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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穿过你的黑发我的手 BY 暗夜行路[第1页]

作者:貔貅莲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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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个人会突然闯入你的生活里,坦然地好像那是注定的一样。 
苏提,警员编号 3538,在警队服务三年,从毕业开始,一直是个巡警。 
毕业记录一度良好,因此刚从警校毕业就被某警官找去提议他做卧底,也许他已从暗处观察了他好久,觉得他有做卧底的良好素质。 
比如,他天生看上去就不像个良好市民。 
比如,他的观察力是所有同学中最好的。 
比如,他曾经在GAY吧里和那警官相遇。 
比如,那时他正和个靓仔进行着热吻。 
苏提很快拒绝。他分明是来做警察的,他喜欢那身制服,他让他看起来帅了不少,虽然他比较帅的不过是身材而已。 
那个警官十分理解了他的需求,于是,这身制服,他一直没有机会脱下。 
那也无所谓。 
反正,警察,不过就是讨生活的一种方式。 
每天在熟悉的街道询查,有充分的时间和机会展示自己这身合身的警服,非常之乐意。 
顺路回到家里喝口真姐靓汤,也是不错。真姐,是他老妈。真姐和期叔开了个小小餐厅,时常和同事到那里喝下午茶。期叔,自然是他老爸。 
“你打算一辈子巡逻么?”真姐递过来碗猪肺汤给正在看电视的儿子。 
端着汤,喝了口,险些烫了嘴。翘在茶几上的腿赶紧缩回来。对着喜欢穿花衣的真姐说 
“您是迫不及待地要做苏警司的妈啊?” 
真姐横他。 
期叔也接过老婆的汤说:“他已然如此,还一次次地提什么。” 
看来,还是爹比较了解他。 
照例,晚上10点,出了家门。有人在某处等他。 
到了约好的地点,那人在50米外就迫不及待地奔了过来。直接扑过来抓住他,像是抓到救命稻草。 
“阿提!” 
苏提推开他热情似火的胳膊,打量他一番。那个男孩不过20出头,稚嫩面庞,比女孩还红润光洁的皮肤 
“我已经把头发染回黑色,不要再气好不?” 
“我们分手。”苏提非常冷静地说。 
“别这样!”那男孩几乎崩溃“我不过就是染了紫色头发。” 
“错!这个与头发无关。”苏提面目过于平静,外人看来,似乎有点残忍。 
“那是怎样?” 
“没有感觉了。”苏提说“别再缠着我,我发誓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如果你逼迫我再见到你得话,我会让你好看!” 
“阿提!”染回黑发的男孩还是没想到自己挽回不了他的心。 
“放开!”苏提指着他的手。 
他抓着他,眼睛里几乎是哀求。 
苏提指着他的手几乎有点僵的时候,他终于是放开了。
苏提扭头就走。他记得这个男孩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正在巡逻,他走上来说:“我喜欢警察。” 
苏提一直不明白他怎么敢对一个貌似威严的警察说这个。 
不过,当天晚上,他下班后,两个人就开始了第一次约会。苏提和每一个人的上床都是从第一次约会开始的。虽然他是个GAY,可他只追求**的那部分。别的东西,让他敬而远之,比如,传说中的爱情。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分手了,说起来,能记得的,也只有第一次吧。那次,是刚刚完事,对方还在讨论着喜欢什么气味的浴液,他已经洗了澡出来穿衣服,然后,他说了一句白白,潇洒关门而去。 
那个人之所以让他记得,是因为,他后来没再找他。 
苏提依稀记得他后来在GAY吧里还依稀见过他。他视线和他相接,却没有丝毫反应。 
靠! 
那感觉真爽!他就喜欢这么利落的结果。 
有时,警察的身份也不错,偶尔会让那些人不敢缠下去。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苏提感叹,还是警察制服比较帅气。 
在酒吧里喝了一个小时的酒,坐了出租回家去。 
上楼的时候,前面一个人挡住去路,他背着一个好大的袋子,大到不是像偷东西就是像在搬家。 
苏提也超身不过,索性跟着他慢慢向上。直到过了他的家门,他仍然向上。 
仰头望了一下他的背影,苏提疑惑,上面明明就是天台了。莫非…… 
真姐果然还没睡,等他回家。看见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却带着责怪的眼神。苏提直接问: 
“真姐你不是把天台租出去了吧?” 
真姐坦然应声:“当然啊。贴补家用吗。” 
“你果然说到做到。”记得不久前她说了一句,苏提当她开玩笑,天台上除了养养花草,晒晒衣服,哪里像是住人的地方。虽然那里有个小屋,可完全没有可以住人的迹象。 
 
原来他一直走眼。他和老妈才是最像。一样的心狠手辣。 
不同的是,他图个玩乐,他老妈,图的是港币。 
一早起来,按照惯例出去跑步,绕到后面山坡,又跑下来,大概一个小时,每天如此,自然可以练就自己最值得骄傲的身形。回来正好可以在楼下自家餐厅吃个早餐。 
喝着咖啡,吃着油条炒面。听到真姐对着外面喊 
“喂!靓仔,吃个早餐啦!” 
以为这个是街边售货摊吗? 
有没有搞错!老妈居然出去拉人。幸亏没有穿警服。 
“今天真姐请你啦,改天可要来光顾。”真姐拉着一个人走进来,巡视了一周,把他拉进的那个人塞在苏提对面。原来,整间茶餐厅,这是仅存的位子。 
那人手里被塞了餐牌,显然还没有从真姐的一系列动作中反应出来。 
苏提看了他一眼,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长的还算不错,他衬衫领口处露出的脖子和胸口似乎更有吸引力,小麦色的皮肤,但是带着一股冰气,从他眼睛里咝咝而出。 
真姐热心地帮他点菜。他只说了一句:“给我一杯咖啡,打包。” 
“炒面啊,粥啊……” 
“谢谢。咖啡打包。”他冷漠地说,然后眼睛扫过苏提,站起身来,从裤袋里掏出几个硬币,递给真姐“打包要不要加钱?” 
真姐大概觉得没面子,淡淡说了句不用,就冲后面吼了一声:“咖啡打包!” 
苏提想笑。突然又笑不出来。刚才眼前的那张脸,难道? 
他猛地转回身,盯着那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人,突然恶声恶气地问 
“谭知扬?!” 

背着手朝前走,旁边同事去扶倒掉的路边工地的隔离架。苏提坦然视如无物。同事警员4587,是个入世未深心地纯良的刚毕业警察,最可笑是,居然叫阿基。料他也不是什么GAY,还对着师姐春心荡漾。 
“师兄。”阿基追上。苏提说:“喝茶去。”眼前已经是家里餐厅。 
吃着热轰轰的蛋塔,真姐端来冻奶茶,阿基非常礼貌地道谢。要不是身着警服,苏提恐怕已经翘腿上椅子。 
“师兄,当值时间吃东西,没事吗?”一个新扎师兄的小心翼翼。 
“怎么会没事?被知道了停职是难免。” 
“啊?”阿基大惊失色。 
苏提失笑,他最喜欢看别人惊惶。 
阿基如热锅蚂蚁。苏提坦然和真姐聊天“你说那个小子租了我家天台?” 
“对啊。本来说好一次付清一年租金。他说没有那么多钱,还不是要按月给?要不是看他样子还不错,早就赶出去了。” 
看了老妈一眼,这个样子有什么关系,有人肯租你还不偷笑。还让人家光顾家里生意。这个真姐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不过,那就不可能是谭知扬。怪不得他早上说,他不姓谭。不过,未免也太像。 
谭知扬是谭氏的第三个儿子,家里财产无数,怎么会闲来租这廉价破落的天台小屋?想当初因为贴他罚单被他投诉,停职了一个月,如今还怀恨在心。以为抓住人可以好好发泄一下,偏偏认错了人。 
可是,今天那个人浑身散发出的气质,和谭知扬何止是像?记得当初和他在他的车前争执,他不也是一副冷眼漠然的德行? 
难道世上真的有人如此相似? 
谜底在下午回到警局便解开,当时大家正火热讨论着谭氏新闻。说也奇怪,谭氏新闻一向在财经版,怎么这次去了八卦周刊? 
一目十行读了全文,疯狂因子在苏提胸腹狂窜。 
早就知道,世上不可能有那么相似的人。 
话说,谭三公子驾车出事需要输血,才发现,血型居然不可能属于谭家。这么说,他果然,不应该姓谭。 
几乎想仰天长笑。这可是传说中的报应? 
神清气爽下班回家,跟真姐期叔说起。两位大惊失色,尤其是真姐,分明有一种神仙入门的感觉。苏提提醒她 
“真姐。他已经被他大哥赶了出来。如今身家可能还不如你儿子。” 
真姐快速醒悟,开始为房租操心。居然快速找上楼去,这样的热闹,怎么可以不看,苏提跟上去。房门开着,那个已经变成青蛙的王子,正在用一个简易的熨斗在熨衣服,似乎是一件名牌白色衬衫。 
看到他们走过来,他似乎已经知道他们的目的,对着真姐说 
“我明天便预支薪水,先给足你两个月。” 
 
过了这条街就是家的那幢楼,穿了马路,看到前面缓慢地走着一个人。从背影已经认出他来。 
“喂!谭知扬!”苏提喊。 
他没有回应,连头也没回。苏提气结,走上前去,却发现他脚步虚浮,一步一步地走,似乎,一只手托着另一只。 
“喂!”扒他的肩膀。惊异地发现到他的脸,是惨白和汗水。再往下看,他的右手掌,正不断地涌出血,而手臂也在不停颤抖。他的眼睛半张着看着自己 
苏提问:“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向后倒,苏提托住他。只听他喃喃说:“我的项链……” 
接着,他瘫倒在苏提怀里,失去知觉。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苏提有点恶心。望着病床静静躺着的人。他的右手被纱布厚厚裹着,闭着眼睛。 
不过,他知道,医生的话他听到了。 
慢慢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里却再也说不出损人的话。 
过了两天,谭知扬出了院,虽然苏提坚持,但是谭知扬没有报警。他的右手由于筋脉割伤,已经不能再弹钢琴。领了最后的薪水,给苏提当医药费。 
苏提没接钱,问:“你打算怎样?” 
“不知道。帮我问问真姐,我还可以住几天。” 
苏提问:“谁干的。你认识的人?” 
谭知扬说:“我大哥。” 
苏提不能理解“就算没有血缘,也不用赶尽杀绝吧?你可是他仇人?” 
谭知扬说:“他一直恨我。” 
“他家财万贯,抢你为何?” 
谭知扬看向别处,不想说话。 
“莫非你真的是10块钱也可以翻身的人?” 
谭知扬转向他说“也许大哥这么觉得。他真抬举我。” 
苏提说:“钱你先留着,以后再还。” 
谭知扬没有说谢谢。 
苏提转身走之前又问:“项链对你很重要?” 
“不是。那不过是个物件。” 
望着谭知扬的手,谭衍文心里刺痛和内疚。他问了几次有没有事。谭知扬只是说:“只是不能再做精细的事情。没有别的问题。” 
“大哥太过分!” 
“别说他。你怎么样?” 
“知扬……” 
似乎预料到他要说出什么他不能够接受的话,他却不得不听。 
“我决定去国外发展,我以前的教授,联系我回去帮他做一个科研项目。也许,会留下任教。” 
“Sharon一起去么?” 
“是的。” 
“那很好啊。”谭知扬笑。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会跟大哥说,让他不要再这样对待你!” 
谭知扬说不出什么,只是觉得无数东西在胸腹里搅动。从来,他只希望,远远看着wilson就可以,他知道他不能跟他说出他的心意,说出来,也许连见的机会也没有,他只希望看着他好,他觉得和sharon在一起幸福,他也一定会祝福他们。只是如今,他终于要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的幸福终于可以完完全全没有他。 
“知扬……对不起……” 
“为什么说这个?”谭知扬几乎一惊。 
“因为…….让你这样……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时,谭知扬很想喊出来:‘你可以!不要离开!只要让我可以见到你!’ 
不过,他忍住。 
这一生,他关心的是二哥的幸福,不管他在何处??
 
谭衍文堵住谭浩枫的去路。谭浩枫看着弟弟。 
“你不要再去伤害知扬,算我求你!你抢了他所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谭浩枫无动于衷地说:“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大哥!真正该离开的是我们。他才是爹的亲生子。你和妈编造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让他好好生活,不可以吗?”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提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你忘了!?” 
“哥……” 
“好好去国外,忘了这里一切。你只要当不认识谭知扬就可以!”谭浩枫转身就走。谭衍文站在当地,再次觉得自己无能,他永远争不过大哥,他之前想好的所有劝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妈和他一起编造了一切,在爹去世后付诸实施,谭知扬才是亲生儿子,那份DNA检验结果,其实是谭浩枫自己的。知道真相,他只能躲避,很小就开始粘着他的弟弟,如今,是个外人,他不是母亲所生,却被父亲视如珍宝,母亲说,他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一度欲和母亲离婚,为的就是娶那女人。好在,没有成事。 
是要和家人站在一起,还是为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知扬说出一切,他矛盾不已,没有脸面去见他,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他只有逃避。 
“浩枫。衍文会不会说出去?”谭闵燕珍问大儿子。 
“您放心。他不会的。”谭浩枫非常自信地说。“我也不会让他说的。” 
苏提登上天台,发现谭知扬还在那里坐着,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几乎一个晚上。边收衣服边不时看他,他的眼睛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点着一颗烟,走近他一点,靠在护栏上。 
烟气飘向他,他猛地抬眼,看见苏提,眼睛黯淡了一下。 
“你打算怎样?”苏提问。 
“我不知道。” 
苏提轻咳一声,“真姐问你有没有意思在店里帮忙。” 
“好。” 
“喂你也总该惊喜一下吧?” 
“别人给饭吃是该惊喜的。” 
“你以为可怜你啊?” 
“可怜就可怜吧。” 
“是让你赚钱给房租啊,笨蛋。” 
“那也好。” 
“你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完了?你大哥指使人打伤你,你不报警。他抢光你所有钱,你也不报警。就在这里发呆吗?” 
“几时上班?三餐管不管?” 
苏提被他答非所问惹恼了,呼地冲出去,很快又冲回来,拿着衣盆又冲出去。 
“老头子。你说阿提脑子是不是坏了?让那个手都不好用的公子哥到铺子帮忙?他能做什么?” 
真姐和期叔在说枕边话。 
期叔只说“你早点睡吧。明天他不是就来帮忙了?他不来帮忙,你的房租找谁要?” 
“阿提神经了。”真姐不忿说。 
期叔呼噜声已经传来。 
11月20日,谭衍文飞离香港。他没有勇气再见谭知扬,他愧对他。谭浩枫送他离开,放松一口气。临上飞机,他忍不住给谭知扬发了短信 
“知扬,我走了,对不起。Wilson.” 
同一天,珍奇茶餐厅,谭知扬摔掉了一碗鱼片粥和一杯咖啡。 

法医处再次送来资料,何方申中的毒是一种新型毒药,毒发时表现应为心脏急促狂跳至死,而从中毒到毒发,至少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说,何方申是很有可能在酒店之外就已中毒。而且,毒发的初步症状是昏迷或者神志不清。而何方申在这段期间,又恰巧被人施以尖刀刺入致命,因此,心脏问题迹象并未表现出来。如果,何方申没有遭遇二次谋杀,很有可能表现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或者说,幸好有二次谋杀,才让警方可以确认,至少有两个谋杀者。 
可无论是几个,目前都没有明确线索。 
苏提再次进入酒店,将何方申所住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时间调出更长。也仅有客房服务人员进出做过相应的打扫。而这个客房服务人员,正是他见过的Andy。 
Andy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年纪大概24,5岁。来酒店工作已经1年多的时间。 
苏提和虾叔提取他口供的时候,他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头也不大抬。 
烧卖也从何方申家里拿回些资料。为了把调查圈扩大,他们已经拿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以便找到线索。苏提看着何方申早年的一些照片,由于他做过成衣出口,他早年的照片,往往都是在服装厂,或者和一些小老板的合影。那些人的脸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苏提还是一张一张看得十分仔细。 
 
谭知扬将所有表情收回,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想嗅一下,死亡的味道!” 
“什么味道?” 
“很腥。” 
“腥?” 
“比鱼虾要腥,比海水要腥,比鲜血还要腥。” 
“谭知扬!” 
“是。老板的儿子?”谭知扬坐起来看着他。 
“你有十块钱就可以翻身么?” 
“我说过,那是大哥太抬举我。” 
“那多少钱你可以翻身?” 
“你要做什么?” 
“我借你钱,要你翻身!” 
谭知扬直直地看着苏提,苏提也在夜色里看着那张苍白清俊的脸,那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未干的泪痕。

喝口咖啡,看着穿着印着珍奇茶餐厅衣服的谭知扬,苏提有点怒气。那晚,不知道为何冲口而出那样的话,那人怔怔看了自己良久,发出几个字 
“你帮不了我。” 
之后,依旧在餐厅里忙碌。似是要在此奉献终身。 
商场神童,就是这般没有气魄之人? 
站起身准备上班。以后这人的事决不再理。 
走出门口,经过挂着烧鹅的玻璃窗,不经意回头,却正对上谭知扬在里面望出的目光。苏提一怔,随即瞪他一眼,往前走去。 
日子过得有点恍惚,吃饭间,和同事聊天间,提取证人口供间,总有谭知扬在盘旋。 
怎么会这样? 
大概这人倒霉到极点,让自己不得不注意。苏提这么想。 
曾经的亲戚好友,一概不见,这人倒也奇怪。还是他大哥真的有手腕,让他可以没有任何机会?也许,谭知扬正是无力而要去探知死亡的味道。 
苏提喜欢游戏碟,到相识的铺子去询问最新的游戏有没有到。正闲聊间,却见远处谭知扬从一间唱片店出来,身着店里的衣服,手里还是送餐的篮子。 
苏提走过去“这里定餐吗?” 
谭知扬吓了一跳,瞪着苏提:“你怎么能随时出现?” 
苏提得意说:“不要做坏事,否则我一定知道。” 
谭知扬居然没有冷面冷口,轻笑一下。 
苏提看他手里拿着CD,抓过来问:“这是什么?” 
谭知扬立刻抢过去。 
苏提又立刻抢回,举高手,看到唱片的名字,是英文老碟。标价几百港币。苏提咋嘴道:“珍奇餐厅果然将你养的不错,立刻摆出公子哥的闲情逸致来。” 
谭知扬冷冰冰说,“还给我。” 
看着他严肃表情,苏提觉得无趣,将CD放回他手中。“很了不起么,不就是一个CD。” 
谭知扬往前走。苏提跟着。然后苏提快步超过去,感觉谭知扬在身后走,心情立刻不错。忽然身边闪过一个人,依稀见过。苏提拦着他 
“andy?” 
Andy见他,似是一惊,随即平静所说“苏sir,来逛街?” 
“是啊。”苏提笑一下,往身后一看,谭知扬正看着他们。 
“那不打搅你,先走一步。”Andy飞快走了。 
有什么地方,让苏提觉得奇怪,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回头多看了ANDY几眼,Andy走的飞快。 
谭知扬骑了单车过来,准备返回店里。苏提拦在前面说:“慢着,我也要回去的。” 
“巴士,小巴多得是。”谭知扬不理他。 
“我要坐这个。”苏提指着单车。 
谭知扬看着他不可理喻的样子,抬眼说:“我不会带人。” 
“我会!”苏提非常高兴的将谭知扬抓下车来,然后自己骑上去,慢慢启动,然后让谭知扬上车。 
非常郁闷地,谭知扬坐在车后,繁华街道上,苏提铃铃声骑得飞快,谭知扬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抓着后座和车身的连接处。 
兴头起来,苏提的屁股离开车座,衣服飘扬,打到谭知扬的脸上,谭知扬用手拨开,对于苏提没名兴奋非常不解。 
好景不长,乐极生悲。一个小小石块,两个人连同车一起飞起。哐啷一声摔在旁边。 
苏提看着自己擦伤了的手,有看看身后慢慢爬起的谭知扬,突然哈哈大笑。 
谭知扬看着他,苏提说:“怎么样?摔了又怎么样?哈哈一笑站起来不就行了。” 
这话让谭知扬没有准备,楞了一下。 
苏提此时站起身,伸手把谭知扬拉起来。谭知扬对着他说:“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下面这么多级台阶。从这里摔下去,恐怕你怎么哈哈笑也不会站得起来。” 
苏提不置可否,歪了一下头。 
谭知扬下意识摸了一下衣袋,随即紧张地回头过去,很久没有转回来,苏提顺着他的眼光看到地面。那张刚刚买回的CD躺在地面上,已经裂开。 
谭知扬慢慢捡起它,随着半个前壳的掉落,苏提看见那张CD已经不再是完整的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苏提已经感觉到,那张CD对谭知扬的重要。此时,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许久才说出一句 
“一张CD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谭知扬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CD。 
苏提慢慢心虚。又不想认错,摆出不在乎的语气说:“用不着这样吧,顶多买一张赔你喽。”说着,把那张烂CD从谭知扬手里拿过来,谭知扬没有抢,只有嘴里发出声音 
“那老板说,这是仅有一张。我找了几年,这是仅有一张。” 
“怎么可能。”苏提依旧不愿服软。 
谭知扬扶起车,推着向前走。苏提拿着那张CD,终于不知所措。 
那几天,苏提看着谭知扬都有点讪讪的。他找了几家CD店,果然都没有,而且,口径一致,这是几乎可能断市的CD。 
天台似乎是两人可以无他人相处的地方。苏提叼颗烟,若无其事走上楼去,果然看见谭知扬在那里坐着。 
慢慢走过去,谭知扬看到他,也看了一眼他的烟。 
苏提说:“那张CD很重要?” 
“不是。只不过是个物件。” 
这话他以前说过,失去项链那晚,他昏迷前念着项链。那天CD碎掉时,任谁也可以看透他难过的眼神。他为什么偏偏说不过是个物件?莫非,他心底压抑着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心上人吗? 
“你有爱人么?”苏提问他。 
“你呢?”谭知扬反而问他。 
“没有。”苏提说“所以不理解你这种失魂落魄。” 
谭知扬居然笑了一下。 
“你有?” 
谭知扬没有反应,只是眼里有什么流动了一下。 
“爱人是什么感觉?” 
谭知扬对着远处看,转过来问苏提“给我一颗烟好吗?”苏提递给他。他深深吸了一口。看着那烟蒂。谭知扬说:“原来抽烟是不用学的。” 
苏提看着他生疏的抽烟动作,却看着烟雾从他嘴中吐出,那一刹那的迷蒙,让他迷惑。 
那个晚上,风雨大作,苏提曾辗转反恻,天台小屋的那个人的影子和表情一直在脑子里盘旋,他想知道,他爱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一声巨响传来的时候,他惊惶地冲上楼去,看到倒掉的屋子,他几乎喊破嗓子,在大风雨中冲了过去,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 
“谭知扬!谭知扬!谭知扬……” 
用手去抓那些湿着的瓦砾,想拔开那一切,让那个冰冷的人可以走出来。里面无声无息。 
嗓子已经哑了,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在找什么?” 
猛地回身,站起来,将他抱进怀里。紧紧地??
 

苏提从来没有过那样一股彭湃的感情,在台风的夜晚,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当他紧紧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仅仅想把他拥进怀中,自己的感情,完全化成力气,包围着他。在那样的大雨下,在惶恐过后,一切都变得不顾一切。 
谭知扬在他的怀抱里。他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那身体温度是那么的不明显。 
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在他的嘴上,他的嘴唇是柔软的 
“为什么不早出来,为什么吓我……”苏提口齿不清地说。 
感受不到谭知扬的回应,但苏提也完全没有去感受。似乎,自己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正破堤而出。 
换上了苏提的睡衣,谭知扬擦着头发,苏提看着他。他慢慢放慢了动作,看着苏提。 
苏提貌似坦然地说 “我是个GAY。” 
“我也是。”谭知扬回他。 
苏提笑“好像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也许感应到同一类人的磁场。”看了看苏提的床“我可以睡觉么?很困。” 
苏提说:“那……早点睡吧。真姐和期叔估计也睡着了。” 
“好。”谭知扬倒在床上,苏提凑了过去,躺在他身后,手伸过去搂他的腰,他的发端传来一阵清香,虽然是苏提用惯了的洗头水,但偏偏他就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将脸贴在谭知扬的头发上,嘴巴在他的后脖子处呼气,然后,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谭知扬微微缩了一下身子。苏提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身体再度抖了一下,这刺激了苏提,他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他的唇,那里依旧柔软,向上,吻到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轻轻地抖动。接着,苏提扯开了他的上衣,顺着他细腻的脖子,向着胸前,肋骨,小腹,慢慢而下,直到…… 
曙光微露房间,床上的被下,是两个赤裸的身体。其中一个,慢慢起身,坐起来。看到了桌上万宝路的烟盒,心里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站起身,脚有点发软。 
苏提从背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匀称的赤裸身体。 
“谭知扬。”那人转回头。苏提对他一笑“你的身材不错。” 
谭知扬没有特别笑,只说“我要去餐厅。” 
苏提伸展了身体“我还要睡一会儿。” 
“我没有衣服穿。” 
苏提咧开嘴“那就这样下去吧。” 
谭知扬反而拉开他的衣柜,找了衣服出来穿,他比苏提矮一些,也没有苏提那么健壮,衣服有些大。看着他穿着自己熟悉的衣服走出门去,苏提对着天花板傻笑。 
苏提格外愉快,居然阿琼说想喝东西就请他去楼下警察餐厅吃下午茶。阿琼说阿提你吃错药? 
苏提帮虾叔借孙女放学,还给她顺便买了食物。虾叔说阿提你吃错药? 
苏提居然答应和阿发换班。阿发也认为苏提吃错药。 
苏提的卧房本就一张大床,因为天台小屋被毁,谭知扬便搬下与他同处一室。本来真姐还以为苏提一定不答应,谁知他一口应承。真姐又和期叔唠叨,期叔也不多说。 
在楼上瓦砾里,谭知扬找出几件衣服,那白色和黑色的名贵衬衫,已经不复华贵,在泥水渍中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质感。倒是那些不起眼的T恤仔裤,洗洗依旧可以穿。 
“很多东西,都不再了。”谭知扬自言自语。 
苏提看着他“还怀念那些东西吗?” 
“不应该再怀念。” 
那次,一共买了四件衬衫。他和wilson黑白各一件,wilson穿白色,他便穿黑色。如果他穿黑色,他就穿白。黑白总是绝配,对不对? 
只是,sharon喜欢wilson穿蓝色衣服。于是,wilson总像一片天空。不属于自己的天空。 
虽然和谭知扬上过床,在做爱的时候,两个人是投入的。但是,苏提不再有以前的那种放松状态。以前,管你是谁,不喜欢,就不再往来,再找一个,解决问题。这一次,不一样。每次完事,他都搂着他,希望,他把什么事讲给他听,那些埋在心底的事。 
他还是喜欢去屋顶发呆,他总让苏提抽烟,他喜欢坐在楼的边缘,他总是满怀心事。 
有一次,苏提在出去查案的时候,看到谭知扬,不方便打招呼,于是看着他在车前的人行道走过。那种漠然,融入不到任何东西里去。苏提非常怀念那曾经看到的笑容,也许,因为再也没有见到的缘故。 
 

苏提从来没有过那样一股彭湃的感情,在台风的夜晚,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当他紧紧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仅仅想把他拥进怀中,自己的感情,完全化成力气,包围着他。在那样的大雨下,在惶恐过后,一切都变得不顾一切。 
谭知扬在他的怀抱里。他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那身体温度是那么的不明显。 
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在他的嘴上,他的嘴唇是柔软的 
“为什么不早出来,为什么吓我……”苏提口齿不清地说。 
感受不到谭知扬的回应,但苏提也完全没有去感受。似乎,自己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正破堤而出。 
换上了苏提的睡衣,谭知扬擦着头发,苏提看着他。他慢慢放慢了动作,看着苏提。 
苏提貌似坦然地说 “我是个GAY。” 
“我也是。”谭知扬回他。 
苏提笑“好像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也许感应到同一类人的磁场。”看了看苏提的床“我可以睡觉么?很困。” 
苏提说:“那……早点睡吧。真姐和期叔估计也睡着了。” 
“好。”谭知扬倒在床上,苏提凑了过去,躺在他身后,手伸过去搂他的腰,他的发端传来一阵清香,虽然是苏提用惯了的洗头水,但偏偏他就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将脸贴在谭知扬的头发上,嘴巴在他的后脖子处呼气,然后,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谭知扬微微缩了一下身子。苏提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身体再度抖了一下,这刺激了苏提,他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他的唇,那里依旧柔软,向上,吻到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轻轻地抖动。接着,苏提扯开了他的上衣,顺着他细腻的脖子,向着胸前,肋骨,小腹,慢慢而下,直到…… 
曙光微露房间,床上的被下,是两个赤裸的身体。其中一个,慢慢起身,坐起来。看到了桌上万宝路的烟盒,心里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站起身,脚有点发软。 
苏提从背后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那匀称的赤裸身体。 
“谭知扬。”那人转回头。苏提对他一笑“你的身材不错。” 
谭知扬没有特别笑,只说“我要去餐厅。” 
苏提伸展了身体“我还要睡一会儿。” 
“我没有衣服穿。” 
苏提咧开嘴“那就这样下去吧。” 
谭知扬反而拉开他的衣柜,找了衣服出来穿,他比苏提矮一些,也没有苏提那么健壮,衣服有些大。看着他穿着自己熟悉的衣服走出门去,苏提对着天花板傻笑。 
苏提格外愉快,居然阿琼说想喝东西就请他去楼下警察餐厅吃下午茶。阿琼说阿提你吃错药? 
苏提帮虾叔借孙女放学,还给她顺便买了食物。虾叔说阿提你吃错药? 
苏提居然答应和阿发换班。阿发也认为苏提吃错药。 
苏提的卧房本就一张大床,因为天台小屋被毁,谭知扬便搬下与他同处一室。本来真姐还以为苏提一定不答应,谁知他一口应承。真姐又和期叔唠叨,期叔也不多说。 
在楼上瓦砾里,谭知扬找出几件衣服,那白色和黑色的名贵衬衫,已经不复华贵,在泥水渍中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质感。倒是那些不起眼的T恤仔裤,洗洗依旧可以穿。 
“很多东西,都不再了。”谭知扬自言自语。 
苏提看着他“还怀念那些东西吗?” 
“不应该再怀念。” 
那次,一共买了四件衬衫。他和wilson黑白各一件,wilson穿白色,他便穿黑色。如果他穿黑色,他就穿白。黑白总是绝配,对不对? 
只是,sharon喜欢wilson穿蓝色衣服。于是,wilson总像一片天空。不属于自己的天空。 
虽然和谭知扬上过床,在做爱的时候,两个人是投入的。但是,苏提不再有以前的那种放松状态。以前,管你是谁,不喜欢,就不再往来,再找一个,解决问题。这一次,不一样。每次完事,他都搂着他,希望,他把什么事讲给他听,那些埋在心底的事。 
他还是喜欢去屋顶发呆,他总让苏提抽烟,他喜欢坐在楼的边缘,他总是满怀心事。 
有一次,苏提在出去查案的时候,看到谭知扬,不方便打招呼,于是看着他在车前的人行道走过。那种漠然,融入不到任何东西里去。苏提非常怀念那曾经看到的笑容,也许,因为再也没有见到的缘故。 
 
如果苏提不说话,谭知扬很少在做爱后说话,他常常以为他睡着了,可他说起什么的时候,他总会回答。 
“我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的确不用再找麻烦。现在见到他的人,我会把钱乖乖交出。” 
“为什么?他何必如此?” 
“像你说的,他怕我翻身!”谭知扬轻笑。 
“你告他!”苏提不忿地坐起来。 
谭知扬扭过脸来看他,说:“我告的,你可以抓的,顶多是那几个蛊惑仔。” 
苏提知道那是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骂了一句脏话。 
谭知扬拉被子说:“很冷,让我盖被。” 
苏提反而把被子压下,又扑到他身上,刚刚掀被露出的谭知扬赤裸的身体上,是几处苏提留下的吻痕,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性感,再次撩动了苏提的情欲。 
“不要。”谭知扬挡他,苏提的手伸下去,握住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谭知扬的声音已经微微带着喘息“不要……苏提。” 
“真的不要吗?”苏提抑制不住地钻进被子里盖住的重要部分。 
谭知扬的身体在颤抖…… 
第二天,谭知扬居然发烧。烧得非常厉害。真姐想起一个老方法,要帮他用酒擦身,被谭知扬断然拒绝。 
苏提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昏睡。 
关上房门,苏提用真姐推崇备至的老方法替谭知扬擦身。他慢慢醒了,看着苏提说 
“你不是吧,当真相信真姐的方法?” 
“不由得你不信。我小时候,真姐就是这么替我医病的。我一度以为,医生也是这个方法。” 
谭知扬笑得有点无力。虽然如此,苏提还是觉得他最近笑容多了一些。 
想起笑容,苏提问:“那次为什么对我笑?” 
“何时?”谭知扬半张着眼睛问。 
“那次在酒店。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你便对着我笑?” 
谭知扬楞了一下神。随即说“我不记得。” 
他知道,那时他是对着幻觉里的wilson在笑,偏偏苏提在那个方向。 
真姐敲门,苏提把谭知扬盖好,原来是真姐熬了粥,端了进来。 
“这个不是在餐厅厨房熬的,在家里熬的呢,清淡些,细致些。阿扬你要快点好啊。” 
谭知扬说:“谢谢真姐。” 
“是啊。好起来,也好快点下去帮手啊。”真姐非常真实的表露着她的心态。 
苏提把真姐送出门口,餐厅里的生意还是很忙。 
转回身,对着谭知扬无可奈何地说“真姐就是这样,明明好心,总要在嘴上把自己出卖。” 
一如既往,谭知扬微微一笑。 
“吃点东西。”苏提坐在他旁边。 
谭知扬抬眼看着他说:“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我哪里温柔。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碰你?”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然后突然说:“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可以?”他忽然坐起身,对着苏提的嘴唇就吻了过来。苏提丝毫没有防备,但潜意识里,已经疯狂地回馈。 
进入谭知扬身体时,他已经满头虚汗。但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谭知扬如此主动,在苏提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他说:“不要停。苏提!不要停。” 
在这种鼓动下,苏提全然地释放着所有激情。在最后的高潮后,放松的一刹那,他感觉身下地身体一沉。谭知扬歪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突然,感觉,谭知扬也在发泄着什么。用着,与他不同的方式。 
将他抱在怀里,又是紧紧的。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打着点滴。旁边没有认识的人。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伤疤。 
Wilson…… 
不知怎么,又念出这个名字。 
那个已经将自己剥离他生活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是否记得,谭知扬? 
是否偶尔会想起,谭知扬? 
是否会觉得对不起,谭知扬? 
会,还是,不会? 
11 
新的线索过来,何方申在死前曾经接触过几个人,除了无足轻重的几个,让苏提吓了一跳的,是谭知扬。由于查询Andy的下落,很多酒店员工曾经被问询,有人说,见到他曾经跟那个弹琴的人说了一会儿话。 
于是,苏提匆忙赶回去,那时,谭知扬刚刚出院不久。 
到了茶餐厅,他又是不在。据说去送餐了。 
打了他的手机,那个是苏提给他买的,他时常想听到他的声音。 
 
谭衍文堵住谭浩枫的去路。谭浩枫看着弟弟。 
“你不要再去伤害知扬,算我求你!你抢了他所有的东西,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 
谭浩枫无动于衷地说:“你的行李收拾好了没有?” 
“大哥!真正该离开的是我们。他才是爹的亲生子。你和妈编造了一切,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让他好好生活,不可以吗?” 
“我警告过你,不要再提什么亲生不亲生的。你忘了!?” 
“哥……” 
“好好去国外,忘了这里一切。你只要当不认识谭知扬就可以!”谭浩枫转身就走。谭衍文站在当地,再次觉得自己无能,他永远争不过大哥,他之前想好的所有劝说根本没有机会说出口。妈和他一起编造了一切,在爹去世后付诸实施,谭知扬才是亲生儿子,那份DNA检验结果,其实是谭浩枫自己的。知道真相,他只能躲避,很小就开始粘着他的弟弟,如今,是个外人,他不是母亲所生,却被父亲视如珍宝,母亲说,他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一度欲和母亲离婚,为的就是娶那女人。好在,没有成事。 
是要和家人站在一起,还是为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知扬说出一切,他矛盾不已,没有脸面去见他,也没有勇气说出来。最后,他只有逃避。 
“浩枫。衍文会不会说出去?”谭闵燕珍问大儿子。 
“您放心。他不会的。”谭浩枫非常自信地说。“我也不会让他说的。” 
苏提登上天台,发现谭知扬还在那里坐着,这个姿势他保持了几乎一个晚上。边收衣服边不时看他,他的眼睛里什么也发现不了。 
点着一颗烟,走近他一点,靠在护栏上。 
烟气飘向他,他猛地抬眼,看见苏提,眼睛黯淡了一下。 
“你打算怎样?”苏提问。 
“我不知道。” 
苏提轻咳一声,“真姐问你有没有意思在店里帮忙。” 
“好。” 
“喂你也总该惊喜一下吧?” 
“别人给饭吃是该惊喜的。” 
“你以为可怜你啊?” 
“可怜就可怜吧。” 
“是让你赚钱给房租啊,笨蛋。” 
“那也好。” 
“你在想什么啊?就这么完了?你大哥指使人打伤你,你不报警。他抢光你所有钱,你也不报警。就在这里发呆吗?” 
“几时上班?三餐管不管?” 
苏提被他答非所问惹恼了,呼地冲出去,很快又冲回来,拿着衣盆又冲出去。 
“老头子。你说阿提脑子是不是坏了?让那个手都不好用的公子哥到铺子帮忙?他能做什么?” 
真姐和期叔在说枕边话。 
期叔只说“你早点睡吧。明天他不是就来帮忙了?他不来帮忙,你的房租找谁要?” 
“阿提神经了。”真姐不忿说。 
期叔呼噜声已经传来。 
11月20日,谭衍文飞离香港。他没有勇气再见谭知扬,他愧对他。谭浩枫送他离开,放松一口气。临上飞机,他忍不住给谭知扬发了短信 
“知扬,我走了,对不起。Wilson.” 
同一天,珍奇茶餐厅,谭知扬摔掉了一碗鱼片粥和一杯咖啡。 

法医处再次送来资料,何方申中的毒是一种新型毒药,毒发时表现应为心脏急促狂跳至死,而从中毒到毒发,至少需要2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说,何方申是很有可能在酒店之外就已中毒。而且,毒发的初步症状是昏迷或者神志不清。而何方申在这段期间,又恰巧被人施以尖刀刺入致命,因此,心脏问题迹象并未表现出来。如果,何方申没有遭遇二次谋杀,很有可能表现为心脏病突发而死。或者说,幸好有二次谋杀,才让警方可以确认,至少有两个谋杀者。 
可无论是几个,目前都没有明确线索。 
苏提再次进入酒店,将何方申所住酒店房间的监控录像时间调出更长。也仅有客房服务人员进出做过相应的打扫。而这个客房服务人员,正是他见过的Andy。 
Andy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年纪大概24,5岁。来酒店工作已经1年多的时间。 
苏提和虾叔提取他口供的时候,他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头也不大抬。 
烧卖也从何方申家里拿回些资料。为了把调查圈扩大,他们已经拿了尽可能多的东西,以便找到线索。苏提看着何方申早年的一些照片,由于他做过成衣出口,他早年的照片,往往都是在服装厂,或者和一些小老板的合影。那些人的脸孔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苏提还是一张一张看得十分仔细。 
 
谭知扬将所有表情收回,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自杀的。我只想嗅一下,死亡的味道!” 
“什么味道?” 
“很腥。” 
“腥?” 
“比鱼虾要腥,比海水要腥,比鲜血还要腥。” 
“谭知扬!” 
“是。老板的儿子?”谭知扬坐起来看着他。 
“你有十块钱就可以翻身么?” 
“我说过,那是大哥太抬举我。” 
“那多少钱你可以翻身?” 
“你要做什么?” 
“我借你钱,要你翻身!” 
谭知扬直直地看着苏提,苏提也在夜色里看着那张苍白清俊的脸,那黑白分明清澈的眼睛,还有,那未干的泪痕。

喝口咖啡,看着穿着印着珍奇茶餐厅衣服的谭知扬,苏提有点怒气。那晚,不知道为何冲口而出那样的话,那人怔怔看了自己良久,发出几个字 
“你帮不了我。” 
之后,依旧在餐厅里忙碌。似是要在此奉献终身。 
商场神童,就是这般没有气魄之人? 
站起身准备上班。以后这人的事决不再理。 
走出门口,经过挂着烧鹅的玻璃窗,不经意回头,却正对上谭知扬在里面望出的目光。苏提一怔,随即瞪他一眼,往前走去。 
日子过得有点恍惚,吃饭间,和同事聊天间,提取证人口供间,总有谭知扬在盘旋。 
怎么会这样? 
大概这人倒霉到极点,让自己不得不注意。苏提这么想。 
曾经的亲戚好友,一概不见,这人倒也奇怪。还是他大哥真的有手腕,让他可以没有任何机会?也许,谭知扬正是无力而要去探知死亡的味道。 
苏提喜欢游戏碟,到相识的铺子去询问最新的游戏有没有到。正闲聊间,却见远处谭知扬从一间唱片店出来,身着店里的衣服,手里还是送餐的篮子。 
苏提走过去“这里定餐吗?” 
谭知扬吓了一跳,瞪着苏提:“你怎么能随时出现?” 
苏提得意说:“不要做坏事,否则我一定知道。” 
谭知扬居然没有冷面冷口,轻笑一下。 
苏提看他手里拿着CD,抓过来问:“这是什么?” 
谭知扬立刻抢过去。 
苏提又立刻抢回,举高手,看到唱片的名字,是英文老碟。标价几百港币。苏提咋嘴道:“珍奇餐厅果然将你养的不错,立刻摆出公子哥的闲情逸致来。” 
谭知扬冷冰冰说,“还给我。” 
看着他严肃表情,苏提觉得无趣,将CD放回他手中。“很了不起么,不就是一个CD。” 
谭知扬往前走。苏提跟着。然后苏提快步超过去,感觉谭知扬在身后走,心情立刻不错。忽然身边闪过一个人,依稀见过。苏提拦着他 
“andy?” 
Andy见他,似是一惊,随即平静所说“苏sir,来逛街?” 
“是啊。”苏提笑一下,往身后一看,谭知扬正看着他们。 
“那不打搅你,先走一步。”Andy飞快走了。 
有什么地方,让苏提觉得奇怪,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只回头多看了ANDY几眼,Andy走的飞快。 
谭知扬骑了单车过来,准备返回店里。苏提拦在前面说:“慢着,我也要回去的。” 
“巴士,小巴多得是。”谭知扬不理他。 
“我要坐这个。”苏提指着单车。 
谭知扬看着他不可理喻的样子,抬眼说:“我不会带人。” 
“我会!”苏提非常高兴的将谭知扬抓下车来,然后自己骑上去,慢慢启动,然后让谭知扬上车。 
非常郁闷地,谭知扬坐在车后,繁华街道上,苏提铃铃声骑得飞快,谭知扬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抓着后座和车身的连接处。 
兴头起来,苏提的屁股离开车座,衣服飘扬,打到谭知扬的脸上,谭知扬用手拨开,对于苏提没名兴奋非常不解。 
好景不长,乐极生悲。一个小小石块,两个人连同车一起飞起。哐啷一声摔在旁边。 
苏提看着自己擦伤了的手,有看看身后慢慢爬起的谭知扬,突然哈哈大笑。 
谭知扬看着他,苏提说:“怎么样?摔了又怎么样?哈哈一笑站起来不就行了。” 
这话让谭知扬没有准备,楞了一下。 
苏提此时站起身,伸手把谭知扬拉起来。谭知扬对着他说:“千万别告诉我你是故意的。下面这么多级台阶。从这里摔下去,恐怕你怎么哈哈笑也不会站得起来。” 
苏提不置可否,歪了一下头。 
 
谭知扬下意识摸了一下衣袋,随即紧张地回头过去,很久没有转回来,苏提顺着他的眼光看到地面。那张刚刚买回的CD躺在地面上,已经裂开。 
谭知扬慢慢捡起它,随着半个前壳的掉落,苏提看见那张CD已经不再是完整的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苏提已经感觉到,那张CD对谭知扬的重要。此时,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许久才说出一句 
“一张CD紧张成这样干什么?” 
谭知扬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张CD。 
苏提慢慢心虚。又不想认错,摆出不在乎的语气说:“用不着这样吧,顶多买一张赔你喽。”说着,把那张烂CD从谭知扬手里拿过来,谭知扬没有抢,只有嘴里发出声音 
“那老板说,这是仅有一张。我找了几年,这是仅有一张。” 
“怎么可能。”苏提依旧不愿服软。 
谭知扬扶起车,推着向前走。苏提拿着那张CD,终于不知所措。 
那几天,苏提看着谭知扬都有点讪讪的。他找了几家CD店,果然都没有,而且,口径一致,这是几乎可能断市的CD。 
天台似乎是两人可以无他人相处的地方。苏提叼颗烟,若无其事走上楼去,果然看见谭知扬在那里坐着。 
慢慢走过去,谭知扬看到他,也看了一眼他的烟。 
苏提说:“那张CD很重要?” 
“不是。只不过是个物件。” 
这话他以前说过,失去项链那晚,他昏迷前念着项链。那天CD碎掉时,任谁也可以看透他难过的眼神。他为什么偏偏说不过是个物件?莫非,他心底压抑着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心上人吗? 
“你有爱人么?”苏提问他。 
“你呢?”谭知扬反而问他。 
“没有。”苏提说“所以不理解你这种失魂落魄。” 
谭知扬居然笑了一下。 
“你有?” 
谭知扬没有反应,只是眼里有什么流动了一下。 
“爱人是什么感觉?” 
谭知扬对着远处看,转过来问苏提“给我一颗烟好吗?”苏提递给他。他深深吸了一口。看着那烟蒂。谭知扬说:“原来抽烟是不用学的。” 
苏提看着他生疏的抽烟动作,却看着烟雾从他嘴中吐出,那一刹那的迷蒙,让他迷惑。 
那个晚上,风雨大作,苏提曾辗转反恻,天台小屋的那个人的影子和表情一直在脑子里盘旋,他想知道,他爱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当一声巨响传来的时候,他惊惶地冲上楼去,看到倒掉的屋子,他几乎喊破嗓子,在大风雨中冲了过去,不住地叫着他的名字 
“谭知扬!谭知扬!谭知扬……” 
用手去抓那些湿着的瓦砾,想拔开那一切,让那个冰冷的人可以走出来。里面无声无息。 
嗓子已经哑了,突然有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在找什么?” 
猛地回身,站起来,将他抱进怀里。紧紧地。 

苏提从来没有过那样一股彭湃的感情,在台风的夜晚,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当他紧紧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仅仅想把他拥进怀中,自己的感情,完全化成力气,包围着他。在那样的大雨下,在惶恐过后,一切都变得不顾一切。 
谭知扬在他的怀抱里。他不知他是什么表情,只觉得那身体温度是那么的不明显。 
捧着他的脸,狠狠地吻在他的嘴上,他的嘴唇是柔软的 
“为什么不早出来,为什么吓我……”苏提口齿不清地说。 
感受不到谭知扬的回应,但苏提也完全没有去感受。似乎,自己那一发不可收拾的感情,正破堤而出。 
换上了苏提的睡衣,谭知扬擦着头发,苏提看着他。他慢慢放慢了动作,看着苏提。 
苏提貌似坦然地说 “我是个GAY。” 
“我也是。”谭知扬回他。 
苏提笑“好像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也许感应到同一类人的磁场。”看了看苏提的床“我可以睡觉么?很困。” 
苏提说:“那……早点睡吧。真姐和期叔估计也睡着了。” 
“好。”谭知扬倒在床上,苏提凑了过去,躺在他身后,手伸过去搂他的腰,他的发端传来一阵清香,虽然是苏提用惯了的洗头水,但偏偏他就有一种不同的味道。将脸贴在谭知扬的头发上,嘴巴在他的后脖子处呼气,然后,伸出舌尖,舔他的脖子。谭知扬微微缩了一下身子。苏提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里,他的身体再度抖了一下,这刺激了苏提,他开始顺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下巴,他的唇,那里依旧柔软,向上,吻到他的眼睛,他的睫毛在轻轻地抖动。接着,苏提扯开了他的上衣,顺着他细腻的脖子,向着胸前,肋骨,小腹,慢慢而下,直到…… 
 
大家直奔酒店,却被告知,岳家尧已经辞职。 
当然不能让这个线索断掉,一组人纷纷通过各个层面寻找。 
回到家里餐厅,却不见谭知扬。问真姐,真姐愤愤说:“我还在找他,送餐出去几个钟头还没回来。” 
苏提一惊。才想起,谭知扬大哥好久没有出现了。 
哈哈,这章H不断啊。我堕落了。 
============= 
10 
要找谭浩枫,苏提去了谭氏办公大楼。知道希望很渺茫,但是居然看见谭浩枫从大门处随着几个人走了出来。本来没有想过那么冲动地上前,却听到谭浩枫问旁边的人 
“他在哪儿?”他唯一的感觉就是,那是指谭知扬。 
立刻冲上前去,苏提被挡在几个人外面,他仰仗自己的高大,对着谭浩枫发出同样问题 
“他在哪儿?” 
谭浩枫从来都是有气势的,对着面前这个人,他装作不认识,虽然,早已知道谭知扬已落户这个警察的家。 
“你是谁?” 
“我是警察!”苏提亮处自己的证件“谭知扬在哪里!” 
“你来这里质问我曾经的弟弟在哪儿,倒是奇怪。” 
一众人还是往前走,苏提不得不后退,眼看着谭浩枫就要上车,苏提冲过去,大声吼道 
“我问你谭知扬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谭浩枫忽然站住,对着苏提说:“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会告你毁谤!” 
苏提被旁边的人挡开,谭浩枫坐上车,坦然将手搭在大腿上。在车子开动的时候,他突然对着苏提摆出一个笑容,然后迅速变成严肃,车子飞驰而去。 
拦住一辆计程车,告知司机追前面的车子。 
“我要交班的。”司机不满嘟囔一句。 
“我是警察!”苏提不耐烦地叫道。 
“阿sir,前面是bence,你让我怎么追?” 
“叫你追就追!”苏提狠狠地说。 
司机大哥说的没错,很快,他们就被甩开。苏提愤然下车。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是餐厅的电话。苏提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你去找我吗?”里面传出谭知扬的声音。 
苏提觉得所有提起的气都松懈下来,对着话筒想吼叫,却听到一个平静的声音“你去哪里了?” 
“在海边坐了一下,谁知忘了时间。” 
“啊。这样啊。”苏提发现自己天生的坏脾气不知道哪里去了。 
晚上,搂着背对着自己的谭知扬。他总喜欢背对着,虽然这样,苏提搂起他的姿势很舒服,但,不那么接近。 
“我今天看见了谭浩枫。”苏提说。 
“你果然去找他了。” 
如果苏提不说话,谭知扬很少在做爱后说话,他常常以为他睡着了,可他说起什么的时候,他总会回答。 
“我看他不可一世的样子,应该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吧?” 
“的确不用再找麻烦。现在见到他的人,我会把钱乖乖交出。” 
“为什么?他何必如此?” 
“像你说的,他怕我翻身!”谭知扬轻笑。 
“你告他!”苏提不忿地坐起来。 
谭知扬扭过脸来看他,说:“我告的,你可以抓的,顶多是那几个蛊惑仔。” 
苏提知道那是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骂了一句脏话。 
谭知扬拉被子说:“很冷,让我盖被。” 
苏提反而把被子压下,又扑到他身上,刚刚掀被露出的谭知扬赤裸的身体上,是几处苏提留下的吻痕,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性感,再次撩动了苏提的情欲。 
“不要。”谭知扬挡他,苏提的手伸下去,握住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谭知扬的声音已经微微带着喘息“不要……苏提。” 
“真的不要吗?”苏提抑制不住地钻进被子里盖住的重要部分。 
谭知扬的身体在颤抖…… 
第二天,谭知扬居然发烧。烧得非常厉害。真姐想起一个老方法,要帮他用酒擦身,被谭知扬断然拒绝。 
苏提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昏睡。 
关上房门,苏提用真姐推崇备至的老方法替谭知扬擦身。他慢慢醒了,看着苏提说 
“你不是吧,当真相信真姐的方法?” 
“不由得你不信。我小时候,真姐就是这么替我医病的。我一度以为,医生也是这个方法。” 
谭知扬笑得有点无力。虽然如此,苏提还是觉得他最近笑容多了一些。 
想起笑容,苏提问:“那次为什么对我笑?” 
 
“何时?”谭知扬半张着眼睛问。 
“那次在酒店。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你便对着我笑?” 
谭知扬楞了一下神。随即说“我不记得。” 
他知道,那时他是对着幻觉里的wilson在笑,偏偏苏提在那个方向。 
真姐敲门,苏提把谭知扬盖好,原来是真姐熬了粥,端了进来。 
“这个不是在餐厅厨房熬的,在家里熬的呢,清淡些,细致些。阿扬你要快点好啊。” 
谭知扬说:“谢谢真姐。” 
“是啊。好起来,也好快点下去帮手啊。”真姐非常真实的表露着她的心态。 
苏提把真姐送出门口,餐厅里的生意还是很忙。 
转回身,对着谭知扬无可奈何地说“真姐就是这样,明明好心,总要在嘴上把自己出卖。” 
一如既往,谭知扬微微一笑。 
“吃点东西。”苏提坐在他旁边。 
谭知扬抬眼看着他说:“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我哪里温柔。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碰你?”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然后突然说:“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可以?”他忽然坐起身,对着苏提的嘴唇就吻了过来。苏提丝毫没有防备,但潜意识里,已经疯狂地回馈。 
进入谭知扬身体时,他已经满头虚汗。但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谭知扬如此主动,在苏提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他说:“不要停。苏提!不要停。” 
在这种鼓动下,苏提全然地释放着所有激情。在最后的高潮后,放松的一刹那,他感觉身下地身体一沉。谭知扬歪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突然,感觉,谭知扬也在发泄着什么。用着,与他不同的方式。 
将他抱在怀里,又是紧紧的。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打着点滴。旁边没有认识的人。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伤疤。 
Wilson…… 
不知怎么,又念出这个名字。 
那个已经将自己剥离他生活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是否记得,谭知扬? 
是否偶尔会想起,谭知扬? 
是否会觉得对不起,谭知扬? 
会,还是,不会? 
11 
新的线索过来,何方申在死前曾经接触过几个人,除了无足轻重的几个,让苏提吓了一跳的,是谭知扬。由于查询Andy的下落,很多酒店员工曾经被问询,有人说,见到他曾经跟那个弹琴的人说了一会儿话。 
于是,苏提匆忙赶回去,那时,谭知扬刚刚出院不久。 
到了茶餐厅,他又是不在。据说去送餐了。 
打了他的手机,那个是苏提给他买的,他时常想听到他的声音。 
电话打过去,没有人听。隔了10分钟,打了回来。 
苏提说,你在哪儿? 
海边。谭知扬说。 
苏提很快就过去了,果然看见他穿着T恤坐在海边长椅,送餐的篮子和茶餐厅的外衣摆在一旁。 
苏提慢慢走过去。他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提站在他旁边,看着海,看着海上的船,然后转头看着谭知扬,海风吹着他的脸,他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头发微微有些长,飘起来后,衬托着他吸引人的侧面。 
“那么喜欢吹海风?总是来海边?” 
“耽误餐厅生意了。”谭知扬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真的知道?” 
“嗯。”谭知扬说。“我……知道。” 
苏提的手突然把他的头揽到自己胸前,抚摸着他的头发,很柔顺。 
“阿扬……有什么事的话,说出来吧。” 
谭知扬安静地靠在他胸前。 
“我知道,你总压抑着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或者,讲给我听,你会开心点。”苏提说。 
“为什么呢?” 
“嗯?” 
“为什么要知道这个?我们两个现在不是很好吗?上床的时候,也很兴奋吧?你还要什么呢?” 
“要……什么?”苏提惊异了一下。 
“别说什么爱情啊…..” 
苏提楞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两声“你神经病啊,那东西要来干吗?” 
“是啊。”谭知扬也笑“关心别人想什么干吗呢?两个人在一起,做该做的事就好了。” 
“哈哈……你说的对。”苏提笑得异常不自然。却有点空呢。 
“那个……” 
“有什么就问吧。你是有事情问我吧?” 
“你知道何方申死的事吗?” 
“知道。” 
“你和他接触过?” 
 
“说过几句话。” 
“说了什么?” 
“要不要回警局说?落口供的话,得去警局吧?” 
苏提怔了一下,随即道“只是询问情况,不是口供那么严重。” 
“他和我们有生意来往,看到我在那里弹琴,过来说些话。” 
“都说了什么?” 
谭知扬笑了一下。苏提看他。谭知扬随即说:“你不会指望他说什么救济我的事吧。” 
“阿扬!” 
“他那种人呢,最喜欢看热闹。看到了热闹呢,自然就会叫两句好!” 
“好了。”苏提想制止他,他不想看到他这样戏谑自己。 
“还有啊,以前他在跟我做生意的时候,吃过亏,这次,还不连本带利找回来?” 
“行了!”苏提一下把他搂进怀里。 
谭知扬在他胸前,终于不再说话。然后,苏提感觉到胸前一阵潮湿。 
马上松开他,看他的脸,他却执扭地看着海面。 
苏提说:“你何苦啊?” 
谭知扬说:“周围这么多人,都看到你这个警察如何保护市民。” 
苏提笑着说:“阿扬。你记着,如果你真的想翻身。我有多少你可以用的,你就放心用!”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看不出那平静表情后面的心思。 
苏提没有和谭知扬一起返回餐厅,而是回了警局,把和谭知扬的对话告诉了钟sir。 
钟sir才知道,原来往日那个出名的商界神童,如今却落魄在苏提家的餐厅里做服务生。 
钟sir感叹说:“世事无常啊。” 
苏提想起谭知扬在医院里混同在床铺间的苍白,和整日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就不由得心里一刺。 
有个曾经相好打过电话,暗示他今晚有空。苏提直接推掉了。想想最高记录是一周三个,如今,怎么就会守在谭知扬身边? 
餐厅里虽然忙,苏提还是把谭知扬拉出来喝酒。 
靠在沙发上,谭知扬显然非常适应这样的环境。 
离开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和谭知扬搭讪。 
苏提立刻动气,上前说:“到一边去!”那人是个中年男人,见苏提不好惹,立刻躲开了。 
谭知扬看着苏提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别这样。我跟他上过床的。” 
苏提听到,心里居然难受要死。良久,才爆发般地说 
“我不管你以前和多少人上过床!总之现在开始,除非我们分手,否则不许再和任何人亲昵!” 
谭知扬看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这地方是你带我来的。否则以我财力,恐怕也不会来这儿吧。” 
“就算来这里,你也只是我的!”苏提气急败坏。 
谭知扬问:“要喝啤酒吗?” 
“干吗岔开话题?”苏提不忿。 
谭知扬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突然靠近苏提,将嘴贴在他的嘴唇上,啤酒顺着他的嘴,流进了苏提的嘴。似乎不止是啤酒,还有着别的东西,一起流入苏提的五脏六腑。 
苏提反客为主,狠狠地吻着谭知扬的唇。两个人都不住地喘息。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他们,虽然是在GAY吧,但这两个真的十分热情如火。 
热情一直延续着。 
那是苏提第一在洗手间做爱。 
两个人满身大汗地在狭小空间里,喘息着激情。 
有那么一刻,苏提有一种想把谭知扬吃掉的感觉。于是他狠狠啃食着他的身体,他喜欢他瘦削漂亮的锁骨,他凝脂一般的前胸,直到每一寸,他都想把它们吃掉。 
苏提一直在回味着那时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激情,正如那个小屋坍塌的晚上一样。都是不由自主的爆发。都是不能抑制地释放。都是不顾一切地奔腾。 
而那个人,却始终,让他无法把握。 
即使,他也貌似和他一样在喘息中达到高潮。 
那个晚上,回去以后,在他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突然说 
“我喜欢一个人。” 
苏提将嘴唇贴在他的脖子,细声问“什么人?” 
“一个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他的人。” 
“喜欢他什么?” 
“一切。” 
“一切包括什么?” 
“包括,对他的恨。” 
苏提没再接下去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 
室内静止了一阵,他听到谭知扬传来的微微鼾声。苏提将脸贴进他的头发里,闻着他喜欢的味道。 
第二天去吃早饭的时候,谭知扬递上他常吃的东西。苏提睁不开眼睛,打着哈欠。 
谭知扬问:“昨天没睡好吗?” 
苏提说:“怎么没睡好?你还在说话,我就睡着了。” 
谭知扬笑了一下,到别的桌子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帮人家点单,看着他端着东西放到别人的桌子上,看着他靠在一边。苏提忽然什么也吃不下,只喝掉了一杯咖啡。 
谭知扬看着苏提离开的背影,看着他在挂着烧鹅的玻璃旁走过。不知怎么,有些惆怅。 
整个中午非常忙碌,周围的一个大餐厅装修,以至进店的客人,外买都多了起来。1个小时,就送了5,6个外卖。 
刚刚走进店门,就听真姐喊道 
“阿扬……” 
果然,还是有啊。 
走过去。真姐却指着旁边说:“有人找你。” 
往旁边看去,那里慢慢站起一个人,如果不是手上再次用了力气,那个篮子一定会掉下去。 
谭知扬直直地看着他。 
那人对着谭知扬说:“知扬。你好吗。??
 
“像你说的,他怕我翻身!”谭知扬轻笑。 
“你告他!”苏提不忿地坐起来。 
谭知扬扭过脸来看他,说:“我告的,你可以抓的,顶多是那几个蛊惑仔。” 
苏提知道那是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只骂了一句脏话。 
谭知扬拉被子说:“很冷,让我盖被。” 
苏提反而把被子压下,又扑到他身上,刚刚掀被露出的谭知扬赤裸的身体上,是几处苏提留下的吻痕,这让他看起来格外性感,再次撩动了苏提的情欲。 
“不要。”谭知扬挡他,苏提的手伸下去,握住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谭知扬的声音已经微微带着喘息“不要……苏提。” 
“真的不要吗?”苏提抑制不住地钻进被子里盖住的重要部分。 
谭知扬的身体在颤抖…… 
第二天,谭知扬居然发烧。烧得非常厉害。真姐想起一个老方法,要帮他用酒擦身,被谭知扬断然拒绝。 
苏提回来的时候,他还在床上昏睡。 
关上房门,苏提用真姐推崇备至的老方法替谭知扬擦身。他慢慢醒了,看着苏提说 
“你不是吧,当真相信真姐的方法?” 
“不由得你不信。我小时候,真姐就是这么替我医病的。我一度以为,医生也是这个方法。” 
谭知扬笑得有点无力。虽然如此,苏提还是觉得他最近笑容多了一些。 
想起笑容,苏提问:“那次为什么对我笑?” 
“何时?”谭知扬半张着眼睛问。 
“那次在酒店。你弹琴的时候,我看到,你便对着我笑?” 
谭知扬楞了一下神。随即说“我不记得。” 
他知道,那时他是对着幻觉里的wilson在笑,偏偏苏提在那个方向。 
真姐敲门,苏提把谭知扬盖好,原来是真姐熬了粥,端了进来。 
“这个不是在餐厅厨房熬的,在家里熬的呢,清淡些,细致些。阿扬你要快点好啊。” 
谭知扬说:“谢谢真姐。” 
“是啊。好起来,也好快点下去帮手啊。”真姐非常真实的表露着她的心态。 
苏提把真姐送出门口,餐厅里的生意还是很忙。 
转回身,对着谭知扬无可奈何地说“真姐就是这样,明明好心,总要在嘴上把自己出卖。” 
一如既往,谭知扬微微一笑。 
“吃点东西。”苏提坐在他旁边。 
谭知扬抬眼看着他说:“从来没有想过,你还有这么温柔的一天。” 
“我哪里温柔。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碰你?”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然后突然说:“这个样子,有什么不可以?”他忽然坐起身,对着苏提的嘴唇就吻了过来。苏提丝毫没有防备,但潜意识里,已经疯狂地回馈。 
进入谭知扬身体时,他已经满头虚汗。但是,这似乎是第一次,谭知扬如此主动,在苏提还在犹豫的时候,他听到他说:“不要停。苏提!不要停。” 
在这种鼓动下,苏提全然地释放着所有激情。在最后的高潮后,放松的一刹那,他感觉身下地身体一沉。谭知扬歪在床上,失去了知觉。 
突然,感觉,谭知扬也在发泄着什么。用着,与他不同的方式。 
将他抱在怀里,又是紧紧的。 
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打着点滴。旁边没有认识的人。扬起自己的右手,那里有一道伤疤。 
Wilson…… 
不知怎么,又念出这个名字。 
那个已经将自己剥离他生活的人,现在过得好不好? 
是否记得,谭知扬? 
是否偶尔会想起,谭知扬? 
是否会觉得对不起,谭知扬? 
会,还是,不会? 
11 
新的线索过来,何方申在死前曾经接触过几个人,除了无足轻重的几个,让苏提吓了一跳的,是谭知扬。由于查询Andy的下落,很多酒店员工曾经被问询,有人说,见到他曾经跟那个弹琴的人说了一会儿话。 
于是,苏提匆忙赶回去,那时,谭知扬刚刚出院不久。 
到了茶餐厅,他又是不在。据说去送餐了。 
打了他的手机,那个是苏提给他买的,他时常想听到他的声音。 
电话打过去,没有人听。隔了10分钟,打了回来。 
苏提说,你在哪儿? 
海边。谭知扬说。 
苏提很快就过去了,果然看见他穿着T恤坐在海边长椅,送餐的篮子和茶餐厅的外衣摆在一旁。 
苏提慢慢走过去。他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提站在他旁边,看着海,看着海上的船,然后转头看着谭知扬,海风吹着他的脸,他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头发微微有些长,飘起来后,衬托着他吸引人的侧面。 
 
“那么喜欢吹海风?总是来海边?” 
“耽误餐厅生意了。”谭知扬似笑非笑地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 
“真的知道?” 
“嗯。”谭知扬说。“我……知道。” 
苏提的手突然把他的头揽到自己胸前,抚摸着他的头发,很柔顺。 
“阿扬……有什么事的话,说出来吧。” 
谭知扬安静地靠在他胸前。 
“我知道,你总压抑着什么。我希望你不要这样,或者,讲给我听,你会开心点。”苏提说。 
“为什么呢?” 
“嗯?” 
“为什么要知道这个?我们两个现在不是很好吗?上床的时候,也很兴奋吧?你还要什么呢?” 
“要……什么?”苏提惊异了一下。 
“别说什么爱情啊…..” 
苏提楞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两声“你神经病啊,那东西要来干吗?” 
“是啊。”谭知扬也笑“关心别人想什么干吗呢?两个人在一起,做该做的事就好了。” 
“哈哈……你说的对。”苏提笑得异常不自然。却有点空呢。 
“那个……” 
“有什么就问吧。你是有事情问我吧?” 
“你知道何方申死的事吗?” 
“知道。” 
“你和他接触过?” 
“说过几句话。” 
“说了什么?” 
“要不要回警局说?落口供的话,得去警局吧?” 
苏提怔了一下,随即道“只是询问情况,不是口供那么严重。” 
“他和我们有生意来往,看到我在那里弹琴,过来说些话。” 
“都说了什么?” 
谭知扬笑了一下。苏提看他。谭知扬随即说:“你不会指望他说什么救济我的事吧。” 
“阿扬!” 
“他那种人呢,最喜欢看热闹。看到了热闹呢,自然就会叫两句好!” 
“好了。”苏提想制止他,他不想看到他这样戏谑自己。 
“还有啊,以前他在跟我做生意的时候,吃过亏,这次,还不连本带利找回来?” 
“行了!”苏提一下把他搂进怀里。 
谭知扬在他胸前,终于不再说话。然后,苏提感觉到胸前一阵潮湿。 
马上松开他,看他的脸,他却执扭地看着海面。 
苏提说:“你何苦啊?” 
谭知扬说:“周围这么多人,都看到你这个警察如何保护市民。” 
苏提笑着说:“阿扬。你记着,如果你真的想翻身。我有多少你可以用的,你就放心用!” 
谭知扬直直看着他,看不出那平静表情后面的心思。 
苏提没有和谭知扬一起返回餐厅,而是回了警局,把和谭知扬的对话告诉了钟sir。 
钟sir才知道,原来往日那个出名的商界神童,如今却落魄在苏提家的餐厅里做服务生。 
钟sir感叹说:“世事无常啊。” 
苏提想起谭知扬在医院里混同在床铺间的苍白,和整日没有一丝变化的脸,就不由得心里一刺。 
有个曾经相好打过电话,暗示他今晚有空。苏提直接推掉了。想想最高记录是一周三个,如今,怎么就会守在谭知扬身边? 
餐厅里虽然忙,苏提还是把谭知扬拉出来喝酒。 
靠在沙发上,谭知扬显然非常适应这样的环境。 
离开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和谭知扬搭讪。 
苏提立刻动气,上前说:“到一边去!”那人是个中年男人,见苏提不好惹,立刻躲开了。 
谭知扬看着苏提的样子,似笑非笑地说:“别这样。我跟他上过床的。” 
苏提听到,心里居然难受要死。良久,才爆发般地说 
“我不管你以前和多少人上过床!总之现在开始,除非我们分手,否则不许再和任何人亲昵!” 
谭知扬看他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这地方是你带我来的。否则以我财力,恐怕也不会来这儿吧。” 
“就算来这里,你也只是我的!”苏提气急败坏。 
谭知扬问:“要喝啤酒吗?” 
“干吗岔开话题?”苏提不忿。 
谭知扬喝了一口啤酒,然后突然靠近苏提,将嘴贴在他的嘴唇上,啤酒顺着他的嘴,流进了苏提的嘴。似乎不止是啤酒,还有着别的东西,一起流入苏提的五脏六腑。 
苏提反客为主,狠狠地吻着谭知扬的唇。两个人都不住地喘息。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他们,虽然是在GAY吧,但这两个真的十分热情如火。 
热情一直延续着。 
那是苏提第一在洗手间做爱。 
两个人满身大汗地在狭小空间里,喘息着激情。 
有那么一刻,苏提有一种想把谭知扬吃掉的感觉。于是他狠狠啃食着他的身体,他喜欢他瘦削漂亮的锁骨,他凝脂一般的前胸,直到每一寸,他都想把它们吃掉。 
苏提一直在回味着那时如火山爆发一般的激情,正如那个小屋坍塌的晚上一样。都是不由自主的爆发。都是不能抑制地释放。都是不顾一切地奔腾。 
而那个人,却始终,让他无法把握。 
即使,他也貌似和他一样在喘息中达到高潮。 
那个晚上,回去以后,在他搂着谭知扬的时候,他突然说 
“我喜欢一个人。” 
苏提将嘴唇贴在他的脖子,细声问“什么人?” 
“一个永远不会知道我喜欢他的人。” 
“喜欢他什么?” 
“一切。” 
“一切包括什么?” 
“包括,对他的恨。” 
苏提没再接下去问,他突然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 
室内静止了一阵,他听到谭知扬传来的微微鼾声。苏提将脸贴进他的头发里,闻着他喜欢的味道。 
第二天去吃早饭的时候,谭知扬递上他常吃的东西。苏提睁不开眼睛,打着哈欠。 
谭知扬问:“昨天没睡好吗?” 
苏提说:“怎么没睡好?你还在说话,我就睡着了。” 
谭知扬笑了一下,到别的桌子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帮人家点单,看着他端着东西放到别人的桌子上,看着他靠在一边。苏提忽然什么也吃不下,只喝掉了一杯咖啡。 
谭知扬看着苏提离开的背影,看着他在挂着烧鹅的玻璃旁走过。不知怎么,有些惆怅。 
整个中午非常忙碌,周围的一个大餐厅装修,以至进店的客人,外买都多了起来。1个小时,就送了5,6个外卖。 
刚刚走进店门,就听真姐喊道 
“阿扬……” 
果然,还是有啊。 
走过去。真姐却指着旁边说:“有人找你。” 
往旁边看去,那里慢慢站起一个人,如果不是手上再次用了力气,那个篮子一定会掉下去。 
谭知扬直直地看着他。 
那人对着谭知扬说:“知扬。你好吗。??
 
12 
谁也无法形容谭知扬那一刻的心情。他望着谭衍文,脑袋里是所有的曾经和过往,那里面有个声音说:他终于回来了么?他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么?他终于不再坐视了么? 
谭衍文看着他的目光是复杂的,掺杂着彭湃欲出的感情,却又有太多的犹豫。 
也许,他只是偶尔回来看看,顺便看了下自己。谭知扬这样对自己说。 
“wilson。”他终于还是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好吗?” 
谭衍文满面犹疑。 
“知扬……” 
“有话,跟我说吗?还是,路过这里?”谭知扬问。 
“知扬……”谭衍文的顾忌谁都看得出来。 
谭知扬笑了起来 
“出去聊聊吧,你现在的生活,还有,你和SHARON。你一直喜欢说你的医生故事和Sharon的。” 
谭衍文点了一下头。 
转过身体的时候,谭知扬的笑容很快不见了。但他还是温和地向真姐请假。 
海边,长椅。 
“你还是喜欢来这里啊,知扬?” 
“是啊。那个时候,你的诊所就在附近。我们不是常常就在这里解决中饭?什么不好吃,偏偏喜欢吃那种三明治,又只在我公司楼下有。还好这里风景不错。不然,恐怕那时就预示我要做送餐的命运。”谭知扬笑着说。 
“别这么说,知扬。” 
“那时你还不认识sharon,经常打个电话,还没说两句就提起你那宝贝三明治,说的不吃到就会死一样。真是没有办法。” 
“你还不是一样,开车过来,偏偏不进我的诊所,到这里等我。难为我要走3个街口。这分明是整我。” 
“那你不是也来了?”谭知扬笑。回忆真好啊。 
“你这人想做什么,谁能拦得住?” 
谭知扬微微楞了一下,说“我真的做什么,都没人拦得住吗?” 
谭衍文突然黯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谭知扬深深地看着他,像是鼓励。谭衍文说 
“你……你在那餐厅怎么样?” 
谭知扬把头转向别处,淡然说:“很好。” 
“知扬……我…….” 
转过头看着wilson,那个时时在脑海的人,谭知扬在问自己,不是希望他都好吗,就这样吧。不强求他说出来了。他还记得回来看看自己就好了。能看到他就好了。什么都不去想了。 
“wilson,说起来你不信。”谭知扬笑着说“你的诊所那里,开了那家你喜欢的三明治店。” 
“不是吧?” 
“是。”谭知扬笑得明朗。露出白白牙齿,像一道阳光。 
谭衍文的心几乎被刺破,他终于说:“知扬,我去故地重游了,记得当年我们去欧洲玩,那条路线,我又走了一遍。” 
“哦。”谭知扬应着。“和sharon去的话,心情不一样吧?” 
“我又去了那家教堂。”谭衍文说。 
谭知扬楞住。 
“我又见到了那个神父。” 
谭知扬看着他,他的表情是如此复杂。谭知扬慢慢问:“他怎样?” 
“他跟我说了好多。” 
谭知扬的身体有些发抖,他把头扭向另一边。 
谭衍文继续说:“他说了,当年你跟他说的话。” 
终于惊住。空气在凝结。 
“知扬……” 
海面是如此的平静,也许,波涛的汹涌都在谭知扬的心里。那时,他对着那个神父说,他喜欢wilson,wilson是他的二哥,他知道不可以,但是,他真的喜欢,即使,他只能远远看着他,他也无法放弃这种喜欢。 
冷静,像是谭知扬与生俱来的本领。 
他慢慢转向他曾经的二哥,慢慢说:“wilson,你回来,是因为听到了那些话?” 
谭衍文神色忧郁地看着他“我一直都想给你打电话。” 
“打过来,也没有人听。”谭知扬说“收到你离开那个短信后,那个手机我没有再用过。” 
“所以,我回来了。” 
“回来……是怎样呢?”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到了那样的话,我冲动得要回来,非常冲动,抑制不住的冲动。” 
“你的冲动很少见呢。”谭知扬貌似不经意,其实,他扶在椅子上的手已经有些抖了。 
“知扬……我…….” 
“知道我是个GAY,应该吓到才对,怎么跑回来了呢?”只有用这个掩饰所有的期望和恐惧吧。让wilson知道他的心思,一直是他期望却恐惧的事情。 
“我没有想到,我从来不知道你对我……” 
“打算来这里陪我了么?还是把我接到欧洲去?”谭知扬问。 
 
谭衍文低头无语。 
谭知扬看他良久,终于知道,那时知道一个人喜欢自己的冲动引着他来的。那个冲动,不会改变任何固有的东西,不会。 
“真是没有想到那个身份这么没有职业操守。给你带来困惑了吧?”他站起身“现在,你知道这种事,恐怕以后要躲着你呢。其实也不大用躲,你回去欧洲后,见面的机会总是没有的。” 
谭衍文抬头看着他。 
谭知扬的心在抽紧。今天的这个结果,也许,是在给他这段不伦之爱划上句号吧。 
“知扬……” 
“二哥。你要幸福。”谭知扬坚定地跟他说。然后转身向街道走去。那里是空旷的,无人街道。 
谭衍文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那里像要炸开一样,无数的东西充斥着。 
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无意识地接起来,里面传出的声音让他刹那清醒。 
“阿文。” 
“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回来?”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控之下。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如果你多嘴,结果是如何。” 
“不要!”惊恐地叫起来,谭衍文冲着谭知扬奔过去。他大叫 
“知扬!!!!” 
随着这个叫声,一辆车疾驰而来,谭知扬听到他的叫声回过头,他才发现,知扬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凄怆。愣神的时候,那车已经对着谭知扬的身体而去,然后,车驶了出去,地上,是血泊里的谭知扬。 
13 
谭衍文疯了似的跑过去。如果,谭知扬就这么死去的话,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他从未有勇气坦白,为什么要回来害他? 
从神父那里听到的消息,让他不顾一切地要见到他。可是,见到了,他却在退缩。他也许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冲动的回来?为了要给这个一直在身边默默爱着的人一些补偿吗?还是感动下的冲动?他想起谭知扬总是对他说:“Wilson,你要幸福啊。” 
如今,他毫无痕迹地将那个‘wilson’换成了‘二哥’。 
还没有跑到他身旁,居然看到谭知扬慢慢地起来,脸上有着血迹,但他却执扭地看着谭衍文,眼睛那里面,是绝望吗。 
谭衍文向他走过去,他的嘴在动,但是他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几乎在同时,他看到那一辆车再度返回。而谭知扬看到那车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而是,闭上了眼睛。 
谭衍文发疯一般地冲过去,他耳边听到有人在大喊:“知扬!!!!!” 
他没有时间去看从街角跑来的苏提,而是在汽车接触到谭知扬之前,把他推开了。 
几乎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是汽车短暂的刹车,然后,仓惶地开走。 
听到‘砰砰’声,是苏提在朝汽车开枪。 
听到‘砰砰,砰砰’的声音,那是谭知扬的心跳。 
谭衍文歪在墙边,他是先被撞上了那里,然后,倒下的。 
谭知扬像雕像一样站在当地,然后,踉跄地跑过去,却在半路摔倒,血迹已经向他流过来,那是,谭衍文的血。 
手好不容易接触到了谭衍文。 
“Wilson……”谭知扬想大声吼叫,却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喉咙里面已经开始发腥。 
“知……扬……”谭衍文满脸鲜血,却伸出手。 
谭知扬握上它。 
“大哥和我不是亲生……你……你才……是……”谭衍文艰难地说。 
眼泪刹那间从眼中流下。那是他一直盼望的话吗。 
来不及有任何反应,他看到谭衍文的头向一边歪去,眼睛也随之闭上。 
“不!”谭知扬要大声嚎叫,却随着迸发出的声音,耗尽了唯一的力气,鲜血从口腔涌出。 
有个声音在那里说:这就是你希望他最终说出的话吗? 
“知扬!”苏提奔过来。扶起伏在谭衍文身上的谭知扬。让他躺进自己的怀抱。 
谭知扬眼神空洞地望着不知何处。 
“知扬!没事啦。救护车很快来了。没事的,没事的!”不知道那些没事,是在对谭知扬说,还是对自己。苏提从未有过失去什么的恐惧,而如今,这恐惧排山倒海地过来。让他无力抵抗。 
“苏提……让我……死吧……” 
谭知扬慢慢说着。 
在失去意识前,他一直说着这句话。 
所有人的眼里,苏提已经疯了。 
他神经质的在警局搜查车辆资料。 
他疯狂地到处找一个车牌号码,将所有线人找来,一个个逼问。 
 
  “你说,我会想起以前的事吗?” 
  “嗯,其实,以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想不起来,也就算了。”苏提的心跳得有点快。 
  “啊。那我以前交过女朋友没有?” 
  “啊?” 
  “如果天生就是个GAY的话,前面有多少男朋友?”谭知扬仰头问他。 
  “你走运啊。”苏提赶紧说“第一个就是遇到我。” 
  “啊?这样?那我们认识多久?” 
  “那个……你问这么多干吗?总之,你记得的就是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那我……就是在餐厅里面打工,然后认识了你这个小老板?” 
  “就算这样吧。” 
  “那,在餐厅之前呢?我在哪里读书?以前做过什么?” 
  “不是说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那我多大?” 
  “24了。” 
  “你呢?” 
  “我25。” 
  “那我就一直住在你家里么?” 
  “谭知扬!” 
  “啊?” 
  “你怎么撞过一次车以后,话这么多啊?” 
  “是吗?那我以前,基本不说话吗?” 
  苏提把他紧紧搂住“不许问了不许问了,只要你记得我就行了。这样就最好了。” 
  “苏提……” 
  “干吗?” 
  “再问一个问题…..” 
  “唉……问!” 
  “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苏提松开他睁大了眼睛,他的脑袋已经往他身子下面钻去。 
  谭知扬,一场车祸,到底改变了你多少? 
  看见他又穿着白色的店里的衣服开始忙碌的时候,苏提又开始充实起来。起初他出车祸时的恐慌,到他醒来时的不知如何抚平他的创伤,也许,他的部分失忆带给他的是喜多于忧。而且,在出院以后康复的日子,谭知扬几乎在某些方面变了一个人,他不会再清冷地让所有人都怕他冻到自己,而是,开始让人感到快乐。 
  因此,苏提反而怕他想起什么。 
  他曾经说,他爱着一个人,包括着对他的恨。苏提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是,苏提希望他永远忘记他。他不能带着恨去爱人,那样,也许有一天,他会恨自己。 
  他却还是喜欢海,两个人坐船去了一趟大屿山,其实地铁可以直接到的,不过,在海上,苏提觉得他会比较高兴。 
  “过两年香港也会有迪斯尼了。” 
  “那个时候,我就到迪斯尼里去扮米奇。” 
  “那我只有去扮他那个女友了。” 
  “哈哈……那要练习穿高跟鞋啊。” 
  “好吧,今年生日,就送我一双高跟鞋吧。” 
  两人说笑着,在码头上岸,然后坐着巴士,到了山里,去看那尊大佛。 
  仰望着那尊佛。 
  苏提双手合十‘希望知扬永远不要想起来。’ 
  “你在嘀咕什么?” 
  “我祝你早日到迪斯尼里扮米奇啊。” 
  谭知扬也双手合十。苏提凑过去。他也小声说了什么。苏提也问:“在许什么愿?” 
  “祝你早日穿好高跟鞋。” 
  两个人相识而笑。 
  “知扬?” 
  “嗯?” 
  “一直这样好不好?” 
  “你想甩掉我的时候也要记得这句话啊。” 
  “怎么会?” 
  “上次那个酒吧老板告诉我的,说你甩过很多人。我根本不信。” 
  “哪个酒吧老板这么多嘴,店还开不开?找兄弟们去他那里临检,让他做不成生意!……唉?你为什么不信我甩过很多人啊?” 
  “我想这话要是反过来,可信度倒是强一点!” 
  “靠!你找死啊,小子!” 
  “佛祖前面不要讲脏话。” 
  “你……”苏提掐他的脸,谭知扬探高了一下身子,在他的耳朵上咬了一口。 
  立刻一股气息在他胸腹间窜动。 
  手机恰好响了起来 
  “阿提,Andy找到了,要立刻去抓人!”里面是烧卖的声音。 
  “好,我马上回来!” 
  看了一眼谭知扬,苏提随口说:“上次你工作酒店的那个杀人案的嫌疑犯找到了。” 
  谭知扬楞了一下,随即说 
  “我工作过的酒店?” 
15 
抓捕Andy并没有费太大精神,而之后,其精神基本已经崩溃,所以交代起来,也并没有费太大力气。 
 
临睡前,不见了谭知扬,苏提走上天台,果然看见他又坐在楼的边缘。 
似乎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回头,对着苏提笑了一下。 
[干吗那么喜欢坐在那儿,很危险啊。]苏提走过来。 
[这里的风很舒服。]谭知扬说。 
苏提也坐在他边上,却不由自主的发抖。谭知扬看着他笑。忽然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了?头又疼?] 医生说过,他没有完全康复之前,头可能时常会疼的。 
突然靠在他身上,谭知扬闭上眼睛。 
苏提僵着身子。 
谭知扬突然说[有你在旁边,真好。] 
苏提咧开嘴笑。 
夜色阑珊,繁华街道的酒吧,苏提遇到同事,正在调侃中。扭头忽然看到熟悉的人影,谭浩枫正和两个人走进来,再回头,不见谭知扬。嘘了口气,大概他去了洗手间。 
谭浩枫径直入内,和那两个人坐在里面的位子。 
谈笑间,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倚在吧台附近。昏暗灯光下,有着完美的侧面。慢慢见他转过头,谭浩枫眯起眼睛,那人看到被灯光闪过的谭浩枫。 
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像酒一样,容易让人醉。 
16 
  谭知扬仰在出租车的座位上,眼睛望着窗外黑和灯影交错着的马路。苏提看着他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想起刚才离开时的那一幕。 
  谭知扬的眼睛落在谭浩枫的脸上,那人也在阴影中对着他咧开了嘴,似笑非笑。 
  苏提似乎看到了世界上最诡异的事情。 
  “喂。”他不能忍下去。 
  谭知扬转头看他。 
  “那个人……”却该怎么说。 
  他突然笑“别生气。只是觉得他很特别。” 
  “你是我的。别动歪心思!”苏提只有用这个理由。他不能让他动歪心思,更不能让他把歪心思用在那个人身上。绝对不可能。 
  “你认识他?”他突然问苏提。 
  “他是个有钱人。” 
  “我以前认识他吗?” 
  “不!不认识!”苏提断然说。 
  “那是他勾引我。” 
  “什么?” 
  “他一直在角落里看我。背对着,都能感觉到。” 
  “别理他!”苏提抓着他的手。 
  “为什么这么用力?”谭知扬看着他抓着他的手,虽然手已经被他攥成一团,却像是看着别人被握疼的手一般。 
  苏提忽然一愣。这时的谭知扬,又让他看到了熟悉的——冷! 
  那个晚上,他们做了爱,在谭知扬的身体中时,苏提都不能感觉到他属于他。 
  第二天,他醒来时。他还在睡。真姐已经叫门,叫他下楼工作。 
  谭知扬睁开眼睛,看着坐在一旁抽烟的苏提,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 
  “苏提,给我烟。” 
  靠在枕头上,苏提看到他精致的锁骨,脖子上,是他可以留下的爱的痕迹,这是他第一次把那个痕迹留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向空气中喷了一口烟。苏提说: 
  “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 
  谭知扬转头看了看他,笑着说“这次去哪里?” 
  “远一点。等我请假,然后去靠近海的地方。” 
  “怕真姐不准假。”谭知扬说。 
  “这个交给我。”苏提起身穿衣服。 
  真姐又在边敲门边说“起床啦,阿扬!” 
  “来啦。”谭知扬对着门口喊。然后掐灭了烟,起身穿衣服。他穿了一件衬衫,从领口恰好可以看到那个痕迹。苏提却把这件事忘记了。 
  真姐看着谭知扬的领口,露出狐疑的表情,她的心里有些咚咚跳。谭知扬对着她问:“真姐,这个,是不是送到禹城大厦7座?” 
  “啊?”真姐醒过神来。看看订单。“是啊是啊。” 
  谭知扬推门出去。 
  真姐跑到后面找到期叔,抓着他的胳膊,“老头子……”却欲言又止。 
  期叔看了她一眼,又往谭知扬刚刚走出的门口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走到街口,有辆车子挡住去路,是辆豪华的轿车。拎着手里空空的篮子,看着从车子里走出的人。 
  那人走到面前,脸上显示不出心情。 
  “你好。”那个高大的人露出带着探视的笑脸。 
  谭知扬对着他笑。那种笑容像是对着一个期盼了很久的情人。 
  “今晚,有空么?”那人看着谭知扬的眼睛。 
 
不能。 
“别再去找他。”苏提终于说。 
谭知扬没有接话。 
苏提猛地回头看他,发现他靠在柱子上,眼神漠然。突然一阵恐惧,苏提蹭地站起来,将谭知扬拉到眼前,猛地抱住他。 
似乎好久,他感觉到谭知扬的手慢慢圈住他的背。 
“我下个月就放假,到时我们一起去海边玩上一个月。”苏提说。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谭知扬问。 
苏提犹豫了一下,终于说:“是。” 
“我猜到了。” 
“他伤害过你。”苏提说。 
“那,我爱他吗?” 
“…….” 
“听他说出wilson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心在抖。似乎,那个名字早就在那里了。” 
苏提呆着。 
“我是被他甩了然后去撞车了吗?别告诉我是,前几天才看得一个电视剧里的桥段。”谭知扬在他耳边低声说。 
“不是。”苏提低声说。 
“是什么,告诉我。” 
“忘了他。” 
“告诉我。” 
“我告诉你!忘!了!他!”苏提开始抑制不住胸腹中涌出的东西,他将谭知扬顶在电线杆上,炙热的嘴唇开始欺压到谭知扬的嘴唇上。 
楼上的窗子旁,真姐攥着窗帘的手在发抖。 
自从何方申的案子的其中一个嫌犯认罪后,这个案子被无限压制下来。似乎,一个隐形的精灵为何方申下了毒。 
虽然,零星的调查还在继续,但是,毫无头绪。 
搭着钟sir的顺风车到了家里的餐厅,走进去后,真姐没有看他。周围看了一圈,谭知扬也不在店里。 
“他去送外卖?”苏提随意地问。 
真姐没有说话,脸色不好看。 
“不会又跑出去半天没回来吧?”苏提抓了一个蛋塔。 
真姐低声说 
“他走了。” 
“什么?!”苏提瞪大眼睛。 
真姐走出门口,直接上楼去。苏提追了过去 
“他为什么走了?” 
真姐一直不说话,到了家里,开了家门,门关上的一刹那,终于爆发出来 
“你到底要不要我活?作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我不赶他出去,难道要街坊笑话我吗?你们两个住在一个屋子里,原来是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你让我的脸放哪里?干脆去死算啦!”真姐摔着随手拿的比较不会破碎的东西。 
“他去哪啦?”苏提咆哮着。“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让他去哪儿?!” 
苏提摔门而出。真姐的声音飘出 
“你给我回来!” 
沿着街道,沿着海边,去了酒吧,码头,都没有看到谭知扬的影子。 
苏提疯子一样的跑着。 
四周没有谭知扬的气息,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住在一起的结果,就是连联络方式也没有。 
如果没有昨晚,苏提会觉得,他一定会在什么时刻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昨天的一切,让他觉得不确定,他不知道如今要如何找寻谭知扬的方向。 
任由海风吹到脸上,苏提对着有着渡轮的海面,只想咆哮。 
晚上,下起了大雨。苏提还在外面四处寻找着谭知扬。手机响起过一次,带着欣喜接起来,却是期叔的声音 
“提,早点回来。” 
“找不到他,我是不会回去的!” 
“……”里面沉默了一阵“如果找到他,带他回来。” 
苏提楞了一下,对着电话,和着雨声喊“为什么赶他走!” 
期叔低沉着声音说:“是他自己走的!” 
苏提恨恨将电话塞进裤袋,又跑到他常去的酒吧。 
进去找了一圈,除了看到了那个曾经做过一次的男孩,他没有找到要找的人。疾步跑出,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看清,脸变了颜色。 
那人朝他身后看了一下。 
苏提问:“有没有看见他?” 
“谁?”那人问。 
苏提扭头就走。 
那人在背后说:“把人丢了么?”声音里带着戏谑。 
苏提狠狠地扭回头“如果你敢对他怎样,我会杀了你!” 
谭浩枫用手做了个手枪地姿势,对着苏提瞄准,“是,这样杀么?” 
苏提瞪着他说:“对!” 
然后,他转身跑开。突然想到天台,他会不会在那里? 
雨中的计程车十分难找,到家时,已经是很久以后,直接跑上了天台,除了淅沥的雨,还有倒下屋子的痕迹外,没有人影,没有坐在楼边的人影。 
灯影摇曳中,是一对对谈情的情侣。谭浩枫靠在沙发上,一个女人走向他,缓缓坐在他身边。 
谭浩枫把她揽在怀里。嘴吻向她的脖颈间。 
女人发出一声低吟。不经意抬起头,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只能看到他的侧面,湿漉漉的头发,精致的侧面,曲线优美的脖子,延伸到敞开衬衫领口处的锁骨。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歪在沙发上。许久没动。 
谭浩枫对着女人说“你先回去吧。” 
那女人没有多说什么,拿了皮包转身走了。 
慢慢站起身,谭浩枫冲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走到他身边,看他始终歪在沙发上。 
谭浩枫问“这里有人坐吗?” 
谭知扬仰起了脸,眯着眼睛,谭浩枫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发红。他记得,谭知扬是不大能喝酒的。也不等他回答,坐在他身边。 
伸手过去拿桌上的酒瓶,谭浩枫把它抢过来。 
“不如,去我家里喝吧?” 
18 
苏提又从雨中跑出去,手机再度响起,以为是家里人,看都没看就挂掉了。他想回家咆哮一番,但是,他还是节省了时间再去找谭知扬。 
也许,一直把握不住他的方向。才会这么地患得患失。 
他是那种,走出去,不一定会再回来的人。 
谭知扬握着电话筒慢慢放下。慢慢走回沙发,坐下。谭浩枫看着他,心道 
“谭知扬,在耍花样么?” 
表面上却露出关注的神情。“怎么,他没有接你的电话?” 
谭知扬点点头。 
“不要去我家里喝酒么?” 
“Wilson……”谭知扬看着他问“我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 
“嗯???
 
“你的名字好熟悉,可是,我实在想不起,我们之间有过什么。”谭知扬半红着脸看着他,眼睛没有完全睁开,迷蒙着。 
“那就不要去想了。”谭浩枫说。然后起身拉起他“走吧。既然苏提不理你,就跟我走吧?” 
“他会来找我的。” 
“这么肯定?” 
谭知扬扭向门口。 
一个人正从门口冲进来。 
对着那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谭知扬展开了笑容。 
那人四处张望,终于眼神对上了谭知扬,却没有立刻跑过来,僵在那里。谭知扬慢慢走过去。 
苏提满身潮湿的看着走近的谭知扬,他直直地看着他,那种看到他就把他锁在身边的冲动却让他此刻一动不动。 
看着走到身边的谭知扬。同时看到远处的谭浩枫。苏提一下抻着他的胳膊,把他带出了酒吧。 
谭知扬回头看了谭浩枫一眼。谭浩枫还是在刚才的地方,面目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在谭知扬回头的时候,他对他笑了一下。 
直到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苏提也没有怎么说话。谭知扬被他仍在床上,他的气愤才爆发出来。 
“你又和他见面吗?” 
“真姐知道我们……” 
“你为什么又和他见面?如果我没有过去,你们准备怎样?”苏提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没有想到……” 
“你到底要怎么样?那个人会杀了你的知道不知道?!” 
“杀……我?” 
苏提欲言又止。他真的不希望他像以前一样。他只希望他忘记过去,其他的所有,他都可以面对。为什么偏偏谭浩枫始终不能放过他? 
谭浩枫! 
苏提说:“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他摔门跑了出去。 
从房间的窗口看着横穿街道的苏提,谭知扬站在那里,许久未动。 
酒吧里,谭浩枫正坐在那儿若有所思。谭知扬的一切都没有逃出他的监视。如今看来,他似乎真的失去了记忆。勾动他心弦的是那个叫做wilson的字眼。他的记忆深处,不能抹去的,始终是他曾经爱慕的二哥的名字。谭知扬!这是什么?羁绊?你曾享有一切,却注定要你在wilson上不能翻身! 
他虽然喜欢看到对手一败涂地,却更希望看到他们万劫不复。 
摇动着杯子里的红酒,想着谭知扬回头的眼光,他开始满足地微笑起来。 
似乎还在下一步计划的美妙感受间。身体就被人揪了起来,旁边立刻有人上前。 
“谭浩枫!我警告你!你如果再接近谭知扬,我会不惜一切让你过得很难看!” 
谭浩枫看着眼前这个警察,制止着旁边要冲上来的手下,笑着说 
“我劝你放开我才对。你知道,游戏要不要玩,完全是我说了算。” 
“谭浩枫!你记着!我是那种不记后果的人,我不管你玩什么游戏,如果你杀了一次人还不满意的话,那么,咱们走着瞧。你别以为你可以消遥法外!” 
谭浩枫哈哈笑 
“事实就是如此。还有啊,在没有证据之前,你说什么杀人不杀人的,我会告你毁谤。到时,你警察都做不了,还能干什么呢?” 
推开苏提的手。谭浩枫转身准备走。 
苏提挡在他面前。 
“你放了他。” 
“什么?”谭浩枫装作没听见。 
“放了他。他现在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对你没有威胁,在你手上,他也死过一次,事已至此,为什么你还不放手?” 
“警察……”谭浩枫得意而戏谑地说“语气怎么突然变软了?嗯?不会对个男的动了真感情吧?那不是太傻了吗?” 
谭浩枫和周围一众人笑了起来。 
“放开他……”苏提在笑声中顽强地说。 
“你这听起来像是求我啊。” 
“对。算我求你。” 
“求人是这个态度么?” 
“你要怎样?” 
谭浩枫看了周围一眼。然后说“拿瓶酒来。” 
手下非常知道他心思地叫来一瓶烈酒。谭浩枫把酒瓶拿在手里。微笑说 
“把这瓶都喝掉的话。就考虑放了他吧。” 
“好!” 
苏提没有考虑一下,就对着酒瓶仰起头喝了起来。 
谭浩枫在一旁冷笑,眼看着大半瓶酒被他喝下,他一转身,向门外走去。 
苏提走过去一把拉住他。 
谭浩枫回头冷冷看着他,然后甩开他的手,酒劲儿已经上来,苏提被甩了个趔趄。谭浩枫脸色铁青地转身走出门去。还想追上去的苏提,被他的随从拦住。 
 
谭知扬。你原来还没有失去所有啊。 
窗外阳光射进酒店窗口的时候,苏提头痛愈裂。几乎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身边有个人正搂着他的身体。 
转了头,看见了谭知扬的脸。似乎发现了他的动作,谭知扬也睁开了眼睛。 
苏提还有些意识未清,第一时间以为还在自家的大床上。 
谭知扬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苏提在慢慢找寻意识。 
谭知扬说:“以后喝酒的话,叫我一起吧。” 
19 
随着早晨的到来,珍奇茶餐厅迎来了像往常一样多的客人,多数都是附近的街坊。于是真姐每天都要听到同一种声音。 
“哎?那个靓仔阿扬呢?” 
“也好久没有看见阿提了。” 
“阿扬不错啊,怎么不做了呢?” 
“当然也是,人家阿扬不像是做这种小铺子的人吗。” 
有人拉着真姐说 
“以前阿提总要霸着最好的位置吃早餐,这些日子不见,倒还挺想他。” 
真姐的脸一天比一天黑。 
期叔有一天递给街坊一杯奶茶,笑呵呵地说 
“阿提出去受训了,阿扬去旅游了。过不久都会回来的。” 
声音慢慢平息下来。 
真姐在饭桌旁吃不下饭,期叔好胃口地喝了汤,刚要夹菜被真姐一下用她的筷子打下。 
“你还有心情吃!” 
“为什么没心情?” 
“现在事情搞成这样!你怎么一点不担心。还什么受训旅游的。阿提也不知道在哪里?你给他打电话没有?” 
“你不是说,他要是跟那个小子在一起就不要进这个家门么?” 
真姐不说话,随即变了脸,眼泪哗哗而下 
“这是作孽啊~~~~~” 
期叔继续夹菜吃饭。忽然慢慢说 
“听说他们俩还在一起。你儿子你不是不了解……你知道什么结果他才会回来。” 
真姐怔了一下。随即抹了眼泪。发起呆来。 
“阿扬要是女孩多好啊。”她说。 
期叔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苏提冲进那个宾馆的时候,谭知扬不在房间。终于有了他的联系电话,打过去,他很快接了。他正在回来的路上,两个人约好在街角见面。 
苏提坐在街边护栏上,远远看见谭知扬下了小巴,他抬眼看见了苏提,对着他笑。 
周围的阳光都明媚起来。 
“明天我们就搬到烧卖家去。”苏提说。 
“烧……卖?” 
“是我的兄弟。他家有间空着的房间。不过…….”苏提拖长了音,谭知扬看着他。“也是天台。” 
谭知扬说“我正好喜欢天台。”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中了一个沙发,就在隔两条街那个家具店,现在就去看看?” 
说罢,苏提拉着谭知扬的胳膊,向街的另一边走去。 
那时一个看上去就很舒服的沙发,棕色,苏提几乎躺上去试它的舒服程度。正好还在打折。苏提几乎立刻就交钱要买。 
谭知扬看着他笑。 
店家不负责送货,本来发愁,但苏提想起烧卖家正在不远的街道。于是…… 
两个人抬着沙发到烧卖家楼下的时候,已经都气喘虚虚了。 
纷纷坐在沙发上,任过往行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 
苏提仰在沙发左边,谭知扬仰在沙发右边。 
“坐在这边像展品一样。”苏提说。 
“搬过来的时候,也是一样。” 
“哈哈……这个感觉也不错,不如叫个外卖我们在这里吃。” 
“打电话吧。”谭知扬说。 
“房子里还要放些什么呢?” 
“这个我自己计划吧。你送我一个沙发就行了。”谭知扬看着苏提,苏提猛地转向他 
“你什么意思?” 
“回去吧。” 
“什么?” 
“回去和真姐期叔一起住。他们一定一直想你。” 
“不回。要回一起回。” 
“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哪个父母也不可能让儿子带着他的男朋友住在家里吧。”谭知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心情。 
苏提却明显地不高兴起来。 
“你可以经常过来找我。偶尔过夜也可以。但是,你要住在家里。这是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最好的方法。”谭知扬继续说。 
“不要。” 
“那我们就一直坐在这里吧。”谭知扬转向一边不再理他。 
苏提赌气坐着。 
路边行人的眼光已经让苏提越来越不耐烦。谭知扬开始闭目养神。 
“喂!你们看什么看!!走开!!”苏提终于在几分钟后爆发了。 
 
BILL惊在当地“你居然已经知道TG25?” 
谭知扬笑。“你现在知道,你赚这100万,是多么容易了吧?” 
BILL从谭知扬脸上看到得是胸有成竹。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他依稀还看到悲伤。 
谭浩枫还沉浸在快乐中,那种将人的最后精髓都抽干的快乐中。 
抢夺我东西的人,会被抽干,踩扁,不得超生! 
董事会上的谭浩枫,依旧意气风发,无所顾忌。 
其实,很多董事都不能信服谭浩枫的生意本领,他曾经听信传言够如亏本土地,没有完全准备情况下意图收购其他公司,还差点被反收购。 
他唯一拿手的,是他的跋扈和拿不上台面的手段。让那些几乎到养老年纪的董事,不敢有微辞。但他们也已经暗中慢慢将股票脱手,以防以后公司倒闭时,受牵连。 
每每想起,以前谭知扬在时公司的红火,大家都只剩怀念。谁让他不是亲生。 
连机会也不敢给他,怕谭老大动手。 
又在准备一个及其危险的计划。董事们听得心惊。门却在这时打开。站在门口的是谭知扬还有试图拦着她的秘书。秘书惊惶说 
“我跟他说您在开会,他偏偏进来……” 
谭浩枫居然没有生气,笑着说 
“怎么,一夜之后,忘不了我了?!”然后,龌龊地笑。 
谭知扬慢慢走近他说“是啊,我真的忘不了你。”他从随身的纸袋里拿出一打纸,董事们都等着他的下一步举动,一直以来,他们似乎都认为谭知扬去而复反是迟早的事情。“忘不了……”谭知扬继续说“当初你将检验报告摔在我脸上的举动。” 
谭浩枫立刻惊呆了!这个细节,他并没有告诉过谭知扬。那么,他肯定是…… 
“谭浩枫!这个就是你的DNA检验结果!” 
同样的举动,纸张摔到谭浩枫脸上的时候,他仍旧处在付之东隅的恐惧和惊诧中。难道,真的一刹那的得意和梳于防范,他就飞快地翻身了?只是,这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会去拿自己的DNA,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亲生? 
谭衍文从来没有机会将真相告诉他,他什么时候开始进行这些计划? 
他从来就没有失忆,那么失忆才是计划的开始? 
最后,谭浩枫想到的是,当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一直剥夺着他所有翻身的可能,怎么知道,一切,还是如此迅速地前来。 
还是,他在胜利状态只是因为,谭知扬没有打算反击? 
为什么?! 
“这个,是你当初指认我不是亲生的DNA报告,这个是用你的精液做的DNA检验报告,两者完全一致……如果,你对这些有怀疑,我绝不反对你再做一次公正的检验。”谭知扬不动声色的像在宣读一份普通的文件,没有丝毫表情。“你一定以为,我不再能够找到爸爸的检验报告,不过,不幸的是,我在当年和爸爸公干的时候,曾经在当地做过类似检查。你一定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也不知道,也许,他知道日后对分辨他的儿子有作用吧。” 
谭浩枫面目惨白而狰狞地站在当地。 
一众董事似乎找到了逃生的突破口,纷纷开始指责起谭浩枫来。 
看着冷静的谭知扬,谭浩枫突然问 
“为什么早没有动手?为什么曾经让我以为你已经摔到地狱?你什么时候知道一切?” 
谭知扬扭了一下头。 
“大哥,我想你还是快点为自己做打算,你知道,你做的,远远不止更换报告这么简单!” 
“知扬,这样的人该送去警局!” 
“这种作为太可恶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是老谭的亲生儿子!” 
“…….” 
董事们纷纷愤慨起来。 
谭浩枫恶狠狠地看着他们,然后转向谭知扬,用恶毒而带着绝望的眼神。 
“大哥,我不打算赶尽杀绝。不过,希望,你不要再插手谭家的一切!” 
谭浩枫如今只剩下突然被打败的恐惧和恶毒。他没有办法做别的。 
冲出了办公室。 
谭知扬关上门,转向那些董事。他们纷纷世侄世侄地叫起来。似乎完全忘记当初把谭知扬拒之门外。 
谭知扬似乎没有记得那些事,只是正色说 
“各位世伯,我有话要说……” 
23 
苏提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他的线人唐弟说,他找到了那个撞人的司机,本来是受了指使人的命令逃到台湾去了,可实在放不下自己的老婆偷偷跑了回来。苏提跟着唐弟将那个人逮个正着,苏提看着他老婆凸起的肚子,盯着那个叫阿帆的家伙,没有出声。 
 
BILL将一个录音笔递过去。谭知扬摆弄了一下,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除非你说,否则谁知道我谭浩枫指使人去撞死谭知扬和毒杀何方申?……” 
满意地关掉那个键。谭知扬说 
“干得不错。谭浩枫也相当配合。” 
“没有我的事了吧?”BILL说着要走。 
“跟他说,阿帆要亲自见他。” 
“什么!不可能,他不可能见!再说,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 
“可能的……”谭知扬站起来“明天你查一下银行户头,看到那里又有20万首期的时候,就什么都可能了。”他优雅地对着BILL笑。“再见吧,bill.。”然后走了出去。 
回到天台的时候,远远就听到苏提的笑声 
“喂烧卖,我们兄弟在这里庆贺一下,虽然不能让小谭知道,不过,你要陪着我高兴啊!” 
“知道了知道了,谁不知道你高兴啊,行了行了,放手,你笑归笑,别跟我这儿玩儿啊!”烧卖估计是在强力摆脱他。 
谭知扬笑起来跑进去,苏提一看到他就笑嘻嘻地说 
“今天我们吃火锅,不醉不归!” 
“你本来就是不归啊。”烧卖揶揄他。 
谭知扬笑着说 
“我去买啤酒。” 
苏提凑上来揽着他的肩膀,亲昵说“我跟你去。” 
“干吗这么高兴?”谭知扬看着他问。 
“不告诉你!”苏提说“不过,你记着,我如果特别开心,肯定与你有关。” 
24 
“什么!”苏提几乎蹿起来 “阿帆不见了!!”揪着唐弟的衣领,唐弟拼命挣扎 
“苏SIR, 苏SIR, 放手……咳……咳……会死人的…..放手……” 
苏提的意识几乎脱离了脑袋,慢慢松开了唐弟,唐弟咳嗽不已 
“你也不用这样吧!咳咳……要命啊这是……我还没说完呢……听说……他约了谭浩枫……真没想到他有这么大胆子…..” 
苏提立刻来了精神“哪里,约在哪里,什么时候?!” 
苏提立刻高兴起来,通知了烧卖,如果谭浩枫和阿帆在当场被抓到,那么,告他教唆犯罪就更有把握了。抑制不住兴奋。禁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谭知扬,却没有人接听。 
也好,等一切都处理好了,让他在无形中摆脱一切吧。 
走过通往天台的门,谭浩枫阴沉的脸随时可以打一个霹雷的样子。BILL说已经安排好一切,不会有问题。周围都在控制之下。 
所以,谭浩枫放心地踏过那个门。 
这是阿帆第一亲眼见到谭浩枫,他此时正带着一股杀气看着他。阿帆被他有些恐怖的眼神吓得向后退一步。BILL跟他说,谭浩枫会送他和老婆去台湾,但是谭浩枫要亲自交代他一些话。而谭浩枫从BILL处得到得消息是,阿帆要亲手从他手里拿到钱才安心。 
谭浩枫咧了一下嘴,问 
“阿帆?” 
“是……谭老板。” 
“你还有什么要求?” 
阿帆怔了一下,忽然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谭浩枫现在应该怕他才对啊,他可是随时可以把谭浩枫送进监狱里去呢。记得BILL曾旁敲侧击地说过,他可以多要一些钱。 
咳嗽了一声,阿帆清理了嗓子故作平静地说“区区50万,跟谭先生您的将来比起来,恐怕有点微不足道吧。” 
谭浩枫还在微笑。 
阿帆被这微笑加大了胆量“我看……怎…..怎么也要乘个十倍吧。”在这个人面前狮子大开口怎么也是有点心惊胆战的。 
谭浩枫的手开始放进衣袋,嘴上却说:“500万就够了么。” 
想到富翁一般地生活,阿帆被就要到手的金钱弄得兴奋起来。“先这么多吧。不够得时候,我会再联络你。” 
“我倒是觉得不够!”谭浩枫猛地从内衣袋掏出一把枪,对着阿帆“恐怕要多送你点东西!” 
阿帆吓呆了,看着乌黑的枪口,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声音也颤抖了起来,谭浩枫逼近他??
 
“不……不……不要了……不要500万了,50万就行了。”感觉到阵阵地风,一歪头,发现自己已经在楼的边缘,低下是20多层楼的楼下,双腿也抖起来。 
谭浩枫再度逼近,脸上不再有微笑,而是狰狞起来。 
“我最讨厌被威胁,还有,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从我口袋里拿钱!” 
“我……不敢了……放过我吧……” 
谭浩枫一扬嘴角。 
“你杀了我的话,警察也会怀疑的!” 阿帆只能用这个来阻止谭浩枫,他已经看到他扣下枪的保险。 
“你以为我杀人会留下证据?”谭浩枫疯狂一笑。抬起手枪做发射状。阿帆本能地抬手阻止,谭浩枫却突然抬起脚,正踹在阿帆的腹部,强大的力量,让阿帆应声在楼的边缘消失。 
收起手枪,猛地感觉有什么不对,一转头,忽然看到谭知扬在入口处站着。 
惊出一身冷汗。谭知扬微笑地看着他,就好像刚才他微笑看着阿帆一样。 
“在替wilson报仇吗?”他轻轻问着。 
谭浩枫被这场面惊到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即,他反应了过来,用枪指着谭知扬。已经计划在杀他,他不能容忍事情这么发生,既然他在,就今天了结他吧! 
谭知扬一动不动地微笑看着他,然后慢慢说 
“把枪收起来,警察上来了,你把他踢下楼去,就是不想留下证据吧。” 
警察! 
手还僵立在半空,就听到有人跑上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把手枪收起来。 
苏提和烧卖冲了进来,烧卖冲到楼边,看到楼下有尸体和人群。转头对苏提说 
“阿帆,在下面。” 
苏提一把揪住谭浩枫 “现在告你谋杀,你有权不说话,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阿扬!?”烧卖突然看见了谭知扬。 
苏提猛地回头,看到谭知扬站在那里一副无措的样子。 
“我……我…..看得他把一个人……踢下楼去。”显然,他是吓坏了和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样子。 
谭浩枫疯狂地喊“谭知扬!你还在给我演戏!这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吧!你故意的,***你摆我一道!” 
听着这些话,苏提猛地看着谭知扬。 
谭知扬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提。一阵头晕袭来,他对着苏提一笑。然后说 
“我是来这里拿旅行社客户的资料的,可以去旅行社问。” 
苏提似乎就在等他的解释,听他这么说,心里头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可能需要你做证人。” 
“好。”谭知扬点头。 
25 
“就知道,这种人有钱可以请最好的律师,虽然阿扬是目击证人,但是由于他和谭浩枫的关系,法官和陪审团也不一定会完全相信阿扬的证词。听说,他请的律师打赢了不少官司呢。”烧卖滔滔不绝又不忿地说。苏提看着坐在楼边的谭知扬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很异样。 
烧卖忿忿不平地下楼后, 苏提坐在谭知扬旁边。 
“那边好像就是真姐和期叔的餐厅吧?” 
“哪里?”苏提望过去,根本看不到。 
“很怀念期叔弄的奶茶呢。” 
“那回去喝一杯。” 
谭知扬对着他笑“假期拿了吗?” 
“因为这个案子,所以…….” 
“果然还是有问题啊。”谭知扬叹了一口气“那去南丫岛兜个圈算了。” 
“不是啊,过了这个案子,我们专心去玩。” 
谭知扬笑了一下。 
苏提深深地看着他。忽然很沮丧, 他真的从来没有了解过谭知扬吗。 
“苏提…….” 
“嗯?”苏提看他。他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没有遇到过我,你会不会更开心一点?” 
“我不知道。”苏提说“不过,现在你问这个问题,我只能说,不会。” 
谭知扬始终看着他的眼睛。“你没说过你爱我。” 
苏提说“这个,是不用说的。” 
“嗯。”谭知扬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他突然转换心情,很高兴地说“我说过要把珍奇变成一个大的餐厅, 我希望有日能实现。” 
“地价可是越来越贵了。” 
谭知扬莞尔。 
苏提的内心有着越来越多的不安。他才发现,以前在他看来正常的东西,都不正常起来。 比如,谭知扬经常在半夜走出房间,有时会看见他接一些电话,有时看到他坐在楼的边缘发呆, 有时好久找不到他。 
苏提警告自己,一切并没有变。 
 
谭知扬闭上眼睛。 
“快到了吧。先把我绑起来。” 
“如果谭浩枫直接发枪,你将性命不保!”BILL紧张道。 
“谢谢你还为我性命担忧。”谭知扬微笑“我们再来赌一把,谭浩枫不会直接发枪。” 
黑暗的海边,传来海浪拍岸的声音。那里,隐藏着什么人?和什么样的发展? 
苏提躲在随后的车里,心跳同样厉害。 
26 
苏提曾经期望黑暗里不会是谭浩枫,但偏偏不如他所愿。 
隐匿在附近,看到BILL 推着绑了双手的谭知扬到他面前。几乎已经预计到发生什么事情。 
心里有如落下一块大石,果然,谭知扬,是个从未让他读透的人。 
果然,他始终没有进入他的心底。不然,他为何如此一意孤行? 
是失望吗? 
也许更多。 
有点绝望了吧。 
可是,望住他的背影,绵延在心里的,为什么还是那些纠缠牵挂的东西? 
谭知扬要做什么,会是如此彻底。他不会甘于让谭浩枫入狱,他会让他送命,布好局,让他一步一步走进来,先是失去权势变得惶恐,接着杀掉证人,然后被安排逃跑变成通缉犯,最后在警察看到他持械杀人时被当场击毙。 
本可以一次就解决的问题,以谭知扬的心思,一下要他性命何止简单。他偏偏要一步一步让谭浩枫经历恐惧,难堪和死亡。 
这才是真正的报复吧。 
他住到天台,落魄孤单; 
他形单影只,弹钢琴为生,被谭浩枫逼到无力生存的地步; 
他坐在天台边缘,几乎随时会跳下去; 
他慢慢回应他的激情; 
他失去记忆; 
他在那白色大床上失去自尊; 
他对他说我们一起去看大海…… 
这其中,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还是,全部都是做戏的因素?苏提的脑子已经乱做一团。 
他等待着警察的到来,他不知道要不要中断谭知扬这亦步亦趋的计划,他只是被一种力量打到了黑暗中。 
可是,眼前的景象,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谭浩枫对着谭知扬笑。谭知扬面无表情。在海岸的灯柱下,被海风吹过的面孔也许暗潮汹涌,但他始终拿手不动声色。 
“BILL,你做得非常精彩。”谭浩枫不忘夸奖他一番。 
BILL颔首,他转过身不知是对着谭浩枫还是谭知扬说“我先走。” 
谭知扬没有动。谭浩枫却哈哈笑起来。 
苏提感觉空气中流动着变异了的东西。他紧张起来。看着离去的BILL,在他上车离去之前,他回头看了谭知扬一眼。那眼光,让苏提惊悚起来。 
那不像是合作者的眼光,更像是背叛者。 
“想不到这么轻易地就让你被BILL送来。”谭浩枫说。 
谭知扬道“你杀死了爹。” 
“他不是我爹,这你知道。不过,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方申死后。” 
“为什么怀疑我?” 
“因为获悉你母亲的奸情。不待核实,你已下手把你亲叔叔杀掉。这个缘由再清楚不过。竟用杀爹同样的方式!” 
谭浩枫笑一下。“那时决定反击,还是更早?” 
“如果早要反击,你完全没有能力赶我出谭氏。只是那时……” 
“知道你不是亲生儿子!”谭浩枫接下去说。 
“你怎么知道?”谭知扬惊诧。 
从耳朵上摘下耳机“不是你和BILL说的?” 
谭浩枫开始欣赏谭知扬的表情。 
他张狂地说“那老头一直待你超过己出,把你送到那么高的位子,你突然获悉不是亲生儿子,想必失落感不是任何人可以体会。” 
谭知扬知道BILL在做无间道,反而冷静。接下谭浩枫的话说 
“你说的对。那时认为你是爹的亲子,剥夺我所有也不为过。多年的亲情原来都是虚幻,从零开始,也算公平。” 
谭浩枫问“那么,是因为wilson,才要置我于死地?” 
谭知扬不答。 
谭浩枫讥笑道“你当真厉害,爱上哥哥,万劫不复的样子。” 
谭知扬冷声说:“你也是,杀了亲弟弟,面不改色。” 
谭浩枫面部肌肉一抖。 
“还让BILL绑住双手,看来你倒不在乎我直接取你性命,到时,就算警察前来,你也见了阎王!” 
“同归于尽本来也在计划之内。”谭知扬自然说“BILL倒戈是什么时候的事?” 
“我变通缉犯以后。” 
“想必你用了不少金钱。可心疼?” 
 
“知扬!”奔过去扶起他。却被那医生紧张推开。那医生在他耳边叫 
“醒醒,谭知扬,醒一醒。” 
然后,他转身欲背起他。却被苏提抢上一步,将谭知扬抱起,向医院里面冲去。 
放上担架车的时候,那医生转头说 
“脑袋里的淤血,是真的。” 
不肖他说,苏提也完全明白。 
谭知扬,你想用这个狼来了的方法推开我? 
睁开眼睛,都是洁白的。眼里还有些迷蒙,却有种温暖的气息在周围。才感觉,有只手在轻轻抚动他的头发。 
他知道那是谁。眼睛居然有些湿润。 
“醒了么?”那人在耳边说。 
谭知扬看实了那个人“你真厉害,把我打晕。” 
苏提鼻子发酸“你才厉害,这种时刻,还演示你的聪明才智。” 
谭知扬不由得笑。“没算到你会出手,不然,也就成功了。” 
苏提看他苍白的脸。耳边是医生的话“他的形势已不容乐观,已经不是第一次晕倒。也许以后有天就不会在醒来。” 
心里难过不已,却故作开朗说:“你与那医生串通,捏造病例,伪装失忆,隐瞒这个病疾,瞧我把你们抓回去正法!” 
一切都已经明明白白,谭知扬反而倒没有压力。对着苏提说 
“你这人命不好,偏偏遇到我。” 
苏提说:“你给我听好。我给你两个选择。” 
还有选择,谭知扬看着他。 
“第一,你如此下去,我要在你身边,你怎么样也好,不许离开我半步。” 
谭知扬用幽默掩饰自己难过和感动“你是否需要手铐把我铐在手边?” 
苏提不接他话,继续说“第二,你去做手术。无论结果如何…….无论结果如何……”却不能往下说。 
谭知扬把他的头扳下,让他嘴唇贴上自己的。放开他说 
“苏提,好好回到以前日子去。” 
“那你如何?” 
“知道我这些日子怎么过?” 
“说说。” 
“每天在海边坐渡轮,坐过去,坐回来,到了好多以前没有去的地方,却远远一看,几乎不出码头。” 
“你倒是没事轻闲。”苏提故意揶揄他,他一定要把空气弄得轻松。“想我没有?”出其不意地发问。 
谭知扬半天不说话。苏提刚要自嘲。却听他说 
“想得都是你。” 
苏提终于再也不能装疯卖傻。一下将他从床上搂起,紧紧抱住。 
“你这混蛋,居然敢这么说!”声音居然哽咽。 
“如果不是这块淤血,不知道会不会有勇气报仇。你这种人,像一大块棉花,踩进去,就只有被裹住的份。” 
两人几乎融为一个身体。 
一天后。谭知扬突然对苏提说 
“我决定做手术。” 
苏提抓着谭知扬的双肩,定定听着这几乎算是残忍的话。 
医生曾经说,手术的成功几率几乎只有10%,而且,极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失明,或者残废。 
谭知扬看着他,微微笑。 
“我这个人开始贪心,我想要以后。” 
苏提抑制着,用双手给他力量。 
第二天便是手术时间。苏提拎了一保温桶的汤,后面还有真姐和期叔。真姐进来倒是反常地没有说话,可眼圈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期叔却也破天荒地走近谭知扬,看着他说 
“我昨天做了个梦,你又穿上珍奇的工作装在店里头忙活,看布置倒像那个新店。你瞧,把你这个大股东梦成了店伙计,真是的。” 
谭知扬笑着说:“谢谢期叔。” 
期叔经常没什么表情的脸,看到了微微挑了的嘴角。 
“真姐熬的汤。”苏提盛汤出来。 
谭知扬对着真姐又说:“谢谢真姐。” 
真姐忍不住哭了,可算打开了开关,不顾一切道:“阿扬你可要好起来,你给我那么大一间铺子,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苏提耻笑老妈:“我就知道会如此。” 
谭知扬看着他们,觉得这个冬天,真的让人格外不舍得。 
手术车推进去的时候,苏提一直抓着他的手。他曾经问医生可不可以让他一直这么抓着。 
当然是不可以的。 
进去之前,谭知扬看着他“忘了跟你说了,手术的话,头发要剃掉的,有好久你摸上我的头,是没有头发的。” 
苏提说:“那不妨事。我这就买假发去。” 
手不能离开他,却终究要放开。 
在手术门关上的一刹那,听到谭知扬说“我会出来的。” 
门在那一瞬间合上。 
几个小时过去。 
那红色的指示灯,终于熄灭。 
苏提缓缓站起来,那慢慢打开的门里,慢慢闪出的光,向里望去,接触到了医生的带着笑意的脸,和手术床边,仪器上不断跳动的生命的光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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