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 宝玉袭人云雨是否合乎当时的礼法[第2页]

《送给那些初中语文没学好的人》——————
红楼梦第六回中有一段话：【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这段话长久以来被一些人认为是袭人的心理活动、内心独白，是袭人为自己的越礼行为找的【遮羞布】，结论就是袭人和宝玉云雨越礼了。
鄙人始终认为这种解读是极端错误的，并曾经撰写多篇文章对此论调予以批驳，这里择录几篇罗列于后以供质证（见附录）。现在坚持这种错误认识的仍然不乏其人。当然这也是一种必然现象，【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也没本事把所有读者的思想统一。但是，黑白不容颠倒。文本解读上的错误必须纠正，一些朋友以自己错误解读强加给花袭人的不实之词必须推翻，这既是历史更是时代对我们每个红米朋友提出的基本要求。
记得初一语文就告诉我们，文章写作有五种表达方式，即叙述、描写、抒情、议论、说明。其中叙述和描写经常在文学作品中交错运用，因二者同属于记叙性文字，读者阅读时极易混淆，所以被人们称之为【孪生兄弟】。本文开头所叙述的事实，其实质就是有些朋友把叙述和描写搞混了。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质疑说，这些都是现代文学理论，曹雪芹怎么会用到这些理论呢？我在《解读《红楼梦》应该明确几种关系》一文里曾说：【当然，曹雪芹年代没有这些文学理论。但作为一代文坛巨擘的曹雪芹却在不折不扣地践行着这些理论，并且为后世人们总结这些理论提供了丰富而详实的范本。】当时就有人质问我：【你是说现在的理论指导了当时的实践是吗？】这样的理解只能说是颠倒了实践和理论的因果关系。我的意思是曹雪芹的实践为现代文学理论的形成提供了范本，现代文学理论是根据包括曹雪芹在内的历代文学家的实践总结而来的，完全符合【理论源自于实践】的辩证唯物认识论。比如【日心说】是后人总结的，远古年代并没有这种理论，即使有，太阳地球等宇宙天体也不懂。但是，太阳系从远古年代开始就按照【日心说】运行，形象地说就是在不折不扣地【践行】着【日心说】的理论，就是这个道理。
回到中心议题。关于叙述和描写的联系与区别，网络上的介绍多不胜数大同小异，谁都可以看到。这里只是择其大要略叙一二。从概念上说，叙述是用简洁、朴实的语言，对人物、事件、景物等作准确的介绍、交代、说明；描写则是用形象、生动的语言，对人物、事件、景物等作细腻的描绘、摹写、刻画。从种类上说，叙述有顺叙、倒叙、插叙、补叙等。描写有人物描写、景物描写等。人物描写又分为心理描写、语言描写、动作描写、肖像描写等等。这里重点要说的是，不论是叙述还是描写，都必然会有作者的主观态度参与其中，但区别在于：叙述所表达的作者态度是理性的、显性的、肯定性的，相对客观而准确，读者可以一目了然领悟其意思。而描写所表达的作者态度则是感性的、隐性的、不定性的，需要读者去感受、体会、品味、揣摩其中所隐含的作者的情感态度。因为问题的症结主要在人物心理活动上，故专门针对这点以实际例子作详细说明。
先看描写人物心理活动的例子。
例一，【凤姐儿故意的把脚步放迟了些儿，见他去远了，心里暗忖道：“这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那里有这样**的人呢！他如果如此，几时叫他死在我的手里，他才知道我的手段！” 】——这段描写惟妙惟肖地摹写、刻画出王熙凤玩弄贾瑞时表面上和善暧昧，实际上却心狠手辣的毒妇形象，语言形象而生动。作者对人物不做任何显性评价，【作者态度是感性的、隐性的、不定性的，需要读者去感受、体会、品味、揣摩其中所隐含的作者的情感态度。】但读者只需稍加品味，对王熙凤的性格特征就会由感性认识升华为理性认识，作者从而达到成功塑造人物的目的，读者从而达到客观评价人物的目的。
例二、【宝玉见一个人没有，因想“这里素日有个小书房，内曾挂着一轴美人，极画的得神。今日这般热闹，想那里自然无人，那美人也自然是寂寞的，须得我去望慰他一回。”】——这段描写生动地描绘、刻画了贾宝玉这个被警幻仙子定义为【意淫】的人物典型。脂砚斋说：【按宝玉一生心性，只不过是体贴二字，故曰“意淫”。】作者对贾宝玉的此番心理活动不做任何评论，就是生动描述。但读者看到此处，再联系贾宝玉不仅对黛玉、宝钗、袭人、紫鹃甚至香菱等人动情，见到画蔷的龄官也动情，见到袭人表妹也动情，对刘姥姥讲的故事里抽柴火女孩也动情等等情节，贾宝玉的【意淫】形象就跃然纸上，收到绝佳的艺术效果。
例三，【林黛玉心中益发动了气，左思右想，忽然想起了早起的事来：“必竟是宝玉恼我要告他的原故。但只我何尝告你了，你也打听打听，就恼我到这步田地。你今儿不叫我进来，难道明儿就不见面了！”越想越伤感，也不顾苍苔露冷，花径风寒，独立墙角边花阴之下，悲悲戚戚呜咽起来。】——作者对黛玉的心理活动同样是不做任何评价，对人物的情感态度巧妙地隐含在字里行间。读者通过感受、体会、品味、揣摩，对林黛玉因父母双亡、不得已寄人篱下而逐渐养成的那种多愁善感、猜忌多疑、敏感脆弱等性格特征就会形成认同感，进而对黛玉这一艺术典型产生忧虑、同情、惋惜、悲愤等强烈感情。
再来看叙述涉及到心理活动的例子。【素知】一词可以说是叙述句式的标志，它的义项应该是【一向了解】。文本中凡是带【素知】的文句都是叙述句，所叙内容必定是客观事实，作者的态度也是明确肯定的。例一，【贾母素知秦氏是个极妥当的人】——这是作者给大家介绍：秦氏在待人接物方面极妥当是贾母一向了解的，安排宝玉午睡没有问题，事实也正是如此。其叙述文字客观准确，作者态度明确肯定。例二，【宝钗素知他家规矩，凡作兄弟的，都怕哥哥】——贾府里弟弟怕哥哥是客观事实，作者告诉大家这一情况宝钗一向了解，仅此而已。例三，【宝玉素知麝月与袭人亲厚】——麝月与袭人亲厚是实际情况，而且这一情况宝玉一向了解。作者只是对此做个交代或介绍。例四，【这媳妇们都素知规矩的，放下桌子，一并将钱都打开，将彩绳抽去，散堆在桌上】——【放下桌子】之后的文字就是贾府规矩，是作者肯定的事实，仆妇们一向了解才不会做错。
俗话说【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我们把上述例子加以比较：描写人物心理活动的三个例子，人物想的未必就是事实，作者态度也是【隐性的、不定性的】。例一中【他如果如此】是假设，也可能不如此，并不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例二中小书房里的美人肯定不会寂寞；例三中宝玉也并没有恼黛玉告他。但是，叙述涉及到心理活动的四个例子，【素知】的内容一定是事实，作者态度也是【显性的、肯定性的】。显然，叙述和描写有着本质上的明显区别。
结合首段文字，【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这是整个云雨事件中的简短【插叙】。袭人素知的内容一定是客观事实，这些客观事实袭人是一向了解的，作者也是明确肯定的，这里只是给大家做个简单的介绍、交代、说明。只有区区24字，文字简洁朴实，所述事实客观准确，作者态度明确肯定，完全不同于心理活动描写。正因为叙述的是事实，所以作者说【亦不为越礼】，脂砚斋在此处批道【宝玉、袭人亦大家常事耳，写得是已全领警幻意淫之训。】曹雪芹和脂砚斋都是当时的老学究，对封建礼法的了解要比现代社会任何人都谙熟。二人的文字相互补充、相互印证，无可辩驳地说明宝袭云雨确实不为越礼。这是那些对封建礼法一知半解甚至是毫不了解的现代读者凭脑补和推测难以推翻的。
叙述和描写的区别还有其它方面，如叙述侧重情节的【面】和【线】，是粗线条的，描写侧重情节的【点】，是细线条的；再如叙述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功能较强，描写推动故事情节发展的功能较弱等等。为压缩篇幅不再赘述。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衡量，【袭人素知】一段文字都是叙述而不是描写，【素知】的内容就是事实，所表达的作者态度也是明确肯定的。建议那些至今还认为【袭人素知……亦不为越礼】一段文字是袭人心理活动、自以为是、为遮羞找借口云云的朋友们能修正思路，正确地去理解文本，不要再犯初中语文知识不过关而引发的低级错误。

一簇鲜花，一床破席
一个“破”字，表明了作者态度: 宝玉袭人云雨并不合乎当时的礼法

那些说宝玉跟袭人云雨不越礼的，不是要提高初中语文理解能力的问题，而是要了解一下几百年前关于大家族主子与丫鬟之间云雨，以及通房丫头的历史知识。用现代人的观念来理解几百年前的作品是会南辕北辙的。

我就是进来看看，若若的问一句，云雨是啥意思啊？好像恨深奥，我小时候喜欢听孟庭伟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是不是毁童年啊？

有人说【破席】是骂袭人，那晴雯的【乌云浊雾】香菱的【莲枯藕败】黛玉的【两柱枯木】就都是骂人！

睡一个睡侄儿媳妇卧室不犯忌的孩子，还扯什么越不越礼

只能说袭人挺下得去手的，辣手摧花！

这个情节根本上不得台面，只是背地里的情节，属于隐私，所以难以与理法联系在一起。

别看贱婢平时“粗粗笨笨”的，和主人上床阿谀奉承王夫人那一番话却是水平一流的

宝玉吃了王夫人的玫瑰露，算”偷吃“么？

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
这是作者写的袭人当时的心理活动，好像不是作者“钦定”袭人不为越礼吧？

第七十八回老学士闲征姽婳词痴公子杜撰芙蓉诔
【贾母听了，点头道：“这倒是正理，我也正想着如此呢。但晴雯那丫头我看他甚好，怎么就这样起来。
我的意思这些丫头的模样爽利言谈针线多不及他，将来只他还可以给宝玉使唤得。谁知变了。”】
贾母的意思很明确，只有晴雯将来是给宝玉作妾的。

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
【袭人亦含羞笑问道：“你梦见什么故事了？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
哪怕是现在，这样的问题让男生怎么回答？

如果在贾府公子睡丫头是允许的，那为什么袭人不大方承认，为什么担心丑事败露？为什么王夫人担心宝玉干了丑事？为什么金川因为一句话跳井？为什么贾母辟谣？

贾政的观点就不需要多说了，他不同样宝玉早婚，因为口祸把宝玉打个半死，贾政也不中意袭人。所以说贾府流行龙阳之好不表示贾府的家长能够容忍。所以袭人诱导宝玉发生性关系不符合贾府家长的意愿，古代也没有这样的礼法，反而是人死事小，失节事大。

袭人甚至被老妈子骂是下作的娼妇

小吧主，59楼这个人，就是截图里，胡搅蛮缠说宝钗第一次看的宝玉悟禅机的文章，是黛玉续上两句的。完全无视宝钗两次评价是先贬后褒，根本就不是同一篇内容的事实。
他还扬言跟狄公那帮人打赌，威胁封我的号，还谩骂诅咒我断子绝孙，截图在这。拜托惩罚一下她。
上次吧主处理过他一次，这次他还个马甲，又来破坏讨论氛围，故意恶心他人。请再处理一下，这个联合他人排除异己的人。

很多网友认为宝玉不越礼，是认为宝玉是主人，要求与丫环发生性关系，是主人的权利。
宝玉当然有这个权利。但是，宝玉越不越礼不是你我说了算，是贾政王夫人说了算，请看文本。

第七十二回王熙凤恃强羞说病来旺妇倚势霸成亲
【贾政因说道：“且忙什么，等他们再念一二年书再放人不迟。我已经看中了两个丫头，一个与宝玉，一个给环儿。
只是年纪还小，又怕他们误了书，所以再等一二年。”
赵姨娘道：“宝玉已有了二年了，老爷还不知道？”贾政听了忙问道：“谁给的？”】
距离宝玉第一性生活又过两年了，但在贾政眼中，此时仍然太早了。
因为，宝玉肩上的责任是日后继承贾家庞大的家业，如果不成器，不成材，甚至是坏孩子，
是无法继承家业的，哪谁来继承？

第二十五回魇魔法姊弟逢五鬼红楼梦通灵遇双真
【赵姨娘听这话口气松动了，便说道：“你这么个明白人，怎么糊涂起来了。你若果然法子灵验，把他两个绝了，明日这家私不怕不是我环儿的。】
赵姨娘说的很清楚。
所以，即使无法用歪门邪道除掉宝玉，赵姨娘也会时不时在贾政耳边吹枕边风。
目的只有一个，让贾政对宝玉失望。

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袭人答应着，方要走时，王夫人又叫：“站着，我想起一句话来问你。”袭人忙又回来。王夫人见房内无人，
便问道：“我恍惚听见宝玉今儿捱打，是环儿在老爷跟前说了什么话。。。】
王夫人怀疑贾环，贾环的背后不是赵姨娘吗？

【王夫人听了，吃一大惊，忙拉了袭人的手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王夫人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一般，正触了金钏儿之事，心内越发感爱袭人不尽，忙笑道：“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想的这样周全！我何曾又不想到这里，
只是这几次有事就忘了。你今儿这一番话提醒了我。难为你成全我娘儿两个声名体面，。。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
这就奇怪了，宝玉是贾府的后代，宝玉的名声应当关乎整个贾府，在王夫人口中怎么变成“娘儿两个”的？
此处就很清楚了，这个“礼”就是宝玉的“名声”。
有了好名声，就是好孩子，将来就能继承家业。

在王夫人的眼中，宝玉能否考取功名是其次的，她心里也清楚，宝玉取得功名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有个好名声就足够了。
所以，王夫人对规劝宝玉上进的袭人及宝钗是很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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