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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现言甜文《温柔震荡》[第4页] |
作者:卜卦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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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鹤修的祖辈自民国起在商政两道就颇负声望,货真价实的名门望族。听说,后来褚家大部分子孙去了美国做金融,一家子跟钱都特有缘分,尤其是褚鹤修,他可以说是褚氏家族“鹤”字辈的子孙里最出挑的了。当年他在沃顿商学院上学,一边还做操盘手赚了第一桶金,有七位数!” 王初尔觉得她过于夸张,不以为然地说:“七位数难道咱还没有吗?” 李皎:“是美金,而且他14岁就考进沃顿了。” “……打扰了,您继续说。” “近几年褚鹤修跟朋友合伙开了家科技公司,盈利不错都做上市了。但是听说他近期准备回国发展,接手了褚氏在国内的经济重心NK。所以啊,他现在就成了林叙白的Boss了。” 啧啧!好家伙!! 这一出场就是刚回国继承家族产业,财阀出身的世家子弟,高智商的华尔街精英,容貌出挑气场A爆…… 头发长见识短的王初尔惊呼一声:“这不是现实版的霸总嘛!” 李皎压低声音,“小心点,那褚鹤修还是我们金主呢。” “什么意思?” “他刚跟清风里签了一笔大单,不然我今天请他来干嘛?” 王初尔恍然,“可是诺兰同意吗?他跟褚鹤修关系不好啊。” “一码归一码,这是互惠互利的商务合作。” 清风里目前在扩展市场,急需资金。 看李皎这副财迷心窍的表情,诺兰要是不同意,估计李皎连欺师灭祖都干得出来。 说到这里,李皎想起诺兰,“诺兰人呢?他刚刚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我得拉他跟褚先生喝杯酒呢。” “不知道诶。”王初尔立刻装傻,“喔对了,我公司有件事情没处理,我得跟宁姐通个语音。” 等下李皎发现诺兰跑了一定得发飙,王初尔赶紧找借口下楼。 不过借口是确有其事,她说的宁姐是王初尔电商公司的合伙人,一位30出头的单亲妈妈。 上大学时,王初尔做家教勤工俭学,给宁姐的儿子辅导作文,两人由此结交。 后来王初尔想做零食电商,缺合伙人,第一时间想起宁姐。会计出身的她最开始负责财务,到现在网店步入正轨,又监管日常运营。 就近找了街边的长椅坐下,王初尔取出平板,调出宁姐邮箱发来的资料和图片,直接拨通语音,与宁姐沟通库存处理和选品等事宜。 不知不觉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王初尔拔掉耳机,起来长长伸了个懒腰。 “渴了吗?” 王初尔骇了一跳,回头一看,林叙白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手里还举着一瓶纯净水。 林叙白没想到她会吓到,“不好意思,看你讲了很久,想给你送瓶水。” “没事没事,谢谢你呀。”王初尔又是摆手又是道谢。 真是巧了,林叙白总能出其不意地出现在她身边。 王初尔问:“你怎么下来了?” “聚会结束,大家都散了。”此刻林叙白脖子上多了条围巾,俨然一副散场后穿戴整齐要离开的架势。 “李皎小姐说她喝了酒头疼,要先回去休息,托我跟你说一声。” 皎皎好样的! 王初尔连忙喝了口水掩饰喜悦,“对了,你住在哪间酒店呀?” “W酒店。” “好巧,我也是诶。”这不就能顺理成章地送我回去了。 却见林叙白停顿稍许,踌躇看着周围,“呃……我明天还有一场活动,结束后得立刻赶去机场,只有今晚有闲暇……” 王初尔看着他,“嗯?” 林叙白看了眼腕表,“现在还早,难得有机会出门可以不被围观,我想在这条街逛逛,你……要不要一起?” 王初尔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时没作反应。 |
第20章 分寸 林叙白眨眨眼,迟疑道:“是不是你想回去了,那我送你回去?” 王初尔连忙说:“没有,我也想逛逛。” 顿时林叙白似松了口气,双眸水光闪动,“嗯。” 米兰是个时尚浪漫的城市,随处都能感受到浓厚的艺术气息。 今天聚会所在的米兰大运河,两岸街景热闹,是当地年轻人最喜欢的聚会之所。 这里不仅能看到很多街头艺人表演,还是当地有名的古玩集市点。有琳琅满目的老式家具、钟表、复古饰品等等,还能淘到60年代的名牌衣服和包包。 两人自然地并排而行,一路走走停停,林叙白手里的购物袋子越来越多,最后找到一个靠河岸的长椅休息。 看着铺了半条椅子的各式袋子,初次跟女孩子逛街、见识到女孩子购物威力的林叙白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你比我尽兴多了,你喜欢淘古玩?” “嗯,每年过来,李皎和诺兰他们都有工作忙,我都没能尽兴逛一逛呢。”说到后面王初尔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我在买,还要辛苦你拎东西。” 林叙白摇头,“我的荣幸。” 王初尔眨眼,看着林叙白微笑的脸。 他的唇角上翘,天生带着淡淡的笑意,多一分过于热切,少一分则显得凉薄,如此恰如其分,给予人如沐春风的绅士风度。 林叙白的五官精致,布局舒展,只需稍稍一挑眉眼便觉生动。 有这样类型的脸,加之他性格上有超越年龄感的老成,以及对待世事的通透和感性,所以林叙白的戏特别有感染力,能让观众共情。 他身上这些特殊气质,与他的生长环境脱不了干系。王初尔不用问都知道,他家里一定有着一对明理知礼的父母亦或长辈以身作则,令他从小耳濡目染,经年沉淀养成这般的好修养。 林叙白对谁都很客气,处事周到,主动为他人着想。 是呀,他好像对谁都是如此。 王初尔静了一瞬,小心翼翼地张口问:“叙白,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一头脑热过后,该实事求是还得实事求是。 刚开始见到林叙白,王初尔血压上头一心垂涎他的身子,豪言壮志地要得到林叙白。 时到如今,两人从生疏到熟络,王初尔也慢慢冷静了。 回归现实境况想一想,在林叙白心中,自己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社交阶级呢?是较为熟络的人,还是普通朋友,还是他觉得有好感度的朋友? 辛苦了大半个月,进度条总得有所推进,她才好循序渐进地勾搭林叙白不是。 听到问询,林叙白转头看王初尔。 |
从铜都到米兰,在双方有意无意的选择中,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少。并且不像寻常的点头之交那般客套生疏,每回都会畅聊很久。 双方都揣着小心思。 暗自试探着能不能更进一步地了解对方,又担心越线唐突。 所以,敞开心扉的同时,也在谨慎把握着相处之时的气氛,游走在既定的边界线,主动而又克制地释放着对彼此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林叙白启唇,临到嘴边又遏止,最后只轻声道:“这取决于你,我可以跟你交朋友吗?” 姑娘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可以呀,不能再可以了!” 王初尔脸上难掩喜色,一股脑倒出心里话。 “你知道吗?先前我说过我是你粉丝,其实我第一回在铜都见到你真人的时候,开心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但是我又担心如果太激动,太纠缠你的话,会给你造成负担,你就吓跑了,其实我好喜欢你的!” 说话这里,脑残粉王初尔羞赧一笑,“尤其跟你接触之后,由衷地觉得你是个……嗯……是个性格特别好、很值得深交的人。” 林叙白静静听着,眼底眸光闪烁。 两人深夜坐在露天长椅上,对面是热闹的人群,背后是幽静的河岸,是个很适合剖白谈心的地方。 他想直接反驳她:“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铜都,更不是短短的半月前。” 他更想开诚布公地问她:“你记不记得,我们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邂逅?你知不知道有人念了你四年?而你对当年那个人,心里又是如何置评?也如我一般吗?” 每每临到张口,他又觉得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只有他记得,为什么她对自己一点印象也没有。 更担心问了之后她还是想不起来,或者对当年的事情根本无所谓。 他与王初尔是完全不同的人,脾性处事南辕北辙,一个认定了目标就会坚持贯彻,一个想一出是一出三分钟热度,一个恪守规则,另一个却胡作非为。 从小到大,有不少人向林叙白表达过好感,那些人中文雅娴静有之,热情奔放有之,但他从未见过王初尔这般无法无天的。 以致离别之后的漫漫四载,重新确定目标的林叙白原该全心投入工作而无暇他想,但初时的悸动却在悄悄发酵,于深处生成执念,在心头留下一抹淡而不化的白月光。 在分别期间,尽管觉得重逢的机会渺茫,林叙白仍旧会忍不住幻想,如果再遇见她时,她会是什么模样,有什么变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回顾当年之事? 等他终于见到了。 发觉笑脸还是这张笑脸,九拐十八弯的脑回路依旧令他无从下手。 林叙白真心感到挫败和不解。 怎么能有人一面没心没肺地将他忘干净,一面又能真情实意地对他说:“我是你的粉丝,我好喜欢你的!” 这又是什么道理? “诶——” 两人静坐在河岸边看夜色,林叙白忽然没由来地发声叹气,王初尔诧异道:“叙白,你有心事?” “呃……”林叙白定定心神,看着一脸纯真的王初尔,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我这几天比较闲,所以打算跟着清风里的行程。他们下周在纽约还有一场秀,是皎皎主设计的纽约时装周,今天这边忙完,就要转移战场了,应该明天也是离开。” “那回国之后呢?” 王初尔想了一下,有问必答,“对了,我还想再去一趟剧组。” |
林叙白心跳“突”地重了一下,竟觉得惊喜,“为什么?” 王初尔有些羞赧地笑笑,“近期手痒,打算开本新文,题材涉及到娱乐圈,所以想去剧组待几天熟悉环境,正打算问问张导呢。” “应该可以。”林叙白当机立断,思索可行性。 “虽然《沧海诀》剧本已经敲定,但是我听张导提起过,拍摄呈现的实景跟剧本有些出入,张导打算找个跟组编剧,方便实时改动。你可以接下这个活,工作量也不大。尤其是你的话,改起来更熟门熟路一点。” 其实此时此刻,林叙白也说不清对王初尔的感觉到底如何。 当年的姑娘早已在他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现今再见到真人,林叙白有一阵恍惚,不由正经严肃地思考起后续。 自问,他对于她是喜欢的吗? 嗯……是喜欢的。 他不清楚这份喜欢是否仍停留在当初,基于那场邂逅的喜欢。而对于现在站在他面前、已经了解其身份和生活脾性的王初尔,是否也一样喜欢? 但如果不是的话,为何看到初尔时心脏仍有悸动?还有想接近她的小心思也昭然若揭。 或许过去和现在并不相悖,两样喜欢是因果关系。因为从一开始就先心动,再次见面后自然而然便被她吸引,从而喜欢上了。 王初尔此时想的却是:我去!老张又想改我原著设定! 心里愤慨同时,还得辛苦按捺住不能在偶像面前露出獠牙,王初尔假装惊喜地掩嘴一笑,“真的吗?太好了,那我待会儿去问问张导。” “嗯。” 林叙白开怀展颜,下眼睑的卧蚕微微隆起,眸眼中的光流而不溢,着实吸引人于无形,近距离吸颜的王初尔霎时上头…… 林叙白察觉:嗯?她怎么脸红了? 注意到偶像打量的眼神,王初尔连忙扭头,“我想……不如我们回去吧,也挺晚的了,感觉越来越冷。” “冷吗?” 林叙白站起来,不假辞色地解下自己的围巾直接为王初尔围上,然后去收拾椅子上的购物袋,见王初尔还坐着,用疑惑的眼光看她。 “这个……围巾?”王初尔讶异地摸着脖子上多出来的菱格围巾,上面还存留了者原主人的余温和气息,是一股好闻的木质香。 “喔,起风了,你好好围着,别着凉了。” 她只是随口说了句天冷,林叙白却当真了。 顷刻间,王初尔心脏不可遏制地狂跳起来,连遮掩都不好遮掩,她慌忙将埋着头,低低答了声,“嗯。” 他是不是对我有点太体贴了? 王初尔刷卡进酒店房门,将手里的袋子一股脑放到桌上,“皎皎,我回来啦!” 同房的李皎刚洗完澡出浴室,穿着浴袍正在擦头发,见到王初尔后,转脸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你居然一个人回房?” |
第21章 当初 王初尔纳闷道:“怎么了?” 李皎翻了个白眼,“这么好的机会,你就白白放过林叙白?” “你这话说的,跟要我吃了他一样。” 李皎冷笑一声,端着高冷女神范,嘴里熟稔地爆粗开黄腔,“放屁!不想吃你磨叽到现在才回来?” 王初尔坐上沙发,扭捏着揪起脖子上的围巾捂脸,“哎哟!我们今晚也是有进展的啦。” 然后眉飞色舞地描述今晚的经过,李皎越听脸色越黑,“所以你跟林叙白相处整整3个小时,就收获了一条围巾?” “围巾不是给我的,回头得还他呢。” “重点是这个吗!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李皎恨铁不成钢,“你跟林叙白见面次数也不少了,你俩的进度条就不能大跃进一下?” 原本李皎还盼着两人今晚能有实质性进展,最好王初尔直接就把林叙白给办了,显然她是高估这怂包了。 王初尔表示不赞同,“话不能这么说!想想我从前只能隔空意淫林叙白,你看现在,都能当面意淫他了呢!” 提起林叙白,立刻又想起今晚愉快温馨的同行时光,王初尔甜蜜地躺倒在沙发上,抱着围巾犯花痴。 “不对,他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快乐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简直心无杂念。” “啧啧啧!瞧你俩那小纯情的样。” 李皎感叹自己带不动,连连摇头。 摇到一半忽然突兀停住动作,想起什么事来,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诶……王初尔,又一条围巾,哈?” “怎么了?” “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围巾哥哥吗?” “呃这……”王初尔脸色凝滞。 李皎口中所谓王初尔的“围巾哥哥”,要追溯到四年前。 王初尔还在帝都大学城读书,大四放寒假时,因为下学期即将面临的择业问题跟家里发生争执。 当时,王初尔的网文已有起色,一头脑热想全职写文,但父母觉得她的想法不务实,在老家托关系为她安排了个事业编的工作。 其实王初尔现今回想,父母的举动特好理解。 无非是老一代人的观念问题,以及对于女儿喜欢的事物感到陌生和不靠谱,觉得那都不能称之为一份正经的工作。而让女儿孤身在物价不菲的帝都倚靠着一份不稳定的收入生活,显然不放心。 还有一项,也是王初尔后来逐渐回味过来的,那就是父母的私心。爸妈也念想她,她如果在家乡工作,就能经常见到女儿。 然而,年少放荡的青年人哪里会静心反思呢? 青年人觉得自己不作出点什么事出来,都不好意思收场呢? |
老与少都不善表达和沟通,王初尔只觉爸妈不尊重自己的理想,自己那易燃易爆的脾气又跟王妈十足像,母女俩互呛起来简直能把房顶盖掀翻。 临近过年的好日子,愣是吵得王初尔离家出走深夜买醉。 唔……深夜买醉,一瞅这字眼就得出事啊。 按说这之前,王初尔一直是个资深宅腐基,对于现实中的社交和现实中的男人,叫一了无生趣。 好家伙,喝回酒愣是给喝精神了! 撩汉调情得心应手一夜开窍。 第二天酒醒,吓得王初尔屁滚尿流地跑了。 就是,跑之前下床找衣服穿时,顺手将旅舍沙发上的一条酒红色针织围巾给挂脖子上了。 当时大脑潜意识朦朦胧胧地记得,印象中这条围巾前晚一直戴在她脖子上,所以在慌乱中手自然而然就伸过去了。 那回是真慌了,完全不知如何应付这种情况。 王初尔心里后怕,奔回家里当了几天缩头乌龟,春节也不怎么爱出门。 不过,爸妈却以为王初尔是为了吵架的事情内疚呢。 两口子反思起自己,认为还是应该支持女儿,表示你要留在帝都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一通嘘寒问暖把王初尔嘘得心里发毛。 人一心虚就容易陷入自我反省,于是歪打正着,王初尔为那天怼父母的事愧疚起来了。 再尔后,那个寒假堪称是王初尔出生以来家庭最为和谐的日子了。 缓冲了几天,王初尔才静下心来细想那晚的事件过程…… 虽然脑袋喝大了,许多细枝末节记不清,但她深刻记得……那个哥哥,好温柔呀! 印象中他一路都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纵使王初尔撒酒疯惹他生气了,他也从未有过要放任不管她的意思。 忽略掉王初尔一开始的流氓行径,那晚的哥哥简直美好得如同梦中情人,两人的经历堪称是场完美邂逅。 看着床头上多出来的一条酒红色针织围巾,王初尔忽然内流满面。 呜呜呜……干嘛着急跑啊没有公德心…… 睡完人你好歹打声招呼再走嘛! 更致命的是,她记不清那个哥哥的长相。 王初尔有400度的近视眼,是毕业后才做了手术摘掉眼镜。 在此之前,出门没戴眼镜等同于半个瞎子,一米之外看什么东西都像隔着层磨砂玻璃。 那晚气急之下跑出家门,眼镜手机都落家里了,加上醉酒状态本就识人不清,时日一久,心中的影像越来越模糊。 回首当初自己年少轻狂,兜里揣着一张毛爷爷就敢喝酒,当晚房费还是人家出的……王初尔想一次悔一次。 为什么不留个联系方式呢? 四年过去,王初尔与那位陌生哥哥的联系就只剩下一条顺手牵羊的围巾,而那围巾至今还保留在她衣柜里,不舍丢弃。所以她跟李皎每每提及这段往事时,都以“围巾哥哥”代称他。 她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的姓名、身份和来历。 连称呼他为“哥哥”而非弟弟,都是根据他那晚温柔成熟的表现,从而推测他的年龄比王初尔大一些。 当年留下的印象太美好,导致王初尔一直想再见他一面。 可人海茫茫,她上哪儿找人啊? |
李皎看王初尔没吱声,催促道:“说话呀,你那心心念念的围巾哥哥呢?” 王初尔一言难尽地叹了口气,忧伤道:“我一向意志不坚,围巾哥哥再不出现,我就要移情别恋了。” 其实说白了,那就是一场你情我愿的419,谁也不用对谁负责。 根据成年人之间不成文的规定,第二天起来后,就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两两相忘于江湖。 她都不知道围巾哥哥愿不愿意再见她,或许已经把她忘了。或许,他便是将此当成一场年少的风花雪月,事情也本应如此。 李皎一心期盼王初尔开新桃花,此时见她丧气,抓紧机会打击旧桃花。 “反正你都记不得人家长相了,就算让你见到人,你也认不出来,劝你早点放弃,忘了围巾哥哥吧。” “胡说!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只要让我见到人,我一定会认出他的。” 咳咳……毕竟厮混了一整晚,怎么可能全无印象。 再说认人不单单只能用眼睛去看,还有长久相处的熟悉感,声音气息等等,王初尔坚信,自己对那位哥哥是存在感应的。 李皎呵呵一笑,“四年了,你认出是哪位了吗?” “额……”王初尔又萎了。 李皎断言,“他不会出现了,有新目标就赶紧冲,叙白弟弟不香嘛?” 王初尔呻吟一声,仰头把脖子上的围巾盖在自己脸上装死,“香又香不到我身上,他对我好像没有那个意思。” “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我努力,我努力……” 清风里繁忙的开春行程结束,王初尔也结束了在国外的陪跑,回到帝都休整一周,中途去了几趟自己的小公司跟宁姐对接工作。 完成手头上的事情,又开始准备行囊,兴冲冲地再次出发去往铜都剧组。 出了机场,接她去酒店的又是张导的助理小张。 小张同志一如既往戴着顶小红帽,脸上喜气洋洋地露出八颗牙齿,“林黛玉老师,咱们又见面啦!” 王初尔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应对这个称呼,“对呀,这次过来当个闲人。” “张导跟我说要请你来当剧组编剧,我特开心,一早就赶来了。现在拍摄场景往山里挪了一点,酒店也跟着换了,环境更好了!” 到了酒店大堂,小张带王初尔领好房卡,因为自己还有别的工作便先行离开。 王初尔推着行李箱打量新酒店的装修,又是一栋私人运营的酒店,虽说不算豪华,但放眼过去干净明亮,空调温度宜人,还隐约能闻到一股熏香,舒适感不错。 王初尔这回真有点惊喜,“这家酒店设施挺新的嘛。” “这家酒店半年前刚开业,是新建的。”大堂的旋转门转动,青年的声音先行传入。 王初尔停住脚步,这声音是……她连忙转身,随即眼里迸出笑意。 “叙白。 ” “初尔。” 林叙白缓步朝她走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两人从米兰分别一月,王初尔却觉时间过了很久一般,再次见面,心中不可抑止地泛起涟漪,而他一笑,牵动王初尔的心仿佛荡漾起来一般。 明明上飞机前她与林叙白还在微信上热聊,眼下见到真人,王初尔才发觉……原来我这么想见你。 |
第22章 丹青 走近才发现林叙白脸上还有未卸干净的残妆,显然刚从片场回来,身上衣着是穿惯了的常服,又是千篇一律的白衬衫和休闲裤。 王初尔都怀疑他是不是同一款式一口气买一打,这么多回了,林叙白的私服就没半点新花样。 看来,除却参加公关活动有专业造型师给他搭配造型之外,林叙白平时的穿着是真的不挑,幸好身板跟衣架子似的,穿什么都显气质。 “才五点你就收工了?我还想着放了行李就去片场看你们呢。” 估算好王初尔抵达时间并匆匆换掉戏服赶回的林叙白,掩耳盗铃地摸了摸头发,“今天收工早,我就先回来了。” “喔对了,你的围巾……”王初尔这才想起忘带林叙白的围巾,懊悔道:“不好意思,围巾我拿去洗,晾在阳台忘拿了,哎哟,明明出门前还提醒自己要拿来着。” “没关系,现在回暖了用不上它,先放你那儿吧。”话此一顿,林叙白意味深长地看了姑娘一眼,“对了,等会儿要不要一起吃晚饭?我知道酒店附近有一家饭馆味道不错。” 王初尔面露迟疑,“出去不安全吧?” 显然她是想起先前那晚钻窄巷的事,林叙白眨眨眼,“可以电话送餐,我们在房里吃。” 王初尔心里一喜,立即道:“那我先回房放行李,餐到了你通知我?” 一小时后,王初尔上去酒店7楼716。 “请进。” 刚洗完澡的林叙白出来开门,迎面王初尔便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清爽好闻的水汽。 王初尔心里一阵荡漾,进屋见到他已经把餐盒打开铺好了。 “哇,好香啊!” “趁热吃吧。” 林叙白问了她的口味,点了三菜一汤,听他讲厨师是本地人,味道果然不错,是那种家常饭馆,菜和肉量都给得很足。 因为茶几桌比较矮,两人就着地毯席地而坐,王初尔边吃边扫了四周,发觉这是间两室一厅的套房。 王初尔指向两间卧房的门,“有人跟你一起住?” |
“就我一人。因为延嘉偶尔会过来跟我对接工作,所以分房间时,这间套房空着就分我了。” 两人断断续续地聊着这几日开机的琐事,偶然有静默的间隙,亦不觉尴尬,王初尔心里感慨,两个月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可以跟林叙白这样舒适自在地相处。 吃完饭王初尔磨磨蹭蹭不肯走,在客厅里溜达美名其曰消食,偶像不仅没有戳破她的小九九,还贴心地去洗了水果。 这时,王初尔注意到客厅一角的书桌上堆着好几块花花绿绿颜色不一的石头,以及一沓厚厚的宣纸。 走近一看,桌子正中有一幅未画完的水墨画,另一侧陈列着两排毛笔架,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毛笔,最边上还有很多玻璃瓶,也装着跟石块一般花花绿绿的粉末。 王初尔好奇地弯腰打量,直觉这些应当是画画用的颜料,赶巧林叙白走近,主动道:“玻璃瓶里装的是矿物石颜料,前阵子回了趟帝都,便把这些物件一起带过来,闲暇可以练练手。” “矿物石?颜料?”王初尔指着桌上的石块,“你是说玻璃瓶里的颜料是石头上来的?” “嗯,中华古时绘画,颜料都是取用这些富含色彩的天然矿物石。将石块粉粹、反复地研磨过滤、漂洗、沉淀,才能萃取到颜色。” 林叙白拿起一块红色的石头放到王初尔手里,“这个是辰砂石,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朱砂。” “朱砂?”王初尔好奇端详,电视剧小说里频频会涉及到朱砂,这还是第一回见到原石。 林叙白对着桌上的石头逐一介绍,“这两块白色系的是石膏和云母,黑的是石墨,暗棕色的叫赭石,比较有意思的是这两块。” 林叙白一手拿着一个桔红色和柠檬黄的石块。 “这块偏暗红的桔色石叫雄黄,而这块亮柠檬黄的石头则叫雌黄,一雌一雄两块石头是共生在一起的,通常雄黄雌黄是在一个矿点上被发现。” 王初尔发出一声恍然的惊叹声,举起一块深蓝色掺杂着类似金色颗粒的石头,“这个好漂亮,这是什么石头?” “这是青金石,上面附着的金色物是黄铁矿。”林叙白展眉含笑,“青金石的色相艳丽而纯粹,具有很强的视觉穿透性,是我最喜欢的石头之一。” 王初尔噗嗤笑了,“你喜欢石头?” “嗯,我是国画生,没当演员之前,天天跟这些石头打交道,熟悉它们从深山到画布的每一个过程转变,你仔细看,每一块石头的色彩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块孔雀石,可以调出暗绿、鲜绿到浅绿,这块是石青,它可以调出空青、扁青、沙青等等深浅不一的色彩。” 王初尔全神贯注地听着,眼前的林叙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眸里有细碎闪闪的星点,口中娓娓而谈。 “初尔,古人将绘画称作丹青,你知道为什么吗?” 王初尔脱口道:“为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些石头笼统可以分为两种色系,一青一红,谓之丹青。” “喔,所以丹青就是指代红色和青色。”王初尔脸色微赧,“今天才知道你是国画生,原先还以为你学的是油画呢。” |
身为粉丝,王初尔多少知道一点林叙白的私事,了解他是美术生出身,但并未细究。 这些年受西洋油画的影响,包括身边认识的人学画也是油画居多,导致王初尔的第一主观想法,一直也将林叙白归类为学油画。 “油画也会一点,我学画将近二十年,各种风格都尝试过,来来去去发现还是最喜欢水墨丹青,所以在进美院之前,我便已经确定好要主修国画。” 油画写实,国画写意。 王初尔心想,还是我大中华的东方古墨适合林叙白这般的神仙人物。 “对了,那你在美院……” 见她面色踌躇,林叙白了然道:“你是想问我在美院的学业?” 王初尔抬头,神情略为紧张,“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这就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了。 早前有消息称,林叙白在大二时辍学,进剧组拍摄《沉默之声》。 大学上到一半另择专业对于旁人而言,或许不足为道,更扯不上什么是非观,但对于明星而言,真是太好喷了。 当时热搜爆出来的时间就卡在《桃花扇》档期结束后,那一年林叙白成为新锐顶流,无数资源朝他涌去,这无疑动了诸多对家的蛋糕。 背后不少人抓住这一“黑点”下狠手造谣,营销号和水军喷涌而出,一时真假信息掺杂,对林叙白的负面诋毁达到高峰。 那段时间只要一搜林叙白关键词,随之铺开的一系列词条后缀和通稿,全是营销号写的林叙白为了金钱放弃艺术云云。 并且尽管事发不久后,校方出面证实,林叙白并非辍学而是办了休学手续,后续会重回美院完成学业,但网络喷子才不理睬对于林叙白有利的事实呢。 不少键盘侠开始酸什么……说他能上鱼贯木的戏镀金,等同于一只脚跨进名利场,不比跟他大学同期画画的来钱快。甚至上升到品格问题,说他给自己草了一个神仙哥哥的人设,实际根本就是急功近利。 卧槽! 神仙哥哥的由来是出自电影《桃花扇》剧情里,对林叙白所饰演的小白龙的一个称呼,粉丝们觉得这个称号很恰当,自发用神仙哥哥代称林叙白,渐渐地就在全网传开了,这也能被喷? 那年刚粉上林叙白的颜狗王初尔对小白龙极其上头,看到这些恶意满满的言论简直气炸了! 差点违背了自己佛性吃瓜坚决不参与网络骂战的原则去跟黑子们杠,跟键盘侠们讲道理亦或掐架,无疑是满足他们的口嗨,为了留存理智,只好暂时关闭社交软件,假装听不到看不到。 全网黑事件是林叙白入行以来唯一的一次黑点,而这件事未能及时得到妥善处理,也是因为林叙白突然爆火,但他先前在公司并未太受重视,猛然遇到问题无法及时公关,才会被恶意舆论炮轰。 当时还有人去扒他素人时期的料,结果发现人家确实是个好好学生,林叙白的朋友、同学乃至师长对其评价都是正面的。 仅有的一次反骨之举,便是不顾身边人劝阻毅然踏进演艺圈,而最后人家也确确实实拿了大奖闯出了名堂。 这么一琢磨,实在无点可黑,之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回顾现今,这几年林叙白的口碑一直不错,价格公道脾性也好,跟他合作过的皆是夸赞有加。 当年的事件,林叙白从未出面解释,事实上这些年除了必要的工作,他从不与外界交流,一直在减少曝光度,别家花钱买热搜,他却花钱撤热搜,力图低调行事。 王初尔本以为这些糟心事林叙白应当不想提,却见他面色淡然,直接点头道:“我确实在大二下学期开始,办理了休学手续,现在还没有返校。” |
这是干啥呢 |
第23章 片场 王初尔面露惊讶,脱口而出:“哈,那你的导师能同意吗?” “他自然很不高兴,已经催了我很多次回校,不过今年档期还是很满,预计得年底的寒假过后,我会回美院完成学业。” “所以,你没有放弃画画。” “自然,表演和画画都是我所喜欢的,二者并非不可兼得,只需要用心调节。” 林叙白唇角勾起,似陷入什么美好的回忆一般,笑意格外温柔,“当年选择休学出道,是对自己职业规划至关重要的一环,晚一点或迟一点我就接不到《沉默之声》了。但凡机遇,皆可遇不可求。” “所以你不必多心,既然选择这条路,就不可能完全没有争议,何况我已经非常幸运了。” 选择当演员后,林叙白心态一直很稳,也明白自己所处的位置。这圈子里除了实力,运气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很多明星红起来的现象跟玄学一样,讲道理是讲不通。 王初尔抬头探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知怎地,明明这也不关她的事,但王初尔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欢喜。看着桌子中间描了底还未上色的山林画,“诶,这副画的是哪里?” “这是我们片场,东面望过去有个山崖,景色很好,明天你就能看到。” 翌日上午九点,王初尔总算到了片场。 剧方大部分的拍摄场景都选了实景,这几天的选址在一座山脚下,片场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早已经忙开了,还有很多面熟的青年演员,都是先前在会议室集训时认识的,不少人还冲她打招呼。 王初尔先去跟张升问好,张升戴着一顶黑色的导演帽,围在机器前,见她来很热情地招手,“初尔啊,快过来!哟,两月不见你怎么瘦了?” “嚯!老张,两月不见你越发可爱了呢。” “嘿!小丫头还敢打趣我?要调整的那部分剧本我上周就发你邮件,改好了没有?” “哎哟,昨晚凌晨我就发你邮箱了。还没开拍吗?叙白和周周呢?” “早上化妆师做造型,这个点应该要到了。” 说人人到,周周熙穿着一套黑金色劲装的戏服从车上下来,俊秀高冷,全身妆发齐整,看到了王初尔后冲她点头,“初尔姐姐。” 王初尔双眼放光地奔过去,围着周周熙上下打量。 “呀!我的祁宋呀,你从书里走出来了吗?” 周周熙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套,克制不住得意,“好看吧?我就特喜欢这个角色,祁宋每一套造型都很酷。” “超好看的!跟我心中想象的完全符合。” “喔对了,周周,生日快乐!我给你带了礼物,回酒店拿给你呀。” 周周熙讶异道:“你记得我生日?” “都上热搜了好吧,就是礼物送迟了点,别介意啊!” |
前几日刷微博时王初尔看到消息,身为周周的妈妈粉,想到过几天就要去见真人,怎能不表示表示呢? 刚好她和李皎在纽约逛街时遇见一间旧旧的唱片店,一看就很有年头能淘东西的那种。两人精心挑了几张黑胶唱片,是80年代老牌摇滚乐队的作品,不算贵重,胜在心意讨巧。 两人热聊之时,林叙白也到了现场,一眼扫到近处的两人,“初尔。” 王初尔应声侧头,原地楞了几秒,看呆了。 素白的广袖长袍被青年穿出清俊飘逸之感,行走时衣诀迎风而动,一如最初她所刻画的模样,真是白衣如玉的沈仙长呀。 王初尔仰头围着林叙白转了一圈,开心得差点没跳起来。 “沈彧啊这是真的沈彧!张导真是太会挑人了,怎么这么好看呀!” 林叙白不掩笑意,“你原先不是看过定妆照了吗?” “真人更好看呀!” 三人围着讨论角色的造型设计,林叙白和周周熙都看过原著,很能理解王初尔看到书中所写人物变成现实后的兴奋之情。 王初尔问道:“都开机两月了,裴飘飘的演员定下来了吧?” 裴飘飘是沈彧的感情线,在《沧海诀》中的身份为小魔头祁宋的师父,Big Boss大魔头,前两个单元的悬案就是由她在幕后设计,在第三单元正式出场。 周周熙道:“是靓靓姐姐。陈靓,她下午才来。” “靓靓!” 陈靓人如其名,是个盘靓条顺的大美人,出演过多部脍炙人口的影视剧,口碑和国民度都极高,粉丝群体庞大。 王初尔疑惑道:“以陈靓的咖位来演裴飘飘,不合适吧?” 这个不合适是指:裴飘飘在剧版中虽然被定为女一,但不仅出场晚,戏份比被定为男二的祁宋还少些,番位吃亏,就显得被两个晚辈压一头,有点给林叙白和周周熙做配的意思。 在这个讲究排资论辈的娱乐圈,所有人一窝蜂往上挤,鲜少见到这么不计较的。 林叙白解释道:“早先在裴飘飘的选角中张导就有提过她,但是她背后的资方和团队并不乐意,是陈靓前辈本人喜欢这个角色,一直在争取,临开机前才定下来的。” 周周熙:“就是,靓靓姐姐现在的地位稳居一线,她早不在意虚名了。” 王初尔若有所思:“国民视后陈靓呐。” 林叙白、周周熙、陈靓,这几个名气实力并存的演员,再加上名导张升…… |
王初尔开始真实地意识到《沧海诀》将是一部待爆剧,上线之后必然会引发全网热议。 过去两月,拍摄进程很顺利,剧情正拍到第三单元。 上午的戏主要是沈彧和祁宋的,讲沈彧带着仙门师兄弟们下山平乱,调查一起幽灵悬案,根据线索查探到一处山野荒坟中,和祁宋带领的人马撞上,双方展开交锋。 王初尔拿小板凳坐在一旁围观,旁边还有张升和武指拿着小喇叭,不间断地指示他们的每一个动作。 开拍时,周围人全部噤声。 张升紧盯镜头,“沈彧,转身,提膝点剑!对,后退两步飞起来!” 林叙白背吊威压,手持长剑,足下一点借力腾空,凌空做了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身体稳稳立于上空! 微风拂动他额前的两缕发丝,白衣猎猎,青年双眸坚毅沉着,目不斜视,左右撩剑和对手的周周熙在空中飞来晃去过招,一系列动作连贯流畅。 初尔捂着嘴巴,无声惊叹,这着实帅得过分了! 林叙白一直给人以克制谦逊的观感,从小就是品学兼优的模范生,典型别人家的孩子。 极少有这么张扬的时刻,好似借由演戏将他内心落拓肆意的一面释放出来。 《沧海诀》虽说以悬疑权谋为主,但打戏占比很重。 演员们开拍前就有过动作戏集训,请的武术指导也是张升合作多年的老伙计袁平,业界泰斗级别,专门为这部戏设计了一整套的原创招式。 林叙白在先前的作品中就已经有打戏经验,这次亦然下了功夫苦练,表演出来的效果非常吸睛,动作流畅利落,看得出基本功很扎实。 随着最后一个交锋动作结束,张升喊卡,顺利过了,招呼道具组的工作人员准备下一条,演员们中场休息。 场上这时才热闹起来,有了闲聊的声音。 林叙白匀了口气,主动走向张升,左手揪着前襟,貌似是出了什么状况。 “张导,我这衣服的扣子开线了。” 方才动作幅度太大不慎勾到,领口豁开一块,露出里面的古装里衣,幸好都是白色的,镜头里不容易看出来,但得立刻补救。 张升:“哎哟,现在坏可不行,下一条还得接着拍,赶紧拿针缝一下!” 张升转头让助理小张拿备用箱里的针线包来。 然而,谁缝? 这件戏服上身后不好脱,只能穿着直接缝,但林叙白不喜别人近身,只好自己拿针线,别扭地照着镜子上手缝,打算先对付一下。 “诶等等!”镜子里出现王初尔关切的双眸,“盘扣不能这样缝的。” 林叙白转身,眸光一闪,“唔,初尔,你知道怎么缝?” “应该会……我先看看。” 王初尔垫脚仰头,上前检查林叙白的领口。 沈彧的戏服全是定制,做工考究,连一个小小的盘扣都精巧工整,缝纫的埋线是隐藏在布质盘扣的下方,衣服正面绝对不能看到针脚。 但林叙白缝的这两针,直接将整个盘扣穿透了,又是在领口这么显眼的地方,着实破坏美感。 王初尔跟李皎和诺兰混久了,未免见不得糟蹋衣服。 王初尔忽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清风里刚创业那会儿,人手不够,皎皎就捉我当零工,教我基础缝纫,做了很多边角工作,清风里当年每一件衣服的扣子都是我缝的。” 所以,王初尔在那时学会了各种花式缝扣子。 林叙白顺势俯身,唇角不由扬起弧线,“每一件衣服呀,听着工程浩大,所以你的针线活应当很精湛了。” 虽然听出林叙白的赞誉有夸大成分,但王初尔全盘接收了,“那是!跟着大师耳濡目染,我也学了两手好嘛。” |
第24章 金主 林叙白将针递给她,“那麻烦你帮我缝?” 王初尔自然同意,先从针线包里找出剪刀,小心拆掉线头,然后重新穿线,抬手仰头,撞见林叙白垂下的双眼。 两人窦然挨近,王初尔顿时羞赧起来,“呃……你蹲下来一点,不行,你还是坐下吧。” 林叙白就近挑拣了一块大圆石,坐下后脑袋刚好到王初尔胸口处,轮到王初尔得弯腰向前探。 两人四目相对,近得几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王初尔害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听到,虚张声势地命令道:“你……你抬头,不准低头喔,小心针戳到你。” 林叙白面上含笑,“好,来吧。” 说罢挑起下巴,下颌角线条流畅往下与脖颈连接,毫无防备地露出中间凸起的喉结,虽然外裳的领口开了,但里衣的交领依旧紧紧束在脖子下方,显得分外禁欲。 王初尔努力给自己打气,镇静点王初尔!小场面小场面…… 一边缝,一边忍不住胡思乱想。 很好!缝针的手没发抖,真有骨气! ……嗯?林叙白的喉结怎么一直在滚动? 王初尔眯了眯眼,忽然盯上林叙白的脖颈,色心大发地觉得这喉结莫名性感。 啊西,为什么他单单露个脖子都能这么撩人……哎哟不行!眼睛不能乱瞟,注意力要集中…… 倏忽,林叙白发出轻咳,胸腔起伏气息不稳,含糊问道:“……好了吗?” “再等等。” 王初尔一手捏着林叙白领口的衣襟,一手来回穿线,一针一线地将盘扣恢复原样,最后收针打结。 “你们在干什么!” 周周熙忽然奔过来,语气紧张,“哥,会被拍到啊!” “缝好啦。” 王初尔手里拿着针,还未观赏自己的成果,便和林叙白一齐看向周周熙。 两人异口同声,“什么偷拍?” “呃……”周周熙站定后怔愣一下,张着嘴巴还在喘气,打量两人,看到王初尔的针线包,脸色从惊讶转为恍然,“喔!没事,我看错了。” 王初尔和林叙白对视一眼。 这么无厘头的对话,王初尔却一下子懂了,而且看林叙白不断眨眼的表情,显然他也懂了! 她跟林叙白一人仰头一人低头,又贴得那么近,远看的话容易造成视觉错位,让人误以为是在……亲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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