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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人在江湖飘》BY咪咪虎 . 极度推荐的好文![第1页]

作者:有真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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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还想怎样?还想要多少?”秀振抱肩站在他面前,眸子中冰冷。 
“钱,我不在乎。”崔道安一口烟喷在秀振脸上,秀振一动没动,隔着烟雾冷冷盯着他,“不过,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打算再找你拿点利息就走路的。只不过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我要留在这儿,李敬寒是什么东西,他可以上你,我为什么不能?秀振,你的身体一直在我的记忆里。” 
秀振嘴角擒起一线冷笑:“你是在吓我吗?崔道安。” 
崔道安扫了他一眼,道:“秀振,你应该是比别人了解我的。”他把烟头按熄,贴近秀振道:“我们两个人用不着这一招的。你想杀我吗?我知道你早动了杀意,只是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去动这个念头。那些秘密,我们之间的秘密,就存在一个普通的邮箱里,如果我没有按时去调整发送时间,那些东西就会自动发送到很多很多地方,有许多你可以想到的地方,也有许多你想不到的地方。”他抬起秀振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一下,秀振没有动,只感动一阵头晕。 
“秀振,你的脸色好难看。”崔道安在他唇上想继续索取,秀振的身子却沉了起来。“我不会真吓着你了吧。” 
秀振推开他,坐在床上,道:“我头痛,晕得很。你要钱,我想法子给你,别的,不要再提。” 
“哼,钱我要,你人,我也要。”崔安道象猎豹捕食般压住他的双肩。 
秀振喘着气挣扎着脸色发白,眼中露出惊慌之色,终于默然把脸扭向一边,埋在被单中,冷冷道:“你要上就上吧,泄愤也好,泄欲也罢,随你!” 
崔道安粗暴的一手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大力转向自己,死死地盯了他半晌,道:“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是才被那小子整得够呛吧。老子今天兴趣不大,等我想上你的时候,我会去找你的,那时你最好洗得干干净净的来侍候我。” 
他又拈出一支烟点上,站在一旁吸着,看着秀振慢慢爬起身来。 
一支烟渐渐只剩了尾巴,崔道安再接上一支,坐在他旁边道:“你先出去,把你的保镖带走。然后,再准备三百万。” 
秀振道:“什么时候要?我拿不出这么多现金,太引人注意了,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我?!” 
“有多少人盯着你?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崔道安道:“好,不要现金也可以,我会给你帐号,你转进去,你可别再和我说你拿不出这个数。” 
秀振望着他,无奈地一笑,摇了摇头道:“崔道安,这次我拿得出,可不代表下次我还拿得出。” 
崔道安夹着烟,大拇指托着下巴:“你拿得出,秀振。对了,刚才李敬寒那小子和你说什么,珠珠是谁啊?你们又打算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有这种好事不要忘了分我一份,嗯。” 
秀振眯起眼睛危险地瞄向他,伸手将他夹在手上的烟拿下,两指贴在他的唇上,慢腾腾地道:“道安,如果你还想活下去,最好不要去关心太多。你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崔道安了,你也记住我的话。” 
人在江湖飘 4 
人生有太多的事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岁月匆匆,青葱少年时的率性而为和自以为是,种下的只是未来的莫测难定。 
秀振跟在李敬寒的身后出了酒店,脸上平静无波,心底仍是起伏难平。 
“头还痛啊。”李敬寒上车后咬了支烟在嘴上。 
“嗯,还有点。”秀振拿过打火机帮他点火,“不碍事。” 
李敬寒一口气吹熄了火苗,咬着烟道:“不要了。你头痛,我心痛啊。” 
秀振笑道:“你又和我口花花,刚刚又骗了哪个女孩子?” 
李敬寒“嘻”地一笑,拈着烟在鼻子上吸了几下,扔到一旁,揽着秀振的肩头道:“我骗女孩子,呵呵。告诉你啊,振哥,我发现我才是一朵花,那些女孩子倒是一群群的小蜜蜂,整天在我身边嗡嗡嗡、嗡嗡嗡,烦了烦死了。” 
秀振向后靠在他的手臂上,笑着瞄着他的脸儿,道:“你呀!心中明明得意的要死,还在我面前装什么小红花。嗯,那个珠珠,我听说她是个烈性子的,不是弄出事吧。” 
李敬寒嗤之以鼻:“烈性子?振哥,你没看她对我的样子,我要不是走得快,她就要投怀送抱了。” 
 
“振哥,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我在问你那份文件的事,你找到了吗?”李敬寒继续翻着东西。 
“哪份文件?”秀振没有起身,身子很乏力,一点都不想动。 
李敬寒不快地走到沙发后面,道:“我昨儿和你说的,龙基的那份文件,你还没找到吗?” 
秀振“哦”了一声,笑道:“你哪天不要找十七、八份文件的,我哪能记得这么清。龙基的文件……”他想了想接道:“是还没找到,那是五、六年前的老古董了,你现在找它干什么?恐怕要翻遍旧档案才能找到。” 
“才五、六年就这么难找,我要是找十前年的资料岂不是大海捞针?”李敬寒撇了撇嘴,“我有用,你快点帮我找出来。” 
秀振从沙发上爬起来,李敬寒要什么一向如此,容不得片刻拖延。秀振晓得他找这份文档的原因,事实上他已经找了,可那份资料里核心的部分已不翼而飞。这事让敬寒知道,一定会马上清查内部找出窃取文件的人。秀振希望在他震怒前自己先查出个大概。 
可现在…… 
“你明天把文件给我。”看着秀振满是倦意的起身,李敬寒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脖子上轻轻咬着:“现在你要陪我,哪里都不许去。” 
“我现在不去找,明天拿什么给你。”秀振哭笑不得,扭了扭身子躲避着他的袭击。 
“你手下那班人是吃干饭的,什么事都要你亲历亲为,振哥,你好失败。”秀振刚洗过澡,穿着淡蓝色的睡袍,身上散发着沐浴液的清香。李敬寒见他躲开躲去,心中更是有趣,从沙发背后翻过去,骑在了他身上,两手在他身上搔着笑着:“振哥,你好香,让我闻闻。” 
秀振被他搔得吃痒笑了起来,手脚挣动着混战一翻,两人都滚到了地毯上。李敬寒趴在他胸口上,用雪白的牙齿咬着他胸口的小突起,轻轻提出来再放下,眼睛却在秀振脸上瞟来瞟去地怪笑着。 
“你这变态。”秀振懒懒地躺在地上,心情放松了许多,敬寒有时也会象小狗一样缠着他撒娇,玩一些情人间的增加情趣和快意的游戏。只是……可能……自己已过了玩游戏的年龄,每每令他扫兴。 
“振哥,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李敬寒在他身上施展游龙掌,大逞手足之欲,可秀振星眸半睁半闭,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这让他多少有点泄气。 
“什么问题?”秀振的感到一阵凉意,身上的睡袍已被解开,肌肤裸露在空中,这让他微微瑟缩了一下身子。 
李敬寒脑袋凑近他的耳朵,牙齿又侵袭上他的耳垂,弄了半天,才忽然停止了动作,恨恨然一本正经地道:“振哥,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性冷淡!” 
“啊!?”秀振莫名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叹了口气笑道:“敬寒,你……你怎么会去琢磨这个问题?” 
“我一直在琢磨这个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对做这种事好象一点兴趣都没有,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在起劲,就是做了你也总是半天一晚没精打彩的。”李敬寒也跟着他叹了口气,从他身上爬下来,坐在一旁看着他喃喃道:“结果每次我抱你,都弄得象是强暴你一样,你知不知道这样,我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秀振讶然地看着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真是这样的吗?做爱弄到象强暴!可是他是真得痛到无力啊。可能也正是因为痛,让他对做爱有种恐惧感,如果能不做,如果能不做到那一步,他是能避则避的。 
“你干嘛这样盯着我,看看你的眼神,好象我真是强奸犯,你是无辜的小绵羊。”李敬寒气冲冲地道。 
秀振也坐起身,冷冷道:“这就是你情人成堆的理由吗?我满足不了你,所以你三天五日换情人,甚至在总部的密室里翻去覆雨。” 
“那又怎么样,你管我!是你自己说你不在意的。”李敬寒被他踩了尾巴,虽然这条尾巴并不是秘密,声音还是不由强硬了起来。 
“我是不介意。”秀振低眉垂眼,一时间心灰意冷,撑了一把地面爬起来,“你说得对,我是性冷淡。” 
“你去哪?”李敬寒在后面喊道,“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我去找龙基的文件。”秀振边走边脱下睡袍,去室内换衣服。 
 
“帅荣的蒋董。”秀振想起来:“他女儿在和任凯订婚前期死于车祸。” 
“是他了。”李敬寒点头道:“他近年已逐步淡出帮派事务,不过他和政界的不少要人关系良好,任凯能撑得到现在东山再起,暗中得到这老家伙的不少相助。嗯,我记得以前曾在这些文件里看到过他的名字的,现在怎么找不到了。” 
他前前后后翻了数次,还是找不到,秀振道:“你有没有记错,会不会在其他文件里,都这么多年了。” 
“不会。”李敬寒头也不抬,再翻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两手枕在脑后沉沉靠在沙发上,喃喃道:“我肯定我在这份文件里见过他的名字。你再找找,如果还找不到,就一定是有人偷走了。这份文件本身已没有什么价值,还有谁来偷呢?而且是偷这几页。振哥,我要知道答案。” 
“以任凯这几年的经营,恐怕蒋董的关系网早已为他所用了。”秀振道,“你怎忽然注意到蒋董的身上来了。” 
“嘿嘿,当然是有线人。只是他是个小混混,搞不到详细内情,旁听侧击到是任凯的某个退居幕后的干爹神通广大。”李敬寒道。 
秀振靠在桌旁凝望着他背后的几盆绿色盆栽,笑道:“当年我也做过这种这小混混。” 
“振哥,所以我才担心,任凯只要活着,迟早有一天要对你动手的。他恨你说不定比恨崔道安还甚。”李敬寒道。 
秀振走到他身边坐下,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我知道。你放心。” 
该来的事终有一天会来的,秀振对这一点早有准备。 
人在江湖飘 7 
一辆破旧的小货车晃晃悠悠开到了黄车铺。 
这儿离闹市只有三、五分钟的路程,只是一条拥挤杂乱不长的窄路突间就把这个区和外面的干净整洁、灯红酒绿化分开来。这样的小区在每个繁华的城市中都能找到,住的人群也很杂驳,各种营生的人在这里都能找到。 
车在一处污水横流的巷道前停了下来,秀振低声骂了一句,从驾驶室跳下来。他穿着黑色的T衫,休闲裤,脚上着了双懒人鞋,脸上戴了幅墨镜,这幅装扮和他平日里一身西装,文温尔雅的样子几乎扮若两人。 
秀振一边向里走,一边注意两旁。这里多是有二、三十年以上楼龄的建筑物,灰暗凌乱,巷道的死角里堆满多年没清理的垃圾,不时有穿着睡衣、踢着拖鞋,衣衫不整的男男女女从他身边走过。 
崔道安竟会住在这种地方。 
秀振虽然知道这里是个好的藏身所在,可……不知为何,他还是很难相信崔道安会落脚在此处。以崔道安的性情,好歹他也会找个风清月静的地方啊。 
回眸扫视周围的景物,秀振心底还是有股悲意生起,七年了。七年的时间,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崔道安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不应有任何惊奇的。 
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前,秀振按着他本以为发不声响的电铃。崔道安如果在里面,他一定早看到自己了吧。这座三层的楼房,和它旁边的环境一样,破破烂烂,积尘满地。但占的路口却有五处之多,而且都是通往曲曲折折的巷道。 
“这里的环境不错吧。”崔道安的声音从一侧暗巷里发出,秀振侧过身来,看他一脸不屑地盯着自己。 
“你是打算在外面谈,还是进去谈,我没有许多时间。”崔道安没有在房里等他,秀振晓得他对自己完全没有一丝信任,不过,到了这一步,崔道安要是还相信他,也真得是白痴了。 
崔道安只是冷着脸开了铁门,和他一块进去。房子里面一股久不住人的霉湿之气,桌子上扔着几个吃剩的盒饭,地上床上乱七八糟的堆着报纸。 
秀振掏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道:“这里有十万块,你先拿着用。那三百万我会尽快安排给你,你还是赶快离开这儿的好。” 
崔道安没有去碰他的钱,只是用讥嘲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半晌才闷声一笑,道:“秀振,你这身打扮出来,是花了不少功夫吧。” 
秀振“哼”了一声。他是乘着李敬寒有事偷偷出来,为了避免被青晋的弟兄撞见,他绕了老远换了衣服租了辆破车才能来这里见崔道安。 
 
“哈哈,要是李敬寒发现你来又臭又脏的地方见老情人,他会有什么反应呢?”崔道安叨着一支烟笑了起来,“这样想一想,真是好刺激的事啊,对不对?秀振,你说呢?” 
秀振回他一个冷笑:“是很刺激。你有兴趣,大可马上试一试。” 
“或许,他现在人就在外面呢?”崔道安深深吸了一口烟,半闭着眼睛享受着说。 
“你。”虽然并不相信崔道安会这么做,秀振还是不安地向房外看了一眼。 
崔道安看着他瞬间的表情,眼中的得意转为怒气。 
“你是很在意他,还是怕他。”一掌将放在桌上的纸袋和杂物扫在地上,崔道安瞪着他道。 
“这和你无关。崔道安,事情已过去七年了,你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你摆下道来,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秀振来时已想好再做最后一次谈判,“好聚好散,对你我都有好处。” 
“好聚好散,呵呵,秀振,这是我这七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你把我害到这步田地,还说什么好聚好散?话我上次已说明白了,你的钱,我要,你的人,我也要。秀振,这是你欠我的,这一生一世,你都还不完。”恨意又渐渐在崔道安的话中膨胀:“除非你死了,你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人在江湖飘 8 
“你恨我恨到这步田地,我也可以引起为傲了。” 
秀振眼睛在房里找来找去,却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可以坐下的地方。崔道安是个绝对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记忆中的他名车、美酒、佳人,就是杀人的利器也设计的和人一般优雅。秀振从未见过他穿过隔夜的衣服,哪怕到了今日,他穿衣的品牌和风格,仍是深受崔道安的影响。 
这样想着,他不由向崔道安的衣领瞟去。崔道安上身套了件深蓝的翻领T衫,下身是条普通的牛仔裤。眼睛在崔道安的裤子上一扫而过,秀振忙将脸转向另一边,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先走了,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吧。” 
话已到了尽头,没什么好说的了,秀振决定这是和他的最后一次见面。 
崔道安却笑了起来,身子一侧,挡在了他的面前,眼睛却瞄赂自己的下身,一个小帐篷已顶在那里,他再抬眼瞟着秀振,道:“你走了,那我怎么办?”他眼中的神色变得热辣辣。但,那又不尽仅仅是因为欲望。 
秀振冷笑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吗?在这地方,你要找帮你解决这事的人也容易的很吧!” 
崔道安摸了摸下巴上新生出来的硬硬的胡茬,眼中的笑意浓了起来:“我不需要再去找别人。秀振,有你在这儿,我还要去谁?他们谁的滋味能美味过你?呵呵,堂堂青晋老大李敬寒的情人!有你在眼前,我还会找那些街口暗巷里的鸡鸡鸭鸭。秀振,那样做,我岂不是太看不起李敬寒的眼光了吗?对不对?” 
他一手撑在墙上,一手伸出去摸秀振的脸颊,秀振抬手拦住他,崔道安抓住他的手掌,在手中大力握着,秀振骨节间发出“喀喀”之声,咬牙忍痛道:“好,崔道安,你这话够狠,你松手,我自己来脱,不劳你动手。” 
秀振叹了口气,在来这里之前,他已把这算作最坏的打算。他的身手从来也不是崔道安的对手,和他动手相抗,结果只会更惨,他还不想弄得全身都是见不得的人的伤痕回去见李敬寒。 
“你要还想见到我,就不要太过份;你要想要我死,就随你了。”秀振面无表情靠在墙上,手开始解皮带。 
崔道安却抵住他,整个身子合在他的身上,把他压在墙上,下身坚硬的欲望隔着衣物传递着正在蓄积着灼热。崔道安的气息喷在他脸上,也是一样的炽热。两人的眼睛相距不足盈寸,互相……瞪视,不见柔情蜜意。 
崔道安的唇忽然用力压在了他的唇上狂吻着,秀振下意识间咬紧牙关,抵挡他的进攻。崔道安在他唇上吻着,但墙门紧闭,弄了一会,仍不能侵入。徙然间怒气在胸腔再难控制,崔道安提膝对着秀振裆下猛击,秀振一拳锤向他的膝头,也抬腿对着他的另一脚面踢下,崔道安冷笑两声,对着他小腹重重两拳挥入,秀振避无可避,眼前一黑,痛得人无乎闭过气去,呻吟着两手捂着小腹弯腰忍痕,崔道安揪着他再抵直在墙上,抬膝狠狠挤压在他的欲望之上,对着他小肚子再是一拳。 
 
人在江湖飘 10 
你也许永远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象崔道安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背叛他一样,不,那不是背叛,不是,因为我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他,我没有爱过他。 
秀振乏力的躺在床上冥想,腰肢又酸又痛,轻轻抬起下身子都要强行支持。所以恣意纵情而又快意的是李敬寒,而不是他秀振。眼望着天花板,他身子很累,但精神还处在兴奋中,或许是紧张中。他不知明天崔道安会忽然想出什么新的玩法来,现在不能用以前的理念来揣测他,他恨自己,深恨自己。 
秀振在黑暗中终于可以安心的苦笑。 
李敬寒一臂环在他的腰上,搂着他,贴得他很近。秀振凝望着他年青的脸,哪怕在睡梦中也是一样的自信自得,相信世界始终握在他的手中。 
体内隐密处不时传来一阵阵抽痛,秀振咬着唇在心里呻吟,这样的身体,他明天一定哪里都去不了了。 
“秀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任凯在找你呢,你可不要落到他手里。” 
秀振发现自己要想一些别的才能转移身体的痛楚,同荷的人在找他,李敬寒也一样和他提过。其实,作为导致同荷内部大火并的元凶之一,他又何需别人来提醒, 那是他时常午夜惊醒的梦魇,只是这梦魇里又同时填充着他的甜蜜,为了追逐痛苦后一份隐约的甜,他可以在噩梦中一次次狂奔、一次次重历生死、一次次无望的哭泣。 
李敬寒翻了个身,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一只腿也跨到了他身上。秀振的思绪被打断,带着嗔意推了推他,李敬寒口中嘟囔了两句,反而把他抱得更紧,埋首在他的怀间睡意沉沉。 
秀振摸到窗头柜的抽屉,掏出一瓶安眠药,倒了两粒在嘴里咽了下去,闭上眼睛也回抱着李敬寒,十多分钟后,他慢慢睡着了。 
“老大,小魏找到了。”同荷的一个小弟站在任凯身边,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同荷的总部自然没有青晋的威仪,可以用其他名义注册光明正大的伫立在繁华的闹市区。这里是一处民居,周边环境乍看上去还算清洁,事实也是鱼龙混杂各色人物出处混迹之地。 
“他人呢?”任凯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他从日本得到消息,崔道安已在十多日前秘密潜返。小魏是他派去接触崔道安的,他的大哥曾经是崔道安的助手,也死在那场火并里。小魏自己也跟过崔道安一年,任安从他那得知崔道安确已返回,并找过他时,就授意他跟在崔道安的身边,以便掌握崔道安的行踪。 
“他……他……已经死了。”小弟眼睛望着地面,吞吞吐吐地说。 
“嗯?”任凯眼神一冷,盯着他道:“死了,怎么死的?” 
“被……被烧死的。前天就死了,只是全身都烧得黑黑的,认不出来,消防员把两具尸身交给警属,刚刚才得到线人的消息证实,一具是小魏,另一个是他的女友。”小弟抖着声音说:“尸检报告出来不是死后纵火,是被绑在房里活活烧死的。” 
任凯手在桌上大力的拍了一掌,脸色一片黑青,这种事一定是崔道安做出来的。报消息的小弟还不知崔道安的事,见他发火,吓得忙躲得远远。 
“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他下这样的狠手杀我的人,我若是不还击,还有兄弟会跟我吗?”任凯沉着脸问也苦着一张脸的超叔。 
“任凯,你先冷静冷静,他这么胆大妄为,说不定就是为激怒你。”超叔劝道,“崔道安一向心狠手辣,凡是背叛他的人,他都是下毒手严惩。小魏这孩子明知这么危险,还是不小心给他发现了。唉,任凯,我想……我们不用这么着急对付他,说不定有人比我们更急呢!” 
“哦?!”任凯冷冷一笑,“你是说秀振。他躲在李敬寒的裤裆下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种的仇根太多了,要找个金钟罩罩着、护着他,我就是想不明白,李敬寒那小子看上去也是个聪明的主儿,怎么会把他这种人留在人边?秀振要是被他踢出来,要不了一个小时,我保证他横尸街头,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小命呢?” 
超叔叹了口气:“秀振能把崔道安迷得神魂颠倒,我听到时已是惊奇,他后来更能爬上李敬寒的床,看来真是不能小视。同荷火并的事,你不是怀疑和青晋有关的么?我也细想过,如果秀振原来和青晋毫无瓜葛,他怎能得到李敬寒的信任。他加入青晋一直是个迷,有人说他是被李敬寒直接带入青晋高层的,有的是说他在认识李敬寒之前就已执掌青晋的机要,李敬寒是得他相助才成为青晋的老大。” 
 
“我算过他们的年龄,”任凯打断了他的话,坐下来阴沉沉地说:“秀振现在二十七、八了,李敬寒才二十四岁,五年前李敬寒成为青晋老大时才刚满十九岁,真是年少有为啊,那时秀振也不过二十二、三岁。而在这之前两年同荷火并,秀振在那事后就消失了,两年后他忽然出现在青晋,成了李敬寒的情人。这两年时间他在哪里?是一个人在东躲西藏,还是当时人已在青晋?我已查了很久,超叔,但一直找不到任何线索,由此也可见,秀振真是厉害,或者说青晋真是厉害。现在崔道安回来了,他要找的人你想第一会是谁呢?超叔,派人去盯紧秀振,我想我们会很容易找到崔道安的。” 
人在江湖飘 11 
秀振抱膝坐在宽大的飘窗前,窗外下着雨,风吹得院子里的花木东倒西歪,一派萧瑟。 
李敬寒一大清早就出去了,临走时留在他唇上的亲吻把他从昏昏沉沉的梦中唤醒。“你乖乖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李敬寒对他挤了挤眼,眼中满是洋洋得色。 
“嗯。”秀振不想说话,感觉头有些痛,浑身酸软无力,挪动了下发麻的腿,闭着眼爬在床上接着睡。 
“振哥,你想吃什么?我先叫厨房准备。”李敬寒今天也少有的话多多,一边说话一边狼爪不老实的伸入被中在他的裸身上再摸了几把。 
“嗯,好困,不要闹。”秀振喃喃着嘀咕,动也不动。 
李敬寒笑了几声,抚着他的背道:“我走了,你睡好了打电话给我。” 
“嗯嗯,”秀振应着,把头埋在枕头中,听着李敬寒的脚步声走到门边,猛然欠身叫了声:“敬寒。” 
李敬寒回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随后笑道:“怎么了,忍不得我走!” 
秀振又躺回床上,盯了他一眼迟疑着道:“你小心点,不要大意,多注意点周围。” 
“你又这么婆婆妈妈的,我知道的。”李敬寒笑着对他挥挥手。 
李敬寒走后,秀振在床上翻来翻去,眼涩头昏,再也睡不着。挨到十点钟,爬起身洗了澡,喝了杯果汁,才发现窗外开始落雨了。 
雨落得很急,细密如梭,只一会儿,路面上就出现一道道的小水流,一道道水流由高向低,漫无目的的流着,渐渐数股汇在一处,在路面流得急了起来。秀振盯着看着,慢慢坐在了窗台上。 
“滴滴滴滴。”放在脚旁的手机响了起来,秀振受惊般两目直视向手机,铃响过三遍才接起,道:“怎样?” 
“振哥,他人不见了?”电话那头惶急地说。 
“在哪里丢的?” 
“在桃坞码头,我跟得有点远,刚才一下雨,到处都是人在跑,就跟丢了。” 
“今早他还去了哪?” 
“哪都没去。还是昨晚我向振哥你说的,他在一个旧桃坞仓库休息的,里面还有几个人,不知是不是他一伙的。” 
“嗯,你先回来吧。”秀振想了想,道:“回来找我。” 
雨落得更大了,打在玻璃上“啪啪”作响,秀振抚了下贴在窗边的脸颊,原来只是潜意识作怪,没有雨水打在他脸上。披上件外衣,秀振走到露台上,风里夹着雨水,立刻飞扑了他一头一脸,秀振没有动,静静地站着,任由雨水袭身。 
他喜欢雨,尤其是这种携着雷霆之势而来的狂风骤雨。这总让他想起一些过往的东西,而只有在雨中,他才能更真切的感受,也才能更肯定和坚守自己的心。 
所有的一切,就当是自己的一个梦吧,他现在希望的,只是把这个梦作完。 
楼下一个保镖向上看着他,他奇怪振哥为何站在露台上,可也不敢发言问他。 
秀振笑了笑,缓步走回房中,衣服已半湿了,他一边脱着一边走进浴室,打开喷头,眉头锁着在雾气中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眉梢眼角都写满郁色的男人?向下看去,身子很瘦,自己看来看去都不见美感,怪不得李敬寒会有那么多情人,看来也怨不得他,真不知他当初怎么看上的自己?!看上自己,当然是原因的,呵呵,只是那些原因现在已越来越不重要了。 
雾气很快笼罩了镜子,秀振用喷头将镜子喷湿,看着自己又出现在镜中。身上还留有斑斑点点欢爱后的痕迹,小腹下的肌肉没有青紫,这本是他最担心的,只是用手轻轻按上去,仍可感到幅射状的痛意。他闭着眼睛长长得呼出一口气,快速用热水冲了冲,出来换了衣服。 
 
“拍得不好,见笑了。”略微等了两分多钟,不着痕迹的用一指点着桌面,任凯笑道。 
“哦,拍得不错啊,画面很漂亮,想不到秀振也会笑得这么没形象,他那时还真象个孩子。”李敬寒把照片随意的放在桌上,指着在海边的一张笑道。 
“是啊,他很任性,经常惹出些奇怪的事来,然后崔道安就出来帮他收拾。”任凯玩味地看着他,摸着额角的一块疤痕懒懒地道:“崔道安为了他和帮里道上的人结了不少梁子,我的脑袋也被崔道安敲破过。” 
“哦?!”李敬寒看了看他的额头,笑道:“想不到秀振还有这些故事?”他知道秀振和崔道安的过去,只是…… 
“呵呵,故事很多啊,不过物是人非,故事里的人大多都不在了,还是不说了吧。李兄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如何?兄弟的谢礼一定不会令你失望的。”任凯示意手下换上热咖啡。 
人在江湖飘 19 
青晋总部已接到了不少道中的电话,慰问的有,探询的有,表示愿意出力追凶的也有。秀振在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得到了手下的报告:“邮包炸弹是昨日傍晚由城郊小北区的快递公司收件的,收件员回忆是个寄件的人是个一脸络腮胡子,一口黄牙的老头子,正是因为他长相奇怪,收件员才记得很清楚。但现在已找不到这个人了。” 
秀振点点头,打扮的稀奇古怪转移事后追查者的目光,是最常遇到的手法,往往也非常见效。 
另一个道:“已得到证实,炸弹是被称为地狱猎手的塑形炸弹,而且是不久前才替换的最新配方。威力强大,绝大多数的各类保安仪器都验查不出。这种炸弹流入黑市的非常有限,价格昂贵不说,可以说是有价无市。” 
“近两个月只有北爱尔兰和中东有买家成功入货,但不能排除有中途转手易地的情况发生。” 
秀振抿着唇,心里判断着谁更有可能得到地狱猎手,崔道安,任凯,或是其他,不论是谁,第一是要有足够的金钱,第二要非常熟悉黑市武器交易的人脉。如果是崔道安?!秀振心中警讯大响,那他就绝不可能是孤身一人。 
“在桃坞码头,我跟得有点远,刚才一下雨,到处都是人在跑,就跟丢了。” 
“今早他还去了哪?” 
“哪都没去。还是昨晚我向振哥你说的,他在一个旧桃坞仓库休息的,里面还有几个人,不知是不是他一伙的。??
 
“你也知道不是好东西,你还能笑得出来?”李敬寒抓紧他的头发,扭过他的脸来骂道。 
秀振又痛又怕,知道任凯一定说了自己什么,但又不知他到底说了什么令李敬寒如此暴怒。在李敬寒的掠食般地攻击中,他已无力再去思考,尽力放松身体迎合着李敬寒的动作,让肉体上的伤害减到最低。 
李敬寒并没有将这刑罚持续多久,很快也就结束了粗暴。秀振额上脸上的汗又湿又冷,浸湿的头发虚软地贴伏在脑门上,眼睛半睁半合看着李敬寒,神志仍陷在轻微的昏迷中。 
“振哥,”李敬寒抚摸着他湿湿冰冷的脸,手指插入他的发中梳理着:“我知道他是特意给我看那些东西的,他是有意要我生气,我一路上也都在和自己说,不要上他的当,不要上他的当,可我还是忍不住,忽然就控制不住自己。” 
秀振喘息着,体内还是流窜着一阵阵恶寒,半晌才喃喃道:“他……他给你看了什么?” 
“哼,你还敢问!你和崔道安的春宫十八式。”李敬寒瞪着他愤然道,是的,如果真得只是春宫照,只是不堪入目的春宫照多好。 
人在江湖飘 20 
深夜一点了,钟声从耸立在市中心的钟楼带着颤音飘进了屋。 
李敬寒十分钟前才在家中又开完了一个会,从浴室冲了澡出来,抱肩站在床头,秀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一付神情倦怠的模样。 
轻轻叹了口气,李敬寒手搭上他额上摸了摸,额头湿冷冷的不见热度,这使他有点不安:“好点了吗?”会中他听代豹安说秀振拿了止痛和退烧的药吃。 
秀振抬起眼皮,点点头道:“差不多了。热度起得快退得也快,就是还没有力气。” 
“嗯,是我弄得吗?”李敬寒在床边坐下来,拉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掌心,“手也这么凉,烧退了怎么身子这么冷,没出汗吗?”他说着掀开凉被挪了进去,把秀振抱在了怀里。 
秀振无力的呻吟了一声,软弱地靠在他的颈边,低声道:“又不是大病,睡一觉就好了。” 
秀振里面穿着淡蓝的纯棉睡衣,李敬寒贴胸搂着他,隔着睡衣揉摸着他的腰臀,道:“痛得厉害吗?要不要再上一次药,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痛你的。” 
秀振摇了摇头。 
李敬寒把几缕挡在他眼旁的发丝拔开,细细地看着他,想说什么但又只是叹了一口气。秀振依旧没有睁开眼帘,手却抬起放在他胸口上,道:“敬寒……你喜欢我吗,真得很喜欢我吗?” 
李敬寒怔了怔,这句话一向是他主动问秀振的。“当然喜欢你,振哥,我从看到你第一眼起就喜欢你,我一直都有和你说啊,你不信吗?”话到最后,李敬寒带上了点无奈和恼意。 
“嗯,我信,只是忽然想听你再说一遍。”秀振的唇挨上了他的腮帮子,轻轻的吻了吻,唇和他的身子一样凉,李敬寒抱紧了他。 
夜色深深,秀振慢慢在他怀间睡着了。李敬寒手肘支在枕头上,静静观察着他,秀振的容貌和七年前的变化不大,秀气的眉眼,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唇,只是他记忆中的秀振绝少有开颜大笑的时候。他的笑很克制,大多数的场合带着礼节性的敦和,只是偶而也会有芒刺般的讥诮一闪而过。 
那种敞开胸怀,张狂放纵的笑容在他身上恐怕再也看不到了。秀振,你问我是否真得喜欢你,那你是否曾爱过崔道安呢?那种眼神,相望不相语,尽在眸底。李敬寒想了良久,把秀振身子松开下了床,轻手轻脚走到外间。 
半个小时后,张叔进入了李敬寒的书房。 
“张叔,你上次和我提到,当年那事发生后,秀振没有马上回青晋?”思虑的结果,李敬寒终于开口问他。 
“呃……那个……”张叔摸了摸了头,江湖本能告诉他,这话答也不好,不答也不好。 
“他是过了多久回来的,去哪了?”李敬寒不等他思考,接着抛出后面的问题来肯定前一个的答案。 
“是是,秀振是过了几个月才回来的,但到底几个月我记不清了,”张叔搔着脑袋拼命想着,半天才说:“当时同荷内部几派火并,死伤惨重,有不少人都红了眼似得要杀他,那时同荷的声威多响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也搞不清楚还有多少暗线伏在别的帮派里。秀振聪明得很,他逃到什么地方藏了几个月,回来时大局已定。” 
 
“就这些?他是藏在什么地方?”秀振抬起精亮的眸子象狼一样盯着他。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爹和大哥是知道的。”张叔道。 
李敬寒瞟了他一眼,冷冷道:“他们早就死了,你要我去问他们吗?” 
“这……这……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张叔慌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如果秀振回来时,是非常受信任的。” 
“这我知道,否则他也不会掌握那么多机密。”李敬寒道,这也正是他颇感不合理又说不清的地方,按说秀振才从同荷回来,就是立下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让他接触机密,何况秀振在同荷用得手段,直到今日仍为青晋中为数不多但知道内情的几个元老级人物所诟病,时常在言词间暗示要他小心秀振。 
“他可以狠得下心来背叛崔道安,又有谁能肯定将来……,三公子,你小心点哦。”这些话在他初和秀振走在一起时,听到的最多,现在已没有人再到他面前讲了,他背地里这样想的人一定还是不少。 
“除了我老爹和大哥外,都没人再知道他当时跑去哪了吗?”李敬寒坐直了身子,这样他距张叔那张油油的脸逼近了不少。 
张叔连忙摇了摇头:“我是真得不知道,真得!”他看着李敬寒,对他深更半夜把自己从家里揪出来问这事颇为不安,道:“秀振他……” 
“张叔,我在找你过来之前,想了很久,如果你都不知道,我相信是没人会知道的了。你是我爹和大哥最信任的人。”李敬寒站起来在屋里兜了个圈子:“也是我最信任的长辈,所以我才问你。张叔,以前的秀振,我是说在我认识他之前他是什么样的?” 
“这……”张叔又开始搔头:“我认得他时他已在同荷了,那时……”那时秀振和崔道安出双入对,勾肩搭背,张叔觉得这话很难对李敬寒当面说出来,尤其是他搞不明白李敬寒今天的目的到底为何?如果仅仅是和任凯见面听了什么话心中醋意大发的话,说不定明早两人又情意绵绵,自己的话难保不在床弟枕间传到秀振耳中。 
“那时……?呵呵,他和崔道安在一起,对不对?这事天下皆知,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他那时的性情怎样?和现在比?”李敬寒笑着问道。 
“呵呵,”这个问题好回答许多,张叔痛快地说:“那时他还小嘛,二十来岁,当然没有现在这么稳重。惹事生非,斗殴打架是常事,如果没有崔道安罩着他,不要说别的帮派要砍他,就是同荷里面也不知有多少人想干掉他。” 
“哈哈,张叔,”李敬寒笑了起来,翘起腿摇着道:“我遇到他的第一次,好象也不比你说得好多少,他当时在骂人,吓得那五大三粗的汗子脸都变了。” 
“怎么会不怕,他狠起来时,可能当场要了你的小命。”张叔笑道:“那时同荷火并不久,死了那么多人,各帮各派卷入的多,杀人杀得多了,人死得多了,人命就会不值钱,杀人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会手软,呃……呵呵……”言多必失,张叔及时打住这个话题,接着道:“我们私底下都很佩服老大你的,那个……嘿嘿,秀振这些年变得和以前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哦?变化这么大?”李敬寒笑得暧昧,“如果他是个女人,你就要建议我娶他了?” 
“呵呵……呵呵……”张叔又摸了摸头,抬头道:“是不是任凯今天说了什么?他是最恨秀振的。” 
“嗯,他给我看了一些东西,”李敬寒盯着他笑:“唉,有些东西真是不能看的,我刚才措手打了秀振,现在不知怎么找台阶下,任凯这混蛋!” 
张叔有点惊讶地看着他,随即脸上是一付原来如此的暧昧笑意。 
人在江湖飘 21 
秀振站在窗前看着张叔的车子飞驰离开,半晌一动不动。 
李敬寒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这样的背影如剪影般映在玻璃上。脸色微凝,打开了房间的灯,走进去不着意地道:“睡不着吗?站在那看什么?” 
秀振回过身来靠在墙上,望着他,半晌道:“出什么急事了吗?这么深的夜找张叔过来?” 
“噢,没有,随便聊聊。”李敬寒被他看得心跳快了一拍,不过倒不是情欲:“炸弹的事没解决,我睡不着。” 
 
他换了衣服,少有的没穿西装。他穿着白色牛仔裤,纯棉的短袖套头衫慢慢晃到代豹安的门前,手拧在把手上,左右一提便将锁着的门打开。 
代豹安和李敬寒都是睡觉睁着一只眼,警觉性已成为本能的一部分的人,他手一搭在门上两人已从梦中惊醒,代豹安从枕下抽出枪对着门,就看见秀振似笑非笑的背着手走了进来。 
“振哥——”代豹安忙放下枪,搔着头看看李敬寒,又看看秀振,他和李敬寒的关系虽然早就被秀振知道,但这样光溜溜的被抓奸在床还是第一次。 
李敬寒也没想到秀振会跑到代豹安的房间来,心里也有点发虚,抬头涎着脸笑道:“振哥,今个起得这么早。”边说边忙着披衣起来,又在被中踢了代豹安一脚,让他也起来。 
“嗯,天还早呢,你们接着睡,我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来看看。”秀振背着手在床边看着他们动作,摇了摇头,道:“不要这么急,让帮中小弟看到了还以为我是来捉奸的呢!差点忘了,我刚才得到消息,凌晨在簏鸡村不远处发生了一场枪战。” 
“枪战,谁和谁枪战?和我们有关吗?”李敬寒已跳下床,听到这大步走到他身边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已下令兄弟们小心防范,警队现在出动了过百人马在搜寻。”秀振眼睛盯着他脖子下几处新种的草莓印,那显然不是自己的作品,心中暗恼,扭过脸向外走去,道:“我总觉着和崔道安或同荷有关,看来事情会越闹越大。” 
李敬寒忙跟了他出去,在后面道:“有消息指向他们吗?” 
秀振道:“没有,是我的直觉。” 
“直觉!”李敬寒三步两步赶到他前面,在楼梯上截住他,挨着他笑道:“振哥,你不高兴啦。” 
“高兴?”秀振推开他向上走,冷着脸儿:“敬寒,你认为我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精神有问题?” 
“呵呵,那个——”李敬寒跟在他身后尺余,视线正落在他的修长性感的长腿和腰臀上,伸手合在他的腰上,搂紧他道:“你以前可没这么大醋劲。” 
秀振默然,看着他半晌道:“他比我年青,比我更能满足你,你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更快乐?!如果是,你和我说,我不会赖在你床上,反倒让你一夜楼上楼下的辛苦的跑。” 
“振哥,你怎么了?”李敬寒吃了一惊,跨前一步正视着他的脸道:“你怎么说这些?振哥……” 
秀振苦笑了一下,慢慢道:“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一切都很无趣。”他也觉察自己因近几天来的高度紧张而精神处于不稳定状态,下意识地想找一个发泄口。只不过在这种事上吃酸沾醋并不是他想选择的。 
李敬寒看着他,低头拉了拉他的手,轻轻道:“振哥,是我昨天伤了你的心?我当时是被任凯气混了头,你不知我看到那些照片时险些气吐血。” 
秀振冷冷道:“要是看看照片就会吐血,我刚才还不吐血而亡。” 
“哼,你刚才看到什么?两个人一床被子。我看到的是什么?不提还罢,你和崔道安真是笨蛋,都还是什么道上的好手,被人拍了那么些东西都不知道,要是他想要你们的命,就是十条八条也被人干掉了。”李敬寒忙着反守为攻,避免他再提代豹安的事。 
秀振狐疑地望着他,他听李敬寒说过是他和崔道安的春宫照。这种可能是有,那时他在同荷得罪了不少人,但任凯怎么能拍到这些照片的,这在他心中始终是个疑问。他和崔道安荒唐纵情时,顾然有不择地点任欲火燃身,但为安全着想,还是多在两人的私人地点,周围多有崔道安的心腹巡守。他心里很想看看是什么照片,但话上喉间转了几转,最终还是没敢提出。 
李敬寒见他果然闭了嘴,忙接道:“你刚才说簏鸡村的枪战可能和崔道安有任凯有关?莫非是他俩先对干上了,嘿嘿,这可是我希望的。嗯,叫各点子上的线人尽快把消息传来。” 
“已经在查。”秀振还在想着照片,李敬寒会不会把这些照片已销毁了,他刚才在睡房里没找到。会不会放在总部?等会再去偷偷找找。 
“我晓得你一定比我先动手,振哥,没有你也就没有今日的我。”李敬寒腻着他笑:“我有时贪玩,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嗯,振哥,你不要冷着脸嘛,你笑的时候真得很诱人,尤其是开怀大笑的时候,只是你都不这样笑给我看。” 
 
李敬寒自己也点了一支烟,架起两条腿看着张叔道:“没有秀振,我撑不起这么大个青晋,这几年来他帮了我很多。我只所以忽然对他七年前失踪的两个月感兴趣,张叔,我不瞒你,是任凯给我看了些东西。” 
张叔瞪大着眼睛道:“任凯?你是说那些……春宫照?这个混蛋!老大,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也知道他和崔道安的事,就不要生气了。” 
“张叔,不是春宫照。如果真是春宫照,我顶多照本宣科,让秀振再摆一次那样儿。”李敬寒感到嘴里有股苦苦涩涩的味儿,他冷着脸接道:“任凯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秀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 
“是谁?”张叔脸上怒色骤现。 
“那人现在已经死了,三年前死的。不过照片上显示的时间是七年前他失踪的那些日子。” 李敬寒耸了耸肩,摇了摇头道:“我不知是真是假,所以我要问你——他那时在哪里?” 
张叔还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却忍不住再问一次道:“那个人是谁?” 
李敬寒盯着他道:“是个条子,如果没死,说不定现在已爬到警署副座的位子了。张叔,你现在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了吧?” 
“担心什么?啊——”张叔张大了口,怔了半天方道:“你是说秀振和条子在一起?你怀疑他也是?这……这不可能,老大,别的我不知道,但秀振的的确确是我们的人,这是没错的。” 
“这我知道,他是我爹训练出来,混入同荷的人。只是他后来和崔道安弄到一起倒是大出他老人家的意外。”李敬寒道:“我是说他是不是真的曾和条子也混在一起过,这让我很不安心。” 
“那人不是也死了吗?”张叔还是想不明白那人是谁,皱着眉道:“反正都是陈谷子烂芝麻了,老大,这多半是任凯那小子在玩阴的。最干脆的办法就是把那张照片拿给秀振,看他自已怎么说。” 
李敬寒摇头,有的话是不能问的,一旦问了,无论是与不是,都没有回头的余地:“那个条子和青晋的关系一直不好,曾有多次暗算栽赃我爹和大哥。你认为我能去问秀振他和这条子鬼混过吗?我只问你,张叔,你知不知道在那几个月秀振在哪里?”他看着张叔的脸慢慢靠在沙发上,手托着下巴一字字道:“我其实是希望给秀振找一个理由,我希望你告诉我,是我爹让他去的,就和他去同荷一样,都只是执行我爹的命令,但如果你都不知道,哼……”他苦笑起来。 
张叔脸色一阵青白,怔了半天搔了搔头,道:“你是说那条子是周信?!他是一直看我们不顺眼的,不过他都死了三年了。可这……这和现在没什么关系啊?老大,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不管秀振以前做了什么,只要他现在对你忠心不就成了,干嘛为了七年前的事伤感情?依我之见,不管任凯给你看了什么东西,你都当没看见最好,那家伙一定是没安好心的。” 
李敬寒没有理他,停了半天,站起来在房中转了个圈,道:“张叔,你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真得不知道?” 
张叔也早跟着站了起来,眼珠子随着他的步子也晃了个圈,听他再问,口中嗫嚅了几下,低头轻声道:“我……我不知道,但听过……一些风声,是你大哥要……要杀他,他跑了。” 
人在江湖飘 25 
李敬寒猛然回首,面上表情显然是吃了一惊,两步走到他的身边道:“你说什么?我大哥要杀他?!” 
张叔绞着大手,小心地抬眼看了他一眼,脸上油油地冒着汗道:“同荷火并,死了好多人,当时到处都乱地很,道上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知最后会怎样。你大哥不想让人知道秀振是青晋派出去的,怕惹火烧身,就……” 
“就要杀他?”李敬寒脑中一时纷乱,“可我见到他时,大哥挺信任他的,对他也不错。”他见到秀振时,秀振已从外面回来了一段时日,但知道的人并不多。就是直到今天,知道秀振原本就是青晋出身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张叔道:“中间过程我就不清楚,但秀振是跑掉了一段日子,过了几个月才回来。回来后倒也没觉得你大哥和他有什么不妥,他虽然脾气大些,但还是识上下知进退的,不会乱来。我看他脾气大是在同荷时被崔道安纵坏了,现在秀振半年也难得见他发一次火,想看也看不到了。”他说到最后咧着嘴笑着看着李敬寒。 
 
加油加油!
等着呢…??
 
555555
好感动哦,
总算没有白累..^_^
ArtemisInamoto 亲亲..
 
人在江湖飘 27 
崔道安将他的两臂扭紧一抬,膝头顶在他的背脊上,秀持痛得差点咬破唇,两臂几乎从肩头被御掉,脸色一阵灰白,眉间也载满痛楚之色,趴在地上把呻吟声吞回肚中。 
“李敬寒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倒是真的卦念着他呢?”崔道安从袋中抽出根鱼线把他的两根姆指绑在一起,“试试这种打结的方式,看你十五分钟内解不解得开?”说着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十分钟,不长不短,正好够我们乐一乐,嗯,我可期待好久了,你也是吧,宝贝。” 
“混蛋,你最好杀了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秀振骂道,但略一挣扎,鱼线不仅勒得更紧,还牵动筋脉,剧痛从姆指放射状直达两肩,人立刻无力地又伏在地上。 
“先奸后杀吗?”崔道安脸贴在他脖子上,温情款款地和他耳磨厮缠,舌头更窜入他耳窝里,看着秀振脸上羞怒难抑的神情,更是摆出一付色魔架式,淫笑着道:“还是先杀后奸,呵呵,我还没有那么变态,死人我可没有兴趣。” 
秀振不理他,把脸埋在地毯中,崔道安手已伸到他的腹下去解他的皮带,手指搭到皮带扣的一刹,明显得感到身下的人不能克制的颤抖??
 
“你心时害怕吗?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的肉体,从里到外你哪里我没见过摸过?”崔道安冷笑,手上不停地动作,嘴里不紧不慢说着恶意的话,“你要求我吗?那就准备好,叫得煽情点,精神点,嗯。”他说着在他后项咬了一口。 
“啊——”短促的痛叫声不及发出秀振又闭了嘴。崔道安将他的裤子退到膝头,在他的臀上重手捏了两把。秀振身子猛然绷紧,股沟也收成一道逢,两腿尽力想合在一起。崔道安搂着他的腰向上一提,让他形成头脸贴地,半趴在地上的姿势,两腿自然被分开了,崔道安得意地笑着:“宝贝,这个姿势做起来最爽,你以前最喜欢了。” 
“崔道安,我一定要你死。”秀振一句骂完,忽然觉得眼帘里湿湿地,身体抖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呵呵,是吗?捏死我啊,你以前最爱说的就是这句。第二的就是要和我大战三百合,让我精尽而亡,啧啧,而每次都是你两个回合下来,就哭鼻子投降求饶。”崔道安抓着他的头发抬起他头,脸儿几乎贴到他的脸上说。 
“去死!”秀振不顾头发被他扯着,对他大叫一声,把头扭过去。 
“你哭了。”崔道安再把他的头扭过来,一指挑了滴他的眼泪在他眼前晃着,“你为谁哭,为你自己,还是李敬寒,还是我崔道安。” 
秀振垂下眼睫不语,肩头仍在微微颤动??
 
人在江湖飘 31 
在房里踱了几圈步子,“哗”地拉开门,门口坐着的苏厉几乎是跳起来,对他道:“老大你醒了,你要的任凯那天的资料,查出一会儿了,但不敢打拢你。” 
李敬寒道:“他在哪里?” 
苏厉道:“他在帅荣蒋总的家里,和他同去的还有超叔及几个同荷的重要骨干。” 
“什么时候去的,在那儿待了一天?” 
“是上午十点多去的,他陪蒋总吃过午饭,还一起去钓鱼,下午四点钟左右离开的。”苏厉道。 
如果从这个上面来推算,任凯和他的心腹至少是没有时间在事发现场附近的出现的。不过,这也很难说明什么,对方全部都蒙着脸,李敬寒听到他们喊话里着本地话。那么一定有本地的帮派参予,而这里面同荷的可能性最大。 
“还有,老大。”苏厉看着他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说!这时候没空理你婆婆妈妈的。”李敬寒不耐烦地道。 
“振哥……,哦,秀振他刚刚又醒过来了,他说想见你。”苏厉被他盯得有点气馁,咽了口口水,勉强说下去道:“请你过去一趟,只和你说一句话。” 
“我现在没时间见他。你和他说,要他不要死了。等我忙完这些事,有空了会慢慢处理他。”他把冰凉的指尖握入掌心,冷冷地道:“备车,我现在要去看望 
看望李华华。” 
李华华在睡梦中惊醒,张眼望处,只见李敬寒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笑容,坐在他床前数尺外的椅子上抽着烟。 
“李……李敬寒,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李华华叫了声,打开了床头的灯,看看李敬寒没有动静,这才平静了点,掀了被子想爬起来。 
“你最好不要动。”李敬寒盯着他,眼中的冷芒让李华华腿一软,一屁股坐了下去。 
“呵呵……敬寒,这么晚你……有事吗?”李华华坐在床上,觉得身子在发抖,“你……你不会为照片的事来找我算帐吧?我早就想给你,只是他当时在你身边,我不敢。后来你们一离开我家就出事,我就更吓得要命,怕你找我订烦,犹豫了两天才把照片给你。” 
李敬寒冷笑一声,大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一把抓着他的睡衣道:“只是怕我来找你麻烦,不是怕我来杀了你?” 
“你……你……李敬寒……你这是在恐吓我!”李华华哆嗦着说。 
李敬寒不屑地一笑:“李华华,这时候,请不要和我背台词。你信不信,明天的早报上会有这样一条暴炸性新闻,著名导演李某某裸身呈尸自家卧房,身中过百刀,血流满室,据熟悉他的界内人士分析李有以下N种被杀可能。” 
李华华只觉一瞬间血液凝结起来,两眼呆滞,嘴唇抖得半天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李敬寒在他脸上拍了两掌,道:“好了,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想为难你,你老实和我说,那天你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我……我什么也没干。”李华华呆呆地道。 
“让我来提醒你,李华华,你这房间里有两扇外出的门,一扇是平常进出的,一扇在浴室左侧拐过去的你心爱的小吧台里。你那天要是在浴室里醒了,为何不从小吧厅里逃出去,或是向外里你的手下求救。”李敬寒冷笑。 
“我……我……当时吓蒙了,以为……以为到外都是他们的人。”李华华终于憋出一句话。 
“所以,你就只剩下胆量和闲情去拍那些照片。”李敬寒对他喷出一口烟,烟头在他眼前一明一暗的闪烁着,让他脸色愈发没有血色。 
“说吧,我近期的肝火很旺,耐心少得很。”李敬寒道。 
“你,你不要杀我,我……我告诉你,我也是被逼的,我要是不听话,崔道安会杀我,莎米每天贴身跟着我,我求助无门,他要我打电话给你和秀振,要你们来看我,我就知道要出事,可我不敢不打。后来我是真得被他们打昏了,真得不骗你。我知道你们们路上遇袭,既害怕你来找我算帐,又害怕他们来杀人灭口,那些照片不是我拍的,是崔道安过了两天忽然给我的,说如果你找我算帐,这些照片可以救我一命,我不敢说见过他,只好说……说是我自己拍的。”他眼巴巴地张望着李敬寒:“你信我了,我只知道这些。” 
 
李敬寒“哼”了一声道:“就这些,我还想看看有没有别的照片呢?崔道安人呢?他还有找过你吗?” 
“没有,都没有。”李华华连连摆手摇头。 
李敬寒道:“我也希望如此。”他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对李华华笑道:“这么晚打拢你,多有得罪。” 
李华华此刻哪敢多说一句话。得罪不得罪,只要李敬寒离开就行了。 
目送李敬寒离开这个房子,李华华扑向床头的电话,扫下一串号码,颤抖着声音说:“李敬寒刚才来找我了,他真得来找我了。” 
“你是怎么说的?”电话里的声音很稳定。 
“按你事先约好的,他恐吓我说要杀了我。我要离开这里,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李华华咬着牙说。 
“好吧,随便你。”电话那边先挂下了。 
“老大,查到了,李华华打出的电话是给帅荣的蒋董。”李敬寒在车内重复听着李华华和那个人的对话,点了点头。刚才在李华华家,他的手下已把李华华的电话截了。 
“下面演的,该是杀人灭口,栽赃嫁祸了。”李敬寒笑道:“明早的新闻会不会是李华华血泊横尸,李敬寒当夜有访?呵呵,帮我接任凯,说我要约他明早饮茶。” 
秀振昏昏沉沉,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残余在体内的最后一丝麻药的效力也渐渐消散,肉体上无止无尽的剧痛开始吞筮他的意识,医生带着怜惜的眼神看着他,打算再给他注谢止痛剂。 
“不要……”秀振保持着脑间的一线清醒,如果不痛了他可能就会睡过去了,他现在希望的是见到李敬寒,和他说一句话。 
“你这样体力消耗太大,对身体不好,会受不了的。”医生劝说着。 
“不要……我不要睡……呃”秀振呻吟着,汗水浸湿了额发,迷湿了他的眼睛,眼前原本就不真切的东西更模糊了起来,“痛……痛……敬寒……” 
他声音渐弱,医生再俯身看他,发现他已又痛晕了过去。叹了一口气,在他输液瓶中加了支镇痛剂。 
与此同地,黎明前的沉沉暗色中,几个人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李华华的别墅。 
人在江湖飘 32 
横白纵绿的亚麻桌布上插着几枝挂着露水的紫茉莉,李敬寒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刚刚出来报纸,因为得知李华华死亡的消息太晚,报纸只赶得及出了个号外。 
“名导李华华暴毙家中,怀疑酒伴毒品过量。”在文章的大标题外,加有副标题说在他的卧室里发现有数种毒品,他的体内的毒品含量说明他长期吸毒,然后是推论此次可能是烈酒和毒品一起服用,造成猝死。 
“烈酒、毒品,名导,真是煽情之作。”随意翻了翻,李敬寒把报纸扔在一旁,对着正踏进房门的任凯道:“你迟到了十分钟。”眼神中却是肯定的问话,你遇到麻烦了。 
“是你干的。”任凯把外衣扔在椅靠上,铁青着脸坐下来。 
“任兄,话不能乱说,先喝杯茶消消火。”李敬寒亲自给他倒了杯茶,道:“我一直在这儿等你。” 
“明人不说暗话,你开出道来。”任凯道。 
他刚才出门不足三里,就发现车子的刹车坏了,要不司机侥幸找个了灌木丛撞过去,现在不死怕也躺在医院里了。 
“好,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敬寒冷笑:“那天你在不在场?” 
“什么?在哪里?说清楚点,李兄。”任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李敬寒眉梢一拧,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李兄,有的话是不需要说明白的。”任凯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半晌唇边露出浅笑:“就象我一直想问秀振的出身,到底是同荷还是青晋?我忍了这么多年,也没有问,也不知道该问谁?呵呵,我现在也只是打个比方,不是在问,李兄用不着回答。” 
“这样说来,你也不知道崔道安是在哪里了?”李敬寒道。 
任凯看着他,把身子摊向椅靠,道:“不知道。” 
“或许——现在——你是真不知道了。”李敬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眼。 
任凯和他对视了片刻,道:“李兄找我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 
李敬寒道:“哦,你不提我倒真忘了原来的目的。”他指了指扔在一边的报纸,笑道:“蒋董知道我约你?看看这个标题,和我开始想得不一样呢?” 
 
房中的灯光猛然大亮,照在秀振的眼睛上,强光的刺激令他把睛睛闭得更紧,然后才慢慢睁开眼来。 
几个人抬着些东西走了进来,也不看他,对着窗口乒乒啪啪一阵乱响,屋里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哗”得一声,厚厚的窗帘也落了下来。人退了出去,灯关了,门也关上了,房内一片漆黑,秀振略略转动了一下被绑在床头的手腕,指尖连开始麻木了,绳子勒着皮肉,越挣越紧。 
“唔……”口中塞得毛巾已被口水浸湿了,随着他的呼吸,似乎在渐渐向他的嗓中滑去,气越来越不顺,该不会被毛巾堵死了吧,秀振以前看过这类意外的案件,想想自己这样死法,敬寒看到了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两个小时过去了,这时他对时间还是有感觉的,只是觉得过得好慢,而自己还是没有死,只是脑袋里的思维开始零乱。 
门再次开了,秀振眯着眼睛看着走进来的人。 
光线仍是很暗,李敬寒只是打开了墙边的一扇小小壁灯,抱肩站在他的床前。 
秀振凌乱着头发,脸上浮着掌印,被塞得满满的嘴边挂着血痕,两手被紧紧绑在床头的雕花铁栏上,被子盖着他半个身子,胸前的衣扣早被李敬寒撕裂不知飞去了何处,露出大片的胸脯。 
“挺性感啊!”李敬寒眼睛在他身上审视着,唇边荡起嘲讽。 
秀振闭上眸子,扭地脸去。 
李敬寒“哼”了一声,手中摸出一张光碟,在他脸上拍了拍,道:“秀振,我们好久没一起看过片子了,今晚正好我有时间,我们一起好好渡过这个难忘的夜晚,嗯!睁开眼睛,我不想叫人来把你眼皮割掉,那样太没情趣。” 
他把一张碟子插入电脑,打开道:“你看看,这可是我花了不少价钱搞到的片子,AV男优的热情出演,我得到一段日子了。” 
他扯直了秀振头发,把他的脸对向了视屏。 
画面品质不太好,甚至还有点抖动。 
画面上的秀振在一条脏乱的小巷中走着,在一个破旧的低层楼房前停下,然后一个男子出现在他面前,两个说了句什么,但听不清楚,画面是无声的。 
“这人是谁,好象是崔道安!是不是他?”李敬寒笑着,手劲收得更紧,秀振痛得头进后昂着,脸色阵阵青白,目瞪口呆地看着画面。 
画面上的秀振没有说话,崔道安开了门,秀振和他一块进去,两人说着话,秀振掏出一个纸袋放在桌上。画面又一阵晃动,出现的是秀振跪在地上抱着崔道安的腰臀埋首在他的跨下。 
“可惜啊可惜,这什么年代了,还是这种无声片,扫兴啊!秀振,你看看,想不到你吹萧的功夫还真有几手的,以前我都被你骗过了,呵呵”。李敬寒一边笑着一边盯着秀振的眼睛,秀振却晃如未觉,只是直直瞪着前方,他的眼睛望在画面,但意识已游离在体外了。 
人在江湖飘 35 
画面消失了,李敬寒“啪”得一声关掉电脑,道:“秀振,我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时,是打算将你一根一根骨头拆下来的。不过现在我对你的骨头——你的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秀振眼神仍是滞滞地,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 
李敬寒看了看他的神情,皱了皱眉,怀疑地抬起他的下颚道:“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扯掉他口中塞着的衣物,秀振吐出一口气来,半晌眸子里才渐有了点生气,虚弱地倚在枕上,微睁着双目呆呆看着李敬寒。 
“看到老情人就这么入神啊,”李敬寒点上一支烟,在床边踱着步,见他没有回应,冷笑了一声道:“你晓得崔道安说什么吗?他说谢谢我帮他处置了你。”他不是太相信凯转诉的这句话,这时自然地说出,因为他想看看秀振听到这话时脸上一瞬间的表情。 
如他所料,秀振终于有了反应,但却是淡淡一笑,沙哑着嗓子道:“这碟也是他给你的?他真是有心人啊。”他摇着头笑着,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他是应该谢你,他一直忍着不愿亲自出手杀了我的目的,也就是等这一天吧。” 
李敬寒目光沉了沉,冷哼一声道:“如果他的目的只是这个,倒不用这么麻烦,他大可早点告诉我,我很乐意为他代劳。” 
 
秀振开始感觉倦意,刚才的刺激和屋里的烟味令他头痛恶心,点了点头,他喃喃道:“是的,我似乎可以闻到死亡的味道……” 
“秀振,我不会杀你的,至少现在还不会。”李敬寒扬起脸,道:“我要搞清楚你这七年来做得每一件事,我不会让你带着什么秘密去死。或许有你在,崔道安还会再回来呢?嗯,这种可能很大啊。就这样吧,来日方长,等我何时有空,再来看你。” 
他按熄床旁的灯,眼角扫处,就见秀振默然盯着自己。不由再打开灯笑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做恶梦的,再说,我对你早已一点感觉都没了。” 
秀振只是转开眼神,没有说话。 
李敬寒“哼”了一声,秀振眼神犹疑地转回来,嘴角颤动了一下,忽然慢慢问道:“敬寒,你……真的喜欢过我吗?这么年来……” 
李敬寒怔了一下,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冷着脸笑道:“这时候,问这个有意义吗?” 
秀振眼中一瞬间流出的是井底的涩:“我不会再有更好的将来了。我希望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东西总有一些是真实的,在我想起来的时候,能相信他们是真正存在过的,而不是我臆造出来的。” 
“是吗?你真是浪漫呢,呵呵。那你呢?”李敬寒象受到了启发,接着问道:“你又真心喜欢过我吗?爱过我吗?” 
秀振笑了一下,轻声道:“我也问过自己,我不知道。”他合上双睫又慢慢睁开:“不过,我确实是想过,如果你不是真得喜欢上了别人,不要我了,我是想着要和你过一辈子的,呵,这当然是以前的想法。一辈子……一辈子……好漫长的时间,不应是你我应该去想的。” [墨]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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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寒迷着眼看了他数秒,秀振已疲惫的闭上眼,眉头微微蹙蹙着,显然身体上的痛楚正在侵噬着他。 
“你不要想着逃,”李敬寒解开绑着他双腕的绳索,看着他的双臂麻木的垂在床上,声调冷冷地:“我会让人换一条链子来,秀振,你现在有很多时间去想,不过只需要想我要你想的事就行了。” 
踏出房门前,李敬寒关闭了所有的灯,屋内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秀振没有睁开眼,也没有动,他好累好倦,血液慢慢抵达指尖,两手酸麻酥痛令,把手一寸寸拿到舒服点的位置,偎着枕头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是根本不晓得自己睡了多久。房间里仍是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去打开床头的灯,但耳中听到的是数声清脆的铁链碰击声,两手伸展不开,他抬起手腕,在黑暗中仍是可到微弱的金属光泽。两只手已被铐在一起,中间是一截不足尺余的铁链。秀振把铁链捧在手心,轻轻合在脸上,过了良久,他才发觉了自己这个毫无意义的举动。两手举着,摸到了开关,但灯没有亮,秀振顿了一下,再按了两次,房内仍是黑黑的。他收回了手,把身子缩回被中,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秘闭的门窗,厚实的帘幕,没有声音,没有光线,秀振相信这房中连一只蟑螂也不会存在。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李敬寒,你想逼疯我吗!”秀振盯着看不清的天花板,自言自语地说着:“你真是个混蛋。” 
李敬寒正在和青晋的几个高层在密室里围坐沙发开小会。 
他们刚刚得到失踪十多日时间的任凯的消息。任凯是主动递信给他们的。自从他的靠山蒋董躺在医院里,大小便失禁,眼歪口斜和植物人没什么两样,他以前的交好的当权有势的人物对他不是避而不见就是视而不见。任凯聪明的消失了多日后,终于说服了一个当年和青晋颇有交情的道中长辈来说合。 
“总而言之,任凯说他愿意让出目前的百分之六十的收益,以换取和我们的合解。他还说他这次是上了崔道安的当,被崔道安诱上了贼船,最后脱身不得。”老梁把任凯托人传得话转给李敬寒听,说得口干燥。 
张叔已是满脸不屑之意,道:“这个任凯真是无耻之极,自己做得事不敢认,还想一推了之,这里面的是是非非我看多半是他搞出来的,怎么也不能放过他。”他说着,两目不由望向李敬寒,他到现在也不能完全相信秀振杀了他的前任老大。 
 
李敬寒靠在沙发上,食指抵在下巴窝子里,垂着眼睫没有定向的看着桌上的几杯茶,象是在沉思什么。 
张叔识趣地闭了口,端起茶杯大口的喝了一口。 
李敬寒吸了口气,坐直身子,从桌上烟盒中摸出一支烟,老梁忙给他点上火。李敬寒抽了两口烟,脸庞罩在烟雾缭绕中看不真切。左右几个人都小心的保持着沉默,最近老大的心情不爽,每个人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以免不小心撞到枪口上,变成出气筒。 
“我们现在都知道,高速路上枪击的事,崔道安和任凯都有份策划参于。任凯是不是上了贼船,和我们青晋无关,如果是,那也只是他蠢。不过我更愿意相信他我于死地欲望比崔道安还要强烈。”李敬寒在烟雾后不紧不慢地说。 
“老大说得对,任凯和崔道安的目的并不一样,任凯是想杀了老大,而崔道安可能只是想杀了……”张叔忽然住了嘴,他惊慌地看了李敬寒一眼,赶紧低下头。 
“秀振”两个字已成青晋高层的忌讳,尤其在李敬寒面前。 
李敬寒只是瞟了张叔一眼,接着他的话道:“不错,崔道安的目的更多是在秀振身上,如果能顺手杀了我,也是不错的方案。张叔,你认为我们不应接放过他?” 
“当然不能,任凯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鸟,老大你这次放过他,他可不会感你的恩,有机会他一定还会反咬你一口,没机会他也会扇火点风造些火势出来。”张叔摇着头拒绝任凯的求和。 
“或许,张叔,我们可以再加一个条件。”李敬寒道:“如果他能够把崔道安交到我手中,我倒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老大,我发誓我一定让崔道安从地球上消失,生见人,死见尸,我们不需要任凯来办这件事。”张叔脸涨得通红,想到上次在半日海滩不但连崔道安的影子都没瞧见,还跌进沟底摔了个半死,心中大为羞愧,如果李敬寒再把这事交给任凯去干,他张叔以后在青晋的后辈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不要急,张叔,”李敬寒看了他一眼,他就是担心张叔性子急,才一直借口他身体刚复原,要他多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做我们的,任凯做任凯的。” 
“传话给任凯,就说我要他证明他的诚意——崔道安的人头或崔道安的人都可以。”李敬寒下令道:“另外告诉他,我没有多少耐心,超过一个月,就当我没说过这句话。” 
“知道,我会一字不漏的转给他。”老梁道。 
李敬寒点点头,没有说话。但面上的表情是这会已结束了。众人起身告辞,李敬寒架起双腿,道:“张叔,你等一下。” 
张叔回身看着他,又搔了搔头。 
“昨天说得那事,张叔,姓林的条子有消息了吗?”李敬寒道。 
“呃,还没有。”张叔道:“我已安排人去找了,他以前住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听说他和东南亚的几个黑帮集团有关,主要是牵线洗黑钱,和本地的政经界的人物关系也挺复杂,不过他为人低调,也极少和本地道上的人物联系,所以并不引人注目。” 
“秀振汇出去的款项有经过他的手吗?”李敬寒道,他原是打算找到姓林的,一枪解决他,但没想到他背景这么难缠。 
“目前查到的两笔都不是。”张叔摇摇头,“只是秀振的渠道很多,以前这些东西又都是他掌控的,到底他透出去多少钱,现在一时之间根本查不清楚。” 
“嗯,张叔,现在我忽然很同情崔道安,我和他可以说是同病相怜。我能理解他对秀振做的一切——你最信任的人的背叛,没有哪种痛比这个更令人揪心揪肺,痛不欲生,悔不当初。”李敬寒轻轻地说。 
“老大。”张叔不知该说什么,搔着头坐立不安。 
连续十多天关在黑沉沉的房间里,秀振渐渐对时间已失去感觉。 
开始他还问每天送饭的人是哪天什么时间,没有人回答他。送饭的人穿着软底鞋,每次悄无声息的进来,放下食盒就退了出去。秀振发现门开处的光线也被挡上了,他住的地方,完全成了一个暗狱。无声的暗狱。接着他借着每天几餐送饭的时间来判断过了多久,过了几天,数着手上铁链的环,记录着这些数字,不久后他发现这些次数很混乱,他有时一天象是吃了七八次饭,有时饿了一天,连一杯水也没有。更经常有人把他架进浴室扔在水池里,他感觉一天洗了好几次澡,但心理上已不能肯定,或许真得是过了好几天了。再这样下去他真得快要疯了。胸中的郁燥一日胜过一日,脑中什么也不能思考,无论他不睁开眼睛,无论他醒还是睡,始终都是在寂静黑暗中。十多天后,他神志已开始迷失,睡也睡不着,醒又不似醒着,睡着时口里呢喃着梦话,醒着时唇也若开若合,喃喃自语。 
 
崔道安扶着他的腰,趴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脖子:“你放心,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手里,我答应你。”他做完从床上爬起,快速穿好衣服,道:“不过不是今天,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道安。”秀振顿了几秒钟,慢慢道:“那么,把我抱到床下来,我想去浴室。” 
“要我抱你去吗?”崔道安轻声的笑。 
“不必了,你只要把我放在地上,我会自己爬过去。”秀振淡淡地道。 
崔道安怔了一下,没来由的心窝子象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记忆中的秀振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也从不会用这种放弃一切的语气。 
他的秀振是骄傲的,放纵的,每日里惹事生非的。他总是横着眉毛,瞪着眼儿和自己撒野使小性子,会在床上大叫着要他抱他去共浴,会在浴池中睡着,会给他惹出无数祸事却总是一脸无辜。 
“秀振……”他挨过去,握住他的手,秀振的指尖透着入骨的凉意,“是什么令你那样决然的背叛我,一点余地都没有?” 
秀振闷闷地冷笑了一声。 
崔道安环着他的腰喃喃道:“我那样的爱你宠你,秀振,你信不信,我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或许是唯一的一个,你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秀振整个人在黑暗中又沉默下来。 
崔道安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低声喘息着。 
“我是青晋的人。”秀振静静地道,“这一切你早已知道,所以……你不需再问为什么?” 
崔道安“哼”了一声,忽然问道:“你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秀振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又摸到铁链上,铁链间的相互撞击声让崔道安让慢慢压住心中的激愤。 
他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一线,后面的窗户也是被数层木板封死的。崔道安掏出瑞士军刀,在木板上小心的开了道细细的缝隙,一缕光线刹间透了进来。 
“是白天,现在大概是下午二点多。”崔道安回头看着秀振。 
虽然只是一线光亮,但崔道安还是借着这微弱的柔光看清了秀振。秀振痴痴地盯着那线细细的光道,眼中流泻出的竟是难以言喻的感激和欣喜。 
“好看吗?”崔道安走近他身边,把他抱起来靠在自己胸口。 
“嗯。”秀振不知有没听到他的话,试探着伸出双手去触摸那线光。 
崔道安看着他举动,过了一会才搂紧他,在他耳边幽幽绵绵地说:“秀振,记得阿根庭的沙滩吗?碧蓝的天空和大海,雪白的沙滩,到处都是阳光,我们去那里好不好?去海滩上晒太阳,我们全身涂满防晒油,把半个身子埋在沙子里,眼睛还可以东张西望看美女俊男……秀振……要和我去吗?” 
那抹光线穿透在秀振的手指间,秀振怔怔地听着他的话,阳光、沙滩、碧海、蓝天,每一样都离他好遥远,这是不现实的,李敬寒是不会让他逃走的,他已是这个样子了,又指望能逃到哪里去呢;可是……可是……如果还能看见这蓝天、碧海……如果能离开这里,为什么不呢? 
“嗯。”他低应着点了点头,又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一瞬间,他在崔道安眼中看到的是混杂着尖锐的讥嘲和怜惜的复杂眼神。 
脑中象被淋了一盆冰水,他清醒了几分。 
“滚。”他喃喃对崔道安道,“你要看的都看到了,我的反应还让你满意!那就去欣赏你的阳光沙滩、碧海蓝天吧,我和那个世界已经没关系了。” 
崔道安寒着脸听他说完,道:“我说得是真的。” 
“我没有爱过你,道安,从来没有。”秀振缓缓拉来刚才勉强系上的睡衣,平静地对崔道安道:“看看我的腿,怎么样?幸好刚才是在黑暗做那事的,要是早看到这些丑陋的伤疤,你怕是连强暴我的兴致也会被破坏的。就象你自己说的,现在的秀振,已经是又老又残身无所有,还有谁会对他感兴趣!” 
他合上衣服,推开崔道安,笑道:“道安,你就放过我吧。就当这是我的报应,你要觉得还不够,我也没什么能补偿你了。”他转向那道柔光,道:“堵住它吧,没有用的。” 
崔道安冷冷地看着他。 
秀振转过神眼,漠然道:“你不堵,敬寒会折磨我的。不过,都随便你了。” 
 
“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秀振,就是死我也让你死在看得到天空的地方。”崔道安抱着他,一路轻吻着他的发际眉梢,“秀振,我已经在安排了。”他的灼热抵在秀振的腿间:“我不会在意你的腿,不会在意,要不要再试试,秀——”他的手伸入了秀振的衣内,抚摸着他的肉体。 
秀振低泣了一声,抱住了他的肩头,喃喃道:“好黑,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永陷黑暗也就罢了,生命已认可的放弃所有,但再见那一线微芒后,黑暗中孤独的等待就变成了无法坚守的恐惧。 
“我已找好了人,秀振……再等两天。”崔道安解开他的衣服,伏首吞吐着他的分身,继继续续地说。 
秀振“啊——”叫了一声,咬着唇轻轻喘息着。 
“超叔,如果把秀振弄到我手中,而让李敬寒以为是崔道安干的,崔道安就一定会被他疯狂追杀。让他两人打去吧,超叔,我们现在也只有用这个冒险的方法了。” 任凯坐在钢架床上,看着超叔道。 
自从蒋董入院后,他们就一直在东躲西藏,逃避李敬寒随时可能的追杀。上次李敬寒真真假假答应他拿崔道安来交差,可以放他一马,但时间一转眼,过了近二十天了,他连崔道安的影子也没看到。 
超叔对他这个方法并不赞成,他担心地是如果李敬寒和崔道安同时来追杀同荷,那同荷好不容易重建的基业又会毁之一旦。 
“现在我们的基业还存在吗?”任凯看着满桌子凌乱的快餐盒和饮料罐,“我们现在就象耗子一样东躲西藏,找到找不到崔道安,李敬寒都决不会放过我们的,我现在的目标对准的是我们同荷。” 
超叔也明白这事,但他确实不认为抓了秀振来,对事情的发展有何补益。在他看来不但毫无益处,还会将形势弄得急转直下。只是任凯的意见一说出,就得到帮中大多数人的赞同。不管怎么样,秀振都是他们同荷早就要除去的叛徒。如果不是前一时期帮中有禁令不准动秀振,怕是早有人要去砍了他了。 
“我们有两个卧底在青晋多年,可惜没成什么大事。现在终于可以一用。”青晋能进入核心的高层选拔严格,几乎就没进去的可能;就是在他们身边贴身跑腿的小弟也往往要有多人担保,同荷派进去并得以进入李敬寒内宅的,这么年来也只得两个。任凯马上调配各方人手。 
这两天崔道安都没有出现。 
秀振靠在枕上,他刚洗了澡,闭着眼睛倦意渐渐涌了上来。 
门打开了,是一个守卫,秀振知道他是来收饭盒的。 
守卫一步步走近,秀振开始觉得不对,脚步声是陌生的,经常来送饭的几个侍卫猫一样的步子他早听熟了。他在黑暗中睁大眼睛,盯着这个走近的黑影,当然,更不是崔道安。 
强烈的不安拥上心头,纵然知道没有人会和他说话,还是不由问道:“你是谁?” 
令他惊异的是,那个黑影竟马上回答他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你是……”是崔道安的人,但话到嘴边他还是吞了回去,“是谁?” 
“我是谁没有关系。”那人忽然扑到他跟前,手中一块帕子捂在他的鼻子上,秀振挣动了两下,头垂下晕了过去。 
那人背起他向门外走去,门外传来已传来了连串的各种枪械交火声。 
已经是快夜里十一点了,李敬寒还在亲自核查青晋近几年来的各种机要文件和帐目,这些东西一直是由秀振掌管的,他只是用到某份时才调出来看看,但并没有上心去过问这些要件是如何存放的。现在一项项查来,才发现秀振是在上面花了很大心血和精力,不但原件的底稿归类收藏的极为妥当,这些文件还都已被扫描及附档存放在层层加密的移动盘里,凡是处理过这些文件的电脑严禁和外间连网,报废和过时的硬盘全数消毁备案。 
“秀振——”李敬寒看着电脑里一串串如天文般的数字,叹息着,有秀振在,许多事情在没发生前就已被解决了,根本不用他来烦心,现在他必须亲自来处理太多的事情,就象这些机要文件,单单要找一个有经验又信得过的人已经不是短时间可以解决的了。“如果他没有做过那件事多好。” 开始知道答案后的激愤、怒火和无边的仇恨,经过这段时间的冷却后,心里竟生出种奇怪的想法,既使发生了那件事,如果自己不要那么执着一念非要查出根由来也就没这些事了。 
 
“我知道,可一时间还是难以取舍。”李敬寒道:“再说,他要的人现在也不在我手上。” 
“任凯?摆平他很容易,相信他现在只要能有你一个保证,保证事后不要再追究这阵子的事,呵呵,就是既往不咎,会有人出马要他交人的。” 
“既往不咎,这事我很难答应啊,你要我如何向手下交待。”李敬寒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敬寒兄,这是你的家事,呵呵,我当然不方便置啄。” 
“哼,这个暂不提。秀振,道中哪个不知他是我的人,”他特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冷着脸道:“我把他这样送给崔道安,算是什么?” 
“朋友如手足,妻子如衣服,如何取舍,古人早在千年前就告诉我们了。” 
李敬寒看了看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这话,你不敢跟那些朋友们说吧?”他脸露不快之意:“所以也不要和我说。” 
“你尽快决定,要拖下去,明天不知又会出什么事?” 
房内一时寂静异常,两个都陷在沉默之中。 
李敬寒虽是怒意燃胸腔,但理智还是告诉他在这一刻,他必须要先放手。可秀振,真得放他走吗?自已的杀父杀兄之仇如何报?可也在这一瞬,他心底同时也觉一阵轻松。只是再想到要把秀振交到崔道安手中,更深处的愤恨夹着妒意翻波滚浪的又涌了上来。 
不——不行——不能把秀振给崔道安,不行—— 
“有没有办法,在交人时干掉崔道安,只要先干掉他,他的那些手下就会作鸟兽散。”李敬寒咬着牙道,心知难度太大。 
“我们想过,还专门分析过,他一定会另有安排,他找来的那些人不少是国际上声名狼藉的家伙,我们现在都不敢让国际刑警组织知道,否则想赶他们顺顺利利的离开都有困难。” 
李敬寒叹了口气,他气愤的是他心中有七八分肯定崔道安雇这些亡命之徒的钱是由秀振手中去的,这个混蛋,这个笨蛋,他不由暗暗骂了几声。 
“敬寒……我没有……背叛你……没有……”秀振苍白的脸弱不可闻的声间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耳中。李敬寒对着桌子狠狠锤了一拳,道:“让我再想想。” 
“敬寒,你还在记挂着他?如果是这样,你把他交到崔道安手中总比放在任凯那要安全些,在任凯那多呆几个小时,甚至分分钟都会要了他的命。” 
“哼,我记挂他!我只是想要他死也死在我手里。”李敬寒话虽说得狠,却接着道:“好,只是我也要再见一次秀振,我有话和他说。” 
“敬寒,这不是好主意,你,崔道安,任凯,秀振出现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你要是出事,青晋失控,这个城里城外的龙蛇混战是没有愿意看到的。你去只是增添变数,而且你看到了秀振,说不定一时把持不住又改变了主意,那可就是不妙了。” 
“我就这样把秀振交给崔道安!”李敬寒现出愠色,但也没有坚持,不知为何,想到秀振现在半条命凄然的样子,他竟心中生出一层怯意,不敢去见他。 
“最迟明晨五时,你要有回音。崔道安滚地越快越好。” 
“我知道。”李敬寒手支着额头,头痛得很。 
传话人走了二十多分钟,李敬寒仍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动都没动。在这时候,他脑中想得竟不是秀振,而是崔道安,他热切地渴望杀了崔道安,杀了他,才能保持青晋在道上的声威,才能把秀振牢牢留在自己手中。 
“叮铃铃……”电话铃振响起来。 
“总裁,您的电话,他不愿说名字,七线,您要不要听。”秘书甜美的声音传来。 
“接进来。”李敬寒眉头一挑。 
“李敬寒。”电话里传出来的声音沉稳无波。 
“是我。你是……”说到这里,他脑中忽然就蹦出来了崔道安三个字。 
“崔道安。”电话里面没有废字,“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可斗了这么久,我们俩还没正式打过交道呢?” 
“正式交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吗?”李敬寒冷笑。 
“当然有,自少有件事是和你我都有关的。秀振,背叛过我背叛过你,背叛了同荷又背叛了青晋,我们都曾是他的枕边人,就当同病相怜,交流交流苦难史,相互慰问一下?” 
“我对这件事都不感兴趣,”李敬寒冷淡地说,“你这时间找我,有什么事你我心里都明白,干脆点把你的打算说出来。” 
“好,我要秀振。”崔道安一秒都不耽搁,马上答道:“我会带他离开这里,他的身子骨已差不多毁了,我会找个好地方和他安安静静过几年。” 
“这本来不就是你希望的吗?当你对他伸出手时。”李敬寒冷笑。 
“我是真的想带他走,我的直觉是他留在那会有危险,但我确是没想到你就那样忽然开火。”崔道安道。 
李敬寒鼻翼冷冷‘哼”了一声,“你当我是傻瓜吗?当时他明明有机会对你们开枪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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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是好多人推荐的好文!
一定看!
不过……得等我把库存看完了……
呜呜,好多啊!!??
 
记得还有一个番外:借借你的爱??
 
米有找到..番外..
看过的亲能说说这素是什么样的文文么..
什么样的结局呢..好像素悲文...
 
番外是《借借你的爱》
李敬寒收到秀振在出事之前为他预订的礼物,一块绝版的手表,后面刻着LI&XIU FOREVER,才相信秀振的确是打算一心一意跟他过一辈子的,而秀振却和崔道安在一起,做恶梦梦见李敬寒又来追杀他~~~~~唉,其实没多少实质情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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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7-12 15:08:53  更:2021-07-12 15: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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