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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我要的不多 BY:暗夜行路[第1页]

作者:有真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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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看,,要说的素,如果亲们发现搬的太乱,就看文文最后有米忘忧谷的连接。。如果米有就说一声``
 
  “不是你是谁?” 
  我看了看托盘里的饭菜,回答他说,藕。一个音,比较好发,嘻嘻。 
  “什么藕啊,黑呼呼的,你也吃的下去。” 
  “挺,好,吃,的,啊。”对呀,这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音,很顺畅吗。 
  黄毛说,“小市民样儿!” 
  他挑我刺儿,我不打算理他,埋头继续吃,吃完了我赶快走人,看来今天不是老同学重逢的时候。 
  “哎,徐也!”黄毛旁边那个穿皮夹克的突然说“你看这小子像不像你哥那个朋友?嗯?” 
  一堆目光又向我发射过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徐也,他射来审视和研究的目光。我冲他摆了摆手,还是现在认了吧。 
  “徐……徐也……你……还……” 
  “你认识柯加么?” 
  纳尼?对不起原谅我用了个日本词汇。我摇头说,“我,不,不,不认识。我……你……” 
  “吃完了,走吧!”徐也突然站起身,双手插着兜就走了。 
  哎,你不收一下托盘啊? 
  有样学样,他那几个哥们儿,都大喇喇地走了,留下了5个空托盘。 
  我一边吃一边思考,对了,徐也哪里来的哥啊?他不是独子么?还有柯加是谁啊?长的随我?那我倒要见见,见见除了镜子意外我能看到的我。我把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收拾了他们的托盘,端到了垃圾台。 
  我边走边想,我冲徐也摆手他怎么也不理我,有几个又冲他摆手,又结巴的家伙他认识啊?就那么不能想到我唐小椽吗! 
  “咚!”啊哟……疼死我了。 
  “哈哈哈……”背后传来了哄笑。 
  我定睛一看,是食堂的玻璃门。为什么要擦得这么干净呢? 
  灰溜溜地奔出了食堂,很快就没事儿,反正我这样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妈老说我缺一根弦儿。奇怪了,人又不是什么乐器,怎么会由弦儿组成呢。 
  刚进了宿舍,就发现我昨天养的两条鱼没了一条。 
  我大声声讨:“刘德华呢!” 我那两条鱼被他们冠名为刘德华和张学友,红的是刘德华,他,不,它,没了。 
  周围没有人回答我,因为宿舍里面没有人。 
  我比较郁闷地上了课,放学的时候,我快速跑出去,会我的死党小强。 
  “小强!!!!”我在车站一看到他就大喊。周围人都乐。 
  小强过来拉着我说,“告诉你几次了,小声点儿。” 
  “噢,对了。”我对他抱了个歉。 
  “都怪我爸妈,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儿。还有你,以后叫我,连姓一起叫。” 
  我觉得他不能怪他父母,谁让那时候还没有周星驰和他的唐伯虎点秋香呢。 
  小强是个好人,他给我找了分工作,分发小广告,一张一分钱。我要自力更生,多多赚钱,养我父母。当然这话说的早了点。 
  小强还请我吃了饭,我连吃了两个绿豆面的煎饼。我以后要报答他。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宿舍需要穿过一片小林子。我静悄悄地走着。忽然觉得林子里地某个地方有动静,我凑了过去,慢慢的,借着月光,我看见两个人在打贲儿。 
  我吓的往后一跳,正跳到一个未干的稀泥上,滑了我一个大屁蹲儿。 
  那两个人当然不能任由我爬起来一走了之,我看到眼前有四只脚,四只大脚,奇怪,这女孩子,脚怎么这么大?拿她的跟我的脚比了比,比我的还大? 
  我不由得抬起了头?我又吓了两跳。 
  一跳,是因为,其中一个,是徐也, 
  另一跳,是因为,另一个,居然是个男的…… 
  我要的不多【2】 
  当时的画面是这样的,两个人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坐在泥坑里的我。黑暗里,我也感觉到杀气。 
  不过,我们居然谁也没有说话,我站起身,静悄悄地转身,慢慢往前走,确定他们没有追上来的时候,我如离弦之箭奔回了宿舍。 
  那天晚上我没怎么睡着,眼前总是那黑乎乎的两个男的打贲儿的场面。后来,我好不容易睡着了,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炸雷 
  “唐小椽!起来重睡!”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一屋子人哈哈大笑。我迷惑地看着他们,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刘德华呢? 
 
  ‘刘德华’据说是吃多了撑死的。金鱼真是没有脑子,不,它们也有脑子,懂得不做饿死鬼的道理。 
  事情是难以置信地风平浪静,我间中见到了徐也一次,他视我如无物。后来,我还看见了那个以为是大脚女孩的男孩儿,跟漫画书里的人似的,尖下巴,瓜子脸,大眼睛。如果不是他脚大得不象话的话,我一定认为他是女拌男装。人们说,他叫陈思。 
  陈思好像是认出了我,眼睛瞟我的时候,明显有内容。我微笑冲他摆了摆手,他转头就走。 
  接着事情就不对了,那天我正在水房洗裤子,那条裤子都是泥,不说你也知道是怎么弄的。你问我怎么现在才洗?因为,我病了,头也不疼,身子也没有无力,就是嗓子哑了,甚至说不出话。要是在家,我妈肯定能迅速找出合适的药,她不是医生,但是有做医生的灵气儿!我长这么大,没去过医院,全赖我老妈。我想,我爸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他们的医疗保险,都用来买药了,我猜的。 
  宿舍里的同学在打牌,热火朝天的,我也没办法喊叫,只好出来洗裤子了。一边洗,一边看书,据说明天要考试。 
  正看到泥汤儿源源而去,我就感觉到身后又凌厉的什么东西,一回头,看到徐也和那几个杂七杂八的人,黄毛和皮夹克都在。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水房里没有别人。 
  慢慢站起身,徐也朝我走过来。我觉得他面色不善,心里打鼓。 
  他走到我面前,很近,我才发现,看他,我得仰视。看来他又长个儿了。 
  “你胆子不小啊!”他说。 
  我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儿。 
  “见到什么都敢乱说!”后面那几个跟了上来,把我包围在其中。 
  我用眼光说,纳尼? 
  “装糊涂还是装哑巴?以为不说话就行了?”他开始气势汹汹。我怎么惹着他了?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 
  “丫还来劲了!”黄毛大叫。 
  “我……嗓……”我极力想证明我不是来劲,我是真的说不出话。 
  “哎?嗓子哑了?”黄毛说。黄毛真聪明。我点了点头。 
  “你那天晚上看见我了对不对?”徐也问。“看见我干什么了对不对?然后用你的狗嘴说出去了对不对?”他一连三个问句。 
  我连点两个头,然后就开始频繁摇头。 
  “不承认?!”徐也揪着我的耳朵,天哪,他这个毛病还没改。 
  我赶紧摆手,然后看到了我的书,和用作书签的笔,我慢慢蹲下,他的手一直在我的耳朵上,拉扯了一下,也随着我低下。我拿起书,在背后写到“我看见了,可是我谁也没和谁说,这有什么好说的?” 
  他看了两眼,黄毛也趴上来看,被他扒拉开。他挑眉问,“你说我该相信你么?” 
  我拼命点头。 
  他说:“好,没证据之前,我先不理你。如果,让我知道是你干的,你给我等着!”说罢,他转身就走。 
  我赶紧拉住他,他这架势,我还是先认了曾经的同学关系再说。 
  “干吗?”他盯着我拉着衣服的手,我赶忙松开。 
  我给他指指书本上我的名字。他皱了一下眉头。我在名字前面加了两个子,然后变成‘我是唐小椽’ 
  他又皱眉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看我,接着说:“啊~原来是你啊,唐小转儿……” 
  -_-IIIIIIIIII 我脸上一定布满了黑线。 
  我郑重地纠正他,写了一个汉语拼音在我的椽字下方,chuan。他原来就总爱叫我,小转儿,现在,还是不改。 
  他看了一眼,挺不以为然地说,“你写什么英文啊。”黄毛跟上一句,“就是!” 
  -_-IIIIIIIIII 
  虽然承认了同学关系,但显然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他丝毫没有老同学相见的热情。还留下一句话说:“别让我知道那天的事儿是你说出去的!” 
  我挺郁闷。就算以前我不是他的死党。但我起码也去过他们家啊,去过他们家,关系就不算远吧。尽管每次都有7,8个人,可我也是7,8分之一呢吗不是。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没说。反正也没想和他怎么着。 
  这人也变了不少,以前他没有这么嚣张,顶多是拔过班主任的气弥心儿(注:自行车轱辘上的东西,拔掉会放气儿,车带就瘪。估计字写的不对。) 
 
我要的不多【3】 
  在那天之后,我想我应该彻底地和徐也划清界限。我不是忌恨他的跟班打了我一拳让我两天吃不好饭,我是觉得他是个没有脑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家伙! 
  我每次见到他们都远远地躲着。他看到我也当我不存在。 
  不过,那个黄毛总是招我,老远看见就说,“小结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什么时候鬼祟了,我是最正大光明滴! 
  我不理他。一般是飞快地往反方向而去。 
  我的派发小广告的活动进行的还是不错滴,有人拿了我的小广告单之后,往往走不了几步就给扔我,我会捡回来,脏了就扔进垃圾箱,不脏的我再发。 
  后来,我又找了一个促销员的工作,连周末的饭钱都省了。那是一个卖饺子的公司的促销,我们每两个人一组,配有煎锅等设备,我们就煎一些饺子,在超市里,让一些路过的人品尝,如果他们喜欢,就会从超市里面买我们的饺子。这样,一天收入也有150块,而且,我可以吃饺子,嘻嘻。 
  这个周末,我蹿出学校大门去卖饺子的时候,看到徐也他们一行几人,就那常见的几个家伙,还有陈思。我们几乎是狭路相逢。我只能坦然的装作没有看见他们,朝着我的那辆攒的自行车走去。 
  黄毛又叫 :“小结巴!” 
  我很坦然地置之不理,反正这又不是我的名儿。他居然跑过来挡在我的车前,我还觉得我开车锁跨上车的速度够快的了呢。 
  “干吗?”我冲着他问。 
  “干吗去?”他给我的问句加了一个字。 
  “干吗去跟你无关。”我多加了几个。 
  他说,“嘿小子脾气渐长!” 
  “哎你老逗他干吗?”皮夹克隔着一段距离喊黄毛“咱们还有事儿呢,快走!” 
  黄毛说,“等会儿。”说着又开始抚摸起我的车来。“呦呵,这个烂车还挂一个捷安特的牌儿,你小子缺心眼儿吧?” 
  “黄毛!”一声呵斥传来,我听出来是徐也,不过,我没看他。“你走不走?!” 
  黄毛立刻应声而去。 
  哼! 
  我也骑车飞奔出校门。不过得经过那几个人。我听其中一个声音说:“我可不觉得他像柯加,差远了!” 
  不是说我吧?不像就不像呗。像别人我还郁闷呢。 
  我煎了几个饺子,韭菜馅儿的,我就喜欢吃韭菜馅儿饺子,我想顾客也一定是! 
  和我一块儿促销的是个叫小元儿的女孩儿,和她名字一样,她哪都圆,脸也圆,眼睛也圆,连嘴也好像是圆圆的。人家都说名字很能表现一个人。那我是不是像一条船? 
  小元儿爱和男朋友发短信,她的短信输入速度如果北京市有比赛,她一定能进前三。 
  饺子香味儿阵阵传来,果然引来了顾客,我一边忙着煎一边说:“您尝尝!这饺子馅儿大皮儿薄口感特别好。而且都是人工包的,馅料也是特别调制的……” 
  一只手向锅里伸来。 
  “烫!”这话音儿还没结束,那饺子已经脱离了锅,到对面顾客的嘴里去了,我抬头的时候,只看见一张蠕动的嘴。看清了这位顾客,才发现,他比我大不了几岁,挺年轻,也比较帅,穿着十分前卫,入时。头发冲天立着,我研究了一下,搞不懂,它们是怎么矗立起来的。 
  在我研究的间隙,他又拿起了一个饺子,扔进了嘴里。 
  我赶紧问:“你感觉怎样?” 
  他说:“嗯。没什么感觉。”说着,又拿了一个。 
  小元儿不干了,说“先生我们这儿只许品尝一个。如果喜欢您就到超市里面去买。” 
  那人说,:“我就喜欢煎出来的!” 
  “那你买回去煎!”小元儿瞪眼说。 
  “我不会。”他颇为理直气壮。 
  “那也不能把这儿当小吃摊儿!”小元毫不退让。 
  他却转头跟我说:“我喜欢你煎的饺子。” 
  我咧嘴乐。 
  他朝超市里面走去。小元儿愤愤说:“倒什么乱啊!真是的!挺顺眼的人,这么……” 
  我心里也比较郁闷,我们每天是有定额的,他吃的越多,我吃的越少。 
  好在,接下来的顾客只是听了我的介绍,没有品尝。嘿嘿,如果,一直没有人吃,那我今天可以吃40个饺子,40个啊。你说,如果,我吃撑着了,能算工伤吗? 
 
  我正琢磨着这个事,就感到前面有一个黑影儿。我一抬头居然又是刚才那个男的。 
  让我惊异的是,他竟然买了一箱饺子! 
  我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小元儿已经笑逐颜开地说:“谢谢惠顾啊,我们的饺子真的很好吃的。这里是一些赠品,给你吧!” 
  你看,小元儿是个多么机灵的女孩呀。 
  那人说,“赠品我不要了,送你吧。”小元儿脸红。 
  他突然开了箱,拿出一袋饺子说:“来,你给我煎几个。”这时,他冲着我。 
  啊?啊?打死我也想不到,我这做饭的水平,居然被人点单?嘿嘿,哈哈。我开始往锅里倒油。小元突然说:“先生,我们是促销,不是饭馆儿。” 
  噢,对了。是这样的。我停了手里的工作说:“对,我们没有帮客人煎饺子的服务。” 
  那人对我说:“那我给钱呢?” 
  “给钱也是不行的。”这话是我说的。 
  “那你出来一下。”他指着我。我跟出去了。 
  他说:“你这儿一天挣多少钱?” 
  “150” 
  “这么点儿?”他瞟我一眼说“这样吧,你到我家给我煎饺子,一次100,怎样?” 
  “不会吧?” 
  “会呀。” 
  “可是你花100块,什么饺子吃不着啊。你好好想想。” 
  “行不行吧。” 
  “你图什么呀。” 
  “我不是说了,我喜欢这口儿。” 
  “就我煎的?要不我教你吧,特简单。我在公司才培训了十分钟。你进来,我教你。” 
  “我不会自己动手做饭的。你怎么样?不是嫌少吧?” 
  “不不!我嫌多!”人家提供原材料和家伙儿,我煎一次100,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怎样?” 
  “你说真的啊?” 
  他刷刷地写下了地址,递给了我。我慢慢接过来,他说“你有电话吗?” 
  “有。”我把宿舍电话写给了他。 
  看见电话号码,他楞了一下,然后说:“××大学的?” 
  他怎么知道?我点了下头。 
  他说,“你没手机么?” 
  “没有。” 
  “行。我有办法通知你。你回去上班去吧。” 
  “噢。”我往前走了两步,脑子还没有恢复常态,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吧啊。 
  “哎!”他忽然叫我。我转回头。他说“你认识徐也吗?” 
  我要的不多【4】 
  这徐也别管变成什么样,还总是个出名的人物啊?连校外的立发帅哥都知道他。我由衷地回答他说:“认识啊,徐也是个知名人物。” 
  “是吗?”那头发矗立的帅哥说,倒是挺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狠狠地点点头。他说,“那你叫什么?” 
  “唐小椽。” 
  “唐小椽?”他问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的问“家里打渔的?” 
  -_-!!!!! 妈妈爸爸,你们给我这个名儿也真是多灾多难啊。 
  我回答他说:“我家里不打渔,不过我爱吃鱼。” 
  他似乎也不怎么关心打渔还是吃鱼的问题,说了句:“我叫时颜,你记着,要是这个名字找你,你就是要有钱赚了。” 
  食盐?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要告诉小强,他和小蟑螂同名没什么了不起,还有人叫氯化钠呢。 
  后来,我想,这人八成是开玩笑。花100元叫个不知名的连厨师都不是的家伙去给他煎饺子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大玩笑。我连给人讲都不敢,我怕我同学笑话我以为我自己做白日梦。 
  谁知,星期一上午刚上了两堂课就被通知有人找,在校门口。我想谁呀,难不成是小强?一定是他。我跟自己说,见着他高兴也不能大喊他名字,喊也得连名带姓地喊。我跑到校门口,就看到一个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场面,那个立头发的帅哥,居然站在一个重型摩托车前,在校门口的正前方,此刻叼着一颗烟,看见我,歪了下嘴角,冲天喷出一口烟。 
  我慢慢走了过去,又四周看了看,确定再没有别的我认识的人。 
  他说“嗨!小鱼儿。” 
  @_@ “我不叫小鱼儿……” 
  他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似的,递给我一样东西。我犹豫着,他挺不耐烦地说:“你拿着呀!” 
 
  “你怎么知道的?”他挑眼睛问。 
  “听人说的啊。” 
  “噢。哎?你怎么又不结巴了?” 
  嘻嘻。 
  “你知道吗,还有人说我长的像柯加呢,你们那另一个主唱。”我说。 
  “你?!”他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不以为然地说:“谁说的?瞎子吧?” 
  “那……也……也有人……说我……比他……差……远了……了的。” 
  他深深地点点头。用得着这么实诚吗。不过也没关系,我干吗非要和他比。是不是。 
  其后,时颜又给我钱,我连忙摆手说不要不要了。他说你给我拿着!这东西我有的是! 
  一天100? 
  那一个月保守估计不就是3000? 
  那样可以给我妈买多少瓶大宝?3000除以9,就算除以10吧,300瓶啊? 
  还有给我爸买多少条骆驼香烟?3000除以65,40多条啊? 
  嘿嘿嘿嘿黑…… 
  ……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当晚回去后,被舍友夜审,问我那个男的是谁。我说一个唱歌的。 
  唱什么歌? 
  我把手机里的曲子放给他们听。几个人表示赞许。然后我看见“张学友”又翻了鱼肚白。 
  第二天课间,那个黄毛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用手指着我。我装没看见。 
  “哎!你!出来!” 
  凭什么你叫我出去我就出去啊。我坐着没动,指了指书。他气坏了,蹿了进来,在我桌子旁边站着,我抬头问:“有。事?” 
  “徐也找你。”他说。 
  “那。他。自。己。干。吗。不。来?”我知道我紧张,不过我有办法不结巴,虽然说的慢点儿。 
  “嘿!”黄毛急了“你走不走?等我拽你呢是吗?” 
  “我还得上课呢。”我不仅有了胆量,而且气儿还顺了。 
  周围已经有同学围了过来。 
  “行!”黄毛指了几下我,就气汹汹地出去了。 
  ‘呗儿,呗儿,呗儿’我的手机在响,拿出来一看,需要充电了。对了!充电器在哪儿呀? 
  对了,徐也找我干吗? 
  很快,我就把两件事儿都忘了。我妈曾经给我一句很好的评语,说我,记吃不记打。 
  下了课,我就和同学打起了篮球,因为只有6个人,就打半场。我正不亦乐乎,满身大汗,就看到几个人远远的走了过来。 
  不好!我终于想起了其中一件事。因为,我看到一团黄色的东西由远及近。 
  我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终于让我想到先发制人这一招儿。我对着徐也的方向笑眯眯地说 
  “徐也,你找我啊?” 
  徐也开始黑着脸,看了一圈我们,然后突然笑了一下说:“对呀,找你打球啊。” 
  我立刻 挺愉快地说:“啊,那正好,你们五个加我们正好可以打整场了。我看衣服。”说着我准备往旁边跑。打球?找我打球。才怪。 
  此时,我那不争气的同学突然捂着肚子说:“啊呀,你们先打着,人有三急,人有三急。” 
  我也是比较聪明的,也捂了肚子说:“我也急。” 
  然后就有人从后面拽住我,我看到徐也的笑脸,我也对他笑了一下,估计及其不自然。 
  大一对大二,明显地不公平对不对?怎么知道我那几个同学还傻呼呼的挺愉快。不瞒你说,我在高中篮球课也是得过100分的,三步上篮。老师说我动作及其标准,要是再进了能得110。 
  我满场蹿来蹿去,半天还没碰到球,当然我同学也好不了多少。不过,我倒是被那个几个轮番碰过了。场边有个裁判,他那样子巴不得我被当球塞进篮筐的样子,当然不会阻止他们一次次犯规了。 
  球! 
  哈哈,终于给我逮到了机会,接到了长舌男传来的球,他还像乔丹一样,吐出舌头,差点害我拿不稳。 
  我运球几乎到了篮下,一,二,三 
  哎哟……哈哈…… 
  在整个过程中,飞出去的有两个物体,球,还有我。 
  球是冲着篮筐飞的,我是冲着篮球架子飞的,在碰了其中一根立柱之后,我先落的地,然后我非常专业地看球,球居然进了篮筐!哈哈哈…… 
  “16:2”场边的裁判陈思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 
 
我要的不多【7】 
  “妈……这周我不回来了,我们组织出去玩儿。啊,对呀,都去。我下礼拜再给你打电话。知道知道,钱够用,嗯。好。白白……” 
  我妈居然也在那头回了‘白白’俩字儿,现在的老太太,真可爱。 
  我把电话递给了时颜,他接了过去,扔在一边儿。 
  他瞟着我说:“你的排骨是怎么伤的?” 
  “谁?什么骨?” 
  “排骨啊?” 
  “那是叫猪的吧?” 
  “又不是我叫的,你昏迷的时候,喊着我的排骨,什么我的小排的。我看医生笑的手都抖了!” 
  不会吧!喔,我想起来了,“误会误会,我惦记的是我的晚饭,糖醋小排!” 
  “去!”他对我及其蔑视。然后又说:“ 你的肋骨断了,这么说我的饺子是吃不上了。” 
  想不到断个骨头这么容易啊。不就是磕到了立柱又从车上摔下去了么。 
  “那你先吃几天别的吧。”我说。 
  “谁打的?” 
  “啥?” 
  “你那骨头?” 
  “打篮球的时候,磕到立柱上了,我开始以为是岔气儿呢。” 
  “打球还是打你啊?你好好的往立柱上撞干吗?” 
  “是别人撞的。” 
  “谁呀?” 
  “皮夹克!” 
  “穿皮夹克打球?”他问题可真多啊。我说不是不是。他眼睛转了转,突然问:“那个人是不是叫李力?” 
  李力?哎?好像对,我听黄毛叫过他好像。 
  “是不是还有徐也?他指使的吧?”他怎么猜的?那么准?不过是不是徐也指使还是皮夹克看我不顺眼我就不知道了。 
  “你干吗不说话?”他问。 
  “你觉得我是那种让人见了就想打两拳的人吗?” 
  他上下瞟了瞟我说:“有时候。” 
  我瘪着嘴。他说:“人善被人欺吗。” 
  “这么说,你是说我善良喽@_@?” 
  “我没说。”他又看了看我说“你离徐也远点!” 
  “你们干吗都这么说啊?” 
  “哼!果然是。”他这么说。我更糊涂了。一糊涂我就头晕,我本来坐着,现在得躺下了,一躺下我的排骨,不,肋骨就疼。 
  “你在医院住两天。” 
  “不,我不住医院!”我立刻蹿起来,妈呀,疼死了!我窝回床上,像一只虾米。 
  “瞧你的样儿,还挣呗儿啥呀?”他低下身子问“干吗不住院?别告诉我是因为钱?我最讨厌人说没钱了!” 
  “我怕我妈知道。再说,我还得上学呢。”我慢慢直了身子。 
  他又说:“你跟徐也怎么结的怨?” 
  “我……我哪跟他结怨啊?我和他还是初中同学呢。噢,我想起来了……” 
  “什么?” 
  “因为我看见他做了一件事,他那时也看见了我,后来这件事被整个学校知道了,他就非说是我说出去的,其实我只看见他做了那件事,没有看见他做另一件事,而被同学知道的是另一件事,他非要把这宣扬出去的另一件事说是只看到那一件事的我说出去的,你说怎么可能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你?”他本来专心听,后来越来越不耐烦,然后又疑惑地问:“你说这么多沟沟坎坎的话,怎么一点没结巴啊?” 
  “那谁跟你说,你像柯加的?”他突然问。 
  “黄毛。”我好像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噢,知道。”又知道?“你知道柯加是谁吗?” 
  “你们乐队的主唱。”我说,然后又立着汗毛继续,眼睛偷偷瞟着他“听说,他是,你的……。你的……男……男朋友。” 
  他面无表情地不理我。 
  “是……是不是?” 
  “不是!”他断然说。 
  “噢。”我想也是,男人的男朋友,多奇怪,两个人在一起能干吗呢。不过又想,两个男的在一块儿比和女的好,又不用怕她生气,还可以一块儿喝酒,打闹,也不错。 
  “如果我告诉你,你跟我走的近,徐也就会总跟你过不去,你还敢不敢跟我说话?” 
  “他和你有仇啊?” 
  “是啊。”他点头,说:“敢不敢啊?” 
  “说话有什么不敢的。” 
  “哈哈,好!”他得意忘形地拍了我一下,我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不过,也不能不搂,要不我还得从车上掉下去。 
  我几乎是趴在他的后背上,车从学校呼啸而出的时候,我看到了‘五鼠’,这次,徐也没有给我后脑勺儿,而是顽强地用眼睛盯着我。 
  我直着身子,只靠两只手支着给他煎饺子,他后来颇善解人意的用手固定着我的肋骨,弄得我直痒痒。他后来还趴到我耳边吹着气儿说:“你的腰怎么这么细?”我又特痒痒。我说你别闹了,吃不吃? 
  他笑呵呵地说,我还挺喜欢你的。 
  这人今天吃错药了吧? 
  我把饺子给他弄到盘子里,就慢慢倒在沙发上。他坐在茶几儿旁的地毯上,一边吃饺子一边看我,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坐在我旁边,伸手就掀我的套头衫。 
  “你干吗呀?”我扒拉他,他倒用起了劲儿,我一挣扎,一阵疼。他顺利的把我的套头衫连通里面的T恤一起掀到了我的头顶,我感觉不对,便喊:“时颜!你干……干什么?” 
  “小结巴,你真好玩儿。” 
  “时……时颜?!” 
  我的脑袋已经脱离了衣服,两只手臂被他弄得朝上像投降的姿势,我看见了他,他微微笑着,完全不像做什么坏事。 
  可我十分地紧张,呼吸也急促起来,我盯着他,右嘴角牵着不平衡的笑。 
  “你……你……放开……我……冷……” 
  他还笑,这笑容,我有点胆战心惊了。我开始用力挥动我的胳膊,可是,刚挥了一下,我就啊地一声惨叫,我的肋骨毫不犹豫地剧烈疼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他笑嘻嘻起来“我只不过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而已。” 
  噢,原来这样啊,那你又不早说。 
  我说:“你又看不见,这不裹着纱布呢吗。” 
  “刚才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被我突然脱了衣服。” 
  “觉得你奇怪。” 
  “其实不怪呀。男的和男的脱了衣服,也能干不少有趣的事儿呢。” 
  “什么,有趣,的事?”我自言自语。 
  他对我眨眨眼睛,“你会明白的。” 
  我才不想明白呢。 
  我赶快拿了衣服,准备走。我的肋骨又疼得厉害,可我有种惶恐,我得赶快离开这儿。赶快。 
  “干吗仓皇逃窜?”他在我身后说。他用的这个词儿真准确。 
  我灰溜溜地逃窜出他家。在他家小区花园儿里坐了一会儿,因为我走不动了,疼得厉害了,比第一天还疼。 
  我打电话给宿舍的那个号码,我要找长舌男来救我,谁知道,他不在,宿舍里谁都不在。 
  我只好慢慢往小区门口走,他家的小区,人少得出奇。而且,看到我的两三个人,也不理我。还有没有点助人为乐的品质了,啊? 
  我正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扶的时候,突然在一个长椅上发现了一根金箍棒!哈哈,原来,我是有神人相助的! 
  谁知我走了没两步,就有一个‘猴子’挡在我面前。 
  “还我金箍棒!” 
  那‘猴子’是带了面具的小孩儿,啊呀,现在的面具做的真精致,比我小时候的好多了。 
  “你……你的呀?”这次我不是结巴,是疼。 
  “拿来!” 
  “借哥哥用用,好不好?孙悟空最助人为乐了。”可不是吗,要不然,干吗保护那个窝囊和尚呢。 
  “不行!”他十分有主张地把金箍棒从我的手里抢了过去,弄了我一个趔趄,接着他还用金箍棒给了我一下,打的这叫一个准,正在我受伤的肋骨处。我应着他喊打妖精的声音倒地,蜷在地上,很像一个被打回原型的虾米精。‘猴子’跑了。我疼的眼前都是雾气。 
  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看到眼前的一双鞋,耐克新款啊。 
  我没有抬头的力气,觉得有人把我扶了起来,我害怕又是时颜,他又要脱我衣服,我还微微挣扎了一下。 
  我听到他说:“你老实点儿!” 
  不是时颜的声音,我歪头看他,这一惊非同小可。真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我要的不多【9】 
  我忘了是怎么被徐也拖出时颜所住的小区的,说是拖,是因为我觉得我的脚基本已经不起什么作用。我是被他扔到车里的,出租车,这使我不得不又疼得更加厉害。 
 
  他坐在前座,我靠在后面,我一直是闭着眼睛的,可我发现,眼睛越闭着,越会想到伤处,越想到就会觉得越疼。于是我睁开眼睛看风景,才发现看风景,疼也是少不了的,随着车子一颠一颠,更加疼得厉害。我窝在后座上,不经意地看到了后视镜,立刻接触到一双凌厉的眼睛,我居然看了它们一阵,前座立刻传来一个凌厉的声音 
  “看什么看!” 
  “你……先……看……我的。” 
  “我看你是找揍!”他依旧恶狠狠的。那司机看了他一眼。他又说:“看什么看!快开!开稳点儿。” 
  我没力气和他说话,有力气我也不惹他呀,他不讲理! 
  下车的时候,我再也走不动了,他拖我我也不动。这都到医院了,怎么没有担架啊? 
  正当我四处找担架的时候,突然一只有力的手伸到我的腋下,另一只伸到了我的膝盖下面,我立刻腾空而起。不……会,不会吧? 
  “手!搂着我的脖子!”我扎着手,在想这是个什么场面。“快点!”他不耐烦地说。我的手慢慢地伸了过去。“搂了吗?” 
  “搂……搂了。” 
  “那我脖子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哪敢碰他呀,我的手在离他脖子有几厘米的地方旋着空呢。 
  T_T 疼!疼死啦!什么医生啊。诊断出我的骨头又裂了,你还碰! 
  我觉得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了,在我睁开朦胧的眼睛一刹那,我看到徐也盘着胳膊在门口靠着看着我。我的眼泪一下没了。我决心不在凶手面前哭,我不给他幸灾乐祸的机会! 
  住院!这是医生下的最后通牒。 
  我又包着厚厚的纱布躺在了床上。徐也居然还没走,在床头站着。半天,突然说了一句 
  “医药费我会负责。” 
  我没说话,在床上直直地躺着。不错,是他把我弄成这样的,他付医药费也没什么不妥。可是,他楞是冒出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跟我说句对不起吗? 
  “你想吃点什么吗?”他又问。 
  “我吃不下!”我赌气说。其实,如果能有一份宫保鸡丁盖饭摆在我面前,我会义无反顾吃下去的。 
  他果然出去了。我的宫保鸡丁盖饭?!如果你多问一次,可能我就脱口而出了啊。 
  切!没诚意! 
  鸡腿!薯条!排骨!烤鸭!这么多东西啊。我先摸摸嘴擦擦口水,一张嘴,“咔”怎么只咬到牙?我愤怒地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南柯一梦。所有都是虚幻,只有口水是真的。 
  “小椽。”谁叫我? 
  我看到了两张脸。爸!妈!~~~~~ 
  “小椽,你怎么弄的这是?”妈心疼地看着我。终于还是惊动他们了。 
  “打球摔的。” 
  “真不让人省心啊你。你瞅瞅你,走路走到沟里;穿球鞋崴脚;关门夹自己的手……”这些事儿她什么时候能忘啊? 
  “妈我饿了。” 
  “想吃什么呀,我给你买去?”爸在旁边一直看着我,他话不多,经常用眼光和人交流,你看现在,他眼睛是在说,下次你再这样,瞧我怎么骂你! 
  “烧茄子,宫保鸡丁,红烧排骨……” 
  “这,怎么带啊。” 
  “我能走。”我说着就下了床。我妈本来没什么,看见我裹着纱布的上身眼圈就红了。我赶紧说,没事儿没事儿这主要是固定用的。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爸妈租了一辆轮椅,我坐着进了医院对面的饭馆,吃得不亦乐乎,满面红光。 
  最后收尾的稍稍有点不好,因为我在饭馆里看见了徐也,弄得我最后一口饭没怎么吃下。 
  我才知道,是徐也通知我爸妈来的。他十分有礼貌地叫了叔叔阿姨,还说你们还认得我吗。我爸妈果然一眼就认出了他说徐也呀都这么大了?长得真高! 
  本来我爸是要留下陪我,谁知徐也说,您不是还上班呢么?我在就行了。 
  他在不行!我几乎大叫。不过,还是没叫。 
  我爸妈出去的时候,看见我可怜兮兮的眼神儿了吗?你们知道徐也的真面目吗? 
  他把我爸妈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我已经钻进了被窝里。 
  “这是你爸妈非塞给我的钱,你收起来。”他把钱扔在桌子上。我从缝隙里看见了。从缝隙里伸出手,我把钱拿了回来。本来就是,干吗给你钱,没有你我还不会这样呢。 
 
  当晚,我们宿舍集体欢迎我归来,他们终于带我玩儿敲三家了,以前,他们宁可到隔壁叫一个人,也不带我玩儿! 
  “俩猫儿!”我兴奋地甩出两张最大的。 
  “唐小椽!咱俩一伙儿,你砸我干吗?还那么兴奋!”舍友甲A气愤地几乎跳起来,然后掀翻了他最后一张牌,一个小3。 
  “那我看见俩2了,就我这俩猫儿能管,就甩出去了。”俩猫难道不是用来砸俩2的吗? 
  “算了算了,小椽大贡儿也是一样的。”长舌男说。 
  我看了看手里的牌,3,4,6,为什么没有一张5呢? 
  “刚才真好玩儿。”我笑嘻嘻地跟长舌男说。 
  长舌男瞅着我苦笑了一下,“小椽,以后咱俩一伙儿,你帮我抓牌,我出吧。” 
  “那也行。” 
  我们俩正朝学校外面走去,输了牌,得给他们买零食吃。 
  “你身体好了?” 
  “差不多了吧。”我想起医生撅柴禾的话了。 
  “咱们走慢点儿。”长舌男挺关心地说。 
  我们到了学校对面的小卖部,买着大家喜欢的零食。我主动买单,一是我煎了两次饺子有收入,二是前阵子吃了他们不少小炒。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那个……”我指着货架。老板零活而准确地拿着。 
  我抱了一大包零食刚一转身,就看到了不想看到的人,五只老鼠还有漫画小子陈思。 
  徐也手插兜里,正一为首的姿态向小卖部走来。 
  他很快看见了我,虽然,我拿出一包薯条挡住了我的脸。 
  他站在我面前,我只好冲他笑了一下。我说:“徐也,我出院了,你有空把帐结了吧。” 
  “徐也?你帮他结帐?”陈思诧异地问。 
  徐也没吱声。我瞄了他一眼,他正瞪着我。我侧过身子,准备遛边儿走。 
  “你给我站着!”他突然又发话了。 
  我本来就站着呢,又没趴着又没坐着。 
  他突然夺我拿着的零食,我本能的往回夺,抢我吃的可不行。不过,我当然没有他力气大,整个袋子被他抢走了,我手上只有刚才当掩体的薯片了。:( 我 的食物……。 
  “你!拿着这个先回去,我有话跟他说。”他把吃的扔给了长舌男。 
  原来他不是要我们的吃的啊^_^ 
  “不行!有什么话在这儿说!”长舌男断然拒绝“你们休想再欺负人!” 
  长舌男,你已经变成我的偶像啦! 
  徐也丝毫没有变他冷酷的脸,他斜睨着长舌男说:“你以为我要欺负人的话还用支开你吗?”皮夹克在他身后弄了弄手,发出了喀喇喀喇的声音做背景。 
  长舌男最终冲进了校门,我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感叹了一下。 
  “走!”徐也说了简短的一个字。然后向前走去。黄毛推了我一下。我就灰溜溜地跟着他们走。他们不会准备把我活埋了吧?原谅我这么想,因为,他们走进一个黑胡同了。我本能地走慢了点,越来越慢,然后猛地一转身,脚刚抬起来要跑,就被一人抓住了胳膊。 
  “小转儿,走反啦。”是黄毛,他可真多事啊他! 
  当前面霍然敞亮的时候,我终于放下了心,原来他们来的这个饭馆儿在胡同儿深处。 
  “老板,40个羊肉串,一箱啤酒!” 
  我坐了个座,他们居然没人理我,嘻嘻哈哈又吃又喝。哼!以为我没吃的吗。我撕啦一下打开了我的薯片,咔吃咔吃得嚼起来,呀,买错了,应该是原味儿的,怎么是烧烤的??
 
  “小强!把你那数字放一边,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那你是直的弯的现在?” 
  怒!“小强你怎么回事?我跟你说正经事,你歪七扭八地跟我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我直的弯的?我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当然能直能弯了!” 
  “呦呵,没看出来,你还通吃!” 
  “吃什么吃!没正形儿的家伙!现在不是吃的时候!” 
  “谁说什么吃了啊,你自己往吃东西想。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GAY啊?” 
  “GAY是什么?” 
  “就是鸭子。同志。” 
  “鸭子怎么跟同志混在一起了。鸭子能吃,同志能吃吗?” 
  小强恍然大悟一般“难不成我说了半天,你都不知道我说什么?瞧你,事儿都干了,居然一点儿理论基础都没有啊!” 
  那天小强给我上了一堂理论可,我终于明白了以上的种种。不过,小强怎么知道这么多。我怀疑地看着他,不怀好意地说:“说!小强!你怎么知道的,嗯?” 
  “你在北京大学做个普查,问问谁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什么都不新鲜!”小强非常又依据似地说“不过……”他上下打量我“你是怎么吸引了GAY呢?瞧你这样,虽然眉清目秀,可是完全没有GAY的气质吗。” 
  眉清目秀?嘿嘿。去!谁要GAY的气质了。什么是GAY的气质?我想了想时颜,徐也,还有陈思。我终于明白了,所谓GAY的气质,就是阴阳怪气! 
  小强临走前说,不能做GAY啊,不然,你妈怎么办?你爸怎么办?你老了以后怎么办啊? 
  这么多问题,我要想一想。 
  哎我干吗要想啊,我本来就不是GAY啊。查点被小强带沟里去。 
  我端正地坐在桌子前,看一个我完成了的杰作,我居然把那个四分五裂的手机拼在了一起。然后,我肃然按下了开机键。妈呀!居然有信号。 
  奇怪。我为什么要修好这个手机?如果时颜不打来,不是更好吗?! 
  ‘have I told you lately that I love you ……’ 
  说曹操,曹操到。 
  “喂~~~~” 
  “喂!◎#¥%……※×((……。” 
  “喂喂?” 
  “你◎#%※×@#$&……” 
  “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屏幕一黑,彻底关机。奇怪的手机,居然做垂死挣扎。 
  晚上,我做了一串怪梦。梦得我都不知道做了什么。只是醒来的时候,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再也睡不着了。 
  我居然又想到了时颜亲我的样子。我甚至想到了蓝宇和捍东在床上什么也不穿,我确认他们不只是睡觉这么简单。我的心砰砰乱跳。不行,不能再想了。睡觉睡觉。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个吻,两个吻,三个吻……’ 
  啊,时颜来了,他又亲我,亲了脑门儿,鼻子,嘴,脖子,锁骨……哎,我的衣服呢,别!我死死拉着我的裤子,总觉得那里的东西比较重要!他亲我的肋骨了,又往下啦…… 
  啊!我四肢齐上!终于,他不见啦! 
  扑通! 
  >_< ! 
  我居然掉到了地上。周围还是呼噜成片。 
  我裹着跟我一同掉在地上的被子,又爬上了床。 
  我要的不多【14】 
  找了个自习室,开始看书。想一想,我都好久没有学习了。没看几页,就有一本更大的书摔在我桌子上,我一抬头,看见了陈思。 
  “看看吧。” 
  我一低头,是一本校刊。干吗,没有听说他是组织部长,宣传委员什么的呀。 
  “看什么?”我问。他可是不再和颜悦色,而是目光凌厉。 
  他哗哗地翻了几页,又把那书放在我面前 
  “××大学第××届文艺汇演。”我仔细地读着文章。噢,原来我们学校还定期举行文艺汇演哪,不错不错。 
  “喂!谁让你读了。”陈思说“看照片”他用手指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 
  我看到一个弹吉他的男生,坐在一个高脚椅子上,拨弄着琴弦,头发微微垂着,他的发型和陈思很像,有一点点长。他的侧面很帅。比陈思帅,陈思只是长得非常好看,可是他不帅。 
  “你觉得他像你么?!” 
 
  谁知,半天也没有人从宿舍冲下来。 
  徐也还死死地盯着宿舍门。 
  “他妈的给我下来!!!!”他大喊。 
  不能让他连长舌男也欺负。我走上前去,用一个手指点了点他。 
  “干吗?!”徐也愤怒地转回头。 
  “这个……不关……他……的事……你……别……别……等……了……” 
  “没错。”徐也说“这应该是你的事才对!干吗还带着那个?给我摘了!跟我们出去喝酒去!” 
  喝酒?别开玩笑了。 
  一只手把我拉了过去“非常抱歉,小结巴是要和我回家happy的!” 
  hai什么ppy啊。 
  “男人间那点儿事儿,你很明白的,对吧徐也?”时颜又说。 
  我说不清当时徐也的表情,我只记得我往后退了两步。他的愤怒之气杀人于无形啊。时颜胡说八道什么呀。KISS可是一点也不HAPPY的,弄得我心慌倒是真的。 
  一只钳子一般的手拉住了我一个手腕,很快另一只拉住了我另一个手腕,然后我开始被拽向这边又拽向那边,两个人又开始对骂! 
  当我以为我最终会被扯为两半的时候,时颜突然说 
  “徐也,别这样,你不可能会嬴。以前一样,现在也一样!” 
  徐也的手好像突然就没有力气了,我呼地撞在了时颜的怀里。 
  我感到时颜也是一振,可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是我从未见过的徐也的那种表情,就好像,把全世界给了他也无法让他高兴起来一样。 
  当我回头看时颜的时候,我又吓了一跳,他嘴唇上方正有鼻血流下。 
  “你怎么出血了?”难道他也像武打片那样,不经意间受了内伤? 
  他倒是很有力气地盯着我“被你的头盔撞的!!!!!” 
  sorry,sorry。 *_* 
  徐也给时颜留下了一句话:“你抢走我所有的东西也补偿不了你得不到的!哼,我们彼此彼此!” 
  这次,轮到时颜像个瘪茄子。 
  然后,他把我扔上了车,车子又呼啸而出。然后我去酒吧听他们乐队唱歌,时颜唱的捶胸顿足的。他们散场的时候,时颜还没出来,我和那几个乐队的坐一块儿。 
  那个叫翔子的说,小鱼儿,你多大啦? 
  19 
  小晖说,跟颜子怎么认识的? 
  煎饺子。我详细给他们讲了经过。几个人狂笑。七六说:“颜子真他奶奶的有一套。”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说:“你们乐队原来还有个主唱叫柯加吗?” 
  几个人都一愣,随即沉闷地嗯了声。 
  “他在哪儿?”我问。 
  几个人没怎么接茬。忽然传过来一个声音“他在美立坚合众国!”我一看,时颜。 
  “噢,出国啦,出国好啊。”我笑着说。 
  “当然好。”时颜微笑。 
  “他原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对不对?” 
  “对呀,很对。”时颜还是笑。 
  “那是我师兄呢。” 
  “没错,同门师兄。”时颜说。“几乎如出一辙。” 
  “什么如出一辙?” 
  “唉小鱼儿,你为什么叫小鱼儿来着?”翔子突然问。 
  “我不叫小鱼儿,我叫小椽。” 
  “噢对了对了,都是水里的东西。” 
  “干吗老说我是东西啊。” 
  “行。那你不是东西!” 
  “你骂人!” 
  “谁骂你了,你说你自己不是东西的吗……” 
  …… 
  我和翔子绕了半天,最后我终于醒悟了,跟他绕不清。不过,柯加的事儿我也没问成。晚上回宿舍了我才琢磨过来,翔子是故意岔开我的话题的! 
  时颜,徐也,柯加,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要的不多【17】 
  长舌男曾不止一次地问我,你和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什么关系?我自己都搞不大清楚。长舌男影影绰绰地说,我觉得你们不正常。 
  他看出来啦? 
  我觉得长舌男怎么都算个知心死党,虽然关键时刻他比我胆子还小。可是我还是鼓起勇气告诉他了一切我和徐也时颜的过节。 
  他听了,半天没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我。 
  “你那是什么眼光啊?” 
  “小椽,你交过女朋友没有?” 
  “没……”我脸红。 
 
  “坐下。”他拍拍旁边的沙发。 
  我坐了下来。他上来脱衣服。我拼命抓着我的衣服前襟。 
  “干吗呀,我让你脱了外衣。你要来,你哥我也不是铁打的,刚才和那女的好几个回合了,你以为还有力气跟你干啊。” 
  想起刚才的场面,我又难受起来。 
  时颜凑过来说:“你看,说忧郁就忧郁。要说你没爱我,有人信吗?” 
  “时颜。你说……我喜欢你什么啊?” 
  “嗯?” 
  “你脾气又不好,对我也一般,虽然没有像徐也那样打我,可也好像没把我当回事。加上今天,你一共亲了我3次。直到现在,你从没说过爱我,可你一遍遍问我爱你不爱。我不知道……可是,其实……我好像真的……对你……感觉……不一样……我不想当同性恋……我妈肯定会生气……来之前,我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可我看见你刚才……我很难受……好像‘砰’的一下被人从身体里把心给抓出去了一样……时颜……你……” 
  时颜眼神在我脸上游走,然后盯着我的眼睛。我想他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吧。 
  谁知,他说 
  “我饿了,给我煎饺子吧。” 
  -_- ~~~~>_<~~~~~~ 
  我端了饺子出来,他已经拿着筷子翘首以待,急赤白脸地吃了起来。 
  “你当初,为什么要让我给你煎饺子?”我问。 
  他瞅我一眼“因为那次吃饺子,想起了我妈。”他继续吃下去,没再理我。 
  “小结巴。”他吃饱了看着我说“你现在是我的了,对不对?” 
  我瞅着他。 
  “是我的,谁也抢不走了,对不对?” 
  我还瞅着他。 
  “徐也用什么手段你也不会理他,对不对?” 
  我继续瞅着他。 
  “说话呀。小结巴。”他用筷子敲我的脑袋。 
  “时颜。我像柯加吗?” 
  “像个屁!” 
  我笑了。笑得可高兴了。 
  “时颜,你喜欢我吗?” 
  “你爱我吗?” 
  “我先问的。” 
  “谁跟你说先问先答了。”他霸道地凑到我面前。盯着我。 
  我说:“我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就是因为你呀。” 
  他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眼睛放着光,一副凯旋的样子。他嬴了什么吗? 
  我要的不多【19】 
  “小椽。我们走。”时颜匆匆穿着衣服。 
  “去哪儿?” 
  “走吧。”他拉着我,我本来就没有脱外衣,所以等他穿好了就随着他走出去。他突然回头说:“好像知道你要来似的,所以没锁门。” 
  噢。^_^ 
  我坐上他摩托车的后座,他把头盔递给我。我带上,他替我系带子,我仰着脖子,看着他。他没有看我。 
  车飞驰而出,景物越来越熟悉。这不是去学校的路吗。 
  “时颜!你去我们学校吗?”我大嚷着问他。 
  他没理我只是把车开得更快。 
  车隆隆地进了学校,他在四处开,像找什么人。直到他停在篮球场,看到了徐也,我才意识到他是冲着徐也来的。 
  徐也看到我们,也停了下来。他盘着手,盯着我们。时颜下了车,冲他走过去。 
  “嗨!徐也!” 
  “哼。”徐也冷哼一声。眼光冲我扫了过来。 
  “我以为游戏还要很长,谁知道这么快就要结束了。不过瘾,没有上次过瘾!”时颜的声音愉悦得狠。 
  徐也盯着我。却对着时颜说:“怎么结束?你嬴了吗?!” 
  时颜转回头跟我说:“小椽,说一说,你今天跟我说过什么?” 
  我说了好多,他指的是哪一句? 
  我还懵着。时颜又转回去跟徐也说:“我早跟你说过,从柯加开始,你就输了。” 
 
 
  “妈的,跑!”这声音几乎就在耳边。 
  我后背立竿见影地挨了一击,我的身体往前冲。又马上被后面那个人揪了回去,然后脸上挨了一拳。我马上在傍晚的天空看到了星星。 
  我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正靠在一个人身上。完了,我想,两头都被他们堵住了。看来今天这顿揍我是挨定了,当然我已经挨了。我闭眼等死。 
  却听到身后那个人说:“你们什么东西,在我们学校这儿发彪?!” 
  徐也-_-徐也@_@? 
  那几个人说,“妈的来一帮。一帮也没用,照打!” 
  我站直了身子,往后一看,哈哈,现在是5:6,被我砸饭碗的有5个,可徐也他们有6个,还有一个陈思呢。啊,忘了忘了,还有我,5:7。 
  我本来在他们前面,但被徐也扒拉到一边去了。 
  陈思也盘着手靠在边上阴阳怪气地说:“你还真是欠揍啊。” 
  我歪头看他,他说:“流鼻血了,擦擦吧你。” 
  我抹了一下鼻子。 
  徐也他们和那几个人在对峙对骂状态,下一步应该就要动手了。 
  哎,不对,他们为什么要帮我啊。 
  陈思的目光还在我脸上转,我问:“你老看我干吗?” 
  “你真的喜欢时颜对不对?” 
  我立刻黯然了。 
  “柯加也是。”他又说。 
  我想让他多说点。 
  旁边已经噼里啪啦地开仗了。 
  “不过。”显然,他准备跟我多说点“柯加似乎比你厉害,喜欢的连魂儿都没了。那个烂时颜有哪里好?”他甩了一下头发,我才发现他换了发型,由垂发变成了碎发。 
  他哪里好?自我,自大,自私,不管不顾,还和女人上床,他哪里好? 
  “徐也和时颜是兄弟俩,你知道吗?” 
  “啊?!” 
  “徐也因为柯加才进的这个学校,你知道吗?” 
  “柯加和徐也有一段儿,后来却被时颜勾走了,你知道吗?”陈思短短三个问句,揭露了这么多真相啊。 
  “那柯加呢?现在。” 
  “美国。” 
  “他气走啦?” 
  “不是。治病。” 
  “什么病?” 
  “精!神!病!” 
  我要的不多【21】 
  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时颜要把一个人弄成精神病?我想起柯加弹吉他的照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看你倒是好好的,承受能力很强吗?”陈思继续阴阳怪气。 
  “他和徐也有什么仇恨,要这样?” 
  “很简单,因为徐也的妈不是他的妈,他爸不要他妈,于是,他也有不了爸,然后,他就抢徐也的东西。不择手段!” 
  这么简单的原因,就要把一个人送到美国去治病吗? 
  “不过,告诉你,徐也并没喜欢你!不过是时颜又出来折腾,徐也陪他玩玩罢了。你别臭美以为徐也对你有什么想法!”陈思翻着白眼说??
 
  “咖喱鸡饭”“意大利面”“萝卜牛腩,记得别让放味精!”……几个人纷纷点了餐,我一一记下。 
  我问徐也吃什么,他说,一杯咖啡,不要牛奶。 
  “喂!不是说不要味精吗!”创意C说。 
  “呀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那怎么吃?” 
  有味精就不能吃啦?这人要求也太完美了吧。我说:“那我们换吧?”我的是三文治。创意c对我嗤之以鼻。三文治怎么了?不就是没有肉吗。 
  “我想现在只是填饱肚子吧?你还有经历去探究它的味道吗?”徐也突然插嘴。 
  创意c 也很有性格,将萝卜牛腩放在一边,不吃了。 
  徐也看了我一眼,我把咖啡递给他。 
  他皱了下眉头“我说过不放牛奶。” 
  -_- !!!!!! 
  “你还是老样子!”他说。我很没面子。什么叫还是老样子?说我还是那么笨吗? 
  创意c等他进屋突然看了我一眼别有深意地说:“你小心了。” 
  “啊?” 
  “听说里面那个是个gay,我看他对你有意思。” 
  “不可能不可能。”我连忙说。 
  “帮你说话,没看出来吗?” 
  我还真没看出来。 
  这天,总算正常下班,我在罐头里已经困得不行。好在今天站在一个有力的位置,靠边,挨着玻璃。我眼皮拼命往一起跑,我已经迷糊 了。 
  两站以后,我已经被挤得动也不能动。售票员已经劝说下面的乘客等下一辆车了。车又晃晃悠悠地上了路。 
  突然‘吱’的一声,车子一个急刹车,乘客里传出噢的一声,两个人压在我身上,我正对着玻璃,脸紧紧贴在玻璃上,我连忙伸出手支着玻璃。可是,那沉沉的身躯还压着我。我的脸在玻璃上奋力地挤压着。 
  然后,我看到下面的一辆奥迪,车里面有两个人正往上看。 
  @_@ 
  徐也?另一个是?陈思?陈思还是白净漂亮,还是像漫画里的帅哥。 
  你们不认得我……你们不认得我……你们不认得我……你们不认得我……你们不认得我……我在心里念了又念。希望自己目前扭曲的脸让人认不出。 
  我怎么觉得,呼的一下,所有的人又都出来了? 
  琢磨着往家走,我又听到了隆隆声,熟悉的隆隆声。我抬头,不是打雷。隆隆声越来越近,在我身边停下。难道时光倒流了?现在可是2003年? 
  “小结巴。” 
  脑袋里通了电流一般。我歪了头,看到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他还是喜欢歪着嘴角笑啊。 
  他的摩托车换了,不是以前那辆,不过估计比以前那个还好。 
  “你……这……新买的吧?现在……摩托车牌,多……不好上啊?” 
  我怎么又开始结巴了,难道因为他叫我小结巴? 
  “你住这儿吧?”他问。 
  “噢。” 
  “不请我上去坐坐?” 
  “那就上去吧。” 
  “这是我的屋子,小了点儿。”他进了我的屋。胡萝卜在他脚边走来走去。 
  “呀,养狗啦。” 
  -_-111111“那好像是猫。” 
  “这么肥。” 
  “吃的好。” 
  “那你怎么还那么瘦?” 
  “我胖了好多了。” 
  “那屋谁住?” 
  “朋友。” 
  “男的?” 
  “对。” 
  他坐在椅子上,瞄了我一眼说:“交女朋友了吗?” 
  我说:“交了一个。” 
  “怎么样?” 
  “挺好的。” 
  “那怎么还是单人床?” 
  “你来查户口啊?” 
  “没交女朋友对不对?”他笑着说。 
  “你喝什么?我只有白开水?” 
  “随便。”他四周环视了一下,拎起了胡萝卜,胡萝卜在空中挥舞着爪子“你这小猫真厉害呀!”时颜对着它说。胡萝卜瞄瞄叫。我把水递给他。他突然说:“小结巴,我想吃饺子了。你煎的饺子。” 
  有什么东西往我脑袋里冲。 
  平静后,我跟他说了个事实:“我好几年不吃饺子了,煎的,煮的,都不吃。也不会做了。” 
  他抬头盯着我说:“我也是。好几年没吃饺子了。” 
  我要的不多【26】 
  我觉得一切都像个重复,和5年前一样。可是,我,毕竟不是5年前的我了,虽然我的确记得吃多一些,但也是记得打的。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魅力。突然我想到了徐也,他出现了,于是,时颜又出现了吗? 
 
我看不到那个女人,只看到她的一双黑色尖头的靴子,可我看到时颜,他看着我,眼里是焦急还有什么。他要跟我说什么吗?我张嘴叫:“时颜……” 
  有什么像刀子一样戳向我肚子,我连喊的力气都没有,眼前发黑。那个女的在用靴子尖尖的头儿踢我。我疼地伏在地上。 
  “住手!我们走!”我看到时颜转头走了。 
  那个女的蹲了下来,我看清了她的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时颜,你回来啊…… 
  我要的不多【27】 
  手机在狂响,我终于从晕眩中看到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我的大包,我试着站起来,浑身的疼痛疯狂的叫嚣着,我慢慢走过去,却在拿到包时靠着墙坐在了地上。我拿出里面的手机,这么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得工作也让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我的手在发抖,可我还是把电话放到了耳边接听了。 
  “小唐啊,你下来了么,我在街口等你呢。再不快点,一点到不了了。”是司机丁师父。 
  “好,我……马上……来。” 
  我用尽一生的力气和毅力终于到了丁师父的车边,我立即用手拉车门,却又跟被打了一棍子似的,胳膊上传来锥心的疼。只好用左手开了门,丁师父见着我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 
  “化的妆。”我笑着说。 
  “真像。” 
  “快点开吧。一定不能迟到。我困了,睡会儿觉。” 
  “行。”丁师父看了我一眼。还想问什么,我却实在不能再撑闭上了眼睛。我终于走上了执行任务的道路,思绪终于又飘回那个胡同里,时颜,为什么你要走?让我挨打也挨的糊里糊涂。你背叛了那个女的,她为什么找到我头上?你又把我做了什么?我就注定只能做你的棋,做你的游戏操作杆儿吗? 
  他们没有伤到我的心脏,可我的心真疼啊。 
  为了加快速度,我们一直走高速避免堵车,不过下了高速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时已经过了12点。 
  Mandy的电话打进了两次,我说我一定1点前送到。她着急地说,千万不要迟到,mike的脸已经很难看了。 
  我说知道了。 
  12点40的时候,丁师父突然说他好像走错了路。 
  我的神经几乎揪成了一个疙瘩。我几乎乞求着看着丁师父。丁师父说回头肯定不行,看看这条路能不能到吧。 
  电话又响了起来,我还没有出声,就听到徐也愤怒地声音 
  “你真的打算掐着点儿来是不是!你懂不懂提前准备道理?9:30你就拿到东西,现在你还没到!你他妈的搞什么鬼?!” 
  我拿着手机,没什么好解释,只有说:“对不起,mike。” 
  他没说一句就把电话挂了。 
  他,还有他,一如五年以前,当我难过的时候,他们一个也不会缺席。 
  “哈!前面就是啦!”丁师父突然高兴地说。 
  “是……吗?”我高兴地蹿了一下,然后猛地缩回座位上。 
  丁师父看了我一眼说:“别着急了,1点前铁定到了。送完了东西,我赶快载你回去上医院瞅瞅。” 
  我看丁师父,苦笑了一下,他说:“你这么拼命干吗,找别人送也一样。” 
  对呀,我为什么当时不找别人呢。事态一急,我就脑子不够用。 
  车子总算停在那个饭店的门口,我走下车去,顾不得别的,因为现在时间是12:59。 
  丁师父冲我喊,我在这儿等你。 
  我哦了一声。就往里走,然后给Many打电话,我说我马上到会议室门口,你出来一下。 
  Mandy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好。 
  我几乎是跑上了2楼,看到mandy,我赶紧把东西交给她。她看见我吓了一跳说你怎么了? 
  “没时间了,你赶快拿进去吧。抽时间跟mike说一下,我想请两天病假。” 
  “你好像伤的不清啊?是不是撞车了?” 
  真是小女孩,撞车也不是这副样子吧。 
  “快进去吧,我走了。” 
  她闪身进去了。我呼出一口气,猛然间,身体就有点站不住了,大概支撑我的事情解决了吧。我赶紧往墙上靠,我觉得如果不靠着,我大概就会摔倒了。 
  我一步一步往前挪,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后面有人说 
 
  “为什么不自己送进来!要请假可以代请的吗!” 
  我已经分不清他是什么口气,我的头晕地厉害,在毫无控制力的情况下,我直接摔在了地上。 意识有些飘离。 
  稍稍有点感觉的时候,好像我的头躺在谁的胳膊上,我费力地抬起眼睛,看到了半跪在我旁边的徐也 
  “嘿……嘿……你……们……又……来……了……” 
  这是我失去意识前唯一记得的东西。我对着吊瓶许下的心愿原来始终不曾实现过。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伴随着意识的恢复是全身无尽地疼痛。我望了望四周,好像是一个宾馆的房间。 
  闻到一股药味儿,抬起右手,哎哟,又不长记性,看到纱布缠着的手臂,我就知道我又把右手受伤的事儿给忘了。看来,有人帮我处理过我的伤了。 
  不过,这是哪儿呀。 
  酒店? 
  再往四处看,赫然发现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这……这不是徐也的电脑吗?难道?我在他房间?猜测还没有结束,就听到一声门响。 
  我紧张地看着即将有人出现的地方,果然,看到徐也穿着一件毛衣出现了,头发没有背过去,垂在额前,显得立刻小了几岁,也没有那个威严了。 
  “你醒了?”他第一时间看向我。 
  “哦。” 
  “疼的,厉害吗?” 
  “还行。” 
  “怎么弄的?” 
  我不大想说,冲他象征性地咧了下嘴。 
  “时颜吧?!” 
  “你怎么知道?!”我惊诧 
  “你自己说的。” 
  “不会吧,我说梦话?” 
  他一笑,坐在我旁边的床上“你自己说你们又来了。我们,自然有时颜了。” 
  他还挺聪明。他眼光在我脸上看,我觉得挺别扭,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 
  “想吃东西吗?” 
  一些我喜欢的食物在眼前转悠,吃点什么好呢。他已经拿起了电话,“客房送餐吗?送碗白粥到518。”说罢挂了电话。 
  这就完啦?我有点不满。我又没伤了消化系统。那都是皮外伤,不影响我吃好吃的。徐也真抠儿!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徐也递给我, 
  “小强?” 
  “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我……我在开会,住郊区了。啊,没事儿。你没吃好?不会吧,你吃方便面也吃3包呢。好行,回来我给你做。啊,挂了。” 
  我按了手机。哼!叫我喝粥,还不如方便面呢。我还不如小强呢。 
  “小强是你男朋友?”徐也突然问。 
  “嗯。”我想也没想就说。 
  “那我们住一个房间,他不会怎样吧?” 
  他和我,住一个房间?我才反应过来,感情,那张床是他的。 
  我要的不多【28】 
  我喝了白粥才觉得徐也没有帮我点那些我爱吃的的东西是对的。因为我一点食欲也没有,喝下去除了因肢体活动牵扯浑身疼痛之外,就是轻微的恶心感觉。我第一次吃东西觉得恶心,如果不是白粥,我几乎会吐出来。 
  千万别永远如此就行,吃东西可是我生命中的最大乐趣。 
  徐也在电脑边敲打着键盘,他其实已经进化成一个工作狂了。 
  猛然有什么进入了我的脑袋“糟了!”我不由得叫。 
  “怎么?”他转回头问。看到我紧张的样子,他站起身走过来。 
  “丁师父还在门口等我呢。” 
  他一副服了你的表情。慢慢说:“昨天的这个时候,已经让他走了。你睡醒吃饱才想起来?” 
  我那是睡吗。 
  “你今天不开会?”我赶紧转移话题。 
  “昨天开完了。” 
  “那你多住一天?” 
  他转过身又回到电脑旁。背对着我说:“明天我们走。” 
  “噢。”我慢慢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头脑有有点昏沉。他后来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了。天黑屋子里亮着昏黄的夜灯。我依稀听到徐也在门外说话。好像又在训谁,一声一声地高。这个家伙掩藏在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是一刻暴躁的心啊。 
  突然想起了胡萝卜,小强不会饿着他吧。我打电话给小强。 
  “千万别忘了喂胡萝卜!” 
  “知道了。对了,今天有人来找你。” 
 
  “谁啊。” 
  “骑摩托那个。” 
  ◎ #¥%……※×(……%¥#◎ 这是我脑子里的思维状况。 
  “喂!你听见没有?啊?说话呀。喂!神经!” 
  电话断了。 
  “胡萝卜是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我的猫。” 
  “嗯。”他嗯了一声。“你这样的能养猫吗?自己都养不好,三天两头出状况。我第一天看见你你就一瘸一拐,现在又给我来个当场晕倒。” 
  “又不是我乐意的。”我心里不服。再说以前还有你的份儿呢! 
  “你和时颜还纠缠不清?”他把水加满放到我旁边桌子上。 
  我苦了脸。又想起他转身离开的样子。 
  “你还喜欢时颜?”他又问。 
  “不是。”我澄清“不……是。”那么多年了。他又喜欢女的。我们还是各不相干的好。关键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吗。我费劲巴拉喜欢个直的干什么。 
  “那因为什么弄得跟花瓜似的?” 
  “我要知道就好了。”我说 
  “你男朋友什么样?知道你这样会不会找时颜拼命?”他又问。 
  “什么男朋友?”我没反应过来。 
  “小强吧。” 
  “他?他是我合住的,有女友。” 
  “噢~” 
  “我那天看见你和陈思了,你们还挺好的吧?”我不经意地问。 
  “你这话问的像我们互相探听底细似的。” 
  “不是。我是随便问的。”我探听他底细干吗。 
  “那天是我回来后第一次看见他,他有个同居男友,俩人挺不错的。那天还是他先认出你的,你被挤的……”他忍不住笑。我好像是第一次看他笑这么开心。哼!幸灾乐祸他倒挺在行。 
  有个事我一直想问,可是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我支支吾吾,徐也问:“你想问柯加吧?” 
  他真聪明。而且面目很平静。我想他们应该是和好了吧。 
  我看着他,他说:“他还在美国,病好已经好了,不过,他不打算回来。即使我回来。” 
  “那他干吗不跟你回来?他要是不喜欢回国了,你就在那儿陪他呗。” 
  他瞅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缺根弦儿。我要说番茄,你永远不知道那是西红柿!” 
  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番茄是西红柿了。 
  第二天,我坐着他的车回市区。我行动还是有些缓慢,还像国民党伤兵一样,将胳膊吊在胸前。我坐在付驾驶。他帮我开的车门系了安全带。然后他把我送到小区门口,批了我2天假。我以为他怎么也得让我歇一周的。这个资本家!在美国没学好! 
  我躺在床上浑身没劲儿,胡萝卜伏在我旁边瞄瞄叫。 
  “你饿了吗?”我问。 
  它舔我的脸,须子在我鼻子上划啊划。弄得我直痒痒。 
  ‘阿嚏’我终于忍不住打了喷嚏。弄得我又一阵疼。胡萝卜卧在旁边,特别老实。我看它的饭盆里还有吃的,这倒少见,它总是把吃的吃地干干净净。跟我一样,眼前地盘儿从来都是空的。真随我。 
  我很快就昏睡了。 
  迷蒙中,感觉床边有人。我睁开眼睛,胡萝卜先我一步蹿起来,功着身子,看着床边的人。 
  “小强?” 
  没有人回答我。 
  我的身体缺突然离开了床铺,有人拼命地搂着我。我闻到的是强烈的男人的气息。我在他的怀里,在他有力双臂的环绕下,我看到了他右耳朵上的耳环,我记得上次时颜来,我看到他带的。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其实,我应该把事情问清楚。 
  “时颜……”我像前两天挨打地时候那么叫他。 
  “小结巴……对不起…。。对不起……”他的声音好像是哽咽着。对不起?他在说对不起吗?5年前他也没说过这三个字。可是,几年前那刺穿我心灵的感觉,仿佛再次穿透了我的身体 
  我要的不多【29】 
  放开我的时候,他看着我的脸,伸出手触摸了一下我的颧骨,我缩了一下,因为那里挨过一拳,现在也许是青的或者紫的。他四个手指托着我的下巴,大拇指抚上我的嘴角,那里有裂开的口子。他盯着我的眼睛,又慢慢转移下去盯着我的嘴。很快,他的嘴凑了过来,压在我的嘴上,我还没有来得及挣扎,他就放开了,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胡萝卜在旁边发出‘瞄’地吼叫,猫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他还是深深看着我,我忽然发现,他的脸变得很瘦削,瘦削得有些冷峻。 
  “小结巴……”他欲言又止 
  我只是盯着他,我也不知道说什么,连问我挨打的原因都忘了。 
  “如果……”他终于还是说了“可以回到5年以前,那多好。” 
  5年以前? 
  “5年以前,也许你还会为我煎饺子吧?如果我求你的话?肯定的。”他笑“你小子的心肠软。是不是?”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头。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煎饺子?因为,有我妈的味道。我妈很久以前总给我煎饺子。就是那种感觉。” 
  “阿姨她呢?” 
  他眼神一暗,随即又玩世不恭地说“地下工作者。”看着我迷惑地表情,他很无奈地说“跟你说耗子你一定不知道是老鼠!”。我想起了徐也的话,西红柿和番茄。他们还真有点兄弟的共通点。“她死了。”他接着说。虽然我看不出他有多么悲痛,可是我却好像已经被他的悲痛包围了。 
  “怎么……去……的?”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她一直想给我一个富裕的生活。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和徐也一样幸福,或者比他更幸福。她想尽一切让我得到所有,可我想她自己很清楚,有的东西,我们母子永远也得不到!所以,她嫁了一个大款,可她不让我和他们住。直到她死,我才知道原因。那个老家伙是个变态,我妈结婚前就知道。可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让我住大房子,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到。那个老家伙不在乎钱,他他妈的是个人渣!我妈最后为我做的事,就是把所有她能得到的财产都划到了我的名下,安全地归了我。然后,她把自己摔得像个柿饼儿!她最臭美了!也不知道挑个好的死法。自己看不见就这么不负责任!后来,我才领悟过来,跳楼是最不可能后悔的自杀方式,一旦跳下去,永远也没有活的可能。” 
  我惊诧地张大嘴,我完全不能想象他当时或者是现在的心情,我甚至无法想象,如果我碰到这样的事,我会怎么办。 
  “我不是为我做的事找借口。甚至,柯加疯了以后,我看到几乎疯了的徐也,我还很痛快!非常痛快!可是……”他看我“5年前,我却没有那么痛快。我想,也许因为,我太怀念你给我煎的饺子了吧。也或许第二次成功,已经没有新鲜感了。而且我知道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我妈都过去了,还有什么不行?何况我那么久都没有找你,肯定就是过去了。” 
  我很想安慰他,他妈妈的经历给我太多的震撼,以至说道我,我都没有心情考虑了。 
  “那个女的叫单纯。他妈的真搞笑,这么个厉害角色居然叫单纯!你应该见过,在我房间里。起初,她告诉我,我在梦里总是叫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叫她的名字。后来,她终于听明白,我叫的是小椽,不是小纯。我自己都想不到,我那潜意识为什么拼命地叫你!有一天,我看到了这么一句话:当我伤害你的时候,我已经和你最亲近,尽管我并不知道。” 
  我忽然哭了,为了他那句话。 
  我想让他再抱紧我,我想我就会觉得很幸福了,什么我都不会记得了,甚至,哪怕他是又再玩游戏,我也不在乎。 
  可我听到他说 
  “也许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了,所以,我想让你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这是一个好的理由,让你可以忘记我曾经给你的伤害,那我真要求神拜佛了。小结巴,我希望你高兴,傻乎乎的你就应该每天都高兴才对。” 
  “为什么?”我几乎蹿起来“为什么不会再见面?!” 
  “你忘了?”他笑“我喜欢女的。” 
  我张口结舌,可这句话像板子上钉下的钉子,我拔不出。 
  他站起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猫,开心地说:“你们俩还真是绝配。哈哈……”说罢,他转身向外走。 
  “时颜我爱你。”我突然说出这句话。 
  他站着不动。 
  “时颜我爱你。”我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你再也不见我,我就让你知道这个。” 
  他没有回头,半天后,他说:“以后回家要锁门。”然后,他就走了,我听到门“当”地撞上了。 
 
  他为什么在告诉我他已经和我最亲近的时候,彻底断了与我的联系呢?我不明白。也许,以我的智商,明白的东西总是有限的。 
  我用左手抱着胡萝卜,它舔着我的脸。我说,胡萝卜,你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吗? 
  胡萝卜摇着它的尾巴。看来它也不知道。我养的猫,当然和我一样傻了。 
  第三天,我迫不及待地上班去了。自己独处的时候,总会想起时颜。这个我经历过,那时过来了,这次再来,应该好一些吧。 
  我用一只手打字,速度明显慢了。怎么办?好多事情要处理,这么一个指头打字,累死了。 
  突然脑袋灵光一现。我站起身问 
  “谁有手写板来着?” 
  美术A说,我有。一会儿,一个盒子扔在桌子上。 
  哈哈,我从盒子里拿出光盘,装进我电脑的光驱,开始装驱动。 
  “在干吗?”有人问,我一抬头,徐也。 
  “装上手写板,输入能快点。” 
  “你是左撇子吗?” 
  “不是。”干吗问这个。 
  “不是左撇子,手写板有什么用?” 
  噢!对呀!我脸发烧地,在安装程序的窗口按了一下取消键。 
  大家笑。有人说也许这样就能练出左撇子来,而且听说左撇子都聪明,JOE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哼!这些人!就捡笑儿吧! 
  徐也转身回屋了。 
  创意C凑过来问,“听说你和MIKE睡一屋来着?” 
  “怎么啦?” 
  “他没骚扰你吧?” 
  “别胡说八道。我一直睡觉来着。” 
  “一直!睡觉啊!”他大惊小怪。 
  “对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创意C笑得很阴险。我想来想去,还是不觉得有什么好笑。还笑得这么鬼祟。 
  “喂!JOE”徐也走出来“跟我出去一趟。” 
  “噢。”我们都习惯了,他做什么指示的时候,不问原因。 
  我又感觉到创意C不怀好意的笑。 
  坐了徐也的车,他也不说话,只是开了音乐,我也就没有说话。车不久开进了一个医院。难道医院也有CASE?难道宣传,医院好啊,大家都来吧! 
  “来这儿干吗?“我问。 
  “换药。” 
  “你病啦?” 
  他瞪我一眼。“你!换!药!” 
  我要的不多【30】 
  当我散发着全新的药味又坐回他的座位时,徐也问:“怎么样?你知道挨揍的原因了吗?” 
  我点了点头。 
  他歪头瞟了我几眼。我目视着前方。他在梦里喊我的名字,然后他的女朋友吃醋了,于是,他也不能见我了,是这个意思吧。 
  “我很想知道……”徐也说“为什么他那么伤害你们,你们还这么义无反顾的样子?” 
  “我没有义无反顾。”我说。 
  “你这还不算义无反顾吗?” 
  “如果是,也许5年前,我就找上他了。那个时候,我掉头就跑了。再看见他,我也恨不得立刻躲了。我没有义无反顾,一点也没有。” 
  徐也笑。 
  “你也笑我对不对?” 
  “你果然很傻,义无反顾是指你的思想,你的心,不是你的行动。” 
  @_@ 
  “又不明白吧?”他发动了车。“柯加比你厉害,也上心,也行动,不过,他没有你坚强,把魂儿丢了。好在又找了回来。” 
  “那你干吗不在他身边?” 
  “厚。”他笑“他的魂儿又不会在我身上,我在他身边干吗?” 
  “他还惦记时颜?” 
  “是吧。”他说。我突然挺为徐也难过,徐也也算很惨了吧。我想安慰他两句,刚张嘴说,他就打断我“你算了吧。我可不需要你安慰。再说,你也说不出什么真正安慰我的话。” 
  -_-1111111哼!不说就不说。 
  “不过,我得谢谢你。” 
  “谢我?” 
  “是啊,你让我去找他。我去了,所以,好多事情就解决了。” 
  “不是没解决吗?” 
  “傻!”他嗤之以鼻“我虽然没有追回他,不过,他也很好啊,他虽然还没忘记时颜,可有人能抓回他的魂儿。那个医生也不错,我放心。” 
  我明白了,柯加爱上了一个医生,徐也就跑回来了。啊哈哈,徐也还是没得逞,柯加又没选他, 啊哈哈……^0^ 不能笑不能笑,不厚道。 
 
  我刚准备低头走,忽然有什么刺激了我的神经。那个人的耳朵上,有一个亮晶晶的耳环。 
  我望向他,他右手拿着什么,然后又拿出打火机在右手拿的东西下面烧啊烧,而他的鼻子正靠近那个东西,他尽情地吸了一口,然后脸上是陶醉的表情。 
  我当时觉得神经像被突然切断了一样,我的手有些发抖,以至于我走到他身边几乎用了一年的时间。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走近,还在享受他手上的东西。 
  我忽地伸出手去,打飞了他手里的那小小的纸,飞上天的是一些白色粉末。 
  他木然抬头看着我,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空洞的眼神。 
  “时颜!你干吗哪!作哪!”我几乎把他拎起来。 
  飞扬跋扈的时颜,你怎么能吸毒呢?你怎么能让它带走你的神智呢!不行!绝对不行! 
  他眼睛在我脸上逡巡,看了又看。我晃着他的身体,我压抑得难受!他不能这样! 
  他似乎还在呆滞着。 
  我拉着他说:“走!跟我走!” 
  他忽然甩开了我。确切地说,是狠狠地甩开了我! 
  “你他妈的是哪颗葱?!” 
  “我是唐小椽!你认不出我了都?” 
  “怎么认不出!不就是那条死鱼!” 
  死鱼◎_◎?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活腻啦!作死哪!疯魔啦!” 
  “你管的着么?我跟你有关吗?” 
  “不行!有关没关也不行。时颜!这个不是好东西!会毁了你的!”我死命拉着他。他冷冷地看着我,已经恢复神智,眼睛又有神了,瞪人了! 
  “我怕毁吗?” 
  “你好好唱歌啊,吸这个干吗,没灵感?还是你们玩音乐的都这样?” 
  “幼稚!” 
  “时颜……” 
  “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这儿没你事儿!”他又猛地要甩开我,我死死拉着他的胳膊,其实我的右手还没什么劲儿,刚拆了石膏没多久。“你想怎么着?”他挑眼睛问我。 
  “没有……” 
  “想我啦?” 
  “没有! ” 
  “没有就滚!别碍事儿。松手,听到没有?”他吼道。“松手!” 
  他一把把我甩了出去,这一次,比上一次劲儿大多了,我摔在旁边一棵树那儿,跟刚才摔在垃圾桶旁边那个似的。 
  他转身就走。我没站起来,我的胳膊,又一阵生疼! 
  “时颜!”我只有用嘴了“你毁吧!毁了你自己!看有什么好处!” 
  他冷哼了一声,走了。 
  我要的不多【32】 
  也许潜意识里改变的呼声起了作用,也许时颜的举动给我的振动太大,在那个夜里,我以从没有的疯狂在那条酒吧街里所有的酒吧找寻时颜的身影。我甚至觉得,如果,当晚我找到了他,他就可以听我的,从此远离毒品。 
  虽然,我没有接触过吸毒的人,甚至,对毒品没有很深的了解。可我十分清楚地知道,那个东西太可怕!是什么样的动机,让时颜走上这条路?他走了多久? 
  最终,在凌晨5点,我回到了家里,一无所获。 
  我没有找到他。 
  把自己摔在床上,枕头都不舒服了,又软又硬的不平整,我歪了一下脑袋,听到一声猫叫。才发现,脑袋下面是猫枕头。 
  我闭上眼睛,眼前总是他享受那可怕东西的镜头,一遍又一遍地出现,异常清晰,异常揪心。我宁可他回到五年前再玩一次游戏,再把我当一次砝码,也不希望他这样。 
  五年前? 
  “如果,能回到五年前,多好”我忽的想起,时颜曾经这么说过。难道,那时,他还可以支配自己,他的灵魂还没有夹杂在那白色粉末中? 
  我顶着两个熊猫眼,上了班。我到的时候,公司里面还没有什么人。因为,那时才7点半。 
  我在电脑上搜索着网页,在搜索引擎里面,输入‘毒品’‘吸毒’等等。然后,我才发现,我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图片和文字,只有立刻冲出去找他的冲动而已。 
  用手支着头。忽然想仰天长啸“赐予我力量吧!!!!!我是唐小椽!!!!!” 
  ‘笃笃笃’有人敲我的桌面。 
  我抬起头,徐也?他怎么也来这么早? 
 
  “他会回来?” 
  “会!哼!肯定!” 
  他肯定发现了什么端倪,然后断定时颜会回来。我也坐下,然后又站起来,找了笤帚把垃圾扫到一起。他盘着手坐在沙发上,像个日本武士。 
  “你为什么肯定他回来啊?”我问。 
  “感!觉!” 
  我隐约觉得他靠不住。果然,半夜了,门口连动静都没有。他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也靠着,昏昏欲睡。 
  当我感觉到清晨的风时,小晖打着哈欠说:“走,出去吃早点吧。” 
  亏他昨天还那么坚决!亏心不亏心啊。还吃早点!!! 
  我要的不多【33】 
  我像一个蹲点的警察,天天去那个屋子,而且像一个劳动妇女,把它收拾得一尘不染。我几乎想,如果我把他的房间恢复成以前那种干净整洁,他就会和以前一样虽然嚣张跋扈却从来没有碰过毒品。 
  不过,他依然没有出现。但我确认他是应该回来的,因为我在大衣柜里发现了他的吉他。 
  我觉得,他应该是个热爱音乐的人,在他演唱的时候,带给我的感觉是那么挥洒自如和目空一切。在那种感觉下,他应该是满足的吧。所以,我觉得他不应该放弃音乐,即使他可以放弃任何事,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我记得他要吃煎饺子。 
  我买了他喜欢的那种韭菜馅的,他家没有冰箱,所以,一个晚上就不能再用了。 
  今天,下班后,我去买第7袋饺子。 
  刚要拿起包走人,徐也从办公室出来说:“今天都不许走,加班!” 
  我做停滞状,然后又回到座位上。 
  原来,有新的case来,徐也要布置工作。于是,所有创意部的人都别想走。我们的会一开始总以为会很短,因为,下班开会,谁都不情愿,起初谁也不说话。可总有人开口询问或建议,于是,讨论展开,会也没完没了。 
  今天也,一样,会开到9点。终于徐也说,散会。 
  我冲到座位,拿起包就要走。徐也走过来,不留痕迹地说:“去哪儿?” 
  “回……家。”我只有对他撒谎。我不想告诉他时颜的事情。 
  “喝酒去?” 
  “不用了吧?你喝醉了也挺吓人呢。” 
  “只有吓人而已啊?没有别的?” 
  有什么别的?对了“下次我请你喝酒,能不能去便宜一点的地方?那里酒真贵。” 
  他笑说可以。 
  我说,那我走了。 
  “你最近精神不好。”他突然说。 
  “噢。我熬夜玩游戏呢。”我撒谎还真是不用培训啊。 
  “RPG游戏吗?” 
  “啊?对。” 
  “你扮演谁?”他问。 
  “这个……” 
  “时颜扮演谁?”他又问。我脑袋一懵。他继续说。“又再玩游戏?你还真爱玩。带我玩一个怎么样?” 
  游戏,我,时颜,徐也。这,这不又是情景重现? 
  现在的徐也,突然很像5年前那个了。 
  “徐也……”我抬眼看他。 
  他脸已经很严肃了。 
  “你和时颜,仇恨了5年多,还没耗干吗?怎么说,你们也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别说那四个字,再说我跟你急!”他的音量终于提高了。 
  周围有人听到他不像是开玩笑地要跟我急,都在离开办公室的途中看了我们一眼,当然,这并没有阻挡他们离开的脚步。创意C多看了两眼,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徐也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忘记一切。 
  “我以为你都想开了呢。”我说。 
  “别忘了,当年游戏结束,是以你们俩互不相干为准。如今,好像,不是这样啊。” 
  “那你想怎样?”我居然往后退了一步,对了,这个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徐也。那个给我叫粥,和我好好说话,跟我一起喝酒,说柯加的魂不在他这儿那个大度的徐也,都不是我认识的那个。 
  他怔了一下,随即慢慢说:“不,并不想怎么样。” 
  我松了一口气。我说:“我走了。” 
  他不再理我。 
  我慢慢抓起了桌子上的包,慢慢向外走去。我觉得背后又一道冷冷的目光,冻透了我的骨头。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那个转变的徐也,曾经让我很温暖来着。 
 
  在附近的一个24小时营业的商店买了一袋速冻饺子,我就去了他的家。在楼下的时候,不经意的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我惊喜异常,那里亮着灯光。 
  我几乎冲上了楼梯,就像小时候胆子小,每到天黑都要一边叫一边往家里冲一样。 
  推开了他的门,果然,看到他仰在沙发上。看到气喘吁吁的我,他倒并不惊异。 
  我们对视着。 
  我刚要说话,他还是快了一拍说:“把这儿当家了吧?” 
  是啊,这些天我一直住这儿,牙刷洗脸毛巾,甚至换洗衣服我都拿了一些。 
  “你也忒主动了,一点都不像你。”他点着了一颗烟,我冲过去,抢他的烟。他把我扒拉开说“抢什么抢,这他妈的是普通烟!” 
  “时颜……你别吸那个了行吗?想吸了,我就给你煎饺子行吗?随叫随到行吗?” 
  他直愣愣地看着我,嘴唇有点动,眼睛里有点异样。 
  半天,他才说:“把你自个儿当什么了?跟你说我喜欢女的听不懂吗?!”他狠狠地把烟摔在地上,站了起来。 
  “我懂!”我站在他面前“朋友!朋友行吗?跟小晖哥他们似的,是你的朋友!” 
  他斜睨着我,一动不动。 
  我冲他显了显我手里的塑料袋:“我买饺子了,你吃不吃?我给你煎?” 
  “没锅。也没油。” 
  “我买了。前两天都买了。”我愉悦地说。“我这就给你煎去,你等着。” 
  他不说话。我冲进了厨房。怀着有希望的心。 
  “马上就好!”我在厨房里嚷嚷。 
  他没有回应。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冲出去,他已经不在沙发那儿。我冲进了卧室。 
  果然,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动作,那天他在胡同里做的动作。他正拿着打火机要点火。 
  我几乎是扑过去,他已经看到了我,将那粉末包上放到一边,他喘着粗气说:“别过来!他妈的滚出去!”他的眼睛红红的,眼神也呆滞中带着疯狂。 
  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吸。我冲向那包东西,我要把它毁掉,不能让他毁了时颜。 
  时颜过来挡我,我们纠缠着,撕扯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把他扔在了床上,对着那包东西就抓,拿到了我就往屋外跑。 
  “给我!”时颜吼叫着,我感到背后又一股风,然后我的身体被时颜揪了过来,接着他的另一只手挥到我的脸上,那是狠狠的一拳,然后,我的头就挥到了墙上。我刹那间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知道了。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感觉我被什么人抱着,我躺在床上,是时颜的床,他躺在我身后,抱着我。 
  我看到床头柜上的粉末包,已经张开,里面没有东西了。 
  眼里从我的眼睛滑出。也许我的身体抖了一下,时颜抬起身子看我。 
  “小结巴……”他叫我。 
  “饺子,糊了吧,火,关了没有?” 
  我要的不多【34】 
  我那天去上班的时候,同事都对我侧目。我的下眼眶有结结实实的一块青紫。其实他们没看见,我的头上隐藏在头发底下还有一个大包呢。 
  我很快被叫进了徐也的办公室,他看着我说:“你认为你这样见客户可以为公司增加多少光彩?” 
  我低头无语。 
  “你在搞什么?!” 
  “徐也,我想请几天假。”我小声说。说实话,我没有什么力气。昨天晚上,我才知道,他对毒品比对我的饺子渴望多了。 
  “请假?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动不动就请假?要请假你明天就不用来了!”他义正言辞地说。我不要离开这个公司,我喜欢这份工作。我怔着无语。 
  “怎么了?”他问我“你三天两头又青又紫,又是晕倒又是请假的是怎么着了?你们想演绎什么?” 
  “徐也……” 
  “出去吧。”他挥了一下手“客户那里让mandy去,你去片厂,去拿冲洗的胶片。” 
  那一天,徐也没有再跟我说话。 
  我当天又回了那间屋,又和时颜进行了一番厮打。我好像在电视上看到人要是毒隐犯了可以绑住他,我还特意弄了绳子。他在没有发作的时候,和我说:“小结巴,你离我远远的,你管不了我。” 
 
  我说:“没错,我是管不了你,你自己能管你自己吗?” 
  他瞅着我说:“五年前你为什么不来给我煎饺子?那个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来着。” 
  我想起了那个电话。 
  他说:“挂了那个电话,我和单纯一起抽了大麻。你知道什么是大麻吗?” 
  我点点头。 
  “然后,我把我妈留给我的财产,都抽光了。” 
  我没动。 
  “我他妈的活了26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紧紧地搂住他。我不会说什么,越到该说点什么的时候,我就越不知道说什么。 
  他呜呜地哭了。我第一次见到他哭。 
  然后,他就开始抖。我知道什么来了,我还是紧紧搂着他。他开始拼命地挣脱我。我用尽全力地搂着他。我叫:“时颜!挺过去!你就什么都有啦!挺过去吧!” 
  我的声音几乎嘶哑了。 
  他像一头发疯地狮子,拼命地挣扎。然后,我们开始厮打,客厅打到卧室,从卧室打到门口,然后,他一脚把我踹出了房间。 
  我也学着小晖飞起一脚踢门,可我差点把脚趾踢回去。我疼的蹲在地上,然后我拼命地敲门,邻居的奶奶也不出来了。我坐在楼梯上,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我去找小晖,找不到。我不知道什么能给时颜希望。至少,不会是我。 
  他并不躲我,我们几乎每天都要厮打一番。终于有一次我赢了,我把那包毒品,扔进了马桶冲进了下水道。我终于知道,在他还有力气跟我厮打的时候,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时候,是他哀求我,或者是抓着自己的头发要把自己拨开的样子。我递给他香烟,我说,你先用这个吧。他拼命地点着,然后竟将烟头向自己的胳膊戳去,幸亏我反应快,冲过去,抓住了他的胳膊,结果,那个烟头落在我的手背上!他终于在我身上看得见的地方,留下了又一个永久的记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当他打电话叫人给他送货的时候。我看着他在床上扭动。我的身体似乎已经被他撕裂了。 
  真是出乎我的想象,这东西也能电话订货呢。 
  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累,真的很累。 
  我趴到我自己的床上,胡萝卜亲昵地呆在我身上,我的后背能感觉到它可爱的四个小爪子走来走去。我不可抑止地哭了起来。 
  最后,我把胡萝卜压在身子底下,狠狠地抱着。它发出瞄瞄惨叫。 
  我面目呆滞地敲打着电脑,手背上的烫伤隐隐作痛。奇怪,当时,倒是不觉得。 
  徐也走过去,看到我缠着纱布的右手。我看了看他,傻笑。 
  “跟我来!”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居然进了洗手间。站在大镜子前,他说:“你照照你自己!” 
  我抬起头,看到一个无精打采的颓废青年。 
  “你搞什么搞?!” 
  “徐也……”我突然平静地想说什么“时颜吸毒。告诉我,怎么能让他戒?” 
  徐也怔着,他就算再聪明,也想不到这种结果吧? 
  他打量着我,似乎不置信地说:“你在帮他戒毒?” 
  “我没有那个能力。”我说。“我绑了他一次,看着他那么难受,我又解开了。我把他打晕过一次,然后,又用凉水把他弄醒了。我还……”我说不下去了。 
  他半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眼神已经没有什么焦距了。 
  “你图什么?”他问。“他喜欢你吗?他能给你什么?5年前他骗你,五年后他打你,你也要为他疯吗?!一个吸毒的,让他去死好了!他走到今天,谁也不能怪!怪就怪他自己!我爸要接他回来,甚至跟我妈吵架,他不回来,怪谁呢?怪我们吗?他为甚没要报复我们?他又凭什么拿柯加报复我?柯加不过是因为音乐喜欢他,柯加不过是因为他们喜欢同一样东西喜欢他,他就可以这么利用吗?他把他弄疯了,就满意了吗?怎么样呢?到头来,他还不是要毁了他自己?!” 
  我该说什么呢? 
  “唐小椽!你这样到底算什么?知道当年我为甚没打你,因为你他妈的和柯加如出一辙!我要打醒你们!” 
  “朋友……” 
  “什么?”他没有听清我说话。 
  “把他当朋友,也会希望他戒毒吧?我不想怎么样,我不图什么。徐也,你的朋友吸毒,你会不管吗?” 
  听到我说这个,他直直地看着我。 
  有人进来,看到我们俩个的架势,又退了出去。 
  我们有很久都没有出声。 
  “送他去戒毒所吧。”他突然说。“我可以帮你联系。” 
  “真的吗?” 
  “对。” 
  “徐也!”@_@ 
  “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开始笑了,好像不仅仅是因为徐也给我出了主意。 
  “你给我好好上班!”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我当时的感觉,就好像孤军奋战时突然发现了自己的战友??
 
  “妈的谁敢说不成我楔死他!”小晖张牙舞爪地跳下去,和时颜抱在一起。 
  那三个也跳下去,说:“嘛呢嘛呢,玩什么同性恋啊!恶心不恶心?!”然后也和他们抱在了一起。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 
  也许,时颜也认为同性恋是件恶心的事儿吧。 
  我们几个一起出去喝酒,晚上他们会回到那里唱歌。我跟时颜说,我帮他联络好了戒毒所。时颜起初坚决反对,说到那里太丢人。 
  小晖说:“你戒毒也得专业点。自己戒是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 
  时颜看了看我们,最后说:“去就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很没用,也许就像徐也说的,我对时颜一点也不了解。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或者我做什么会让他怎么。我连小晖也不如。他知道音乐是时颜的生命,而我只知道时颜唱歌的时候很帅。如果,没有小晖,也许时颜永远不会去戒毒,小晖可以然起他心头的火,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堕落。我凭什么喜欢他? 
  他们都没多喝,赶着回去唱歌。我说我不去了,想回去睡觉。 
  时颜看了我一眼。 
  我说:“你总是9点多犯那个隐,今天有没有事?” 
  他说:“放心,就算是吸,也是最后一次。” 
  我说:“我尽快联系好,你尽快去戒毒,好不?” 
  他说:“行。” 
  我转身走。他突然一把揪住我,他说:“想亲亲你。” 
  我突然想哭。 
  可我没有。 
  我说:“你好好唱歌。” 
  他点头。我冲他笑。 
  我好像喝多了,在厕所吐了半天,小强在外面敲门说你没事吧你。我说没事。 
  我后来搂着胡萝卜睡着了。身体里空空的,空空的。 
  第二天,我跟徐也说,时颜愿意去戒毒。他几乎用惊诧地眼光看着我。然后他说了句很打击我的话“我从没想到你能成功。” 
  “……” 
  那个戒毒所在北京的远郊。小晖他们找了一辆车,送时颜去的。他和时颜坐在前面,我在后面。我看着窗外的风景。我听时颜说:“小晖,你看好小结巴。” 
  “看我?为什么?”我问。 
  他们俩都在倒后镜里看了我一眼。 
  小晖说:“果然是条傻鱼。” 
  我要的不多【37】 
  进大门的时候,时颜说:“有些话,我出去以后要跟你好好说说。” 
  我点头。 
  他瞅着我又说:“一定要好好说说。”然后就把我拥抱了一下,不过,很短。 
  小晖在旁边说:“来,也给哥们儿一个熊抱!”他们俩也抱在一起,比和我的时间还长。 
  我想,他大概想跟我说,我们是兄弟,我们的拥抱,是哥们儿的拥抱。 
  他终于进去了,3个月,我和他不能见面了,因为,我不是他的直系亲属。 
  我坐在车上无语。小晖一直跟着车上放出的音乐唱歌,后来眇了我几眼,把音乐关了。跟我说:“放心!颜子要是下了决心,那是肯定能成功的。” 
  我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小晖在舞台上耀武扬威地对时颜嚷嚷,说那些永远是哥们儿的话,然后,时颜就动容了。厚!哥们儿就哥们儿!哥们儿也好。 
  我对小晖笑着说:“你那天骂时颜,真爽!” 
  “爽吧?”小晖洋洋得意“赶明儿你看丫不顺眼,也骂他!出出恶气!哈哈……” 
  “成!就这么定了。” 
  他又歪头瞅我,说:“你要是个女的。我一定把你弄到手!” 
  “下次吧。” 
  “嘿嘿,好玩儿。” 
  “时颜喜欢过柯加吗?”我问。可能我一直想问来着。 
  “顾不上喜欢吧,打从开始丫就没安好心,柯加喜欢他倒是真的,跟你一样,一看时颜唱歌就疯了。柯加是个乖宝宝,他们家把他当姑娘养,什么都管,管得还特严。他好像什么都听他们家的,可是和时颜在一起以后,就变了个人儿。估计他把所有宝都压时颜这儿了,所以,最后时颜跟徐也摊牌的时候,丫都傻了。不过,怎么也不至于疯了呀。估计是家里太娇惯了。心里素质差。不就是个爱情吗,还能神经喽,真是的!” 
 
  我和小晖一阵猛跑,居然把他们给甩了。后来才知道,他们被一辆车给挡了去路,那辆车是徐也开的。 
  我要的不多【38】 
  “呦,这不徐也吗?”小晖看到徐也大叫一声。我还在呼呼喘气,奇怪徐也怎么跑这儿来了。 
  徐也笑着说“你们俩跑得还真快。” 
  原来徐也去取车来找我的时候发现我和小晖正在夺命狂奔,然后他开车冲上了人行道,把那两个挡住了,就这么一会儿,我们俩已经成功逃脱,哈! 
  徐也刚要再说一句,小晖挡了他一下说:“你先等会儿…。。”他转向我“哎你体育这些年都及格了么?尤其是长跑。” 
  “及格了呀。” 
  “你们老师太不负责任了吧”小晖叉着腰。 
  徐也说:“你们这是躲什么呢?” 
  小晖一看表,扯了一下我:“你跟他说,我得挣钱去了。”然后又巴拉了徐也一下“下回聊,我这儿到点儿了。” 
  徐也说,没事儿你走。 
  我跟徐也说这是时颜的女朋友,问我们时颜去向呢。 
  那你们跑什么呀。 
  “问不着,她可能会动手。” 
  “噢。我看时颜也找不了什么好鸟儿。”徐也说。 
  徐也送我回了家,我下车前他说:“没什么事儿吧?” 
  “什么事儿?” 
  “你那儿。” 
  “没事儿。”我转身下车。 
  “小椽。”徐也突然叫我。 
  “啊?”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没什么……明天上班别迟到。” 
  “资本家!” 
  我往住的那个搂走。怎么没听见车响?我回头看,发现徐也的车还在那儿。我探头往那边看,他干吗呢还不走?刚要走过去,手机响,一看,徐也。 
  真不拿我电话费当回事儿。我接起来喂了一声。这么近打什么电话啊。 
  “唐小椽,我最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真的?好事儿啊。”原来他不好意思当我的面说。 
  “知道我喜欢他什么?” 
  “不知道。你说说。” 
  “因为他教会我很多东西。” 
  “噢,是个老师。” 
  “我挂了。” 
  电话啪的一声挂了,然后他闪了大灯开车走了。什么吗,奇奇怪怪的。 
  我继续往前走,刚进楼道,就听有个低沉的声音,“唐小椽?” 
  “是啊。” 
  然后后面好像有什么,接着,我的脖子上一疼,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才醒的,我躺在一个床垫子上,怪冷的。我盘着手,才发现居然没有穿上衣! 
  “哎,他醒了。”有人说话,我四周一看。居然有好几个人,我赶紧坐起来。一下看到了坐在远处的单纯。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我,我四处找我的衣服,我看见它在远处的地面上,我想过去拿,却被两个人摔在垫子上。 
  “你们干吗?” 
  “你不是喜欢犯贱吗?不是一直想被时颜上吗?我今天听说你和时颜间干干净净的我还挺高兴呢,正巧,有朋友求我办件事儿,我就想起你了。” 
  “办什么事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单纯说。然后我看见旁边一个门开了,走出一个只穿着内裤的人。旁边那几个人开始有的拿相机,有的架摄影机。拍戏吗? 
  那个穿三角裤的人蹲下看着我,回头问:“单姐?哪里找来的,真不错!” 
  “那就拍好看点儿。”单纯说着站起来,向外走去。我突然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蹿起来,叫“单纯!你给我站住!” 
  单纯回过头说:“想起时颜在哪儿了是吗?不过,不用了。我现在更想看你的好戏。你想被人上,我成全你!时颜最讨厌脏东西,也许你现在还不够脏,要不,他怎么还会跟你来往。”她冲着几个人说:“还磨蹭什么?” 
  我感到房间里猛地亮了起来,有人打开了聚光灯,这种灯在拍摄的时候经常用到。 
  我向门口冲去,如果我被留在这个房间里,我会死的。我拼命地挣脱那几个男的,但我连门口地单纯都接触不到。 
  我叫:“单纯!你这样,算什么爱!” 
  单纯冷笑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真爱的后果吧。” 
  我挥拳,踢退,冲,左右挥着我的胳膊,我的拳头,换来的是腹部挨了两拳,倒在地上两次,爬起来,我继续挣脱他们,忽然,两个人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挣不开,胳膊中间突然一阵刺痛,我看到有人拿着针刺在我的胳膊上。 
 
  那天早上,没有直接去办公室,而是到客户那里取东西。Traffic回来,对于工作调换很是不爽,不过,他也没有办法。下属跟老板斗,是很不明智的。 
  我想如果,他过来跟我说,让我和他换回去,我想我一定同意。反正,做什么对我,并没有不同。不过他没跟我说。 
  回办公室的时候,碰上了徐也,他也刚来,好像刚出差回来。 
  我们一起上楼,刚进公司,就觉得气氛不对。很多人,不,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徐也也觉得气氛不对,问:“怎么了?” 
  我已经坐在座位上。 
  我看见MANDY对着徐也咬耳朵。创意C探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笑着说:“原来你还有兼职。” 
  MANDY递给徐也一张光盘,她说:“今天寄到公司的。” 
  徐也阴沉着脸:“多少人看过?” 
  MANDY扫了一下周围,大家纷纷低头。 
  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徐也拿着光盘走进了办公室。 
  我开始慢慢收拾我的东西,然后冲出了大门。这个地方,我不会再回来了。 
  我等不了电梯,我从防火梯跑下去。我依稀听到徐也的声音:“他跑哪儿去了?!” 
  为什么还没到尽头?我看了一下墙上的标牌,23层。 
  我差点忘了,公司在28层楼。我跑了半天才5层而已。不过,我要出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 
  15层,我跑不动了,瘫坐在楼梯上。靠着楼梯的栏杆。我蜷着腿,双手支着头。我的汗水哗哗而下,我的手有点抖,或者说,我全身都在发抖。 
  突然,我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接着我看到徐也,他喘着粗气,扶着栏杆,气喘吁吁地说:“早知道你在这儿坐着,我就不跑上来了。” 
  我看着他。他坐到我旁边。沉了一会儿气,忽然说:“要不要报警?” 
  我抖了一下,歪头看他,他盯着我。 
  我慢慢坐直了身体,我慢慢对他说了一个字:“要。” 
  我要的不多【40】 
  从警察局出来,我一句话也说不出,耳边还是警察一句句的问话,他一边做笔录一边抬头看我,开始是惊诧,然后他的眼光有些怪异,也许是我多想,也许他长的就是那样。 
  “你们先回去,这个事情我们会调查。”他这样说。我想,这是他们对每个报案统一的回答语言吧。 
  当我把整个过程重新描述的时候,我一直在忍耐的边缘,其实,我一句话也不想说。 
  徐也一直在我旁边,我感觉他一直看着我。此刻在车上也是。 
  “也许不会有什么结果。”他说。我知道,我知道可能不会有什么结果,这个人总是不会拐弯抹角,他是那种直奔事实的人。 
  “噢,开车吧。在三环边儿上把我放下就行。” 
  “你去哪儿?” 
  “回家。” 
  “我约了个律师,你可以去吗?” 
  去就去,反正,一天都说完了,也好。 
  这次,徐也没有让我说,因为他听了我在警察局的描述,他把情况跟那个律师说了。我在旁边看着咖啡厅里形形色色的咖啡豆,还有杯子。 
  那律师皱了一会儿眉头。然后说,我打个电话,需要同事帮我查一些东西。 
  我喝了一口咖啡,徐也说:“请几天假吧?” 
  “你干吗?”我笑了一下“说话这么轻声轻气儿的,我都不习惯。” 
  “我很粗鲁吗?” 
  “也不是粗鲁,反正不能算好脾气。” 
  “你记仇?” 
  “记什么仇?” 
  “上学那阵儿的。从那时开始,你记了时颜一辈子好,记了我一辈子仇!”他望着我的眼睛。 
  “没有。” 
  “才怪。” 
  “就是没有。我记你仇干吗?” 
  “那你记得时颜的好干吗?再说,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又来了。你一提到他,就横眉立目的。你知道,我巴不得有个兄弟姐妹呢,你有一个,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是我不想好好相处吗?他都干什么屁事儿了?!”他又露出大学时的表情了,此时和穿着带袖扣的定做的衬衣的他是极不相符。 
  其实,他说的倒是不错。我没话可说。徐也又说:“虽然我知道你是个粗纤维动物,不过,还是对你另眼相看。看你现在,没事人儿似的。“ 
 
  我笑。我应该是没事儿吧。让别人知道我没事也好。 
  律师回来了,看他的表情,徐也沉着脸问:“怎么?” 
  律师说:“我们简单研究了一下,告那个女的刑事罪,很难。勉强从侵犯人身权利和民主权利里面找,最接近的罪名是侮辱罪,主观上,贬低他人人格,破坏他人名誉。客观上造成他人人格和名誉的损害。使用暴力胁迫和强迫方法。可是侮辱罪里面特指的是对妇女,可如果是妇女的话,这案子就是强奸罪而不是侮辱罪了。所以,这个只能算是:侮辱行为 现阶段不能定任何罪名。如果定为强奸,因为实施人是那个男的,所以那个女的只能算是从犯。而我刚才曾经考虑过非法拘禁,但是,这个罪名成立的可能性也比较小。所以现在我们可以做或者比较有意义去做的是要求民事赔偿。” 
  民事赔偿,呵,民事赔偿。 
  “还有,你曾经提过一些吸毒的事情,如果那个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贩卖或偕同贩卖一定数量的毒品,这个罪名可是不轻的。”律师又补充。 
  警察也是对这点感兴趣,不过,我哪里有证据。 
  徐也突然说:“这点也许可以找时颜,也许他有证据。” 
  我慢慢站起来“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儿呢,我先走了。” 
  “小椽!”徐也站起来要制止我。 
  “既然开始了,就继续到底。你想的什么,我知道,你不想把时颜再拉进来。我甚至怀疑你肯报警是因为你要帮时颜摆脱那个女的!这件事难道不是因他而起吗?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被……” 
  “够啦!”我叫。 
  徐也和那个律师都被我的大叫吓了一跳。 
  “够了……”我缓和了一下语气,对他们说:“我真的有事儿,我得走了。” 
  我快步地往外走,经过外面的玻璃窗的时候,我往里面看了一眼,那里,徐也正盯着我。 
  其实,我快崩溃了。如果我不立刻离开那里,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我告不了单纯,告不了!警察甚至没有立刻进行什么举动!我总是把事情想得简单,我以为,我受伤害了,去报警,警察就会去抓她,因为她做了坏事。 
  其实,不是,根本不是。 
  坏人做了坏事,也要有证据的;即使有证据,也只能弄个民事赔偿。 
  可是,这些也许不是我要崩溃的原因,我崩溃,是因为,我没了一些东西,我说不清的东西,曾经膨胀在我身体里的东西。它们曾充斥我,支持我的。如今,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我在街上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小区。 
  又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 
  我走了过去,徐也早已经站在那儿,他走过来,迎着我突然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这个? 
  他突然一下把我揽在怀里,我双手垂着,任由他抱着,越来越紧。 
  好久,他才放开我。 
  我看着他,他盯着我。 
  “忘了吧,这件事。”他说。 
  “好。” 
  “小椽?” 
  “好。” 
  “好什么?” 
  “忘了这件事。” 
  “小椽!我……”他欲言又止 
  “我想回家去了。”我慢慢往前走。“胡萝卜还没有喂,它该饿了。” 
  “胡萝卜一定很可爱。” 
  “呵……它是只大肥猫,大懒猫。就知道吃和睡。” 
  “唐小椽我喜欢你。”他突如其来的冒出一句话。 “我那天跟你打电话说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你!” 
  我怔住,站在原地没动。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算是什么消息。 
  “你对时颜太好!好得让我爱上了你!” 
  这是什么逻辑? 
  “我知道还有一种爱是这样的。以前,从来不知道。以前,只知道,自己喜欢的不能被别人抢走,以前只知道,你打我一拳,我还你三掌。以前,只知道我不能失去只能获得。以前,是拿感情争一口气,不是争一颗心……” 
  他说的真深奥啊。 
  “我其实不知道怎么体会别人的心情,如果当年不是我对柯加冷嘲热讽,也许,他不会变成那样。他那时,去找我的时候,我该安慰他,而不是教训他。现在我还是没改,我该安慰你,而不是让你去报警。那个对不起,这辈子,我几乎是第一次说。小椽,你是教我说对不起的人。” 
 
  一天,一个同事说,他的手机丢了,又要花钱买。 
  我说:“不用,我把我的给你用。” 
  他吓了一跳,直到我把手机给他,他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没有充电器,你可能得自己配一个。” 
  “不用不用,我也是这个牌子手机,通用。”他高兴不已。说要请我吃饭。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找我,大呼小叫地说:“我的老天爷,多少个信息啊?你电话快爆了。” 
  “啊?” 
  “还有,我刚一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有个男的在里面大呼小叫。我还没弄清楚状况,另一个电话又进来了,又一通大呼小叫。吓得我把手机关了。” 
  “噢。不好意思。我疏忽了。”手机那么久没用,我都差点忘了他们还会打电话,而且居然还那么激动。“你换一张卡吧。”我说。 
  “信息你不看?” 
  “不看了。” 
  “看看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我犹豫着,他已经把手机塞了过来。又问:“你真的把手机给我?那我买卡去了?” 
  “真的!”我说。然后,我打开了手机,左上角的信息在狂闪,我打开了一个,上面写 
  ‘小椽,你在哪儿?’徐也 
  另一个‘小鱼儿,你在哪儿?没出什么事儿吧?’小晖 
  再一个‘唐小椽,回来拿你的猫,烦死了,早上居然挠我的门!’小强 
  再来‘小结巴,为什么要失踪?’时颜 
  …… 
  我知道,都是这些话。 
  我往后翻了一个,上面写‘小结巴,我想你。’ 
  紧接着一个‘小椽,我想你。’ 
  这兄弟俩,口径真是一致,嘿嘿。 
  后面还有很多信息,我不想再看了。我刚按到关机键,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不知为什么,我按了绿色的接听键。 
  “小结巴!” 
  “唔。” 我只能发出一个字。 
  “你在哪儿?” 
  “……” 
  “在哪儿?!!!” 
  “不告诉你。” 
  “我有话跟你说!见我!” 
  “不。” 
  “为什么?” 
  “你都好了吗?又开始唱歌了吗?” 
  “别打岔!为什么不见我?”他吼。这个人,脾气真不好。 
  “今天以后,别打这个电话,我一会儿就把电话扔了。还有,你和徐也也别去小强家打架了。我也不会再回那儿。对了,你和徐也说,别去我们家找我,我也不在那儿。你们就当当初没见到我。你没有在厕所碰见我,我也没和徐也一个公司过。知道了吧。我挂了。” 
  “小结巴!出了什么事儿?” 
  我把电话挂了,把手机关了,把SIM卡拿出来,扔进了垃圾箱。 
  同事正好回来,我把手机递给他,笑着说:“归你了。” 
  我要的不多【42】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避,其实也并不奇怪,我从来都善于这个。当我无法忍受什么事的时候,我不会迎着它上,如果它从正面来,我可能选择向左,或向右。 
  我比较懦弱吧。我想。 
  我知道有很多人在疯狂地找我,我打电话回家的时候,爸妈说小椽你在外面没惹什么事儿吧?徐也前阵子来了,说有重要的事儿跟你说。我们说你出差了。 
  “他怎么说来着?” 
  “他没说什么,只是让你去什么信箱看一封信。我打你手机,也打不通。” 
  “我手机丢了。” 
  “你记一下信箱号。Tangxiaochuan一个圈里面一个a,然后……” 
  “噢。” 
  “有什么事,跟家里说啊。” 
  “知道。” 
  我其实时常打电话回去,所以,爸妈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我一直没去那个信箱,我不知道能出什么事儿。我想起,他那天的拥抱,还有那一番话。其实,他是很想安慰我的,只是,他好像一直按照他自己的意思做他认为合理的事情,就像上学的时候,也许他是想为我好,想让我不要卷入他和时颜的争斗,可结果咧,他反而加入了战斗。 
  时颜提前从戒毒所出来,不知道他戒了没有,如果,戒不了,他不是还要被那个女的控制吗?我知道他经历太多不平静的事,可是,也不用这么作,哪有人不想自己好的。 
 
  “哔哔哔” 
  徐也刚要说话,手机叫了三声,徐也立刻傻了。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情况,我跳起来叫:“是谁跟员工叫嚣说手机要时刻充电和开机的?!” 
  “我。” 
  “那你怎么不充电?” 
  “忘了。昨天太激动了。” 
  别告诉我又跟我有关。怕我跑,把门关了,因为知道我在哪儿激动了,不充电。我歪在冻肉上,再也没有力气了。 
  “来,跑一跑,别歪在那儿。”徐也对我说。 
  我摇头,我现在只想睡觉,只想外面的太阳。原来,我还没有崩溃到想死的地步。 
  “你跑吧。”我对徐也说“别忘了,得空,用里脊再敲敲门。” 
  “怎么了?”他可能注意到我不大对劲,蹲下,看了我一下,随即用手探了一下我的额头,他叫“你发烧呢?!” 
  “本来还想下午请假回家睡觉呢。你这一来,我只好在这儿睡了。” 
  徐也开始四处流窜,估计在找什么可以保暖的东西。难道他指望这里放几床棉被不成? 
  “来人哪!有没有人啊!”他挥舞着里脊敲打着大门,声音分贝也高出好多。 
  我瑟缩在冻肉上,我们俩都只穿了一件衬衫,谁也不可能给谁,给了也没有什么用。真倒霉,怎么不是冬天呢,那样,徐也进来还能有件皮夹克什么的。 
  他的声音有些哑了,我叫:“徐也,别叫了,钥匙在门上,如果有人来,他们应该能看到。” 
  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忽然把我紧紧抱着。说:“那这样取取暖吧。” 
  我靠在他身上,总算比冻肉暖和不少。 
  我慢慢闭上眼睛,真舒服,睡着了肯定特舒服。 
  “睁开眼!”耳边一声沙哑的呵斥!我腾地就把眼睁开了。吓唬我! 
  “没事儿,一会儿就来人了。千万别睡。”徐也有把手紧了紧。我把眼睁开一半,省劲儿。徐也说,咱俩说话,时间过得快。 
  “说吧。”我说。 
  “我见着时颜了,他现在挺好,上电视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先说了这么一句。 
  “噢。我听说了。网吧里还有人听他的歌呢。” 
  “我没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他也在疯狂找你。我们还吵了几次呢。” 
  “你们老见面啊?吵架也好,打是亲骂是爱。” 
  “才怪!”他说,我倒觉得,他说时颜的语气,好像和以前那种恨不大一样。“小晖说,他已经彻底戒了,而且,他虽然挺着急找你,但也很认真地在唱歌。” 
  ^_^ 我听这话,很高兴。 
  “小椽!睁眼!”他叫“我都说时颜了,你还闭眼。” 
  说谁也没用,我就想睡,我头晕。 
  我要的不多【45】 
  “小椽,你记得我刚回来见到你?吓了我一跳。你知道,我从美国基本上是逃回来的,我看柯加和那个医生在一起,非常地难以忍受。为什么两次都没有我的机会?” 
  “那你又说你祝福他们什么的。” 
  “我哪有说我祝福他们!” 
  “你说了。” 
  -_-!!!!!!!!“就算是说,那时也不是真心的!”他低吼。 
  “那你就回去找他。” 
  “那不行。” 
  “怎么不行?” 
  “我现在喜欢你。”他说。然后低头看我,他应该指望我很高兴吧。 
  “你变得还真快。”我说。 
  -_-111111 “我现在非常非常想打人。” 
  “打吧,你又不是没打过我。还多亏你,让我体会了武打片里英雄吐血的感觉!” 
  “我都跟你说过对不起了。”他有点内疚的样子了。 
  “什么时候?” 
  “那天,在你家门口,我把这几年的对不起都说了。” 
  这样也行?“那好吧,算了。” 
  “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是要什么有什么的,所以好多事我不会服输的,更何况人家明刀明枪的,怎么知道,我输得这么惨。刚回来那阵子,看见你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居然听说你又和时颜在一块儿,我就又……” 
  “又想战斗了?”我有气无力地问。浑身发抖。 
  “对。在酒吧那次,我很想骗你上床,尤其是听说你和时颜还没做过的时候。这样,也算我赢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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