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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寂寞]伯内特的秘密花园 BY 道格拉斯[第1页] |
作者:龄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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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 |
№5 网友:青青柳如丝 评论:《亲爱的,我变小了》 打分:2 发表时间:2007-11-28 19:48:02 所评章节:3 申请搬大人的文文们去浅浅寂寞 http://post.baidu.com/f?kw=%C7%B3%C7%B3%BC%C5%C4%AF 保留大人的一切权利,望大人同意 拜谢大人作者回复: 没问题,请拿去,不过我要保留我一切权利哦?? |
作者大人JJ专栏 http://www.jjwxc.net/oneauthor.php?authorid=196381 |
文案 依旧是咱们的道格拉斯先生和德沃特公爵的系列 但这次的系列,是受你们这些不良读者威逼利诱的成果?? |
咦,威逼利诱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个系列的文真的很好看呀?? |
同系列文 雅各?D先生的伦敦保卫战 http://tieba.baidu.com/f?kz=292260676 雅各?D先生永远是对的 http://tieba.baidu.com/f?kz=292255410 亲爱的,我变小了 http://tieba.baidu.com/f?kz=293784403 雅各书 BY 道格拉斯 http://tieba.baidu.com/f?kz=480332309 |
“是的,先生。” 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打算退出来。但是临到出门他又叫住了我。 “对了,我忘了向你介绍你的两位学生。他们是我的,呃,弟弟,一个叫利末,一个叫亚瑟。” “好的,先生,我全都记住了。” “你可以明天把行李搬进来。” “谢谢您,先生,请问我还有什麽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没有了。” 年轻的勋爵重新盯著我看了一会儿,最后弹了弹烟灰——他说: “我拜托欧威尔爵士为我物色一位年轻点的家庭教师,你看起来不坏,”他顿了一下,实际上那时他嘴边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麽祝你好运,年轻人。” “谢谢您,德沃特勋爵。” 我重新鞠了一躬,退出了书房。心里却在想,他居然开口闭口叫我“年轻人”!这位勋爵绝对要比我年轻好些岁哩!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我进来时他正在书桌边填一份牛津大学的毕业报告! 不过,我从他的态度措辞以及这位勋爵和我的学生之间的年龄差距,我认为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我即将接手的两位可爱学生是老公爵的私生子。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能过每周领薪水的日子了! 回到自己的寓所后,我用预支薪水付清了杂货店的帐单和房东太太的欠款,经历一段困窘生活后,我也没有什麽行李要整理,只是想坐在书桌旁,给我最亲爱的你写一封信,并随信附上一千万个深吻。 愿主与你同在。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2.我的两位学生 亲爱的奥菲莉亚: 我猜你一定急於想知道我的现状吧,亲爱的奥菲莉亚。实话说,我现在心里乱极了,但我一定要坦诚地告诉你发生的一切。 搬到德沃特庄园之后,可以说是我一切好运气的开端,因为至少我不必在为下一顿饭发愁了。我呆在那里的头几天,生活重心基本上就是大吃大喝,我相信你也会很高兴看到我的脸颊又重新红润起来了。老公爵返回的船只因为天气缘故而推迟了三日,因此,差不多是今天清晨的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马车的声响。 出於好奇,我从我的房间拉开窗帘往外张望,正看到一架顶蓬装饰著流苏的华丽马车停在德沃特庄园的门口。马车夫跳下来,开始准备卸下马车。从车厢下来的那位绅士无疑就是我的主顾了。实话说,这位德沃特公爵看上去比我想象中要年轻得多,要不是我先前见过爱德华勋爵,我准会以为他只有三十出头——不过实际上,他已经年过四十了。紧接著出现的女士,毫无疑问就是公爵夫人了,她戴著一顶巴拿马宽檐礼帽,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体态还保持得很苗条。 这时候爱德华勋爵也下楼迎接自己的父母,他们的对话於是乘著风飘了上来。 “旅行怎麽样,父亲?” “总的来说,还不坏。” “亚瑟和利末呢?” “他们俩太累了,在车厢里睡得正香呢。” 是的,我注意到我的两个学生是由女佣人们抱下来的,他们都裹著毯子,睡得很熟。寒暄结束后,夫人将手臂伸给了自己的儿子,於是年轻的勋爵挽著自己的母亲,跟在自己的父亲身后,一齐朝庄园里面走去。这场景看起来非常幸福、圆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一家人的生活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了。我不禁为我先前的那些猜测——怀疑我的那两位学生身份和来历——感到不安。 不过我无暇多想,考虑到我的主顾很可能会在早饭时对我实施考察,我务必要在那之前做好准备,第一印象对於一份工作来说是多麽重要呀。 我亲爱的奥菲莉亚,看到这里,你一定猜不出来接下来发生了什麽,实际上我同样不知所措。 今天早上,我对著镜子练习了一个小时的仪表和应答后,我终於感到有点儿疲倦了。这时候因为浓雾的缘故,天还没完全亮透,我看了看怀表,离惯常早饭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锺头,可我已经饥肠辘辘。我打算去厨房讨点东西吃,一根香肠或者一杯牛奶对我而言都是顶妙的。 厨房里这一会没有人,厨娘去买菜还没有回来。房间里没有点灯,也没有生壁炉,只有酒菁炉子上熬著一罐蘑菇肉汤。这确实是个好极会,我只要从墙上拿下那串肉肠中的一根就成了。可是当我的手指刚碰上那美妙的肉肠,我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了。我立刻跳起来,躲到一块窗帘背后。 我亲爱的奥菲莉亚,我恳请你一定不要嘲笑我。出於矜持我并不愿意在正常供应饭菜的时间外,还讨要吃的。 进来的并不是厨娘太太,也不是女佣人,而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孩。他探头环视了一番厨房,然后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紧接著他的同盟军也出现了。他们俩看起来面目有些相似,多半是兄弟。这两个孩子都生得一双灰眼睛,鼻梁很高。这对哥俩一定刚在泥塘里打过滚儿,因为脸上、衣服上全沾满了污泥,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 我想他们两个调皮鬼一定是同我一样,来这里找些吃的,不禁在心里笑起来。但出於我意料之外,这两个男孩并没有立刻打开橱柜扫荡一番,而是围在了那锅蘑菇肉汤旁边。接下来,我就看到,其中一个揭开了锅盖,而另一个则拿出一个小罐,——他将一条还在挣扎跳动著的蚯蚓丢进了锅里!接著是第二条、第三条、第四条!他们将这些蚯蚓全部丢进去之后,又取下勺子搅了搅,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好像他们才是掌勺的大厨一般?? |
他们糟蹋了一锅上好的蘑菇肉汤!而这本来应该是摆在今天早餐桌上的美味佳肴!一想到这点,我的心和我的胃都一齐在哭泣!我毫不犹豫地跳了出来,堵在了他们面前。我一定得把这两个小犯人交到厨娘太太手上,她准会用木铲打得他们满园飞跑! “得了吧,你们在干什麽呢?” 但是这两个小犯人却一点儿也没有紧张的样子,而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您是谁?” “噢,得了吧,你们两个小杂种做了什麽我可都知道!” 注意到这对哥俩交换了一下眼神,我认为我有责任不让他们跑掉,下一刻我就及时抓住了他们的后领,将他们拎了起来。这两个该死的小犯人双脚离了地,徒劳地挣扎著,并且徒劳地大喊大叫。 “噢,放开我!放开我!” 正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好厨娘太太及时赶回来啦,我向她炫耀我的战利品。 “太太!您真应该亲眼看看这两个小畜生干了些什麽?” 可是我们这位厨娘太太完全没有注意到我,而是盯著我手上两个小犯人。 “利末少爷,亚瑟少爷,你们还好吧?” 我得说,那时候我吃惊极了。下一刻我就松开了手,这两个小犯人结结实实地被我摔在了地板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我想厨娘太太一定放下菜篮,去照顾这两个犯……呃,这两位年幼的少爷去了。紧接著我跑回了房间,坐在桌前给你写这封信。我现在脑子昏沈沈的,看起来我把一切都弄糟了!除了祈祷我做了不了什麽啦,上帝保佑,我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愿上帝的圣光保佑你和我。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 END IF %>3.道格拉斯先生 亲爱的奥菲莉亚: 我亲爱的小鸽子,我亲爱的奥菲莉亚,你是否在为我的境遇感到担心呢?是的,所以我今天坐在这里继续为你写一封长信,希望像拔掉一根毒刺拔掉你心中的忧愁。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呆了很久,直到女佣人请我下楼用早饭。实话说,我已经做好了要被辞退的准备,我在心里盘算著,他们一定得付出至少两周的薪水作为补偿。不,哪怕只有一周的也好啊。 我下楼梯的时候,正巧一位绅士走了进来——我想他应该刚刚到达德沃特庄园,因为他正将他的帽子和手杖交给旁边的佣人。他打量了一下我,他那金丝眼镜片后的冰冷视线让我感到不是很自在,接著他开口问我: “您就是A?底摩斯先生吗?” 我不能确定他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只好含糊地回答他:“是的,先生。” “我刚刚听说您今天早上干得不坏。” “噢,先生,可是……” “不,我认为您是对的,我想利末和亚瑟这两位过分调皮的小勋爵正需要您这样的家庭教师。” “谢谢您这麽说。” “我想您的雇主同样也会对您表达欣赏,对不对,公爵先生?” 我当然从心底希望会是如此。但这时候我窘迫地发现德沃特公爵出现了。他穿著一身晨衣,在听到这位陌生绅士对我的评价后,随即露出了微笑。 “您说得没有错,道格拉斯先生,我正打算继续雇佣他哩。” 奥菲莉亚,我得说我的心情从没有那一刻那麽好过,好像是久雾的伦敦突然见了阳光!我快乐极了!不过下一刻我又陷入到沮丧当中去了。 因为保姆领著我的两位学生下楼了——对,他们从此刻开始确确实实是我的学生啦!现在这两个孩子的脏脸已经洗干净,并换上了漂亮的衣服。但我得说,这比头一次见他们时感觉更深刻。我很难像你形容他们的样子,奥菲莉亚,或者你可以打开窗户,看看那些经常翻过桦树、偷走窗檐下挂著的玉米的小家夥们。是的,尽管他们穿著考究的衣服,可是看上去依旧像两只穿著华服的猴子。当他们其中的一个打了喷嚏,我发现他竟然抬起袖子摁去鼻涕! ——上帝,我真的能够教好这两个学生吗? 早餐的时候,我被允许坐在这两个孩子身边,负责教导他们礼仪。我已经能区别这两个孩子了,鼻尖上翘的是哥哥亚瑟,鹰勾鼻子的是弟弟利末。坐在餐桌前,我不禁望了望他们那位俊美的哥哥。我得说,先前的疑虑我重新加深了,他们真的是一家人吗?另外,我注意到,那位道格拉斯先生同样在这张餐桌上吃饭。 |
他伫立在河边,用他那白而细长的手指夹著一根同样白而细长的香烟,漫不经心地抽著烟。最初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在欣赏泰晤士河的美景,前提是你要忽视那肮脏暗涩的河水和随风而至的阵阵难闻的臭气。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猜错了。这位年轻的勋爵实际上是在等人,因为当另一位男人出现时,他露出了难得的微笑。这个男人个子不高,穿著打扮更接近一位码头工人。但他的一头金发倒是很耀眼。然而,真正让我感到惊奇的事情随即发生了。因为这位金发的“码头工人”,将他的胳膊亲亲热热地搁在了爱德华勋爵的肩头,紧接著,他们肩并肩去了旁边的一家三等饭馆。 实话说,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很难想象像爱德华勋爵这种身份的人,会跟一个身份比他低得多的人交朋友,并且还去三等饭馆用餐。我总觉得,至少,那里的苍蝇会吓到他的。 我亲爱的奥菲莉亚,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看起来确实跟我、和我的工作都没有什麽关系。但是,出於记者的嗅觉,我总疑心会发生什麽事情似的。所以我只好说,愿上帝保佑,一切都平安喜乐。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 END IF %>5.秘密(中) 亲爱的奥菲莉亚: 我很想跟你讲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它们似乎有点儿太戏剧了。我亲爱的,请你一定要耐心听我讲下去。 考虑到我成功地救下我的一位可怜的学生,这个了不起的大功劳。因此,公爵决定给予我一项奖赏,一项殊荣——他认为我是个可用之材,於是将我的卧室改到我的两位学生的旁边,并且有一扇门可以随时直接进入到我的两个学生的房间里——也就是说,从这天起,我不仅是这两个孩子的家庭教师,还得负责看守他们了。这原本是保姆的职责和待遇,但是公爵毅然交给了我,我被这个事情弄得有点沮丧,但不得不假装很愉快地接受了。 接下来,我就正式开始我的家庭教师生涯了。可惜,开始就不是很顺利,因为头一天上课时,我的一个学生就把字母板给咬坏了,因为他的哥哥亚瑟告诉他,这个可是核桃木巧克力。换了个新的字母板之后,我的教学才能开始。 奥菲莉亚,你一定想像不到,我原本计划教他们两个单词,“香蕉”和“苹果”。可是当他们记得“香蕉”就会忘记“苹果”,记得“苹果”就会忘记“香蕉”,而午饭结束后,这两个孩子两个单词都忘掉了。一整天下来,最后的教学效果依旧止步不前,他们还是一个词儿都不认识!我想我就算是教一只猴子也不会比他们更考验我的耐心! 不过这天我的学生们表现还尚令人满意,大多数时候,他们还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或者地板上,没有到处乱窜。唯一的小问题出现在午饭餐桌上,当大家端起茶杯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因为舀进茶里的砂糖变成了盐。这是我那两位聪明可爱的好学生的杰作。 但是,教学时他们的好表现并不是他们突然变得乖巧听话,而是因为每隔大约一个锺头,那位戴著金丝眼镜的道格拉斯先生就会过来观看我们的教学。 这一天教学结束后,我向我的学生们询问我的教学方式是否让他们感到适应。 我的学生说: “我们对您感到很满意,先生。” “你们这麽说我很高兴,但要是你们能多学一点儿东西我会感到满意。” “不过您看起来至少比先前的那十二个看起来有趣。” “十二个?” “是的,他们统统来去匆匆,我都忘记他们的样子和名字了。” “是吗?我真希望我能待得久一点。” “您会的,先生。” “为什麽?” “因为我父亲警告我们说,要是我们总是把新玩具弄的话,他就再也不给我们买新的了。” “……” “话说回来,今天那个道格拉斯先生来了太多次,弄得我坐得pi股都痛了。我真讨厌道格拉斯先生。” 我的另一个学生立刻附和。 “我也是,哥哥。” 我禁不住发出疑问。 “为什麽?” “因为他总是对我们很凶,而且还会打我们。” “真的吗,为什麽?” “我看因为他讨厌我们。” “可是公爵不会阻止他对你们施暴吗?” “噢,得了吧,因为父亲也很怕他。” “这可讲不通,孩子们。” “但事实如此。” “那末为什麽公爵要邀请他来家里作客呢?” “得了吧,父亲经常抱怨道格拉斯先生来得太少了呢。” “道格拉斯先生不经常来吗?” “唉,如果他经常来的话,也许我们俩就会被他打死也说不定。” 我跟我的学生们的闲谈还没有结束,女佣人已经来敲门让我们下楼喝茶了。 因为疲倦,当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可是你知道的,奥菲莉亚,我总是有点儿警醒。半夜里,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我立刻惊得爬起来。该不会是那两个调皮鬼睡饱了又有些甚麽花样出来吧?打开怀表,这个时候刚刚凌晨一点。 我光著脚,轻轻地打开通往那两位可爱学生的房门,探头看去。 房间里没有点灯,月光从半开的窗帘里斜斜地射进来,投下来些许光亮。这样我就能够看到。一个又瘦又长的人影站在我的学生们的床边,他弯下腰去,吻上亚瑟的额头。他吻得相当久,吻完一个后,又去吻另一个。不过动作却很轻柔,因为我的两个学生睡得很香,一点也没有被惊动。 当这位不速之客侧过脸来时,我注意到镜片闪了一下光,没错儿,即使光线如此模糊,我也能判断正是道格拉斯先生。 我立刻决定我最好还是静静地退下,假装自己什麽也没看到,继续躺回床上睡觉。这要是个梦,我最好还是忘了它?? |
唉,奥菲莉亚,往往事违人愿!我不过想侧面退一步,结果却发出了一声惨叫! 该死的!这两个小鬼竟然把老鼠夹子放到通往我房间的房门前面!为了提防我溜进他们房间!我大喊大叫,满屋子乱跳,直到终於成功把这该死的夹子从我脚上取下来! 但就是这个变故,那个神秘的人影——道格拉斯先生眨眼间就逃走了,好像他从来没有来过这个房间一样。 因为我不可遏制地喊叫,孩子们,保姆,还有女佣人,都纷纷跑进来,张望出了什麽事。最后我只好推说,想来看看孩子们睡得怎麽样,却不小心踩到了老鼠夹。我这番说辞看来是成功敷衍到他们了,很快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我的两个学生带著抓住猎物的好心情重新入睡。 返回自己房间时,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道格拉斯先生是从哪里进来,又是从哪里逃走的呢? 这两个孩子的房门是我亲自锁上的,钥匙还在我的睡衣口袋里呢。除了我跟保姆,谁都不能从大门进来。他也不可能穿过我的房间再进来。剩下来唯一的可能姓,他只能从公爵的卧室那边进出了。 至於现在,我亲爱的奥菲莉亚,我坐在书桌前给你写信。而我旁边,正摆著一张由道格拉斯先生写来的便条,他约我到白木桶饭馆吃饭。我认为恐怕是因为我窥见了这个秘密,让道格拉斯先生感到坐立不安。 另外,我除了被夹的大麽指肿起来之后,其它并无大碍,请不必为我担心。 永远爱你,奥菲莉亚!我羡慕你蜜色发梢上插著的那朵雏菊,但愿我能变成它。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6.秘密(下) 亲爱的奥菲莉亚: 我的小鸽子,你现在在做什麽呢?我是多麽想跟你讲讲我的遭遇啊! 那天道格拉斯先生约我在白木桶饭馆吃饭。我想这位绅士请我到这家一等饭馆吃饭,并不是为了向我介绍它的的牛尾清汤和自酿的果酒是多麽的地道,虽然最开始的几分锺,这位先生确实是这样做的。 我只好机械地回答他。 “是的,我认为这好极了。” 要命的是,关於牛尾清汤和果酒的开场白结束之后,紧接著这顿饭就陷入了沈默。 一直到这顿饭快吃完,坐在我对面的这位先生非常娴熟地点了一支雪茄,同时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也许你已经猜到些什麽,年轻人。” “……” 我保持不置可否,静静听他接下来的话语。 “那天晚上你出现得很不巧。” “不,是巧得很,先生。” “好吧,年轻人,”他不耐烦地取下雪茄,“实际上是这样的,欧威尔爵士向我们推荐你时,重点说你是个靠得住的年轻人。” “很荣幸我的每一位雇主都如此评价我,道格拉斯先生。”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实情。” “非常感谢您的信任。” “亚瑟和利末他们实际上是我的孩子。” “……” 我没有说话,这个回答并不令我感到特别吃惊。不过,当道格拉斯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什麽,我脑子里骤然想到了《圣经?创世纪》里面的一句话。 ——拉结见自己不给雅各生子,对雅各说:『你给我孩子,不然我就死了。』 “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你知道的,我还没有结婚。所以我不得不将孩子寄放在德沃特公爵家里,他是位正直、可靠的、值得尊敬的绅士。” “……” 从某种方面说,这个回答可以说是无懈可击的。那些未婚的男男女女们处理私生子时,常常会这样做。不过还是女人这样做多些。但是倒过来说,又似乎有点不合情理。孩子留在这位先生身边,决然不会比在德沃特公爵家里受到的流言蜚语更多些。 我紧紧地盯著这位绅士,可是镜片后面的一双灰色眼睛始终不动声色。 他说的是真话吗?这就是这个奇怪组合的家庭里的最终秘密吗?直觉告诉我不是。 道格拉斯先生最后说。 “我非常相信你,年轻人,我认为你能够尽到你的本分,教育好这两个孩子。” “是的,先生,谢谢您的信任,我会竭尽全力。” 我隐隐觉得,这句话他是在提醒我,人太过好奇的则是谮越自己的本分。但是我姑且把这个回答当成是真实的秘密吧! |
英国人有句老掉牙的谚语,『外表往往是虚伪欺人的』。在绝大多数情况下,我认为这句话是再正确不过的,譬如说我这位雇主家。但是只有你,我亲爱的奥菲莉亚,你真是个可爱的例外。 这天的晚餐和平时没有什麽两样,我陪著我的两位学生坐在一起,爱德华勋爵和道格拉斯先生分别在餐桌的两边,德沃特公爵和夫人则坐在餐桌的对面。 我看著我的两个学生,他们难得埋头安静地吃著饭。我突然想,他们一定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 但是晚餐快结束时,公爵突然说。 “实际上我有件事情要宣布,孩子们。” 这样我的两个学生就都抬起头来了,爱德华勋爵则是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 “你们的安妮姑妈,也就是我的姐姐,最早明天会来拜访我,我希望你们……” 他这句话还没有讲完,夫人就抬起一双绿色的眼睛看著他。 “什麽?你之前怎麽没有说过?” “因为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亲爱的。” “那好得很!实际上,奎斯夫人已经请了我好几次,让我去她的新家做客,听说那小屋子足足花了一万一千镑!你知道的,我和她足有认识二十五年了。看来我今天晚上应该动身啦。” “唉,伊莲娜,你不能够……” “得了吧,我回英国只是为了参加我的宝贝儿的毕业典礼,可不是为了应付你的姐姐!” “可是……” “可是父亲,”坐在公爵左边的爱德华勋爵解下餐巾,“我想我应该回学校一趟,我的论文还需要查阅很多资料,很多……只有牛津图书馆能够挽救我的学业,父亲。” 他的父亲瞪了他一眼。 “你已经在家里磨蹭了四个月了,爱德华,我每次问你,你不是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吗?认为自己缺少的只是时间?” “唉,不断的写作才能认识到自己眼界的不足,父亲,”这位勋爵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将目光投向自己母亲,“或许我应该陪我母亲去奎斯夫人那里,顺便拜见那位可敬可爱的夫人,她多次想把她的女儿介绍给我认识呢。今晚动身是很好的,对不对,母亲?” “那末你呢,雅各?求求你留下来陪我!” 至於道格拉斯先生,当公爵求助的目光扫到他面前时,他只冷淡地回答了一句话。 “三天前我就告诉过您,我有很重要的实验要做,公爵先生。真遗憾,明天起我就不能够呆在这里了。” 这时候我听到我的两个学生在下面窃窃私语。 “他们为什麽都要逃跑呢,亚瑟哥哥?” 他的哥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我想,安妮姑妈应该是指的那种来自中世纪的食人鱼,傻瓜!” “那它会把我们吃掉吗,哥哥?” “那末我们就把父亲送给它,父亲应该会比我们看起来可口得多。” 唉,连我都有点儿忍不住同情这位公爵啦。 但是他接下来说。 “好吧,既然是这样的话,我想说的是,园子里一匹马也没有了,我把它们全都打发出去了。女士们,先生们,简单来说,现在要出行是很不方便的,而且可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起来这句话起了效果,餐桌上又恢复了应有的和鞋宁静。 我还不知道明天会怎麽样呢?先祝你晚安,我的小鸽子!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 END IF %>7.不速之客 亲爱的奥菲莉亚: 我很想告诉你,昨晚上伦敦的星星真美好,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在伦敦看到这样的夜空了,我原以为它是不会出现的。说真的,奥菲莉亚,它让我想起来那些日子——我们一起躺在池塘边的大月桂树下面,透过枝条,远眺星空。 事情是这样的,白天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园子里的玫瑰开了,我盘算著趁著园丁不在时,我要剪一束花回来插在我房间的花瓶里。 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晚饭结束一段时候后,我独自走近园圃,但是很快我就被叫住了?? |
“先生,你是来赏花的吗?” 我的视线顺著声音的来源张望过去,我吓了一跳,竟然是爱德华勋爵!他躺在苹果树下的草地上,拿著望远镜。 放下望远镜,他瞥了我一眼,说。 “今天晚上不起雾,能看得到星星,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 我想他说得对。 因为当我像他那样躺下来后,一抬眼,就能看到夜空又低又阔,上面满是星光闪烁。奥菲莉亚,你一定会觉得这没什麽了不起,可是在伦敦算是顶难得的啦。 而且,当这位善良的勋爵将他的望远镜借给我之后,呈现在我眼前的景象就更美啦。我几乎能准确地看到由天琴座、天鹰座和天鹅座组成的夏季大三角。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好极啦,爱德华勋爵,真谢谢您的望远镜!” “你认为这很漂亮吗?” “是的,是的,我觉得棒极了!而且,玫瑰和苹果树都开花啦!” “噢,我觉得一般,实际上我不是很喜欢看星星。” “为什麽?它们简直像天鹅绒上缀著的宝石一样!我想伦敦玛里特珠宝行里也买不到这样的珍品!” “也许是这样。” “您为什麽这麽说呢?” 我放下望远镜,这位年轻的勋爵已经坐起来了,他仰望著夜空。我突然注意到,在夜色中,他那双蓝绿色的眼眸简直比星星还会发亮。这使我不得不重新拿起望远镜,将视线投向深邃的夜空中。这一会儿有初夏的凉风拂过,几瓣洁白的苹果花落到了我脸上。奥菲莉亚,我亲爱的小鸽子,我得承认,那一瞬间他让我想起了你,我的胸中顿时充盈了对你的回忆。 “你是在找夏季大三角吗?” “是的,爱德华勋爵,而且我已经找到了。” “这些可怜的星星!每年夏天它们都会固定出现在同样的位置,接著按照同样的轨迹偏移。” “我看它们必须如此行事,不然它们就会撞成一团。” “也许,噢,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它们一点儿也不自由。” “……” 因为这句话,我不由自主地又向这位年轻的勋爵望了一眼,不过这位勋爵注意到了,很快他改变了话题。 “我的两个弟弟怎麽样?” “我认为我能胜任这份美妙的工作,勋爵。” “噢,目前看起来你干得不坏。不过我得提醒你,我那两个好弟弟在六个月内赶走了十二位家庭教师,你得担心不要成为第十三个。” “我竭力而为,而且我相信,十三绝对不是什麽好数字。” “祝你好运,”这位勋爵停顿了一下,又将视线投向天空,“不过实话说,我不怎麽喜欢我那两个弟弟,他们很难缠。” “噢,我认为他们只是有点儿……呃,有点儿顽皮,您知道的,小男孩都这样,爱德华勋爵。” “得了吧,我可不喜欢他们!只有我父亲顶宠爱他们俩!” 我感觉到我的好奇心突突在跳,我故意表示惊讶: “可是他们是你的亲弟弟,爱德华勋爵。” “得了吧,他们俩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那末他们的母亲……” “谁知道呢?那时候我父亲一个人去da陆旅行了很久,回来的时候就多了这两件麻烦的行李。” “在英国呆久了的人,是会想在da陆多转转,脚踏实地的感觉很不一样。” “他以前也经常心血来潮一个人去旅行,按古希腊希波克拉底的话说,他属於多血质。不过那一次他去得比往常都要久得多,而且走了很多地方。因为他不断从不同的国家寄信过来给我和道格拉斯先生。” “我猜准是一段美妙的旅行,一场艳遇。” “谁知道呢?”这位勋爵吹起了口哨,是门德尔松的春之歌,“对啦,你读过布莱恩特关於宗教起源的著作《神话》吗?” “我读过,勋爵。” “好吧,‘论证异教的传说’,你对他怎麽看?” “我认为是这样的,有时候即使我们断定某些人的念想是荒谬的,但见识荒谬有利於发现真理。” “好极了,”他眨眨眼睛,说,“真不巧我的论文是关於这个小问题的,我想你也许会有兴趣看一看。” “我荣幸之至。” “我记得你说过你以前做过编辑?” “是的,勋爵,我在《妇女乐园》和《伦敦早报》都干过,不过……” |
『先生,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从这里经过?』 我於是告诉他们: 『是的,她跑过了大公桥,到对岸去了。』 我想我那蹩脚的德语吓到了他们,他们摇摇头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姑娘顺利脱身之后,她向我道谢,并且告诉我她叫戴芬妮,我得说,这名字像她的人一样美。 但是我说: 『我看你的麻烦恐怕还没有完,要是我没有看错的话,刚才追你的两位先生都穿著宪兵的制服呢。』 她感到很羞赧,但是她镇定地告诉我: 『是的,先生,如果可能的话,我真想离开这个国家。』 唉,谁能够拒绝这样一位绝代佳人的要求呢?哪怕它听上去有点儿无理!我身边正好还带著小爱德华的护照,我让戴芬妮穿上男装、挽起秀发、乔装打扮,好让她看起来像一个漂亮少年。并且,我教她讲带著英语口音的蹩脚德语,她的语言天分真令人吃惊,其结结巴巴讲德语的程度真和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前一刻分明还是她流利熟练的母语。靠著化妆和她的杰出表演,我们成功地骗过了火车站出入境关卡,这样我们就跨过了大公国国界。” 我得说,德沃特公爵说话时,语调低沈温柔,而且停顿恰到好处。当他描述这位姑娘不得不与他分别时,我注意到安妮姑妈已经掏出手绢,拭去眼角的泪水了。 最后德沃特公爵说: “我最后一次收到她的回信是五年前,令我吃惊的是,信纸上绘著卢森堡的拿骚-瓦尔堡家族的徽纹。但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任何诋毁和不实的传言,都无法震撼主父留在天上的灵魂了。” “这是真的吗?” 我悄悄地问坐在我旁边的爱德华勋爵。 但是勋爵同样低声回答我:“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将姑娘吹嘘成皇室贵族,对他和对安妮姑妈来说,会感到更体面些。噢,他怎麽不说他是在丹麦海边遇上的美人鱼呢?” 我对这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不置可否。不过,德沃特公爵他讲这个故事时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卢森堡阿尔泽特河是不产爱神木树的,这种灌木丛只有在更温暖的地方——比如说佛罗伦萨或者罗马才有。当然,也可能是这位公爵并不认识爱神木树,於是误将某些其它的植物认为是那玩意了。不管怎麽说,至少我那两位学生的身世,现在我可是听到了来自德沃特公爵的版本了。我想,这个家庭注定还蕴藏著更多故事。 随信送上我昨夜压制的一朵玫瑰,它很像你,我亲爱的奥菲莉亚。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10.变故(上) 亲爱的奥菲莉亚: 请容我慢慢向你讲述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因为这两天发生太多变故了,我必须得让自己平静一点,好教你能明白我现在的处境。 昨天我陪公爵、安妮姑妈和爱德华勋爵打了两局牌后,我便告辞上楼,因为那时我迫不及待地想给你写信,想将公爵在牌局上讲述的奇遇转述给你听。当我写完给你的上一封信后,我就去看我的学生了。 推开房门,我简直大吃一惊,先前被摔裂的字母板已经被重新粘好了,而我两个学生正认认真真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努力描摹着字母。自我开始教这两个学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看来还是道格拉斯先生的严厉管教更见成效。 当我的学生们注意到是我走进来、而不是他们所恐惧的道格拉斯先生时,下一秒他们已经离开椅子,跳到桌子上翻筋斗了。 “早餐怎么样,先生?” “好得很,少爷们,那末你们还好吗?” “唉,一点儿都不好,我真讨厌道格拉斯先生,为什么父亲还不把他赶走呢?他从来没有在我们家做这么久的客!” “那可不成,公爵已经下令,这屋子里谁都不能逃跑。” “也许是这样,新来的那个外国人是不是会代替您做我们的新家庭教师,先生?” “这个我可不知道,应该由你们的父亲做决定。” “不过我们俩都不怎么喜欢那个外国人。” “为什么呢?” “因为他看起来太柔弱了,很容易弄坏,没有底摩斯先生你强壮。” “我得说,我真荣幸听到你们这样讲。” “目前来讲,你表现还不坏,”亚瑟说话时冲着我挤了挤眼睛,令我感到有点儿不安,“啊,底摩斯先生,我发现你最近跟爱德华哥哥走得很近,对不对?” |
“我们为什么要早起呢,底摩斯先生?” “因为安妮姑妈吩咐八点前开始早餐,去晚了你们就只能吃剩下来的干面包片了。” “噢,我觉得安妮姑妈真是个老巫婆。” 我的学生之一瘪着嘴这么说,紧接着我的学生之二又学着说了一遍。 “安妮姑妈是个老巫婆。” 他们嘻嘻地笑起来,我急忙制止了学生们的胡闹,因为我可不想因为他们的缘故而迟到、错过一顿重要的早餐。这时我瞥见窗外落着一只雪白的小鸟儿,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它就倏地一声飞走了。 虽然要付出早起的代价,但这顿早餐让我感到很惬意。我得说,这个家里的佣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兢兢业业地工作过,虽然暗地里他们的抱怨也与时具增。那个叫阿尔内卡的外国人自告奋勇地来表演琴艺,尽管我认为他的技巧极好,但我也极不喜欢他那过于殷勤的态度。他坐在钢琴前,打开琴盖,侧脸微笑的线条非常完美。要命的是,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他的手指按下去,琴键发出碰的脆响——然后他就不能够将他的手指头从琴键上拔起来了——它们粘在一块了。除了最初的几个键,他可就再也弹不出多一个音符啦。 我注意到爱德华勋爵忍不住笑了起来,而我的两个学生出人意料安静地啃着小黄瓜三明治,可是我感觉得到他们的四条小腿在桌子下面蹬得欢乐极了。我想起来昨天粘好的字母板,看来我的学生们将多余的粘胶全用到了别的地方,动手给了这个外国人一点小教训。 就在这时,一阵婉转的鸟鸣声打破了这尴尬。一只鸟儿唱着歌,从窗外飞了进来。它自然而然停在了安妮姑妈桌边,原来是一只通体雪白的漂亮鹦鹉,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别致的金链。 安妮姑妈伸出她的胖手指,抚摸着这只小鸟儿的羽毛。 “可爱的小东西,没有这只小鸟儿的陪伴我会死的。” “它是一只珍禽吗?” “当然,当然,它以前可曾是苏丹皇帝的爱宠,被仆人从宫里偷出来。自从我那可怜的丈夫听说了我购买这只鸟儿的花销,他就将赌马给戒掉了,那原本是他为数不多的重要消遣。” “我们要怎么称呼它呢?” “格尔达。” 我听见我的两个学生在下面小声说。 “啊,哥哥,我觉得听起来像母鸡的名字。” “母鸡是不会像它那样飞的,笨蛋。” 这言语原本是轻轻的,但是那只聪慧的小鸟儿似乎因此注意到我那两个学生的存在。它突然扑棱着翅膀,在空中!叫着。 ‘安妮姑妈是个老巫婆!安妮姑妈是个老巫婆!’ 唉!看来这真是一只举世无双的小鸟儿!它模仿我那两个学生的腔调简直是惟妙惟肖,谁都能听出那口不标准的、吐词不清的发音来自何方! 我亲爱的奥菲莉亚,我得告诉你,至此以后,我们的生活因为这只可爱小鸟的到来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安妮姑妈则皱紧了眉头。 “我亲爱的弟弟,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教育确实很有问题。” “不,姐姐,他们还很小,我看……” “我看,我应该把你这两个孩子带回德文郡亲自培养一段时间,我亲爱的弟弟。我相信等你圣诞节时来接他们时,你一定会吃惊于他们的修养的。我简直无法相信,在你这样身份的家庭里,孩子们竟然会是这么不检点的。” 公爵还来不及表示反对,坐在我旁边的爱德华勋爵倒看起来相当兴奋。 “我看这主意好极了,对不对,父亲?” 亲爱的小鸽子,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要对你说,我得告诉你,我们看一本消遣小说时,常常会觉得那些出人意料的发展都是作者编撰的。但事实是,生活往往也是如此。但是这一会儿,我不得不再度离开书桌,因为我得为一桩命案接受调查。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12.变故(下) 亲爱的奥菲莉亚: 真高兴我现在又有点儿空闲时间给你写信了……我亲爱的,你一定等得焦急了吧,请容我慢慢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事儿。 那天的早餐桌上气氛显得有点儿不太愉快,继爱德华勋爵抢先对安妮姑妈的提议表示支持后,伊莲娜夫人也认为这个提案不错,理由是“这两个孩子确实太调皮了”,而公爵又总是“一味地放纵他们”。紧接着,道格拉斯先生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基本赞同前面两位夫人对我这两个学生的评价,但他认为如果公爵能将两个孩子寄宿在他那里,他将提供更专业的、更优秀的教师们来悉心指导。 我看,这要是在上议院,此提案已经以巨大的优势通过了,我那两个学生即刻就得被督察们押下去带走啦。 德沃特公爵立刻表示了反对。 “你不能这样做,姐姐。” “我这可是为你、为这两个孩子好。?? |
“你们总不可能时时刻刻,对不对?” “是的,我发誓,……我和德沃特公爵一刻也没有分离过,”这个漂亮的外国人露出一抹玩味的微笑。“具体恕我不能进一步向您说明,道格拉斯先生。当然,您若有兴趣,我倒可以私下和您详谈。” 公爵和阿尔卡内能够互相做证明,并且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不在案发现场,这样看起来他们两个都能洗脱嫌疑了。但是道格拉斯先生立刻对这一点提出了反驳,因为“无法排除是共犯的可能姓”。 “就算我们是共犯,”公爵说,“我和阿尔卡内离案发现场也太远了些,这根本讲不通。” 阿尔卡内则说: “我看您也许只是单单见不得我和公爵单独相处哪怕一分钟,对不对,道格拉斯先生?” 道格拉斯先生看起来根本不打算放过公爵和阿尔卡内,继续说: “就一般情况下,您这样讲当然没有问题。但是别忘了,这次的死者是一只鸟,它可以在极短时间内,飞到任何地方。它要是停留在您和您那位阿尔卡内独处的小木屋窗前,根本不足为奇。” 公爵皱紧了眉头,看起来是相当地不满。 “但是下雨天小鸟是不会飞远的,因为雨水会沾湿它们的翅膀,这可是你以前告诉我的,雅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紧盯着我和阿尔卡内不放,实际上难道不是留在这里的人更有嫌疑吗?还有,我本来不想提这个,但是惹我生气总是不好的。而且很明显,这里总有人在说谎,对不对? 你,伊莲娜,我记得你上次动绣针还是爱德华出生的时候,你那时候说要为这个新诞生的小天使绣一顶帽子,但等你把帽子上的花边缝完,爱德华都已经上八年级了。你只要动针线,没有不戳到自己手指的,可是现在,你的手看起来是如此的完美无缺。 至于你,雅各,你那本《新英格兰科学杂志》的书签还夹在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页。而且它到现在都还放在我卧室里,我不明白你所谓的‘新书’从何而来。 因此,我认为,在质问我和阿尔卡内之前,我倒希望你们两位来解释一下你们各自的行踪。不然,这是不公平的。” 我看这一会儿,现场的气氛糟糕到了极点。太完美的表象就好比来自中国的瓷器,总是容易发生裂痕的,我想。 趁着这一会儿,我离开了房间,悄悄地下到楼下。人总是很容易说谎的,但是证据不会。 我先溜进爱德华勋爵的书房里,记者的直觉使我相信年轻的勋爵所言属实。实际上,事实也是如此,烟灰缸里留下了差不多相当于一支半香烟的灰烬,并且留着两支烟蒂。甚至连灰落下来的形状都是完整的,因此,勋爵一定得是坐在书桌附近,隔一会儿便随手将烟灰磕下来。至于为什么是一支半,那是因为,勋爵和我呆在一起时已经点起了一支烟。 我继续沿着楼梯往下,下到花园里,点起了一支蜡烛。德沃特公爵和那个漂亮的外国人一齐骑车的场景是我和勋爵亲眼所见,勿需质疑。并且,花园的小径上也还留着他们来去的车辙,很容易分辨。去时的车辙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了,回来时的车辙则深许多,因为泥土被雨水灌溉得更加柔软了。这也足以证明,公爵和那个漂亮的外国人在下雨前后,都不在这里。要是顺着车辙走,应该可以找到公爵先前所说的小木屋,我想,不过现在有点儿太晚了,我不打算去那样深的地方。 奥菲莉亚,其实我想,你心目中的疑问一定同我一样。这场事故当中,真正最有嫌疑的,难道不是我那两个学生吗?况且,我从来没有见识过,我那两个学生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超过三十分钟的,那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最简单的办法,我认为我还是应该好好来盘问一下我那两个学生——不,我并不是在为安妮姑妈或是德沃特公爵做些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我那个两个好学生的全部情况,并且能够竭尽所能地将他们培养成真正的绅士。 ——当然,这一点目前看来十分困难。 等我的消息,奥菲莉亚。 你忠诚的,阿尔培托 14.目击者 亲爱的奥菲莉亚: 请原谅这会儿我的字迹看上去有点儿潦草而匆忙,事实上,我确实也是在仓促当中给你写的信。请让我告诉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吧。 |
当我想到我那两个学生的嫌疑时,我推开他们的房间试图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唉,我那两个好学生并没有呆在楼下的餐厅里,而是已经躺在床上,一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一边欢乐地啃着草莓蛋糕了。 “难道晚餐结束了吗,我的好学生们?” “当然还没有,底摩斯先生。” “难道我没有教过你们从餐桌上半途离开,是桩顶失礼的行为吗?” “也许是,”说这话时,我的学生之一正将一大块蛋糕强行塞进嘴里,因此有点儿含糊不清,“可是是我们的父亲让我们俩上楼来的。” “噢,为什么?” “这还用说吗,底摩斯先生?因为安妮姑妈怀疑是我们捏死了她的小鸟,我父亲不想看到那个又丑又老的坏女人在餐桌上指责我们俩。” “看来你们的父亲真是用心良苦。可是很抱歉,我也抱有同样的怀疑。告诉我,是你们俩干的吗,我的小绅士们?” 但是我的两位好学生异口同声地回答我: “不,底摩斯先生,这是完全没有的事。” “那你们知道是谁杀了格尔达吗?” “要是您说的格尔达,就是那只该死的白鹦鹉的话。当然,我们当然知道,底摩斯先生。” “你们怎么会知道呢?你们不是说你们俩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这个房间里吗?” “但是我们可看到了,千真万确。” “好吧,告诉我谜底,怎么样?” 我看看亚瑟,又看看利末,试图从这两张同样丑陋的小脸上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但是这两个孩子口风却咬得很紧。 “这是个秘密,底摩斯先生,我才不会告诉您呢。” “为什么呢,告诉我又怎么样呢?” “这可不成,”其中一个冲我扮了个鬼脸,“您还是自己猜吧,底摩斯先生。”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我想。不过我认为,要想从他们的小脑袋里得到些什么,难度一定不会亚于让那只死去的小鸟儿重新开口说话。 我亲爱的奥菲莉亚,确实,从表面上看,我和我的学生们的对话是一无所获。但是倒过来想,也许我能从中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趁着楼下的晚餐尚未结束,我决定去其它人的房间看看。我注意到公爵的卧室里摆着很大一束红玫瑰,它们非常漂亮,鲜艳浓烈得像火一样。而且,花瓣上还滚动着水珠,使我相信它们一定是下雨之后才被剪下来送到房间里面的。另外,玫瑰花束里还摆着一张小卡片,不过,我认为拿起它看会是桩极失礼的行为。因此我还是照原样放下了。 接着我推开了二楼藏书室的门,道格拉斯先生曾经说过,他在这里呆了相当长的时间。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书架上的书一排排一列列一直堆到了天花板。而办公桌上的墨水、鹅毛笔和信纸则各就其位。一切看起来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 当我做完了这一切,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唉,我亲爱的奥菲莉亚,这会儿我有理由相信,我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位凶手此时此刻却出现在我的房间里,而不是在楼下的餐桌边。他俯身点起一支雪茄,紧接着,用他那镜片后冷冰冰的眼神望向我。 “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你讲,底摩斯先生。” 于是我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巧得很,道格拉斯先生,我也想找您说一会儿话。” “那好极了,年轻人,我想先听你讲。你知道吗?我顶喜欢跟年轻人聊天,听他们讲话好教我也感觉到自己年轻些。” “我想我讲的话题未必那么教人愉快,道格拉斯先生。” “这样就更让我有好奇心啦,底摩斯先生。” 我于是紧盯着对方,慢慢地开口。 “我认为您就是杀死格尔达的凶手,道格拉斯先生。” “噢,”这位教授从嘴里取下雪茄,瞥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依旧不置可否,“这可真有趣。” “这一点儿也不有趣。” “那好吧,我很想听听你的理由,底摩斯先生。” “好吧,道格拉斯先生,”我胸有成竹地说,“第一,是我的那两个好学生告诉我,他们亲眼看到了凶手,但是他们并不肯透露我具体细节了。我得说,这两位小勋爵,虽然他们相当顽皮,可是他们并不喜欢说谎,他们并不怯于承认自己犯下的过错。所以我相信他们的说辞。” “噢,这两个孩子的这种品姓倒是跟公爵挺像的,继续说下去,年轻人。” “我会的,道格拉斯先生。这样小勋爵们的说辞就透露了两个信息。一方面,凶手就在他们目之所及的地方。我记得这两个孩子有一架小型望远镜,但是范围也不过有限。德沃特公爵和那位漂亮的客人去了花园深处,从时间和距离上讲,都不是我这两位好学生看得到的。另一方面,这两位小勋爵他们已经知道凶手了,可是却不愿意说出来。有谁是他们不愿意说出来的?爱德华勋爵吗?当然不是,这些异母兄弟们的感情并没有看起来那样深,难道不是吗?要是是爱德华勋爵干的,这对兄弟俩准忍不住向我透露这个秘密哩。 第二,这只小鸟是被掐死的,因此它的羽毛上还清晰留着被掐压的痕迹。很明显,它是被压在虎口上,靠大拇指和食指用力直到窒息。而这个凶手大拇指加上食指的长度,我量了一下,总得要有将近七英寸,这得是一双修长而且灵巧的手。我想相比之下,伊莲娜夫人的手未免太小巧了。 第三,这只鹦鹉通体雪白,可是您要是仔细看,它脖子上那圈深深的掐痕上还沾着一点黑色的墨迹——那准是凶手的手指留下来的。您还记得,先前在客厅里,德沃特公爵曾经说过伊莲娜夫人的手‘完美无缺’吗?那时候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在场每个人的手指。巧得很,您的中指和食指上正沾着墨迹,我猜想您之前准写过什么东西,也许是信件、或者是便笺。而实际上,二楼藏书室里面,办公桌上的那支鹅毛笔墨迹还很新鲜,准是您不太久前才使用过。 第四,您说您一直在二楼藏书室看书,但我想您一定是在说谎。您的烟瘾那样大,您瞧,您只不过在我的房间里多呆了这么一会儿,您就忍不住抽起雪茄来,而且这股哈瓦那烈姓雪茄的烟味儿是如此强烈,就算过上一段时间都不会消散。可是您的藏书房里,却闻不到什么烟味儿,我猜您一定没在里面呆太长时间,对不对??? |
我一口气讲完了这许多话,但是站在我面前的这位教授看起来依旧无动于衷,我甚至怀疑他脸上似乎不会有别的甚么表情了。 “讲得不错,年轻人,还有吗?” “噢,好吧。最后一点,我还记得,我似乎曾经看到过您在玫瑰花丛那边,那时候雨也许刚刚停。上帝保佑,我没有看错。” “你当然没有看错,年轻人,我确实下过楼,去过玫瑰花丛那里,并且十分小心,不让任何人看到我。” “您是要将那只遭遇不幸的小鸟尸体丢弃吗?” “不,我只是想剪几枝玫瑰花上来,它们开得实在是太美好了。但我并不想为此受到园丁的责怪,认为我弄坏了他的心血杰作。” “好吧,要是您坚持这样说……道格拉斯先生。要是凶手不是您的话,那会是谁呢?” 这时,这位教授从嘴里取下雪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那冷冰冰的目光好像要把人看透似的,紧接着我听见他说: “唉,说到凶手的话,难道不正是你吗,底摩斯先生?” 唉,我亲爱的奥菲莉亚,我想我把这封信停在这里,似乎是桩不大恰当的行为。但是目前我别无选择,一会儿我抽空再继续给你写。 等我的消息。 你忠诚的,阿尔培?? |
----- 14 ----- 待续 |
嘿嘿 好看的系列 先顶下再看 哈哈 不过什么叫“威逼利诱”啊 期待的说 |
这系列文是很好看,公爵实在太萌了~~~可爱死了~~~~ 只是。。。这篇作者说暂时不更新呀。。。。泪 |
唉 我也看出来了 唉~~~~~~~~~~~ |
喜欢雅各系列,来抓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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