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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汴梁元夜[第1页]

作者:许愿的银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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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汴梁元夜
《上篇·三五夜》
冬日的风还有些微冷，天边刚泛起熹微晨光，展昭便早早起了身，执着巨阙在院中练剑，不多时门扉叩响，展昭收剑开门，来者抬手抚髯，眼神睿智，含笑看来。
“公孙先生。”展昭拱手一礼。
公孙策细细打量了片刻，笑道：“自上次受伤后，展护卫身子终是大好了。”
展昭微笑，“还是多亏了先生的药。”
公孙策含笑不语，片刻后缓声道：“大人替展护卫在官家那讨了假期，今日便陪我上街转转如何？”
展昭疑道：“先生莫不是要为了明日的上元节操劳？”
公孙策抚髯一笑，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白少侠和展护卫买的这座宅邸不错……对了，白少侠何时回来？”
展昭一怔，“他外出时说定会在上元节前赶回来，应是将至开封……”
缓慢地说着，眼神便不自觉微怅起来，目光不自觉地转到了院中一朵初绽寒梅之上，眼中的怅然浸染了霜冷，愈发浓重起来。
正月十五，上元节。
玉堂，你今日身在何方？人可安好？
能否……在元夜之前赶回来？
风过枝头，无声无痕，吹落薄雪，冰屑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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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漫步行在街巷之间，这常州，比不得开封繁华照眼，比不得金陵白家精致夺目，却自有一番灵秀之气，似那猫，含秀于内，温润于外。
怎地又想起他来了？
白玉堂被自己这般心思弄的好笑，也有些微恼：何时叱咤江湖、风流天下的锦毛鼠也会有这般小儿女心思了？
但不消片刻，心底的微恼便被暖意驱散，风流华丽的眉眼恣肆地漫上了笑意。
竟……又想起他了。
倒真不习惯……不过既是那猫，倒也罢！
一声轻笑含在如玉唇齿间，白衣侠客的目光稍稍一转，便移到了一个小摊之上，笑吟吟地问道：“老板，你可知这武进县遇杰村怎走？”
风过无痕，雪鞘长剑上的玉猫剑穗轻轻晃动，玉浸阳光，衬得那猫儿嘴角一丝笑意愈发温柔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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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年前冬至起，开封府便开始搭建山棚，四大校尉也经常去搭把手，这一举动出，仿佛得了诏令，百姓开始时常三五成群地在御街上聚集游玩，御街两廊下艺人群聚，乐声喧闹。歌舞百戏、惊险杂技应有尽有，看得人目不转睛，又恨不得多生两双眼，好将这一年一度的热闹悉数看入眼中，也好享受一番。
展昭褪下官服，一身干净朴素的蓝衫，跟随在公孙策的身侧，难得悠闲地行走在御街上。
开封府在百姓中声誉甚好，一路上不少人对两人打着招呼，二人俱是微笑应声，面上全无不耐之色，公孙策忽然一笑，“若是白少侠在此，怕早是迫不及待地拉着展护卫你去醉仙居了吧？”
展昭见公孙策有些戏谑模样，面色不由微赧。
当初两人互表心意之后不久，白玉堂忽然兴致大发，跟着他一起去巡街，但巡了还没到一半，他便稀里糊涂地被那锦毛鼠骗到了醉仙居去，不留神间几杯酒下肚，说来也怪，他酒量本也不小，按理说，几杯酒难能灌醉他这堂堂南侠，可那次竟意识迷离起来，酒至酣处，不由伏案而眠，醒来时已然入夜，巡街一事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去。
那可算是自他上任以来第一次失职，咬牙切齿地去问白玉堂时，却见那锦毛硕鼠一脸委屈：我哪知晓猫儿你这次酒量如此之浅？那一脸委屈的模样，竟似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一般，说来也怪，看到白玉堂神色委屈，原本想好的说辞便梗在了喉咙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公孙策见展昭脸颊微红，不由无奈一笑。
天下哪里不是猫吃鼠，怎地到了我们开封府，反倒成了鼠吃猫？
展护卫啊展护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日白少侠脸上泛起的得意笑容？
他分明便是故意将你灌醉的。醉仙居五十年的陈年女儿红，毫无防备间半坛下去，醉倒牛都不成问题。
思毕，公孙策忍不住抚髯一笑，“走吧，去买些东西，明日上元佳节，府中要做圆子。”
展昭知不知白玉堂是故意灌醉他的，公孙策不知道。但公孙策却知道：那日的“失职”其实是府中人一起策划的一场“阴谋”。那日之前，展昭才将一个大盗擒获，却又不肯休息，府中人待在一起一合计，俱是没有好办法，愁眉不展间冷不防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插了进来。
——将猫儿灌醉不就行了。
多简单又是多好的一个方法。灌醉，醉倒，休息。
于是第二天，懒于插手官府之事的白玉堂破天荒地“起了兴致”，跟着展昭去巡街。醉仙居那坛白五爷觊觎已久的陈年女儿红进了猫肚，换来一场酣眠。
公孙策微微一笑，心中微奇。
只是不知，那日展昭究竟是梦到了什么，竟会笑的那般温柔？
展昭见公孙策不再提起，悄然松了口气，旋即神色便忍不住无奈起来。
真是的……为何那日他的梦中竟有一只老鼠？还是浑身上下白的没有一根杂色毛的老鼠，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平日里被那耗子气的没法子，所思所想尽皆是那锦毛鼠，于是白耗子便入了梦？
展昭微微一笑。
那梦里，有一只锦毛鼠，一只御猫，手牵着手，肩并着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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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轻洒，染透白玉堂一身白衣，与来时的一身轻松不同，他携了一个包裹，里面也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这时节本不该有莲花盛开，但竟透出些微清透莲香来。白玉堂在心底细细想着之前展忠的话，手中缰绳不由一紧，冷风飒飒而过，他只觉归心似箭，全不觉冷风割体之痛，心中畅快而迫切。
神驹通灵，似是知晓白玉堂急切心情，嘶鸣一声加快速度，如离弦之箭般朝开封疾奔而去。
猫儿……
白玉堂在马上伏低身子，稍稍避过冷风，看着身侧远离的景物，又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笑意漫上眉梢。
等我。
爷要跟你一起过元夜。
以后的无数年的无数个上元佳节，白玉堂也要陪你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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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一年一度的上元节，开封府虽素来清贫，但府中要置办的东西也不少，当公孙策和展昭带着不少东西踏入府邸时，已然夕阳半落。
“展大人，公孙先生，你们怎么亲自去采购了？”厨娘见到满载而归的二人，面色泛起些微无奈，“这些东西，让奴家去买就是了。”
言毕，连忙伸手抢过两人手中的包裹，细细打量了片刻，笑道：“大人和先生果然细心，奴家刚才还为这个元夜府中各事发愁呢，想不到您们将东西都置办齐全了。”
话音一落，便朝两人行了一礼，旋即欢欢喜喜地为元夜忙碌去了。公孙策自去房中整理卷帙，展昭独自一人出了开封府，回到家中，见到院里白日里那株寒梅之上的雪已然被吹落干净，那一点红艳的愈发纯粹喜人。
展昭静静看了片刻，不自觉地想起当初两人亲自栽下这株梅花之时——
那时冲霄一役刚落定尘埃，他待在开封府养伤，伤重垂危的白玉堂则被他的四位兄长带回了陷空岛，由卢大嫂闵秀秀照看，哪想到，半月之后，白玉堂才刚刚好转，便软硬兼施地让四位兄长将他送回了开封，一齐送到开封府的，还有这株梅花。
白玉堂虽然伤重，却坚持要两人一齐种下梅花，他拗不过，只好将软榻搬到院中，让半躺在上面的白玉堂时不时伸手帮个小忙，自己则亲自挽了袖子，小心翼翼地将梅花栽下。
他记得清楚，那日梅花尚未开，但却有暗香浮沉，在浅香熏人之际，白玉堂在身侧笑吟吟地说着：与君携手共白头……
——“吱呀……”
窗户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回忆，展昭微愕间，脸上不自觉地泛起喜色。
玉堂回来了？
欣喜地转过头去，却看到窗户孤零零地开着，哪有一袭白衣胜雪？
原来只是风过窗棂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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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万顷之上，天净如碧之下，一艘船正在航行，白玉堂在船头长身玉立，衣冠胜雪，俊美脸庞上神色难掩急切。
船主好奇地看着这个昨日上船的白衣公子，猜测着究竟是为何如此急迫。
莫不是赶着回去见心上人吧？今日是上元节……应是了。
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船头肩背挺拔而立的白玉堂俊美眉眼微勾，泛起些微笑意来，带着暖意驱散了眼底的怅然。
一年展昭自陷空岛与他一路乘船回京时，行程悠闲，两人常常在船头把酒，海风咸涩，星辰点点，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时虽是寻常风月，等闲谈笑，今日想来，竟有种贪恋感觉，恨不得将那段时日深深刻入心底，刻入骨髓，刻入灵魂，永不忘记。
他记得清楚，却也有些模糊。
他想：那日明明是冷酒，为何饮下却有暖意弥散到四肢百骸？
他想：他的酒量本不差，为何饮下却酣畅淋漓地大醉了一场？
他想：定是平日里四哥那病夫常常说什么“酒后乱……”，所以那日他才没有把持住。只是幸好，幸好君心似我心，幸好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想着想着，白玉堂只觉心底的思念如野草疯长，烈火燎原，枝蔓缠绕得他透不过气来，烈火烧得他心情愈发急迫。
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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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朗星稀。
展昭一身素蓝衣衫漫行在人群中，如今正是上元佳节，花灯如昼，人群熙熙攘攘，常常围绕成一个圈，探头去看，只见圈中围着杂技艺人，口吞铁剑，踏索上竿。看得人目不暇接，也有乐器艺人，抚琴弄箫，令人如闻仙乐。叫好声不绝于耳，声闻十里，热闹非凡。
展昭心底有些空落落的，一颗心没有着落，连带着眼前的美景也失却了颜色。自己一人独寂寥，仿似一颗堕入水中的石子，如何奋力也无法融入集体。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漫行，没了公务，没了案子，没了种种烦忧之事，一直被强行按下的思念便如潮水漫上心头，缠绵的冷透了心房。
目光稍稍一转，竟落到一个卖花灯的小摊之上，只见摊上花灯已只剩寥寥几盏，其中竟有一盏绘着猫的花灯，猫儿只是用墨笔勾勒，未着颜色，却异常灵动，看得人不自觉喜爱起来。
展昭停下脚步，“请问这盏花灯怎么卖？”
那摊主摇了摇头，歉然一笑：“不好意思啊，客官，这盏猫儿灯已经被买走了，绘着小动物的花灯只剩下这盏。”
言毕，他起身在身后的箱子中摸索了几下，提起一盏花灯，推到了展昭身前。
展昭定睛一看，只见玲珑花灯之上，一只墨笔勾成的耗子正冲他摇尾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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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花灯出了朱雀门，一直到龙津桥，不远处便是州桥，百姓此时大多都去灯市赏灯去了，或是在家中吃圆子，这州桥夜市早收，往日喧闹不复，竟是人迹罕至。
浸了月色夜色的汉白玉栏杆愈发冰凉，汴河水波光粼粼而过，本明澈见底的河水被夜色染成浓稠一片，绞碎了月华星光。
展昭一手挑灯，一手搭在栏杆之上，随意仰首看着九霄上一钩残月，目光怅然。
“猫儿。”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唤，清朗如玉石轻击，展昭一怔，旋即在月下回首望去。
只见那人一袭白衣，月华落满那人一身，俊美脸庞上笑意温柔，似是千里迢迢风尘仆仆而来，青丝微乱，白衣染尘，手挑花灯，花灯上一只猫儿悠然而卧，眼瞳微眯，竟在慵懒中透出一抹灵动来——不是先前他在那小摊上看见的猫儿灯又是哪一盏？
展昭恍惚了一刹，旋即那空落落的心似被什么填满，脸上不自觉地泛起温柔笑意，微笑轻唤。
“玉堂。”

《下篇·一重春》
过了州桥，一路向东，绕过相国寺和保康门，拐入一条僻静却较为宽阔的巷子，巷尾处一所宅邸静静隐在月色深处。
打开门，进入堂中，展昭借着花灯的光点起了屋中的灯盏，旋即便拿过了白玉堂手中的花灯，将两盏花灯吹灭搁置在桌案上，旋即便和白玉堂一起进了里屋。
屋中一扇屏风之后放着装着水的木桶，展昭伸手试了试水温，旋即笑道：“水温刚好。”
白玉堂正在解发带取发冠，闻言不由大奇，“猫儿莫不是早就猜好了五爷回来的时辰？爷怎不知猫儿还有预知的能力？”
展昭被他的话逗得一笑：“我知道你这耗子爱洁，回家定要梳洗一番，便早早备下热水等你。”
言毕，便走上前去，拿过白玉堂褪下的衣物，便出了屋子。
白玉堂浸入水中，温水柔和地抚触着每一寸肌肤，长发如水藻一般在水中柔柔地散开，多日奔波带来的疲惫一下子涌了上来，让他忍不住懒洋洋地微微阖上了眼。
不多时，展昭便又回到了屋中，将拿来的新衣搭在了屏风之上，却意外地没有听到那耗子说些什么，奇怪地转入屏风中，却看到一只倚在木桶中半睡着的耗子，忍不住一笑，旋即褪去外衣，挽起袖子，伸手取过毛巾，沾了温水细细擦洗着白皙肌肤。
白玉堂只觉被服侍得异常舒适，便懒洋洋地倚在桶壁上不想动弹，闭着眼戏谑笑道：“猫儿真是贤妻良母。”
不说还好，一说那“贤妻良母”的身子立时一僵，马上炸毛，将毛巾甩在桶沿上，没好气地道：“白五爷既然醒了，那便自己洗吧。”
言毕，一阵脚步声响起，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玉堂肠子都悔青了，一迭声地讨饶：“猫儿我错了！”
喊了片刻，展昭仍没做声，白玉堂见状也息了声，摸了摸鼻子，旋即拿起桶沿上的毛巾，一边心不在焉地擦洗，一边费尽心思地琢磨如何让展昭消气。
一盏茶的功夫后，白玉堂便自浴桶中出了来，擦干身子换上新衣，便急不可耐地要去寻展昭，哪知脚步还没迈开，展昭便进了屋，手中还端着两碗圆子。
展昭见他竟已洗好，不由一怔，旋即便眼尖地看到了白玉堂乌黑青丝上沾染的些许泡沫，不由无奈一笑，将青瓷碗放在桌案上，将白玉堂拉回浴桶边，令其蹲下身子，以手作瓢，舀起水浇在了那本就湿漉漉的长发之上，待彻底洗干净才罢了手。
白玉堂乖乖地任由他摆布，见展昭撤手，才讨好地笑道：“猫儿我错了，你不生气了吧？”
展昭见状忍不住“扑哧”一笑：“若让旁人见到傲笑江湖的锦毛鼠白五爷这般模样，定是要惊掉下巴了。”
白玉堂一脸不以为意：“在家里在意那么多做什么？”
展昭将白玉堂的长发拧干，旋即又找了块干毛巾将那头青丝又擦了一遍，最后将湿淋淋的手随意在毛巾上抹了几下，便要去端桌上的圆子。
白玉堂剑眉一蹙，一把拉过展昭，取过一条干毛巾将那双冰冷湿润的手细细擦干，旋即又用手掌的温度暖了片刻，才满意地拉着展昭坐到了桌旁，将一碗圆子塞入了展昭的手中。
青瓷碗入手，暖意立刻驱散了手掌的冷意，笑意忍不住随着暖意漫上眉梢。
白玉堂抬起汤匙将一个圆子舀入口中，咬开一线，芝麻馅便带着甜意绕住了唇舌，吃了约莫三四个，白玉堂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拿起身后软榻上的一个包裹，递给了展昭，笑道：“忠叔给的。”
展昭闻言微愕，旋即放下汤匙，接过包裹，问道：“你不是去的徐州吗？怎么去了常州？”
白玉堂咬开一个圆子，眯眼一笑，随口道：“顺路。”
展昭哑然：这常州和徐州相去甚远，且远离开封，又怎谈得上顺路？
多年相处，自是深知这耗子心口不一的毛病，当下只一笑，便不多言，旋即便打开了包裹，里面简简单单一个食盒。
打开食盒，盒中是一块坚冰，冰已然半融，露出里面的圆子和糕点，闻之只觉莲香沁人。
展昭一怔，讶异之色不由自主地染上脸庞，白玉堂见状不由笑道：“忠叔在去年莲花开时特地做了些莲子糕和莲子馅的酒酿圆子，一起用冰块冻住，放在了冰窖里，此次去看望他，他便让我带了过来，让你我二人享享口福。”
展昭细细看了许久，半晌才道：“忠叔还好吗？”
白玉堂唇角微勾，笑道：“我在刑部那讨了个案子，常州府武进县的，两日后我们一起去办。”
闻言，展昭微拢的眉峰立时舒开，笑道：“好，那我先去煮这莲子馅的酒酿圆子，暖暖这莲子糕，吃完后我们一起去看灯市。”
莲花清香漫过长夏，在冬日里悠悠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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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市亮如昼，各类花灯看得人目不暇接，白玉堂和展昭挑着先前买来的鼠猫花灯，在街上漫行。两侧廊下棚中是各类艺人，街上行着各类商贩，人群熙熙攘攘，白玉堂和展昭并肩而行，欣赏着悬在空中的花灯。
远处的宣德楼是官家之所，楼两侧挂着方圆一丈的灯球，球中点燃巨烛，楼中挂着金边锦帘。皇宫前则是灯山，灯火辉煌锦绣灿烂，望之恍如神仙住所。
宣德楼与皇宫之间的“棘盆”中各类府衙艺人大显身手，两根数十丈的长竿上挂着纸糊成的百戏人物，被风吹的飘飘荡荡，在灯光映照下乍一看去竟恍如碧落仙人。
真真是：车马纷纷白昼同，万家灯火暖春风。别开阊阖壶天外，特起蓬莱陆海中。
白玉堂和展昭相携停在了一灯棚前，只见盏盏八宝宫灯下垂下字条张张，尽书灯谜。
“莫谓知音世所稀……”白玉堂缓声念出灯谜，“这谜面倒是好。”言毕朝展昭一笑：“猫儿可猜到？”
“这有何难？”展昭回以一笑：“后会有期。”
“黄河之水天上来……”展昭笑吟吟地看向白玉堂。
“源远流长。”白玉堂快答道。
“唯我独品一枝春。”
“孤芳自赏。”
“千门万户曈曈日。”
“无所不晓。”
互考了片刻，两人对视一笑，朝灯棚上起身要请二人上台的出谜长者拱手一礼，便相携而去。
才走了没片刻，便听到炮声大作，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空中流光溢彩，各色烟花纷纷绽放，火光大盛，金蛇冰盘，落日琼花看得人目不暇接。
“看！”白玉堂伸手一指。
展昭下意识地看去，却见得空中一朵莲花盛开，花瓣层层，金星万点，银光飞舞。细瞧那莲花样式，竟是往年在常州过元夜时总要放的烟花。
“我从忠叔那讨来的。”白玉堂的话在耳畔响起，带着热气暖了耳尖，“喜欢吗？”
“嗯。”微微点头，展昭只觉有一点温暖自两人相扣的手指处一直弥漫到四肢百骸。
“猫儿。”
“嗯？”
“那一天你醉倒后……究竟梦见了什么？”
“梦见一只蓝皮猫逮了一只白耗子。”
“嗯？然后呢？”
“呵……一直逮了一辈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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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对于元宵的描述源自《东京梦华录》，虽说那是宋徽宗时期的，但是宋仁宗时期的资料……实在是很难找到。
又及：元宵又叫元夜，又称为上元节。圆子便是如今吃的元宵，有诗云：月圆夜祭月，食煮浮圆子。而那莲子馅的圆子……这是个很美好的BUG……【望天】

六千多字的短篇完结奉上~【因为有亲说《寻寻觅觅》有些稍短，于是这次便写的长了些】
白烂亲妈文，写的是细水长流白头到老的平淡生活，偶尔有点小缘分【鼠猫花灯】，没有案子，没有死别，没有丁月华，没有冲霄楼……因为最近萌上了这种平淡，所以……咳咳，这篇文章真的是平淡异常……请各位亲轻拍。

还算沙发么?

平平淡淡见真情呐……我是一直都很喜欢那种温馨淡雅的感觉了……江湖庙堂，虽涉及比较少，但是，别有情趣啊~

一辈子啊，真好

更喜欢这种平平淡淡中点点滴滴的情谊相缠，好，好，很好，很喜欢！！在下沫洛，你好！！多谢在此时此刻给予了一篇如此暖人心脾的文。

最后一句话，真的看到我想落泪，貌似亲情永远是我心底最柔软的一方地啊，我也想和家人一起这样过一辈子的。

原来是取自永昭陵啊，是我想多了……很温馨的感觉，我会说其实我更关心的是莲子馅的圆子咩，那是什么味道啊，好想尝尝~【吃货你够了！】

平平淡淡很好啊，日子嘛总是要这么过的。恩，五爷和猫大人一人提了一个花灯，是猫和老鼠的呵呵，想想就可爱呢，就是不知道爷和猫是怎么想的，他们会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事吗？

治愈最高~砂糖最高~~两只幸福最高~~~
猫替五爷洗澡, 不矫情, 脸不红气不喘的, 太美好了~~~
平淡的老夫老夫最有爱了~~~
亲再多写一些吧, 没砂糖会死星人求你了~~~

平平淡淡中的情反而是最深的！

就喜欢这样平平淡淡的，从生活的一点一滴都流露出幸福

赞！淡淡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