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网 购物 网址 万年历 小说 | 三丰软件 天天财富 小游戏
TxT小说阅读器
↓小说语音阅读,小说下载↓
一键清除系统垃圾
↓轻轻一点,清除系统垃圾↓
图片批量下载器
↓批量下载图片,美女图库↓
图片自动播放器
↓图片自动播放,产品展示↓
佛经: 故事 佛经 佛经精华 心经 金刚经 楞伽经 南怀瑾 星云法师 弘一大师 名人学佛 佛教知识 标签
名著: 古典 现代 外国 儿童 武侠 传记 励志 诗词 故事 杂谈 道德经讲解 词句大全 词句标签 哲理句子
网络: 舞文弄墨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潇湘溪苑 瓶邪 原创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耽美 师生 内向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教育信息 历史人文 明星艺术 人物音乐 影视娱乐 游戏动漫 | 穿越 校园 武侠 言情 玄幻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首页 -> 武侠小说 -> 原创长篇 第一剑 -> 正文阅读

[武侠小说]原创长篇 第一剑[第2页]

作者:陌色夕阳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1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12 蚊须针
  张青陷入冗长的黑暗,仿佛当初待死一般。黑暗中,他看见一个人影走来,那人影的脚步一步一步敲击在他的心房。“娘,你来接我了吗?”黑暗中没有人回答,忽然一纸暖光照亮方寸之地,刺眼之极——
  
  张青努力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提灯。随即提灯摆过,却听一人禀告:“大老爷,他醒了!”
  
  “嗯~”一声低沉之声响起沧桑而浑厚。
  
  张青全身无力,努力抬眼去看,那人乃是一位七十多岁的长胡老人,一身锦袍在这黑暗的地方显得灰暗无比,他正坐在一张大椅上,斜眼瞧着张青。这人乃是老祖宗的大儿子慕容苇,也是那慕容廉的亲爷爷,也就是慕容煊的大哥。
  
  张青此刻正躺在他的脚下。
  
  慕容苇一双老于世故的眼睛盯得张青又是一阵反感。旁边人此刻递了一杯茶上去,慕容苇接过,轻掀茶盖,一股淡然的茶香溢出,他悠闲地呷了一口,才悠悠说道:“你混进我慕容府来有何企图?”
  
  张青不知他此话什么意思,心中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他抬眼来直直盯着慕容苇,毫不避讳,眼中散发着不屑于回答的鄙夷神色。
  
  如此的目光让慕容苇更加坚信张青是唐门派来慕容府的细作。当下威严冷哼:“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了?”
  
  张青不语。
  
  只见下人呈上一物件,慕容苇揭开盖布,并用盖布拈起一枚几不可见的针来,说道:“唐门蚊须针果然名不虚传,如此剧毒之物,你中针却未死!”
  
  慕容煊纵然得老祖宗庇护,嚣张惯了,但他也不会胆大到在慕容府公然杀自己人,所有蚊须针中,只有这枚杀人的蚊须针是唐门蚊须针。而张青中针未死,不得不引起人的怀疑。
  
  张青冷笑,不屑于答话。
  
  慕容苇微怒,拂袖一冷,手中发力,黑暗中蚊须针射出,只听张青闷哼一声,慕容苇看时,张青一脸扭曲狰狞,双眼如饿虎,正如江湖中武林人士杀气斐然。
  
  慕容苇微微一怔,蓦然运气,啪啪两响,手中茶杯猝然碎裂,冷声道:“好一双恶眼!”
  
  张青忍痛,却冷道:“这针是慕容煊的,跟我有什么干系!”
  
  慕容苇盯着张青看了很久,忽然失笑:“你怕死!”
  
  张青微微眯眼忍痛,道:“是,我怕死,所以不能死!”坚定无惧的气势,直扣人魂。
  
  “你唐门还有多少人潜入我府?”慕容苇杀气已现。
  
  “老匹夫!”张青冷哼,体中内力潜运,霎时,蚊须针冲体而出,直向慕容苇小腿射出……
  
  慕容苇又惊,拍椅而起,旋转折身,头下脚上,手中掌力催动,浮然一股劲力推动张青,“砰”,张青背脊直摔贴墙壁,一口鲜血忍耐不住,喷洒而出……
  
  随即一声惨叫在室内响起……
  
  张青瞪眼看时,只见慕容苇大椅之后的人颓然在地。蚊须针却射入了他的小腿内。
  
  “好个张青!”慕容苇勃然大怒,却拂袖冷道,“带他下去治伤!”这个他自然是指中针者。
  
  黑暗中几人而动。
  
  慕容苇杀气更浓,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不仅能逼出细小的蚊须针,还能再用他伤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蓦然间内力灌入全身,双脚之地微微陷塌,举步缓缓向张青走去。
  
  张青咬牙贴着墙壁爬了起来,嘴角鲜血不知何时又溢出,他不理,只是灼然盯着缓步而来的慕容苇,只觉得胸溢间翻腾厉害,内中犹如火烧,涨得难受,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只待他走近,双拳便要打出。
  
  慕容苇更近一步,就觉困难一步:竟有如此造诣的内功!不觉间加大内劲,一时间,黑暗的空间里,犹如刮起了狂风,直把众人衣衫撕裂!
  
  砰——
  
  一声大响,张青狂吐鲜血,颓然倒地。
  
  这时,暗处走出一位人来,郑重禀告:“大老爷,老爷子要见你!”
  
  慕容苇凝重点头,想来无非是为了慕容煊而来,哼,爹果真是疼爱慕容煊,疼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就连自己的曾孙或许是被慕容煊所杀,竟也毫不在意!
  
  慕容苇一甩碎裂的衣衫,负手背后,冷声道:“把这小子给我看好了!”
  
  “是!”
 
已经很不错了。继续多写,多多理解金古的书,里面内涵很深。写得多了自然提升,有事没事多多回头看看以前写的,文风自然返璞归真。
 
13 咫尺之血
  “呼——呼——呼——”
  
  黑暗的地方总是如此让人觉得寒冷,只是因为是一个人吗?一个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
  
  张青忍着剧痛缓缓扯下了裤腰,腰带里还安好的放着那小小龟壳,看到这个龟壳犹如看到了那日带他离开太原的慕容晓晴,她是仙子,纵然她在慕容府也只是一个丫头。
  
  张青举起龟壳,透过微微的光线,看到那壳内看不懂的符号字迹,只觉那符号字迹在微光的透照下,隐隐浮动,似一条金线浮窜游动。
  
  这自然激起张青的天性,他紧紧盯着那金线,不自觉间,似乎身体内也有一丝线在游走,越走越舒畅,精神百倍,两度被蚊须针扎过的伤处也没那么难受疼痛。
  
  张青大喜,这果真是老天爷给他的好东西。正在欣喜间,忽闻外面传来一阵打斗声。黑暗中刀剑出鞘,瞬乎移动,一个人影杀进,剑气寒光冷滞,人影飘动,一把短剑划破黑暗,一只素手向黑暗处的他伸来。
  
  张青没有迟疑,欢喜地伸出了手,抓着仙子的手,总是无比心快。
  
  仙子抱着张青跃墙而出,只是出了慕容府的一墙。几百层的墙,偌大的慕容府又是任谁来去自如?救张青的人正是那仙子慕容晓晴。
  
  周围火光渐亮,慕容晓晴脚步生涩,一跤跌倒,却再也爬不起来,她凝眉道:“你快逃!”
  
  只是这一句话,使张青蓦然想起姐姐张娴,她让自己逃走后,还活着吗?不觉间,双眼湿润,咬牙道:“要走一起走!”
  
  慕容晓晴突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后低头,摇首道:“不用管我,你走!”
  
  “不——”张青一口否定,“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
  
  慕容晓晴忽然失笑,双掌同时向张青推去,直把张青推出一丈远,厉声道:“我叫你走——”
  
  张青木然愣在那里,半晌,正举步要待靠近她,脚步方移,慕容晓晴蓦然抬起头来,目露凶光,喝道:“还不走,要我亲手杀了你?”
  
  “晴姐姐……”张青喃喃,喉头哽咽,隐约觉得他在失去,失去什么,他也不明白,只是莫名的感到害怕。
  
  火光移动,脚步迅捷,整个慕容府如当初的马家庄一样灯火通明,通明得犹如白昼,在慕容府三个月,张青知道有武功一说,可是却没练过,至于身体有时候异常,也只当是死而复生所留下的后遗症,这时,仙子在前,只是那一丈远的距离,他竟半分不敢走近……
  
  慕容晓晴看他还不走,眼中带泪,厉声道:“张青,你走,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回来!你听到没有?”
  
  张青抬头仰望点星的夜空,惨然呢喃道:“你不走,我不走!你走,我走!”怎么能再一次丢下姐姐?
  
  人已至,火已到,没有谁还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慕容晓晴与张青被带到了一处大堂,这处大堂乃是慕容老家主的大儿子慕容苇一大家人的处所。
  
  人影潺动,大堂之下站立了许多人,不一刻,大堂外走进一位身穿灰炮的中年人,脚步落地如雷,一脸怒气,待得走近张青身边,没有任何征兆,一脚踢在张青背脊上:“毛头小子也敢杀我儿子!老子叫你生不如死!”话罢,脚下加力。要说这人是谁?正是慕容廉的亲爹,慕容苇的大儿子——慕容驰。
  
  张青猝不及防,整个身子被一脚压在了地上,整张脸完整地与地面接触,胸腹中一股气自然形成,内力蓬勃,弓背使力正要还击,忽然背脊上一松,积蓄的内力一时间没有了着落,反受其伤,一口血噗地喷了出来。
  
  旁人自以为乃是慕容驰所作,就连慕容驰都以为是他自己功力的缘故。
  
  慕容晓晴连忙磕头请罪:“驰爷,求你放过他!”
  
  “**,吃里扒外的东西,我慕容府养你何用?”慕容驰一甩衣袖,直把慕容晓晴裹摔在门墙处。
  
  “晴姐姐——”张青失声,强自站起身来,却被家仆强迫按跪了回去。
  
  慕容驰冷道:“慕容家法何在?今天便要在这里打死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我看以后谁还敢吃慕容府,到头来却还刺我慕容府一针!”
  
  张青霍然抬头,杀气斗现:“你敢!”
  
  慕容驰微微一惊:好重的杀气!转身之际,两护卫已各拿着一无数尖刺铁棍垂手待命!
  
  慕容驰未说话,只是身子微微一动,两护卫拖过慕容晓晴,尖刺上下入体,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整个慕容府陷入一片寂静。
  
  鲜血飘溅,黑夜里是缺失的温度。张青挣扎要起,却被身后的人使力压住,不能起动分毫。泪水自流,不禁大叫:“住手!住手!”
  
  只听慕容晓晴的惨叫越来越弱,张青只觉世界开始崩塌,他不能让仙子为自己而死,决不能。
  
  蓦然间,张青对着地面猛然磕头:“放了她,求你放了她,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做,哪怕……哪怕……”声音哽咽,想起在马家庄内所遭受的屈辱,忍住悲痛,接着说下去:“只是一条任人愚弄、诸事不如的狗!”
  
  此话一出,所有人愕然。
  
  后来的张青却觉得这份要救慕容晓晴的执念变得尤为可笑。可笑怀有感恩之心的张青,可笑他如此为了一个女人。
 
14 刀盲曲
  月黑风高夜,取物杀人时。
  
  扬子江畔江风袭袭,远处一帆小船悠然驶来,两岸寂静无声。忽然一指琴音奏起,暗夜里铿锵如石,潇洒旷达,江水浮动,蓦然间,琴音生变,曲风似歌似悲,如炮珠般滚动激烈,彼时,琴音突落大空,似乎指法不流利,故而生涩,然而小船周围江水荡漾跳动,生涩的琴音直入心弦。
  
  张青等人伏在暗处,只待小船驶近,便有行动。自上次救慕容晓晴起,干这种事已经一年有余。可也是自那时起,他再没见过慕容晓晴,甚至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为何还要干下去呢?或许只是心中那万中之一的执念,她或许死了,但他固执的相信她一定还活着,不然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
  
  但是今天感觉颇有不同,以前杀人取物多是为慕容府生意上的利益,若是江湖上的利益纷争,慕容府不会让张青出手,因为张青不是他们所信任的人,然而今次要从已在江湖上成名了二十余载的人物手中取走一件琴谱,却没有预兆的叫上了张青。不知是因为张青杀人拼命,还是因为他武功进境很快,又或者是因为慕容府信任了他,总之原因不明。但是这一次出动,却将张青推到了属于他的人生轨迹。
  
  夜江寂静。
  
  忽然琴声止歇,万物俱籁,船内灯火似乎亮了一层,人影走动,一人掀开船帘,背负双手踱步而出,两翩大袖在船头猎猎作响,恍若世外高人。
  
  张青紧扣剑柄,凝神待发,只要过界,立时同对岸暗伏之人拉动水中浮木,阻止船行。
  
  船帘轻动间,步出一位妇人,只听妇人笑道:“方才你蒙眼弹奏,好像已经摸到了这曲子的门径,作曲高人若是知道有人传其衣钵,该是如何高兴!”
  
  那站在船头的大袖,看身板是一位中年男子,其风骨透漏出一种傲然健朗,只听他说道:“师父将此物交给我已二十几年了,近几日才有所领会,有何值得高兴!”
  
  “领会了二十多年,终于有点领悟,难道还不该高兴,朗大哥可真是越老越没志气了!”
  
  男子听罢,忽觉水中一动,皱眉叫道:“岳夫人小心!”
  
  此声未歇,水面下船身骤然而停,船上两人两个踉跄,男子脚下运力,一个甩袖,抱起那妇人飞身而起,同时,十三人影破水而出,十三支飞剑带水直射……
  
  “朗大哥,小心!”妇人大叫。
  
  被称作朗大哥的男子冷哼一声,携着那妇人钻入船蓬,飞剑铎铎铎插在同一处,立时粉碎,十三个人影空中同时岀剑,长剑抖动,十三种不同的劲力同时向船蓬刺去……
  
  忽然琴音陡然震动,江中障碍物颓然碎裂,张青只觉拉着障碍物的引线上传来一股颤动浑厚的内力,饶是他内功因缘得此较为深厚,却仍感到手上麻木,登时撤手,再看时,船蓬碎裂,十三剑却有十剑沉入了水中,另外三剑眼看也已是败像。
  
  那男子只是坐在船中弹奏,妇人隐隐侧立一旁,张青第一次觉得心惊,由衷羡慕那男子之态。如果他自己有这般强,何惧慕容府?就在这时,三剑败下,亦沉入水。
  
  琴声却不止,大弹而来,琴音发颤,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良久,张青开始觉得不大对,琴音由内力播撒开来,然则每有滞空之感,仿佛已到了力竭之处……
  
  那妇人此时才有所觉:“朗大哥,敌人已退!”
  
  男子却越发弹得用力,琴音滚动,似乎已入癫狂。
  
  “朗大哥?”妇人急道。
  
  此时伏在对岸的三剑立时冲出,入水伏进,顷刻间,变为三朵水花冲出,三剑为阵。
  
  铮铮,两声琴音入骨,忽然,“啪”地一声,琴弦断裂,男子噗地吐出一口鲜血。第三剑,剑将至。妇人退步大叫:“朗大哥?”
  
  男子猛然抬头抱琴横打,琴翻转,咔地一声从琴底抽出一东西来,黑暗之下看不清是什么,但听得剑锋两声相交,想来男子所用也是一柄剑。男子剑法飘忽,然而身法凝滞,显是受了重伤。那第三剑却仍不敢撄其锋,连连倒退,男子飞脚一踢,直踢入水。
  
  张青观其劲力,那人还能活着的机会恐怕不大。而那男子却跪地喘气,大口吐出鲜血。这时,张青这岸隠伏的另外两人,其中一人道:“他不行了,这个功劳咱们要了!”
  
  话罢,两个人影立剑而出,张青故落后半步:如果琴谱落在他一个人手里,或许就是换慕容晓晴的条件。
  
  水波荡漾,似如皎月,两剑已至,男子下袍一掀,跪退而下……
  
  张青跃至,剑生寒光,没有半分多余招式,剑刃逼在了妇人脖子之上。
  
  男子似乎无力再起,两剑得意地走过去,那男子冷道:“谁派你们来的?”
  
  张青三人自然不语。
  
  男子冷笑一声,缓缓探手入怀,张青警惕性拉过妇人一退,余者两人也退。
  
  男子哈哈大笑,颌下胡子飞舞张扬,探入怀中的手一扬,道:“刀盲谱便在这里,有本事便来拿!”话罢扬手向上扔出。
  
  两剑果然跃起,两人在空中各自拿下一半的书谱。
  
 
 张青未动,只是微微抬头的瞬间,握剑的手忽然一空,左背上轻痛,鲜血已渗出,张青大惊,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要剑往前送出,他张青又该死了。
  
  “杀了他们两个,琴谱归你!”
  
  却听妇人疑惑道:“朗大哥,怎可如此交接?”
  
  “不论我跟岳兄有过约定,单凭你是岳夫人,我也得舍了这琴谱。”
 
顶顶顶!
 
15 神医
  哒——哒——哒——
  
  黑色的血从指尖逼出,身着淡绿色值钱的中年男子,只是手指在伤处一点,蓦然间一根细长的银针各箍上昏迷之人头顶退射而出——
  
  这位中年男子叫做苏玉,乃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白面神医。
  
  张青退步往后,探手入腰,手指间扣住三十三枚蚊须针——这三十三枚蚊须针乃是之后慕容驰交给他的——正要凝指发出,忽然手腕一痛,顿感酥麻,手中蚊须针被夺,手臂一拧,腿弯上再痛,登时跪了下去——
  
  那身着淡绿色长袍的中年男子白面神医苏玉,手持着银针,毫不在意,他从床边慢然转过身来,嘴角一丝淡然温柔的笑:“香儿,你回来了?”
  
  幽香拂过,张青身后走出一位美貌的绿衫妇女,背上背着一背篓的草药,右手扣着蚊须针,踱步走近苏玉道:“我若不回来,你就死了!”声音却是极其冷漠淡然。
  
  这位妇人乃是苏玉的妻子,叫浮香,曾经是天下第一堂的第一女杀手,后与苏玉相识,背叛了天下第一堂,并与当时的武林盟主苏历然合谋,组正派之士,除了天下第一堂。
  
  苏玉淡然一笑,道:“朗兄的毒我已经解了。也不知现在岳夫人到了岳家没有?”
  
  浮香反手一掷,三十二枚蚊须针向张青直射而去,张青不动,只听“铎铎铎”,三十二枚蚊须针,尽数射在了张青身后的门墙处。
  
  “三十二?”张青皱眉。果然,最后一针此时才射来。
  
  “咻”一针插在了他发隙内。
  
  只听那浮香冷道:“蚊须针?论及蚊须针,实属唐门!你这蚊须针中,只有最后一针是唐门蚊须针,你混合蚊须针,是想杀了谁,嫁祸给唐门?”
  
  “一针?”这些针乃当日慕容煊所发的针,张青心中一动:莫非当日果真有唐门之人在暗处发针?那慕容廉也非慕容煊所杀!
  
  “嗖!”一刃寒光逼在了张青脖颈。看时果真是浮香的剑逼在当前。
  
  张青冷眼相看,并不畏惧。
  
  “香儿,别伤他!”
  
  “怎么?”
  
  “他一路护送朗兄至此,倒也费了不少力,受了不少伤!”
  
  浮香刃口往前送了半寸,直见鲜血顺刃流出,张青仍未移动分毫,眼神黯然无波。
  
  “可他差点杀了你!”浮香手上刃口再送。
  
  果听得张青闷哼一声,兀然喷出一口绿血来,却强自不倒。
  
  浮香收剑:“倒是有骨气!”
  
  苏玉快步上前,扶住张青,手往后一探,顷刻间将手中的银针换了,银针上手,直扎入穴,只听他淡笑道:“我不会伤你的,孩子,别用内功抵抗!”
  
  张青只是听这一句,内心颇有所动,当真是不再抵抗。
  
  苏玉一边施针,一边说道:“谁这么狠心,对孩子用如此剧毒?若然不是内功不俗,怎能撑到此刻!”
  
  张青迷惑地看了看苏玉,才偷偷邪眼看了看床上之人。不料床上之人正眯眼瞧着自己,张青只好转过眼来。
  
  浮香见苏玉施针,漠然地走到旁边坐了下去。
  
  “苏神医可是想说在这孩子身上下毒之人,真是卑鄙无耻!”
  
  闻此声调语气,苏玉头也不转,嘻笑道:“原来是天门山‘玉面玲珑,琴剑双绝’的朗松朗兄弟所下,怪不得,怪不得……”
  
  床上之人正是成名了二十余载,江湖上人称“玉面玲珑,琴剑双绝”的朗松朗公子。
  
  朗松微微一哼:“你若不是神医,我当然不对这孩子下这样的剧毒供你大显神威。”
  
  苏玉抬头对张青轻轻一笑,悄声道:“这种时候,别理他最好!”
  
  朗松淡然一哼,从怀中摸出一册书来,却正是“刀盲谱”,他扬手向张青道:“接着!”
  
  张青未动,苏玉未动,一本琴谱稳稳当当的砸在苏玉头上。朗松哈哈而笑:“苏兄,你当真是一点功夫也没有了?”
  
  苏玉未答,张青拾起琴谱,喑哑道:“这次说话作数?”
  
  朗松道:“迟给也是给,大丈夫说一是一,从不更改,说了给你就会给你,不然,你之前早就将我杀了!”
  
  张青微微一笑,淡然一哼,道:“凭我现在的武功,在那种情况下也杀不了你!”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朗松大笑,“这刀盲谱内包含了一种至高武学,你卖命的那个人若要学,可得让他好好钻研!不过——”
  
  “我护送你至此,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小小年纪,心眼倒是通透!”朗松赞道。
  
  苏玉拔出张青身上银针,说道:“三天之内勿要妄动内力。同朗兄一样在这里乖乖休息。药——”他抬眼向浮香望去,接着说道:“就只有麻烦香儿你了!”
  
  浮香神色虽冷,却仍点了点头,无论苏玉做什么,她不会说错。
  
  “可是……”张青挣扎着站起来,苏玉伸手相扶,却被张青一把推开,转身,扶门而走,“我必须要回去!”
  
  坚毅孤瘦的背影在三人的目光中渐渐远去。阳光虽好,却化不开张青心中由来已久的郁结。
 
16 不能信
  春日初晨,浓浓的雾气播撒在湖面上,巢湖并不算很小,张青戴着斗笠坐在船头,仿佛一位迟暮的老人。
  然则,比起真正迟暮的人,张青看起来还有许多年的大好年华。
  船尾处,划船的人便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船至湖中,老人稳稳地停了船:“湖上风大,可容小老儿吃一杯酒?”
  张青望着湖上风光,拉了拉斗笠,微微点头。
  不多时老人端着一杯酒走至船头:“年轻人,吃一杯酒暖暖身子?”
  张青摇了摇头,心里升腾起一股暖意,正在这暖意间,蓦然间三寸冰寒从下袭来,张青未有防备,却还是本能的向后一缩,抬手阻拦,三寸寒芒扎进心口半寸再不能进。
  张青爆红双眼,捏着老人手腕一紧,登时撒手,内力微微一震,匕首“咚”地落在船上。
  老人冷笑:“张青,你跑不了的!”
  银光在日光迷雾中显得更加森寒,利已经出鞘,一剑封喉,老人的身子颓然倒落在浓雾之中,落水有声,张青喃喃失笑:“哼,谁说我要逃了!”
  “那就把刀盲谱交给我!”一衫黑衣破水冲出,一双手掌暗合九星毒,催动内力,直面而来,一旦沾上九星毒,便如魂归天外。
  张青退步,鞋脚全湿:原来是一艘破船。利剑在手,一招环转周天使出,剑气荡开,在自身周围形成气墙。“这东西我要亲手交给慕容驰。何需给你?”
  黑衣人一招攻不进,翻转点水,提步一上,正立在船尾……
  两人分头站立,背对而起,湖风吹来,浓雾不散。两头青丝侧立而飞。
  黑衣人淡淡一笑:“你的武功又长进了!”
  “你想要刀盲谱,除非我死!”张青冷道。
  黑衣人拂袖一挥:“别忘了,你的武功是我教的!”
  “那又如何,你也是奉命行事!何况我未有认你为师!”
  “慕容驰当初就不该留你!”
  “所以你后悔教了我武功!只可惜没用!”黑衣人未有说话,张青接着道,“我知道你也想要独吞,就算作为慕容府第一暗使,也仍旧避免不了怀有私心。”
  “张青——”一声大喝响起,船尾入水,一双九星掌踏水袭背而来。
  张青回身,双掌运气,大袖如云,黑衣人看出他是全力一击,蓦然间嘴角冷笑,九星掌第一掌如烈刀直扑而去。
  这一掌就能要你的命。黑衣人眼神泛冷,杀气升腾。
  “砰——”两人掌力相交,船周湖水炸起,水花四溅,小船碎裂——
  “噗——”一口鲜血喷溅入水,张青倒飞出去,砸入湖中,半晌之后,湖水渐平……
  黑衣人还踩着小船碎块立于湖上,双眉拧起:“张青,你中了我九星毒,没有解药也是死路一条!”
  湖面上清清静静,浓雾的早晨有谁会划船到湖上来?张青啊张青,吃一堑,长一智,不能给你的敌人留下可乘之机。
  “唔……”张青吃力的爬上了岸,抓住岸边高可及人半身的杂草,重重地摔了下去,迷迷糊糊之中有个小女孩跳了过来,又跳了开去。
  九星毒,九星毒,没有解药,最多能活九天!
  “爷爷,爷爷,你看——”张青的眼里最后映出的是那小女孩关切的神情。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传来久未见过的家人——
  “爹娘,爷爷奶奶,你们快看弟弟,糟蹋了我做了一上午的风筝!”
  “有什么了不起,根本就飞不起来!”
  “飞不起来也不要你管,我跟小丽比赛谁做的风筝好,这下子全被你糟蹋完了。”
  “以后我还给你就是。”
  “谁要你还了。哼,我是姐姐,才不要弟弟还!”——
  “爹……娘……青儿好想你们……好想……”口中呢喃已那不复存在的称呼。绝望之中最能回忆到最美的时光。
  一双粗糙的手轻轻盖上了额头:孩子,做噩梦了!
  夜深人静,张青从噩梦中醒来,惊了一身冷汗。床侧处,烛火闪灭,一个老人趴在床边。
  蓦然间,身体传来疼痛:九星毒?还有几天?
  老人睡得很沉,连呼吸都没有听见,张青扶沿下床,摸到他那一柄三尺寒剑,他拿起剑来,轻轻拔出,一双眼睛映照在剑刃上,屋子里陡然添了一股杀气。
  哧——手起剑落,烛灭人死,夜里还听得头颅滚落在地。
  “你杀了我爷爷?”暗室里传来女孩的惊呼声。
  寒芒出鞘,再闪而过,平淡中毫无波澜的一击,女孩没有了声音。
  夜静无光,人心不古!
  夜将一切掩饰得极好,连血腥味都没有。
 
有没有人看?有没有觉得剧情太快?交代太少?
 
18 生死相托1
  夜风拂过,草丛里渐有蛙鸣蛐叫之声,张青伏在草丛里,凉风吹来,浑不知冷,双眼死死盯着前方那半星冷暖的慕容府。
  三更刚至,张青脚下拉开,人影闪过,堪堪混进了慕容府。也不知是不是他武功高了,慕容府竟然未有发觉。
  行至慕容苇、慕容驰一大家之堂,只见四处余黑,静悄悄地,毫无声响。
  张青轻步而跃,察看了各个房间,并无一人在此。
  这时,正北主堂处,突然间四下通明。
  张青跃步上屋,往那一张,只见灯火之下,数十卫士当中,围着一人,那人穿着粗布衣衫,右手一把飞虎爪叠在胸前,全神贯注,只要微微一动,卫士立刻群起攻之。
  张青心奇,慢慢移进。
  只见那汉子忽然一动,动作看来不快,可是左扑右跳,那飞虎爪飞来抓去,伸长缩短,犹若灵猴之臂,灵动异常,似比自己的手臂还灵活。
  正在精彩处,横空中飞出一把诸葛羽扇,一位白衣翩然而出,空中点脚,翻身接过羽扇,轻巧落地。要问这人是谁?这人正是慕容家的五老爷,慕容煊。
  慕容煊羽扇一扇,蓦然攻招:“到我慕容府来撒野,看你这命有多硬!”
  “五弟,退下!”说这话之人乃是慕容老爷子的第三子——慕容昶,这人已有五十多岁,又高又瘦,看上去毫无生气,到他一开口便是声如洪钟。
  慕容煊攻势不退,怒道:“少废话,我要杀了他。”
  慕容昶长身一跳,只是一把便将慕容煊拉了出来。只见他挥了挥手,一众卫士尽都收器退步。
  慕容昶冷笑道:“朋友既有胆量闯我慕容府,怎无胆量留下万儿来?”
  这话一说完,其身后堂门蓦然打开,一声命令:“废话真多,众卫士听令,谁砍下这人首级,升他两级。”说话之人正是慕容老爷子的大儿子慕容苇。
  慕容昶阻道:“且慢!”转头看向慕容苇接着道:“大哥要越俎代袍?”
  慕容苇冷道:“岂能落你之后?”
  慕容煊突然冷笑一声点地一起,羽扇一刷,数十银针发出,直激飞虎爪的汉子。他的蚊须针已经被收,取而代之的是普通的银针。
  这边慕容煊与飞虎爪汉子斗了起来,那边慕容苇与慕容昶却睁目相瞪,杀机四起。
  只听慕容煊啊地一声呼叫,右臂衣衫凌碎,显已被飞虎爪抓伤。
  慕容苇、慕容昶方才从各自的杀机中退出,慕容煊此时已咬牙退下,飞虎汉子立在庭院当中,凛然无畏。
  堂门再开,一位妇女跃步而出,这位妇女约有四十,乃是慕容老爷子的小妾,也就是慕容煊的母亲,只听她悲痛道:“煊儿,你爹他……他……”
  话未说完,慕容煊箭步奔进堂内,不一刻,一声悲痛的叫喊声传出,慕容府的灯火为之一暗。
  那飞虎汉子趁众人不察,一颗烟雾弹甩出,飞虎爪一伸,借力而遁。
  张青躲在高处,看的清楚,这时只见汉子朝自己这边飞来,暗叫:不好!
  点枝飞身,与那汉子一同飞下。
  “有同党!”暗处冷箭嗖嗖,穿叶过树。
  “抓活的!”一句话让那冷箭不再发射。
  飞虎汉子体格健壮,身法熟稔,此时正和张青并排而逃。
  “小兄弟,功夫不错!”
  张青未答,黑暗中跑路却是极其熟悉。
  飞虎汉子转念一想,便跟着张青飞奔。
  张青皱眉:“你跟着我干嘛?”
  飞虎汉子嘿嘿一笑:“咱们是一条绳上的人,有什么跟不跟的!”
  张青冷冷一哼,左脚点进,纵身跳入假山池水之中。池水冰凉,微微透骨……
  张青在一年前清洗假山池时,发现之下石头侧有一个小小容纳地,幸亏当时他很认真的清洗,莫非就是预到了今日之事?
  夜下池水寒气丝丝溢出,直待到第二日,天色阴沉,下午时候细细密密的下起了绵愁的春雨,直到夜半也未停止……
  慕容府假山池水中,悄声冒出两个人头来。
  两人轻声点水,腾身闪入了假山石内。
  夜中细雨之下,飞虎汉子向张青瞧去,低声道:“小兄弟虽年轻,却能如此沉得住气,兄弟我甚是佩服,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张青扶着假山微微气喘,咬了咬牙,转身腾走,哪里去理会他。
  飞虎汉子一怔:嘿,有意思!“鄙人王飞虎,小兄弟怎么称呼?”
  方才都不留下万儿来,此刻来称兄道弟,就不怕……
  前方人影走过,张青两人缩在隐蔽处,只见细雨之下,一位女子撑伞慢步而来。张青一望之下,心中顿喜,踏步而出,一个转瞬间,便阻挡了女子去路。
  “晴姐姐!”张青喑哑地喊出,声音却细如蚊虫,连自己都没能听见。
  这位女子正是慕容晓晴。
  雨中的少年,看着她时,眼神之中是平日少见的欢喜,细雨绵绵地下着,滴落在他的头上,流淌在他的脸上,那张脸上又多了不属于少年的唳气。
  两个人静静地对视。
 
主角虐得太惨了吧
 
17 醉酒解千愁
被度娘吞的那一楼,用图片试







 
19 生死相托2
  “你快走吧!”慕容晓晴的第一句却是让他走。
  “……”张青以为他见到她时会有许多想说的,却不曾想,原来到这刻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刀盲谱能换你跟我一起走吗?”
  慕容晓晴微微笑了笑,绕过张青道:“我是驰爷的人!”
  缠绵的雨水,世界很静,静得只听见雨水滴落的声音……
  一步……两步……再不伸手,是否再也抓不住?
  张青蓦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慕容晓晴如若触电,油纸伞滑下,左手滑脱出来,伞立为剑,一伞旋转刺出,正中张青心口。
  雨滴从油纸伞滴下,仿佛滴的是那鲜红的血……
  张青不动,慕容晓晴亦不动,躲在暗处的王飞虎纳闷至极,忍耐不住,跳将出来,一爪抓飞油纸伞:“去你的!”顺势腾挪,一掌向慕容晓晴拍去。
  张青悚然一动,脚下转步,利剑出鞘,挡在慕容晓晴前方,双眼死寂:“找死!”剑法若雪,在夜色下闪亮,直指王飞虎。
  王飞虎好没来由,大是恼怒:“格老子的,这小娘们要对付你,你倒要杀我!”话罢,飞虎爪如灵蛇,缠向张青利剑。
  张青剑锋平侧,气运利剑,大剑横推侧冲,只听刷地一声,张青利剑脱手,“铎”一剑插入了石头之中。王飞虎暗叹了一声好,飞虎爪长链抖动,瞬间脱剑……
  这时,四处传来腾挪移动的轻响。
  慕容小晴轻唾:“别打了,跟我来!”扭头便走,也不理他们是否跟上。
  张青拔剑跟上。王飞虎呆立了片刻,低声骂道:“***!”随即跟上。
  山转水转,正到了慕容府最后一道门墙处,斜刺里转出一个人来:“晓晴,你这是要带他们去哪里?”
  三人脚步立顿,夜下人虽看不清楚,但慕容晓晴与张青对这人极是熟悉,慕容晓晴立刻跪了下去:“驰爷,我……”
  来人正是慕容驰,那被杀死的慕容廉的老爹。
  只见他一把大伞,一身大袍,将自己隐没在宽大之下,看不见任何动作。
  慕容驰冷道:“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刀盲谱你们还要不要?”张青大喝。
  慕容驰微微仰头抬伞,讪笑道:“哼,果然是觉得翅膀硬了!”顿了顿,冷道:“晓晴,你过来。”
  慕容晓晴微微颤抖:“驰……驰爷……”
  “过来!”慕容驰冷声,杀气四射。
  慕容晓晴浑身打颤,站立起来极其缓慢,却又强自站起,举步而走。
  张青一把抓住:“晴姐姐,别过去!”
  慕容驰轻击伞骨,夜色之中突然涌现出无数的黑衣,每一位双眼如狼,利剑在侧,只消一剑,就是死亡。
  “你是块好材料,可惜不能忠心为我所用!”慕容驰缓缓说来,三人已经无路可退,突然厉声说道,“晓晴,你还不过来!”
  细雨飘摇,慕容晓晴转过眼看着张青,两股清流从眼中溢出,苦涩无言,挣开他的手,衣裙飞舞,仿佛绝舞。
  王飞虎警惕当下,从四面所出的杀气来看,这些人虽不是一等一的杀手,却绝对是二等二的。
  张青停顿在半空中的手仿佛垂死之手,忽然变得很有力,再次抓住了慕容晓晴。只听他道:“我用刀盲谱跟你换她!”
  慕容驰听了大笑。
  王飞虎悄声道:“兄弟,你要死在这里了,你换什么不换自由?”
  张青道:“我用刀盲谱跟你换她的自由!”
  慕容驰大笑:“好!”
  “你答应了?”张青显得有些不信。
  “好,好一个张青,到这时候记挂的不是自己,可惜……可惜……”慕容驰摇头,向慕容晓晴道,“好,晓晴,你可以走了!”
  张青大喜,转到慕容晓晴面前:“晴姐姐,你快走!”
  慕容晓晴泪如雨线,低声说道:“我说过,千万不要回头,你为什么要回来?”蓦然间,抓住张青往东南方向冲去。
  王飞虎愣了一愣,拔步跟去。
  就在慕容驰冷笑声中,东南方杀手之器同时出锋。刹那间,张青的剑,慕容晓晴的衣裙,王飞虎的飞虎爪在夜色中纵来交织……
  正是勉力相斗的时候,慕容府外一声短笛响过,随即,一道红影闪过,顷刻间飞入了张青三人的战斗中。慕容驰正惊诧,忽觉一道白影飞驰而过,两尺薄凉的冰刃却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住手!”白影将面容隐藏在慕容驰的身后,两个字说出来,声音朗朗润和,听来极其入耳,若不是慕容驰脖子上那把剑,谁会怕拥有这样朗朗润和声音之人。
  就在白影说完那两个字之时,红影手中短剑已连续杀了两人,当真是快如闪电。
  “住手!”慕容驰性命在未出手时已握在了别人手里,如何能镇定,同样的两个字说出来,愤怒之中已显露出了颤抖。
 
20 江湖传说
  山洞里的水如更漏,嘀嗒嘀嗒,洞外细雨更密,“啪啪”两响,洞里的柴火更亮了一下,石壁上更清楚的映出两个人影,人影是一男一女。
  “你的伤……”两人不禁同时出口寻问。
  “没事。”女的低头莞尔一笑,映着洞内红火异常动人,这女子正是慕容晓晴。
  “不碍事。”男的乃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这少年正是张青,他正用粗布裹着自己稍显粗壮的左臂。
  良久,寂静无声,只听得柴禾噼啪噼啪在山洞里燃烧。
  慕容晓晴抬眼看他,虽是年少稚嫩的脸,可那双眼睛里明明装着许多事,心中越发怜悯,只是——
  “他们是什么人?”慕容晓晴嘴唇轻启,极轻缓地问了出来。
  “不知道。”张青如实回答,“他们不是来救我们的。”声音不惊不扬,既没有特别的欣喜之情,也没有好奇之心。
  “使飞虎爪的不是你朋友?”
  “我们是在慕容府里碰见,不是朋友!”张青抬头看她,双颊氤氲,衣衫在火光之下似乎分外妖娆,他不禁心头猛跳,似有一只东西在心头乱撞,洞外吹进一卷风,撩起慕容晓晴的发丝舞动,舞动间更心生难耐,“晴姐姐……”他喉头滚动,三个字叫出来,已觉是燥热难耐。
  “什么?”慕容晓晴微微理了理鬓发,并未注意他的变化。
  “我……”张青想说话却不知为何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你怎么?”慕容晓晴笑了笑,问道,“对了,你之前不是要用刀盲谱跟驰爷谈条件吗?现在已经逃出来了,倒也用不着刀盲谱了!”
  张青嘴角露出难以见着的笑容,扯下腰带,奋力抖了抖,只听“哗啦啦”从腰带里倒出了三样东西,一是铜钱,二是蚊须针,三是当日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腰带里的龟壳,张青也并不在意这三样,只是把腰带翻过来翻腾着被他放在最里处的“刀盲谱”。
  当腰带里倒出蚊须针之时,慕容晓晴就皱了皱眉,当落出龟壳之时,她一下子愣住了,颤抖着双手拿起龟壳问道:“这,你是从何得来?”
  张青翻出了刀盲谱,拿在手里,见她问那龟壳,便自鸣得意说道:“当日你救我之后便有了,想是老天爷给我的礼物,晴姐姐,这东西还真好玩……”他夺过龟壳,洋洋洒洒地给慕容晓晴解释它的妙用来,这一番滔滔不绝,便当真是孩子。
  慕容晓晴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话语,竟不知如何,传言说:神龟龟甲共有九壳,每一壳中藏有极大的秘密,然而神龟山庄并不仅仅是因为这龟壳出名,其山庄每一代庄主卦象算命,从无错露,而神龟山庄庄主方甲却在一年多前为义子算命之后,不久便死于“毒蛇吐信”之下,山庄也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九壳龟甲不知所踪。
  这分明是其中一壳!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慕容晓晴问道。
  张青摇头,递过刀盲谱,道:“朗松给我的时候说其内含有一种至高武学,晴姐姐,慕容驰是不是因此要得到它?”
  “江湖传言,刀盲谱乃是一位高人为琴所困,日夜冥想,后,一位世家公子邀请其前去奏琴,这世家公子生来腿脚不便,每日以轮椅代步,就在那日弹奏之时,高人心生顿悟,奏出一曲旷世之曲,曲子之中颇有深意,世家公子将曲子记录下来,日夜思量,竟成就了一番绝世武功,从此‘刀盲谱’响彻江湖,风云雷动,江湖中人自然想一窥此学,只是久无影踪……”慕容晓晴叹了口气,拨弄了一下柴火,接着道,“可是就在二十多年前,一位少年带着刀盲谱出现在江湖,他以刀盲谱为条件,言说,若有人能帮他杀掉一个人,他便将刀盲谱送给谁!”
  “刀盲谱既然是一种至高武学,他学了便可自己去杀,何必提出这种条件来?”张青不屑。
  慕容晓晴抬眼看了看他,翻开曲谱,悠悠道:“想来至高武学哪是那么容易参透的!”
  “那后来有人帮他杀了他想杀的那个人?”张青问。
  慕容晓晴微微一笑,道:“没有。”
  张青哦了一声沉吟不语,半晌,慕容晓晴才奇怪问道:“你不好奇他是谁?他要杀的人是谁?”
  张青沉默片刻,道:“他一定就是给我这谱子的朗松,他要杀的人我却是没兴趣知道。”
  慕容晓晴抬头:“你这性子在江湖上行走还是好的!既是这样,这曲谱能送我吗?”
  张青眼中闪过一丝奇怪,将腰带里抖落出来的东西收回:“晴姐姐要什么都可拿去。”
 
顶顶。
 
21 不愈之伤
  洞外细雨越下越密,洞内柴火只剩下那零星的火花。
  慕容晓晴悠悠睁开眼来,倾听张青的动静,只觉他呼吸均匀缓慢,比起一年前来,武功实是进展飞速。
  “张青?”她轻声叫了出来。张青未有动静,她又轻声喊了几声,依然没有动静,显是已经熟睡。慕容晓晴这才微微叹了口气,在零星火花之下加了几根柴禾,不一刻洞内便暖和了许多,她整理了一下衣衫鬓发,点步走了出去。
  江南的细雨一旦下起来,就像愁怨一样,绵绵密密,不知何时是个头!
  良久,洞内柴火“噼啪”一响,张青猛然醒来,洞内冷冷清清,就连那石壁上的影子都在摇晃。
  “晴姐姐……”张青心中突然生出一种莫名让人害怕的孤单,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又只有他一人。
  洞外细雨绵愁,张青先是轻唤了两声,只听得静夜的枭响虫鸣,哪里有人应他?
  “晴姐姐——”心中烦耐孤寂,只是这一声叫喊,声震山谷,四处回声荡来,更显萧瑟。
  晴姐姐……他颓然坐倒在地,鼻子忽然一酸,竟放声大哭起来。
  莫非是许久未成哭泣,这一哭像小时候少吃了一颗糖那么伤心?是为谁哭,为了慕容晓晴的离开吗?
  这一刻的他不知道为何如此大哭?或许只是心有所触。后来的他却无比怀念这个能如此大哭的自己,因为他把哭的权利从自己身体里彻底抹杀掉,尽管有时候落泪,那也是背着月光,躲着日光,仰望苍穹,以强势的姿态装掩着自己的内心。
  少年的心正在沉沦,忽然一道剑光驱雨侧来,剑锋凛冽,寒光一道,只要不偏,便能削下他的头颅。
  “闪开,我来!”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是熟悉的声音。
  张青抬头,两道剑光朝自己而来,一道长剑,一道短剑,短剑之光在那一刹那侧刃拂拍,只是这两尺短剑竟让长剑偏离了出去,短剑拂短直来……
  可是张青没有躲,不是没有躲的机会,而是他忘了躲,他只看见那一衫飘逸的衣裙,那一双看来如此有情的眉目,毫不在意那两尺长的短剑“哧”一声刺穿了他的左胸膛。
  寒风吹起细雨打在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他微微笑了笑,颤抖的右手握上了剑刃,用力的握着,直握得指尖发白,手亦无血色。剑刺的锥心之痛比不上眼前这个人给的伤痛。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透漏着对人世的绝望,仿佛又回到了地狱之中,“晴姐姐?”他的泪无声,其实根本没有泪,只是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都觉得落了泪。
  “哧”两尺短剑拔出,血如泼水般流淌,溅得她一身血污。慕容晓晴转过身,泪如雨下,却说:“我一直都在骗你,我说过,我是驰爷的人!”
  张青抚着左胸卧倒在地:“既然,既然……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要……救……救我?”
  “可怜而已!”慕容晓晴决绝的话语,没有片刻的情谊,比起冬天的冰来更加冷透入骨,她的背影在远去,是一把比什么都还利的刃。
  “哈……哈……哈哈……”四野寂静之中忽然听得张青断断续续的笑起来,不久,听得噗的一声,笑声断绝,再无声响,只余下夜里静悄悄的声音。
  细雨还下,山上沁下山水来,直沁入他的身体皮肤,自朔州死而后生之后,他从未觉得有这般冷过,左胸口流出的血好像那传说中索命的黑白无常,正在锁走他的魂魄,让他不能再在这阳世间逗留。
  可是……可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我张青到底做了什么,你要这样玩我?不行!不行!第一次既然不让我死,有什么理由要我在这个时候死!老天,我非要与你斗上一斗!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他挣扎着站起了身,一步一晃朝前走,不知天地时日,不知地点浮华,他只是要活着走出去,走出这个死亡的命运!
  然而,意念再强也抵不过身体来的警告,他终于在一片竹林之中倒了下去。
 
  22 大侠有风
  一觉醒来,也不过在睁眼间,窗外飞进一悠竹叶,若飘浮在大海之上的一叶浮萍,悠然随风起伏……
  竹叶悠悠,轻轻盖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他拾起叶片,挣扎着下了床,摇晃着靠到了窗边,嘴唇开合,夹住那片竹叶,只是微微用力,未等到竹叶发声,一口鲜血将竹叶喷送了出去……
  张青颓然退倒在地,左胸的疼痛蔓延开来,竟然是如此痛楚!
  救张青的乃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妇人,年龄大约有四十,此处乃是那位妇人的角楼——远离城镇的角楼,这角楼的经营者只有这位妇人,妇人叫阿苏,“竹叶青”是这角楼的招牌香酒。
  大概一月之后,张青的伤势才有了大好转,他翻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幸好那个龟壳还在……
  这天,张青正躺在角楼屋顶上晒着太阳,忽见远处一袭灰衣,不到片刻便到了角楼之下,灰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他的左手握着一柄刀,刀鞘之上缠着一块红布。
  灰衣掀开长袍,坐在了角楼外摆放的方桌边,左手紧握着刀放在了桌上……
  许久许久,这灰衣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声音,仿佛是摆放在那里的木偶。
  阿苏倒是问过好几次,可是他没有任何表示。张青也不觉得奇怪,依旧躺在那里晒他的太阳。
  不到片刻,竹林外传来一阵整齐的声响,“笃笃笃”、“笃笃笃”,这声音来得好快,听着却又觉熟悉,仿佛是在哪里听过。
  闭着眼睛的张青忽然睁眼一坐而起,竹风吹来,吹开额前的发丝,露出他那一双满含杀气的眼睛……
  声音更近,竹林中四下里走出数十手持竹棍、身穿绿袍的人,看样子是丐帮中人,不过比起张青所见的汤汕那群人,这些人就穿得富丽得多了。
  南方不同于北方,纵然是在这天下战乱的时候,也还如此富丽堂皇,观看此地乞丐就可见一般。
  角楼被包围,叫阿苏的妇人没有慌,只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灰衣右手边是阿苏放的一壶酒,此刻他倒了一碗,目不斜视地慢慢喝了起来。
  前方乞丐分裂两队,走出三位挂九袋的乞丐来:中间那位矮矮胖胖,一脸肥肉不禁让张青想起了马家庄的马涛,然而幸好这位没有肥到马涛的程度,这人叫徐束,别看他如此肥胖,使起棍法来,还是棍棍有声,不然怎么会混到九袋长老了来;徐束左边是一位矮瘦的汉子,这人寡言少语,平时很少说话,叫做孙小威;徐束右边是一位跛脚的中年人,一双眼睛透漏出奸诈的味道,至少张青不喜欢他的眼睛,他叫周详。
  灰衣人还坐在桌旁喝着酒,丝毫不见其他表情动作,斗笠上的纱布却是一起一伏。
  虽有暮春之风,纱布的起伏却与风吹的方向不同,它是由内而外飘动,这无疑已经显露出灰衣人的警备。
  徐束持棍上前一步,拱手做揖:“天门罗道人的下落,还请梁大侠相告!”
  张青心里鄙夷:这果真是“请”,倘若不相告呢!
  灰衣人斗笠下的嘴角扯起冰冷的弧度,一声沉音不屑:“既然已知天门,便自去天门找他!”话音一落,手中酒水泼洒而出,酒水如剑,直击徐束面门。
  徐束翻身侧落,竹棒横隔,酒水在那青竹上滚出一圈好看的花来。
  徐束右边那位跛脚长老周详踏出一步:“梁有风,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手势打出,周围乞丐同出列队,竹棒相交,双手相合,圈队排阵,众人同时出脚,不觉已将梁有风围在了‘瓮中捉鳖’的阵势之中。
  脚步生风,圈队缩小,圈中梁有风还兀自倒了一碗酒出来,缓缓而饮,竟似毫不理会这形势……
  张青却注意到他左手下的刀已隐有出鞘之势,只怕是众人再走一步,刀锋划空,总有几个倒霉的会立刻死去。
  就在这时,张青只觉一道身影从头顶上飞驰而过,衣袍掀飞,一位绿袍青年轻巧地落在了圈内,这青年腰环佩剑,剑柄之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衣袍锦缎无处不显露着华贵之处。
  青年站在圈内向着徐束三位抱拳礼道:“三位长老何必如此,凡吾辈江湖中人,自是一诺千金,三位如此相逼,只怕——”
  话未说完,梁有风的刀已出鞘,刀风闪过,刀还入鞘,“瓮中捉鳖”之阵已去,排阵之人纷纷倒地。
  三位长老大骇,周详率先点地跃进,棍风压来,那青年挡在梁有风前,要待劝话,身后梁有风旋身推开他:“让开!”脚踩酒桌,身在空中,刀未出鞘,已向周详连攻了三掌,江湖上虽然多有“以攻为守”,但能使到梁有风的境界的倒是颇为少见。顷刻间,周详只有勉力招架的份。徐束与孙小威再不参战,会更待何时?
 
当然张青听了并不予以理会。倒是方才一直躲在屋内的妇人阿苏听见此话才不慌不忙镇定的抱了两坛酒出来。
  朗松不等梁有风说话便径直坐在了他的边上,倒酒举碗却向端木琴邀请道:“如此好酒,端木娘子不坐下来尝尝?”
  端木琴盈盈走来,掩嘴轻笑,近至,裙袖拂凳,却正是顺势一推,将酒碗挡开:“妹子可从不沾酒!”
  彼时,四人分坐在这竹桌上,一时间竟然无话。
  良久,岳天火首先开口:“梁兄,我们此来——”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未及岳天火说完,梁有风已然截口说道,“只是——”
  梁有风话未说完,只见岳天火与朗松竟似已然喝醉了酒,再看端木琴,只见她盈盈而笑,便知他们已经着了她的道。
  “倒!”端木琴笑吟吟。
  朗松与岳天火成名亦多时,只怕从未想到竟轻易被一个女人放倒。但若论起真来,端木琴又岂能轻易放倒他们两个,不过是两人装的而已。
  “呵,这两个碍事的已被我放倒,你总不能再拂我的意吧?”端木琴的话音总是柔柔的。
  可是梁有风知道,她哪有那么好惹!不由置酒微叹:“回去告诉阁主,江湖从来不是一个人的!”
  谁知梁有风这么一说,端木琴却冷哼一声,语气一改柔态,喝道:“梁有风,老娘给足了你面子,别逼我动手!”
  梁有风微顿,手抚上篷沿,缓缓摘了下去,张青只见到他的侧面,他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只是那耳角的白发却衬得他格外沧桑。
  端木琴于正面相见,只见他的右脸上一个刀刻的‘书’字,顿时有些哑口,但随即叹道:“阁主的命令从来不能违背,不管你我交情如何,今日总归还是跟我回去。”
  梁有风重又戴了斗篷:“阁主无非也是想用‘六壬盘’卜卦算命,只是可惜——”他冷冷一笑,却藏不住心中的落寞。
  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似暴雨来临,梁有风接着道:“当日我接到神龟庄主方大哥的传书,知他有难,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神龟山庄,还是晚了一步!我到时,山庄已被大火焚毁,加上连日大雨,丝毫痕迹都没留下。但我顺着汾河走了几天,竟在朔州树林里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听岸上村人说什么‘无头尸’,这才……”
  “那么方甲是怎么死的?”端木琴问。
  “‘毒蛇吐信’,一剑穿心!”梁有风左手覆在刀上,不由已是青筋暴起。天下间会‘毒蛇吐信’的人不多,现如今在江湖上行走只听过一人,那便是神龟山庄庄主方甲的义子——白信。
  “单单一招‘毒蛇吐信’能伤了他?”
  “我要去找白信。”梁有风没有回答,突地站起身来。
  眼见他欲离去,端木琴忽地一闪,却是到了他的身后,蓦然间出手。梁有风纵身往前,刀刃划出,回身落刀,刀光如瀑,半空中快速挥下。端木琴回手飘退,一丈白绫从袖中飞出,如灵蛇一般向梁有风腰间咬去。
  梁有风挥刀抵挡,却觉手腕酸软,蓦然间,哐当一声,刀已落地,白绫缠腰。
  “什么时候?”梁有风惊讶自己如此小心,但还是不知何时中了她的毒,晕倒之前还是开口问了她。
  端木琴收绫回袖,轻轻拨弄了凤首箜篌,自语道:“我说过今日你总归还是要跟我回去。”话罢,突然手指运力,一弹箜篌,琴音一声,却震得竹林似在发颤。“给我下来!”但端木琴也未仔细想过,自己与他相交十载,他对自己下毒的功夫早有了防备,又怎会轻易中毒。
  端木琴厉声一喝,张青顿觉角楼抖动,自己不自觉便向下跌落而去,他虽负伤在身,好在这点距离还能应付,只是拧身倒转,便稳稳落了下来。
 
24 黄雀在后
  端木琴隐隐一笑:“看不出小兄弟功夫倒是不错!”
  张青唇角勾抹,面对她,不宠不惊,只是冷淡的静静的站在当地看着她。
  端木琴心中微惊,这么一个孩子竟然能如此平淡的面对自己,她自忖自己面貌当也算得上美,且自己方才用内力一震,竟没试出他的深浅来。“不知小兄弟藏拙于此,是为何故?”她一改方才厉色,语音一转,柔而曼妙。
  张青看着她,并不说话。自慕容晓晴刺那一剑,这几月虽由妇人阿苏照顾,但他却基本没有开口说过话。
  端木琴见他冷漠,不由秀眉微蹙,杀气已现,双手食指拇指同时拨弄,22根琴弦共鸣出声,一股无形之力直向张青冲去。
  这股劲力来得好快,张青不闪不避,胸腹之中一股气流自然流转,将周身包裹,戾气如刃,竟硬生生接了这一股劲力,“噗——”一口血雾喷洒而出,直将他逼倒在墙角。
  端木琴凝眉沉思,忽见角楼内一道白影闪出,迅速出手,只一个抬头的时间已然封了张青几处大穴,她正要喝问,忽觉背后有风,未及回头,腰间一点,全身酸软,竟也人事不知地倒了下去。要说端木琴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制住,只是一时之间被对方极快的身法而偷袭得手。
  张青喘气抬首时,端木琴的身影倒了下去,只见她身后现出一位绯衣女子,女子红纱遮面,眼睛清明却偏含冷霜,概莫有二十四五的年纪,她见张青盯着自己,不由冷冷一瞪。张青这才回神,见身前之人戴着白纱斗笠,一袭雪衣飘然,若不是尘世之人。只是看他身形,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白影、红影?飞虎爪?慕容府?这两人是在慕容府救王飞虎的人!
  真正下毒的人乃是此二人。
  此时,那绯衣女子淡漠地越过端木琴,却道:“浪费!”这两个字是对白衣说的,但张青不明白她说的浪费是指什么!
  而白衣此时正在梁有风身旁拔出了梁有风的刀在一旁挥斩,头也不回地答道:“既然上次无意之中救过他了,不救有三,救亦有三,三次用尽,此后便再与我无关!”他的声音果真清朗干净,与上次在慕容府是一样的。
  只是,三次用尽,照他所说,他什么时候还救了我一次?张青心头疑惑,却并不想问他。转而明白了那女子说的浪费却是在说他救自己之举。
  张青哪里知道,他晕倒在林子里,便是这白衣路过而救了他,当他性命无忧之时,便将张青悄声放在了这角楼旁。
  “剑法有成,如今想改学刀法?”女子冷淡,但听来又并无任何不满的意思。
  男子听罢,叹息一声,收刀回鞘,背负起梁有风,正欲离去。
  “你……等等!”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张青知道这是那妇人阿苏的声音。
  只见妇人阿苏提着两坛酒走了出来,她看着那男子的背影,双眼氤氲,竟已哽咽,半天才道:“你……你……毕竟还是……”她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才又道:“算了,这两坛酒送你在路上喝罢!”
  男子轻轻一笑:“我说过你认错人了!告辞!”话罢,飘然离去。
  绯衣女子眼见他离去,向那妇人走近,接过她的酒,道:“这酒味道不错,我替他接了!”随即,点地离去,很快便消失在竹林外。
  竹林幽幽,微风吹来,忽然一声咳嗽炸开了幽静,张青抚着胸口咳嗽得弯下了腰。
  妇人阿苏回过神来:“你怎么样?”
  张青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方才,不禁连自己都无法看清自己,为什么不试着避开呢,是真的想死吗?他不由抚着胸口处的剑伤,或许,或许,只是想以其他疼痛来忘了那一剑吧。
  多年以后,当张青忽然回忆起妇人阿苏时,纵使白衣坚韧,却也被他握在手中无法抽身。
 
25 江中行船
  夏日,夏日的暴雨来得甚快,汩罗江畔等着过江的人一下子就不见了,除了一个瞎子和一个少年。张青站立在江边,仰面朝天,似要这暴雨将之前所遇之事全部冲刷干净,还他一个干净的世界。可是,那瞎子的右手一直搭在他的肩井穴上,只要不听他话,他便随时会将自己毙命。
  “你们过江吗?”一声响亮的洪钟从江上传来。
  瞎子左手的拐杖轻轻提了提,右手将张青向前推了推,低声道:“去洞庭。”
  江上一帆小船行近,船上中年人戴着蓑衣斗笠,他笑道:“两位要过江就快上船,这雨还未下到最大,将你们渡过后,我就回家了!”
  张青未动,肩上已紧了一分,他不由愤道:“过江后便到了洞庭前!”言外之意,不需带上他。
  瞎子冷笑,并不说话,反而又推了他一步。
  张青冷哼一声,便‘领’着瞎子上船去了。船家正要划船,忽听岸上两记马蹄声急促而来。
  “船家慢走!”马上两人黑衣劲装,风尘仆仆,喊话间已然驰近。
  两人翻身下马,三个踏步间,已上了船,一个扬手向岸上大雨中的茶棚扔出一点碎银:“店家,照看一下马!”
  “船家,快摇船!”另一个钻进船蓬,扔出银子粗声道。
  船家笑眯眯地拾捡起银子,桨点岸,瞬间划了开去。
  张青望岸离去,大雨之中,江上迷蒙,不由回忆起当日巢湖的情景,那时,还在慕容府做鱼肉,而如今……他斜眼狠狠看了看瞎子几眼。这瞎子到阿苏的角楼歇脚,正巧遇仇家,打斗中正好抓住了他,逼着他做自己的眼睛。想起这些,他大觉恼火,心中更是愤恨,看到边上两位黑衣乘客,不由冷哼一声,斜眼相看。
  前头一位黑衣乘客皱了皱眉,并不理会。
  “看什么!”后边那位怒目而视。
  “我爱看什么看什么,关你屁事!”张青正愁一肚子气没处撒,谁跟他对话,谁就是出气筒。
  “嘿!臭小子——”后边那位似乎觉得没人敢跟自己这样讲话,听罢,已然挽起袖口,就要干架的趋势。
  前边那位黑衣乘客喝道:“老许,出来之前答应了什么!”
  老许听罢,瞪大了眼睛瞧着张青,直到眼睛都瞪红了,才怒哼一声:“算你好运!”
  而同时,张青的肩上紧了一分,这是那瞎子警告他不许惹事,他自然不快,不由“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
  那乘客老许回过头来以为他这是向自己吐口水,不由大怒:“臭小子,活得不耐烦了!”话罢,扑身冲来,右手握拳,臂力甩处,拳头如铁正向张青脑门上砸去。
  张青斜睨一眼瞎子,瞎子眼睛无神,身虽不动,手中拐杖随意一横,却正好将老许的拳头格住往旁边轻轻一带,但听先前那人叫了一声“老许”,老许整个人便咚地一声撞扑在了船蓬上,船瞬间往一边倾斜而去。
  “回来!”先前那黑衣人一把将老许拉了回去。
  这时,听得蓬外船家道:“几位客人,可小心些!我这船小,经不起折腾!”船家的话竟似有气。
  “你奶奶的!”老许暴躁,不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砰地一声,撞在头顶的船篷上。
  张青见罢,好笑道:“活该!”
  “臭小子,你再说一句,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老许摸着脑门向张青吼叫。
  “我还就偏说,活该!”张青冷眼相看,看人家生气,自己心里倒好了好几分。
  “奶子的蛋!”老许双拳扑出。方才那瞎子随意一横,老许到现在都还以为是无意为之,自己也是不小心而已。
  “老许!”同行的同伴已拉他不住,船内空间本就狭小,旁边的人要相帮也不好帮。
  瞎子听动静,放在张青肩上的手松开了。瞎子的意思张青明白,他是不会再帮他了,所以这个老许得自己解决。
  张青坐着往旁一挪,老许的拳头砸在了船蓬上,登时将船篷砸出两个洞来,船往左倾,张青顺势一脚向老许踹去,踹的地方竟是老许的根部。
  老许来不及闪躲,那船倾斜时,竟像是自己往他脚上撞去的。
  “哇呀!”老许捂着下根,心头大恨,转而像疯虎一般扑去。
  船只动荡,那船家摇船怒了,道:“客人,我这船可是要养家糊口的!”
  “给老子闭嘴!”老许也怒。
  张青伤势还未痊愈,不想多与他纠缠,不由道:“喂,别再来了!再来我可不客气了!”
  “客气个鸟!”老许怒扑。
  “那好,这是你说的!”张青杀气陡现,三枚蚊须针使出,近距离分别插进老许右手臂上的天府、尺泽、列缺三个穴位。
  但听老许一声惨叫:“夏大哥——”
  哥字刚落地,那黑衣乘客已弯身而起,拉回老许,看时,老许手臂上三个穴位各有余黑,显是暗器上淬有剧毒。他心中微惊,老许的功夫他是知道的,想不到这少年其貌不扬,出手竟如此狠辣。
  “解药!”那夏大哥隐忍怒气,向张青伸手!
  “没有!”张青斜睨一眼,很是干脆的回答。他说这话就是绝对的回绝,任何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解药!”夏大哥向瞎子伸手。
  瞎子不动,他能奈何?
 
有人看吗?请指点
 
在哪里连载呢
 
没全看完,略看几段人物不是那么生硬。??最后四段好幽默。加油。
 
26 洞庭风波1
  岳家庄坐落在洞庭君山内。君山有竹,素有湘妃泪竹之说,这岳家庄倒是建了一个好地方。
  仆人领众人到了岳家左侧偏堂,偏堂内摆放了五桌席,已有四桌已满人,奇怪的是席中并未上有酒菜。
  夏彤未坐,拉住仆人问道:“岳庄主呢?麻烦——”
  “大堂已坐不下人了,客人便屈就一下吧!”仆人甚感不耐,在客人话未说完时便截了过去,并且说完扭头便走,口中还喃喃自语,“今日怎地回事,平白无故来这么多人,都中午了还不能休息片刻,厨房都炸开了锅!”
  “***,岳天火请了人来,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算了,都这会了,连饭菜也不端上来让大家填肚,还配坐镇这洞庭君山!”一声粗炸,堂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张青坐在瞎子的左手边,不由耸了耸肩,向外看去,廊檐上的雨水如珠帘一般垂落,映衬得院中景致更为不错,不知这暴雨何时能停?
  忽见走廊处一个人影闪动,那人明显佝偻着身子,看身影像是在岸边接待众人的仆人,而此时,他行动甚是敏捷快速,若不是张青内功在他不知觉间已有大进,否则根本无法看清,而周围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走廊外。这时,耳中听得夏彤高声向堂内江湖同道求治,堂内聒噪,一时间已有许多人向张青与瞎子看了过来。
  “哟,我说是谁,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铜臭瞎子!”一人高声论道,“岳庄主怎么会请你来的?”
  “哟,瞎子身边的小子怎么不是小瞎子?”
  “瞎子的徒弟有这等厉害的手段有什么稀奇?”
  “喂,瞎子,今日这么多江湖同道,解药不拿出来,你怕是走不掉了?”
  瞎子用力将张青推了出去,冷哼一声:“原来今日来岳家庄的都是谦谦君子!既是君子,怎么满口乱咬?只怕是今日没吃药吧!”
  “没想到铜臭瞎子也能说出如此有见地的话来!”
  与张青一同前来的青衣剑客道:“有功夫用言语相攻,也不想办法解毒?”
  几人不服,各起身而来。
  张青见两方剑拔弩张,不由渐渐往后退去,趁众人不注意,只是一个闪身冲出了堂外,向先前那人影方向奔去,只是人家已走多时,他怎么能追得上?
  追至一座院落前,他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只见那院舍嫣然,院中竹叶绿色已染出院外,雨水落在竹叶上,显其苍翠欲滴!他不由走进了院中,他倒奇怪为何岳家庄内不见什么守卫?想那让人不堪回首的马家庄都有!
  这时,院外有脚步声奔进,张青隐身在竹木之中,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打扮的姑娘撑着把雨伞急急从外跑进,急跑中,衣衫全被打湿,倒不如不用遮伞!
  丫头跑进了屋内,听得一个声音问道:“找到了吗?”
  “夫人,君山内外都找过了,没……没有……”这声音虽急,听来有慌乱,却是翠莺啼柳之音。
  “今日怎恁地多事!灵枢那边问过了吗?”这声音焦急担忧之中又自有一种稳重!
  “问了,也……也没……”
  “大堂情况呢?”
  “少爷勉力稳住,可这……那……这些人都暴跳如雷,嚷嚷得不得了,庄主要是再不出现,只怕是要拆房子了!”
  屋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后,那丫头小声问:“夫人,现在怎么办?”
  “还能如何,再去找!先把碧竹叫来,让她随我去大堂,庄主不在,我这夫人总要出面才行!”
  “可是,夫人……”丫头迟疑,话未说完。
  “去叫来,我自有分寸!”
  “是!”丫头称诺之后便出了来。
  片刻之后,果见一撑伞的丫头进来,该是那夫人口中的碧竹无疑,先前那丫头并没有跟着来!碧竹进屋后,扶着一位梳云挽髻的妇人出来,这妇人肚腹微微隆起,竟是已有身孕!
  但……这妇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岳家庄……夫人……岳夫人!张青猛然想起那日舟中向朗松夺取刀盲谱,朗松身后的妇人似乎便是她,依稀记得当日朗松说过,单凭你是岳夫人,我便得舍了这琴谱!果真是岳夫人!
  待得岳夫人与那碧竹离去,张青才踱步出来,不知方才那人是不是那岸边接应的仆人!
  等等!那仆人……那仆人在岸边接客,并未上竹筏!正思虑间,一个身影陡向院外射去,看身影是有些佝偻,确像那仆人!
  张青寻身追去,要看看那人究竟是不是那仆人!
  仆人身影如鹘鸟,纵步间已跃出了岳家庄,到庄后一片山峰翠竹之中。
  泪竹绿萝地,蔓草接奇峰。暴雨还拍地,谁识真人面?
  张青脚步刚落,只觉左侧气流激射,当即翻身退却,横掠身侧泪竹,只听“啪啪啪”三声脆响,三枚袖箭已钉入了泪竹之中。
  张青回身扣针,竹枝弹掠,十枚蚊须针发射而出,叮叮当当几声响处,一支短枪从肋下斜穿而来。拔步间,短枪虽短,约莫三尺,却刚锋不输长枪,仍尾随他从下向上穿来。
  张青左右躲闪间,内力不自觉的灌于手掌侧缘,左掌翻处,右掌已斩落一枝泪竹,竹枝柔曼,缠绕之间,虽不如利剑顺手,却也阻挡了一些短枪的锋芒。
  激斗中相看,这人面貌身材果真是那仆人无异!难道当时他的懦弱、任人欺凌竟是装的?有如此好的武功怎那样任人欺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呵!他的目的又关我何事!
  短枪在雨中刷刷地响,招招是夺人性命的狠辣招数,
 
短枪在雨中刷刷地响,招招是夺人性命的狠辣招数,枪锋过处,“嚓嚓嚓嚓”,身后竹干断裂,倒落在泥泞之中。
  “等一下!”张青沉声叫道。
  短枪毫不理会,枪尖颤动,却直插眼球,不禁激起张青的杀气。
  陡然间,杀气弥漫整个竹林,雨滴在未接触到竹枝时横扫而出,带着无比的戾气!
  好强的杀气!那仆人心中一惊,手中短枪更是变本加厉!
  “爹……”一语惊声,正是来自竹林外,这语音声调清晰,正是十六七八岁女子的声音。
  短枪登时一顿,内力陡处,翻身而撤,竹枝清颤,人影已去。
  张青略滞,听得三四人的脚步声急蹋而来,心中微忖,迅速将散落在地的蚊须针收捡而起。
  这时,身后的脚步声已至。
  “咦!喂,你是什么人?”问话的是方才那女声。
  张青听罢回身转头,当先一把青伞下,一位鹅黄衣裙的女子正看着自己。
  “喂,我问你是什么人?”女子娇问。
  “灵枢,不用问了,这人不在庄内,绝非善类!”女子身后一位青年男子弃伞而出,佩剑出鞘,剑尖闪处,指向张青咽喉,但他并未出击,只是这样算是警告!
  张青此刻才向灵枢身后看去,她身后还站着一男二女,男的青衣结束,女的一白一绿,腰间皆携佩剑,眼中各有神采,但都难掩饰住其中的焦急之色。
  灵枢?她就是岳夫人口中的灵枢?不知是不是姓岳?
  张青盯着这女子端看了许久,不由想什么说什么:“你就是岳夫人口中的灵枢?不知是不是姓岳?”
  “你认识我娘?”灵枢惊讶!
  果然姓岳!
  那仗剑而出的青年只觉不对,手腕微抖,剑尖顺势递了上去。
  “三师兄——”岳灵枢不知他为何出剑。
  张青退步躲闪:“我确实认识岳夫人!”小小年纪说话竟是如此沉闷,让人觉得心里不爽。
  三师兄得势不饶,剑锋提上,并无伤人性命之嫌。
  这三师兄二十又一,在岳家庄学剑多年,自觉有所成,却不想竟半天拿不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觉间,手中剑法稍有急乱!
  “师弟,你章法乱了!”岳灵枢身后穿白衣的女子说道。
  三师兄的剑法更急,张青蓦然停步,剑刃过处,“哧”地一声在他左臂上划了一条口子,他道:“你既然不想杀我,何必浪费力气!我不止认识岳夫人,我还认识岳天火!”两句话说出,既沉又稳,再不容你不信。
  “你竟直呼师父的名讳!”三师兄有怒。
  “庄主来啦!”一股充沛的内劲在空中播散开来,灌入君山每一个人的耳中,清清楚楚!这声音在张青听来有些熟悉。
  “朗叔叔!”岳灵枢惊欢,“是朗叔叔!”
 
27 洞庭风波2
  未入大院,便已听得嘈杂的人声渐渐静了下来。
  张青跟在岳灵枢一行人身后快步走进了大堂外的院落,只见院内走廊上早已挤满了江湖人士,甚至像张青这等不畏暴雨的已蹲在了廊檐上方俯瞰!
  大堂门檐处立着两人,一是岳天火,另外一位正是那‘玉面玲珑 琴剑双绝’的朗松。
  但看岳天火脸色有些苍白,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谁能在岳家庄伤了岳庄主?
  “爹——”
  “师父——”
  岳灵枢一行人疾步近前。
  与此同时,堂内的岳夫人与一青年亦疾步而出,那青年眉眼之间与岳天火有八分相似,定然是当时那丫头口中所说的少爷了。
  暴雨仍旧,众江湖人士的眼睛在大堂内外散发着种种光芒。岳庄主站在堂外檐下,虽有苍白微弱之态,却仍旧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正气。只见他朝四方抱拳致意,朗声说道:“各位同道不远千里来我岳家庄做客,我岳家庄有甚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岳庄主既然现身就不必说其它客套话了,只说正题便是!”一人粗声说道。
  “对,岳庄主,大家收你请帖来此,等候这么久,便将快快讲来!”
  “我看岳庄主有伤在身,便快快说了,咱们大伙也不在岳家庄多作打扰,以免耽误岳庄主你养伤!”
  “各位,此事说来简单,岳某实则……”岳天火话未说完,便重重叹了一口气!
  “岳庄主说话怎恁地吞吐,有什么话快快说完,说完老子还要去会我那婆娘!”
  “只怕这话说来,各位不愿相信!我看还是不说为好!”朗松在旁接口讽刺!
  “你什么意思?”一位矮瘦汉子跳将而出,张青看时,是那三尺高的人,被那妇人称作老妖怪!他身旁赫然是那瞎子!瞎子双眼无神,却仿佛在看着自己,不由弄得他心中一虚,往人从中藏去。
  “岳庄主有屁快快放完!”
  朗松听了这话,转眼向岳天火道:“岳兄,我看你还是什么都不说的为好,你要是一说,只怕更吵!”
  “哼!朗松,你这话针对谁?”那人高声道。
  “哦?!我只是奉劝某些人不要咄咄逼人!”
  “你不要以为老子不敢与你动手!”
  “诶,有人十多年前曾找人比试,说什么输了便叫某人为爷爷,哎呀,那个时候……”
  “你……你住口!”随着这话,一记飞刀扔出。
  “咻——”然一声,飞刀顺乎而止。
  “白亮,你丢不丢人!”一位妇女从旁窜出,夹住飞刀,反手向他打出一个巴掌。白亮连躲都来不及,但他看见妇女要张嘴说什么却终究还是闭口不言。
  “朗兄!”岳天火似乎无奈,但嘴角之中却有些笑意。
  “呐,岳兄你说!”朗松淡然一笑,却让场下许多女人心神微荡!这‘玉面玲珑 琴剑双绝’的名号可不是虚的!
  “我岳某从未向各位发过什么请帖!就连我也是今日才赶回我岳家庄来的!”
  “什么?”
  “胡说八道!”
  “你岳天火的亲笔印信,还是假的?”
  “岳庄主,你这时候莫不是想藏私?”
  ……
  底下正是嘈杂乱语,有的甚至已然破口大骂抽出了家伙,岳天火虽极力与大家解释,然则声音却总是淹没在这嘈杂的语声中。
  一时间岳家庄内一片混乱,混乱中,磕磕碰碰,加上有些仇家相见,眼看就要有一场血争。
  这时,一曲笛音幽幽传了过来,盖过了雨声,盖过众人嘈杂的议论声,笛音由远及近,旷达悲状,正如‘有心杀敌,无力回天’!
  一时间,场上静了下来,什么人吹奏的曲子能送达至所有人的耳里?此人内功不俗!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安静之后,朗松首先道了出来。
  他话音一落,笛音立止,这时,雨势竟然转小,一声稚嫩的笑声从庄外传来,不一刻便到了大堂院外。
  但听得院外铿锵响起,显是兵器交接,紧接着两三个护院从院外摔了进来。
  众人看时,只见一位十三四岁的童子嬉笑走近,左手持着一支短俏玉笛。
  童子走近,一副稚嫩的脸上散发着一种自信从容的嘻笑,毫无别扭之态,方才的‘高人’便是他?
  “你是什么人?”问这话的是岳夫人身旁的青年少爷,换而言之,也就是岳家的少庄主。
  童子不理,只是嘻笑,脚步不停,直朝岳天火走去。
  “站住,再往前蹋一步,别怪我剑下无情!”剑刃横向,那竹林中的三师兄横档在路,廊檐上的雨水落下,在他剑身上滚了一圈。
  “龙浩,退下!”岳天火的声音有些喑哑,虽不是言辞的命令,却自有一番敛聚之摄。
  童子笑着走至檐下石阶处猝然立定,雨水从他头顶顺着脖颈流入内中肌肤,童子仍旧笑着,缓缓从他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雨水打在封面上,一滴滴晶莹如露,封面竟然不惧雨水,倒端的是一封好洛纸。
  只听童子道:“我家公……啊,呸!我家主人特意吩咐我将这封信交给岳庄主你!他说,岳庄主你看过之后,危机立解!”
  “你家主人是谁?”问这话的是岳灵枢!
  “嘻——”童子听罢嘻笑,“你猜啊,猜中了我就告诉你!”
  这一问一答,正像是孩子间天真烂漫的话语。
  岳天火挥手,已有下人接过书信呈上。
  岳天火接过书信就要开启,朗松伸手一阻:“小心有诈!”
 
 
童子听罢,嘻笑道:“你放心,我才不会做什么手脚呢!要不,我拆给你看!”
  朗松接口:“好啊!你来拆!”随即一把夺过岳天火手中的信件,辅以内力,扬手一挥,向童子扔去。
  童子接过,慢悠悠打开来,道:“主人知道是我打开的,一定会骂死我的!不过……咦——”童子将信件展开了来,看向朗松嘻笑道:“喂,你要不要我念出来呀!”
  “念——”朗松微微挑眉。
  “神——”
  “等一下!”童子刚刚启音,便被一清润的声音喝止。
  随即,众人只见一位白衣少侠从堂外走进,白衣如雪,好似不染尘土,仿佛是当年一位安静如雪的故友——剑神——沈若晨!
  “你有什么话说?”童子笑问。
  “信给我吧。”白衣少侠伸手,淡淡的轻笑,仿佛是一缕春风。
  “那可不行!”童子笑道,“主人说这信只能岳天火亲看,其他人谁都别想看!”
  “那你为什么还看,不是违背了你主人的意思?”白衣少侠的声音清润好听,倒好似哥哥和弟弟一般说话。
  “啊呀……”童子将信一扔,捂着自己的眼睛,“主人非挖了我的眼睛不可!”
  白衣少侠笑着弯腰将信拾了起来,上前递给岳天火,道:“岳庄主,这信你可一看!”
  岳天火点点头展开信,只见上面写道:神龟已灭,六壬何寻?江南之处,繁花之下!
  “有毒!”人丛中谁叫了出来。
  众人看时,岳天火脸色黑青,立时倒了下去。
  朗松内劲送出,未接触信便直将信送了出去,信纸飞出,雨水沾上,白纸瞬间成灰。
  好厉害的毒!张青心道。
  “你——”先前与岳灵枢一行人中除龙浩外的另一位少年一把抓住白衣少侠!
  “爹——”岳少庄主悲痛,指着童子道,“拿下他!”
  三师兄龙浩剑刃奔出,首先出剑,余下二女亦纷纷出剑。岳天火三个弟子出手,庄下护卫便都退了下去。
  童子嘻笑不语,玉笛指处,剑光纷扰,雨势更小,庄内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童子短笛御敌,以一敌三,举手挥敌间,还那嘻笑模样,这时空中笛压三剑,一个倒转翻折,一屁股坐倒在院泥里,哭道:“什么岳家庄,就会以多欺少,以大欺小!我不玩了,我不玩了!”他的双腿在泥地里乱蹬,仿佛真是受了欺负的小孩!
  三剑顿停,不知这童子有什么花招?
  “让他交出解药!”岳少庄主悲愤的声音传来。
  三剑抵近,童子垂泪相看,撅着嘴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珠来,嗫嚅道:“我不陪你们玩了,一点都不好玩!”
  “爆珠!唐门爆珠!”不知谁又是一语道破。
  “小心!”
  “砰——”白衣少侠的‘小心’刚落,童子已然摔珠,爆珠落地如若响雷炸出,平地上烟雾升起,待得烟雾散去,只见地上炸出一个大坑来,而那童子早不见了身影。
  张青看时,岳天火身侧那‘玉面玲珑 琴剑双绝’的朗松竟也不见。
  “各位,家父身中剧毒,有谁能解?日后定当重谢!”岳少庄主高声问道。
  “我这有延缓毒性的药丸,你看——”白衣少侠受那少年钳制,并不着恼,也不挣脱,淡然安静的相问。
  “是你将信拿给师父的,你没事,还拿什么药丸?解药呢?”那少年抓住白衣少侠不放,满脸敌意。
  这时,张青忽觉身侧人丛中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滑过,他自也不想听他们说解药的事,心中又觉那人影熟悉,便悄声退出人群,跟了出去。
  人影佝偻,在庄内的青石板上缓缓行走,那身姿步履委实不会让人多瞧他一眼。张青好奇,或许是自己曾经便是一个让人忽略的下人,一条任人践踏的‘狗’!可是,他的武功明明很好,他的短枪如此锋利——
  张青并指作剑,如箭一般向他后颈袭去——
  风声飒然,佝偻的仆人并未回头,仍旧缓慢的走在前端。这一指,若不回护,必是死伤!
  张青的剑指还差两寸,突觉左手边一道劲风拂来,他若不变掌相抗,必然重伤!掌力与劲风相交处,劲风忽变,两指柔处忽变擒拿,捏住了他的手腕,张青奋力一抖,竟未将其抖落,来人的手指蓦然间向外一翻,他瞬乎翻折滚身,稳稳跪落在那仆人一丈之外。
  仆人这才有觉,回转身来,只见青石板上,一位俊朗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中年男子半丈外,单膝跪落着一位少年,那少年抬起头直直盯着那中年男子。
  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朗松,他问:“你要杀他?”
  张青没有回答。
  “理由呢?”朗松的话语里传来一种威慑,仿佛就是威胁!
  “没有!”张青慢慢站起了身子,不知道怎么说,也不想去解释。
 
顶顶。加油!
 

 
28 迭变
  张青很不服气的跟在朗松身后再次踏入了那大堂院落。
  此时,暴雨停歇,天空瞬间退去了乌云,炽热的太阳又高挂在上空,远处山端浮空中竟赫然挂了一弯彩虹,君山上内有鸟鸣啾啾,外有洞庭碧水,实在好一副秀美的山水图!
  众江湖人士几道成群,大谈大骂,整个大堂越发吵闹!
  张青跟随朗松进了大堂,只见岳天火坐在主座上,一脸黑色。岳天火左旁站立着那位白衣少侠,白衣少侠向自己微微一笑,也不知是否因自己盯着他看了许久,此刻的他却没被那少年抓住;岳天火右旁站立着岳夫人与岳灵枢,这母女俩脸色间甚是焦急;右下方立着岳少庄主等人,只见他们低头悄声说着话,似是在商量着什么事!
  堂下聒噪,有人大声叫嚷肚子早饿了!
  朗松走近,问道:“岳兄,怎么样?”
  岳天火摆了摆手,摇头示意。
  不过须臾,内外嘈杂,三三两两的仆人端了饭菜上来,摆放在桌。
  这一来,人声却有些欢快了起来,不待主人发话,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岳天火站起身来,却只是抬起了半身便无力地坐了回去,那白衣少侠见罢,将他扶了起来:“庄主小心!”他的声音仍旧清润,不温不火,仿佛是山间灵泉。
  岳灵枢亦连忙相扶,转瞬间将岳天火扶到了内室,岳夫人、岳少庄主自然相随,留下龙浩等人在外守持,朗松固然是举步而进,自留张青在外。
  张青寻目一望,只见与自己同乘竹筏而来的那些人就在左手堂角处吃饭,那该死的瞎子也在,瞎子本在埋头吃饭,这时候忽抬起头来,向张青这个方向看来,张青赶紧矮身埋头溜走:明明是瞎子,却像看得到一般!
  正在他埋头走了一段路后,迎面撞到一个人,他抬起头来一看之下,不由无所谓的一笑。那人右臂空无,膀上还缠着碎衣布,偶还有鲜血滴出,这人正满脸恨意的瞪着自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在船上用蚊须针伤了的那人,记得他的同伴叫他老许。看来,老许的右手终究是废了!
  对视很久,张青任由他瞪着,如果眼光能杀死人,那么张青此刻一定死了无数回。老许瞪得满脸通红,本是暴跳的他,此刻竟然沉住气没有发作。
  张青冷笑一声,推开他往后走了去。但他听见老许在身后呸地吐了口唾沫。张青想,武功好,做人都好做,你看,自己站在他面前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之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地练武,让天下没有一人敢跟自己对着干!
  张青出了大堂,在侧堂上寻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坐下,正吃饭菜间,恍惚间又见到那佝偻的仆人从身旁滑过,他碗筷一丢,想也不想便跟了出去。
  想来为何来了这么多江湖中人,却只有张青注意他?或许是因为他之前的懦弱引发了张青心中对曾经的自己的怜悯!或许是因为他毫不惹人眼,一般见过的人都会忘记他!或许只是有那么一刻,他就像身上有张青自己的影子一般!
  前方的人明明身法很快,每每到张青追不上时,他似乎故意放慢了脚步在等他!追至君山奇峰某处,他的身影便停了下来,张青也停了下来,停下之后便闻到雨后泥土的芬芳,是那么的熟悉,像是小时候跟随爹在田地里干活的味道。
  仆人转过了身来,看着张青发笑,他的笑容奇特,你说他在笑,又似乎不是,他的眼睛里散发着一种在之前的仆人身上都没见过的光芒,像是阳光,又像是刀光!他还在笑,只不过他慢悠悠挺直了身体,但听得椎节咔咔作响,不过一会,佝偻的仆人不再佝偻,他的身子骨很直,露出一种傲世之气,他的面貌还是仆人的面貌,可是这一刻他的气势比岳家庄任何一个人都要让人难以忘怀!
  他道:“你可知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我知道!”张青干脆的回答,“在跟你半路的时候就知道了!”
  他傲然地点了点头,却听张青接着又说了一句话。
  “我还知道你们三个不是同一个人!”张青所说的三个,乃是佝偻的仆人,使短枪的佝偻仆人和现在这位‘仆人’!
  “不错,有眼力!”他笑,而后大赞了一句好!忽然点地而起向张青撞去,张青始料不及,却还是要以自己有限的功力去抵抗,他侧身翻掌,不料手掌送出去时,前方突然一空,随后,只觉肩上一紧,一招都不到便已然落入对方的手里。
  ‘仆人’笑赞,单手提起张青掠过山峰,向峰下岳家庄而去。
  不过须臾,‘仆人’提着张青落在了岳家庄一屋顶上,但听得外面人声嘈杂,想来这里是内堂。
  ‘仆人’点指轻揭,开了一靠檐外的瓦,以防阳光洒下被屋内人发现。其实以这人的武功来看,何需用这种方法来偷听?但现在的张青不明白,后来等他偶然明白过来,只能对这件事一笑了之!
  只见屋内上方坐着岳天火,下方分左右各坐着朗松等人。
  岳天火微微理了理气,说道:“朗兄,依苏少侠这般说,这局面该如何收场才好!”他说话有气无力,显然伤势极重。
  苏少侠?想来便是那白衣少侠。
  白衣少侠连说:“不敢当得少侠!”
首页 上一页[1] 本页[2] 下一页[3] 尾页[1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武侠小说 最新文章
建议凤歌修订《昆仑》
〔20-08-19〕谁有风流小子花无缺上册原书有
〔22-09-28〕临剑携《剑魔携香》新修版及有
求一部小说名,太久记不清了
木不木不具看武侠
说一说金古之后的高质量作品
《昆仑》里谁最强?9大高手排行
一直有人推荐缺月梧桐,找来看下,慕容秋水
说一说金古之后的高质量作品
武侠小说你是看金庸还是古龙
上一篇文章      下一篇文章      查看所有文章
加:2021-07-13 12:46:55  更:2021-07-13 13:01:58 
 
古典名著 名著精选 外国名著 儿童童话 武侠小说 名人传记 学习励志 诗词散文 经典故事 其它杂谈
小说文学 恐怖推理 感情生活 瓶邪 原创小说 小说 故事 鬼故事 微小说 文学 耽美 师生 内向 成功 潇湘溪苑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浅浅寂寞 yy小说吧 穿越小说 校园小说 武侠小说 言情小说 玄幻小说 经典语录 三国演义 西游记 红楼梦 水浒传 古诗 易经 后宫 鼠猫 美文 坏蛋 对联 读后感 文字吧 武动乾坤 遮天 凡人修仙传 吞噬星空 盗墓笔记 斗破苍穹 绝世唐门 龙王传说 诛仙 庶女有毒 哈利波特 雪中悍刀行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极品家丁 龙族 玄界之门 莽荒纪 全职高手 心理罪 校花的贴身高手 美人为馅 三体 我欲封天 少年王
旧巷笙歌 花千骨 剑来 万相之王 深空彼岸 天阿降临 重生唐三 最强狂兵 邻家天使大人把我变成废人这事 顶级弃少 大奉打更人 剑道第一仙 一剑独尊 剑仙在此 渡劫之王 第九特区 不败战神 星门 圣墟
  网站联系: qq:121756557 email:121756557@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