单传,你这样做不是让展家绝后吗?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少爷你是要做不孝子吗!”
展昭面带愧色, “忠叔,我自罚在祠堂跪一天。”
展忠还以为展昭想明白了,神色缓和了下来,“少爷,你想清楚了就好,祠堂就不必跪了。”
“忠叔,我跪祠堂不是因为我错了,只因我断了展家传承,愧对父母先祖。”
展忠闻言,痛心疾首,少爷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倔得很,却还是不死心,退让一步,说:“少爷,那白玉堂要进展家的门,也可以,但是你至少要纳个妾为展家承继香火呀。”
“忠叔!”展昭神色有些严厉,“我以前曾说过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既已知道了我的心意,又何必再说这种话。”
展忠身躯晃了两下,一手撑桌,稳住身形,展昭见状,忙上去搀扶。展忠叹了口气:“少爷,你既心意已决,老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怜爱地看了看展昭,“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只那白玉堂,老奴昨日虽看他还算是个谦逊有礼的,却也曾听闻他风流之名在外,少爷你……你……老奴怕你伤了心呀。”
展昭坚定地看着展忠,“忠叔,我信玉堂,更胜于信我自己!”
展忠见展昭说得斩钉截铁,更加明白了白玉堂在展昭心中的分量,“罢了,罢了,少爷,你既认定那白玉堂是良人,老奴也只盼你一生和乐。那白玉堂,老奴就看着,若他敢有负于少爷,老奴一定不会放过他。”
展昭听了展忠一番话,感动不已,知他允了自己和白玉堂,心中松了一口气,“忠叔,你把这些画像还回去吧,我去祠堂了。”
展忠听展昭还是要去祠堂,“少爷,祠堂就不必去了,老爷夫人不会怪你的。”
展昭和煦一笑,“父亲母亲虽不会怪罪我,但我终究做了不孝子,自当受罚。还望忠叔不要与玉堂为难。”
展忠也就不再拦他,想起昨日白玉堂宿在少爷房中,有些不忿,少爷温润性子,当初定是那白玉堂招惹的少爷,走出正厅去找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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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在房中等了一会儿不见展昭回来,有些担心,便要到正厅去找展昭,走到半路,见展忠向他走来,便打了声招呼:“忠叔。”
展忠见了白玉堂,虽是接受了他和少爷的事,心中到底还是有些疙瘩,仍沉着脸,又想起展昭刚刚说的话,脸色缓了缓,“白少侠,少爷已经与我说了你们的事,少爷他要自罚在祠堂跪一天。”
白玉堂一听,急忙问道:“祠堂在哪?”
展忠指了指祠堂的方向,白玉堂欲走,“白少侠,且慢!”白玉堂收回脚步,按捺住性子看展忠要说些什么。
展忠严肃地说:“白少侠,我家少爷内敛谦和,不比白少侠风流不羁,你若……”
白玉堂不等展忠说完,露出和展昭同样的坚定神色,“忠叔,他信我,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我先去祠堂了。”刚走两步,又转身,“忠叔,厨房在哪?猫……展昭还没吃饭,我给他带些吃食过去。”
展忠让一个仆人带白玉堂去厨房,看着白玉堂匆匆离去的背影,展忠有些释然地想:这白玉堂倒也真是把少爷放在心上的,少爷与他,也不见得是坏事。
白玉堂扎扎实实陪展昭跪了一天,展昭说明日一早要去祭拜父母,两人便早早睡了。
 
第十章 窥一室柔情缱绻
两人用过早饭,展忠已经将祭拜用品准备好了,让展福提了随两人去了展昭父母墓地。
  展福远远站着,展昭接过篮子和白玉堂走到墓前,燃过香烛纸钱,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头,看着墓碑,“爹、娘,孩儿已找到此生挚爱,今日带他来看看你们。”眼中含着温柔,转头看了看白玉堂,“你们泉下有知当放心了,只是请恕孩儿不肖,怕是要断了展家香火了。”
  白玉堂伸手握了握展昭肩膀,也跪了下来,“爹、娘,我白玉堂对展昭之情,可证天地,待展昭之心,可昭日月,还请二老成全我们。”说完,也磕了几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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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白玉堂慵懒地靠在竹榻上,今日里得了展忠的认可,又见了展昭父母,心中自是十分快意,定定地看着展昭。
展昭坐在旁边,吹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不抬头也能感觉得到白玉堂灼人的目光,水汽升腾,熏得展昭面上浮起一层薄红。
轻咳一声,抵不住白玉堂灼灼目光,展昭将茶碗递过去,“喝茶!”
白玉堂接过,凑在展昭吹过的碗沿喝了一口,只是白玉堂喝茶的时候并未低头,仍看着展昭。
展昭看到白玉堂半是调戏的动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脸上却飞上了一片红,白玉堂更移不开眼:哎呀!真不愧是爷的猫,翻白眼都这么...嗯,这么极尽风华!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要教这猫听到又得乍毛。
白玉堂脸上绽开一个耀眼的笑容,晃得展昭一时有些晕眩,白玉堂本就姿容非常,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艳丽,一身风流韵味。展昭平日对容貌都不甚在意,白玉堂问起也就顺眼两字,要不就是戏谑回一句“白五爷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姿,寻常人哪能及得万一。”让那白老鼠咬牙切齿,此刻却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不由伸出手指抚上了白玉堂薄唇。
白玉堂心猛地一跳,有些诧异,转而粲然一笑,伸出舌尖轻舔了舔展昭指腹,捉住展昭手腕,将展昭食指和中指含进了口中,舌头挑逗似的轻吮。
展昭猛然惊觉,忙抽出手指,手腕却被白玉堂紧紧抓住,看见白玉堂嘴角一丝玩味的笑意,不自在地别开了眼,暗暗唾弃自己:展昭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又想起方才情景,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也开始发烫。
白玉堂瞧见展昭红霞满面,真应了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隐隐觉得头晕,眼角的血管突突地跳,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又来了,似乎有些醉意,刚刚喝的可是茶啊,原来醉人的是人,醉了的是心。
暗想:猫儿,这可怪不得我了,这种情况不做点什么,真真对不起白爷我风流天下的名头了。挑起嘴角,带着几分邪气,低哑着声音唤道:“猫儿,你过来。”
展昭脑中还有些混沌,不明所以走到白玉堂跟前,忽然一股大力将展昭拉进怀里,展昭抬起头,对上白玉堂明亮的眼眸,白玉堂眼里漾着笑,已放下了茶碗,低头吻住了展昭的唇,细细研磨着,茶水的清香在两人唇齿间弥漫,灼热的气息喷在展昭脸上。
自与白玉堂通了心意,不是没有想过这一刻,毕竟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只是还没想好……虽然有些突然,既心系唯他,便顺其自然吧。展昭淡淡一笑,抬手拥住白玉堂,浅浅地回应他。
白玉堂得了回应,放开展昭手腕,一手扶住展昭后颈,加深着这个吻,这个吻炙热而霸道,白玉堂强势地用有力的舌扣开展昭齿关,探进展昭口中肆意地搅拌着,挑逗着,吸吮着。
白玉堂另一只手并不闲着,隔着衣服摩挲着展昭胸前一点,手慢慢下移,伸到展昭腰上,扯开了腰带,探进里衣。展昭身体渐渐发烫,呼吸也变的急促,察觉到白玉堂动作,也不甘示弱地解开了白玉堂外衣,手法生疏地抚过白玉堂背脊,却带起白玉堂一阵颤栗。
猫儿,你这可是在点火!白玉堂咬住展昭圆润的耳垂,舌尖轻舔,又用牙齿厮磨,使展昭呼吸更粗重几分。白玉堂手一路往下,正欲伸进展昭亵裤,展昭猛然惊觉他们只是在榻上,连忙止住白玉堂的手,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白玉堂紧紧拉住,展昭气息微乱:“呼……玉……玉堂,别在这。”白玉堂会意一笑,拉住展昭向内室走去。
 
待两人上楼进房,掌柜走向那楼下喝酒之人,“大爷,您说的那两人已经到了,送进客房了。”
  
那人喝下一杯酒,满意道:“我都看见了。记住!从现在开始,少用你的嘴巴,多用你的眼睛,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银子。”又冷笑一声,自语道:“哼!来得还真快啊!”
  
掌柜诚惶诚恐:“是,是!”
  
那人闭上眼睛,“下去吧!”
  
掌柜却没走,犹豫说道:“可是……我心里有句话,就是不敢说。”
  
“说!”
  
“大爷,您……您不是要杀了那两个人吧?”
  
“哼!”那人闻言重重放下酒杯,睁开眼睛,闪着寒光看向掌柜。
  
掌柜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连连磕头,“小人多嘴,小人多嘴!大爷,他们都来了,求您放过我的家人吧,您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我都不会忘记的!”
  
“放心,事成之后,自然会放了你家人。”
  
“谢谢您,谢谢大恩大德……谢谢,谢谢!”又磕了几个头。
  
“起来吧!记着,千万可别说溜了嘴,否则……你知道的!”
  
掌柜站了起来,一脸谄媚讨好:“这个您放心好了,这个道理我能不懂吗,该说的我就说,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蹦不出来,出了您的口,入了我的耳,就烂在我的肚子里!放心好了!”
展白二人在房中收拾妥当,正坐在桌边喝茶,听到房门被轻叩了两下,让人进来,原来是那掌柜。展昭问道:“掌柜的,有什么事吗?”
  
“无事,无事,不知二位客官可还满意?酒菜一会儿就到。”
  
“满意,满意!”白玉堂手指点着桌子,“掌柜的,你过来。”
  
掌柜走过去,“客官有什么吩咐?”
  
 白玉堂一把抓住掌柜手腕按在桌上,似笑非笑,“我说,掌柜的,你这别是个黑店吧!”
  
掌柜被抓住,还以为被识破了,讨好笑道:“客官说笑了,小店可是正经营生。”
  
展昭出言阻道:“玉堂,不可动粗!”
  
白玉堂放开掌柜,一耸肩,一摊手,无趣地别开脸。
  
展昭对掌柜一笑:“掌柜的,你出去吧。”
  
掌柜如蒙大赦,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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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坐在桌边吃饭,白玉堂不停往展昭碟子里夹菜,展昭放下筷子,“白玉堂,你懂不懂吃饭的规矩,这样成何体统!”
  
“猫儿,这房中又没有别人,不用担心。”白玉堂夹起一块肉凑到展昭嘴边,“猫儿,来吃块肉。”
  
展昭无语,我又不是说这房中有没有人,与这耗子说什么规矩体统果然是不明智的。又看白玉堂得寸进尺,还要喂自己吃,瞪他一眼,“好好吃饭!”
  
白玉堂仍把那块肉在展昭面前晃悠,像是展昭不吃他就这么举着。展昭一抬脚踢断白玉堂的椅子腿,白玉堂一时不防,躺倒在地,白玉堂摇摇头,翘起二郎腿,一口把那块肉吃了下去,自言自语:“嗯,这客栈的饭菜还真不错,只这椅子怎么会那么差呢?”
展昭夹起一筷子菜,瞟了一眼地上的白玉堂,眼中闪过狡黠的笑,还带着几分得意,唇角一勾,慢悠悠的吃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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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厨中
  
一黑衣人将一瓶药倒入酒壶中,拿起酒壶晃了两下。那叫小文的小二在一旁看着,擦着额角渗出的冷汗。那黑衣人将酒壶递给小文,“端出去,给他们喝。”
  
小文结结巴巴应道:“是……是。”抖抖索索端起酒壶,幅度大地手中酒壶酒杯都在摇晃,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那黑衣人一皱眉,“镇定点!怕什么!”一扬颈,示意小文出去。
  
小文端着酒壶,“是……是……”犹疑着出去了。那掌柜在厨房外见小文出来,“小文,手别哆嗦啊,不要怕,啊,不要怕。你要知道,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靠你啦!”安抚地拍拍他,“不要怕!”
  
小文一点头,“嗯,不怕……”一挺胸,像是对自己说:“不怕!”掌柜拍拍他的肩,“好,去,去吧。”小文神思有些恍惚,脚步虚浮,一路念叨着:“不怕,不怕……”向两人房间走去。
  
掌柜见黑衣人走出来,忙问:“我的祖宗啊,这行吗?”那黑衣人冷笑两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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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号间中
  
方才楼下戴斗笠之人问那黑衣人:“你那药行吗?”
  
那黑衣人自负一笑:“这一瓶七星海棠,足以毒死一头牛,你就放心吧。”
  
戴斗笠的人说道:“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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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坏了的椅子已经换了,白玉堂正规规矩矩吃着饭。
  
“玉堂,你觉不觉得这客栈有些不同寻常,这儿掌柜的说话有些奇怪,还有楼下那戴斗笠之人也有些可疑。”
  
白玉堂还记着刚刚展昭踢断他的椅子呢,不由揶揄道:“猫儿,我看你是官儿当久了,看谁都不是好人。”顿了一顿,“不过凭我白五爷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我绝对会告诉你,这客栈,的确有些问题。”
  
小文走到两人房门前,咽了两下口水,故作镇定,扯出一丝笑,只是心中害怕,这笑有些怪异,敲了敲门,“客官,酒来了。”
  
进来吧。”展白二人一见小文表情有异,心中暗自提防。
  
白玉堂夸赞道:“小二,你们这一家客栈的饭菜果然不错!”
  
“多谢两位大爷夸奖,两位大爷,这是本店自行酿制的加饭酒,可说是远近驰名,要不要试试啊?”
  
白玉堂笑道:“有菜无酒不成礼,来,放下,放下。”
  
小文见白玉堂应了,面露喜色,连忙把菜挪开一点,将两个杯子放到两人面前,放下了酒壶,在一旁立着,竟忘了出去。
  
白玉堂慢慢伸手欲拿酒壶,小文见白玉堂要拿酒壶,目不转睛看着白玉堂的手,却见白玉堂一顿,偏着头看展昭:“猫儿,你闷不吭声,难道怀疑这酒里放了蒙汗药,是不是?”
  
小文一听,心中一虚,忙道:“哎,大爷,你这玩笑开大了,小店可担当不起啊。”
  
白玉堂对小文挑眉一笑:“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别怕。”又伸手去拿酒壶。
  
“慢着!”展昭喝道。白玉堂闻言收回手,看着展昭,展昭伸手抓起酒壶,正欲倒酒,白玉堂用筷子一挡,展昭手腕一转,躲开筷子,一倾壶嘴,又要倒酒,白玉堂用一根筷子堵住壶嘴,手一挑,那酒壶就飞起来落到房中挂着的“暗香疏影”匾额上。
  
展昭脚尖一点,力透桌面,桌上盘子中一个馒头便飞起打落酒壶,展昭伸手接住,白玉堂出掌切向展昭手腕,展昭手腕一翻,白玉堂变掌为爪,抓向酒壶,展昭手一扬,将酒壶换到左手,白玉堂站起,长腿高抬,扫向展昭面门,展昭腰身一折,身子一仰,躲了过去,白玉堂左手抓住展昭右手,右手攻向展昭执壶左手。
  
展昭一挺身,也站了起来,两人几个旋身,跃向了站在一旁正胆战心惊,看得眼花缭乱的小文,一人按住小文一边肩膀,将小文按到了桌上。白玉堂厉声道:“快说,你是干什么的!是谁派你来的!”
  
小文连忙喊道:“大爷……大爷饶命啊!小人……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大爷,真的……饶命啊!”
  
“我看你说的没一句真话。”白玉堂扇了小文一巴掌,还欲再扇,被展昭止住:“玉堂!不可动粗。”
  
白玉堂停了手,“猫儿,不是我批评你,这慈悲要看看放在什么地方,用在什么人身上,你啊……你何必猫哭……这混蛋假慈悲呢?”
  
展昭白他一眼,“假慈悲也罢,总之,我不欣赏你的作法。”
  
白玉堂无所谓地撇撇嘴,从展昭手上拿过酒壶,“五爷先赏你一壶老酒,呛死你这龟孙子!”
  
小文一见白玉堂要把那壶毒酒给自己喝,恳求道:“大爷,大爷……不要……不要!”
  
白玉堂挑起一边嘴角,带着七八分邪气,端着酒壶凑近小文,“怎么,自家酿的酒都不赏脸哪。”转头看一眼展昭,似笑非笑说:“莫非……这酒有……”
  
小文浑身一抖,转头看两人,“好,我说……我说……”
  
白玉堂摇了摇头,冷了一张脸,“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快说吧!”
  
小文眼神慌乱,眼珠没有焦距转了几转,“好,我说,我说……”突然一使力,略挣开两人的手,一把夺过白玉堂手中酒壶,就着壶嘴灌进嘴里,扔掉酒壶,惨叫一声,掀翻了桌子,展白二人不及阻止,惊立一旁,看小文扼住脖子七窍流血倒在地上。
  
白玉堂单膝及地,一手揪住小文胸前衣襟,急问道:“快说,快说,是谁指使!”展昭一探小文颈脉,叹了口气,“玉堂,来不及了,好厉害的毒!”白玉堂收回手,看看小文,“你自己找死的,别怪我。”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拿起剑,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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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见小文久未出来,又听房中传来动静,忙去了三号间,“大爷,不好了,小文估计被他们镇住了!”
  
戴斗笠的人摆了摆手,“下去!”掌柜叹着气下去了。看着那黑衣人,“看来你那毒不管用啊,还是要动手了。”
两人见小文服毒而死,想若是黑店,事迹败露,也不至于如此,今日之事显是冲着自己二人来的,恐不能善了。
两人神色凝重出了房门,下楼到了大堂,掌柜和小二都不见了踪影。那戴斗笠之人端坐在椅子上,膝上放着一柄长刀,旁边站着一黑衣人,手中持剑,刚刚大堂中十几个客人此时手中都拿着刀站在两侧,见两人来到大堂,都露出愤恨神色。
  
仔细打量,那戴斗笠之人二十七上下,古铜色的英俊脸庞棱角分明有如刀削斧砍一般,两条横眉下是高耸的鼻梁与深深下陷的眼眶,只是此时眼中恨意翻涌,整张脸看着有些扭曲。一旁的黑衣人面色白皙,与那戴斗笠之人一比倒是显得瘦弱了一些,但眼中闪过的阴狠毒辣让人不敢小觑。
  
展白二人见如此阵势,白玉堂眼睛危险地一眯,浑身散发出冷厉气势,展昭微微一笑,抱剑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到此所为何事?”
  
戴斗笠之人并不说话,黑衣人冷冷一笑:“名字你们就不用知道了,因为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戴斗笠之人这才开口:“也得让你们知道,我们是为王爷报仇的,今日便用你二人祭奠王爷英灵!”
  
两人一听王爷二字,马上明白这些人原来是襄阳王余孽,白玉堂讥讽一笑:“那襄阳王还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那奸王还有人替他报仇,只不过你们最大的仇人不应该是官家吗,那你们怎么不去杀了官家给你们主子报仇,莫不是……”故意顿了一顿,“杀不了官家,便找上了爷爷?”脸上冷厉之色更重,“不过是一群无胆匪类,难道以为你白爷爷我就是好惹的了么!”
  
黑衣人闻言脸色变了几变,戴斗笠之人怒道:“你们不必着急,那赵祯小儿也跑不了!废话少说,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上!”立于两侧的十几人闻声立马将两人包围起来。
  
一声如龙吟深渊,铿锵其虹;一声如凤鸣九天,清越激扬,巨阙画影同时出鞘,都带着同样凌厉的剑气。一时间大堂中杀机四伏,戴斗笠之人和和黑衣人立于圈外防备两人逃走,众人举刀攻向两人。
  
白玉堂举剑格开砍向自己面门的三把刀,接着一弯腰,背剑于后,挡住背后一人刀锋,一拧身,跳出四人攻击圈,挥剑一扫,剑光直击旁边两人,那两人不想白玉堂如此轻易躲过另四人攻击,急忙举刀抵挡,后面五人趁白玉堂出招击向两人之时,其中两人各从一侧攻向白玉堂脖子,一人攻向白玉堂后心,另两人攻向白玉堂两肋。
  
白玉堂一招将两人击退几步,却不管另五人攻势,脚尖点地举剑直刺那两人。那两人本以为白玉堂会回身抵挡五人,不想他不管不顾攻向自己两人,刚刚一招已让两人领教了白玉堂招式之凌厉,内力之深厚,皆神色一变,咬牙硬挡。突然白玉堂变刺为挑,剑花一挽,挑向两人持刀手腕,面对白玉堂突然变招,两人猝不及防,手腕血流如注,大刀应声落地,两人惨呼一声,捂住手腕就地一滚,躲过白玉堂剑尖,才捡回一条命。但白玉堂身后五人攻势不减,成包围之势向白玉堂攻来。
  
一旁正与另八人混战的展昭见白玉堂势危,心中一急,自知白玉堂能全身而退,才按捺住飞身过去相助的欲望,却在这一晃神,左臂被一人划出一道口子,展昭面色不变,挑飞那人的刀,一剑刺入那人的左肋,拔出剑,轻轻一跃,一蹬那人胸口,飞身攻向另七人。那人先中一剑,又得一脚,委顿在地,不再动弹。
 
第十二章 擒敌首计诈余匪
掌柜听大堂中没了声响,才从后面出来探头探脑,见展昭还在,忙缩了回去。展昭点住地上几人穴道,看见了掌柜,“掌柜的,出来吧。”
  
掌柜见展昭瞧见了他,不得不出来,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大侠饶命啊!小人是被他们逼迫的,他们抓了小人的家人!大侠饶命,饶命呀!”
  
展昭见他头上都磕出了血,神情恳切,不似说谎,扶起了他,“掌柜的快起来,既是被胁迫,展某自然不会怪你,不知他们把你家人关在何处?”
  
掌柜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听展昭提起家人,哭诉道:“小人,小人也不知道……”
  
展昭安慰地拍拍他,“不必忧心,这些人已被制服,展某定救回你家人。”又看看地上几人,原是要自己押去当地衙门,此时见了掌柜,又担心追出去的白玉堂,便将这些人交付给这掌柜,“掌柜的,劳烦你将这些人绑缚了,然后报官,还有一个贼人逃脱,展某定将你家人带回来。”
  
掌柜见展昭说了要救回自己家人,感激涕零,连连答应。
  
展昭忧心白玉堂,草草包扎了伤口,便循着白玉堂留下的记号追了出去。
  
白玉堂循着气味追到了城外一座破庙,心中疑惑,这破庙如此破败狭窄怎么藏得住人。那气味在这就消失了,想必这破庙中定有机关。仔细查看了一番,看到神龛上的香炉与别处不同,没有灰尘,明显是经常被人摸过,白玉堂微微一笑,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白爷我!
白玉堂握住香炉左右摆弄了几下,便听到一阵“咔咔”声,神龛后出现了一个洞口。白玉堂留下记号,钻进了那个洞。刚一进洞,身后洞口马上关上了,白玉堂也不管,只见眼前是一溜楼梯,洞中两面墙上都燃着火把。白玉堂小心翼翼沿着楼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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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
戴斗笠之人被人扶了进去,坐在上首之人见状忙下去接住他,“老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那戴斗笠之人见了自己人才放松下来,憋在喉中的那口血才吐了出来,那人忙问:“老二,没事吧!”
  
那戴斗笠之人面露悲愤之色,“大哥,我没事,只是些内伤。那两人太厉害了,老三和兄弟们全被他们制住了,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
  
那人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忙问那戴斗笠之人当时情形,戴斗笠之人一一道来,那人听完,连呼:“不好,不好!老二,你中计了。我们快走!”连忙吩咐密室内其余几人收拾东西欲走。
  
 此时密室门打开了,传来一个张狂的声音:“哈……哈……想走?先问问我白爷爷答不答应!”那戴斗笠之人这才明白过来,怒道:“白玉堂,你好卑鄙!”
  
原来白玉堂一直在门外听着,见他们察觉不对想走,这才现身。听了戴斗笠之人的怒骂,嘲讽道:“杀人者,人恒杀之!只许你们以多欺少,就不许白爷我使些小计谋?这是什么道理!既然你们惹上了我白玉堂,就要有见阎王的觉悟!”
  
为首之人面色不变,“今日就手底下见真章,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白玉堂堵在门口,几人无处可走,那位“大哥”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长枪,身上有着一股百战疆场的肃杀之气,脸容冷酷,两目神光若电,贯注在白玉堂身上,手中长枪缓缓摆开要抢攻的架势,一时杀气腾腾。
  
白玉堂感到他手中铁枪透露出即会猛发的征兆,知道只要他出手,必是威猛之极,心中一肃,知道眼前这人恐与自己旗鼓相当。
  
白玉堂依旧平平静静地站着,脸上依旧是那副嘲讽的笑容。
  
此刻若说那人气势刚猛,让人犹如置身疆场,那白玉堂便如一缕微不足道的轻风,看似有形,但却飘忽不定。
  
那人也感自己的气势逊色一筹,不再犹豫,厉喝一声,铁枪贯胸刺出,威猛绝伦、气震山河的一击划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白玉堂借助长剑的侧面轻轻一擦,管教对手无从发力,不仅将对方的力道化于无形,随后顺势发出的反手一刺更可制敌于死地。如此绝妙的剑招让那人也不由暗自吃惊,忙收枪回招,以挡白玉堂反手一刺。
  
如此正中白玉堂妙计!
  
 
白玉堂脚尖轻轻一点,逼近那人身前,那人自觉白玉堂身形犹如一阵轻风,明明离他四尺,却瞬间飘到跟前,暗自惊骇。白玉堂随后一击,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那人猛然大喝一声,身子侧移,铁枪先横扫再转为上挑,竟用出了搏命的招式。白玉堂冷冷一笑,闪避开来,但身形依然贴着那人,长剑一招连着一招。那人手中长枪属于长兵器,白玉堂与那人贴身近战,自然是占尽了便宜。那人手握长枪,已察觉到白玉堂用意,枪身一挡白玉堂的剑,身形后撤,拉开两人距离。
  
他们两人一个攻的漂亮,一个守的精彩,第一回合的交锋,谁也没有占到半点便宜。旁边几人也看出两人势均力敌的情况,但高手过招,他人又岂能插得进手去,只能在一旁上下忐忑。
  
寒光一闪,那人拉开距离后,抢先出手。
  
一寸长,一寸强,只有发挥长枪的优势,才能击败眼前的强敌。此刻斗得不仅仅是武艺,还有智谋,正如兵法中所说以己之长,克彼之短。人亦是如此,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优势和劣势。
  
那人的优势就是长兵器,抢先发动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来欺负手握长剑的白玉堂,利用自己的优势打倒对方,这是最理智也是最聪明的选择。
  
白玉堂脸色渐渐凝重,他们虽然仅仅只攻守了一合,但白玉堂已然发现眼前这人不容小觑。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白玉堂冷然自若,沉腕下挫,准确无误地刺在那人划来的长枪枪尖处,就像对方配合好时间送上去给他刺击似的。“当”一声金戈铁马交响声,立时火花四射。两人都“噔噔噔”的连退三大步。
  
那人眼中战意大盛,枪势转盛,他一击不成,第二击,第三击,竟然接连挥洒出手。白玉堂神色微变,暗叫不好,发现了个中奥妙。常人使枪,枪风都是走直线,求快求准,务必一击毙敌,劲道威猛刚霸,势不可挡。这一击到底,后力难以持续,而眼前这人枪锋尽走圆弧线,所以无论长枪进退攻防,其势都犹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一击不中,二击连续,直将对方击倒为止。
  
若是常人,遇上这人这等攻势,难保惨败一途。但他遇上的却是白玉堂。白玉堂剑走轻灵,任凭那人攻势再如何犀利,一时半刻,也伤不了他。
  
每一次枪尖都仅是堪堪擦身而过,白玉堂甚至能感觉出枪尖冷若冰雪,若是再慢一步,便不堪设想,可就是这最后一步,却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注定了那人精妙绝招的落空。
  
白玉堂身形始终跟随者那人掌中枪尖而动,再精妙的招式也有破绽,关键在于自己能不能发现。这冷静的心态是干任何事情的最佳准备,生死相斗之时更是如此。那人攻势越猛,白玉堂心中越是冷静。在那人攻出第七招的时候,机会来了,白玉堂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假意力有不逮,欲以后撤之法,脱离那人长枪的攻击范围。
  
那人喜出望外,一枪已刺出。
  
白玉堂本是处于下风,并未现败势,然而他这一退,无疑是失败的前奏,假若乘胜追击成功,则赢得胜利,若是失败,让他退开,则等于让他重整旗鼓,双方胜负就不好说了。这乘胜追击的一枪,不是决定胜负,便会失去刚刚取得的优势,让原本占优的局势持平。这对于占据优势的那人而言,反而是一种失利。故而这一枪势在必行。
  
这一枪又快又猛,如闪电一般出击,枪尖直逼白玉堂前胸,毫无疑问,这一枪若是刺中,白玉堂便会一命呜呼。
  
白玉堂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在那人心叫不好的同时,白玉堂轻啸一声,冲天而起,就在他身子腾空之际,那人手中长枪已不可避免地从他脚下穿过。白玉堂停住升空之势,使出了千斤坠。
  
原来这正是白玉堂的诱敌之策,他身法变化之快,不是常人所能想象,就在那人以为他要后撤的时候,意外地选择腾空而起。
  
白玉堂听到“呼”的一声,就知道长枪已经从他脚下穿过,当即使出千斤坠以长枪为落脚点,借力凌空往前一跃,落在了那人身后。
  
那人强力的一招刺出,想要在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中收回长枪变招已不可能,白玉堂却已在他的身后,两人之间几乎是背靠着背,距离已远远超过了长枪所能施展的空间了。
  
形势逆转,一寸短,一寸险,近距离的贴身战,正是长剑发挥的空间。
  
那人心思急转,身子半斜,右手往后猛力一顶,手肘对着白玉堂后心顶去。
  
白玉堂身形一闪,不但避开了这一招,同时也出现在了那人身前,剑光已如闪电般亮起,刹那之间,便已向那人的肩、胸、腰刺出了五剑。
  
在这超近的距离中,任何精妙的招式都是枉然,白玉堂此刻的招式看来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却快的不可思议,这五剑刺出,一柄剑竟像是化为五柄剑,让人在视觉上产生了盲点。
  
那人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在白玉堂出现在身后时,已经收回了刺出去的长枪,在他转身的时候,已经作好了迎敌的准备,长枪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防线,从容不迫的将五剑尽数接下。
  
但白玉堂的剑法却如长江大河,一泻千里,五剑刺过,又是五剑跟着刺出,五剑连着五剑,绝不给人丝毫喘息的机会,只见剑光绵密,宛如一片光幕,看不见丝毫空隙,又正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在这极近距离的拼斗,那人处处受制,先机全失,登时峰回路转,落入比白玉堂先前更为危险的境地。但那人虽慌不乱,眼睛连眨都没有眨,盯着白玉堂的剑势,亦在寻找他剑法中的破绽。就在他抵挡了白玉堂二十三剑的时候,他突然将手中铁枪深深地插入地底,意外地以长枪为支柱,雄躯扭转,避开了白玉堂攻势之余,左腿向后旋转飞扫。
  
这一腿迅疾如风,实在出乎意料,白玉堂虽不愿退,但此时此刻,却是不得不退。向后跳跃闪躲同时吸气收腹,力求躲开这凌厉攻击。脚从身前掠过,胸口觉得一凉,低头一看,胸腔的衣襟竟然被腿风撕裂开一条大缝。这人的腿功,竟然毫不亚于他的枪法,这一脚的威力不亚于真枪实刀的劈砍,若是自己晚退一步,这裂开的就不止是衣服了。
  
便在白玉堂退去之际,那人一压插入地底的长枪,猛地向上一挑,地上的泥土飞石,激射白玉堂而去,与此同时,他身形暴退,终于拉开了与白玉堂之间的距离。
  
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泥土飞石,白玉堂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将它无视,任由之打在身上也不让那人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此外便是将之挡下,但却会因此失去目前的优势。
  
就在这转瞬之间,白玉堂已有了应对之策,长袖一卷,将泥土飞石卷在了袖中,手里也扣住了两枚射来的泥土,甩袖对着那人反击而去,手心处的泥土也分别以暗器手法,直射那人左右双眼。
  
那人察觉时,为时已晚,眼睛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再此关头,也只能闭目,硬抗这一记。
  
泥土终究不是暗器,无法给人造成多大伤害,然那泥土中含有白玉堂内劲,这一下击中,疼痛兼短暂的失明却少不了。
  
白玉堂长剑呼的刺出,如电光一闪,直指那人身上要害。那人目不能视物,听声辨位,长枪一扫,准确无误地封死了长剑前进的路线。白玉堂无声冷笑,长剑架住对方铁枪,一脚悄无声息地踢向那人胸膛,这一脚看似刚猛绝伦,却无声无息如梦似幻。
  
“砰”的一声,那人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白玉堂飞身过去点住了那人穴道。
  
那几人见大哥落败,戴斗笠之人惊呼一声:“大哥!”提刀砍向白玉堂,另几人也向白玉堂攻来。
  
白玉堂经方才一场恶战,已然力竭。在他踢飞那人时已经暗暗戒备那几人,点住那人后,摸出两颗回元丹服下,快速运转了一圈,恢复了几分内气。此时见几人发难,强提真气,举剑欲挡。
 
突然从门口飞来一支袖箭,“叮”的一声打到戴斗笠之人刀背之上,打偏了刀锋,力道之大,使戴斗笠之人退了一步,戴斗笠之人还欲举刀袭击白玉堂,谁知又一支袖箭紧随而至,射向心口,无暇攻击白玉堂,忙回刀挡箭,又不及反应,第三支袖箭射中了持刀手腕,三支袖箭竟是算准了戴斗笠之人的每一步动作,一气呵成,让人防无可防。
  
只见眼前蓝影一闪,剑光乍起,十足十的力道将攻向白玉堂的几人震退了几步。
  
展昭随着白玉堂的指引来到密室,刚好见到那惊险一幕,连发三枚袖箭,击退了那几人。白玉堂见了展昭,松了一口气,以手抚胸咳了几声,展昭伸手扶住他的背,白玉堂感觉背后一股暖流传入身体,借着展昭内力疏导了有些混乱的内力。展昭助白玉堂平复内息后,手也不放下,轻抚白玉堂背脊,为他顺气,“玉堂,没事吧?”
  
白玉堂狂肆一笑:“这些小喽啰能把白爷我怎样,你不来,五爷我也能收拾了这些杂碎!”展昭当然知道自己不来,白玉堂也能收拾了这些人,只不过不见得能全身而退,毫发无损。
  
那几人见两人旁若无人说起了话,显是不将自己等人放在眼中。那戴斗笠之人右腕被伤,左手拿起一把刀率先攻向两人。
  
展白二人也不再啰嗦,几合之间便将几人制住。展昭手下还好,只是几道轻伤,被点住了穴道,而白玉堂手下可没好,剑剑见骨,也不用点穴了,都只能在地上捂住伤口哀嚎,那戴斗笠之人更是惨烈,右臂被白玉堂齐肩削下。展昭见状出手点住穴位止住那几人的血,不赞同地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将剑回鞘,龇牙一笑:“猫儿,谁让他们想要以多欺少,还想占白爷我的便宜,这只是小惩大诫而已,更何况那个家伙竟敢伤了你,留他一命都是好的了!”又睨了一眼展昭。“五爷我可还有账与你这笨猫算呢!”
  
展昭无奈,怎么就忘了这耗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呢。
  
展昭走到为首之人面前,“大势已去,阁下可有话说?”
  
那人冷哼一声:“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白玉堂剑未出鞘搭上那人肩膀,“杀你是便宜你了,白爷我可没那猫的好脾性!快说,是何人指使,有何目的!”展昭也不阻拦,逼供这种事白耗子可比他在行。
  
那人索性闭上眼睛,不理白玉堂问话。白玉堂疾拍他风池、气海二穴,那人震惊地睁开眼睛,怒目瞪向白玉堂,唇间流出血,咬牙道:“你,你废了我武功!”奈何动弹不得,目眦欲裂。
  
  
白玉堂怎管他的眼刀横飞,笑道:“如何,可有话要说吗?”
  
那人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白玉堂见此人如此冥顽不灵,心中生出怒意,面上却不显,仍笑道:“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以为白爷爷我是吃素的!”说着点过那人身上几处穴道。
  
那人面色一瞬间变得惨白,手上青筋暴突,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颤抖。那人只觉身上如万蚁噬骨般,只能紧咬牙关忍住将要出口的惨呼,但还是有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从牙缝间溢出。那戴斗笠之人见此惊呼:“大哥!”似乎想要奔过去查看,却无法动弹,看向白玉堂吼道:“白玉堂,你干了什么!你把我大哥怎么了!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白玉堂不理戴斗笠之人的咆哮,笑着看着那人,“怎么样,万蚁噬骨的滋味好受吗?可要说了?”
  
此刻白玉堂的笑看在那人眼中真如恶魔一般,“你……你休想……休想知道什么!”
  
白玉堂笑容更冷了些,“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白爷我的手段可不止这一点,看来你想一一领教呀!”说完又欲动手。
  
那戴斗笠之人似是哀求般叫了那人一声:“大哥……”
  
那人面色一变,开口道:“住手!我....我说!”
  
白玉堂这才出手解了他的穴道,“说吧,是何人指使。”
  
“没有人指使我们,是我们自己要给王爷报仇,才来刺杀你们的。”
  
展昭闻言皱了皱眉,方才在客栈中那戴斗笠之人曾明言还要刺杀官家,仅凭他们这些人,如何能成功,一定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现下此人明显是避重就轻,企图敷衍过去,维护那幕后之人。
  
白玉堂横眉一竖,“你当白爷爷我是三岁小儿么!”画影瞬间出鞘,斩下那人右手一根手指,“我数三声,你再不说实话,白爷我便一根一根将你的手指砍下来!一……二……”
  
那人大叫:“你便是将我两只手都砍下来,我也只知道这些!”
  
“三!”白玉堂举剑欲砍,展昭伸手拦住了他,耳语道:“玉堂,这人倒是硬气得很,你这样怕也问不出什么。”
  
展昭温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像羽毛似的轻轻刮过白玉堂心上,痒痒的,只可惜现在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这只猫真是一点自觉都没有。白玉堂戏谑的看着展昭,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些温柔缱绻,“猫儿,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展昭不自在地退开了一点,这耗子又哪儿被撩拨到了,调……咳,发疯也不看情况。“好办法没有,笨办法倒是有一个,就算他不说,难道别人也不说吗?”
  
白玉堂听了看了看那人,微微一笑,“你倒是条汉子,那他们也和你一样刀枪不入吗?”
  
那人本来见白玉堂放过了他,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他要对兄弟们动手,急道:“他们也只知道这些,你是问不出其他什么的。”
  
白玉堂不管他的辩解,一一拷问过去,谁知这几人都嘴硬得很,都只一口咬定刚刚那人的说辞,再不透露半点口风。两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将几人都绑缚了,商议先将几人押到当地府衙,再作打算。
 
展昭记起掌柜的家人被扣,便问了几人,这次那人倒是爽快,说那掌柜的妻儿被关在密室后。白玉堂依言在上首的座位扶手上一转,座椅后一石门缓缓洞开,那室内一妇人和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蜷缩在一角,见门打开了,那妇人忙把孩子护在怀中,口中求饶:“大侠、大爷,求您放过我们吧!求您……”
  
白玉堂上前扶起两人,“这位大嫂不必惊慌,我是来救你们的,快随我出去吧。”
  
妇人闻言将信将疑随白玉堂出了门,见抓他的几人都被制住了,这才相信,便要下跪向两人道谢,展昭忙扶住她,“这位大嫂,这是我们当做之事,不必谢我们。”
两人一前一后押着几人来到了当地府衙,一夜折腾,天边已经显白,那门口衙役不久前才见到了几具死状颇惨的尸体,还惊魂未定,此时又见几人形容狼狈,血染衣衫,困意顿消,面露惊骇之色,见展昭上前,强自镇定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展昭温和一笑,“这位差官,在下展昭,有事求见知县大人,还望通报一声。”
  
那个衙役忙跌跌撞撞进门去通报,白玉堂不屑嗤了一声,“猫儿,怎么除了你们开封府,都是这幅德性,胆子比兔子还小。”
  
展昭摇头笑道:“常人见了我们现下这般光景,谁不会被吓到。这小地方几年也不见得有什么大案子,怎能求全责备。”
  
两人说话间,便见一人急急走了出来,正是当地知县。那知县听衙役通报门外有一人自称展昭要求见自己,马上便想到了开封府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虽不确定,但自己一个小小七品知县可得罪不起这御前红人,不敢怠慢,忙起身迎了出去。“不知阁下可是开封府展大人?”
  
展昭心想自己辞官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此时有官职在身倒更好办事,便也不否认,应道:“正是展某。”
  
那知县听了,忙作揖道:“下官陈志荣见过展大人。”
  
展昭受了他一礼,说:“陈知县不必多礼,展某途径此地,遇上一件案子,想必方才大风客栈的照顾应该来报案了吧。”
  
那知县答道:“来了,来了,下官已经问过他话了,现在他正在后衙中呢。”
  
展昭又问:“不知客栈中那些人可带回来了?”
  
“带回来了,几具尸体正停放在仵作房,那几名疑犯已关押在大牢中了。”
  
展昭点头,“好,这几人也是同伙,把他们也押入大牢中去。”又指了指那对母子,“这两人是被抓的人质,大风客栈掌柜的家人,既然那掌柜的在此,便让他带回去吧。”
  
那知县疑惑地问道:“直接放回去吗?不需要问她话吗?”
  
展昭面容肃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事现在已与她们没有关系了,勿须多言。”
  
那知县忙吩咐了下去,将展白二人迎进了府里。
陈知县将两人引进了后衙中,展昭和陈知县坐在上首,白玉堂坐在一旁,不耐地看着展昭和那陈知县寒暄。
  
“陈大人,那几名嫌犯与一桩大案干系重大,务必好好看守!”
  
“是,是,下官一定派人寸步不离日夜看守着。展大人,下官中午设宴为您接风洗尘,还请展大人赏光。”
  
“陈大人,设宴就不必了,还是案子为重。”
  
“展大人,下官……”
  
“哪这么多废话,在后衙中收拾一间客房,抓了一夜的贼不用休息吗?”白玉堂惦记着展昭身上的伤势,早已不耐烦,见这陈知县还要啰嗦,知道展昭性子好,自己可没这份耐性在这与这知县磨蹭。
  
陈知县连忙向展昭赔笑脸,“是下官疏忽了,下官马上让人准备。”又问道:“一间客房?”
  
白玉堂剑眉一挑,“怎么?”
  
陈知县顿时觉得冷风刮过背脊,心道:乖乖,这人生得一副好面貌,这脾气怎么跟阎罗似的。见展昭也不置可否,不敢再多言,让人下去收拾了。
  
两人跟着下人到了客房,展昭刚推门进去,白玉堂马上关上门将展昭按到了门板上,一口咬上展昭的脖子,泄愤似的用牙齿厮磨。展昭感觉脖子一阵刺痛,叹口气,一手拥住白玉堂肩膀,一手抚着白玉堂背脊。过了一会儿,白玉堂放轻了力道,用舌尖舔了舔咬过的地方。
  
唉,这耗子,咬哪不好偏要咬脖子,一定有印迹了,叫人看见怎么想。展昭软语道:“不生气了?”
  
白玉堂抬起埋在展昭颈间的头,一脸似笑非笑,“生气?谁敢生猫大人的气!五爷我只是让你放了那人离去,可没让你把自己往刀口上送!”说着拉住展昭走向床边,将展昭按在床上坐好,便要伸手解开展昭的衣服。
  
展昭任由白玉堂解开衣服,心虚地解释道:“玉堂,只是些皮肉伤,无碍的。我若不受点伤,那人又怎会轻易相信,我们又怎能找到他们的老巢呢。”
  
白玉堂解开展昭的衣服,那伤口被展昭草草包扎,又经过一场恶斗,又渗了些血出来,染红了绷带,白玉堂解开绷带,听了展昭的解释,怒道:“你总是有理!无碍,无碍!你什么时候说自己有碍了?只要放了那人走,五爷我自有办法,何须你这笨猫凑上去,就知道你这烂猫靠不住!”
  
看到那伤口只是浅浅一道,才松了口气,将脸盆端过来,用湿布擦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嘴上虽说的狠,手下却是温柔细致。掏出一个瓷瓶,将药粉倒在伤口上,用干净绷带缠了才直起身来,看着展昭,“把上衣脱了!”
  
展昭不明所以,“干什么?”
  
“别以为白爷爷我没看到,左臂伤的如何,快让我看看。”
  
展昭无语,这耗子眼睛怎么这么尖,褪下上衣,由白玉堂清理了伤口,包扎好。展昭也留意到白玉堂右手手背上一道伤痕,拉过白玉堂的手,给白玉堂上了药。
  
两人换了件干净衣服,一夜折腾,都已精疲力尽,便躺下补觉。白玉堂避开展昭腰间伤口,揽住展昭,有些郁郁,“猫儿,这下回陷空岛又得泡汤了。”
  
展昭覆上白玉堂放在腰间的手,“树欲静而风不止,玉堂,这些人欺上门来,我们还能置之不理吗?”
  
白玉堂恨恨咬牙:“哼!等白爷爷抓到幕后主使,定让他后悔来这世上一遭!”
  
“好了,好了,自有你白五爷发威的时候。”
  
白玉堂听见展昭哄小孩似的语气,“臭猫,哄小孩呢!”
  
“咳……累了,睡吧。”
  
白玉堂见展昭闭上了眼睛,确是疲累,“臭猫,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自作主张,仔细你的猫皮。”
  
展昭唇角缓缓漾开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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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牢中几名差役正在巡视,这可是大人吩咐了要看好的人,他们可不敢疏忽。
  
突然,一名黑衣蒙面人持刀闯了进来,几名差役不及惊呼,便被打晕了过去。那蒙面人径直来到关押那些人的牢房,打开了牢门。
  
牢中几人都面露喜色,那戴斗笠之人迎向那蒙面人,“是堂主让你来救我们的吧!”话音未落,那蒙面人却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戴斗笠之人瞪大了眼睛,指着那蒙面人:“你……你……”
  
蒙面人推倒戴斗笠之人,走向另外几人。
  
那为首之人见二弟被杀,怒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蒙面人声音低沉,“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那为首之人说道:“我们对王爷和堂主忠心耿耿,绝不会吐露半分,堂主怎么会……”
  
蒙面人冷笑:“可笑,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半点真相。”说完,举刀砍了下去。
  
可怜几人穴道被封,身受重伤,又手无寸铁,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刀落下。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厉喝:“住手!”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支袖箭。袖箭打开那蒙面人的刀,展昭看到地上那戴斗笠之人的尸体,眉头微皱。
  
那蒙面人见有人来了,欲要逃走,展昭追了出去。
  
那陈知县听到了动静,在展昭追出去之后,带着人也来到了牢房,见牢中一片狼藉,忙让人收拾了。不过一会儿,展昭便回来了,陈知县诚惶诚恐迎上去,“展大人,这……这……下官已经命人严加看守了,肯定是那贼人太过厉害!展大人,那贼人呢?”
  
展昭见陈知县手忙脚乱的样子,摇头道:“陈大人,这事与你无关,那贼人已经逃脱了。”
  
陈知县看展昭不追究他的责任,才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瞥到展昭脖子上一大块红印,惊道:“展大人,你受伤了!”
  
展昭还未反应过来,看到陈知县直直盯着自己的脖子,马上明白过来,暗啐一声:死耗子!不自然地笑笑,咬牙道:“没事,蚊子咬的!”
  
陈知县心道:这都入冬了,哪来的蚊子?何况这么大一块,那得多大的蚊子呀!见展昭面色不好,也不敢再问,看展昭走向牢中几人,忙跟了上去。
  
展昭见那陈知县还跟着,转头道:“陈大人,这里不用你管了,你先下去吧!”
 
第二日一大早,展昭吩咐了陈知县将那几人的尸体好好安葬,又让他多派些人押解嫌犯,此事事关大宋国体,不可掉以轻心,便别了白玉堂,一路向汴京急赶而去。
  
那开封府门口的小衙役看见展昭,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能把一身蓝衣穿出如此气度的除了展昭还有谁啊,喜出望外,“展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展昭笑了笑,“六子,我有要事找大人,大人在吗?”
  
“哦,在,在,大人刚刚下朝回来。”
  
展昭将马匹交给六子,急急向书房走去。
  
赵虎和马汉正站在书房门口,见了展昭,赵虎惊喜道:“展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又左右看了一下,却没见那形影不离的大白老鼠,“咦,白少侠呢?”
  
展昭拍拍赵虎,“闲话稍后再叙,大人在里面吧?”
  
此时听书房内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何事喧哗?”便见公孙策走了出来,见了展昭自又是一番殷切言辞不提。展昭将大风镇一事禀明了包拯,包拯听完忙让人备轿进了宫。
  
赵祯听闻此事震怒不已,将此事全权交予包拯处理,务必将乱贼一网打尽。
  
两天的明察暗访却一丝线索也无,所幸白玉堂将那些人押至,从他们口中得知了真龙堂在京中的一处据点,官家派给包拯的两名护卫严庭和李飞立即带人包围了那处,不出所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宅子里也没发现什么线索。这一路上倒真有两拨人前来杀人灭口,只不过不是毙于白玉堂剑下,便是见事败便服毒自杀了,白玉堂本想留个活口也无法了,估计那真龙堂人手也不多,倒也不再见派人前来。
  
用过午饭,展昭和白玉堂准备让严庭和李飞带他们再去那宅子里去看看,谁知下午韩彰和蒋平竟也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还有两个出乎意料的人,夏玉奇和夏子明也和他们一同来了。
  
韩彰和蒋平收到白玉堂的信赶来倒是没什么,这两人怎么也一同来了,夏玉奇看到白玉堂一副惊异的表情,呲道:“怎么,臭小子,我还去不得你们陷空岛了要不是为了……唔……唔!”一下子被夏子明捂住了嘴巴,他们可是答应了闵秀秀一定不能让展昭和白玉堂知道的。
  
白玉堂见夏玉奇还没说完,问道:“为了什么?”
  
夏子明是老实人,哪里会扯谎,一时憋红了脸,说不出所以然来。
  
蒋平羽扇一摇,白玉堂见了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大冬天的,摇什么扇子,老是自比诸葛孔明,却忘了自己也会大冬天拿个“傲笑江湖风流天下我一人”的折扇一摇一摇地招摇过市。
  
蒋平摸摸唇上的两撇小胡子,笑道:“五弟,夏老前辈是干娘和大嫂请到岛上作客的。这次收到你的信,大嫂担心你们伤势刚好,不放心,便让我们来了,大哥和三哥护着大嫂在后面应该明日便到了。”
  
白玉堂见蒋平眼中精光闪闪,师兄支支吾吾,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只不过现在也没那闲心刨根问底儿,便邀了几人一起去了那处宅子。
 
三人听了他们两人的话也十分疑惑,夏子明不是说是孤儿吗,怎么成了夏玉奇的儿子了。夏子明问道:“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旗听到了夏子明那一声师傅,也冷静下来,但夏子明那张脸还是让他无法释疑。
  
夏玉奇心说:师妹呀师妹,你一了百了,到叫我如今为难,罢了,罢了该知道的迟早要知道。看着莫旗一字一句说道:“他确实不是我的儿子,他……他是你的儿子!”
  
莫旗听了夏玉奇所说虽还是有些疑问,但已经有些相信了,“你……你说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子明也震惊地看着夏玉奇:“师傅?”
  
夏玉奇苦笑:“子明,你的亲生父亲就是莫旗。”不管夏子明的反应,对莫旗说道:“师妹当年与我成亲时就已经有孕在身了。”
  
莫旗喃喃道:“那她为什么不跟我走呢?”
  
“师妹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本想将孩子交给你,但师妹她执意不肯。”
  
莫旗带着深深的悔意:“是啊,是啊,绫儿一定是恨我入骨了吧,又怎么肯把孩子给我。”
  
“师兄,其实……其实师妹并不是难产而死,她是自杀的。她说她要为你和自己赎罪,她临终前说她并不恨你,只是也无法原谅你,她自己去向师傅请罪,让我日后不要找你报仇,还嘱咐我不能告诉孩子他的身世,否则也只是徒添一笔冤孽。她说若我见到你,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莫旗忙问:“什么话?”
  
“她说今生有缘无分,下辈子她还等你。”
  
莫旗听完,脱力般坐倒在地,以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绫儿……绫儿,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是何苦,我的罪孽如何要让你来背负。”抬头看向夏子明,希冀地问道:“你、你能叫我一声爹吗?”
  
夏子明还陷在这个突然袭来的真相中,一时不能反应,“我……我……”
  
莫旗苦笑:“罢了,罢了,我没有尽过一刻做父亲的责任,又怎能强求你认我。绫儿,你等了我二十五年,我又怎能让你再等,我这便来陪你。”说完将剑比于脖颈。
  
夏玉奇惊呼:“师兄!不要!”
  
莫旗释然一笑:“师弟,师兄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将我的遗体带到绫儿墓前,让我再见她一面。”
  
“师兄,绫儿她没有墓,她说自己是污浊之人,不配入土为安,污了这净土,她让我将她火化,把她的骨灰洒在这天地之间,随风飘逝。”
  
“我终究没有绫儿看得开,师弟,你也将我如绫儿一般吧,我便随她一起。”说完,决然将剑一抹。
  
夏子明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抱住莫旗倒下的身躯,急点他身上几处穴位,叫了一声:“爹!”又看向夏玉奇,“师傅!”
 
第十六章 现杀机狼狈为奸 
  
一处宅院内,一灰衣人对着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说:“堂主,莫先生没有回来。赵祯已经昭告了祭天之事了。”
  
戴面具之人闻言面色不变:“莫旗本就不是真心投靠,恐怕已经作了白玉堂的剑下亡魂了。名单上的人,两天后动手!你去安排。”
  
灰衣人领命告退,戴面具之人喝止:“等等!我们人手不多了,这次不用我们的人,他既然说要帮我们,现在正是他出力的时候。”把一个令牌递给灰衣人,“你去找他们,这次的任务就交给他们了。”
  
灰衣人接过令牌,“是!”
  
  
  
一个灰衣人敲响了汴京巷子深处某间宅子的大门,一个仆从穿着的人打开了大门,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找谁?”
  
灰衣人毫不在意,“你家主人在吗?”
  
“你有什么事?”
  
灰衣人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那仆人,“我找你家主人。”
  
那仆人接过令牌,眼神中有了一些波动,“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灰衣人毫无波澜地点点头,那仆人关上门转身向后院跑去。
  
“有人要见你,送来了这个。”仆人带着恭敬递上令牌。
  
那人一身紫衣,见过令牌,脸上带出些笑意,“那人现在何处?”
  
仆人沉声道:“在门外候着。”
  
紫衣人语气中没有半点斥责的意味:“贵客来了,怎能让人久候,还不快请进来。”
  
仆人将灰衣人请进了正厅,奉了茶,“您稍等片刻,主人马上就到。”便下去了。
  
这宅子中空旷的很,像是只有刚刚那一个下人。
  
过了好一会,紫衣人才不疾不徐地向正厅踱去,只见灰衣人闭目沉坐在木椅上,,小桌上的茶水也没有动过。
  
灰衣人察觉到有人来了,才睁开了眼睛,“这就是你们的合作态度?”
  
紫衣人脸上堆笑:“见谅,见谅,下人不懂事,怠慢了,我们合作的诚意可是十足。这次找我,有何事?”紫衣人坐在了灰衣人旁边。
  
“这次正好给你们一个展现诚意的机会。这是明晚要解决的人。”灰衣人神色不动,从身上掏出一张纸笺交给紫衣人。
  
紫衣人看完后,手上微一用力,那纸笺便化作了飞灰,“这么早便要动了?”
  
灰衣人有些不渝,“堂主自有打算,你们主上应该说过,这令牌可让你们做两件事,你们只需听令行事便可。”
  
紫衣人也不生气,“那是自然,不过这次可是大动作,全交给我们?”
  
“有盟约在,你们总不是只会动动嘴皮子吧!这次必须万无一失。”灰衣人轻描淡写地说着。
  
“呵,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答应,不怕我阳奉阴违?”紫衣人戏笑道。
  
灰衣人理了理衣服,“你不会,至少你现在不会。”
  
“呵呵,你们还真有自信,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这一单我们不接也不行了。”紫衣人慢悠悠站起身来,“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顿便饭?”
  
灰衣人面色僵了僵,很快便恢复了面无表情,“多谢好意,在下还有事,告辞了。”
  
“哈、哈、哈……那我就不远送了,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的。”紫衣人脸上笑容更盛。
  
待灰衣人走了出去,脸上笑容渐渐凝滞,冷笑道:“这次他们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刚刚消失的仆人也走了出来,“真不知道主上为什么要跟这些人合作,他们能成什么大事。”
  
紫衣人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主上这是驱狼吞虎,好坐收渔翁之利。他们以为利用了我们,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主上的雄才大略又岂是你等可以轻易明白的。”
  
————————————————————————————————————  
  
  
戴面具之人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灰衣人答道:“已经办妥了。堂主,属下不得不说一句,与他们合作实在是与虎谋皮。”
  
戴面具之人也不斥责他,“我怎会不知他们虎狼之心,只是如今我们势单力薄,不与他们合作,我们成功的几率便少得很,我又怎能实现义父的心愿,替义父报仇雪恨。到时赵祯一死,我们站出来,打出少主的旗子,义父旧部必会一呼百应,他们也别想占到什么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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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4 00:59:27  更:2021-07-14 01:4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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