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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时光中的乘客 by 涂沐[第1页] |
作者:貔貅莲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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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个推荐啦~: 看过这篇文,不得不佩服大人惊为大人的语言了,有人曾经半玩笑的说起涂沐大人的嘴很毒,从这篇文看下来,此言不假,也幸亏这些语言没有加诸于自己身上,不然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这篇文稍微有点悬念,因为是从主角摔到头失忆开始回忆起来的,什么都想起来了唯独在自己心里面占有特殊地位的那个人,却忘得干干净净,于是在主角失忆后的毒舌加没良心把另一个为情所苦的青年祸害的不成人形。这篇文不算正统的小说,倒像是大人的毒舌合集吧,看看随便从里面抽出来的一句话“小华的笛子又响起来了。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常常会看到形容某一种暗器毒药或者武功折磨人是 “ 万蚁腐骨、灼筋焚髓 ” 什么的;我想那是江湖上没出现过小华。”= =心情不好受了上司的气的大人一定要看看,实在是太经典了?? |
Prologue Stop all the clocks Cut off the telephone 晚报:整顿居民建筑质量刻不容缓!建筑事故再酿惨案. 2月15日夜凌晨,在位于西城区新华小区的居民赵某,在自己家的三楼的阳台纳凉时,前方的铁栅栏突然松落,该青年失足落地,头部撞击楼下停车场的一辆丰田家用汽车…… Prevent the dog from barking with a juicy bone Silence the pianos and with muffled drum 通知:下午两点全体科室人员到工会会议室;紧急会议,务必出席,望通知转告 bring out the coffin Let the mourners come 手机短信:赵爱林出事了,估计已经不行了;不是开玩笑,开机后速回电! Let the aurplanes circle, moaning overhead Scribbing on the sky the message EMAIL:其实你也不用那么着急赶过来,现在他好像死是死不了了;但是我们都觉得他现在这样更惨;一个崭新的植物人即将诞生了;不,应该说,已经诞生了。他妈妈脾气现在很不好,动用了一切力量在告装修公司;不过他这事现在很难定夺,公安局还在调查 He is dead 晚间新闻:……双方最终达成庭外和解,建筑装璜公司向伤者家属赔偿医疗费等各项损失人民币…… Put great bows around the white necks of the public doves Let traffic policemen wear black cotton gloves 我做了一个梦,我的梦里怎么会有这些不找边际的话,编出来逗我笑么;我死了,不,我没有,我没有死,没有,我没有死;七点了我要起床上班了……我的手机和月票应该在包里;不想吃油条,恶心,真恶心……什么东西那么亮啊,灯么? He was my north,my south,my east and west My working week and my Sunday rest My noon ,my midnight ,my talk,my song ………… 春季篇 3月19日;中到阵雨。 睡觉的时候竟然有梦了,好像是我们办公室在开会。 我拿起笔开始写字的时候,我看见我妈妈用窗帘擦眼泪。 3月22日;小雨。 睁开眼睛,看见了洗的很干净的苹果,纯粹的鲜红色,金字塔一样堆成一堆;在闪闪发亮。 邱主任和后勤的几个人来看我了;他们的表情很激动,也很开心。 我知道他们是真心的,我假装睡觉的时候偷听过我妹妹和我妈妈的对话, 就是他们送我进的医院,据描述当时我连脑浆都流出来了;这样的东西现在竟然还能活着和他们说话,叫他们怎么能平静。 傍晚的时候我被推出去遛了一圈,说实话,医院的公园里空气也带着消毒水的气味;而且和我享受同样待遇的大多是一些手脚要么毫无反应,要么不停颤抖的老头老太太;我的头上掺满了纱布,不知道看起来会不会像阿拉伯国家的人,我想笑,但是不敢,头疼,阵阵的痛。 3月23日;晴。 对面床的老头王某终于死了,我妈说他老家伙临死前不停地说一句话:“你是谁家的小孩?”看来那个临死前的人总会看见小孩的传说并不是完全虚构,我在窗上凝视了那张空空的床铺好久,头又开始疼了,我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失忆状态,以前看电视小说什么的总有傻呆呆的主角满脑纱布,因为某种荒诞的原因丧失记忆,这个时候他往往会忘记自己以前的老婆情人父母亲人什么的,为后来他纠缠不清的故事圆场。我向我妈妈和妹妹几次求证,她们嘻笑着打消了我的疑虑,他们给我看了我的身份证,我们家里的各种全家福照片,我从小学到大学毕业所有的合影,及所有她们能从家里拿来的图片资料。 基本上我能辨认出上面80%的人和99%地点。 我妹妹开心地告诉我,合影上有认不出的人是很正常的;哪怕你们曾经是同桌,一个小队或者兴趣小组什么的,这些不成为你长大以后或者分别多年还必须记得他的理由。 有一张照片是我笑嘻嘻地半坐在一片漆黑的闪着星光的类似飞碟的东西上;我差一点又把脑浆想出来,可是我还是没有任何线索回忆起我那是在哪里,我问我妹妹我是不是被外星人劫持过,然后被洗脑。我妹妹看了那张照片,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大笑,她的小嘴巴乐成了一朵喇叭花,她告诉我,这是用PHOTOSHOP合成的,十有八九是我或者我那些吹起计算机无边无际的朋友们没事玩剩下的。 |
5月2日晴朗的一天,要是没有小华的笛子,应该算是完美的一天。 我个人认为,小华作为一个球迷是很专业很称职的;但是她把她吹小喇叭的技巧和热情用在演奏某一门严肃的乐器上,这就是件很值得商榷和推敲的事情了。她花了很多钱,其中还有我赞助的一百元,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一根长笛;这不是那种下雨天的时候街道上小贩兜售的那种竹笛儿,这是一个银光闪闪的,装在很好的黑色盒子里有很多奇怪的孔和按扭的昂贵的西洋乐器。 她把这个祖宗搬回家里的第一个下午,我们家西屋就成了灾难的源头。 那是一种锥子费尽心机想钻进人耳朵里的感觉,也是地狱深渊里特有的凄惨的哀鸣。 我爸爸摸到我的房间里暗示我:“小林,你看,你的头伤还没有完全好,需要休息……你是不是该出面……”但是还没等我对小华的音乐训练提出证实交涉,晚饭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新状况,小华嘴抽筋了。 5月3日鸡蛋涨价了。 我对我爸爸妈妈说我五一之后要回单位上班,可是他们俩坚决不同意。他们说单位那里我还可以病休一阵,他们对我说,现在的我事业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个人问题。 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我深深领悟了我父母家人的爱;我决定听话,不要他们再担心。 小华从我这里打听楚宁,那个喜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炫耀他胸部肌肉的IT精英,我具体想不出我和他之间有什么交往和了解,我告诉她,这家伙心底不纯,小心眼很多,你少和她勾勾搭搭。小华却不以为然,她说我是嫉妒他,两个人今天又一起去看了电影蜘蛛人,一个华丽的夸张的毫无意义好莱坞垃圾,打着豪华大片的旗号来骗中国人民的人民币的帝国主义精神侵略物……最可恶的是,为了反击为了爱国我和我爸爸合资购买的盗版VCD只看了一半就读不出了。 5月4日早上天气还好好的,中午的时候雷阵雨。 小华告诉我,她很可能是爱上,或者说迷恋上楚宁了。我问她你看上那个家伙哪一点;小华列出了博士学位、身强体健、风趣幽默三条。在我反驳她之前,小华又很是感慨地指出,其实她自己清楚自己希望不大,她身上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楚宁:“心里面有人。” 我告诉她,不管你们俩好成什么样,总之注意交往安全,不然的话你“肚子里有人”不要找我哭诉。小华想用提包砸我的头,举到半空的时候惊觉我已非当年,咬着牙跑掉了。 下雨真讨厌,因为光照不好,下午的时候我的房间里就黑黑的了。我闲了太久,不知道做什么好。于是我翻出我的那些老唱片来听——I'mout——我觉得我已经过早地消耗掉了我的青春,三年专科游手好闲的大学,三年机关无所事事的工作,还有三秒种左右的自由落体运动医院里脑部缝纫;我的青春已经从我花出去的每一张钞票,我冲过的每一次马桶,还有我自慰的时候每一次廉价的快感走流走了……虽然我依然活在这个每天都在变化的社会里,但是我总觉得我把很多东西留在了过去的什么地方,不是我想留下的,而是我们每个普通人不能也无力带着走下去的。 其实小华对我的唱片基本免疫:在她看来我的这些古董已经很老土了,她连摸都不愿意摸。其实我一直就是一个很老土的人,我有的时候真的想对她说,其实周杰伦也是将来某个时候的老调,你不要过早地把自己的热情表现光,否则你反驳你的后辈们讲话会也很没有说服力。 色泽暗淡的CD被我推进了机仓,熟悉的,微凉的歌声。冥冥的世界有知;送来风,吹开窗子,吹动白色的新开的兰花,吹起我疲劳的笑容。 “越过山,横过海,拾起我散落在风里的梦。” 5月6日雨。今年第一次吃西瓜。 Nike到我家来玩,他换了新工作。以前我不太理解“臭屁”这两个字来形容人会有怎么样的功效,今天看到他这副德性我终于大彻大悟。 他带来一个大西瓜,并当着我的面用一只手将其固定在桌面上,高高地举起刀子;“咯嚓”地切开……鲜红的瓜瓤,分裂的球体。我妈妈不小心目睹这一幕,嗷的一声叫了出来,跌坐在沙发上。 我对Nike说很好,很有象征色彩,很酷。 |
“你们俩已经发展到你叫他来他就会来的阶段了?”我问小华。 小华白了我一眼,皱了皱眉,似乎有点委屈地说:“我承认我是很喜欢楚宁;可是他不会喜欢我的,他对我没有那种感觉。” “哼,那他来咱们家那么勤。” “你不知道么,他现在就住在对面啊,他奶奶死了之后他家的老房子又空出来,他现在搬过来住了。” “和你培养感觉对吧。” “对了,要么咱俩一起去他家玩吧,你可以把这个打印出来,要他翻译。”小华好像找到了可以去他家的理由,兴高采烈地说。 我转过身来,深呼吸,我觉得到了时候告诉小华真相的时候了。我磨擦着我椅子的把手尽量用我最低沉严肃的声音说:“赵爱华,我本人并不反对你和楚宁交往,但是凭我多年对他的了解和印象,我可以告诉你,他是一个自私阴险而且不要脸的人,我非常讨厌他;一个月来我之所以没有发做是因为毕竟他在我出事时来看过我,我不想表现得很没有礼貌和气量而已。你愿意去他家你自己去,而且我告诉你,即便你将来结婚他成了我的妹夫,我也不会多和他说一句话。” 小华站在我面前,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倒是很镇静地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挽了一下头发,笑嘻嘻地问:“为什么?你凭什么说他是一个自私阴险不要脸的人,你的理由是什么?” 这个理由太充分了,太明显了,我一想到这个理由就义愤填膺,心头火气,我张大了嘴很慷慨激昂地说:“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小华冷笑着看着我。 “这是因为——”我傲慢地把因为两个字说完,然后就觉得大脑里一阵刺痛,我知道我有一个足够充分天经地义的理由来憎恨和讨厌楚宁,这个理由一直就在我的意识里,但是究竟到底是什么,我却只想起一片空白,然后就是嗡嗡的痛苦。我的脸扭曲起来,我难受地抓着头发,缩在椅子上。 “哈哈,又来这套,你算了吧;你每次无理取闹想博取别人同情的时候就装失忆和头痛;你小的时候和他是很好的,一起玩到大;可是后来他比你学习好,比你有出息,挣钱比你多,人也长得比你帅,你就嫉妒人家呗。”小华双手掐腰,义正词严。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转移我的思维,铁青着脸说:“不是的,才不是呢。” 小华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感觉到我不是在装样子,她撅着嘴说:“哥,或许他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知道么……” “知道什么?” 小华犹豫了一下,可是还是张开嘴:“他不让我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情连咱爸妈都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今天应该说出来,因为我觉得你对别人的看法太可耻了,简直诋毁你在我心目中温和善良的哥哥的形象。” “我什么时候在你心中温和善良了?”我反唇相讥?? |
“你知道么,你那天从楼上栽下去的时候,是半夜,家里只有我在睡觉。你摔到人家车上的时候,楚宁正好在楼下;是他叫的救护车,是他叫醒我一起去的医院,是他抱你进的车,和护士一起把你塞进手术室,你身上的血把他的一件上千块钱的衬衣都染成红的了。要是没有他发现你,现在我是在和你的骨灰盒说话。” “嘿嘿,真奇怪了,他为什么深更半夜地会出现在咱们家楼下?”我突然我觉得我想起了一些事情,很模糊,但是我觉得我想起来了,可是我倒底想起了什么呢? “他在便利店里买了东西刚出来!卖东西的阿姨在窗子里都看见你高难度的坠地动作了,呀,你真是小人之心,不可理喻。”小华已经咬牙切齿了。 “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至少告诉咱爸妈赔他的高级衬衣啊?难道万恶的资本主义美国没有腐蚀掉他的雷锋精神,做好事不留名的么?” 小华彻底绝望,摇了摇头:“因为楚宁说,你非常讨厌他,如果你知道是他救你,你会每天小肚鸡肠地计较这件事情,在你大脑还没有完全回复的时候,告诉你这种爱胡思乱想又爱面子的人等于谋杀你。但是你知道么,当初他这么说你我还有点不高兴,今天我发现了,原来你真的是和楚宁说的一模一样。我为我有这么一个小心眼的哥哥感到可耻,你头摔坏了不是你的错,可是你连心理这么狭窄阴暗,我都为你脸红。我告诉你,今天我算是认清你了,我决定了,我要以你为反面教材,我赵爱华绝对不要变得和你一样这么小气这么自私,我要堂堂正正做人,我要做一个宽宏大量慷慨无私的人来对比你,要你一生都惭愧!” 小华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地演讲着,唾沫星子乱飞;越说越激动,脸也越来越红;我仿佛看见一个天使光环缓缓地在她头顶升起。 “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么?你在下午四点三十六分走进我的房间,再出去之后你就变成一个不会斤斤计较慷慨无私宽宏大量的人,你是这个意思么?”我笑眯眯地总结到。 “对!一点没错。”她握紧拳头,用她的万丈光芒威严地照耀着我。 我翘起二郎腿,惬意地掀开我书桌上的杂志,平缓大方地说:“我把你最后一袋草莓蛋饼吃了。” 5月11日暴雨 早上的时候雷声很大,我窗子外面的柳树被狂风卷来卷去,疯狂地抽打着那加高得有些滑稽的铁栏杆。时不时的闪电晃着我的眼睛,我把我的CD机开得很响,让里面流淌出的那些老去的歌曲舒缓因为坏天气而变得糟糕的心情。 其实音乐这种东西,可以记录很多事情。我说的不只是这些音乐的制作者,而是听这些声音,这些歌的人。 音乐其实就是时间。 我们每个人在听见那些敲动自己心灵的旋律的时候,会把当时岁月里的点点滴滴的情绪,快乐的,激动的,爱的,恨的情绪记录下来,和那些音声词谱一起。声音和记忆交织杂揉在自己的思想里,记忆里;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老歌和美好的旋律不为人所忘,不管时光和地点如何变换,我们听起些音乐的时候,就会隐隐约约响起曾经的幸福苦涩,消失的再也追不回的过去。 我坐在地板上,再次翻弄照片集和纪念册什么的,有心无心地听我的老唱片。 “说好平淡过此生,要用真情换青春……” 想想过去的流行歌曲歌词写的真是直接,不像现在你根本听不出在说什么。 “让我拥你在怀中,挽留一些些余温,就这样刹那变成永恒…… “我最喜欢这样抱着你了,下雨的时候,你看起来特别乖……” 这一句不是歌词,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听见有人这么对我说;我猛然后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一道苍白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密集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我觉得我心口好痛。那是一个温和的男子的声音,一个我确定我很熟悉,但是也确定我已经忘记的声音。 外面雷雨交加,我听见歌声里幽幽冷冷地唱着: ……我的爱人你啊,在另一个世界勿忘我…… 5月14日今天开始上班了。 重新坐到办公室里,可能是因为差一点儿死一回的原因,突然有点要重新做人,努力为事业奋斗的想法。 这个想法维持了十五分钟。 我刚一出现在办公室里没有三十分钟,七大姑八大姨各路神仙围上来,他们带着猎奇和欣赏的眼神把我挤在办公桌角落里,从开颅手术的步骤一直问到我的主治医师老婆的姓名.我们头头走过这里好几次;都没有干涉他们的内部采访。 |
不知道是不是小华真的开始吹她的笛子,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窗子外面和走廊里传来恐怖的凄厉的怪声,不像是雷电,也不像是风声,我起身,发现这空屋子里只有我一个,灯不知道什么熄了,我有点害怕,摸下了床,刚来到门前,一道明亮的闪电就划破了黑暗,在那一瞬间中,我仿佛在窗子里看见了一个人。 不过我一点都不害怕,我经历过死亡,和小华一起长大,镜子或者窗子里有个人影这种事情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我向因风雨大做泪流满面的窗子走过去,伸出手摸了一下有很多泥的玻璃,我前方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6月11日阵雨,中午炎热,小华发疯了。 早上我躺在床板上,看着屋顶,鼻子突然被敌人的味道攻占。 这种下贱的香水味只有一个人身上有。 “为什么你会躺在这里?”我抓起手里的WutheringHeights就朝楚宁的头上砸去,他也没睡,睁着眼睛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我的叫喊,好像料到会有暗器袭来,伸手一抓,把书擒在了手里。他瞟了一眼,转过头来,露牙笑了笑说,“你知道这本书讲的是什么么?” “美国回来的流氓被人十几刀砍死在没人住的屋子里——你不是和那个韩什么的住一起么,小华呢?”我爬起来,慌忙地检查自己及自己的周围。 “这本书讲的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恋人,因为世俗和仇恨,最后分别在两个世界的故事。” 我吐舌头,做恶心状:“我和你够青梅竹马了,什么时候我和你才能分别在两个世界呢?” 他的眉毛又紧起来,他咬着嘴唇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呢?是不是要我也死一次,你才会甘心?” “我原谅你?为什么?谁死了?你也要死?好啊,快去死吧。”我不太明白他的话。 楚宁盯着我看,他的嘴唇一侧起了个暗疮。 “其实韩诗倩不是我的女朋友,一年多前,你也曾经见过她,你真的不记得了么?” 我想了想,脑海中一片空白,失望地摇摇头。 他的喉咙动了动,他似乎有点焦急,“那我们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哼!”我笑了一声,“差不多,不过你拿这些陈年往事来讨好我是没有意义的,我的童年中关于你的记忆全都是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你家还没搬走的时候,我五岁的时候,你家是街道里第一个有电视的人家,只有你家能看动画片,所有的小朋友都围在你身边,我挤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只能看见黑猫警长的半只脸。你的书包里总是有麻花,糖瓜,可乐和各种各样的画片,而我的书包里永远只有我妈妈兑的糖精水——有了小华之后这个也喝不上了。当我们家终于有了北京牌黑白电视机之后,你家换了panisonic的彩电了,你第一个有了游戏机,你第一个有运动鞋,你第一个骑自行车,算了,你家有钱,这我也不埋怨,可是在运动会上我好不容易从背后超过了你,兴奋地拍手的时候,全学校都在讥笑我,这种公开的侮辱和偏袒我至今也想不通——” 楚宁小心翼翼地说:“那是你少跑了一圈……” 我呛了口气,继续说道“……行,你运动强,这也算了,可是我妈妈永远拿你的成绩来和我比较,我数学考六十八分容易么?你考一百就考一百呗,你满胡同的臭显摆什么?好不容易熬到了你爸当了大官,你家搬进了富人区,可你有事没事就往你姥姥家跑,我妈问起我在学校的事,你真是比特务还灵通。我逃学出去遛大街玩,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像只苍蝇似的,结果被老师发现,愣说是我教你学坏,眼看初中毕业了我被开除了,你高兴了吧?” “你被开除是因为你站在二楼的过道里朝下面尿尿,结果尿到了校长和来检查绿化的工作组人员的身上……” 我又噎了一下,还是喘口气继续说:“我是穷人家的小孩,学习不好,运动不好,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不会说话讨好人,如果没有你的光辉对比,我原本是可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或者青少年的,可是你的存在,就像元宵节的暴风雪中秋节的月蚀和除夕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一样讨厌,我每年过生日你都我家来吃饭,听我爸爸妈妈夸奖你,听他们说我家小林这里那里能赶上你十分之一该有多好,那种感觉就像是刑场上的婚礼你知道么?其实这些过去了也就算了,可是你既然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抢我的东西呢,你的光荣榜贴在我的通报批评单上,把我在学校里唯一的一次亮相机会都抢走;你和小华合伙把游戏机房里我的排名从第一的位置上挤下去,这些也都算了,可是我好不容易在23岁的高龄才找到了一个真心喜欢我爱我的人,你大老远的从美国跑回来把他抢走,这是为什么呢?” |
我越说越气,情绪激动说完最后一句,我的耳朵竖起来,眼睛瞪得很大。 楚宁傻傻地盯着我,胸口鼓动着。 说真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个“也都算了”,后面有那么煽情的一句。 这番演讲的代价是巨大的,几秒钟之后,我只觉得后脑里面有异形要钻出来一样的痛,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睛里一片猩红……然后我就倒在了床板上,我看见楚宁的手向我伸过来,然后天就又黑了。 怪梦 一轮圆月高高地升起在一片黑瓦屋顶上。我是一个古装的剑客,身前是豪华的有点怪异的宫殿建筑群,夜空上打出闪亮的字幕:我的王子被大魔王抢走了,我要通过五关的考验才能救回我心爱的王子。我对为什么是王子而不是公主并没有感到太多惊讶,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武器上了,手里的剑很长,很漂亮,上面还有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的字样。 第一关是在类似故宫的红墙前,小华打扮成一个清朝的宫女的样子,手里拎着一把巨大化的笛子;她肥大的欺袍和高底儿的鞋子影响了她的速度,在她打算发必杀技“地狱杀猪叫“之前,我成功地一刀砍断了她的笛子。 第二关是在由很多麻将和扑克构成的桥上,下面是万丈深渊,Nike和顾小盼是一个双头施芬克司,挥舞翅膀追着我,喷出火焰来烧我脚下的纸牌。 第三关是樱花翩翩的日式庭院里,拉门中一个和服美女的影子,门缓缓拉开之后,一个白底菊花盛装的歌舞伎用扇子捂住脸出现了,她身边有一名黑衣忍者,虽然蒙了半张脸,可是我还是明智地辨别他是我爸爸,他发出很多手里剑来攻击我,可惜都没打中,歌舞伎把扇子掀开后,我竟然发现她是我妈妈。这一关我用了撒“人民币乱舞”的招术,敌人自己打起来了,我趁乱逃走。 第四关是古罗马竞技场,一身盔甲的骑士却是亚瑟王时期的,一批斑马上是拎着长枪的韩诗倩;她嘴里喊着英语向我冲过来,我蹲在马蹄中间躲避之后,她撞上了一个裸体的男人像,我用剑在她的马屁股上扎了一下,然后幸灾乐祸地跑了。 第五关是一间墨绿色的屋子,楚宁光着上半身座坐在一个棕色的皮沙发里。他手里捧着一个陶瓷小碗,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贡丸和一个蓝色的鱼丸,汤里面还飘着香菜叶,楚宁对我说:“你选择吧,红色的吃下去,你会知道你丢失的记忆,蓝色的吃下去,你会知道你的未来。Areyoureadyfortherealworld?”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沉闷,我听见钟的敲打声。楚宁严肃地看着我。“搞什么啊。”我拿过他的碗,一张口,两个都吞了,连汤都喝了,香菜叶都没放过?? |
重逢篇 ?月??日天气晴 “这位同志,车到站了,请下车吧。”有人拍着我的肩膀。 我把头从公共汽车的后靠背上拉起来,揉了揉眼睛,窗子外面是陌生的街道。 “下车吧,下车吧。”肥胖的女售票员瞟了我一眼,拎起一把小扫帚开始在地上扫起来,好像我就是这班车上最大的一块垃圾。 “小华?Nike?”我喊了起来,我记得我是和他们一伙人去乡下玩,我躺在Nike表哥家的三层老房子冰凉的床板上怒斥楚宁。我说着说着就昏了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却出现在这趟班车上,我摇了摇肩膀,突然觉得不对,我身上背着一个书包,啊,我丢失了很多年的绿色古典军布小书包!我激动地翻开书包,啊!啊!里面竟然装了文具盒准考证和一本《天涯明月刀》。 “你下不下去啊?我们收车了!”售票员催促我。 “哦。阿姨,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班车上?”我瞪起眼睛问她。 她不满地瞪了我一眼,突然抿了抿嘴角说:“你这小孩,考试考糊涂了吧。” “考试?” “你是在八十一中学上来的,一上来就趴在车座上睡觉。你只买了一元钱的票,估计你也是考试的学生,坐过了站我也没让你补票。你快下去吧,天要黑了,回程车没有了,你坐633换87回去吧。”这个售票员的心似乎要比脸和善。 “考试?”我听见这两个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我站起来,开始看自己书包里的准考证,果然不出所料,上面写的是高职生入学考试之类的字样。我记得我在中专毕业之后,的确是参加过一次高职生入学考试,最后的结果是以全市倒数第十八名的成绩名落孙山。后来我就被我爸爸疏通关系进了现在的单位。我还记得我数学只考了15分,英语考了23分,嘿嘿嘿,真的是好三八的成绩……不行,现在不是笑的时候,我又问售票员:“阿姨,今天是几月几号啊?” “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啊,你再不走我叫保安来了。” 多说无益,我匆忙下了车。当脚踏在土地上的时候,迎面吹来一片白色的柳絮,黄昏的天色中天地之间有着那种初春的清香。这车的终点区域我不是很熟悉,不过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散乱的小公园,很多乱七八糟的杂花和小树稀稀拉拉地没有什么规划地生长着。有零零星星的人蹲在花坛子上聊天,有老头在下棋,也有老太太举着红绸子在活蹦乱跳。我心里有点慌,说真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我觉得我现在经历过的事情是已经发生过的,而且好像是一个幽灵在记忆的空间里穿行,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我觉得我好像是要回家,可是找不到公共汽车站。我转了几圈之后,我在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面善的人打听道:“请问633公车站怎么走啊?” 那个原本背对着我的人一转头,很不客气地说:“你傻瓜啊,这里不就是633车站么?”然后顺手指了指就在我身后的牌子。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现在的年轻人真缺乏教育。于是安静地等在车站上,看天色越来越黑;车终于来了,只有我和他两个人上了车,一对情侣刚离开座位,那个人钻进了靠窗的位置,我有点不情愿,但还是坐在了他旁边。车上的灯光不是很好,这个人拿出来一台掌上游戏机在玩,车子开动了,售票员过来卖票。 我斜眼瞟着他游戏机上的屏幕,越看越入神,五分钟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地喊了出来:“你真笨,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人?” 他缓缓地抬起头,恼火地看着我,嘴里碎碎念着,我听不清,光从表情上来判断,也估计没什么好话。 “你不服气啊,你把机器给我,我两分钟就可以打过去这个地方。”我也瞪着他。 他真的把机器递给我了,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我。说实话,我略微有点紧张,接过机器的时候心里扑通扑通的跳。我双眼紧盯着屏幕,正常发挥着我的水平,没有用多久,耀武扬威的小人杀光了全部怪兽,他看得很入神,这种认真的神态人们一般称其为崇拜。我把机器交还给他的时候,他微微笑了笑问我:“你哪个大学的啊?” 我想都没想就回答:“北大的。” |
傍晚的时候又下雨了,没有昨天那么凶猛,可是淋淋漓漓的真的十足讨厌。楚宁坐在走廊里望着远处的山一根接着一根抽烟,小华几次拿出她的笛子来,擦啊摸啊,感谢老天爷她就没有吹。真的是糟糕无聊透顶的一天,灯亮起来的时候,Nike和顾小盼又组织起了扑克牌,我没心情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我一整天都在回想那个梦,那个梦太真实了,真的就像现实里的确发生过一样。 结果晚上的时候又停了电,屋子里只能靠蜡烛来照明,我在吃过饭之后对小华说,我们昨天准备好的鬼脸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可是让我觉得比鬼脸还恐怖的是,小华竟然疲劳地摇摇头,神情疲惫地对我说她不想玩。我问她怎么啦,是不是楚宁欺负她了,她还是激烈地摇头,在黑暗中隐隐约约地带着一点泪光,哽咽着嗓子对我说:“哥,我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我拍了拍她的脑袋,恼火地说:“你是不是吃错了药。” 她轻轻地推开我,忧伤地从房间里溜出去,手里紧紧地抓着那本WutheringHeights表情苍白如纸;我实在不明白现在的小女孩的心理,她这么反常一定是看小说看的,那本书一定非常的言情,大规模地杀伤了小华天真幼稚的神经。她上一次这么的激动就是发生在还珠格格续集播出的时候,她看和我妈妈一起看见周杰和林心如深情拥抱一起唱你是风儿我是沙的那个片段。她和我妈哭成了泪人儿,我下班回家看见她们那个样子,真的以为是我爸死了。 我听见外面的雨声小了,就打开窗子吹风;郊区的空气比家里好十倍。 “你又在梦里看见他了对么?”一个幽幽怨怨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吓了一大跳,回头就破口大骂:“你要死啊,深更半夜的,说话都不打招呼的么?” 楚宁手里捧着一根红蜡烛,脸色恐怖地站我的身后,我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似乎刚洗了澡,头发湿湿的,身上也没有那股洋骚味了。红红的烛光看起来很暖和,在这寂静的微微有风的夜晚里,好像是一朵在他手上飘摇的闪烁的小花。 “小林,你知道么,我最近考虑回美国去。” 我摇了摇手,不耐烦地说:“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去吧。” 他低下了头,掏了掏口袋,那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喉咙哑了一下,“你还记得它么?” 烛光中在他手上拉下来的是一块手表,银白的表壳,光洁的表面,上面的指针停掉了,指向某一个被遗忘的时刻。这块表我认得,这是我花了很多钱买下来,最后不知道去向的那块手表,我瞪着楚宁,有点心虚地说:“……这是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发觉了我的慌乱,眯着眼睛盯着我说:“……你真的想不起来,还是你不愿意面对它呢。” 我痛苦地摇摇头?? |
“直到今天上午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在装疯卖傻,你在隐藏你的感情和过去……可是你醒来之后你说你梦见有人在公车上请你吃面的事情,我想了一下午才想通,看来你是真忘了,如果你还记得你和他的事情,你是不可能在我们面前,尤其是小华面前说这个的。呵呵,我很开心,我希望你能真的忘了……” 夜风凛凛,潮湿的空气迎面而来,天空似乎很委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哭了。 “我想啊想啊,我不想让你再回想起来,可是如果你真的全部忘记真相的话,我可能一辈子要停留在这个位置上,你会永远地憎恨我,我不愿意扮演这样的角色,不愿意再扮演这样的角色了。这是你的东西,你拿回去吧。”他说完把表塞到我的手上,他力气很大,把我的手都抓疼了。 我看着楚宁那种悲惨欲绝的表情,背后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种表情是我认识他二十几年都没见过的,幽暗的火光中显得那么恐怖,我哆哆唆唆地把那块手表又推回给他,“楚宁,你真想要这块手表,你就拿着吧,我不和你计较还不行么……你不用这样,怪吓人的。” 就在这个时候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窗外面的走廊不远处传来一声声凄厉的声音,寒冷干涩就像是人的指甲在铁皮上凶狠地抓着挠着,小华终于开始吹她的笛子了,目前为止,在地球上,还没有除了我妈妈之外的第二个人能听得出她吹的是什么调子。 “你以为我不想要这块手表么?”他把头缩起来,握着那块表,像握着炸弹。 “没问题,你拿去好了。”我慌张地望着外面,黑夜里小华的笛声犹如一只无形的恶魔在天空飞翔,我担心再过一会儿们村民们会拿着火把和大刀来围攻这里。 “他临走的时候,拜托我两件事,求我无论如何也要做到。” “谁?”我心不在焉地敷衍着。 “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我把这块手表还给你。” “啊?谁?我把这块表送给谁了?”这句话我听出了古怪。 楚宁看着我的脸,有点绝望,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半天没说话。小华挣命地吹着那根天诛地灭的笛子,我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她现在猪肝一样的脸,这声音忽高忽低,犹如一个膀胱功能失常的病人在努力运气尿尿,可是怎么也控制不好那无能的水流;而那无法识别的旋律中充满了愤怒和郁闷,如泣如诉地表达出一个最深度的便秘患者在早上起来蹲在黎明的马桶上急躁和无奈的情绪。我知道好像是网络上流传着一个什么黑色星期几的曲子,据说听了之后很多人都自杀了;我想小华倾情演绎的这首曲子,或者说声音,会让很多人听了之后去杀人。哪个国家的国防部们应该考虑吸收和研究一下小华,核武器,生化病毒,再加上小华的笛子演奏,人类文明的前途状况非常值得忧虑。亿万年后外星科学家来考察已经荒芜的地球,在地下掩埋的废墟上发现最后的人类文献,最后遍布血迹和泪痕的化石上悔恨万分地写着就是:人类发明了笛子,赵爱华用它灭绝了人类。 “小林,你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的很多事情,我听了之后……其实是很高兴的,你说了那么多,我只感觉到你是在意我的……我们小的时候发生了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多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数不清,可是只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到死也不会忘。” 楚宁是一个不善于修辞的人,从“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这句话就可见一斑。 “我记得那是我们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那也是这样一个下雨的夜晚。我爸爸出国考察了,我妈妈出去打牌,我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很饿,我想到我姥姥家这里找点吃的。可是我冒着雨走了很远,到我姥姥家来的时候,才想起我姥姥到乡下的舅舅那里去了。雨突然变大了,天上响着雷,我没地方躲,就坐在你们家楼洞里发呆,我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你回来的时候看见我,你虽然什么话也没对我说,可是在半个小时之后,我你拿出来一碗香喷喷的羊肉香菜馅饺子,在我最饿最冷的时候,你把你最爱吃的饺子递给了我……呵呵,那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香的一碗饺子,你当时什么话都没说,笑着望着我……你知道么,不管后来我去了世界上什么地方,在我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你那个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想,直到我们读高中以后分开,我后来去美国留学,经过很多年以后,我终于发现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当我不顾一切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切已经晚了,你已经爱上了别人了,而且他也非常爱你,你们两个人是我所见过最幸福的一对……我还能做什么?我只能站在好朋友的位置上,看你们两个人童话一样地存在着,直到,直到后来……” |
9月22日 我的第一本书《我恨我家》出版并不顺利,韩诗倩说不太适合国情。她认识的编辑没有一个愿意看完第一章,唯一看完第一章的得了哮喘,在电脑前发病,现在还在抢救。 她说我可以尝试一些比较风花雪月的题材,遭到了我的严词拒绝。 下班的时候在公车上遇见了楚宁,他和我打招呼,死皮赖脸地坐在我身旁;我觉得我没有什么话对他说,可是他不停地唠叨小华和锋锋吵架的事情,我很烦,我想把他的杂志还给他,可是奇怪的是,我一张嘴,话却变成了:“我在电脑上看了你的录像了。” 原本趾高气扬的楚宁脸突然面如土色,他激动地喘着气,有点恼火地说: “小华,美国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我那个时候年轻幼稚;也真的需要钱……而且导演说那个是有剧情的。”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愣愣地看着他。他抓住我的胳膊,恐惧地说: “实际上那里面的动作都是假的,而且我也有点喝醉了。我只拍过一次,真的,我保证,只拍了一次!” “算了,你不用解释了,你们都喝多了,我看出来了,顾小盼真的怀孕了呀?”我问。 楚宁脸僵硬了一下,重新涌现出了血色,松开了我的胳膊,尴尬地笑了笑,“哦,你说那个呀……嗯,怀上了,两个多月了呢。” “他们打算怎么办呀?结婚么?” “没有放出话来……谁知道呢?”楚宁跟个苍蝇似得越坐越近。 “晚上我到你家去,把你的杂志还给你。” “好看么?我家里还有很多,我们可以一起看。”他贱贱地说。 “爱芬呀,我是大娟。你家今天晚上做什么饭啊,我还没吃呢。嗯,听说了,离了好,离了再找……我早就知道那个王猴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贼眉鼠眼的一肚子坏水,秀丽跟他是看走了眼了,孩子跟谁呀?管他呢,先霸了房子再要钱,可不能便宜了那个王八蛋。嗯。嗯。小林换工作了呀,身体怎么样?我对你说呀,我同学陈雅琴家里的小娜,和她对象吹了,人个子挺高的,我和雅琴说了,给你家小林介绍介绍。小娜就是上回……” 拥挤的公共汽车后面又旁若无人地响起了我大舅妈喊电话的声音。 楚宁笑了,问我:“小娜是谁呀。” “我老婆。”我阴冷地回答他。 “我要结婚了,我已经决定了,不管是谁,只要是我大舅妈带来的,这一次我一定和她结婚!” 三十分钟后,我和我妈妈还有我爸爸还有小华挤在沙发上,呆若木鸡地仰着头。 胡娜,202cm,省女子篮球队中锋兼队长,微笑地告诉我,她在报纸上读过关于我的新闻。 9月23日天气越来越冷了,我的大便也越来越干燥了。 楚宁来帮我爸和我妈辅导舞蹈,扭屁股扭了一上午,扭累了之后和小华在她的房间里秘谋什么事情。我本来打算去上班的,可是出去之后想起来是周六,于是就买了几张游戏碟中途又返家,小华的房间里门关得死死的,不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 我的肚子不太舒服,蹲在马桶上看报纸,突然我听见小华,楚宁还有锋锋走到客厅里。 楚宁说:“他们都出去了,我可以演练一下么,小华,你收了我的钱,你一定要帮我。” “好啊,楚宁哥,你就把我当成我哥,你说吧。” 十秒种之后,我听见楚宁的声音讲起了琼瑶片的话: “小林,你知道么,我心里面一直有一句话,在我心里埋藏了十五年。在这么长的岁月里,它是一颗种子,期待着开花的那一天。小林,我爱你,你和阿江牵着手在我面前走过去的时候,我忍下去了;我抱着你上救护车的那一天,我忍下去了。你知道么,我生活中的每一天,都在忍。今天我不想再忍了,赵爱华,我爱你,我愿意用我的一生一世来照顾你,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让我照顾你吧,让我带你渡过充满幸福快乐的每一天……” 我的胃里一阵翻涌,我觉得我原本拉不出来的东西现在要倒流回来吐出去了。我抓起一张卫生纸紧紧塞住自己的嘴。天啊,他怎么会想出怎么恶心的话。 锋锋的声音:“我好感动呀,小林哥一定会泪流满面的。” 还是我的妹妹了解我,小华叹息了一声,苦闷地说:“No,No,Noway,你这样对他说,他会笑昏的,搞不好还要送到医院去抢救。” |
“要是你死了,我也会从你掉下去的那个窗子跳下去的。”他忧郁的说。 “你要是再不闭嘴,你马上就会从这个窗子掉下去的。” “你说,死到底是什么?”他用手戳了一下我。 “死,就是睡眠。”我用被子盖住脑袋。 “哦。不要睡了,我们来做点运动吧。”他一下子把我掀起来。 音乐响起,楚宁逼我穿着睡衣跳那种扭屁股的国标舞。说实话,我真的不适合这种运动,可是他一跳舞就很来劲,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在地板上绕来绕去的。运动了半个小时,我突然一把推开他,跑到窗口前叫嚷:“下雪了,下雪了唉!” 雪花落在窗台上,亮晶晶的。犹如童话世界里飞舞的天使的羽毛,无声无息地告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世间总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会有一个幸福的结局。 我是赵爱林,曾经因为脑部受伤奇迹生还上过地方新闻。我喜欢发呆喜欢吃没有洗过的脏东西,喜欢打游戏机和讽刺挖苦人,如果你喜欢逛地摊和在公园里闲逛,你就会遇见我。我的男朋友叫楚宁,世界第一大帅哥,温柔体贴脾气好,如果你能像我这么无忧无虑又有点不要脸地活下去,你就会遇见他。 作者后记 附录: 序言部分的诗歌是英国诗人WystanHughAuden(1907-1973)的FuneralBlues.这位相信过马克思主义支持弗洛伊德最后皈依了基督教的诗人是我本人最喜欢的一位英语诗人。 中间的诗歌同名诗歌《时光中的乘客》收录在涂沐诗歌作品第五集《曼殊沙华》 结尾部分的诗歌Will收录在涂沐诗歌作品第三集的《日光中的旋律》 中间出现了一些过时的老歌曲的歌词,分别是孟庭苇的《风里的梦》迪克牛仔的《我这个你不爱的人》和周子寒的《勿忘我》 感谢Bear对脑外科手术的常识补充说明,虽然最后我没有用上那些资料。 感谢那些被我羞辱过的同事和朋友们丰富了我的生活,并让我把那些话记录在这篇他们根本看不到的故事里。这篇故事其实不算是正统的小说,只能算是我三年来的刻薄话精选集合和一些心情杂记。涂沐也感谢两年来很多读者朋友们对我的支持和爱护。 本篇故事纯属虚构,里面人物情节名称与一切与现实皆无关系。 时光中的乘客,全文完 END |
这文……挺特别……作者的毒舌……汗……算是领教了…?? |
汗,段落前没那两行空格看的我眼花?? |
很棒的文 其实确实无甚情节 不过很有乐趣 |
看了,很好看哦!?? |
好特别的文。居然连露西弗也一起洗刷了 |
好好?? |
d |
开始在笑,后来伤心。 很棒的文!难得的真! |
喜欢这篇文,也喜欢这样性格的主角,小文正传啊~! |
顶?? |
很好看的文啊,他的小文正传 也很嗲的~~ |
很个性的?? |
应登上耽美文十大排行榜~~~~~~~~~~ 此文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 |
这个大人素引偶进门的人啊~~~ = =||||| 偶对他有特殊的感情... 唉~~~ |
粉好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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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华亲,14楼、35楼、48楼已神秘失踪。这么久了,还能给补上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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