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说] 《风月倦：折锦》（史穿，微虐）[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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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小说]《风月倦：折锦》（史穿，微虐）[第7页]

作者:南乔_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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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下的海棠凌霜而绽，柔软嫩白的花瓣像是一片片凝雪的玉，姿态袅娜，舒展成优雅的弧度。
皓月高悬，银光倾泻，在地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冷霜，好似一汪澄澈泛白的寒水。
苻锦垫脚踩着皎皎月芒，突然看见远处树下立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风吹得枝叶起伏婆娑，颤巍巍地摇摆不定。落木萧萧下，如乱雪纷飞，那人一身青衣，沐浴在月光中，仿佛披了一层银纱在身上，不若昌繁的花篝，淡到极致，整个人就像是嵌在画中一样。定睛一看，他也正含笑望着渐渐走近的她。
“师父！”她一边飞快地往前跑去，一边大声喊道。
卫衍点头，漆黑夜色下依旧是一双明亮温和的眼睛，凝视着她，慢慢开口：“锦儿，我明日要离开长安回家一趟。”
她吃了一惊，几乎失态地跳起来，半天没有回过神。她总以为时间还很长，总以为他会真的留下来守着自己，就像在山谷里那样朝夕相对，直到猛然想起当初他答应陪她来长安，本就是因她的执拗而无可奈何罢了，却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仰头失神地叫道：“回家？你要去哪里？”

习惯是件可怕的事情，能在霍府很快随遇而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何况她脑海里所存在的记忆只有山谷的那一年多。而现在，他却告诉她，他要离开了，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她一瞬间怔住，心里突然就变得闷闷的。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对她而言，实在直白得有些沉重。
十月桂子香，在冰凉的秋夜飘散，一缕缕似轻盈软絮撩动着嗅觉，乍然被风吹起，恍若雾气蒸腾而开来。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笑了一下，安抚道：“其实你不必一直称我为师父，这样反倒显得生疏了。”
她安静下来，默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那我可以……叫你阿衍吗？”
“阿衍……”他低头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没有想到她这般大胆，旋即脸上腾起淡红的绯色，略一思忖，“随你喜欢就好。”
那春日煦风般明净的笑容，成了月夜里最美好的一道风景。
心中的惊慌还未消散，强撑起一张明媚的笑脸依偎在他身畔，她执着地说道：“阿衍，你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脑海里闪过长安街上遇见的那四人，她即便再任性胡闹，也明白他还有自己的家，懂得他也有为爹娘尽孝的义务，她不会随便去牵绊和束缚一个人，但坚信他一定会回来。
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有什么破碎的画面和语句电闪而过，来不及细看细想，已消失得了无踪影。苻锦抬手揉了揉额角，刚才那些……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
卫衍垂下眼睑，眸光是不曾有过的忧郁，却稍纵即逝。淡淡的月光透荫而来，在宁谧的面庞上投下柔和的阴影，双手穿过少女柔软的长发，抱着她轻声道：“今日一别，此去无期。但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再来长安看你。”
其实，谁也不知道，这一去，何日才会再见。
温暖而清新的气息一霎那将她包围，氤氲如幽谷里腾起的皑皑清岚扑鼻而来，让她的心在震惊与不安的惶惑之中，终于慢慢平静下来。任由这一刻，放松自己，倒在这双曾遮风避雨，抚慰伤痛的双臂间。
风声细细，花香隐隐，一向聒噪好动的她，此时也不忍发出一点声音，而面容亦是少有的安静，舍不得破坏这份暂时的安宁美好。

我回来了。

下章就是进太医院了~期待和凤皇的对手戏吧

小南好棒啊！！

这是要纳妃的节奏啊，虐===小南，快更。

亲们，对不起你们啊~今天家里又来客了，你们懂的，春节前后就是忙的很~所以今天实在没时间更啊~但是我明天有空，一定多更点！

默默的挽个尊

小南，我在这儿等得好心酸的。
快更吧！

更文来了~

第十一章再遇
卫衍走后，苻锦就跟着小太监入了宫。听爹说要做医女其实很难，需要经过层层考核筛选合格后才能进入，而且过程相当严格。可是说实话，她一点儿也不稀罕进医署，她学那些医术，不过是因为卫衍喜欢而已，她在山谷里实在无事可做，便只有跟着他学。但她直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皇帝招进去，唯一清楚的是，她是仅有的没有经过选拔考试就入了医署的。
只可惜，她懂得的都是鸡毛蒜皮的一些东西，再者霍岑风也怕她做不来那些，就让她先做洗药材这类药工的工作。悬壶济世需要高尚的品德与丰富的医识，等通晓四书五经和研习各类医书，记熟药材名和熟悉了分类，再提点上去。
医署坐落在西北方向，离未央宫相对近些。据说，从前的汉高祖取长乐宫长乐二字，就是意为“长久快乐”，而未央宫也有取其吉语通用的意思，意为没有灾难祸患，长乐未央。待的日子久一些了，有时侍药的宫女忙不过来，她也偶尔帮忙去给各宫的妃嫔送药，不止生病的药，还有各种滋补调理的药，都是极名贵的，看得她咋舌。

未央宫周回二十八里，利用龙首山的地势为台殿，所以要高出长安城。从医署出来，穿过几条花圃回廊，远远就能看见隐匿在花树交错间的飞檐斗拱，碧瓦琉璃。她不晓得住在那深墙高院里的人是否真的快乐，反正她从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觉得像进了一座华丽而巨大的囚笼，怎么都不太舒服。
这里宫廷苑囿奢华壮丽，没有人看得见那雕甍画栋千年历史中，山河破碎风飘絮，血肉白骨乱世浮下刻骨的悲凉与沧桑，但之于她而言却始终存在一种莫名的压抑沉闷感，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可那种如影随形的怪异感觉又说不清到底因何而起。思来想去，觉得很可能是在霍府的时候天天能往外面跑，加上她这爱凑热闹的性子，突然要这么静下来天天做如此循规蹈矩的事情确实有点乏味。
她以前总怀念在山谷的悠哉生活，可现在又怀念起在霍家的生活。其实她自己知道，并不是对霍家的一切怀有多大的感情，只是进宫一个多月，每天要坐在这一堆药材里，面对着的都是表情严肃板着个脸的老太医们，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简直要闷死她了。爹又忙着
医署的事，无暇顾及她，难免感到有点孤独。一感到孤独，她就想霍家了，想秀娘和玲珑、雨晴，想卫衍陪在身边的日子。
然而孤独归孤独，她不得不待在这里，因为这是天子的旨意，无法违背。她想逃离，想回家，却担心触怒皇帝，给霍家带来麻烦。

寒意渐浓，月影横斜。
时近深秋，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皎白的光落在窗棂上，连新糊的窗纱都印上了一丝淡淡的感伤。月亮依然阴晴圆缺，遥遥挂在九重天阙，可是海棠已经慢慢凋零，碎雪一般铺了一地。
苻锦坐在窗前，算了算进医署的日子，一个月零七天，太医令说，再过三天，她就可以出宫回家一趟。她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卫衍临走前送自己的一个挂着锁状东西的小项圈，望着夜幕上闪闪烁烁的繁星，想着他微笑的温润模样，好像那些星星就真的连起来，变成了他的样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她不懂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既然是卫衍送她的，就会好好保存着。因为他说，见到这东西就如同见到他本人，会一直陪着她，而他有一天一定会亲自回来取。
“阿衍。”她恍惚了一会儿，喃喃出声。
院子里一片阒寂，帘栊外月华如练，在摇曳不休的竹林间透出清亮的光线来。傍晚的风忽然大了，撩得她披散的青丝都一缕缕飞起来，几乎把桌案上的灯火都吹灭。
她站起身，去关窗扇，却猛地被一双手扣住。苻锦吓了一跳，刚要抽出手，一张秀气的脸出现在窗外。
“时玉，是我啊！”少女趴在窗栏上，小声道。

她认得这是西院的医女云芮，比自己进宫早几个月，医署的那些老头子自认清高，不管她这小丫头片子，她又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平时就是她带着自己做事。她这个人向来活得没心没肺，也不在意什么，不过她再笨，心里还是知道和记得谁对她好。比如霍岑风和秀娘，她的脑子里其实对他们没有一点印象，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可是他们对她疼爱有加，即便她回来闯了多少祸惹下多少麻烦，也不会打她骂她。
云芮是她进医署以来，能认识的，说的上几句话的唯一一个人。她说不上对她有多大的好感，可也不讨厌她。
苻锦伸了伸脑袋，左右一瞧，才道：“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该入寝了么？”
云芮一反素日里的温顺矜持样，急得快要跳脚地说：“时玉，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开襟阁的赵容华犯了病，要人送药过去，可是我现在没空，你帮我送去好不好？”
苻锦只听云芮的话去了，完全没有察觉她脸上不自然和畏惧的表情，想起她平时也帮过自己一些忙，待她不错，便一口应承道：“我倒是有空，但是没有去过开襟阁，要怎么走？”

云芮没想到她这么爽快，还愣了一下，一听她答应下来，急忙把手里盛药的檀木盒子递到她手上，说道：“你去过昭阳殿吧？从昭阳殿往东边的门出去，穿过两条长廊，看见锦合宫后，再往右侧转，上了太液池的桥后就看得见开襟阁了。”
锦合宫？听见这三个字，苻锦脑袋里嗡的一声，不知怎么的，突然如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疼，她还没来得及问锦合宫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再转眼一看，云芮已经跑出老远，好像是见鬼了一样。
跑到远处，云芮又挥了挥手，似乎在对她道谢，然后才飞快地消失在院子外。
她低头地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心里觉得奇怪，又不是不帮她，怎么猴急得像扔什么烫手山芋一般，难道赵容华很可怕吗？爹倒是告诉过她，少招惹皇帝后宫的妃嫔，也不要去管是是非非，说那些人花花肠子太多，不是她这直肠子，一团孩子气能应付得了的。她当时还觉得很不服气，以为霍岑风是觉得她脑子不好使，可是真的进入宫里，还没到后宫的地儿，待在医署里，就感到很多地方与以往经历的有点不同。

大家说话都客客气气的，还带着好些文绉绉的词语，要不就是拐弯抹角的听不大明白，不会开玩笑不会大声说话，除了关于药的东西什么都不能多说。规矩也多得让人头疼，见着谁就要行礼下跪，不准做这不能做那，又不能随便进出，每天就只能看着一堆乱七八糟的药材，看得她眼睛都酸了。还没领教到后宫那些花花肠子，她已经快被烦死闷死了。
所以当云芮来找她帮忙，苻锦就想也没想，兴冲冲地答应了。毕竟长时间待在房里太腻了，她都几天没有出过医署了，巴不得有个机会出去逛逛。
开襟阁的位置较僻静，因夜已阑珊，一路上看见的宫人也稀少，她左手提着宫灯，右手提着装药的盒子，七拐八拐地往宫苑走。皇帝没有立后，宫里的妃子她也只听说过一位，好像是可足浑氏的慧妃，这个赵容华还是第一次知道。
关于这个年仅二十多的鲜卑皇帝，她听得最多的，无非是两种说法，一说他无能昏庸，一说他残暴武断，但无论哪一种，其实都不是好名声。不过这样一个正值壮年的皇帝，后宫的妃嫔竟然屈指可数只有几位，而且还没有立后，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既然他不需要那么多女人，为什么要在天下广选美人呢？难道是眼光太高？

苻锦正低头凝神思索，自顾自地往前走，一时忘了看路，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都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刚要折转身去，猛然一阵冷风刮来，把手上的宫灯吹得晃来晃去，微弱的火光差点烧着灯罩。背脊上猝然窜上一股寒意，她再左右环视一遍，心里又紧了紧。
面前的宫殿一片漆黑，半个人影也无，仿佛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张着血盆大口要吞噬世间万物。有好几处的柱子和横梁都塌了下来，散乱地躺在地上，还有的变成漆色斑驳的残垣断壁，倾颓破旧。殿前的石阶上生了几堆杂草，在风中窸窸窣窣地响着，左右两旁的树木早已枯死，光秃秃的虬枝伸向天空，像是一双双绝望挣扎的手，无处不昭示着这里的衰落破败。
空气中弥漫着荒凉死寂的气息，一地冰冷的月光，一看就是久无人来的样子。衬得檐角上那一轮月亮硕大极了，白得让人害怕。
她一阵惊诧，神思恍惚地往前走了一步，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跟其他金碧辉煌的宫殿反差如此巨大？
脚下踩到半截木桓，她停下脚步，蹲下身看了看，伸手一摸，手指上就沾上了黑漆漆的颜色。抬眼又向桓梁上望去，有一块宫匾悬在顶上，半边倾斜着，欲坠未坠，除了一个“合”字，其余的都已被火烧烟熏得认不出了。

她仰头盯着那个字，鬼使神差似的，心里淌过一丝难言的伤感，眼睛也渐渐变得有点涩涩的。呆呆地不知凝望了多久，那宫匾在风里轻轻摇了两下，竟直直往下坠来。
苻锦根本没有想到它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坠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它朝自己砸下来，连动一动都忘记了。
眼看宫匾要砸到脑袋上，正当她以为就要命丧于此，一阵疾风如破空而来的利剑卷来，只觉腰间蓦然一紧，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身体向旁边一扑，她还没回过神，耳边风声呼啸，已被人护着滚到了一边。
漆黑的苍穹上，漫天的星子明明灭灭，犹如无数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这片沉睡的大地。一朵阴云浮过，遮住了圆月四周萦绕的淡白朦胧的光。
一道巨大的声响后，宫匾倒在地上，激起无数堆积了数月的尘灰，扬到了半空中。惊得几只鸟雀从被烧掉一半的殿门后簌簌乱叫，胡乱拍打着翅膀飞出来。
周遭都充溢着若有似无的白檀香味道，鼻尖好似嗅到一缕时断时续的清风，和着让人无法言说的冷峭之气，既如夏日的酷热，又如冬日的冰寒。

@冰纷学舞 @颜枫逸

@曾抛弃的回忆

@阿阿阿阿阿阿扬

@鹿晗fans

@妖小祭

@云络萱

注：太医署之名从南北朝刘宋开始，西晋时期为医署，前面太医院的说法是错误的，疏忽了，是从金代才改成太医院。

小乔啊，乖，再给我更点好不？

小南，最后的结尾表示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