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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破立[第1页] |
作者:谨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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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律自省文。 兄弟、师生关系都有。 不纯拍,讲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 第二次写文,文笔还很生,请多多包涵。 设定可能有点奇葩&俗,最终结局如何也还没确定。 边写边思考,不定时更新,欢迎帖内交流唠嗑,但最好不要催更谢谢。 这篇文与之前写的那篇相比,更长,更现实,更复杂,更有逻辑,更深思熟虑。 最后,结局后会删,个人习惯。 感谢观看。 |
chapter 1 安静的清晨被一阵清脆的闹铃打破,床上的人儿抬手按了闹钟,用力揉了揉不愿睁开的眼睛,一股劲坐了起来。 “咚咚咚”,卧室的门一如既往地在这个时候被敲响。门外传来一声平淡的问候,“黎尉。” 坐在床上的人用力搓了下脸,感觉有些清醒过来后,才站起身去打开了门。门外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一手托着一叠衣物,另一只手垂在身侧,见了黎尉便开口道了声早。 黎尉嗯了一声,接过叶辞手中的衣物,迅速地换上,又接了一小杯温开水慢慢喝光,再转身进了健身室。 早餐是简单的小米粥和面食,叶辞细嚼慢咽地吃了好一会儿,围着浴巾的黎尉才在餐桌旁坐下。 黎尉支起ipad浏览着早间新闻,头也没抬地把食物往嘴里塞,手指无规律地滑着屏幕。叶辞望着这张专心致志的脸也没想打扰他,只是静静地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慢节奏。 门铃响起的时候两人已经用完早饭并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和牛仔裤,黎尉在书房里忙着,叶辞去开了门。 杨何平一进门就看见叶辞在门口候着,见了他便恭顺地叫了句杨老师。杨何平笑着打了声招呼,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叶辞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答道:“黎尉在书房等您。” 杨何平走进书房的那一刻,黎尉正好敲完论文的最后一行字,他站起来叫了声杨老师,又回身点击了“打印”。 打印机勤劳地工作起来,“刚刚才写好论文?”杨何平的话里带着点笑意。 黎尉努力地站直了些,却还是要微微仰视着老师,他答道:“是,今早最后一次修改。” 杨何平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拿起刚打印好的一部分纸张慢慢读了起来。黎尉也没干等着,替老师整理了下一部分打印好的纸张,在老师读完上一部分后立刻递给老师。 杨何平一语不发地读到了最后一段,扫了一眼几页纸的参考文献,又把所有纸张摞成一叠,才呼出一口气,用察觉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重写一份吧。” 黎尉眼里的神色暗了一分,他捏了捏早已汗湿的手心,又努力放松了身体,才用几乎可以算得上冷静的声音答道:“是,老师。” 杨何平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黎尉的神色,看到后者的身体表达出与眼神不符的自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却用着冷漠的声音问道:“对这第一次写的论文,自己有什么看法?” “生硬,缺乏创意,堆砌别人的精华,少有自己的思考。”字字清晰,像是在评论别人的文章。 杨何平嗤笑一声,“没错,若是我手下的学生写出这样的东西,我会因为他读了这么多文章,努力把精华杂糅到一篇文章中,而给他个不错的分数。可惜你不是。” 黎尉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注视着老师的领带沉默了起来。 “我很满意。”杨何平的话让黎尉有些始料未及,他终于抬起了头,只见杨何平继续说道:“格式完美,细节处理得很好,有足够多的阅读量,最后的总结尤其让人意外。即使堆砌的是别人的精华,但最后还是得出了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杨何平低头笑了笑,入眼的是少年压抑着惊喜的目光,言辞都不禁温柔了起来,“让你重写,是因为我想要看到更多你的思考。多写点精彩的东西出来,不要怕,即使稚嫩,也是新鲜的。” 黎尉激动的目光中带了些感激,抿着嘴说不出话。杨何平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个U盘,“先把这篇论文给我拷一份吧,”他见少年没有动静,无视了询问的眼神,自顾自地把U盘连接上了电脑,背对着少年放大了脸上的笑意,“帮你发表这篇论文先,下次的必须给我更好的啊。” 一年前 “喂,您是杨叔叔吗?”青春期的声音还不那么低沉,带着一丝稚嫩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嗯,我是杨何平,你是...?” “...我是黎尉,您知道黎铭的吧,他是我的父亲,他之前带我找过你的,就前不久,您记得吗?”小孩儿声音中的颤抖更严重了,却还逞能着放大声音,语速也加快了。 这头的杨何平心里却是不太平静了。黎铭是他的大学同学,也是他很好的兄弟。早在大学时期就是那么风光的一个人,明明同是出身贫寒,却毫不自卑,永远怀着满腔热血,愣是带着自卑的他一起努力逆袭,而今天他的这一身成就,也是多亏了黎铭的带动和陪伴。只可惜...黎铭夫妇都在前不久的车祸意外中身亡了,听说他们的儿子是唯一的幸存者。杨何平有点惭愧,过去这么些日子了,自己竟没想到要关心关心他们的儿子,而一味地沉浸在失去好兄弟的悲伤之中了。 “黎尉,”杨何平有些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我记得你,你慢慢说,冷静下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深呼吸的声音,像是在冷静情绪,再开口声音里的颤抖已经消失了,“杨叔叔,我已经两个星期没去上学了,”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上次爸爸带我跟您一起吃饭,我知道您是大学老师,所以我想..请您帮帮我。” 杨何平有一丝错愕,两个星期没上学?虽然知道黎铭的这个儿子平时调皮捣蛋,高中成绩也一般,但至少是个老师眼中的乖学生,这次两周没上学,老师又打不通父母的电话,孩子应该是害怕去学校,不知怎么面对老师了吧。 杨何平的声音冷了下来,“不去上学也不跟老师请假,这两周你都干嘛去了?” 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答道:“...就呆在家里,什么也没干。” 杨何平低低叹了口气,不忍再说什么重话,关切地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没..没有。”那头的话里突然带了哭腔,杨何平心里突然狠狠疼了一下,不禁安慰道:“孩子,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别沉溺在过去的悲伤里了,没有过不去的坎。” 两头同时沉默了几秒,杨何平听那头的呼吸声慢了下来,尽量柔和地说道:“晚上我来接你们吃个饭吧。” 第二天,杨何平带着黎尉去和老师说明了情况,老师表示理解,也没有批评他,安慰了几句之后便和杨何平交流起了黎尉之前的状况。 黎尉在旁静静地听,头微微低着对着地板发呆,脑子里想的是昨晚男人的拥抱和话语。 “高考必须考到我所在的大学来,这是我的条件。” “学会靠着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但有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
chapter 2 书房里黎尉和杨何平的讨论声持续了一个上午,直到叶辞备好了午饭都还没人出来。叶辞摆好了餐具,抬头看了看钟,已经13点了,他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地敲了书房的门。 “杨老师,黎尉,饭菜要凉了。”叶辞隔着门说道。 “嗯,刚刚那个想法不错,但是逻辑上的完善还需要一些数理知识,多拿出点数据去分析会更有说服力。好了就到这吧,我肚子都饿了,记录好了赶紧出来吃饭”,杨何平打开了门,看着叶辞故作无奈地说:“昨天才在这儿吃的午饭,今天又是这样,干脆给我老婆放个假,我就天天在你们这儿白吃白喝。” 叶辞笑了笑,“哪里,只要杨老师不嫌弃我的手艺,什么时候来都欢迎。” 杨何平顺着叶辞的客气话开了个玩笑,“不嫌弃你的手艺,但你毕竟不是我老婆呀。” 叶辞被噎得一阵无语,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半天才想起还有一个人没出来,他进了书房,果不其然地看见那人一脸专注地盯着电脑,手指利落地敲打着键盘,也没注意到叶辞都已经站在了身后。 “黎尉。”叶辞叫道。 “嗯,稍等一下。”敲定了最后一个字,黎尉呼了口气,身体放松了下来,胃却闹腾了起来。 叶辞看他不动声色地捂住了上腹,脸上却挂上了一个微笑,“走吧”,他说。 迅速解决了午饭之后杨老师就回家了,黎尉告诉了叶辞他约了外教之后,就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小憩起来。叶辞放轻了动作,计算着时间给外教通了电话,便拿着车钥匙出门接外教了。 叶辞和外教进门的时候黎尉已经起来了,站得笔直的身体看起来很有精神,额前的短发上还沾着几滴水珠,看起来是刚洗了个脸,可眼里的血丝并不能洗掉。叶辞扫了他一眼,心里暗暗算着昨天这人到底是睡了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 黎尉和外教边走边聊又进了书房。叶辞叹了口气,想想下午黎尉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便回了自己房间,继续读昨天没读完的经济学书了。 叶辞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有点昏暗了,手指还夹在砖头厚的书中间,看来是看书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 最近黎尉为了论文的事没少熬夜,而叶辞高他一届,虽然事儿不多,但也要准备期末考试的复习,两人便常常挑灯夜战,但睡得早一些的总是叶辞。 叶辞站起身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周围很安静,看来已经聊完了吧。出了自己房门寻找了一下黎尉的身影,发现黎尉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 “啪嗒”,叶辞打开了客厅的灯,走过去轻轻拍着黎尉想要叫醒他,却发现黎尉紧闭着眼,额头上都是汗,脸色不寻常的白。 叶辞有些紧张了起来,轻轻出声叫他,“黎尉,黎尉,醒一醒。” 黎尉皱着眉头微微睁开了眼,他轻轻地说,“等一会儿”,声音里掺着痛楚,而他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 叶辞在他身旁坐下,静静地等他缓过这一阵。 过了一会儿,黎尉慢慢坐起来,抱着叶辞递过去的温开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叶辞看他的身体依旧在微微地颤动,便开口问道:“需要吃药吗?” “不用”,黎尉干净利落地回绝了。 叶辞没再说话,伸手探了探黎尉的肋下,还没来得及感受到什么,就发现黎尉被这般轻微的触碰疼得皱紧了眉头。叶辞的手突然被抓住,指尖的冷意和汗湿的手心让他一惊,他甩开黎尉的手,起身去拿了药,掰出两颗塞到黎尉手里,带着些怒气地说:“吃掉。” 黎尉抓着药丸,苦笑了下,把药喂进嘴里,喝了口温水咽下。 晚饭因此改成了喝粥,黎尉缓缓喝了半碗之后胃里也感觉舒服了许多,虽然还有些钝痛但也不碍事了。 黎尉放松了身体在沙发上休息,脑子却在高速运作着思考下一篇论文的角度和结构。 叶辞缓缓走过来,停在了黎尉面前。他看着黎尉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思考得出神的黎尉也终于注意到了叶辞的注视,他把思绪拉了回来,用沉默回应他的注视。 “少爷。”叶辞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黎尉没有说话,但他知道叶辞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是在提醒自己的身份了。 是啊,还有很多事情没做,这身体得好好照顾才行。 黎尉这么想着,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目光又聚集在了脚下的大理石地砖上。 叶辞虽是黎尉从小到大的玩伴,但一直以来黎尉都知道,这是父母收养来的孩子,这是一个孤儿。 刚进家门的时候他很沉默,打招呼的时候只是怯懦地叫了自己一声少爷,之后就躲到一边不说话了。父母花了很多心血让他融入这个家庭,让他叫自己名字,叫自己的父母为爸爸妈妈,让他上学,给他与自己同等的爱,后来他越来越习惯了这个家庭,也放下了心防,让父亲很是满意。 可是自从融入了这个家庭,他对自己就越来越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有时甚至不掩饰脸上的鄙视,年少的自己还总是因为这个觉得自己委屈,还问过父亲自己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可父亲却总是告诉他,“没有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儿子只有一种,你们两个都是我儿子。” 父亲有时会温柔地告诉自己:“尉儿,要好好努力啊,辞儿比你年长,又比你能干,但你们两兄弟以后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帮助的啊,你现在要老不努力的,以后怎么跟他相互扶持呢,他单方面的帮助你,你却帮不上他什么,多惭愧啊。赶紧追上他吧,以后你可是要做一个肩负起家庭的男子汉。” 即使父亲总是让自己努力追上他,但他比自己年长两岁,总比自己高大,又一直很勤奋努力,一整个童年,都是在追逐着他优秀的背影。 而他除了第一次打招呼时叫过少爷,之后也再没叫过。 一直到自己十七岁的那一天。 身上沾满血的自己坐在手术室外面浑身发抖,分不清到底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叶辞闻讯赶来之后只是无声地站在身边,仿佛还在嫌弃懦弱的自己只会在这种时候发着抖等待。 当手术中的灯光终于灭了,接连两张盖着白布的手术床从里面推出来的时候,自己连头都不敢抬,还是低着头,死死盯着脚下的地砖,浑身的颤抖好像更厉害了,又好像没有。 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球鞋,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挂着一如既往的冷淡,又好像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少爷,”他说,“你要振作。”声线中的不平稳小到几乎要无法被察觉。 |
chapter 3 黎尉让不知何时绷紧了的身体再一次放松下来,他微微仰起头看了一眼叶辞。明明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却要放上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而现在那双眼睛就好像在责怪他没有好好珍惜这授之父母的身体。 黎尉错开了叶辞的目光,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他站起身来,轻轻说了一句,“晚点再说吧,先陪我练练”,便往健身室的方向走去。 叶辞突然抓住了黎尉的肩膀,一贯平静的语气里也带了些担心,“你这样,能练?” 黎尉没有回头,声音更低了一些,“练吧,明天要去见唐教练。” 叶辞微微咬了咬牙,放下了手,跟着黎尉进了健身室。 黎尉换了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裤子也换成了深灰色的运动裤。叶辞也换上了一件黑色的T恤和裤子。 两人稍微活动了一下关节,就提起了手臂做好准备姿势了。 黎尉和叶辞从少年时期开始就在黎铭的安排下接受着唐教练的训练,虽是训练的时间长度相同,但黎尉一直都专注于如何偷懒,并致力于实践各种偷懒方式,而叶辞却脚踏实地练了这么些年,虽然只是一周三次的训练,但两人身手上的差距也已经很大了。 两人一来一往地试探着,叶辞总处于攻击状态,而黎尉一直处于防守,或者说是挨打的状态。 并不是黎尉太弱,而是对手太强。黎尉即使看见了叶辞的攻击也不一定能准确地防守下来。 无论是经验上,还是反应速度上,都差了很多,即使已经脚踏实地地努力了一年多,也依旧追不上叶辞的水平。 这一点让黎尉很挫败,但他很清楚,这是叶辞几年努力积累下来的成果,要是自己一年努力就追上了,那才不大现实。 所以还是用尽全力吧。 黎尉再次发力,将拳头猛地挥出去。叶辞一手挡下,一手回了一个勾拳,黎尉侧身闪过,又追上一个鞭腿,却被叶辞抱住,还没来得及反击脚下便受了一击,支撑的腿一软,整个人都摔了下来。 黎尉用力擦了下额角的汗,迅速站起来,又一次倾尽全力地攻击... 一个小时后,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虽然中途也休息了几次,但对打消耗的体力太大,两个每天健身的人也都有点脱力了。 黎尉努力地调整着气息,歇够了之后扶着墙站起来,疼痛从全身的不同部位传来,刚刚对打的时候还因为肾上腺素感觉不到什么,现在停下来了便一瞬间侵袭而来。黎尉轻轻吸了一口冷气,慢慢地挪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辞也休息完毕,站了起来,身上没挨几下但也有些酸痛了。他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再收拾了一会儿,硬是磨蹭了一刻钟才进了黎尉的房间。 空调的温度被稍稍调高了几度,只围了一条浴巾的黎尉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不算宽厚的背上还有几滴水珠,头发吹得半干,脑袋靠在柔软的被子里,眼睛半闭着,像是已经倦极了。 叶辞早已看惯了他的这副样子,更惨的时候也见过,心里仍然很清楚即将要发生什么。他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抽出一根藤条,捏在手里的触感很熟悉,颜色依旧是最初的深褐色,却好像比最初的光泽要更好了。 黎尉深深地吐了口气,挪了挪身子,闭上眼睛,嘴唇时不时地动几下,没有发出声音。叶辞立于一旁等着他报出最终计算出来的数字。 “40。”他沉声报出,思索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今天20,另外20明天再说。” 叶辞点了点头,抬手挥着藤条试了试力气,这根藤条是一年前黎尉自己买的,使用的次数也是最多最勤的,用什么样的力度能打出什么样的效果,两人也都很清楚。 叶辞没有犹豫,果断地一下抽在左臀上。黎尉的身体突然绷紧了一下,又缓缓地放松了下来。 叶辞掌控着力道又接连四下抽在了同一边,依旧是左臀。 黎尉默默咬了咬牙,手指把床单绞得更紧了。 接下来的五下依旧抽在了左臀上,每一次都贯穿了之前的五下。 黎尉感受着身后因为叠加而猛然加剧的疼痛差点没控制住身体条件反射的躲避,双手紧紧揪着床单,额头抵在手臂上喘了几口气。 叶辞拎着藤条点了点黎尉绷紧的背脊,黎尉感觉到后调整了气息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 接着又是同样的一次折磨落在右臀,伤痕分布得非常对称且均匀。 叶辞放下藤条的时候黎尉的身体还微微绷着,冒出来的冷汗带着些沐浴露的味道。 叶辞看着面前这具熟悉的身体,从小到大看惯了这个人无所谓和撒娇的神情,现在这种忍耐的痛苦的神情却还是不习惯。 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仍然是叶辞先有所行动。他去拿酒精给藤条清洗消毒了之后,又拧了一条毛巾,拿着药酒和消肿的药回了黎尉的卧室。 黎尉好像已经从疼痛中缓了过来,手臂撑起了一半身子,回头看了看叶辞和他手中的药,带着感激地笑了一下,又趴回了床上。 叶辞坐在黎尉身边,熟练地把各种药涂在伤处,不仅给他身后新鲜的伤痕涂了药,还给刚才对打时候弄得青紫的地方涂了药酒,各处都揉了一遍。 黎尉趴着体会着身体各处疼痛又舒服的感觉,精神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叶辞看着微皱着眉却即将入睡的黎尉,又想到了小时候的他。那个骄纵的时候让人讨厌至极,却能在苦中作乐,忙里偷闲的人。 “你盯着看我干嘛啊?”才七岁的小黎尉站在阳光下,疑惑地问着小叶辞。 小叶辞忍住了倒退一步的冲动,站在原地沉默地想着,刚刚不是听黎爸爸说让黎尉罚站的吗?为什么这个黎尉在这罚站,却微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小叶辞想到自己原来在孤儿院,老师让小朋友罚站,大家都很害怕,站到腿酸了也不敢动,太阳晒得每个人的脸都红彤彤的,汗水从发根冒出来又顺着稚嫩的脸庞流下来,一点都不舒服。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舒服一样。 小叶辞捏了捏拳头,自己原来在孤儿院都不怎么说话的,因为说了话总会被人欺负,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个人看起来很温和的样子,应该不会凶的吧。 “..你..你很开心吗?”还是发出了有点怯懦的声音。 “啊?你是说我现在吗?当然开心啊,太阳多舒服啊,爸爸说晒太阳能长高,所以我现在有没有长高点啦?”小黎尉的表情看起来更愉悦了。 小叶辞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觉得要是黎尉露出难过的表情可能他还能笨拙地安慰安慰,可他一笑自己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小黎尉见小叶辞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人是怎么回事,就小心的问了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长高?” “...”小叶辞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个人竟然邀请他一起罚站,可看他好像很期待的样子,自己难道要走掉吗。 于是小叶辞沉默着,慢慢挪动到了小黎尉旁边。 躲在窗台边的黎铭无声地笑了笑,心里叹道,真是拿这孩子没办法了。 |
对了,前七章都会是前半部分是现在,后半部分是过去的回忆,这样的写法。 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因为没有标明“x年前”或者是“xx时”之类的而感到有些混乱。 时间节点很难这么标出来,但读懂了文里的逻辑应该就不会对时间有什么疑惑。 嗯,有任何疑问都可以说,bug的话下手轻点,温柔点抓,谢谢。 |
chapter 4 黎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身上的药味儿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被子也只是随意地搭在了身上。他动了动四肢,身上身后的疼痛都还可以忍受。 平稳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叫了一句,“黎尉。”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当叶辞和黎尉两人来到唐际的健身房时才不过早上八点,唐际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一脸邋遢地在健身房门口抽烟。 “来了。”唐际随意地说道。 “嗯,唐教练早。” 唐际没说话,继续不急不忙地抽着烟。 黎尉和叶辞倒是很自觉地进了空无一人的健身房。平时这健身房都是早上十点开门的,但每逢他们来的时候,这儿总是会挂上一块“停业一天”的门牌。 黎尉和叶辞沉默着脱了衣服,全身上下只留下一条运动短裤,一双袜子和一双运动鞋。 这是唐际的规矩,从第一次训练开始就让他们脱掉衣服,只换上一条运动短裤,说是可以方便观察到肌肉的状态。一开始两人还觉得有些害羞,但后来发现唐际的用意确实如此,训练过程中无论是什么位置的抽筋和受伤,唐际都能第一时间发现,所以后来两人也都接受并习惯了这规矩。 唐际终于抽完了烟,进来打量了一下站得坦然的两个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黎尉身上几处泛青的皮肤上,似笑非笑地问,“昨天临时抱佛脚了?” 黎尉没有否认,平静地开口答是。 唐际的眼神又玩味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硬的,“上跑步机,5公里热身,30分钟内完成。” 黎尉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是汗了,身后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完全可以忍受,只不过这才刚刚开始。 “俯卧撑,仰卧起坐,各5组,每组30个,交替进行。”黎尉和叶辞才刚站稳,便听到了唐际的命令。两人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又默默地执行起来。 终于做完了150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两人都开始微微地喘气了。虽说总的数量不多,但两种运动交替进行,中间又不能停下休息,实在是很耗费体力。 唐际慢悠悠地走过来,拎着一根藤条,脸上不再是邋遢的样子,而是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两人看见唐教练这个样子身体都不自觉地绷紧了起来。藤条并不是那么的可怕,即使这根藤条比家里的那条更细,更有光泽,更坚韧,更亲切,但毕竟是一个死物。不过它现在是被握在唐教练手里,这就很可怕了。 黎尉感觉到有汗从胸前和后背流下,是热的,但额头上的汗,就不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热的了。 唐际又发话了,“山羊挺身,十组,每组20。” 两人应话把自己固定在器械上,一组动作做完后休息了十五秒,又继续下一组。 黎尉做了八组后已觉得有些脱力,动作也不太规范了,起身的幅度有些下降。 “啪”,不轻不重的一下抽在了腰侧。 黎尉并不意外,却还是被突如其来的刺痛激得吸了口气,但很快便咬牙稳住了身体,努力收缩了肌肉,动作又标准了起来。 叶辞在一旁一语不发地做着,虽然身体素质比黎尉的好些,但最后一组也是咬牙才做下来了的。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两人本想着快要解脱了却听到突然的一句命令,“定住”。 叶辞死咬着牙稳了稳呼吸,身体纹丝不动地定在了最耗力气的位置。 黎尉就没这么好过了,本就艰难地坚持了这最后几个,却在力气几乎耗光的时候要定在这个位置。 黎尉感觉背后的肌肉紧绷得快要麻木,可即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唐教练锐利的目光一定是放在自己身上的。 黎尉紧皱着眉毛,牙都快咬酸了,却发现唐教练走进了视线内,他微微地弯下腰,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怎么,坚持不了了?” 黎尉没有张嘴回话,像是怕会泻出力气,只是紧闭了眼,背在身后的手掌握成了拳。 唐际笑了笑,没有说话,却把一只手放在了黎尉的肩膀上,施力不多,但对黎尉来说几乎是不能承受的重量了。 唐际感受着手下汗津津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在心里倒数了十秒,才终于放开,叫了停。 黎尉终于松了劲,力竭地弯下腰,双手捶打着放松后背僵硬的肌肉,咬牙切齿地擦了擦额头的汗。 唐际的声音又无情地传来,“休息好了吧?休息好了就继续。” 唐际又带着两人把健身房所有的器械都使用了一遍,而一些平时很难锻炼到的肌肉也用一些特别的训练方式锻炼到了,这么折腾下来,两人也都快撑不住了。 唐际满意地看着两人疲惫又痛苦的样子,忍不住放大了带着恶意的笑容。 “格斗准备,三回合,每回合3分钟。” “嗨,唐际,又抽烟呢!”黎铭笑着和靠在墙上抽烟的唐际打了个招呼。 唐际抬起那张黝黑的脸,眼里亮了亮,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好久不见啊老同学”,说着便熟络地把手臂搭在了比自己矮几公分的黎明肩上。 “听说你退伍后开了个健身房,最近才有空来看,怎么样,生意还行吧?” “行!这地段设备也就不说了,你也看看这健身房是谁开的啊,我在队里也是有名气的人,你是不知道...” “哎打住打住!我知道你在部队里牛逼,但你现在...是教练吧,你这健身教练的水平...是不也那么专业?”黎铭故作怀疑地问道,面上笑意不改。 “嘁。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入伍前好歹也是个医科大学的学生,虽说没读完大学吧,但也是做过功课的,至少这身上哪块肉哪根筋我都是清清楚楚的,训练谁都没问题。怎么着,你想来练练?”唐际自信地说着这话,心里确实是底气十足。 黎铭听了却不再言语了,狡黠地笑着装起神秘来了。 “怎么,多少人慕名来这儿健身,死乞白赖地求我训练他我都不答应,我这给你机会你还不要?这可是老同学特惠啊。” 黎铭笑着摇了摇头,“我是老了,训练不动了,不过...倒是我那俩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的,这年纪不是刚好学点儿东西防身嘛,你看...?” 唐际愣了愣,但也很快就想明白了。大家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也慢慢以家庭为重了,这点心思,又怎么会不理解呢。 “行吧,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啊,让你儿子明儿过来给我看看,要是底子太差了,怎么求我可都不会收!” |
chapter 5 黎尉和叶辞对立站着,虽然身体疲惫但眼神还是十足的警惕。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确定对方已经准备好,便交起手来了。 两人对打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只有在身体被击打到的那一刻会偶尔地发出闷哼,剩下的就只是因为体力透支的粗喘。 黎尉拼尽了全力,叶辞也没留余力,一旁的唐际就静静的观察着,只在每回合结束的时候说一声“时间到”,以及下一回合开始的时候说一声“开始”。 漫长的十分钟终于过去了,黎尉正好在最后一秒被叶辞摔在了地上。放松下来的叶辞撑着膝盖狠狠地喘气,黎尉就干脆躺在地上,胸膛上下起伏着。 唐际脸上挂着笑容,眼里却没有笑意,他哼了一声,接着表情又迅速冷下来,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不满意,“叶辞过来。” 叶辞的眼眸暗了暗,又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稳步走过去,站在唐际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几乎与自己一样高的少年,几年的训练已经让他的身体十分结实,肌肉线条流畅而且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唐际压下了心底的一点欣慰,冷声说道:“是你放水了,还是最近练得少了?” 叶辞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很快又稳住了。 “唐教练,是我疏忽训练了。”少年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但确确实实是在撒谎。 “哼”,唐际冷笑一声,“右转,捧腹。” 叶辞顺从地转身,两手叠着放在腹部,闭上了眼睛。 “啪”,剧烈的疼痛突然在背后炸开,叶辞皱紧了眉头,咬了咬牙忍住了难耐的痛呼。 唐际知道自己的力道有多大,即使用够了技巧不伤着身体,但皮肉上的痛也够这孩子受的。 “要成为怎样的钢铁,就要经受怎样的锤炼。这样的道理,还要我来重复吗?”唐际控制着手中的力道,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身后的疼痛很快连成了片,叶辞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下,还能挨多少下,疲惫和痛楚如潮水般袭来,纵使如此,他还是努力把唐际的话反反复复想了几遍。 唐际的这句话,恐怕不只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黎尉听的吧。不仅适用于此刻,也适用于未来。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旁的黎尉已经站了起来,任唐际的话在心里撞得发疼,依旧紧握着拳头沉默着。 黎尉恨自己的弱小,总是被这个男人教训,小时候是,长大了还是。 反抗永远是多余的,只会被男人当作再狠狠教训一次的理由,而且受罚的还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唐际太懂得如何让一个人痛苦,也太懂得如何让一个人迅速成长。 黎尉看见叶辞的身体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颤抖,即使没有听到一声痛呼,但他紧绷的咬肌显露出了这个身体在承受的痛苦。 “唐教练!”“啪!”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就好像这最重的一击是在响应黎尉的呼唤一样。 叶辞被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力道抽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撑在地上的手臂也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抖着,只好大口地喘着气,试图缓解背后火辣的痛楚。 唐际低着头勾了勾嘴角,放下了藤条,缓步向黎尉走去,“别着急,现在轮到你了”,声音里散发的冷意让黎尉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唐际脱了自己身上的背心,精壮的身体上布着十几处伤疤,彰显着年轻时的英勇。 “来,跟我打一回合。”唐际轻蔑地招了招手。 黎尉一秒都没犹豫,他冲过去打出一个组合拳,被全数躲过之后又来了一个高位踢。 唐际用手臂接住,“下次还踢这么矮我不介意给你抻抻筋”,接着身子一旋,黎尉就被摔在了地上。 黎尉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就摔在地上了,不甘的情绪从心底漫出,他狠狠一锤地,爬起来后又迅速出拳,却被唐际擒住,黎尉解开了这个擒拿招式,却又被反擒拿了。 唐际一手抓着黎尉的手臂,一手压住肩膀,稍一提起就听见一声闷哼。 黎尉一手被擒住,肩膀疼得厉害所以完全使不上力,又听见头顶传来一句冷冰冰的话,“肩膀太硬。” 黎尉一怒,又转身卸去唐际缚住手臂的力,再把腿架上唐际的脖子,准备来个关节技。 唐际立马反应过来,解开黎尉缠住自己的腿,把整个人都扔了出去。 黎尉重重地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爬起来。 唐际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黎尉,眼里的冷意已经散去,又回到了最初嚣张散漫的样子。 黎尉蓄了蓄力,才终于咬着牙爬了起来,虽然很不服唐教练这么暴力的手段,但还是很服他犀利的身手。 唐际看着黎尉脸上挣扎的表情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低声骂了一句:“臭小子。” “喂黎铭,你这俩孩子差太多了吧,你亲儿子可一点儿都不像你,就知道偷懒。” 黎铭听了这话倒也没有辩驳,只是坦然地笑了笑。 “我就让他们跑个两公里而已,叶辞那小子还好说,可是黎尉这臭小子,一等我不在身边了就跳下来休息,看我来了又跳上去跑!没见过这么不老实的!” “哈哈哈,他就这性子,懒筋也不知道遗传谁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又仗着我宠他,这么大个人了还老撒娇。”黎铭无奈得说道。 唐际脸上闪过一丝惊异,“哎你不会就打算这么惯着他吧?我可忍不了,这要放原来,手下的兵敢这样给我偷懒,我早就教训他了。” 黎铭笑着摇摇头,“我儿子才八岁呢我可下不了手。” 唐际一脸坏笑地搓了搓手,“他们是你儿子可不是我儿子,你下不了手不如让我来替你管管这臭小子。保管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黎铭虽是听出了他是在开玩笑,但还是摆了摆手,“算了吧,你意思意思得了,我还在这儿呢,你可别在我眼皮底下欺负我儿子啊。” 后来,黎尉在训练中偷懒也只是会被罚,却从未挨过打。 直到黎铭的死讯传到唐际这里,从震惊中冷静下来的唐际才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盒子。 “这个送给你。”黎铭双手递了一个长条状的盒子过来。 唐际接过,掂了掂重量,猜不出是什么,又挂上了一副痞痞的笑容,“怎么,训了你儿子两年才想起来给我送礼?”话是这么说,但唐际心里知道黎铭不欠他什么,每年都会有一笔钱打入他的银行卡,说是学费必须收下,唐际也不会拒绝,黎铭办事很周到,这些事情上该有的一分都不会少。 黎铭笑了笑,眼神却透露出了他的认真。“送这个给你,是希望你能把他们用在我儿子身上。在必要的时候。” 唐际大致猜出了是什么,却沉默了。 黎铭接着说:“我虽然容易心软,但我也会...恨铁不成钢啊。” |
chapter 6 黎尉感受着脑袋上温暖的摩挲,知道今天的训练已经算是结束了。 唐际让黎尉趴在一个软垫上,亲手给他按摩起了身上的肌肉,从脚到腿再到肩,恰好的力道让黎尉感觉到酸痛的同时也伴随着一些舒爽。 黎尉眯着眼享受着,全身都被按揉了一遍后感觉到处都是酥软的了。 唐际看着黎尉享受的神情,突然恶趣味地想破坏这舒适的氛围,他抓起黎尉的一条手臂,将其弯曲再把手放在黎尉的后背上。 黎尉疑惑地转过头来,可没等他说什么,唐际就面无表情地说道:“开肩,调整呼吸。” 唐际见黎尉调整好了气息,便扶着手肘往后背的中间压,随着手下的阻力越来越大,身下的人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黎尉感觉肩膀仿佛有一种分筋错骨的痛,而且越来越剧烈。这样的姿势让呼吸很不顺畅,虽然可以努力调整呼吸,但要说话还是很难。 唐际突然感觉到黎尉的身体猛的一震,颤抖幅度也猛然大了起来,才停止施力,心里默数着十秒后再松手。 黎尉在颤抖中也分不清到底是这样的姿势压得自己说不出话,还是痛得说不出话,求饶的话都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唐际数满十秒后终于松了劲,抓着黎尉的手臂活动了几下。 黎尉呼了口气,虽然感觉这条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但至少不疼了。 唐际没等黎尉缓多久又换了另一条手臂,而黎尉经过上一番折磨身体都对这个姿势产生了恐惧。 唐际感觉到手下的身体紧绷着,阻力也比刚才的大了许多,呵斥道:“不要抗拒我。” 黎尉努力地深呼吸,但全身的肌肉好像都在本能地反抗着,越是想要放松却越是放松不了。 唐际看这孩子全身上下都在抗拒着自己,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松了力气,放下黎尉的手臂,拎起了藤条,二话不说对着后背就是一下。 “啪”,黎尉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咬住了牙,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痛呼。 “本还觉得你今天表现算是不错,可你却在这个时候给我整幺蛾子。反抗就容易受伤,你难道不清楚吗!”唐际怒斥着黎尉,手下也没有留情。 比开肩更猛烈的疼痛接连从后背传来,黎尉心知自己有错,也不敢反抗,只是咬着牙挨着,倒没有一点求饶的想法了。 唐际狠狠地抽了几下便停了下来,他清楚这藤条威力大,黎尉能忍着没出声已经是极限了。虽是生气黎尉不懂得放松保护自己,却也是知道这种逼到极限的开肩有多疼。 唐际放下藤条,沉默着继续给黎尉开肩。 果然挨了顿打之后手下的孩子就不敢再有什么抵抗了,即使是最后十秒最疼的时候,孩子也只是紧闭着眼忍耐,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 唐际没再说话,静静地给黎尉活动了肩膀,想着这次还是放过他算了。 意识到这一想法的唐际突然觉得有一点讶异,看来是这孩子太能让人心软了。 “唐教练,我是叶辞,你能不能来一趟我们家?黎尉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两天了...” 一辆吉普车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狂飙,开车的人紧握着方向盘,利落地把档位挂到最高,看了一眼时间又更用力地踩下了油门。 “在哪个房间?”唐际一进门就直接问,在找到那个两天没有打开过的房门后,检查了一下锁,便果断抬脚踹门而入。 躺在床上的人好像没有听到巨大的震响,眼珠都没转一下,直到门被大力地踹开,门外焦急的人闯了进来,黎尉才静静地扫地看了一眼。 唐际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神情一片憔悴,眼里满是绝望和痛苦。他急匆匆跑过去检查他的身体,发现除了一些车祸的擦伤外并没有其他伤痕后,才终于呼出一口气。 但心里没了担心和害怕之后便只剩下愤怒了,唐际轻而易举地把黎尉拎起来,用低沉得可怕的声音问道:“你想干什么?” 黎尉无力反抗什么,一周的疲惫加上两日的不吃不喝,几乎把身体消耗到了极限,他低垂着头,虚弱的声音从齿缝中挤出来,“..想死。” 唐际怒极反笑,“想死?”,他猛地把黎尉扔回床上,返身从带来的长条盒子里抽出藤条。他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地把袖子卷起来,满意地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睛露出恐惧。 床上的人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已经被唐际拎着翻了个身,扒了裤子,狠狠的一下抽在了身后。 “啊!——”一声嘶哑的惨叫声从黎尉的喉咙里发出,身后脆弱的皮肤迅速肿起并渗出血丝,这番惨烈的样子也让唐际一惊。他未曾用过这根藤条,也不知道自己这力度竟能抽出这样的效果。 黎尉被身后剧烈的疼痛逼出了眼泪,却还是倔强地死咬着嘴唇不肯求饶。唐际也冷静了下来,拎着藤条的手也有了些微的犹豫,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唐际绕到前面让黎尉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满是泪痕的脸,眼里除了恐惧还有另一样东西,倔强。 这个习惯于讨巧和耍赖的孩子眼里竟然终于有了点倔强,在唐际的直视下也没有一点退缩,即使害怕得浑身颤抖,也不闭眼不移开视线。 唐际未曾见过孩子这般的模样,却很熟悉故去的友人的勇敢坚毅。 “你也就这个时候比较像你爸爸,”唐际冷哼着道出这句话,却在下一刻看见孩子紧咬着的嘴唇已经流出了血丝,“可惜...”,他掐住黎尉的下巴逼他松开了口,“咬嘴唇让我觉得你很懦弱。” 黎尉无处发泄,眼里盛着委屈和愤怒,“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 唐际没再说话,只是回到刚才那个位置,又一次把藤条挥向了黎尉身后。只是这次唐际控制了力度,也不再因为黎尉的惨叫停下来。 黎尉一把抓过被子塞在嘴里,把忍不住的痛呼堵在喉咙,只发出唔唔的声音。很快,他便发现自己受不了了,竭力的忍耐把虚弱的身体逼到了极限,而自己的精神更是在这半个月里受到了百般折磨,他睁了眼又闭了眼,都是一片漆黑,他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还在哭,只是觉得浑身都在疼,疼到麻木疼到整个人都要崩溃。他浑浑噩噩之中听到一些声音。 “这藤条是你父亲给我的,本是让我拿来管教你,可没想到,第一次用它竟然是在这种时候...” “...偷懒,软弱,逃避,除了这些你还会什么,你要是想死,我可以亲手打死你...” “...你还在这里等什么,没有人可以救你,除了你自己...” “唐教练,不要再打了,他受不了了,住手吧...”这样带着哭腔的声音太不熟悉,好像是叶辞的。 “...别打...我..不想死...别..打了...我想活下去...”这么虚弱无力的,才是自己的吧。 黎尉觉得这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从车祸到葬礼到自我封闭再到有人打破这堵墙,铺天盖地的黑暗和痛楚压得自己说不出话。 他想逃,但逃不出去这密不透风的牢笼, 他想死,却有被人生生打消了这个念头, 最后他只想生,活下去,不再苟且。 |
这篇文主角应该先是黎尉,然后叶辞。 之后再比较重要的人物是唐际。 因为我觉得并不是每一个角色都是为主角而生的,他们也会有他们的人生。 所以无论是唐际还是黎铭,都是有故事,有可落笔之处的人。 而且我对唐际有比较深的执念,以后会给他再写篇小番外或者小短篇什么的。 第二番外/短篇的主人工是一个温柔的男孩子,不过第九章才会出现。 我虽然是边写边发,但是习惯留一点章节给自己多考虑几遍,有时候写到后面前面的也会有所修改。 故事还是很直白,没有什么悬疑的部分,唯一复杂的可能就是人的成长和变化了。 主要的基调可能还是比较励志向,经常虐,结局不一定he,不过到时候会提前通知的。 另外吐槽一下自己的文笔真是...(省略一千字),但还是继续努力吧,谢谢关注。 |
chapter 7 两人回了家后都累得瘫在沙发上不想动,休息了好一会儿,叶辞才挪了挪他沉重的两条腿,进了房间冲澡。 黎尉也去浴室给自己放了一浴缸水,难得地想享受一下。 冲完澡的叶辞来到浴室便看到这样一副光景,黎尉放松地躺在冒着蒸汽的浴缸里,因为身材超过了浴缸的尺寸所以两条腿不得不微曲起来,才勉强能把身体都泡在水里,半眯着的眼里漫出一丝迷离,像是在享受这难得放松的时刻。 叶辞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外,“怎么突然泡澡了?原来不是说这太浪费时间了吗?” 黎尉闭上了眼,轻声答道:“嗯,就这一次,我想歇会儿。” 叶辞轻笑一声,难得想调笑一番,“你竟然还会有想休息的时候,我差点以为你都不会累了。” 可躺在浴缸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隔着水蒸气也看不出表情有什么变化。叶辞只好闭嘴,拿起剃须刀默默地刮起了胡子。 这一年来,黎尉的变化太多,叶辞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黎铭夫妇刚出事那会儿,自己的意志也一度消沉过很久。他们是黎尉的父母,又何尝不能说是自己的父母,即使并非亲生,但这么多年来的真心对待早让叶辞的心有了归宿,也把黎尉当成了自己的弟弟。 所以在出事之后,自己作为哥哥,无论如何也是应该照顾好黎尉的。可他那时硬是忍住自己的悲伤去安慰黎尉,换来的却是更多的失望。 ————————————————————时间分割线———————————————————— 叶辞几乎麻木地带着黎尉给父母处理了后事,深切的体会到了那句“葬礼是折磨生者的仪式。”黎尉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在接受了事实之后整个人都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在葬礼上也不过是垂着头静静在一旁跪着,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这反而让叶辞更担心。 出租车上,叶辞把一沓乱糟糟的文件整理好装进了文件袋中,封上开口,置于腿上,双手抚在上面,抬起头呼了口气。 终于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了,接下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了,除了,坐在后面的黎尉。 叶辞的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黎尉,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 叶辞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黎尉的情况,那人好像没听见自己问的话一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盯着车窗外面出神。 沉默了半响,叶辞又问道:“明天要不要去上课,老师今天打电话过来了。” “...”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叶辞有点忍无可忍,转过身去加大了声音问,“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振作一点?” 黎尉依旧无动于衷。 叶辞莫名觉得有些生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黎尉的无动于衷还是消极颓废,但毕竟照顾到黎尉的心情,他没有表现出来。 上楼回家的时候,叶辞抱着文件袋走在前面,黎尉跟在后面,脚步很轻,叶辞几乎要以为身后已经没有人了,回过头却发现黎尉只在自己几步后不远的地方。 在回了几次头之后,叶辞终于耐不住了,接连一周的折腾和黎尉的反应让他把自己闷得快疯掉了,他突然停在楼梯上,看着黎尉迟缓地停住了脚步。 “你怎样才能振作起来?” 黎尉无动于衷的样子彻底激怒了他。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父亲一样,”叶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着,像是触动了内心深处的什么,每一个字都从喉咙里低吼出来,“为什么死气沉沉,为什么不思进取,为什么自暴自弃,为什么!” 黎尉纹丝不动,头微微低着,呼吸有些凌乱了起来,但叶辞没有发现。 盛怒中的叶辞只觉得这沉默是黎尉消极的反抗,不言语不作为,难道他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抬起头来!”叶辞吼道,他想要在这张脸上看见笑容,看见生机勃勃,看见决心和毅力,甚至还想看见岁月的痕迹。 黎尉缓缓地抬起头来,像是知晓了叶辞的心事,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黎尉用沙哑的声音轻轻地说。 这句话一下钻进叶辞的耳里,撞得他脑袋都几乎要停止运转。即使早已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也走了那么多程序,但听到黎尉说这句话时,本以为已经麻木了的心依然会痛不可当。 黎尉没再给叶辞说话的机会,侧身越过了他,头也不回的继续上楼。 楼道突然变得格外安静,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身影。感应灯突然熄灭,叶辞也终于回过神来,他摇了摇低着的头,轻叹一声,“是啊,他不是他。” “再也没有黎铭了。” 叶辞到家后便直接进了自己房间,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整个房子里都静悄悄的,之前十来天还因为忙着各种事所以感觉不到这不熟悉的气氛,现在叶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家竟是如此的寂寥。 黎尉的房门依旧反锁着,叶辞做好了午饭,自己吃完之后又拿碗盛了饭菜,放在了黎尉房间的门口。 叶辞不想与黎尉有什么交流,不知道是因为自己也疲于再安慰他,还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所以他只是在门外知会了一声,也不等里面有什么回应就躲回了自己房间里。 当天的晚饭亦是如此,只是门似乎没有开过,中午送过去的饭早已放凉,却没有一丝被动过的迹象。 叶辞虽是担心,但也不想逼他,更何况他认识的黎尉,并不是一个能撑的人,不过是少吃一天饭,也不会怎么样,索性再等一天。 可到了第二天,情况依旧没变,黎尉的房门就没有打开过,更别说门口的饭菜了。 叶辞慌了,两天不吃不喝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但三天不吃不喝会死他是知道的。可无论他如何敲门,如何呼唤黎尉,里面也丝毫反应都没有。情急之下,他只想到了要找人把门打开,不管是撬开锁还是踹开门,只要能把门打开,可那样简单粗暴的方式,又有谁可以做到... —————————————————————时间分割线———————————————————— 后来的事情,叶辞已经不愿再回想了。 他第一次看见唐际盛怒的样子,第一次看见有人用这么粗暴的方式教训人,第一次看见黎尉哭着痛昏过去,第一次感受到那么纯粹的害怕。 但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应该算是好的吧,住院的黎尉经历了两天的昏迷和两天的养伤后,一切都开始慢慢回到了正轨上。 虽然没等身上的伤完全养好,唐际就认为黎尉已经可以恢复上课了,还盯着他给杨何平打了电话,出人意料的是黎尉没反抗,似乎还很认同唐际这么做。 也是从那时开始,黎尉就渐渐变得让叶辞看不懂了。 |
Chapter 8(纯回忆) 高三的课堂总是在一轮一轮的复习中度过,黎尉坐在教室左边靠墙的位置,垒得高高的书几乎要把他的脑袋都遮住,要不是这些书大多是空白一片的,还真给人一种“这儿坐着一学霸”的错觉。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错觉了。 黎尉左手肘半撑在桌子上,右手不停地做着笔记,身后的伤口压在冷硬的凳子上疼得人心发慌,明明是要入冬的季节,额上还不停地冒出细密的汗珠,但黎尉无暇顾及这些,一轮复习对一个基础有些薄弱的学生来说实在太过重要,所以他尽可能把精神集中起来听老师讲课,努力把原来落下的基础给补上。 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黎尉撑着桌子站起身来,突然放松的心情和改变的姿势都让身后的伤更痛了,他深呼吸着缓了一会儿,觉得可以忍受了才紧抿着嘴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叶辞作为一个经济系的新生,每周的课都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公共基础课,所以平时空闲的时候也都在家呆着,顺便可以照顾一下黎尉。好在原来有过一段时间跟着黎夫人学做饭,虽然已经忘了到底是为什么会乖乖学下来,但这时候却是派上了大用场。不仅是黎尉每天中午都在学校解决午餐,叶辞自己也经常要忍受学校食堂奇怪菜品的折磨,所以每天能有一餐能由自己安排,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 还算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端上餐桌时,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黎尉从学校回来之后只是跟叶辞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地进了书房,到现在也没出来过一次。 昨天还在医院养伤的人,今天却去上了一整天学,应该很不好过吧,叶辞一边猜想着黎尉到底是在书房忙什么,一边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宽大的书桌上放满了各种书和写满东西的纸张,椅子被放在了一边,黎尉正站在书桌旁,身体微微弯着,一手撑在桌上,一手在翻着些什么。直到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黎尉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一脸讶异的叶辞,又沉默地低下头去继续阅读了。 叶辞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有点混乱了,他几乎以为自己的视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但终究现实能把疑虑全部打消,叶辞终于想起了来这里的目的,“...黎尉,该吃饭了”,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想着是不是要开始习惯这个不一样的黎尉了。 “嗯,知道了。”黎尉放下笔直起了腰杆,身后和后腰传来的疼痛让他微微蹙了眉,但他还是努力迈开了步子,试图让自己的行走看起来更正常一点。 等到叶辞盛好饭落了座准备开吃时,却突然觉得没了胃口。黎尉正端着碗站在桌旁安静地进食,一副从容自若的样子,却让叶辞无所适从。 两人在这一诡异的气氛中迅速地解决了晚餐,黎尉放下了碗筷,对正在收拾餐具的叶辞说:“辛苦你了,以后可能都要你收拾这些了。” “没关系,本就一直都是我收拾的。”黎尉的客气让叶辞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一直以来黎尉都不是一个勤劳到会做家务的人,而叶辞却是从小到大自己照顾自己惯了,这点家务事也不觉得有多麻烦,便一手包揽了下来。 黎尉没再与叶辞有更多交流,返身又进了书房。 叶辞保持了一贯的好学生作风,在收拾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便回房学习了。叶辞的踏实努力一直是黎铭赞赏的地方,所以叶辞无论如何都不想辜负黎铭的付出和期望。 夜慢慢深了,叶辞合上书本,活动了一下有点僵硬的颈椎,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学习了三个小时,差不多也到睡觉的时间了。他出了房门准备去给自己倒杯水喝,却在路过书房的时候注意到门缝下的光线,他停下了脚步,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他不会是还在学习吧? 果不其然,推开门的叶辞看到的画面与饭前的别无二致,只是这会儿的黎尉看起来更疲惫一些,垂在额前的头发也被汗濡湿了些,但依然是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叶辞压下了惊异的表情,表示出了一些关切,“你的伤还没好吧,就这么站了一个晚上吗?” “嗯,没事。”黎尉没有抬头,答得也有些敷衍。 没事怎么不坐下来? 叶辞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却没有说出来,他又观察了一下黎尉的表情,猜测他这会儿可能是在逞强,便也没在意他的回答,又问道:“医生给你开的药在哪儿?” “玄关上。” 叶辞找来了药,却突然发现自己不会用这药膏,之前黎尉住院的时候虽然自己有去看过他,但一直都没看到过黎尉是怎么被上药的。只好这会儿再翻出说明书,凑到黎尉的台灯下去读使用方式。 “...一日两次,涂于伤患处,按揉...” 被再三打扰的黎尉再也无法安心在这种情况下学习,只好在一旁等他读完使用说明。 “好了,我来给你上药吧。” 黎尉无奈地点了头,“去我房间吧,我趴着你比较好使力。” 待黎尉脱了裤子趴下时,叶辞还是被他身后交错的伤痕震撼到了。上次黎尉被打到流血痛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这时伤口虽已结了痂,但肿痕和青紫看起来都还是很瘆人。 黎尉回头看了一眼愣住了的叶辞,冷淡地开了口,“要上药就快点。” 叶辞回过神来,稳了稳心神,把药膏涂抹在伤痕上,轻轻地按揉起来。 黎尉轻叹了一口气,之前几天在医院给他上药的人大多是医生护士,因为怕伤口裂开所以动作都很轻,直到快出院的时候伤口才完全结了痂,于是唐际给他上了次药,虽然只是随便揉了几下,但唐际那手劲揉进伤口里却能疼得他后悔自己生而为人,还说以后上药至少得有这么大的劲儿,不然没用。 叶辞忽然听到一声叹气,转头看了看黎尉,又见他说:“你这样揉没有用的,要用力一点把淤血揉散,才好得比较快。” 黎尉见叶辞犹豫着点了点头,便把脑袋埋进了臂弯里,催促道:“别犹豫,快点结束。” 身后忽然加剧的疼痛让黎尉猛地一震,又突然察觉到身后的劲力松了一瞬,黎尉差点准备开口让叶辞继续,叶辞却已经用行动堵住了他的嘴。 与藤条抽在身上那种火辣辣的刺痛不同,揉伤时候的疼更钝一些,更像是皮肤下的血肉在被揉碎一样。冷汗被一层层地逼出来,黎尉咬着牙断断续续地轻喘着,专心致志地克制住身体想要逃开的冲动。 叶辞看着黎尉隐忍的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是第几次因为黎尉不同以往的表现而讶异,甚至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感觉。仿佛原来那个懦弱的灵魂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现在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人,是焕然一新了的黎尉。 |
下两章会一起发,但是我准备再考虑久一点,争取发出来的都不会再后悔或者出现bug。 |
可能我的文..就是比较偏沉重向吧。 拍的部分写得自己都要抑郁了, 狠拍一次自己都得缓几天。 以后尽量少点大虐, 不仅黎尉受不了, 作者都受不了。 明天再发9、10章,今天就让我冷静一下... 别潜水啊大家,随便说点什么呗。 |
chapter 9(过去篇) 老巷子里的风带着一股湿冷的寒气,吹得人牙齿直打颤,可就在这快入冬的季节,也有人只是穿着一件T恤而已。比如唐际。常年穿着各式迷彩裤和靴子的他今天也没例外,领着矮了他半个头的黎尉在曲折的巷子里快步走着。 今儿是周六,本应该睡一个美滋滋的懒觉然后自然醒,多让人愉快的一件事啊,可唐际很不爽,非常不爽,因为才刚到八点,就被小屁孩的敲门声吵醒了。 “干嘛啊你,今天没让你们过来吧?”发现敲门的是黎尉,唐际一点都不客气地问道。 “教练早,我想要拿回我爸的那根藤条。”黎尉倒也是开门见山。 唐际不耐烦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心想这什么破事儿非得大清早的来找他,也不嫌早晨温度低的。 “不给,你拿着要干啥?” 唐际这么一问黎尉反倒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着进了屋,找了个地方乖乖站着。 唐际一看他这磨磨唧唧的样儿心里更不爽了,把他晾那儿自己就洗漱去了。等洗漱回来那孩子还纹丝不动的,唐际也没管他,继续干着自己的事儿。 唐际就这么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四五次,黎尉终于开了口,却是质问的语气,“为什么不肯给我?” “给你干嘛,你能用?”唐际把叠好的被子放到床头,自己在床尾坐下,架了个二郎腿眯着眼看黎尉,“你自己用还是给别人,嗯?”他好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让叶辞用,是不?” 黎尉被说中了心事,抿了抿嘴没再说话。 唐际好笑地看着黎尉,“让他用你爸给我的东西?他敢吗?” 黎尉错开了唐际的目光,盯着一旁倔强地沉默着。 “实话跟你说,”唐际敛了笑意,语气也稍微严肃了起来,“那藤条是你爸专属的,他送给我,就是让我替他管教儿子的意思,而不是拿给叶辞,让他管教你的。所以,你没资格向我要,我也没必要把它给你。懂了吗?” 黎尉听了这解释,神情才缓和了一些,却露出了一点为难的样子。 “你想弄一根给叶辞?” 心思一下被点破,黎尉突然觉得有一点尴尬。 唐际却了然地笑了出来,“也算是有点样子了。真想要我就带你去弄一根,”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啧,得赶紧了。” 然后两人就莫名其妙的来了这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拐了好几个弯之后,黎尉早已不记得来时的路,只得紧紧跟着唐际,心里还有些怀疑和紧张。 “到了。” 黎尉这才停下,环视了一下这间院子,到处都是木材和竹条之类的东西,颜色也大不相同。一个披着大衣的大爷坐在屋子门口,正打磨着什么东西。 “秦老。” 大爷听见有人叫他,这才瞥了一眼,目光在黎尉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顾着打磨手里的物件。 唐际没因为大爷的反应而觉得尴尬,倒是很自然地到一旁找了个凳子坐下。而黎尉对这个院子里的任何事物都一无所知,所以没敢动任何东西,也没找地方坐,只是乖巧地在唐际身后站着。 屋子里突然出来了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件白色的外套,长相很是清秀,眉眼中都写满了温顺与柔和。他拿了个小凳子过来,放在黎尉身后,微笑着示意他坐下。 黎尉虽心存疑惑,但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 少年又端来两杯茶,递给了唐际和黎尉。 黎尉接过茶杯道了声谢,杯身温热的正好可以暖手,这让他对这少年心生了不少好感。 大爷像是结束了打磨的工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转过头来看了眼唐际和黎尉。 “秦老,近来身体可好?”唐际的语气里多了一份平常少有的恭敬。 秦老脸上多了点儿笑意,五官舒展开来后气势也没那么压人了。 “别跟我瞎扯淡了,我这岁数身体能有啥问题,有啥事儿直接说。” 唐际笑了笑,也没再客套什么,“我这次是来找您做一根藤条给他的。” “他?”秦老又打量了两眼黎尉,“他用还是他挨?” “挨的。” “那进来吧。”秦老招了招手,示意黎尉跟着他进屋子里。 黎尉跟着秦老进了屋子,才发现这屋子古色古香得很,大多数家具都是用一种光泽很好的红棕色木头做的,墙上挂着一些字画,还有很多精致庄重的长条形锦盒堆放在一起。 屋子里十分暖和,秦老一进来便脱了外面披着的大衣,倒是那个少年的衣着很适合这样的温度。 “脱掉上衣。”秦老命令道。 “啊?”黎尉诧异了一下,在陌生人面前脱掉上衣虽说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屋子里不仅有秦老,还有另一个少年。 “他是我徒弟,你不用顾虑什么。”秦老解释了一下。 黎尉迟疑着脱掉了外套和上衣,露出了光洁的皮肤。 秦老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啧了两声,随口评价道:“有点儿瘦。” 他动了动手指示意让那少年过来,“小兆,你也脱了上衣。” 原来那少年叫小兆。黎尉如此想着,两人都脱了倒也不觉得那么尴尬了,只是还是很疑惑秦老究竟是要干什么。 那少年原来不只是长相好看,身体竟然也比黎尉的好看多了,肌肉线条清晰流畅,却又不觉得很壮,硬要形容的话大概是,纤细却有力量。 黎尉眼里不自觉多了些羡慕,小兆大大方方地由着他看,丝毫没有恼怒的样子,甚至还对他微笑了一下。 察觉到自己失礼的黎尉脸红着回了个笑容,这才收回了视线。 秦老拎来了一个长筒,里面装着长短不一的藤条,他挑出一根,拿一块半湿的布擦了擦,又活动了一下手腕。 “我会让你试几根,测试一下你皮肤的敏感性,然后根据你的习惯和偏好决定做什么样的藤条给你,待会儿我问什么答什么,知道了吗?” “知道了。” 秦老也没再废话,抬手就是一鞭抽在黎尉背后。 “三成力,感觉怎么样?” “...挺疼的。” “噗...”身旁的少年听了他的描述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秦老脸上也有了笑容,瞧着黎尉一脸不知所措的尴尬更是觉得有趣,他又走到小兆身后,抬手也是一鞭。 少年闭着眼受下,过了几秒后才说:“刺痛感比较强,但持续时间很短,”他转过来观察了一下黎尉背后的伤痕,轻轻抚摸了一下,“皮肤只是泛红,有一点发热,肿得很慢很轻。” 秦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把藤条放回筒里,补充道,“这根是这些里面最轻的了,要用一般都得50下起,适合慢慢来的,也不怎么伤身体。” 黎尉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秦老,我想要快一点的,可以吗?” 秦老思忖了一下,应了黎尉的要求,又找出另一根,掂量了一下后便利落地抽在黎尉背后。 “嘶”黎尉倒吸了一口冷气,藤条接触皮肤的一瞬间就传来了一阵钻入皮肉般的疼痛,他好像能感觉到背后的皮肤在慢慢肿起,缓了好一会儿才由疼变麻。 秦老又在小兆身上同样来了一下,小兆默默受下后也缓了几秒,才来观察黎尉的伤痕。 这回秦老没再让他说话,“是不是开始很疼,后来却有点儿麻?” 黎尉点头应是,偷偷瞥了一眼小兆身后的样子,两条印子平行排列着,一条泛红微微肿起,一条却是泛白的肿得比较明显。 “别看他的,你的皮肤没他那么敏感,”秦老察觉到黎尉好奇的目光,打断了他的猜测,“你第一下的印子都消没了,刚刚那下的也就肿了一点儿。” 被发现了的黎尉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小兆,后者却不在意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
chapter 10(过去篇) 秦老又给黎尉试了几根不同的藤条,时不时地也会解释一些问题给二人听,因为力度都不大,所以还能有余力品味区分。即便如此,在秦老终于摸透黎尉的需求和偏好时,两人也都挨出了一身薄汗。 藤条都被收回了长筒中,秦老坐在一旁点了根烟,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个烟圈后说:“小兆,把刚刚用过的都挑出来。” 小兆闻言后便顺从地去那筒中挑拣,待他反反复复地选出七八根长短不一的藤条后,秦老的烟也燃尽了。 一旁的黎尉还在震惊中没有恢复过来。这长筒中起码得有二三十根藤条,别说颜色上区分不大了,就算颜色有区分,刚刚试打的过程中小兆也没去看,只凭身上的感觉去选出被用过的藤条,这能力也太让人惊诧了。 “呵呵,”秦老看了一眼小兆挑出来的藤条,慢慢碾了烟头,突然笑了一声,又对小兆说,“去给他上点儿药吧。” “请跟我来。” 黎尉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便听见小兆让他跟过去。 两人进了另外的一个房间,与一面墙同样大小的柜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药酒和盒子,小兆取了一个乳白色的罐子,挖了一点药膏出来用火烤软了,这才让黎尉转过身去为他上药。 “这是我特制的药膏,会疼一点但是见效很快。” 身后传来的温柔声音让黎尉又是一惊,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自己制药了? 被烤热的药膏搽在背上有一种灼烧的痛感,随着那手指打着圈地揉按,药膏也慢慢渗入了皮肤里面,带起一阵令人战栗的激痛。黎尉庆幸着秦老下手都是两三成力,否则真不知道上药会有多煎熬。 不一会儿,黎尉听到身后那人说:“好了,已经消肿了。” 黎尉转过头去感激地道了声谢,又找了面镜子看了看,发现真是消肿了,只剩下一些红痕。 他惊叹道:“你的药真是太神奇了。” 少年温柔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穿上了一件宽松的长袖T恤。 “你自己的不用搽吗?要不我帮你吧。”黎尉看那少年自己背上的伤一直放着也没处理,便关切地问了一声。 少年却摇摇头拒绝了,“不用了,反正...”他顿了顿,又挂上了笑容,“我没事,待会儿会处理的。” “好吧,谢谢你了。”黎尉没再多说什么,穿好自己的衣服后便走出了房间。 秦老还在刚才那个房间擦拭着几根藤条,听见这边的声响后头也不抬地说了句:“回去等着吧。” 黎尉走出屋子的时候唐际正低着头坐在门口抽烟,见黎尉出来了便抬头问了一句,“好了?” “嗯,说让我回去等着。” 唐际咧嘴笑了笑,“小兆的药特别管用吧。” “...”看来连唐教练都用过小兆的药了。 唐际的眼神突然越过了黎尉,挥了挥手,喊了一声“谢谢了啊”,黎尉回头一看,小兆正准备关门,见唐际跟他道谢便挂上了个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走了!”唐际一把搭上黎尉的肩膀,也不顾他身体突然变得有点僵硬,箍着他就往外走。 小兆轻轻把门关上,笑容渐渐褪了,他脱了还没被体温烘热的衣服,慢慢走到秦老面前跪下,低着头恭顺地叫道:“师父。” 唐际把黎尉带出巷子后把他赶回了家,自己则回了健身房上班。 跟好几个员工打了招呼之后,唐际便在前台坐下,掏出手机叫了个外卖。 也顺便给叶辞打了个电话。 “唐教练?” “嗯,叶辞啊,今天有空来我这儿一趟吗?” “呃...不是明天才来训练吗?” “废话咋这么多,你就说今天下午能不能来吧。” “能能能,四点行吗?” “行,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嘛。”唐际挂了电话,嘴里嘀咕着,“俩小孩儿都是磨磨唧唧的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到了下午四点,健身房门口准时出现了叶辞的身影。 于是唐际又带着叶辞去了一趟秦老家,这回进了院子第一个看到的人却是小兆。 少年只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连上午出来时的那件白色外套都没穿,发白的嘴唇紧紧抿着,手上还抱着一堆木材,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唐际打了声招呼,问道,“你师父在里面吗?” “在,你们进去就能看到。” “哦,谢了。” 唐际领着叶辞进了屋,果然看到秦老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抽烟。 “秦老,我把用家法的人带来了。” 秦老嗯了一声,抬头微眯着眼瞧了瞧,又轻轻勾起嘴角说道:“大不了多少啊。你是上午那小子的哥哥?” 叶辞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突然想到黎尉一大早就没看见踪影,大概是来这儿了吧,那秦老话里的“那小子”便是黎尉了。 “是的,秦老。”叶辞搞清楚了怎么回事,也不再觉得慌乱了。 “你过来,把外套脱了。”秦老突然命令道。 叶辞顺从地脱掉外套,里面穿着的是一件极显身材的牛津纺衬衫。 秦老在叶辞的手臂肩部和背部捏了捏,又打量了很久他的手掌,思考了一会后便叫来小兆,让他去取了一根藤条来。 “你用你习惯的力度试试看。” 叶辞还在疑惑着试什么,便看见那叫小兆的少年沉默着卷起了衣袖,露出了一整条手臂,拿藤条比在了白皙的大臂上,示意他打在这个位置。 叶辞接过藤条,心里还有一些犹豫,却听见秦老说:“你越犹豫他便要挨越多下。” 小兆已经挽住了袖子,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淡然。叶辞紧了紧指尖的力气,在空气里挥了几下试了试,破空声听着就让人害怕。 叶辞看准了位置,啪的一下抽上去,只见小兆猛地闭了眼偏过头忍痛。 不忍的情绪在无声中被放大,叶辞却习惯性地压抑着,脸上仍是面无表情。 小兆走到了秦老身边,让他看了看手臂上的肿痕,秦老看完点了点头,对着叶辞问道:“这是用了几成力的?” “六七成的样子。” 秦老闻言又低着头观察了一会儿,才对小兆说了声:“可以了。” 小兆放下袖子,对叶辞投以一个感谢的眼神,之后便转身回房上药了。 秦老又不知从哪儿找了一根木条过来,比了比长度,用铅笔做了些记号,便开始用小锯子从中锯断,只截了叶辞手臂一样的长度。 他一边锯着一边交待叶辞,“你也看到了,我做的家法都是只属于两个人的,一人挨一人用,不能交换,也不能更改。那小子皮肤不算敏感,恢复得不快,但恢复好了会更耐打,第一次可能挨十下就差不多了,以后可以慢慢增多。这藤条经过我的特殊处理会变得更柔韧,不易造成太大的伤害,但记住,同一处伤不能交叠六次以上,三次破皮,四次流血,五次就会裂开了,到时会很难处理。” 叶辞一脸虔诚的听着秦老的话,忍着那一丝奇异的感觉,努力记下了这些要注意的地方。 秦老又开始打磨那木条的棱角,接着说:“每一棵树上的枝干都不一样,甚至同一根枝干上切割下来的木条都是不一样的,这是我这行的学问,你不用懂,只要知道我按照他的要求挑了这根就行了。他也是个急性子,要快点儿疼又要快点儿好的,要疼得狠又要伤得轻的,我能挑出这根也是费了番功夫的,你可别给我打断了。” “...”这得打成什么样儿才能打断啊,叶辞心里嘀咕着,没敢真说出来。 等到那木条终于变得圆润了些,天都快要黑了。 秦老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开口对唐际和叶辞说:“这打磨完还有很多事儿要做的,你们别等了,过两天再来取吧。” “那真是辛苦秦老了,我们这就告辞。”唐际笑了笑,突然换上了一副客气得不像他的口气。 秦老也笑了却佯装不耐烦的样子,“装什么装,快走快走。” |
提前更新,因为今天完成了第13章。 其实也是在满足我的私心,我太喜欢小兆了。 分分钟就不想写be了,就想让他和黎尉有个好归宿。 其实新出现的两个人物都不是打酱油的,尤其我这么爱小兆。 我会给他和他师父码一个番外的,有可能会更长,小短篇都有可能。 标题后面的括号写明了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以第一章为现在的基准。 前面二十来章应该都是交待清楚黎尉17岁到18岁发生的事情和变化,然后再接着写现在和将来的发展。 【提示】前方高虐预警,12-13章,定制家法的第一拍。 就是把我写抑郁的那一章,有点压得透不过气了。 但是13章小兆出现了,我还是很开心的。 那就这样,晚安了。 |
chapter 11(过去篇) 周日早晨,黎尉和叶辞按照惯例去唐际那儿报了道。 “让你们做两百个俯卧撑,这才第几个,就受不了了?”唐际居高临下地看着俩几乎要撑不住的少年,口气里充满了挑衅。 “我们八点开始训练的,而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了!”黎尉好不容易才从齿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那又怎样?”唐际邪气地扯了扯嘴角,“哎你不说还不觉得,这大中午的好像是应该吃饭了对吧?” 黎尉和叶辞早上七点就吃了早餐,经过五个小时的训练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却还被唐际这么刺激,两人都气得都要吐血了却敢怒不敢言。 “多少个了?”唐际蹲下来问道。 “九十二。”叶辞的声音听起来状态好像还行,完成二百个的目标应该没有问题。 “你呢,黎尉?” “...五十六。”黎尉好不容易才把身体撑起来,用力得脸都憋红了。 “啧啧,”唐际嘲笑一番道,“你们继续吧,我先去吃饭了。”说着便一脸悠哉地走了出去。 黎尉的手臂都抖得厉害,好像随时都有趴下的可能。但他竭力撑着,喘息着积蓄力量,一点都不打算放弃。 却听见走到半途的唐际却头也不回地加了一句,“做完了的可以回家,没做完的就别起来了啊。” 这个唐际! 酒足饭饱之后,唐际回到健身房,只见黎尉一个人还趴在那儿做着俯卧撑。他微微颤抖的身下是一片人形的汗迹,看这架势大概是已经摔下去好几次了。 “我饭都吃完了,你还在这儿呐?” “...” “还剩多少?” “...三十..二。” “哎真慢。我说你做不了干脆就算了,慢腾腾地磨蹭个什么。” “砰,”黎尉的手心全是汗,又不小心滑了一下,身体来不及反应也没力气反应,就这么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胸腔被撞得发出一声闷响,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他蹙着眉喘了两口气,好不容易稳下了气息,才勉力说完整了一个句子,“你不是说不做完就别起来吗,我会做完的。” 嘲讽的表情慢慢从唐际的脸上褪了下去,可总是平淡无情的眼神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沉默地走出健身房,合上门后掏出烟盒,衔着一根烟点燃。 “逞什么强。”他无声地笑了笑,记忆不知飘向了何处。 接下来的几天,黎尉切身体会了生物书上说的无氧运动堆积乳酸的反应。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后的伤,却仍然被浑身的酸痛折腾得行动不便。 “要不要泡个热水澡?可以稍微缓解肌肉酸痛。”叶辞看他那般艰难地换睡衣,仿佛四肢都不是属于自己的,终于忍不住建议了一下。 “不用,太麻烦了,浪费时间。” “...”叶辞有点后悔多嘴,试着转移话题来化解自己的尴尬,“对了,你今晚出门干什么了?” 黎尉这几天一到晚上就必定在书房闭门不出,直到凌晨才会回房睡觉。可今天晚上却在八点多的时候匆匆忙忙地出去了一趟,虽说很快就回来了,但这也让叶辞有点在意。 “哦,去拿了点东西。”黎尉扣着上衣的纽扣,目光扫了一眼茶几,没解释什么。 叶辞顺着黎尉的目光看去,一个印着暗花的深绿色锦盒摆在桌面上,他立刻明白了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庄重。 “你知道这事儿吧。” “嗯。那天下午唐教练带我去见了秦老。” 黎尉了然,俯下身去轻轻解开了锦盒上的搭扣,在掀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手指却犹豫了一秒,他闭了闭眼,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以后,”他揭开盒盖,取出里面的藤条,双手托着站在叶辞面前,“我会好好做黎铭的儿子,”目光渐渐抬到了叶辞的眉目间,“请多指教。” 叶辞在这一刻觉得有些恍然。 一个朝夕共处了十年的人,在见惯了他的天真,懒散与娇纵之后,却以一副截然不同的模样站在他面前,手上捧着会给他带来无限痛苦的东西,眼神清澈坚定得不像话。 有什么东西,真的变了。 他缓缓接过了藤条,右手握住被细条牛皮紧紧包缠住的那一头,左手抚上了光滑的一侧。细细端详了一番后他发现,藤条两头磨得圆润的截面上清晰地镌刻着两个小字,自己握住的这头是“辞”,另一头的是“尉”。 “...只属于两个人的家法...”他想起了秦老的话,却只在心里默念着。 黎铭的儿子吗? 我等你这句话,已经太久了。 叶辞的嘴角荡起了一丝笑容,“请多指教,黎尉少爷。” 入冬之后,天气渐冷,本来就很艰辛的高三生活变得更加煎熬了起来。 若要问别人一天中最艰难的一件事是什么,恐怕很多人会回答:起床。 可叶辞从小养成的生物钟让他早已习惯在早晨六点半醒来,然后洗漱换衣服,悠悠哉哉地吃个早饭,再不急不慢地出门上课。 今天本也是如此,但当他习惯性地做好了两人份的早餐时,才突然发现,这一个月来都坚持早起了的黎尉,今天竟然还不见人影。 他带着疑惑去敲了敲黎尉的房门,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这让他想起一个月前的事情,心情也不禁有点紧张了。 但门打开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只有卷着被子的黎尉侧躺在床上,看起来像是还没醒过来。 该不会是还在睡吧? 叶辞走过去一瞧,却发现抱紧被子的人正蹙着眉,额上都是冷汗,紧闭着的眼皮也不安分地抖着。 看起来像是做噩梦了。 “黎尉,黎尉,该起床了。”叶辞轻轻叫着,可床上的人还是一副神情紧张的样子,似乎无法从那个梦中醒过来。 叶辞只好用手轻轻推了推他。 黎尉突然睁开了双眼,瞳孔紧缩着似乎也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于是又被吓得倒吸了口气。 “是我,叶辞。” 柔和的声音终于唤醒了黎尉,他聚焦之后看清了叶辞的脸,才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 尽显疲惫的声音让叶辞皱了皱眉,“我看你还没起床,所以过来看看,才发现你做噩梦了。” “哦,”黎尉起身从床头柜的一堆书里翻出了手机,按了几下开机键屏幕都没点动静,他放弃地把手机扔下,叹了一声,“手机没电了。” “你做噩梦了。” “嗯。”黎尉掀开被子坐起来,撑着床边闭眼凝了凝神。 “最近经常这样?” “嗯。”几乎天天都是。 “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一点多吧,也可能是两点多。”一点多上的床,但具体什么时候睡的实在是记不得了。 “为什么不早点睡?” “...”黎尉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是说自己不累到精疲力尽根本睡不着,还是说学习任务实在太大每天都需要复习到这么晚? 叶辞见他沉默,猜想可能是晚上学习忘了时间,便也不再逼问些什么。 “快起来吃饭吧,不然要迟到了。” “嗯。”黎尉起身打开了房门,却又在门前停住了,他淡淡地说,“以后早上不要进来叫我,敲门就好了。” |
今天打开文档的时候发现昨天写的13章后半段都没保存。 感觉失忆了完全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 于是这成为了今日的郁闷事情之最。 情节能回想起来,但是一些细节和措辞记不清了。 花了一天时间去弥补,然后写了14章。 有点醉,写文速度有点跟不上更新速度。 |
chapter 12(过去篇) 下午四点半,叶辞因为没课所以比平时要早一点回到家,他放下书包,把暖气开热了些,又换上了家居服,这才舒坦地坐在了沙发上。 一个月了,摆放在电视剧柜上的全家福都落了一层灰,原来还有一个勤劳的女人会经常打扫,相框总是保持着相当的洁净,而这些天,不知是太忙了还是不敢触碰这温馨的回忆,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擦拭它们。 叶辞叹了口气,找了一块干净的布轻轻擦了起来。 照片中的男人挂着温柔的笑容,眼里全是自信与从容,他请搂着的女人也善良贤淑,两人站在一起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叶辞和黎尉分别站在两旁,黎尉那时才九岁,个子不高,刚到母亲胸口的位置,所以黎尉站在了母亲身边,挂着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地看着镜头,而叶辞则站在了黎铭的身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还有些腼腆。 叶辞回忆起那时自己明明才刚进这个家两年,却已经陷入了对黎铭的崇拜之中。男人那会儿正值壮年,浑身都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魅力,无论是工作时严肃认真的模样,还是和家人相处时幸福温柔的笑容,都深深地印在了叶辞的脑海里。 要是您还在就好了。 黎尉已经和原来大不一样了,您看见了一定会很高兴。 我也一直在努力变得优秀,您看到了吗。 儿子真的...很想您。 滚烫的泪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十九岁的少年终于放下了坚强的面具,捂着眼睛哭得失声。 等到黎尉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叶辞早已收拾好了屋子里的一切,还有他的心情。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早上迟到被教导主任碰见了,就留了一会儿。”黎尉解释得轻描淡写。 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么平淡。 这临近寒假,起床变成了一件格外艰难的事,刚开始教务处也管得不严,毕竟迟到的人也不是很多,但最近气温突然下降许多,迟到的人也暴涨,这才引发了教务处的严抓,不仅要这些迟到的人在教室门口罚站训话,还不让他们进教室放下书包,于是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什么情况,有的自尊心强的人被这么一围观甚至会当场哭出来。这还不算完,今天这次教导主任还让迟到的人都写了保证书,硬是拖了一个小时,让迟到的人都一个个在全班同学面前念完,才准许放学回家。 很不幸,黎尉就这么不小心地成为了其中的一员。而且难得迟到一次,就受到这么严厉的处罚,任谁都能感受到他的委屈。 可惜叶辞不知道。 “先吃饭吧,下次别忘记给手机充电了。” 黎尉默不作声地去厨房给自己添了一小碗米饭,又坐回餐桌旁慢慢吃了起来。 放了快一个小时的菜都已经半凉,本就没什么胃口的人吃下去更是觉得味同嚼蜡。 他勉强扒了几口饭,逼着自己咽下去,却被更强烈的反胃感刺激得难受。 叶辞看他只添那么一点饭就已经有点不满意了,再看他吃得那么痛苦,好像自己做的饭有多难吃似的,更是觉得不爽。 “吃不下就别吃了。”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道,语气也不太和善。 黎尉真放下了碗筷,只是低着头努力咀嚼着,好像嘴里的食物怎么都咽不下去一样。 他终于起身去了厨房,把吞不下去的食物吐进了垃圾桶里。 叶辞觉得自己额头上可能都暴起了青筋,但习惯保持冷静的他还是努力把自己的怒气压了下去。 “对不起,我胃口不是很好。” 黎尉诚恳的道歉让叶辞稍微消了点气。 “算了,没事。”他口气缓和了些,轻轻叹了口气后便默默地收拾起了餐具。 晚上九点,叶辞合上书本关了电脑,心情有些平静不下来,学习也没有一点效果可言。 他起身进了浴室,打算洗个澡放松一下,然后早点睡觉。 可等他擦着头发出来时,却发现黎尉正站在一旁等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根崭新的藤条。 是为了迟到么?还是晚饭的事? 叶辞没有开口问什么,只是沉默地跟着黎尉进了他房间。 黎尉也始终一语不发,把藤条递给叶辞后便自觉地横趴在了床尾。 胸口闷闷的,胃里也很难受,手心不停地出着汗,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叶辞见他不作辩解,以为是要惩罚他因为疏忽而迟到的事。 “迟到一次其实没什...” “二十。”黎尉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你开什么玩笑?” “就二十,叶辞,我不是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你发什么神经,这点事儿至于吗?” “你别管,只管打就是了。” “我只管打,你挨得住吗?” “挨得住。” “...” 叶辞突然有点看不懂黎尉了,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只是迟到一次,就非要挨这么重的罚。他还记得秦老说的“挨十下就差不多了”,足以明白这藤条打了身上会有多疼,可为什么黎尉一开口便是二十,还不带一丝犹豫? 他非常不理解。 在没有足够了解一样东西之前,就妄下决断地说自己能够承受得了。 在他看来,这是莽夫一般的冲动,是天真小儿一般的无知。 还以为黎尉已经学会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真是没想到。 他在心里冷笑道,少爷?现在还不配。 既然你要选择冲动,那就要准备好接受冲动的后果。 叶辞稳了稳心神,冷声发出命令,“趴好了”。 黎尉转过头放下身子,手指扣在了床沿上,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 “啪”藤条划破空气砸在黎尉的睡裤上,柔软的布料猛地凹陷下去,又随着皮肤的肿起慢慢回弹。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得可怕。 黎尉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因为痛。 骇人的疼痛让他张开了嘴,却叫不出来。手指无意识地掐进了床沿,浑身都绷得紧紧的,大脑有那么一刻的空白,随之却被翻涌着的疼痛占据。 “嗯...”即使藤条已经离开身体,但依然留着连绵不绝的疼痛,逼得他发出了一声低吟。 叶辞见黎尉的头缓缓垂下,知道他已经完全体会了这一鞭的威力。 “要反悔吗?” “...”黎尉还死咬着牙喘息着,脑子里一片浑沌。 要反悔吗。 能反悔吗。 反悔,有用吗。 “反悔也没用,”叶辞却像是听见了他内心的挣扎一般,给予了无情的回应,“我会打完,不管你是哭还是求饶。” “少爷,你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黎尉的心猛地一沉,脱口叫道,“叶辞!” “能不能..压住我的腿。” 叶辞的眼眸深邃了几分,他找来一条绳子固定住了黎尉的脚踝,想了想又觉得可能会磨破皮肤,便再垫了块毛巾在绳子下面。 这么一来黎尉的腿脚就根本是一点都动弹不了了。 可被束缚住的人却一副放心了的样子,他说,“继续吧。” 既然早已没有退路,又何必谈悔。 |
今天还没开始码字,上午被教练叫去健身了,中午十二点半才回来。 唐际的人物原型跟现在我的教练没有很大的关系,但是开肩那个情节是教练给的创意。 嗯,最近他喜欢让我在健身快结束的时候做200个仰卧起坐。 然后在我累趴的时候开个肩。 我怀疑我右肩是不有肩周炎,每次还没开始开就疼了。 废话还是不多说了,接下来的情节略虐。 话说我不写黎尉心理活动的时候,大家能不能知道他内心的感受。 顺便来个无奖竞猜吧,叶辞到底会不会打满20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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