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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当我们无路可走之时 BY 怀沙(留学生的真实故事)[第1页]

作者:貔貅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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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篇文我以前发过,但不是用的这个ID,文章名也不同,所以有人以前看过的话,作者是同一个人(不是抄袭哦). 当初之所以没有再写下去是因为我和这篇文的原型人物之间的协定, 一年多过去了, 这篇文的原型人物现在过得很幸福, 我也在进行最后的修改整理, 以前看过的人或许会发现我修改了人物的名字(因为以前有些人物的名字是真实人名的谐音), 以后大概每天更新一次.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章 
“漠漠,下午没课去踢球吧,3点,在Ashfield的那个球场,南北大对抗哦。”韩霆一边收好桌上的书一边对我说。 
“不要随便叫我漠漠,那是我妈的专利。”我笑着摇了摇头随即问道,“什么南北大对抗啊?” 
“就是说比赛双方的队员是分别来自南方的和北方的,我们这边的人大多是长沙的,只有Eric一个人是天津的,不过他是Sherry的BF也算是长沙女婿吧。”韩霆笑着说,“北方那边大多是东北的,还有北京的。上次我们几个哥们去踢球的时候他们先占了场地,后来一起踢了会儿,踢成1:1不过瘾,结果约了今天再战一场。” 
“有没有搞错,和东北人踢,只怕人还没碰到球就被撞倒了,我们这体型怎么和人家东北大汉比?” 
“哎呀,足球又不是单比哪个强壮的,有Eric的速度,你的技术,再加上我这个兼具技术与速度,拥有极高全局观的黄金中场在,怕那些东北大汉干什么。”他自信满满地拍着胸口。 
“切!”我不屑道,“难得你兴趣这么浓厚的,又和人家打赌了吧。” 
“真是的,把我想成什么了。”他撇了撇嘴,“只不过每人十块的小赌注罢了,如果净胜球超过3个每人再加十块。” 
“你疯了。”我皱了皱眉,“我对赌博没兴趣,好好的球赛却是为了钱去踢,想起来就没劲。”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博宇兄他们都同意的,小赌仪情嘛。 ”他继续游说着。 
“那就叫博宇兄他们去就好了。” 
“哎呀,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David前天扭了脚,流氓兔又被遣送回国了,如果你不去的话真的没有人了。”他双手合十拜托道,“总不能只上十个人吧,帮帮忙咯,我知道你今天不要打工所以才叫你的。” 
“这……”我犹豫了一下 
“这样吧。”他大义凛然地说,“如果输了,我代替你出钱,如果赢了, 钱还是你拿,怎么样,够意思吧!” 
“好吧。”我点了点头,再不去的话估计我没法在同乡中混下去了,既然钱包不用受损失,却踢场球出出汗又何乐而不为呢。 
“那讲定了啊,下午3点,Ashfield的那个球场你知道吧,记得先回去换双球鞋哦,那我先走了,See you。”见我点头,韩霆兴冲冲地走了。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就是精力过剩,不过我也很羡慕他就是的了。在我们这群留学生中他的人缘相当好,而我因为把空余时间都花在家里和打工上和其他学生在课余时间并没什么交集,虽然不至于被人排斥但是总是亲密不足。看了看手表,12点半了,下午没有课,回家去换双球鞋再去Ashfield的话时间足够了,打定主意后,我背起书包离开了这间让我很不满意的语言学校的简易大楼。 
我叫岑漠,今年18岁,大概半年前吧,我被父母送来澳洲读书,现在正在这间位于悉尼市中心却很简陋的大楼中读大学预科,这是一间颇有名气的大学所开的语言学校,由于大学校园在距悉尼市不远的卫星城,所以市内的这间校舍就无奈只得这样寒酸,来之前曾梦想过或许会有个美丽校园而今真的变成了一个梦。不过好在位于市中心也算是方便,现在唯一不满的就是,这间学校的中国人密度实在太高,大概超过95%吧,甚至于我在学校的大多数时间都在说国语,因为中国人在一起说英语的话,大家反而会觉得很奇怪吧。 
回到家,跑到厨房拿了两片土司,再倒上一杯牛奶,我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半小时,吃完再走也不迟。 
“恩?你回来了。”一个庸懒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想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我那一天到晚总翘课的同屋——陈瑞。他打了个哈欠走到我身边,毫不客气地拿起我刚倒入杯中的牛奶喝了起来。 
 
是那个黑黑的“叛徒”,长沙人的他自然听得懂韩霆刚才那句话,所以马上来防守我了。我连续几个假动作还是没有把他甩掉,这家伙还真是难缠。 
我被他逼到边线附近,几乎所有角度都被封死了,甚至有被抢到球的危险,无奈之下,只得把球朝他的腿踢去,希望球能够被反弹出界。结果他居然早有准备,他颇为灵巧的转了一下身,然后反而把球踢到我身上,我躲闪不及,球擦着我的脚踝出界了。 
他得意地一笑,跑出场捡球,球一路滚到了陈瑞身边。陈瑞把烟叼在嘴里,把滚到跟前已经没什么速度的球踩在脚下。这时黑黑的小平头已经跑到他面前,陈瑞用手捋了捋头发,粲然一笑。 
“岑漠,你太逊了!”陈瑞这家伙居然不顾眼前的男子,把球朝着我的方向踢了过来。这个足球白痴,应该是对方掷界外球才对,他把球扔回来给我干什么?!我无奈地接了球,看到陈瑞一脸得意的笑,还有楞在那里的男子。 
**** 
一声哨响,双方零比零握手言和,不用输钱但也没有进帐让博宇兄那群人有些沮丧,我倒是乐得轻松。 
“岑漠,你果然还是活动太少,表现得差强人意啊。” 韩霆走过来照着我的肩膀来了一下说,“不过你和陈瑞的感情真是不容小觑啊,人家捡球都捡到他面前了他都不理,一定要踢给你。” 
“他大概不怎么了解足球规则吧。”我苦笑两声,陈瑞在一旁翻了个白眼给我。 
“我叫刘施,你踢得很不错,下次有机会再较量。”黑黑的男子走到我面前说。 
“岑漠。”我点了点头当作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让我不由产生一丝戒备心理。 
刘施一直打量着陈瑞,那眼神好像要把他活吞下去一般,而陈瑞却当作没看见。 
“岑漠,可以回家了吧,我肚子饿了,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就出来了。”陈瑞懒洋洋地说,然后好像饿了百八十年一样浑身没劲搭着我的肩膀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好了,我就知道,回家吃吧。”我笑着搂着他,这家伙也不看看自己有多重,而且一身的烟味,陈瑞的烟瘾很大,心情不好的时候一晚上可以抽掉一包。 
“哟哟哟,这还没到家呢,你俩就公开调情啊。” 韩霆在一旁怪叫着,我无奈瞪了他一眼希望他收敛一点却无意间对上刘施的目光,我悚然一惊,那目光带着阴冷和某些无法言语的意味,总之让人很不舒服,只是短短一瞬间的事情,却让我整个人产生有如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很久以后,我再回想起当时那目光,发现那里面居然蕴藏着我远远没有想到过的罪恶念头。 
****
 
“我一会出去,不用给我留门了。”陈瑞走到我的桌前,他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前,白色的棉制浴袍只在腰间随意一系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细致的锁骨和大半个胸膛,他略微把头偏向左边,正在费劲地带上那个蛇型的耳环。 
“我帮你吧。”我放下手中的笔,他把耳环交到我手里,然后不顾我放在桌上的书坐到了书桌上。他身体往前稍倾,一股淡淡的香皂和洗发水的清香传了过来,发尖的水珠滴到我颈里,冰冰的,他的鼻息吐在我颈上,有点痒。我帮他扣上耳环上的搭扣,他的耳垂柔软形状很好,大概是很适合戴耳环的那种吧。不过我对于这种在自己身上穿孔之类的事情一概不感兴趣,不是秉承什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的观念,只是单纯不理解,穿耳洞应该会很痛吧,却还要付钱给让自己痛苦的人,陈瑞当初这个耳洞发炎的时候可是整整一个月睡不好觉。 
“在想什么?”他用手确定了一下耳环扣牢了,然后问我道。 
“干吗要穿耳洞?” 
“你也觉得男生穿耳洞不好吗?”他皱了下眉,仍然坐在我的书桌上,手撑在身后。 
“不是,我只是不理解。” 
“这个啊,别人我是不知道。我只是需要一个痛处来提醒自己。”他说得煞有介事,然后笑了,眼神暧昧光华流动。 
我也笑了,不再追问,他也闭口没有继续说下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是很亲近的人,住在一起四个多月的时间我们甚至连对方身上的每一个痕迹都说得出来。但与此同时,我们之间也很生疏,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互不干涉。 
“我去换衣服了。”他跳下书桌,用手轻轻拍了下我的脸,“明天见 。” 
“恩。”我重新拾起被他“蹂躏”过的书本挑灯苦读,身后的门被他轻轻地关上了。夜晚来临,我们分别步入不同的世界。 
PS:这文原来叫Fallen的,但我觉得直译为堕落很不贴切,所以取了这样一个怪异的题目。 
第二章 
清晨5点,我吃完作为早餐的火腿蛋后踏着脚踏车去送报纸,7点回家洗澡的时候发现陈瑞已经回来了,房间的门虚掩着,我探头进去见他正躺在床上,正确说是以极为不雅的姿势趴着。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轻轻问了句。 
“恩?”他动了动,把头全部埋进枕头里“不吃了,等下叫我一起去学校。” 
“你这样睡觉会把脸睡成平面的。”我干脆走了进去,坐到床边,胡乱揉着他的头发。 
“不要闹……”他转了下身体,变成面向我侧卧着,眼睛都张不开喃语道“让我睡半个小时……” 
我耸了耸肩,帮他盖好毯子起身去洗澡,半个小时?我笑了笑,单单是要让他清醒过来就得差不多半个小时。 
“喂,猪,你要睡到何年何月啊?”我拉着他起来,结果他说了句:“再五分钟。”又倒了下去,就这样一拉一倒“五分钟”了快半个小时。 
我忍无可忍,威胁道:“再不起来我使绝招了啊……看我的——泰山压顶!”话音刚落,我一下子整个人往他身上压过去,他躲避不及被我压在身下。 
“你好重啊,岑漠。”他终于清醒了点,张开眼睛抱怨道,只是仍然眼神迷茫。 
“还不起来我就用绝招二号——逍遥淫贱手。”说着我用手去搔他的腰,他挣扎了起来,扭动着身体却无法止住笑声:“哈哈……不要碰我……该死!哈哈哈哈……” 
虽然我不比他壮多少,但是由于位置优势,我整个人把他罩在身下,他就好像入网的鱼一样无法挣脱出我的包围圈。 
“岑漠,你不要欺人太甚!哈哈……”可惜的是他的话由于抑制不住的笑声而显得毫无威慑力,我继续对他上下其手,“要怪就怪你自己这么怕痒。”说这话的我天生不怕痒,陈瑞却说我这是皮厚神经比较粗。 
“你再碰我,我就叫了!” 
“你叫吧,叫啊,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我狞笑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变成了这种模式。他好不容易翻过身来,于是两人在床上扭打做一团。 
就这样又过了一刻钟后,终于我俩都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床上,刚洗过澡的我又出了一身汗,唯一的成就就是——陈瑞终于彻底清醒了。 
 
“……腰痛?”我听到陈瑞一个人在电脑前喃喃自语,“用红花油好呢还是白花油?万应止痛膏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什么油啊?”我好奇地问了句。 
“腰椎痛的话擦什么比较好?还是说,用一般香熏油按摩也行?”他微颦,一脸苦恼的样子。 
“少纵欲就会好的。”我底下头继续看书。 
“恩,岑漠建议您少纵欲就会好的。”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一边用英语重复着上面的话,一边在键盘上打出来。 
“等等,你在干什么。”我一下跳了起来,凑到他跟前发现刚才那句话出现在了回邮上,我看了看收件人“啊,Steven L?教电脑的那个韩国人?” 
“美籍韩裔。”他纠正道,“他发邮件给我说最近觉得腰椎很痛,问我有没有什么中国秘方可以治疗。” 
“明显的借口嘛,你又不是江湖郎中,会有什么秘方。”我边说边动手把他刚才打上去的那句话消除掉,开玩笑,要真的被Steven知道的话,我这学期的电脑指定不会Pass了。Steven是个年轻的长得很斯文的老师,他本身在悉尼大学当讲师,又在我们学校兼职教电脑。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他,不知道怎么跑到澳洲来的,总之,他是学校里少数的颇受欢迎的老师之一,而陈瑞和他眉来眼去也有一个多月了。起源在于一次上Steven的课时,陈瑞一反常态的没有打瞌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以至于让我担心Steven能不能成功把课结束而不被电晕过去。下课后,Steven留下自己的E-mail地址给陈瑞,说是说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用来联系他,可是我觉着他们聊的东西和课业好像八杆子也打不到边,内容白烂到从个人爱好到家里的装饰,从晚餐的菜式再到每天发生的趣事。虽然Steven早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陈瑞,但是陈瑞好像无意于改变这种其实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E-mail交往方式。 
“你可以告诉他,自己从神秘而古老的中国带来了几瓶按摩油,问他什么时间有空,你给他送过去?”我笑着说。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吧,只怕到时连我自己都送过去了。”他皱眉,“我觉得现在这样子就很好了,没必要过多的改变。” 
我耸了耸肩,大多数人可能都以为陈瑞是个滥交的人,一个喜欢夜游到处喝酒作乐又长得很漂亮有着妩媚眼神喜欢四处放电的同性恋,任谁都会这样看待他吧。某种意义上,这些并没有说错,但是真实的他,其实保有相当纯真的一面,像这样近乎幼稚的和有好感的人用E-mail交往的事情,我是绝对做不来的,而他却乐此不疲。 
看到他兴致勃勃地样子,我不禁莞尔,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但是难得的是这份纯真,只不过这并没有保持得太久。 
第三章 
陈瑞这小子,最近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一面和Steven进行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一面和Dennis还有其他朋友去Pub喝酒。临近期末考,我除了要忙着打工,还要准备回国事宜,陈瑞倒是一副不急不慢的样子,从容得很。他来澳洲比我早,已经回过一次国,而我却总透着些许紧张。 
7月时节在国内是艳阳高照,却是澳洲的暖冬。陈瑞兴冲冲地买了一套韩国式样的大衣,说是要在有电脑课的日子穿到学校和Steven看,把我笑了个半死。不过可惜的是,虽是冬日,但澳洲日照充足,平日天气好的时候一件外套足以御寒,别说什么大衣了,连毛衣都显得多余,所以计划虽然制定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实行。 
那天是一个澳洲冬日最为平常的大好晴天,离期考结束回国的日子也只有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了,为了回国要辞职的我,在这一个月里却必须加班工作。所以下午没有课的我还得去打工,陈瑞和我在学校分手前说会和几个朋友去唱歌,但是晚上会回家复习功课,要我帮他留门。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最近这小子虽然还是一天到晚地往外窜,但到底临近考试,夜不归宿的情况几乎绝迹了。 
我拖着疲倦的身子从打工的餐厅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洗过澡以后将近十点,但陈瑞还是没有回家。起先不太在意在房间复习的我,等到十一点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打起陈瑞的手机。早上要早起送报纸的我,十二点前一定会上床睡觉,陈瑞特意让我帮他留门的日子,从来没有超过十一点回家,因为他怕洗澡的声音会吵到我。 
 
“唱歌去了不是吗?” 
“恩,后来我喝醉了。” 
“我打了电话给你,有人接了说你去洗手间,我让他转告你等下回个电话给我。” 
“哼……”他凄然一笑,“是刘施接的吧。” 
“刘施?”有些印象的名字,“那个Dennis的手下?”我问道,难怪觉得那声音有些印象。 
“他正巧和我朋友认识,所以也去了。不,应该说是他们串通好的才是吧。”陈瑞整个人显得情绪激动,“他居然在我的酒里下药……结果我醉得不醒人事……” 
“啊?!”我惊叫一声,突然想起当初刘施看陈瑞时那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的眼神,心底一个小小的地方仿佛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不愿意相信会是真的,“那你……他……”我说不下去,害怕陈瑞就此承认,但是陈瑞苦笑着,既而变成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尖锐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朋友……他们让他送我回家,却送上了他的床。”陈瑞愤愤地说,既而又变成一阵抽噎,“我痛醒了……我求他……我求他放过我……可我根本就动不了……” 
“陈瑞!不要说了!”我一把他拉到怀里,“没事了,现在没有事了。” 
“不……他说他第一次在球场看见我的时候就喜欢我了……他说宁愿得罪他老大也要上我……”陈瑞在我怀里挣扎着,力气大得出奇,他近乎疯狂的不停地说,“他不用套子,直接要进来,我求他……他说就是要让我见血……那样才证明我是他的人……” 
“陈瑞!”我拼命摇着他,“你冷静一点!我送你去医院,其他的再说!” 
陈瑞整个人都在抖,脸上是受惊过度的表情,一双眼睛失神的看着我,没有再流泪只是不停的颤抖着。 
“我不去医院!”他突然一把推开我,“我能怎么样,他是混黑道的,我告他?” 
“就算是不告他,也该去看看伤……” 
陈瑞突然站了起来,突兀地说,“你知道我怎么来学校的吗?” 
“怎么来的?”我不明所以。 
“刘施要我从此以后跟他,……我怎么可能答应,我打电话给他老大Dennis,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手下是怎么把自己觊觎的人弄到床上的。” 
“你疯了,还要扯上Dennis。” 
“我怎么办,我要报复!我要借Dennis的手报复!你不知道Dennis当时的样子,简直好像想杀人,刘施根本都不敢动。Dennis送我来学校,他说,如果我愿意做他的人那刘施动我就是和他过不去,他就可以不顾兄弟情谊。”陈瑞疯笑了起来,“很有意思不是吗?好像白烂的肥皂剧中的情节不是吗,但却真他妈的发生在我身上!” 
“陈瑞,你不会真的愿意借Dennis的手吧,他要是真的喜欢你,根本就不会趁人之危说什么要你做他的人。” 
“但是我能怎么办?就这样算了?还是告他,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沉默了一会,“陈瑞,先别想那么多,我送你去医院,你受了伤吧……还有,你说他没用套子,一定要去检查的。”我长叹一口气,整个人都乱了,事情来得太突然,这种情况下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陈瑞没有再拒绝,因为他走路不太方便,所以我叫上辆计程车陪他一起去了医院,好在我们都有医疗保险,所以不用为高昂的费用而烦恼,医生帮他开了消炎用的药,处理了伤口,安全起见建议他三个月后和六个月后分别做两次验血检查。 
我请好假,陪着陈瑞回了家,他一个人在浴室里待了好久,久到我最后不放心一边敲门一边问他没事吧。直到他在里面应了一声,我才终于放下心来,没有破门而入。 
他出来以后,整个人终于平静了一些,没有一副呆滞的或是很激动的表情,我不知道一个男生被人强暴以后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他,“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这种话我也实在说不出口。 
他默默地吃着药,也没有和我说话,一个人回房睡觉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空前的压抑起来,那是混合着无力感,愧疚感还有难过在一起的巨大的压抑,我想要帮助他,但是却不知道怎样做才好,陈瑞的背影显得那么纤瘦和无助,仿佛一吹就会折断一样,想到这,我不由一阵心酸。 
****
 
我把堆满了的烟灰缸清理干净,打开窗的时候陈瑞用手遮在一夜未盍的双眼前挡住透进来的朝阳,然后整个人蜷缩进被子里。 
“今天请假吧,好好休息一下,你现在的样子去拍鬼片都不用化装了。”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些,安慰人我并不擅长。 
陈瑞背对着我摇了摇头,用哑得不象话的嗓音说:“没必要,又不是什么被糟蹋的黄花大闺女,难道还留在家悬梁自尽?” 
“不是就好,上午没课,你好好睡一下吧,我去上学的时候再叫你。”我拿着垃圾袋走到门口,回头看着他缩做一团的背影,叹了口气,“少抽点,你喉咙都哑了。” 
“恩。”他依然没有回头,只是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门缓缓的关上,隔绝了我的视线。 
********** 
我终于撒下了这桶狗血,强暴其实是我很不喜欢的情节,但这却是这篇文能够继续发展下去一个契机。这是小说,但却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如果不是这件强暴事件的发生,这篇文里所有人物的原型现在都会有着不一样的人生,所以原谅我吧…… 
不乖,谢谢你,名字混乱是我的疏忽,我以后会注意的。nienie,“我”是这篇文的主角,但是主要戏份要在这以后的章节中,他不会是大配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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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整理资料,找到一个我以前写的短篇,居然也叫FALLEN,汗,我居然这么喜欢取这个名字。现在看起来难免有些俗套,不过当时受沉默的羔羊等片的影响太深,只想写一个用心理学破案的小说,又因为星新一曾说过,他老师说如果不能用6000千字讲述一个完整的故事的话,根本没有资格写小说,于是我就把这个故事压缩到了6000字以内完成……后果就是,很多东西没有交代得清楚,不过我也实在改不动了,大家看看吧,有什么意见或看不懂的地方一定要留言给我哦。^^ 
Fallen 
序 
梦中的那扇门总是紧闭的,黯淡的黑色,斑斑锈迹。 
单薄的胸口无法承受内里剧烈的冲击,心脏突突跳着仿佛随时有可能冲出胸膛。无孔不入的寒意和血腥味渗入骨髓般侵蚀我,像被只无形的手牵引着,满怀恐惧却又不由自主的靠近。颤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的瞬间,仿若地狱一般的景象如电流一般激荡出火花出现在脑海中——腐烂的尸体,被铁链吊着奄奄一息的人。触目皆是血——黑的,红的。这景象即使只是一瞬也已足够,足够成为一生的梦魇。 
梦总在此刻醒来,让人无法知晓那门后的世界是否真如地狱一般。 
(上) 
再次见到以撒那天,我正在葬礼上为死者念着悼词: 
“主!愿永远的光辉照耀他, 
  使他永远与主的圣人为伍, 
  因为主是慈悲的。 
  主!请赐给他以永远的安息, 
  愿永恒的恩光照耀他。” 
虽然自己手捧圣经,但却从来不信有神的存在。教区的老神父因我年轻一直对我的能力心存怀疑,我的犯罪心理学硕士学位也被他视作一张废纸,不过我从来都不认为把自己的过去告诉他会有任何帮助。十五年前父亲失踪时我还未满十三岁,警察当着我的面撬开仓库门时几乎所有现场的人都跑到院子里狂吐。十六岁的以撒是邻居的儿子,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当他把我搂在怀里挡住眼前一切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父亲就是被全州通缉杀害了数十人的连环杀手。接着的日子我被所有的亲人疏远形同孤儿,而成为神职人员对我的意义只不过是一片免费的面包——让我能够生存下去。 
所以,如果真的有神存在,他也抛弃了我。 
十五年来,我见到以撒的次数少得用一只手就可以数出来,除了命运的安排,更多的是刻意的逃避。我知道他当了警察,即便他那张永远微笑的娃娃脸和一头灿烂的金发如何和这个身份不相称,但他却一直做得很出色。 
隔着镂空的雕花木栏,和以撒分处告解室的两端,却即不叙旧也不告解。他用比小时候低沉了许多的嗓音向我说起最近遇到的案子:“……和十五年前一模一样的手法——十五年前我们一起在仓库见到。” 
 
被夜色染黑的发,指骨优雅的手,沾染上浓稠的鲜血。 
“主!请接纳我们为赞美主而向主献上的牺牲和祷告, 
   为使今天我们所纪念的灵魂, 
   从死亡而超升入生命的境界……” 
我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额上已布满冷汗,寒意渗透骨髓一般侵蚀着我,突然响起的电话让我如惊弓之鸟一般,许久才拿起听筒。 
“艾尔法,我是以撒,又发现尸体了。”电话中他程式化的声音陌生而冰冷的传过来。 
尸体被吊在浴室的莲蓬头上,在血迹的映衬下呈现出让人不安的灰白色,仿佛集结了他全部生命精华的血液被颈部的导管引入晶莹的酒瓶中泛着诡异的暗红光泽。以撒把手搭在我肩上想把我扳过身去不再面对这血腥的场景,我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虽然已经觉得手脚泛冷。透过沾满鲜血的镜子可以清晰的看见我苍白的脸和粘在额前的黑发。 
深吸了一口气,满室腥臭却无法让我镇静下来,按下录音键我开始陈述现场的情景和对凶手的解析:“……我补充一点,凶手一定相当关注十五年前的那起类似案件。这个年份的红酒现在应该不是很容易找到,不过却是十五年前案件中出现过的,凶手最爱的红酒。不过——”我顿了顿,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恐怖的念头。我急忙翻查出所有用来盛装鲜血的酒瓶的照片,一张张的看过去,“果真都有……”我喃喃自语道,手脚已是一片冰凉…… 
**** 
“艾尔法,你是纯洁的天使,除了你,这世上一切都是污浊的……” 
“艾尔法,你知道吗,爸爸要净化他们的灵魂,这样爸爸也会上天堂的……” 
“让他们污浊的血液流尽……我这样做是为了帮他们……” 
我就着冷水吞服下镇静剂,每次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满是鲜血,按下几个号码只简单说了句:“我想见你,现在。”然后静静躺在床上抽烟,等待。 
房门是敞开的,以撒出现得比相像中更快,风一般卷到床前抽走了我手中就快烧到床单的烟:“你这样很容易着火知不知道!”他瞪着眼睛吓唬着我,一头原本柔软的金发现在却乱蓬蓬的。他小心翼翼端着的牛奶却被我一挥手打翻,杯子咂碎的脆响在空寂的房间里惊人的响,他楞了一下,而下一刻就被我拉倒在床上。 
我像条寻求温暖的蛇一般用冰冷的身躯缠上他的,越缠越紧。发疯一般咬着他的嘴唇,直到血的味道让我猛的惊醒,他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僵着身子,冷淡又悲哀的眼神让我冻得只哆嗦。 
“走!你走!”我跌坐在旁,手脚胡乱的挥舞着,“滚!我不要你可怜!” 
他带着痛苦迷惑的表情一直盯着我,直到我的歇斯底里因力气耗光而停止下来,他缓缓伸出手来一遍遍抚过我的脸,我一阵阵颤栗着。突然,他毫无预兆的把我一把推倒,腾的一声仿佛有火被点燃。我们纠缠着,发疯似地嘶咬着,我的泪水不断涌出又被他细细舔舐干净。我主动攀上贴近他的胸膛,胸口触到冰冷的十字架。我望进他眼睛深处被点燃的火苗和自己的影子思索着——到底是神抛弃了我们,还是我们抛弃了神??
 
以撒在床上睡的很安稳,发丝在晨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让他的脸笼罩在一片圣洁的光晕之下。 
我缓缓倒满一杯红酒,架上的酒即是父亲当年最爱那一款,我们不愧为父子,连喜好都一致。即便他已经离开我整整十五年,但血管中流的血液无时无刻提醒我自己是他的儿子。 
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折射出的寒光让我不由笑了起来,再次就着酒吞下药丸后,我赤着脚缓缓走近床边。不由伸出手想碰触那如天使般宁静平和的睡脸,但却极力忍住了,即便以后再也无法见到。 
以撒,以撒,以撒……我在心里喊着他的名字,举起手中的匕首刺了下去。 
(下) 
以撒,以撒,以撒……我想这会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从十五年前你颤抖着拥抱着我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好了的结局。但是手中的刀却无法准确刺入你的心脏,为什么你的面容如此平静?为什么你的眼中如此清澈?为什么? 
“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他冷冷地看着我手中的匕首,语气轻松淡然得可怕。 
“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知道。”他叹了口气,眼神柔和了些“其实你昨天打电话给我时我已经知道了,无论如何你至少犹豫了一下,证明你还是对我有感情的。” 
我几近崩溃,手中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他坐起身来,用手轻柔的拂去我的泪水,用哄孩子一般怕吓到我的语气:“不要问为什么,这是神的指引,我这么做是帮助他们,他们原本不能够上天堂的,而我帮助了他们。” 
“不……” 
“你不是说,即使我杀了你也不会恨我吗?”他的唇代替他的手指吻去我脸上的泪水,柔软而细致的吻却让我害怕得颤抖起来,“艾尔法,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是多么爱你啊!我爱你胜过我生命的一切,你是神赐予我的礼物,让我在黑暗中重见光明。每每想到你受到的煎熬,我就更加坚定了要净化他们灵魂的信念,一直都是你在指引着我们啊……” 
“你疯了!”我猛的推开他,“你们都疯了,父亲,你,都疯了!” 
“不,我们都是来爱你的。艾尔法,过来。”以撒微笑着看着我,“你为什么要害怕我呢?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和他们不同,泥泞的沼泽更能显出你的纯洁。” 
我拾起地上的匕首,只是手不住的颤抖。以撒露出宽容的笑容:“怎么,你还是想杀了我吗?” 
我摇了摇头,眼前早已经模糊一片:“我已经留下了遗书,……就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还会是年轻有为的警察,而我却是继承了父亲的凶残本性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我向他露出一个凄绝的笑容,然后深深地把刀刺进了自己的胸膛。没有想象中持续的疼痛,几乎只一瞬我就完全失去了知觉。死亡,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 
**** 
十五年来我很少见到以撒,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恐惧。 
因为——我见到他杀人。那个和我上过床,后因拒捕被击毙的毒贩以及想以我过去为要挟的神父。以撒大概想不到,我把他捂住那个可怜老头的嘴并捶打那颗脆弱心脏的一幕全看在了眼里,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的身边为何总伴随着死亡。 
我疯了,我才是发疯了的那个,我不断对自己说。我宁愿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但为什么又要让我看到这一切。只消一眼,见到现场的瞬间我就已经明白凶手只会是以撒。只有以撒,只有我们才知道,父亲当年最爱的酒——库纳瓦拉出产的仙苏维翁1974还有一个特别意义,库纳瓦拉1974也是我的出生地和年份,当年父亲曾特别向庄园定过50瓶庆祝我的生日,也只有这50瓶酒的出产地下有我名字的缩写字母。 
又是那扇紧闭的斑斑锈迹的铁门。血的味道充斥鼻腔,当我伸着颤抖的手推开它时,一个高瘦的少年站在那里,他笑着看着我,满身鲜血,遍地残肢。 
“艾尔法,过来。”他咧嘴笑了起来,冲我伸出的手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看,他们的表情多么安详啊。”以撒和我不同,从第一眼开始他就爱上并继承了父亲展示的地狱,而我则惟恐避之不及。 
 
“我不会去的。”陈瑞脸色铁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们走吧。” 
“不管怎么样,这几天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下。”身后传来Dennis温和的声音,陈瑞更紧的抓住我手腕,头也没回,加快脚步的拉着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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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做两K党,这一段我改了又改,写了又写,总是不满意,先这样吧。另外,明后两天应该不会有更新了,因为我要搬家了,可能没有时间上网。Anyway,Happy Easter everyone! 
第六章(上)趁现在有电脑给我用,在线写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是暴风雨前般诡异的宁静,陈瑞整个人迅速的消瘦和沉静下去,一抹幽灵般毫无生气,把自己和旁人完全隔绝开来。到了预定有球赛的那天,他像是不知情一般,只是窝在自己的房里,我出门的时候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和他道别。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去,也明知这将不会是愉快的一天,我只是直觉似乎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去做的,但是我害怕陈瑞会问为什么。我母亲曾和我说过,自以为牺牲去做一些人家根本不需要的事情的人其实很自私,我想,她说得很对。 
***** 
我拎着球鞋走向球场所在的公园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汽车的喇叭声,反射性的回头,Dennis的车就停在了我的身旁,他的笑脸出现在打开的车窗后,我面无表情的停在原地,等他开口。 
“他还是决定不来吗?”Dennis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在,漫不经心态度的像是见面时固定的问候句,并不真心想要得到答案。 
我冷笑了一声道:“难道被狗咬了一口还要被狗的主人咬一口吗?”说完转头就走,只听见身后男人爽朗的大笑声。 
“喂,岑漠,你为什么要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怔了一下,脚步也慢了下来,记忆中那个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但那句我们初次见面时他问过我的话我却一直没有忘记。那时他问我:“岑漠?你为什么要叫岑漠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回答他:“‘漠’即是冷漠的意思,我妈为我取名单字‘漠’,就是希望我对人对事不要执念太深。”结果最后我还是没能人如其名,一错到底。 
我深吸了一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头也没回道:“干卿何事?”然后拔腿就走,至于听不听得懂就是他的事情了。 
第六章(中) 
还没到球场,远远的就见到韩霆冲我挥手跑了过来:“怎幺,同居密友没有来?”说完还作势往我身后眺望一番。 
“他是只冬眠动物。”我勉强苦笑两声敷衍道,“这会儿正在补眠呢。” 
“那真是太可惜了。”韩霆扭头指了指正在场边热身的王博宇道,“博宇兄今晚请吃韩国烧烤呢。你不知道,昨晚博宇兄在star city,光一把百家乐就赢了五千多块,最后他走的时候随手给的小费都是一百块的chips呢!”(注:star city——悉尼最大赌场,chips——指筹码。) 
我不由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王博宇正一脸春风得意地边压腿边和身边的队友聊天,见到我在看他礼貌性的点头笑了笑。我回了他一个微笑,韩霆还在一边喋喋不休。这时刘施走到了王博宇身边,在他转身的一瞬间,我们的视线触到了一起。 
他目光阴冷的盯着我,我不动声色地静静站着,只是他阴郁的眼神背后隐约涌动的疯狂让我不由心惊。 
过了许久,直到韩霆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岑漠。” 
“什么???
 
耳边嘈杂的欢呼声慢了一秒才响起,他没有做任何张扬的动作,只是抬手擦了擦汗,然后同自己的队友说了句:“再来吧。” 有着秀气娃娃脸的高瘦男子,在阳光下的笑容却十分耀眼,这一刻,我才忽然知道,这场球我们是赢不了了。 
第七章(上) 
回到家时,陈瑞被我脚上的绷带吓了一跳,不停的追问怎么回事,我故做轻松道:“韧带拉伤罢了,诊所的医生不过是用绷带帮我固定一下,你别一副我腿断了的表情好不好。” 
“韧带拉伤?”陈瑞眯着眼打量着我,然后不等他开口,抱着这辈子难得坐一回BMW的心态,跟着Dennis送我回来的韩霆插嘴道:“还不是那个什么刘施踩到了岑漠,不知道裁判是瞎了还是傻了,硬是没吹。要不是他害得漠漠不能上场,我们也不会在下半场被人家逼平。” 
陈瑞脸色一沉,我忙推了韩霆一把道:“时间还早,从我们家出去右转再走五分钟就是车站,你这会儿赶去王博宇请客的韩国烧烤店他们估计还在吃呢,快去吧。” 
韩霆眼睛一亮,兴冲冲地和我们道别走了。韩霆前脚刚走,我便收起了笑容,而陈瑞则一脸阴沉的坐在我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我们,许久不散。 
“岑漠,有时候我想,就这样回国去再也不来了。我一直都在逃避,来澳洲是,现在想回去也是。”他突然转过身来凑近我,“但我真的不想这样,我……” 
我被他撞得往后一仰,碰触的瞬间,感觉到他的唇柔软却冰冷。我一阵迷惘,看着他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悲哀的色彩,任由他把这个吻变得疯狂起来,唇上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我没有反应,他停下来,坐在那儿凝视着我,眼神哀伤而痛苦。 
我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触到他瘦削的脸,然后贴近他的胸膛给了他一个拥抱。他静静 
伏在我肩上,那一刻,我默默听着他的心跳声,肩膀上已是一片湿润。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过那天的事情。我因为受伤提前辞掉了工作,每天两点一线的往返于学校和家里,陈瑞回复到以前晚出晚归的生活习惯,两个人都尽量减低碰面的次数,避免气氛尴尬。只是我们即同屋又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时间倒变得刻意的冷漠相待起来,所以当回家的途中韩霆问及我和陈瑞最近怎么了的时候,我只能苦笑两声扯开了话题。 
“对了,你回国的机票定好了没有,什么航空公司的?” 
“南航呗。”韩霆撇了撇嘴,“虽然服务态度相当之一般,但最便宜,受不了也得受。” 
“说起来,我以前坐过马来西亚航空公司的飞机,一路颠簸就算了,中途头顶上行李箱的门居然自己打开了,我的箱子就这样从我耳边擦过掉了下来。”我做出一个心有余悸的表情,“最可怕的是,空少见到了,居然拿出一根铁丝把坏掉的行李箱门绑好,手上动作极为娴熟,看得我心惊胆颤。” 
“哈哈哈!”他咯咯笑了起来,问道,“真的?你去过马来西亚,什么时候的事啊?” 
我一下怔住了,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画面,仿佛那双干燥温暖的手还在轻轻安抚着受到惊吓的我。 
“两年前。”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别开头去,想要甩掉脑中不受控制涌现出的过往记忆,这时韩霆突然叫了一声指着马路对面道:“那不是Dennis的车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刚好见到陈瑞上了Dennis的车。 
在线写一点 
**** 
我站在阳台上,受伤的脚还在隐隐作痛。`天色已经暗了下来,Dennis的车停在了后院中,他靠在车门上和陈瑞说着些什么,突然间起风了,我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关好阳台上的窗户进房看书。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我看着陌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 
“Hi,齐连。”一把清亮的嗓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我吃了一惊道:“小叔叔?” 
电话那头的人笑得似乎很开心:“有没有想我啊,齐连?” 
我想起那只比我大三岁伤透了所有人脑筋的小叔叔不由笑了起来道:“怎么?你该不会跑来澳洲看我吧。” 
“我倒是想,可我家老头子今早一个电话吵醒我,说要我下个月回国后去趟长沙。常叔刚通知他说五十岁要回家乡办寿宴,我家老头子没时间回去,就要我顺便代替他出席。”小叔叔在电话那头静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刚刚联络老三,他说他会和常叔一起回去,我想你没这么快从你爸那知道消息,所以先知会一声。” 
我没有接话,思绪一下子混乱起来,半晌才道:“我已经不叫岑齐连,常叔公的寿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转告他们放心,我回国后也不会去的。” 
“无论如何,你仍然是齐家的长子嫡孙,大伯不在了,但你毕竟是他长孙,家里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若明明回去了却不出现,常叔的面子怎么也挂不住。” 
“我倒是没想到常叔公会让你来转告这些话,小叔叔。”我冷笑一声道,“那你们的意思呢?” 
“齐连,你知道,我家老头子这些年来表面风光,背地里多少也是依靠常叔。”小叔叔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家里这么多亲戚,即便是你父亲我堂兄和你的关系也并不亲近,倒是我这个叔辈的和你从小交好,常叔有意让我劝你干脆不要回去,我即便知道不应该,但却不能不说。” 
“莫非,我现在连回家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苦笑两声道,“他们要回家乡显摆,我倒是个碍眼的人了,齐家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霸道呢,难道我去看望我妈也要他们同意吗?” 
“老实说,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老三的婚事定下来了,常叔和老三这次也是来发喜贴的。”他长叹一口气道,“我言尽于此,做决定的还是你自己。” 
我楞住了,只知道紧紧攥着手中的电话,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一般,从胃部泛起阵阵恶心的感觉,我一时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干呕起来,所有的内脏像都在体内翻腾。 
“齐连!齐连!你没事吧?”我一把扔掉手机跌跌撞撞冲出了家门,耳边都是风声,刮得我的脸生痛。我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只是不停的跑着,直到终于累到跑不动才停下来喘气。四周已经是一片漆黑,昏暗的路灯下,树影狰狞??
 
把第七章补完吧 
我父母的婚姻并没有得到双方家人的祝福,很大一部分源于我母亲的心脏病,所以当她后来不顾医生的反对冒着生命危险生下我时,我父亲让我从了母姓岑,而把他的姓氏放在后面为我取名岑齐连。这个家庭前十年的生活是幸福的,而他们的婚姻持续得更久一点,在我十二岁那年走到了尽头。我母亲为我改掉了象征两个家庭结合的名字,其后虽然他们共同抚养我,但我待在母亲身边的时候更长一点,和她的关系也更为亲密,直到十六岁那年她心脏病复发住院疗养,我于是回到了父亲身边。而就在那一年多的日子里,遇到了我命中的劫数。 
抱着膝在树下发着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母亲对我笑。我想,她会不会寂寞,当她寂寞的时候,她会不会坐在撒满阳光的院落里,微笑地看着脚边玩耍的狗;当她寂寞时,她会不会想起父亲离开前,我们一起度过的日子。 
车灯照在我的身上,我精神恍惚地冲着走过来的人笑着说:“我走时,他对我说,人都比较爱自己。” 
Dennis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来,用宽容而怜悯的眼神看着我说:“这世上,人命感情太过轻贱,我们只需要爱自己。” 
我打了个寒颤,看着他起身离开,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背对着我说:“陈瑞很担心你,还有——他已经答应了。” 
夜风中,他的声音异常清晰而冰冷的传了过来。 
我蜷缩在树下发着抖,剧烈跑动后脚踝阵阵抽痛。如果说陈瑞是为了逃避而来澳洲,那我连逃避也算不上。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和余地,因为,我是被家人放逐到这里的。我抬起头,可以清晰的看到漆黑的夜幕上满是美丽闪烁的星,而我丝毫看不到自己的未来。风一直没有停,我感到手脚慢慢麻痹快要冻僵,突然觉得自己万分可笑,笑到不断咳嗽终于精疲力竭才停下来。我静静地坐了会儿,然后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脸,终于起身步履蹒跚地往回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见到熟悉的那栋楼,我抬头看着自己家仍然亮起的灯,心情突然轻松下来。检查了口袋,出来的太急,钥匙并没有在身上,就在我准备按下电铃的一瞬间,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绕到后院停车场,虽然灯光并不甚分明,但我还是清楚的看到原本空着的我家的停车位上,Dennis的车正静静停在那儿。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并未出乎我的意料,甚至于,我在某种意义上促使了这一切的发生。虽然我对陈瑞说过,让他不要把我当作救命稻草,希望他能自己克服那件事情的阴影,但我心知肚明,无法找到慰藉的他只会选择报复。我预见了这一切,拒绝成为他的感情寄托,成功的把他推到了Dennis的身边。 
我扶着树干站了起来,用嘲讽的口吻道:“那你就别忘了当初答应他的条件。” 
他没有回答,扬了扬手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而我和陈瑞,从此开始真的疏远了。 
第八章(上) 
王博宇的21岁生日,邀请了很多人一起去吃饭唱歌,其中也包括我,时间则刚好定在我这学期考试结束的当晚。我取消了机票,打电话通知父母时他们除了问我钱还够不够用外并未多做表示,我心里其实很清楚,他们都为我先开口而不用他们劝说松了一口气。说心里没有一点不痛快自然是假的,于是我也和其他人一样,把这次聚会当作一个难得解压的机会。 
王博宇本就生得高大俊朗,再加上出手大方自然追随者众,一群人浩浩荡荡“杀入”唐人街的海鲜酒楼的景象煞是拉风。席间王博宇更是应付自如,春风得意。只可惜我自幼对鱼类海产深恶痛绝,勉强沾了几筷后只是一个劲的埋头猛吃青菜白饭。韩霆看到后笑话我是天生穷人命,大呼和我一桌赚到了。我冷笑一声道:“那是,看你吃饭,整一饿狗扑食。”韩霆被我气得哇哇大叫,然后化悲愤为食欲,投入到更严峻的抢食斗争中去了,间或抬头瞪我一两眼哼哼两声。 
Sherry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转过身来对我说:“岑漠,也只有你能把他顶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平时可没少被他策(调侃,捉弄),尤其是我们家Eric。”Sherry看了身边的Eric一眼道,“你就是太老实了。” 
 
“你这个人就是下流!”Sherry在一旁打断了他的话,“人家岑漠好好的你叫他去什么乌烟瘴气的鬼地方?” 
“什么叫做我下流?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这是对岑漠进行成年人的教育。” 
“拜托,不要拖我下水。”我苦笑道,“我这人对唱歌喝酒还有美女都不在行。” 
“那就更应该加以练习嘛。”韩霆还不死心,嘻笑道。 
“我看你是自己怕去硬拉着岑漠陪你壮胆吧?”Sherry反唇相讥。 
韩霆怪笑两声道:“笑话,Eric,告诉你堂客(女人),上次我们去King’Cross(悉尼红灯区)的时候……” 
Sherry脸色一下子变了,Eric大喊一声:“韩霆,你喝醉了。”然后拼命对我使眼色,我一把拉起韩霆对着Sherry道:“我带他去洗手间。”韩霆还想说些什么,我没有给他机会强行把他架了出去。 
“你刚才干嘛拦我。”洗了把脸后韩霆似乎清醒了些,语气却依然很冲,“我说的都是事实,他敢做就不要怕我说出来!” 
“你这样给别人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麻烦……”他笑了起来,“呵呵……Sherry说Eric老实?他老实个鬼!我就没见过他那么虚伪的人,明明是我先认识Sherry的,她为什么不选我……”我靠着冰冷的瓷砖墙面,看着韩霆蹲下身去抱着头,喉咙里发出似哭似笑的声音。 
其后韩霆直接回了家,我也对接下来要去唱K这项活动失去了兴趣,和王博宇他们告别后,我一个人走在Hyde Park里的小路上,昏黄的路灯照射着地面,透过树丛可以看见不远处Central Station(中央火车站)钟楼的光影。路旁的椅子上有几个无家可归的人睡在上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我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那个背光靠坐在椅上的人。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怔了一下,皱眉道:“刘施?” 
他似乎受了伤,而且一身酒味,我自觉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讲的,只想赶快离开,谁知他却开口道:“岑漠,你知道吗?其实陈瑞喜欢你。” 
我停了下来,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他发出几声阴阳怪气地笑声,似乎还因牵动了伤口咳了几声,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说道:“那天,我上他的那次,他喝多了失去意识,但是前戏时他口里叫的是你的名字……” 
我一下子怔住了,刘施继续说到:“我本想温柔点的,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结果我让他见了血,你知道他当时哭起来有多漂亮……呵呵……” 
我冲过去揪着他的衣领吼道:“你不要太过分!”他发出猥亵的笑声道:“怎么,想打我是吧?没关系,打啊!反正我今天挨得也不少了,也不差你一个。不过——”他顿了顿,突然凑近我的脸,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湿润的东西就擦着我的嘴角从我脸上划过,他得意地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道,“他们都没有你这么可口。” 
我直接挥拳打到他的脸上,他却像疯了一样倒在椅子上狂笑不止:“今天的这一切,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的!” 
“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我觉得没必要再和这个疯子多做纠缠,转身就走,他却在我身后一直喊道:“我进连庆三年,如果不是Dennis一直打压我,我早就上位了!他这个人对什么人什么事从不放在心上,我本来想以陈瑞的事情报复他,谁知道陈瑞对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我加快脚步,最后跑了起来,直到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我弯下腰用手支住膝盖不停的喘气,心里阵阵抽搐??
 
我没有想过陈瑞喜欢我,或许我曾感觉到但又潜意识里却一直在逃避。 
回到家时他正好在客厅,一打照面彼此都有些尴尬,我叫住转身想进房间的他:“陈瑞,你准备就这样下去吗?”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你确定你想讨论这个问题?” 
“你做什么事情我无权干涉,但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以后后悔今天的选择。” 
“我有什么值得后悔的?”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而往房间走去,我上前几步拉住他的手臂道:“那你就这样一直跟着Dennis吗,半年,一年,还是更久?” 
“不会这么久的。”他露出一个凄然的笑容,“等他腻的时候,交易就结束。” 
“岑漠。”他轻声道,“你给不了我要的东西,所以也别对我这么残忍,求你,别管我。” 
我心惊于他满眼的疲惫,只能徒然放手。我想我是否伤害了一个喜欢我的人,就像另一个人曾经伤害过我一般。 
出国时我在香港转机,当时并没有亲人朋友或者同中介的人同行,没有人知道我在机场见到齐若远。他走过来说远远看着像是你,就过来看看。那时我坐在椅子上,身边放着行李箱。我抬头盯着他,他直视着我微笑着说:“我似乎还欠你一个答案,我真心喜欢你,但我不能被这种软弱的感情所打倒。” 
我苦笑起来,他用半是怜悯半是无奈的眼神看着我说:“齐连,人都比较爱自己,如果你学不会,就只有受伤害。” 
我想,我得学会保护自己。 
**** 
我知道很少,但刚考完试我一头糨糊,我尽量明天收工回来多写点。 
刚刚在听光良和范玮琪的《好寂寞》,暴有感觉啊,虽然和这文不太搭(我在说什么?),总之推荐大家看了 
七月的时候,我开始在报纸上找房子准备搬出去,陈瑞对此并没有意见,他现在几乎都不怎么回来,我晚上则独自待在家里看书。那天晚上下着细雨,陈瑞跌进我的房间时,我正翻到书的扉页喃喃念着上面的文字,“……Es war ein Traum(它不过只是一个梦).” 
搂着站立不住的他靠坐在墙边,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端。我拿了一条毛巾帮他擦头发,他突然伸出手来摸我的脸,滚烫的手心,混着同样灼热而充满酒精味的呼吸让我觉得自己的耳根阵阵发烫。他轻颤着,哽咽道:“交易结束了,但如果可以回到从前该有多好……”他的脸泛着潮红,一只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我拨开他额前的乱发,一时间迷乱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所想,恍惚中,他的唇上传来苦涩的味道。 
那一夜我们彼此都有反应,却都刻意没有去理会。他蜷缩在我怀里,颤抖着,我抱紧他的时候,他喉间发出了细微的呜咽的声音,我的心被牵动着,叹息道:“不如,回去吧。” 
陈瑞回国的时候,我去机场送行,明亮的阳光透过大厅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我抬头看着他,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就这样在沉默中相互凝视着直到他说再见。 
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里才离开,静静在机场外等着taxi,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一怔,刹那间以为是错觉,回头竟然是陈瑞站在那里。我呆站着,他走过来说:“突然想再看看你。”我一瞬间鼻子发酸,心开始隐隐作痛。 
“我等你上了车再走。”他突然有点腼腆的笑了起来,“只是也想送送你……” 
我没有等他说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他一下站立不稳扑到我怀里,我紧紧搂着他说:“对不起……” 
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们紧紧拥抱着,面对离别。 
回程的车上,司机见我面色不好问我没事吧,我回应他一个微笑说只是没睡好,他很知趣的没有再打扰我。我靠在椅被上,用手遮住眼睛和涌出的泪,隐约听到收音机中低沉的男声不断吟唱:“How shall I hold on to my soul, so that it does not touch yours? How shall I lift it gently up over you on to other things? ”(我怎样把握我的灵魂,才能使它不触及到你的灵魂,我这样把它越过你,过渡到其他事物?By Rainer Maria Rilke) 
 
我苦笑起来,他用半是怜悯半是无奈的眼神看着我说:“齐连,人都比较爱自己,如果你学不会,就只有受伤害。” 
我想,我得学会保护自己。 
七月的时候,我开始在报纸上找房子准备搬出去,陈瑞对此并没有意见,他现在几乎都不怎么回来,我晚上则独自待在家里看书。那天晚上下着细雨,陈瑞跌进我的房间时,我正翻到书的扉页喃喃念着上面的文字,“……Es war ein Traum(它不过只是一个梦).” 
搂着站立不住的他靠坐在墙边,酒精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端。我拿了一条毛巾帮他擦头发,他突然伸出手来摸我的脸,滚烫的手心,混着同样灼热而充满酒精味的呼吸让我觉得自己的耳根阵阵发烫。他轻颤着,哽咽道:“交易结束了,但如果可以回到从前该有多好……”他的脸泛着潮红,一只手紧紧拽着我的衣角,我拨开他额前的乱发,一时间迷乱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当时所想,恍惚中,他的唇上传来苦涩的味道。 
那一夜我们彼此都有反应,却都刻意没有去理会。他蜷缩在我怀里,颤抖着,我抱紧他的时候,他喉间发出了细微的呜咽的声音,我的心被牵动着,叹息道:“不如,回去吧。” 
陈瑞回国的时候,我去机场送行,明亮的阳光透过大厅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我抬头看着他,突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们就这样在沉默中相互凝视着直到他说再见。 
我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通道里才离开,静静在机场外等着taxi,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突然有人叫了我的名字,我一怔,刹那间以为是错觉,回头竟然是陈瑞站在那里。我呆站着,他走过来说:“突然想再看看你。”我一瞬间鼻子发酸,心开始隐隐作痛。 
“我等你上了车再走。”他突然有点腼腆的笑了起来,“只是也想送送你……” 
我没有等他说完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他一下站立不稳扑到我怀里,我紧紧搂着他说:“对不起……” 
在灿烂的阳光下,我们紧紧拥抱着,面对离别。 
回程的车上,司机见我面色不好问我没事吧,我回应他一个微笑说只是没睡好,他很知趣的没有再打扰我。我靠在椅被上,用手遮住眼睛和涌出的泪,隐约听到收音机中低沉的男声不断吟唱:“How shall I hold on to my soul, so that it does not touch yours? How shall I lift it gently up over you on to other things? ”(我怎样把握我的灵魂,才能使它不触及到你的灵魂,我怎样把它越过你,过渡到其他事物?By Rainer Maria Rilke) 
第二天我在Kinokuniya(纪伊国屋书店)时意外地接到Sherry的电话,她坚持有事情要当面见我约我在QVB一楼的咖啡店见。她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勉强的笑,细致的妆容无法掩盖红肿的眼睛??
 
“哎呀,我们知道的。”Jane转过头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又要长篇大论了,“您要养家糊口也不容易。” 
“最近生意难做哦,唐人街店租贵,竞争又强,以前哪里是这种光景。”店长又长叹了口气,这时几个打扮时髦且怪异华人面孔的年轻男女走进店来,我们连忙招呼,他们几个一边调笑一边试着各种冰淇淋,打打闹闹,行为可算得上粗野了,店长陪着微笑,忙前忙后终于把他们送出店外,他们前脚刚走,店长的脸就垮了下来。 
“连庆现在底下的这些小鬼越来越不象话……他们一来,别的客人都被吓跑了。”店长忿忿道,“我在唐人街这么多年,连庆的头头也认识不少,现在这些人真是没有一点规矩。” 
“店长,你认识连庆的头头啊?”Jane一听顿时来了劲,连忙追问道。 
“那当然。”店长得意道,“以前唐人街还不是连庆一家的地盘呢,那时候连庆的太子爷在钱柜唱K,和别的帮派的人为了女人争风吃醋,仗着自己人多嚣张得要命,谁知道对方有枪,直接对着他的肚子就开了一枪。” 
“然后呢然后呢!”Jane催促道。 
“还好当时他身边有个手下叫Dennis是学医的,现场急救才让他拣回来一条命,连庆的老大后来以这个事情为由,肃清了整个唐人街其他帮派的势力, Dennis也因此上位,成了连庆的大红人。这个Dennis的父亲以前是在这里开跌打馆的,我们关系还不错呢,不过Dennis他好象不怎么喜欢管这些小事,不然,呵呵!这些小鬼敢来这里放肆我要他们好看!”店长说得兴起还作势挥了挥拳,Jane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只得在一旁无奈地摇头。 
Dennis,想起这个人的时候,心里总不是滋味。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刘施被打在连庆也混不下去,但是陈瑞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并不开心。我知道自己自然没有立场和资格去怪他,起码我没有为陈瑞做过什么,但心里别扭是一定的。奇怪的就是,我无论去到哪里,总会或多或少和他扯上点关系,我开始想着要不要去南天寺烧点高香拜点佛了。 
这个……纯粹是我无聊的产物 
岑漠和陈瑞的短暂同居生活访问 
采访人:韩霆(被我以一顿火锅给诱惑来的) 
被采访人:岑漠,陈瑞(这俩都是被我以作者的身份威逼来上节目的,汗) 
好了,现在采访正式开始,现场灯光摄影准备好,action! 
韩霆: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海外留学特别节目,今天很荣幸为大家请来了两位澳洲留学生岑漠和陈瑞为大家谈谈他们的同居生活。另外我还想说的就是,本人今年19岁,品貌端正,依然单身,特觅年龄20以下单身女性共谱爱曲……(被导演踢飞) 
插播广告ing 
2分钟后—??
 
韩霆:呵呵,各位观众,欢迎回到节目现场,现在采访正式开始。 
请问两位同居多久了? 
岑漠:我们那叫同住,不是同居。 
陈瑞:(白眼) 
韩霆:这个(擦汗)……你们要知道,我也是受人所托,两位还是回答问题吧,不然以后的戏份会被砍掉的哦。 
岑漠:(无奈)大概半年吧。 
韩霆:当初是怎么想到一起住的呢? 
岑漠:我当时正在找房子,他室友搬走找人合租,我看房租条件还合适就住进去了,对了!还是你给我们拉的线。 
韩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情。 
陈瑞:你到底会不会问问题,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去睡觉了。 
韩霆:别,我这不是循序渐进吗,一上来就问猛的还不把你们吓住了。咳咳!好了,下一个问题:觉得对方的优点是什么? 
岑漠:优点嘛,做事很干脆,不多管闲事。 
陈瑞:会做饭。 
韩霆:漠漠,你会做饭?!(两眼冒星)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去你家蹭饭? 
陈瑞:(冷酷的)要他做饭你要给钱的。 
韩霆:真的? 
岑漠:(尴尬)啊……那个……不是还有劳务费嘛。 
韩霆:(失望的)算了,下一个,觉得对方的缺点呢? 
岑漠:作息不正常,经常晚出不归。 
陈瑞:有洁癖,特别喜欢洗澡。 
韩霆:这个貌似好习惯来的。 
陈瑞:(再一次白眼) 
韩霆:好好好,当我没说。下一个——有没有见过对方裸体? 
岑漠:这个也可以问的吗? 
韩霆:(无辜的表情)我是照着稿子问的。 
岑漠:(无奈)没有。 
韩霆:(失望)陈瑞呢? 
陈瑞:(面无表情)有。 
韩霆:真的真的?什么时候?(兴奋中) 
岑漠:喂! 
陈瑞:(依然面无表情)就是有次他脚受伤你送他回来那天,他伤口不能沾水,行动不方便,我帮他洗了三天澡。 
岑漠:(汗) 
韩霆:啊,我终于有点明白为什么喜欢洗澡是缺点了……顺便问问,那个——漠漠的身材皮肤还好吧? 
岑漠:我现在还可以退出节目吗? 
陈瑞:老实说,我没仔细看。 
韩霆:啊,真的? 
岑漠:我们当时的尴尬的死,我腿不方便动,他只是帮我脱下裤子而已,你别想歪了! 
陈瑞:如果硬要说的话,他身材不错,皮肤光滑,肤色健康,右后背肩胛骨有块蝴蝶型的胎记。 
岑漠:陈瑞,没必要说得这么清楚吧, 
陈瑞:(微笑)我还想爆点料搏出镜率呢。 
岑漠:(黑线) 
韩霆:你能够想通这一点是再好不过的啦。好了,接下来的问题是——请问两位同居期间有没有超友谊的行为,例如:接吻啊,爱抚,甚至…… 
岑漠:这个,就请大家观看完全篇小说后自有分晓。 
陈瑞:恩。 
韩霆:喂,你们别转移话题啊! 
岑漠:(目露凶光)再多说我们就退出节目! 
韩霆:(泪)我知道了……(翻了翻稿子)好吧,请问两位睡前喜欢做什么? 
岑漠:看书,写日记。 
陈瑞:我一般洗完澡直接就睡了。 
韩霆:那如果失眠的话呢? 
陈瑞:失眠的话就听欢乐三国志。 
韩霆:啊?莫非是蔡康永和侯文咏的那个欢乐三国志? 
陈瑞:是啊,还是岑漠下载下来放我电脑里的呢,我一般听个十几分钟就睡着了。 
岑漠:然后我就要帮他去关电脑……不然我会一晚都睡不着,他把音响开得太大了。 
韩霆:(汗……)好吧,今天最后一个问题,目前的小说发展中两位已经分开了,请问未来两位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岑漠:有是有,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够透露。 
韩霆:这样啊,那还有一个问题。 
陈瑞:不是已经最后一个了吗? 
韩霆:啊?我有说吗,哎呀,就多问一个好不好? 
岑漠:怕了你了,快说! 
韩霆:有读者写信来问,说因为这小说的题目就不敢看下去,怕是悲剧,还是全灭的那种,现在既然两位都在,可不可以透露一点点呢? 
岑漠:全灭是绝对不可能的,这篇文里没有一个人会死的,连受重伤的也没有。是不是悲剧就看个人的定义是什么了,我个人认为最后的结局其实还不错。 
韩霆:陈瑞你说呢? 
陈瑞:(深情地看着岑漠)…… 
韩霆:咳咳!好了,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欢迎大家收看,我们下周同一时间再见! 
第十章(下) 
南天寺是澳洲最大的佛教寺庙,位于距悉尼百来公里的小城一座风景风水都是数一数二的山上。我跪在明亮的大殿中,在隐隐的颂经声中向佛祖祈福,心中一片平静,然而越是这样,我越清楚的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放不低。 
而每当心情起伏的时候我很喜欢跑去图书馆看书,明亮而宁静的氛围中,比较容易让我的心情平复。我常去的那家图书馆和社区的活动中心连在一起,走出大门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的尽头是一间放映室,里面摆放着一台钢琴。我无数次的经过那里,每次都是空荡荡的,直到有一天我抱着书走过时隐约听到轻快的钢琴声。我不由放轻脚步,驻足在窗前。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正在弹着肖邦的谐谑曲,曲调奔放,充满光辉与喜悦。我静静地听着他弹完整首曲子,本想离开,却被刚巧回头的他发现了。那是个漂亮而耀眼的孩子,有着金色的头发和湛蓝的眼睛,我有种偷窥被人发现后的尴尬,而他却友善的冲我微笑,我安下心来,冲他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韩霆从国内回来后不久打电话约我去吃川菜,因为离我打工的地方不远,于是我让他直接到冰淇淋店来找我。他到的时候我正忙着拖地板,他也不以为意,一边和Jane聊天一边吃着她免费送上的冰淇淋蛋糕。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韩霆一口一个美女终于哄到了Jane的电话,被我拖出店的时候还不忘最后送上一个飞吻。 
“漠漠,你小子艳福不浅啊,我打工的地方可都是恐龙。” 
我笑了笑没有答腔,他又掏出一包烟递给我道,“别说我回国没带好东西给你,这可是极品芙蓉王啊!” 
虽然我并不怎么抽烟,但也不好意思辜负他的好意只得无奈的收下,还没来得及说谢谢,他又塞了一包东西给我,我瞄了一眼道:“槟榔?!” 
“哈哈!回国就是好啊,这边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没有。”韩霆边嚼边笑道,“对了,快开学了,陈瑞还没回来吗?” 
我楞了一下苦笑道:“没有,他可能不会回来了。”陈瑞走的时候在学校那边请了一个月的假,我知道是因为他并不甘心,但我想他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韩霆有些吃惊,但也没有多问:“是吗?刚开始大家还都踌躇满志的,一年之间身边熟悉的人就少了这么多。??
 
“无所谓,反正我也算不上正人君子。” 
“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事实上,我对我目前的状况很满意,我不想有任何人卷入我的生活。”我正色道。 
“人生充满了不确定,你永远不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情,何必说得这么肯定呢?” 
“即便我需要找一个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你,我只要一想到……”我突然噤声,开始懊恼自己被他搞得乱了分寸。 
他笑得意味深长,压低了嗓音道:“是不是只要你一想到我和陈瑞在一起过,就觉得很肮脏。” 
我怔在那儿,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他却凑过身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对他做到最后一步呢?” 
我背靠着冰冷的玻璃门,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他缓缓道:“陈瑞是很有吸引力,但再美好的东西在不属于我的时候,对我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刘施高估了陈瑞对我的影响,但他却给了我一个可以得到陈瑞的机会,陈瑞最终还是选择用自己换取我对刘施的报复。不过可惜,他当时就连被我碰一下都会忍不住发抖,我始终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那您还真是慷慨大方,即便没有得到他也还是教训了刘施。” 
“岑漠,你说话还真刻薄。我不是慷慨大方,我只是找到了比陈瑞更有吸引力的人罢了。”他故意用鼻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脖子,我一颤,一把推开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察觉到,你在用冷漠来掩饰自己畏惧感情。”他用仿佛看透一般笃定地语气说,“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都无法真正爱上别人。所以,为什么不考虑和我在一起看看,我不会要求你的爱情,你也不用害怕因投入而受到伤害。” 
“人非草木,你想得太过天真了,Dennis。”我深吸一口气道,“只怕最后的结果会更加凄惨。” 
“你不必说得这么肯定。我要去墨尔本一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他笑着摊了摊手道,“那么,就再见了。”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胃部一阵阵痉挛,被人揭了疮疤后的苦痛汹涌而来,我苦笑着掏出烟想了想,终究没有点燃。 
悉尼唐人街没有潇湘楼这家酒楼,悉尼唯一的湘菜馆在一个叫Burwood的suburb,从前的老板有些黑道背景,但现在的老板MS老实人,去吃饭时常见他被侍应生指使来指使去。湘菜馆的装修老旧,但价钱却不便宜……唉~不过我还是会忍不住去解解嘴谗。 
第十二章(上) 
陈瑞走了整整一个月,我把打印好的招租广告贴了出去,第一个打进电话的居然是韩霆,我没好气地问他干什么,结果他居然死皮赖脸的说要住进来。 
“你自己的房子住得好好的,干吗打我这里的主意,难道是你调戏你那两个室友被赶出来了?” 
“靠,那两个女人,我还怕她们性骚扰我呢。岑漠,我就在你家楼下,开门让我上来再说。”他倒是干脆,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害我一口气没出来被堵在胸口。 
给他开了门后,这家伙居然还登鼻子上脸参观起房子来了:“哎呀,漠漠,我才知道你家的居然是按摩浴缸……” 
“废话少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霆啧啧两声:“最近你的火气很大啊,岑漠。” 
“讲重点!” 
“OK。”他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我把房间让给Sherry了,她和Eric又吵架,搬出来了。” 
“她那么多朋友,单单找你?”我表示怀疑。 
“不是,是我主动提出的,我家里那两个室友都是女的,也认识Sherry,她暂时住那里也比较方便。” 
我叹了口气,韩霆笑道:“岑漠,住生不如住熟,我又不是不付你房租,你不用这样对我吧?” 
“房租每周90,电费煤气网费平摊,电话费另计,你觉得好的话就暂时住进来吧。”我找出备份钥匙扔给他道,“还有,如果你要带人回来最好和我先说一声。” 
事实证明,我答应让韩霆搬过来或许是个错误,第二天晚上他神秘兮兮敲了敲我的房门,扬了扬手中的碟片笑得一脸淫荡,我满脸黑线请他自便,并极其认真地告诉他以后这种事情不用找我一起。第三天他开始实验家里的按摩浴缸,折腾了个多小时后到我去洗澡的时候先是差点摔个狗吃屎,站稳再仔细一看还以为家里水管爆了。 
 
真爱的距离有多远? 
有地球两端那么远, 
还是从一颗心到另一颗心的距离那么远? 
抑或是, 
只要我触摸这张机票, 
你就会出现在路的尽头。 
第十四章(上) 
无事在火车上看报纸,墨尔本死了几个年轻的华人,警方怀疑是黑帮械斗。我走出车站,把报纸折好扔进垃圾桶。别人的生命结束了,但不论痛苦或快乐,我的生活仍在继续。 
澳洲本地的高中联考已经结束,冰淇淋店的店长帮他的独生子包下一间小酒店开舞会庆祝,也邀请了我和Jane。我原本没什么兴趣,但碍不过Jane只得答应,她说难得有机会参加一场ball,但那里都是店长儿子的同学朋友,万一融入不进人家的圈子好歹也有我这个熟人垫底。不过我实在不适应这种场合,同样十八九岁,在这群鬼子和ABC面前,我觉得自己像个半截已经埋到土里的人一样了无生趣。找了个角落坐下喝酒,不远处有个金发的男孩子舒展四肢很随意而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眼神交汇时我隐约觉得他有些面熟。他端详了我一阵,然后起身走了过来很直接的问我们曾见过吗?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他有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湛蓝的眼睛,我突然记起他既是从前在图书馆时遇见的弹钢琴的那个男生。我们像是找到了熟悉的同类一般热络地聊了起来,简单讨论一些喜欢的音乐,说得兴起时他扬着眉问我:"要不要换个地方?" 
我尝试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他也大方地任我打量,神情坦然。我笑着喝了一口酒然后向他说抱歉,说不能抛下自己的女伴Jane,他十分干脆说那好吧,耸了耸肩和我说再会,然后融入人群一晃就不见了。我继续百无聊赖地坐着发呆,直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打断了我。 
"一个人在这里喝什么闷酒啊?" 
我一怔,半晌才转头望去,看到陈瑞的瞬间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摔了,我傻傻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然后突然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许久也停不下,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他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走过来坐下道:"看到我不是这么开心吧?" 
我咳嗽了几声终于止住了笑,清了清喉咙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如果你是指什么时候回澳洲,我今早下的飞机。如果你是问我什么时候进来这里的话--"他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从刚才那个鬼佬拼命向你下钩子的时候我就在这了。" 
"什么下钩子,讲得这么难听。"我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韩霆外号叫’包打听’还真不是白叫的,他还顺便附送了和你一起打工的那个女生的电话,让她带我混进来的。" 
"原来如此,他还是做了几件好事的。"我偏过头,默默看着陈瑞,他比之前胖了一点,眼中的痛苦也消失不见了,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 
见我在看他,他露出一丝魅惑的笑容,故意压低嗓音语气暧昧道:"怎么,想我了?" 
"恩。"我点了点头。 
他没有料到我这么干脆的就承认了,脸上的表情顿了顿,然后又笑了起来,不再是半带玩笑性质,而是真心的微笑。他伸出手在我脸上轻轻拍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不愿意我回来呢。我还想因为你一个什么都没说的电话就往这边赶,到头来如果你一脸冷冰冰的死鱼脸对着我,那我岂不亏大了?" 
我摇了摇头:"你这时候才回来,学校那边怎么说?" 
"开了假病历,说我在国内住院,学校那边同意保留我学籍,但要等到下学期开学重新读。" 
"那就是要耽误半年了?" 
"没关系,你补偿我就好了。" 
"怎么补偿?"我问。 
"十倍奉还怎么样?你陪在我身边五年作为补偿,给我们个机会开始,日后不行再分开。"他声音轻快,用玩笑的口吻道,但脸上交杂着的却是不安和故作轻松的微笑,显得脆弱而敏感。 
我低下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道:"我答应你。" 
他轻微颤抖了一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一般凝视着我,我回他一个确定的微笑,他回握我,声音因松了一口气而高亢起来:"不过我听说你把房子租给韩霆了。" 
"不用管他,他已经搬出去和Sherry一起住了。" 
 
好看啊好看啊,推荐大家看哦!!!
 
真 的很好看.其实我一直都不赞成让那么小的孩子在外生活.外面的诱惑太多.
文很真实.
 
天~留学生的生活是这么精彩的吗??为什么我每天都在做永远做不完的assignments呢? 哈哈~很有亲切感的一篇文,有空去那家club研究一下...
 
好文...
 
有不同的人 不同的生活
都是自己的选择
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
 
DDD
 
同39楼…
为什么我好像也永远只有做不完的assissment…
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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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08:53  更:2021-07-12 15:3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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