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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说]现言甜文《温柔震荡》[第2页] |
| 作者:卜卦欢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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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孟丘再三向鱼贯木举荐，林叙白才得以站到他面前试镜，人一到就直接连轴转试了四场戏。 分别跨越了陈魏高中初次犯罪之后，从容地以受害者家属身份骗过资历深厚的老警察。 安然上了大学，掩盖心中恶魔的沉寂期。 再而转变点到实习时期，重启杀戮的快感。 最后一场，是事业上取得成就、医术天赋超然的陈魏医生，以审判者的姿态将内心的恶魔种子彻底释放。 这时的陈魏，性格塑造达到百分百，变得老练、冷血而理智。 本来还有第五场试镜，是揭晓真相时跟老警察的对手戏，但被鱼贯木喊停了，问林叙白，“你几岁来着。” 林叙白还没出戏，唇角稍稍勾起，笑意却不达眼底，欠身致礼时眼镜折射出冷光，举手投足带着陈魏式的斯文克制，“刚满20。” 真年轻啊。 有些人，就是天赋使然。 鱼贯木点头，“两个月后开拍，现在开始控制饮食。” 就这样林叙白得到陈魏一角，开始减重，加上两月的准备期，整部戏拍完不过半年，让一个本就不胖的人硬生生掉了三十多斤肉。 看着刚见面时俊俏阳光的大好青年被折腾得瘦骨嶙峋，鱼贯木良心发现，从抠门剧组拍完剧剩下的零碎钱里凑了凑，包了封红包给林叙白。 王初尔担心起来，林叙白拍《沉默之声》，对他的心理和身体都有很大的损耗，“那段时间你的状态一定很不好吧？” 青年神情放缓，水光色的眸眼尤其令人心动。 “确实不太对劲，鱼导还给我推荐了心理医生，记得拍完戏我回家修养了小半年，出来就听说影片获奖了。” “那林先生有没有很开心？” 谈及四年前入行的第一部戏，林叙白感触良多。 “准确来说，应当是如释重负。我是半道出家，能那么快有好成绩，真的很幸运，算是给担心我的家人一个交代。” 微风拂过，树梢临风摇曳，周遭静逸一片，躲在树后的明月映照出影影绰绰的月光。 林叙仰头喝水，末了再次看向王初尔，这回语气稍稍将情绪外露，有些憋闷地问：“你真的……一直在关注我吗？” 王初尔愣了愣，“这还能有假？” 林叙白凝眸，企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一丁点其他东西，但很快便泄气地轻叹一声，“没有，我是想说，谢谢你成为我的粉丝。” “喔……” 王初尔目光游离地拧瓶盖喝饮料，方才萌生的第六感又隐隐作祟。 林叙白奇奇怪怪的，藏什么事儿呢？ 聊完天两人各自回房，王初尔正打算洗澡，门忽然有节奏地响了三下。 王初尔惊讶地看着三分钟之前刚分别的青年，“林先生？” 林叙白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表情不大自然，“咳……给你一样东西，想问你需不需要？” 王初尔打开袋子，看到包装上的字，“这是旅行装的隔脏被套？” 林叙白颔首，“剧组为了省预算，选的酒店环境卫生不如家里，不注意防护的话容易过敏，你把这个棉套展开铺到床上，这样睡觉可以避免皮肤直接接触酒店的床被。” “那你不用吗？” “我备了两套，给你的是新的。” 原来林叙白有洁癖，还特绅士会关心人。 王初尔幸福地揣着被套，“你是主演，待遇没有好一点吗？”她很好奇，为什么林叙白会跟大家一起挤在这栋小酒店里。 “这里只是暂住，后勤正在联系别的酒店。不然过几天开机有很多工作人员过来，房间也不够住。” 其实演员的住宿条件不一定就能有多好，遇到选景偏远的话基本没得挑，有得住就不错了。 当然这种说法也仅限于例如林叙白这般不计较的，若是遇上耍大牌的艺人，那莫说食宿难伺候，在戏拍完之前，整个剧组都得时刻提心吊胆着，担心明星忽然为某个芝麻大点的离谱屁事闹脾气，刁难工作人员。 王初尔开心不已，躲在门后的手指暗戳戳对着门板挠啊挠，终于提出一个闷了很久的问题，“对了，林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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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旧故 看到王初尔欲言又止的模样，林叙白双眼一亮，重燃期待，“嗯？” “有个小要求，我能跟你合张影吗？” 林叙白眼底的小火苗瞬间被浇灭，沉默三秒，“……好。” “等等啊，我找手机。” 转身欲进屋，忽然手腕被人拽住……王初尔原地僵住。 林叙白拉住她说：“直接用我的手机拍吧，拍好我发你。” 话罢点开手机摄像举起手，配合女生的身高屈膝下蹲，林叙白眼睛看镜头，脑袋微微歪向王初尔。 “我拍了，微笑。” 王初尔余光看到两人并肩挨着在一起的臂膀，面上佯装镇定，抿唇强强压下嘴角的窃喜之色。 一连拍了好几张，林叙白让王初尔筛选出满意的，道：“照片我发你微信吧，你微信号多少？” 王初尔顿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明星一般很注重隐私，不会轻易把联系方式给人，她怎么都想不到，两人之间会是林叙白先开口要微信。 见她不动，林叙白催促道：“初尔？” “喔……我念给你。” 林叙白指尖在手机上点划完毕，“那待会儿记得通过一下。”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四年前的三次相遇都让她跑掉了，林叙白心有余悸，这一次留下联系方式，她怎么也不能消失不见了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王初尔尚在恍惚，应声点头，“好。” 两人对视，林叙白忽然长舒一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对王初尔露出一个笑容：“总之，见到你很开心，早点休息。” 王初尔欢喜道：“林先生也是。” 关上门第一件事，翻箱倒柜找手机！ 王初尔屏住呼吸点开微信，当真看到通讯录最新消息显现着一条微信名为“林叙白”的好友申请。 微信头像就是林叙白的他拍照，图片中青年笑意爽朗，充满氧气，手举相机反拍镜头。 点击通过好友，王初尔望着空白的聊天栏陷入纠结，发点什么呢？ 下一秒手机震动，林叙白先发来消息，是两人的合照。 “图发你了，晚安。” 王初尔激动地捧着手机捶床。 “嗯嗯，林先生放心，你的微信我一定不会泄露出去的。”发完又觉不妥，他说晚安，是不是不想再聊的意思？ 王初尔吭哧吭哧打字，“晚安，明天见。” 尔后做贼似的，点开林叙白的朋友圈。 微信签名空空如也，封面是一张海堤图，碧海蓝天很漂亮，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数了数拢共才五条。 一条条往下刷，清一色只发照片，没有文字，也没有个人自拍，内容都是一个人去旅游的风景照，或者逛画展、艺术展之类，看来……他不喜欢热闹呀。 这么容易得到偶像的微信，王初尔迷幻得像加了个高仿号。 整晚王初尔一直没咋合眼，早起出门人却精神奕奕，脑袋持续亢奋，想到林叙白跟自己住在酒店的同一楼层，连脚步轻快许多。 “叮——” 电梯到了楼层开门，王初尔抬头……居然又遇见林叙白。 “林先生，你不是住在506吗？”而电梯是以往下的方向停在五楼。 林叙白也明显楞了一下，“上去找人，先进来吧。” 电梯里除了林叙白，还有一个顶着锡纸烫发型、做派渣里渣气的青年人，看他与林叙白熟识的模样，两人关系应当不错。 林叙白未开口，那青年一见王初尔，眼睛一亮，自来熟地打起招呼。 “嗨！小美人儿，我是叙白的经纪人李延嘉，瞧你是生面孔，你是新人吧？演什么角色？” “延嘉，她不是演员。”林叙白悄悄用眼神告诫发小，一面为两人做介绍。 李延嘉咋舌，“你就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 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便是王初尔写网文的笔名。 嚯！要说人不可貌相。 李延嘉原本以为写出《沧海诀》这样书的作者，本人是个彪悍大哥，而这女生看起来明明是朵清新小白花，现在女孩子取名都这么凶猛吗？ 王初尔营业性地冲人礼貌一笑，“李先生你好。” 这就是林叙白的经纪人？ 这一头小炸毛……咦，很不稳重的样子，看着不像正经人啊？ 昨晚聊天时还听林叙白提过，他跟经纪人是发小。王初尔想着近朱者赤，以为发小经纪人也是位靠谱的正经人，眼下这差距也忒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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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二楼，三人走向会议室。 李延嘉还围着王初尔聒噪，“林小姐，我觉得你很面善呀，咱以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吧。” “不可能。我记人很准的，你有开过什么签售会，接受过采访之类的？” “都没有。” 林叙白看不下去，出言制止李延嘉，“你别乱问……” 蓦然间！ 李延嘉瞳孔震动，好似想到什么，倒吸一口凉气，“啊你！你你你是那个……” 王初尔一脸莫名地看着他，李延嘉满脸不可置信。“四、五……四年前大学城商业街那个吃早餐的同学！对！是你！” 王初尔不明所以，扭头问林叙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林叙白语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李延嘉激动地凑到王初尔面前，“你不记得我了？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但咱们能再见面，说明是有缘分呀美女！” 林叙白皱眉，“公共场所，你安静点。” 李延嘉见王初尔还是没印象，拉拢林叙白一起举证，“叙白你快说，当时你也……” 但这时会议室到了，大门敞开着，里边清晰传出张升的声音，三人的脚已经跨进大门。 李延嘉惯性中止对话，悻悻道：“林小姐，我们等会儿再说。” 王初尔没怎么在意，反被会议室里的人吸引。 会议室里聚集了二十多个生面孔，有男有女，外形俱佳，都是鲜活而青涩的少年人，有些看起来才刚成年。 人手一沓剧本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张升讲戏，被这群青春盎然的小年轻们居中簇拥的小老头张导格外扎眼。 导演张升在圈内极具分量，入行以来获奖无数，导过多部经典大作，尤善历史、武侠题材，王初尔就是看着张升的古装剧长大的。 张导今年刚过六十五，眼神明亮嗓门洪亮，精气神陪足。 且为人豁达，不摆谱不摆架子，跟年轻人交流也没啥代沟，是出了名的好人缘，很得年轻人信服。 四年前《沧海诀》跟NK集团签了影视约，但项目拖了两年才找到张升，双方达成合作，由NK方出品，张升担任导演兼监制。 “诶！初尔你来。” 张升正讲到兴头上，见三人过来，一把将王初尔推到人群中间，介绍道：“这是剧组专门请来协助大家的，来！初尔，跟大家讲讲你对原著的构思。” 呃……什么构思？ 乍然迎来一堆求知的目光，王初尔脑袋却一片空白，尴尬立于原地。 “张导。”林叙白适时上前救场，三人挪至一旁讲话。 “现在剧本已经改编好了，很多情节设定跟原著都有偏差，让初尔再去讲关于原著构思，用处不大。” 王初尔连忙附和：“对呀老张，我心理素质可不如你，没胆子当众演讲。” 张升摸了导演帽，“是吧，那怎么整？” 林叙白稍一思索，“不如让大家先熟悉一下，在场演员对角色有理解不到位的，就单独过来找初尔聊，您看如何？” 张升点头，“成，就这么办吧。” 王初尔甜滋滋地瞥了林叙白一眼，他看出自己的怯意，特地出面为她解围。 王初尔问：“张导，这些演员怎么这么年轻？有些都还是学生吧？没有资深的吗？” 张升不答反问：“你自己写了一堆青年才俊，还问我呢？” 还是林叙白为她解答缘由，“也有资深的前辈，不过他们晚两天才来。” 王初尔恍然，“所以这些都是《沧海诀》里各个门派的门生了？” 张升道：“对。都还是新人，没啥演戏经验，所以提前把他们招过来再冲刺一下。” 王初尔调侃道：“老张，经费不够了吧？” 张升嘿嘿一笑，“新人便宜嘛，经费留着制作用。” 谈笑间，刚刚关上的会议室大门被打开，一个头戴红色鸭舌帽的小青年进来，拉着一辆堆满牛皮纸箱的推车，扬声喊道：“林黛玉老师！您的快递到了！” 喊的正是王初尔，众人纷纷被吸引。 这人是张升的助理小张，昨天便是他去机场接送王初尔。出发之前听说她的笔名叫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一上来就喊王初尔林黛玉老师，改不了口了。 小张是个精神小伙，笑起来一口白牙还蛮机灵，做事也利索，这些快递正是王初尔早上托他去办的。 出发前，王初尔特地去自己的网店仓库里挑了好多零食，打算拿来给大伙做见面礼。 王初尔上前招呼众人，“初次见面，我给大家准备了零食。” 食物总能第一时间吸引人的注意力，演员们担心起卡路里。 有人小声问道：“会胖吧？张导刚刚还让我们控制体重呢。” “放心，都是低卡零食，有鸡胸肉啊、水果干蔬菜干和坚果，还有脱脂酸奶，你们自己来翻一翻。” 李延嘉抓住一切可搭讪之机，“初尔老师，专程来一趟已经很辛苦了，怎么还买这么多零食呢？” 张升：“初尔，破费了啊！” 王初尔摇头，“我有家零食网店，这些都是店里的选品，拿来给大家试试口味。还有几箱是给工作人员的，小张，一会儿还得麻烦你再发给大家。” “没问题！”小张转头冲其他人喊道：“快来拿吧。” 然而有张升这个大前辈在，小辈演员们都拘谨，没好意思动。 张升看在眼里，“嗐！想吃就去拿点，我出门打个电话。” 众人欢呼起来，纷纷去翻快递箱。 零食网店，小卖铺……林叙白想起昨晚撞见王初尔与她妈妈打电话的场景，唇角勾起，“你开了网店？生意好吗？” 王初尔听声扬头，笑道：“刚起步，谈不上好不好。林先生喜欢吃零食吗？你想吃什么直接跟我说，偶像福利，我随时给你送。” 林叙白未答，便遭李延嘉抢白：“初尔老师，叙白不吃零食，我喜欢吃呀，你的网店叫什么，我得去光顾一下。” 这经纪人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我这好不容易跟林叙白搭上话呢？ 王初尔勉强忍住凶相外露，保持微笑，“网店你可以直接搜名字，叫快乐肥宅零食铺。” 李延嘉打量着王初尔，依然不死心。 “你真的不记得我？四年前在帝都大学城的商业街上，我们见过呀，那时候大清早的，你在吃早餐，完了你还刷牙？” “我在外面刷牙？” 王初尔听到关键点，终于不觉得李延嘉是信口胡诌，认真思索，“……那应该是我戴牙套的时候。” 林叙白脱口而出，“你当时没戴牙套？” “你怎么知……喔！”王初尔惊呼一声，想起什么！手指向李延嘉，“你是那个那个……” 李延嘉一拍大腿，“对对，我是那个！你终于想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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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讲戏 大约四年多前，王初尔刚上大四，陪着同为大四生的李皎去面试，两人在街头吃早餐，吃到一半李皎接到面试人电话离开。 然后就出现了一位穿着皮外套染着彩虹头的大学生跟她搭讪，王初尔不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类型，利落将人拒绝了。 帝都是真小啊，没想到能在这儿重逢！ 王初尔感慨，“你跟从前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爱做头发哈。” 当年见面的地点就在帝都大学城附近，那个商圈的消费者全是就近学院的学生，这么推算的话，当年李延嘉应该跟王初尔一样，也在大学城的某一院校里上学。 李延嘉态度诚恳，“初尔，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以前是我不懂礼数，我给你赔礼，希望你能海涵。” 王初尔失笑道：“你言重了，当年我也不太客气，相互海涵吧。就是……林先生怎么知道那时我没带牙套？” 她那时候已经摘掉牙套，改戴保持器，所以饭前要把保持器取下，吃完刷牙再戴回去。 王初尔不免推测，既然林叙白跟李延嘉是发小，两人的生活轨迹差不多，那是不是…… 林叙白将一顿，直接承认，“那时我跟延嘉一起在街边的咖啡厅，所以也看到你了，只是延嘉有过去跟你说话，我没有。” “真的！？”王初尔语气震惊，脱口而出。 林叙白四年前就见过她！好可惜……四年前呐，差一点就能看到大学生时代的林叙白。 意识到失态，王初尔连忙收敛表情，“林先生记性真好，好早之前的事了，当年你都还没出道吧？” 林叙白只是浅浅一笑，“你的记性也不差。” 李延嘉热情洋溢地围着王初尔。 “初尔，你是叙白的粉丝吧？咱加个微信呗，以后我多发叙白的照片给你。” 李延嘉卖兄弟卖得很熟练，特地加了一句，“都是网上没有的私照喔。” 嗯！有这等好事儿？ 差点忘了他是林叙白的经纪人，那得加一下。 林叙白蹙眉看着两人，“初尔，我跟延嘉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商量，先离开一下。” 王初尔点头，林叙白手下暗暗发力，拽走了李延嘉。 两人走到偏僻处，林叙白开门见山，“探完班赶紧回帝都。” 李延嘉老大不乐意，“回去干嘛？这儿多好！现阶段事情又不多。” “公司要调新董事过来，所有部门为了应对新老板乱成一团，你不准备一下？再有，苗姐刚分了两个新人给你，新人资料看了吗？” 李延嘉被噎住，“……嘿！你还管起我的工作？” “苗姐一早给我发信息问你的行踪，快去给她回电话。” 利落将人打发掉，林叙白独自回来，王初尔看见丧着脸出门的李延嘉，好奇问：“李先生做什么去？” “他有工作要处理，咳，我们也开始吧。”林叙白扬了扬手里的剧本，“可以先跟我谈一谈沈彧吗？” “好呀。” 说来，王初尔的专业是编导，尽管毕业后选择的主业是与专业风马牛不相及的电商，但她自己是很喜欢写东西，也是因此才报了相关专业。 大学时期的王初尔，戴着牙套和黑框眼镜，妥妥的四眼钢牙妹。因此院系联谊无望，小树林约会落单，成天清心寡欲地窝宿舍里追小说看漫画，幻想着金庸古龙的武侠世界。 有一天，自己也撸起键盘搞网文，写下一本在仙与魔的势力角逐中，苍生百姓浮沉于水火的《沧海诀》。 世界观设定为玄幻悬疑，主角聚焦在正与邪的两个极端，一个是修仙世家的沈彧仙长，一个是霸气侧漏的女魔头裴飘飘。 这设定可谓又老套！又狗血！ 但自己还挺满意，然而现实总会教你做人。 开文后激情四射日日爆肝，结果一顿操作猛如虎收藏只有个位数，无人问津…… 凄凄惨惨单机了两年，大三快结束那学期，王初尔痛定思痛归纳不足，大刀阔斧重新修文，没想到竟然死灰复燃！ 剧情和角色开始被书迷认可，数据一天天回暖飙升，再而走上签约视化。王初尔也被张升邀请加入编剧组，参与完成剧版的改编，这才有了今天的光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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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升早年是编剧出身，后转的导演。 老本行的叙事功底摆在那儿，让《沧海诀》在不魔化原著世界观的前提下，额外融入其擅长的武侠色彩，也保留了原著天马行空构思下、性格鲜明的各色少年郎。 区别于市场上常见的古偶剧，《沧海诀》的主基调定为权谋。 主角以探案打怪为主，单元剧串联。 剧情里年轻人们都在认真搞事业追求真我，所以感情线只作为辅助润色，比较后期才会浮现。 说来都快开机了，女一裴飘飘的选角张升却至今卖关子没说。 王初尔为林叙白讲解，“沈彧这个人，拢共可用八个字形容——内敛早慧，清隽沉实。” 林叙白琢磨着，“内敛早慧，清隽沉实……” “嗯，拿捏好他的核心，角色就立住了。” 其实不止这些，其他别的硬件要求林叙白都满分了。 王初尔写沈彧的时候，是完全按自己的理想型来写，或者说，是按照自己年少时幻想而出的遗世独立少年郎。 沈彧的设定是心怀泽世之志的百家仙首，有股刻在骨子里的坚韧沉敛，面容再俊俏也不显娘气。 书中描述沈彧气质清雅凛然，说白点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娱乐圈是个大染缸，肥瘦燕环妖魔鬼怪之多，什么类型都有。 但这圈子浮华太甚，每个人都带着功利心，要找一个本身气质纯粹立得住脚的青年演员，而非靠造型和化妆补拙，那真是不容易。 不得不说，张升很有眼光。 更难得林叙白才24岁，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心智竟能这般沉稳，26岁还整天炸毛不羁放荡的王初尔深表惭愧。 林叙白凝神细思，随手在剧本上写下王初尔所念的形容词。 “早慧？是指沈彧孩提时期的遭遇吗？” “嗯。剧中的男主沈彧和女主裴飘飘都有一个悲惨童年，双方的父母家族在乱世中被毁……” 不同的是裴飘飘没了家，稀里糊涂入了魔界，从美强惨修成女魔王，而沈彧则被恩师捡回，长成了仙门首席。 自小举目无亲寄人篱下，师门上下对沈彧再好，他也不敢有惫懒骄横之心，唯有做一个品行能力皆无可指摘的沈首席，才可不负师门之恩。 谈及擅长和热爱的领域，王初尔很快消除紧张感，林叙白也被她带入状态，自然而然接话。“师门授给沈彧的正道观念也成为他修身立道的本心，直到他出门历练，认识了魔界的裴飘飘和祁宋等人，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 剧情过程无外乎是主角过五关斩六将地接受磋磨历练，结交三五个志同道合的外挂朋友，由此成长，对世事有自己的主观认知。 沈彧对于正邪的分辨不再泾渭分明，察觉无论仙魔，都为谋求权势而不顾天下黎民，人间陷入一种病态。 最终，这群热血未泯的少年们认清世事，放下成见，携手整顿苍生颓势。 林叙白翻着厚厚的剧本，“我刚接触到沈彧这个角色的时候就很钟意，熬了几晚看完原著，你的作品情节引人入胜，写得很精彩。” “你看完了原著呀。” 脑海中不由幻想起林叙白深夜追书的情景……王初尔连忙垂眸，掩饰心中雀跃。 这间会议室里，大家一起围读剧本，三三两两地结对读词，不时有嬉笑声冒出，氛围热闹融洽。其中，持续不断有人朝林叙白投来或惊艳或欣赏的目光。 彼时她与林叙白坐在角落，腿上并排分享着同一沓剧本。 林叙白比王初尔高出不少，配合着她侧身低头，偶尔林叙白在剧本上做注释时，手掌笔触会轻轻压到她的腿…… “咚！咚！咚咚咚咚……”王初尔呼吸不稳，心脏又狂跳起来。 “对了，初尔。” “嗯！” 林叙白忽然开口，吓了她一跳。 王初尔抬头瞅他，青年犹豫了好几秒才下定决心，面露正色，眼神却泄露了内心的忐忑，“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王初尔以为还是剧本沟通问题，结果他忽然提起李延嘉。 “既然你记得四年前见过延嘉，那……” “周周熙……周周来了！”室内忽然有人扬声惊呼。 大门传来“吧嗒”的开门声，张升带着一个年轻人进门，会议室的女生们看到来人，纷纷激动起来。 “嗯？周周！” 王初尔瞬间被吸引，立马原地起身探情况，没注意到被半途打断的林叙白表情挫气。 室内掀起一阵小高潮，人群攒动间，一眼就见到居中身姿挺拔、穿着黑T和牛仔裤的周周熙。 他显然已习惯被一堆形色各异的视线围绕，目不旁视，低头听着张升讲话。 张升冲林叙白和王初尔招手，让两人过来。 “初尔，这位不用我介绍，你一定认识吧？哈哈！我跟小熙他爸妈是老相识了，小熙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挺顽皮，做事忒有主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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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假粉 张升打趣着为三个年轻人做介绍。 周周熙，童星出身，全国人民看着他长大。他母亲是中华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之一周彩，父亲是拿奖拿到手软的国际影帝周青史。 周周熙很小就跟着父母在片场玩，偶尔剧里临时需要个小演员，导演就抱他来顶上，一路自然而然地子承父业，主演了两部经典的家庭情景剧。 他自己还在童年时，就已成为了一代人的童年回忆。 林叙白是大二入圈，从他拍摄第一部作品《沉默之声》的时间算起，出道堪堪四年未足，单向主攻表演。 周周熙小了他5、6岁，戏龄上却反超一截。 不过，虽然小时候演了很多戏，长大后的周周却鲜少接戏，中学期间除了日常营销和代言活动维持热度，只在他妈妈的戏中客串过几回。 网传孩子青春期叛逆上了，搞起了摇滚做乐队，他爸周影帝气得不轻，父子俩吵架还上过好几次热搜。 以此做文章黑周周熙性格顽劣目中无人的也不少，架不住孩子越长越好看，又有童年情怀在，观众们纷纷决定放他一马。 目前周周熙正在上大一，在《沧海诀》中饰演男二祁宋，是柳飘飘的徒弟。说是徒弟，其实也跟女主的弟弟差不多，一个大魔头一个小魔头。 王初尔两眼发光地扫描着周周熙，印象中奶萌奶萌的周周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感觉连气质也拔高三丈，酷酷拽拽的，带着刚刚成年的率性无畏，扑面而来一股内敛的纨绔和外放的英气。 周周熙听完张升的介绍，立刻伸手向前，“初尔小姐你好，接下来要麻烦你了。” 说话时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王初尔感觉得到对方传达出来的友善。 “周周你好，我可喜欢你了！你的戏很好唱歌也好听！去年你参加的那档音乐节目《梦之声》，你们的乐队一出场，大家都可惊艳了！” 王初尔手舞足蹈一顿彩虹屁，夸得天花乱坠又真情实感。 周周熙被夸得开怀不已，但在长辈张升面前，觉得不好意思，抿着嘴，嘴角却止不住溢出笑意。 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嫩得能掐出水，笑起来又甜得不行！ 让他演祁宋简直太合适了，祁宋就算再病娇，再暗黑，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祁宋犯多少错妈妈都原谅他！ 倏忽，一只手臂抬起，横亘在王初尔与周周熙跟前，林叙白淡然道：“周周，刚刚发剧本我多拿了一份，给你。” 周周熙向林叙白点头致意，“叙白哥，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上午，最近在忙什么？” “昨天有个杂志封面的通告，耽误了一下。” 周周熙跟林叙白是同公司的前后辈，周周成年后，经纪约也签在NK集团，所以两人熟识，关系还不错，很自然地聊起日常。 林叙白和周周熙寒暄没两句，张升又把话题扯回王初尔跟周周熙。 “初尔一直说想见小熙，今天总算有机会认识了，小熙，待会儿聊角色，对姐姐要客气点啊，多说点话。” “是呀！周周，我是你的粉丝呢！”绝对母爱泛滥的妈妈粉！ 王初尔开心道：“去年你在Vlog里说要准备新歌，我一直在等你呢！” 说到音乐，周周熙兴致窦起，张口欲答，林叙白率先侧目，“初尔，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粉丝吗？” 呃这……王初尔顿时僵住，脸上笑容收敛，顶着林叙白质询的目光，心虚地咽了口唾沫，“我是你的粉丝呀……就……” 这话一出，周周熙也看向王初尔，面带一丝疑惑。 王初尔同时承受两道死亡凝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粉丝爬墙被逮个正着，尴尬的是两个正主就站在你面前，跑都跑不了……刚刚一见周周太激动了没收住，忘了林叙白也在场。 张升见状添了一把火，“哎哟！现在这个小姑娘隔几天就换一个偶像，同时粉多个也很正常的啦。” 这话一出，周周倒没什么反应，林叙白却蹙起眉头。 王初尔头顶立刻响起警报，想来定是因为昨晚的深谈，他对自己的“粉丝情”更加笃信，所以伤害更深。 王初尔着急伸出尔康手，“不是……”你听我狡辩！ 她斟酌地说：“周周……很小的时候我就在看他的戏，一直都很喜欢他。然后我是前年才看了林先生的《桃花扇》，先来后到嘛，当然林先生也很优秀……” 狡辩失败，林叙白神情难掩失落。 她喜欢的不止一个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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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哈哈……”王初尔干笑两声，莫名气短，“我、我该为你不是我的唯一而道歉吗？” “……”林叙白一阵沉默。 张升则大笑起来，“好了好了！初尔，今天你行大运了，现在这两人都归你，好好跟他俩沟通剧本啊！” “张导……诶……”你好歹带走一个啊。 张升交代完便又出门忙活，留下王初尔夹在两人中间风中凌乱，周周熙翻着剧本，兴趣颇高的模样，“初尔姐姐，这真的是你写的吗？” 他前天才看完剧本，眼下沉浸正在剧情里，“我们开始吧，快给我讲讲祁宋。” “……好。”王初尔犹豫地望向林叙白，踌躇开口，“林先生，我先跟周周……” 说话间有两名新人演员过来，一男一女，看向林叙白的眼神中流露出崇拜之色，问他能不能一起对词。 林叙白颔首同意，转头温声对王初尔和周周熙说道，“那待会儿见。” 明明他表现正常，并无愠色，但王初尔心里就是在打鼓，频频回头看他，最终也难以有机会再跟他讲话。 慌慌张张的一天很快结束，入夜，大家各自回房休息。 林叙白洗完澡出来，有人敲门。 这回换他惊讶，“初尔？” 王初尔就站在门前，递给他一只褐色的玻璃瓶，有些腼腆地冲他一笑，“晚上好……谢谢你送我的被套，我来回礼。” 林叙白新奇地接过瓶子，“香薰蜡烛？” 王初尔点点头，“可以用它去一去房间异味，还能安神助眠。甜橙味的，你喜欢吗？” 林叙白眼睫稍动，这一刻，郁闷了半天的心情没由来地在转瞬间变好，眉眼都不自觉舒展开，“很喜欢，那我不客气了。” 王初尔看着他的笑脸，心下松了口气，整个人不自禁地随之荡漾起来，咧嘴笑得比他还欢快。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应该等不到二十五号开机了，等跟你们对完剧本，后天下午我就要回帝都。” 林叙白脱口而出，“为什么？”问完后意识到两人杵在门口讲话不太合适，随即又道：“先进来再说吧。” 王初尔怔愣，看着林叙白侧身让出的通道。 进他房间？ 虽然这是酒店，他的房间布局跟自己的并无二致，但也是林叙白的个人私隐之所，在王初尔而言，带着不可言说的私密性。 抬脚入门时不知怎地，她脑海忽然闪现出李皎的声音——“你就挑夜深人静的时候敲他房门……潜了他！” 林叙白看着忽然摇头晃头的王初尔，疑惑道：“你怎么了？” “没有！”王初尔想也不想直接否认，对着林叙白坦然的眼神越发心虚，“我是……有点口渴。” “那你先坐，我给你拿水。” 王初尔点头如捣蒜，规矩而拘谨地坐在沙发上，生怕表露出一丁点邪念。 要说从前，王初尔一直认为自己是条洒脱肆意的好汉，这辈子绝不可能做出扭捏娇羞之举。然则在有好感的男孩子面前，跟林叙白在一起时，却会不可抑制地脸红心跳，动作变得畏手畏脚起来。 先前王初尔跟李皎放言，要装成娇羞矜持的小白莲，以对症下药接近性格温柔绅士的林叙白。原本她觉得自己铁定得崩，现在看来居然意外的成功。 林叙白拿水经过门口，青年看了眼王初尔，垂眸抬手轻轻将门关上，方走回来。 “你回去是不是有急事？” “不算急事，就是去拔智齿。” 王初尔“啊”地张嘴，指了指下槽牙。 “我不是戴过牙套嘛，当时牙医检查我有三颗智齿，全是阻生牙就都拔掉了，好几年了，我以为不会再长智齿了，没想到春节过年的时候，左边下槽牙最里边又冒出一个小尖尖来。” 一般来说人正常会长四颗智齿，也有的会出现先天缺失的个别情况，少长或不长。智齿是退化齿没有咀嚼功能，还会挤压正常的牙齿令下颌变形，王初尔大学之所以戴牙套，这些智齿功不可没。 原以为自己只长了三颗，当时还很开心可以少受一次罪。然而，小四到底是出来了。 王初尔边张嘴展示边含糊说话：“这颗智齿最近太嚣张了，才一个礼拜，小尖尖跟春笋一样冒出一大半，而且长的方向又是歪的，我担心再晚一些它怼到旁边的恒牙，把我的牙齿又挤歪了，我的牙医也建议赶紧回去拔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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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衷肠 林叙白看着面前昂扬脑袋，过分认真展示的小脸。 嗯，小虎牙很尖利，他肩膀上那两抹淡而不散的疤痕全拜它所赐。 林叙白不自觉地动了动左侧的肩胛骨，赞同道：“这么齐整的牙口，是要注意保护。” 王初尔眨巴眨巴眼睛，犹豫地道：“对了，上午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什么时候的？” “就是周周来之前，你好像要问我什么事？” 说到这里王初尔就不好意思了，她当时一听到周周来了，就将话讲到一半的林叙白撇在一旁。 林叙白沉默，没给反应。 王初尔心道不妙，急忙表衷肠，“那个周周……因为他有童年滤镜嘛，小时候看过他戏的观众都喜欢他。但是林先生，我们聊了这么多，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绝对不是假粉喔？” 尽管她有墙头粉的嫌疑，但是白白，你才是我当之无愧的本命啊！ 王初尔有过疑惑，就算是从小在娱乐圈长大、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周周熙，身上也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纨绔意气，林叙白却好似跳过了这一段年少的轻狂岁月。 四年过去，他给她的感觉，浑身依旧散发着热枕和初心。 这真是……令人心动。 然而王初尔心里刚夸完，林叙白却暗戳戳自闭上了。 原本林叙白还自我安慰，饶是初尔不认得自己，也依旧成为了他的粉丝，于两人分别后的四年中，以另一种方式关注自己。 结果，她粉的竟然不止一个偶像？ 林叙白心里挫气，但却难以付诸表述，于是挫气就变成了赌气，想也没想直言道：“我忘了我要问你什么了。” “应该……不是重要的事吧。” 这两句话语气不重，但表情冷淡，显出毫不在意。 如果是其他人这么说，也许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不会令人多想，但对于注重礼数的林叙白而言，这很不“林叙白”。 会让听到的人反思自己是否太没事找事。 王初尔有点失望，“好吧，那林先生想起来了再跟我说。” 看她低着头，林叙白几能感受到初尔沮丧的情绪，忽而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态度，青年开始懊悔，但话已说出口，无法撤回。 林叙白左思右想，想找别的话题拯救一下两人之间的氛围。 “初尔……” “嗯？” “既然我喊你初尔，那你也喊我叙白吧。” 初尔立刻抬头，双眼迸发喜色，“可以吗？” 林叙白肯定道：“当然，我更习惯你直接念我名字。” 林叙白发觉，初尔这个人总是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坦然以待。所以，这才过了不到两天，就能让林叙白不知不觉地，将对她的称呼从“初尔小姐”改为“初尔”。 本身王初尔性格外向，不拘小节，容易处朋友。言行虽有些古灵精怪，好似不通世故，但只要与她有过接触，便知她的处事周到。 尽管王初尔再喜欢林叙白，也安守边界感，不会做出过激冒犯的举动给对方造成压力，反而能在两人相处时，克制着、试探地表露出对他的心意。 加之长相宜人可亲，脸部软组织多，肉嘟嘟的毫无攻击性。而眼尾上挑，瞪人的时候带着些许骄矜自我的小嚣张，凶悍不足，刁蛮有余，微弱的不协调感反而更为耐看。 这样的人，年长者会觉得她活泼可亲，看之如看亲孙女，是个人都不会讨厌自己亲孙女是吧？ 同性会觉她爽利，欣赏她独立爱自由的个性，小女生之间的话题更是聊不完。 而异性，会觉得她有趣。 猎奇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天性。 单就林叙白而言，王初尔于他，是忍不住一再关注的探索欲，是林叙白所缺失的跳脱与乖张，是喜怒形于色的坦荡，也是不落俗套的灵魂。 王初尔当即点头，“好呀！叙白。” 看她欢天喜地的模样，林叙白不禁微然一笑，“嗯。” 叙白叙白叙白……王初尔心想，这名字真好听。万万没想到能有如此意外收获，方才敲门时她还忐忑于自己的举动太过冒进。 解决完问题，王初尔才注意到时间，“哎哟，都快11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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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她说这话是要结束交谈，林叙白敛了笑意，顿住话语等她开口告别，结果王初尔问：“你饿吗？” 林叙白一时没反应，“……嗯？你饿了？” “对呀，11点是宵夜时间呢。”晚饭时因为记挂林叙白的事，她都没胃口吃饭，现在知道饿了。 林叙白当即道：“那我们点外卖？” 王初尔摸了肚子蹙眉思索，不太满意地摇摇头，“外卖要等一个小时，太煎熬了。” 以为她这话是拒绝他，林叙白心里涌上一阵失望，然而王初尔又道：“我们溜出去吃吧！” “你吃小龙虾吗？小张跟我说，酒店五公里外有一家小龙虾店特别赞！” 不待多想，林叙白点头道：“吃，那我们现在叫车？” “太好了！”说办就办，王初尔摩拳擦掌地计划着，“不用叫车，跟小张借一下他的小电驴开过去，还能顺便兜兜风。” “电动车？” “对呀，小张为了方便工作在当地买了小电驴，他就经常开小电驴溜出去吃宵夜，听他说小龙虾店骑个二十分就能到。” 林叙白带上帽子口罩，将自己的脸包得严严实实，深夜站在光线黑暗的酒店后门等人。 “滴滴！” 不一会儿，小电动的前车灯照到林叙白面前，王初尔骑着辆白色电动车停在他面前，姑娘神采风扬地对青年道：“上车！” 林叙白有些意外，轻笑道：“你载我？” 按照社交中的不成文约定，应当是男生发扬风度载女生。 王初尔稳坐车头，“对！好久没开小电驴了，我想开车。”见林叙白未动，满口承若，“放心！我车技很好的，上来吧。” 这不是放不放心的问题，是他没试过搭女生的车，然她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青年无法拒绝，不太自然地跨腿坐上后座，这一瞬间，两人忽然不约而同地静了一下，同时身形僵住。 林叙白心想：这个电动车有点小。 王初尔心想：卧槽好近！ 电动车大小不比摩托车，一人坐宽敞，两人就挤了，林叙白长手长腿坐在后座，低头便可触碰到王初尔的脑袋，一高一低更显得她身量娇小。 青年上身阴影笼罩在王初尔身上，导致有种被他圈入怀中的错觉，王初尔的脸已经开始烧起来，强自镇定地道：“……你、手机导航，帮我指路。” 林叙白无处放手，最后勉强搭在座位边沿，空出一只手拿手机，打开导航伸到王初尔面前，“是这里吧。诶？初尔……” 林叙白忽然被王初尔脖子的一条酒红色针织围巾所吸引。 这条围巾瞧着用了很多年，主人应当很爱惜，只是稍微有些发旧，针脚细密做工精致，看得出是手工织成的，这不是…… 王初尔注意到林叙白的视线，“喔，晚上冷脖子会灌风，我就加个了围巾，那出发了？” 林叙白若有所思，唇角带笑，“嗯。” 这块区域不算繁华，这个点街上基本见不到行人，林叙白索性将帽子摘下，夜风吹在脸上很惬意，两人逐渐放开心情。 王初尔放声笑道：“哇！大晚上骑电驴真是太爽了！这感觉太怀念了！” “你以前经常骑电动车吗？” “你说什么？” 林叙白贴近王初尔耳畔又重复了一遍，王初尔大声道：“对呀！在我们老家，基本见不到轿车，家家户户都骑小电动，我跟同学经常晚上骑车去环岛路放风，还去海边烧烤。” 林叙白心思一转，“所以你家真的在南城？” “嗯？你怎么知道的？” “呃……我……” 林叙白未想好说辞，王初尔很快又道：“你听张导说的吧！我们那儿是旅游小镇，海景很好看的，拍完了戏，请你来我老家玩呀！” 见青年在后面忽然不说话，王初尔又道：“你是不是也想骑车，你会骑电动车吧？” 此时此刻，看着王初尔神采飞扬的笑脸，林叙白很难郁闷得起来，很快回答道：“没骑过，但我有摩托车证。” “那电动车还不是小菜一碟，回来的时候换你来开车。” “好。” 两人商量，如果小龙虾店人多就打包回去吃，以免因林叙白的身份招引麻烦，幸而因临近打烊，店内空无一人，他俩赶上老板关门前的最后一单。 这家店是一对夫妻开的，店面不大，打理得很干净。丈夫是厨师，老板娘出来招呼客人，她奇怪地瞥了眼这位将帽子压得极低的青年，却也没多想，满面热情地招呼他们看菜单。 老板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就端了个大铁盘上桌，码满了香喷喷的小龙虾，王初尔早已戴上手套准备就绪。 “开吃！嗯……你吃得惯吧？” 这家店量足实在，看着这毫不做作的大铁盘，以及对面清隽整洁的林叙白，两个怎么看怎么不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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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窄巷 林叙白回答王初尔道：“当然，就是太久没这样出门，随意坐在店里吃东西，我居然觉得不习惯，又觉得很怀念。记得上学的时候，经常跟延嘉他们去校外吃宵夜，自从拍戏之后，这还是第一回单独出来。” “哇！那你上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 林叙白回想道：“忘了，一年前？” “主要还是工作太忙没时间，而且我很难能再清静地出门，今天能出来透风，对我而言很奢侈。”林叙白边说，边将剥好的虾肉放在王初尔盘里，“喏，谢礼。” 王初尔面露惋惜，“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不然天天带你出来。” 林叙白笑道：“那张导得找你算账了。” “嘿嘿！他能跟我算什么帐呢，怕我带坏你吗？” 两人吃了满满三大盘才结束，当然三分之二全是王初尔吃的，要不是顾虑着林叙白在，她还能再吃一盘。 店铺开在狭窄的街角，道路又黑，所以电动车不方便开进来，便停在附近。 慢悠悠踱步走向停车的地方，王初尔兴致不减，“可惜现在太晚了，要是早点出来，我们还能给张导他们打包一份……诶！你做什么？” 正仰头说着话，林叙白忽然拽起王初尔挂在手肘上的围巾，二话不说罩头蒙住王初尔！围巾宽且长，林叙白快速绕着几圈牢牢将她的脑袋包裹住。 王初尔尚懵在原地，便听一道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林叙白把外套也披在她身上，视线彻底陷入黑暗，王初尔双手无意识乱抓，被青年握住。 林叙白俯身贴在她脸颊，刻意压低的嗓音穿透布料传入：“有人偷拍，别露脸，我们快走。” 王初尔紧张起来，“我……我看不到路？” “没事，跟着我走。” 林叙白拉着王初尔快步走，然而，视线遮蔽的感觉不自觉令人心生不安，街道又窄，王初尔走得磕磕碰碰，难以放心迈开腿。 “是他吧？是不是林叙白？” “看身影很像，他身边那女生谁啊……” 不远处一对陌生男女的声音传入，与此同时对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王初尔开始焦急，这时，手腕上攥着的手松开，下一秒林叙白拦腰将自己抱起！ “诶……”王初尔没忍住惊呼出声，本能反应地环住了青年宽厚的肩膀，感受到林叙白骤然加快的步伐…… “他跑了！” “就是林叙白，他还抱那个女生……快追快追……你拍照了吗？” 那对陌生男女追逐的动静愈发明显，林叙白未管身后，抱着王初尔迅疾奔走。 王初尔揽紧林叙白，青年也紧紧环住她。双眼被遮后其他感官瞬间放大，她感觉到围巾外的世界有呼啦啦的风吹过，在春天微凉的夜风中，青年的体温格外令人心悸。 林叙白抱着王初尔七拐八拐，好一会儿王初尔悬空的脚才着地，但随即后背却贴上一堵硬墙，周围环境好似变挤了。她扭了扭身体想挣脱束缚，被林叙白制止。 “嘘……我来。” 林叙白动手轻柔地解下缠绕的围巾，王初尔仰脸长舒一口气，可算重见天日了，但所处之地却漆黑一片。 趁着稀疏的月光勉强打量周围，原来林叙白将她带进了一条窄巷，巷子呈现狭长的三角形状，入口处约有一米宽，越往里越窄，两人勉强两对而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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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突然，王初尔到现在还在蒙圈，“谁追我们……唔……” 刚一开口便遭林叙白伸手捂嘴，紧接着就听到窄巷拐角处有嘈杂的脚步声，是方才那对男女。 “林叙白人呢？跑了吗？”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跑远，再找找。” 林叙白和王初尔不约而同看向出口，虽然巷口隐秘，但细心勘察亦然容易被发觉。两人对视一眼，脚下慢慢往里挪，直至身体全部隐匿在巷子最里边的黑暗角落。 一时间，双方相对而立，身体紧密相挨，暧昧无限萦绕，王初尔温热的喘息呼在林叙白脖颈处，青年喉结不自觉滑动。 王初尔庆幸此刻这里黑灯瞎火，偶像看不到自己烧红的脸皮，就是心跳声忒大，怦怦声鼓噪耳膜，不知道有没有被林叙白听到，诶等等……王初尔勉强低头眼睛下瞟……胸胸胸……贴到了啊喂！ 而林叙白脖子陡然一动，随后也察觉了，登即错愕地猛眨眼睛，心神慌乱之余，连忙向侧边挪动，企图压榨出几厘米的空隙。 王初尔也羞得直往里躲，阿西！要不要这么刺激，她衣服穿得厚，林叙白应该也不会太……察觉到吧？ 林叙白垂眸，隐约可见细碎的眸光闪动，他悄声道：“初尔，抱歉，忽然来这么一遭，被吓到了吧？” “没有关系，我不怕，就是觉得你的脸都包得那么严实了，天又黑，这都能被认出来，那俩人也眼睛也太毒了。” 原来当明星是这种感觉，先前接触的林叙白一直给王初尔处事有条不紊的印象，而从刚刚林叙白在短时间内爆发的一系列行动来看，显然他深受此扰，所以才练出了快速应对的举措。 王初尔问：“那我们没有被拍到吧？”只是吃个小龙虾，别明天一早忽然爆出“林叙白夜会神秘女郎”的头条新闻，老张不得念死她。 “我们跑得快，应该不会，就算被拍，我把你包起来了，你的脸不会被曝光。”林叙白沉吟，“以防万一，回酒店后我让延嘉注意盯梢网上。” 信息隐私被摊开晾在网上受人围观的感觉有多令人不适，林叙白深有体会，只是他的职业性质如此，本就得接受一定程度的隐私透明，但绝不能让初尔也卷入其中。 王初尔忽然在林叙白下巴处拱起脑袋，鼻子到处嗅，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说话的时候，弥漫着一股小龙虾味？” 林叙白莞尔，“你是指十三香还是蒜蓉？” 王初尔被逗笑，注意到外边貌似很久没有动静，“……诶，他们是不是走了？” 察觉她想出去，林叙白眼睫一闪，左手已经本能反应地摁住了王初尔的后腰，将她箍在原地，“呃……再等等，可能没走远。” 王初尔的脑袋抵在林叙白锁骨处，不敢乱动，呐呐地道：“喔……好。” “那……初尔。” “嗯？” “你一个人从铜都回帝都，到家记得跟我报平安。” “……嗯。” 铜都之行匆匆结束，王初尔没来得及去片场看看，就又飞回帝都。 中午十二点，王初尔踩点进入好友李皎所在的时装设计公司，熟门熟路跟清风里的前台打招呼，“小施，皎皎在办公室吗?” 打扮精致靓丽的前台美女抬头，热情招手，“在呢！不过你现在找她没用，Boss也在。” 王初尔心领神会，默契地冲对方眨了眨眼。 然而进去推开办公室的门一看，只有李皎一人席地而坐，四周铺了一堆布料和样衣。 “诶，不是说诺兰在这儿吗？” 李皎抬头，见来者是王初尔，扬眉一笑。 她生得月眉凤眼鹅蛋脸，笑起来眉眼弯弯，有一种清淡而惊艳的美感，外边人不论谁见了都要感叹一声气质美女。 实则在王初尔面前举止豪迈，摊开四肢伸了个大懒腰。 “哟！这么早就回来啦？” “中午了已经，早上去我公司里溜达了一趟，现在过来找你吃饭呢。” 李皎巴拉着头发站起来，看着腕表，“靠！十二点了，我一早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诺兰那变态倒还能出去放水！” “说我什么？” 正是背后不能说人，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 说话的人上半身先探了进来，一头浓密如墨的长发随着动作倾斜而下，再而注意到他白到发光的面皮，长了张可男可女的漫画脸，第一眼竟叫人恍惚了性别。 眉眼狭长而精致，唇色嫣红下巴尖尖，风骨与风情完美融合。 穿着国风立领盘扣的黑色长款外裳，室温舒适所以半敞，内搭一件棉质白T和深灰休闲裤，很难看出个是吃洋墨水长大的华人。 总结是个浓颜美人，脾气差点，但看在脸的面子上，王初尔也能忍一忍。 此人正是李皎的老板兼老师——清风里创始人诺兰，这厮放完水回来了。 诺兰这人还是蛮值得说道几句。 四年前，当时已在全球名声鹊起的怪才设计师诺兰，不知何故毅然与东家毁约，从美国顶级的服装设计公司Noah's Ark辞职回国，找上大四快毕业正在找工作的李皎。 两人不知聊了什么，登时李皎工作也不找了，认了诺兰当师父跟他创业，开了清风里时装设计工作室。 说是工作室，实际上不过是租在帝都郊区的一间小仓库。 面积不足两百平，塞了缝纫机、锁边机、打扣眼机等必需器材，再摆上一张大而长的工作台，勉强齐活。 刚开始两人穷得连员工都请不起，诺兰手把手带着李皎，从设计图稿到打版缝纫全部自己包办，一步步将事业带上正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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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帝都 作为15岁就被英国知名艺术学院Central Saint Martins破格录取的怪才设计师，诺兰的才华从不缺少发光的机会。 如今的清风里已成为国内风头最盛的设计公司，在国际上亦是颇负盛名的新锐品牌。 而当年初出茅庐的李皎，摇身一变成为清风里的首席设计师兼闻风丧胆女魔头，有样学样地参照诺兰当年压榨她的方式，压榨着手底下的实习设计师们，在公司飞速发展的同时，大伙的腰包也日益膨胀。 早先李皎跟诺兰是在某个秀场上结识，在清风里诺兰既是顶头上司，又是李皎的师父。 至于跟李皎四年舍友情的王初尔，则是在诺兰回国后经由李皎认识。 那时王初尔刚签了《沧海诀》的影视约，手里有点余钱，也不找工作了，一心码字搞文学，按李皎的评价就是无所事事，不用每日点卯上下班，时间自由分配。 看着不分昼夜扑在事业上的李皎和诺兰，为防哪天这俩货饿死在小仓库里无人收尸，王初尔将笔记本搬去工作室，一日三餐地给两个工作狂投食。 并且，还用大半的版权收益接济了一贫如洗的工作室。 再之后清风里扩张重组为企业，发展前景和盈利像坐火箭似的直线上窜，成功将她这个金主挤下去，换成王初尔抱诺兰和李皎的金主大腿了，每年年尾王初尔都能蹭笔分红。 王初尔转而又用积攒的存款开了电商公司，实现童年开零食店的梦想。 同舟共济度过了对彼此而言珍贵而又意义非凡的四年，三人的友情自不必说。 尽管现在王初尔与李皎、诺兰的事业不同，在帝都各自奔前程。 近两年忙得四脚不着地，不像清风里刚创业时同吃同住，全分开了。 但三人的住所距离车程不过半小时，连王初尔电商公司的选址，都特地跟清风里选在一条街上，照旧形影不离。 在诺兰推门的一瞬间，李皎和王初尔迅速对视一眼。 诺兰这小心眼的要是计较上，那是非常难缠。 王初尔无缝衔接地扬起笑脸，“兰兰，好多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呀？” 一见屋子里的是王初尔，诺兰更肯定这俩人凑在一起讲他坏话，并没有要忽略刚刚的话题，“你提到了我的名字，在说什么？” 王初尔面不改色地说：“喔是呢，我刚刚跟皎皎说，兰兰的声音就像融化了的焦糖一样好听。” 李皎连忙道：“对，刚说着就听到你声音了。” 诺兰美人挑眉，“王初尔，你又在用什么奇怪的比喻形容我？” 王初尔反问，“你不喜欢吗？” 诺兰歪头思忖，“感觉还不错。”终于决定作罢。 李皎见糊弄过去了，抓紧转移话题，“初尔来找我吃饭，要不要一起？” 诺兰美人横眉以对，“我昨晚说过，今天不出设计稿，不能离开公司。” “嘿！就在楼下，暴君也不是你这样当的，人权呐！” 王初尔跟着帮腔，“楼下新开了家汽锅鸡，我刚刚路过都闻到了，可香了！兰兰，一起去吧。” 午饭时间，饭馆肯定都是人挤人。 洁癖精诺兰蹙眉，理所当然地使唤道：“帮我打包，快去快回。” 王初尔跟李皎到餐厅找好座位，坐下等餐。 王初尔扫了眼李皎脸上挂着的黑眼圈，“刚过完年就这么拼啊？几天没睡了？” 李皎仰头眯眼，享受着玻璃外照进来的阳光。 大街上熙熙攘攘，对面商场门前挂着的红灯笼仍存留着过年气氛，然而每到这时候，正好赶上国际2、3月的时装发布秀，是服装设计师们熬夜爆肝的繁忙期。 李皎算起近期的行程，“后天凌晨两点要飞米兰，这几天一直没时间回家。待会儿到公司记得帮我带行李箱回去，前天出差的脏衣服得赶紧洗掉。” 开春后，清风里品牌要参加两场国际大秀。 一场米兰时装周，一场纽约时装周。 开场的先后间隔不过一周，再加上发布秀结束后的商务活动，接下来的两个月，诺兰和李皎得忙疯。 王初尔啧啧两声，“谁让你认诺兰当师父，进贼坑了吧。” “不提诺兰，这趟去铜都收获怎么样？跟林叙白有进展没？还有周周弟弟真人如何？” 王初尔登时来劲，用激动而克制的语气说：“超！帅！的！” “而且性格也很奈斯！周周长大了，哎哟那个头高的！皮肤好的！而且不止他俩，还有很多电影学院的学生，嫩得能掐出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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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锅鸡上桌，服务员一掀土陶盖子，蒸腾的雾气一涌而出，两人注意力暂时被香味吸引。 李皎拿勺子舀肉，一边不忘惋惜，“林叙白，周周熙，啧啧……没跟你去真是血亏。” 王初尔不以为然。 “现在清风里的礼服那么抢手，每回明星走红毯不都得争个头破血流，以你首席设计师的身份，有的是机会凭工作假公济私见到他们的，别太难过了。” 午餐结束，李皎回公司马不停蹄地投入工作。 王初尔与两人短暂分别，一方留帝都，一方去米兰。 往年，王初尔都会跟李皎和诺兰同行，提早到米兰做品牌发布秀的秀前准备工作，这回撞上她拔智齿，便打算直接等到开场后再去看秀。 今年没有她帮忙打下手应付诺兰，李皎在大洋彼岸忙得四脚朝天，还不忘挤时间跟王初尔发微信，吐槽诺兰这个对工作吹毛求疵不知变通的变态又做了哪些缺德事。 两人的聊天栏里，划拉长一排全是李皎发的语音矩阵，偶尔夹杂几张现场的工作照。 最新的消息是凌晨两点发的，只有一条，李皎特别打了文字。 id清风皎月：你已经三天没有回我消息了，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帝都清晨，补了三天大觉的王初尔早早起床，收拾了乱糟糟的房间，完事冲澡出来弄早餐，一系列做完时间还不到八点，擦着头发神清气爽地摊在沙发上。 终于有心思去查看消息，十指飞快一顿输出。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你忘了我拔智齿吗？？？这三天痛得已经神志不清了！你是不知道，小四看着小，拔出来个头顶我一颗大槽牙，现在嘴巴里好大一个血窟窿……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而且……那天拔完牙回家，我居然忘了买消炎止痛的药！！！晚上麻药药效退了之后痛了一晚，当晚就发炎了，左半边脸肿成包子！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半夜买不到药，整晚翻来覆去熬到第二天六点，终于见到天亮了，求生欲让我挣扎着下楼买药，结果！药店八点才开门！苍天呐……再等两小时我就要裂开了！！只好发朋友圈求助。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幸好公寓群有个认识的群友看到消息送来止痛药，我吃了药等到8点多起效用，才精疲力尽地睡下了……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睡到下午两点起床终于！！！没有痛觉了！活着真好！ 所以这两天王初尔一直靠止痛药保命，什么事都做不了。 换成王初尔搞微信矩阵。 与此同时，李皎所在的米兰方至午夜，还在兢兢业业亲自去秀场踩点，一边跟实习生小米交代明早的行程表。 注意到领导口袋里的手机在持续震动着，小米发问：“您好像有消息，不先看看吗？” 李皎头也没抬，“没事，我晚点看。” 小米很疑惑，“万一是工作上的事呢？” 李皎未卜先知地断言，“是初尔。” 对于这熟悉的震动频率，不用点也知道是谁发的信息，她并不着急看。 利落交代完事，李皎叫车回酒店，进房间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这才掏出手机慢慢刷消息，王初尔给她发了这两日的日常，全是鸡毛蒜皮的琐事。 末了，李皎眯了眯眼。 id清风皎月：帝都有24h药店，你为什么不叫个跑腿外送给你买止痛药？ 对方静了半分钟。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啊！对喔！ 随后，id清风皎月对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发了三个微笑脸以表鄙视。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之前没叫过，当时一下就忘了嘛！哎哟！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你猜我发朋友圈之后遇到了什么？ id清风皎月：怎么？ id林黛玉倒拔垂杨柳：是林叙白，他给我打电话了！ id清风皎月：嗯？什么情况？ 一天前，《沧海诀》办了开机仪式，剧组人员在工作群里发了各自抓拍的大合照，林叙白点开照片翻了几张，从中挑出一张发给王初尔。 想了想，编辑了一段文字发到她微信，“开机大合照，现场很热闹，给你看看。还有，智齿拔了吗？创口恢复得如何？” 过了一分钟，又一条消息，语气稍显焦急，“刚看到你的朋友圈，药买到了吗？还疼不疼？” 发完后静等了半分钟，没回。 林叙白快步走到僻静处，直接拨电话。 彼时，王初尔吃了药刚缓过神，奄奄一息地抱着棉被瘫在床上，床头手机响了好几遍，才哼哼唧唧地伸手扒拉来手机一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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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关怀 嗯？ 是个陌生的手机号，难道又是那个推销保险的小包，想也没想就按掉。 不过三秒，手机再次响起。 王初尔只好接起，“包先生，不要再给我推销意外险了，现在买已经迟了。” 林叙白楞了一下，“我是林叙白。” …… 王初尔也愣住了。 直到林叙白再次发问：“初尔，你在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喊，王初尔条件反射地从喉腔发出一声“嗯”。 “药吃了吗？” 电话里又没了回声，林叙白紧张起来，“是不是难受？你身边没有人吗，延嘉也在帝都，我让他送你去医院？” “喔……不用。我吃药了，好转了。”王初尔卡壳的脑袋总算重新运转，“林先生……唔，叙白，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这话问得林叙白卡了一下，“我……看到了你昨晚发的朋友圈。” 王初尔不自觉屏住呼吸……他在关心我？ 等等！ 所以现在手机上这个陌生号码是林叙白的电话？！ 王初尔激动之下没注意扯动伤口，吃痛出声，“嘶……” 林叙白蹙眉，“确定没事吗？” 王初尔哪里顾得上疼，“唔……没事。小心说话就行了，我心里有数的，伤口已经在愈合，我还跟朋友约好，过几天拆线了去米兰看秀呢。” 林叙白松了松攥手机的手，转身面向不远处人来人往的片场，“米兰时装周吗？你跟朋友要去看秀？” “我朋友已经在米兰了，我过去直接找他们就行。他们是这次参秀的品牌，叫清风里，你听过吗？” “清风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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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白语气惊讶，“岂止听过。这个品牌的设计很出彩，创始人诺兰是国际顶尖的设计师，还有他一手带出来的设计师叫……Li？她也很有才华。没想到……你们居然是朋友？” “你说的Li是李皎，他们很厉害吧，我们仨认识很多年了！” 王初尔听到电话里林叙白充满不可思议的声音，对能够挑起他情绪浮动而暗自欢喜。 一个没控住，兴致上头叽叽喳喳地不停谈论起两个好友，然而，忘了拔牙后不宜多说话的下场，无非是…… 林叙白无奈一笑，“又扯到伤口了？” 王初尔内牛满面地捂着尚未消肿的脸，“嘶……唔，嗯嗯……” 林叙白勉力压下嘴角，这时候要是笑出声未免太不体贴。 “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现在不宜开口，不如你先休息，有事我们微信联系？” 王初尔声音含糊地确认，“唔……真的……可以给你发微信吗？” “当然。” 片场上，张导开始喊人了，林叙白往电话里嘱咐了几句，方结束聊天。 赶过去听完张导唾沫四溅的动员大会，第一场戏终于打板开拍。不过第一条里出演的演员没有林叙白，他抓紧时间又溜出去，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李延嘉颇没好气，“嘛呢您？” “上回你说有品牌方邀请我去米兰观秀，跟商务说一声，我去。” “稀奇了，你不是说沧海诀开拍档期撞了，不去吗？” “刚刚跟张导商量过了，3月5号和6号的档期能错开。” 李延嘉老大不乐意，“都快开场了我上哪给你搞名额？之前自己不想去，拿拍戏堵我，临到场整这一出逗我呢？诶！这不像你的一贯作风啊，吃错药了？” 林叙白面不改色，“帮我问问商务，这件事可不可行。” “要我办事也行！我问你，你知道林黛玉……喔不是，初尔，她最近在忙什么？前天我给她发微信一直没回。” 林叙白皱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当然是想追她呗！我觉得吧，我俩能重逢，一定是老天爷开眼降下的缘分！小爷不得好好把握。” 林叙白一口否定了发小的遐想，“不行。你不能追她，初尔不喜欢你。” “卧槽！管天管地还能管小爷泡妞呢？几个意思呢你？！” 林叙白没心思听李延嘉的牢骚话，转念一想，“还有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啊？” “如果一男一女多年前有过一场邂逅，但是重逢的时候，那女孩却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是为什么？” 情场老手李延嘉立刻听出不对劲，猥琐一笑，“是邂逅还是一夜情，说清楚点啊林叙白！哎哟哟！看你平时一板一眼正经得跟要出家似的，背地里来这手？多年前是几年前？嘶……不对！打从你进娱乐圈，就没有一项私生活能瞒得过小爷的法眼。” 李延嘉边说边琢磨，“那一定是上学时候的？学姐还是学妹？” 林叙白开始后悔问出口，“算了没事。” “诶等等，别挂电话！这事儿很好解释啊，人女孩不认你的话，说明你技术太菜！” “你……”林叙白刚提起气，但很快冷静下来住口了，明白李延嘉想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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