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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萌茁(师兄弟)[第1页]

作者:蝉鸣初雪_shi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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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绘画和成长的故事,共勉。
第一章:我叫曲祎然
(一)
曲祎然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有涵养的人。
有涵养的人不会轻易动怒,所以,即使有了骂对方一顿转身就走的念头,曲祎然依旧一动不动的低头跪在那,小模样乖的让人心疼。
“我错了。”认错不代表什么,有涵养的人才不跟没涵养的人计较,曲祎然咽了口口水,这样安慰自己。
没涵养的人好像也不懂什么叫礼貌,南亭连看都没看曲祎然一眼,就更没有顺着他的话接下去的意思。看样子,这错算是白认了。
曲祎然要在心里骂娘了。
“师兄……别生气了……”曲小受气包咬着唇,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南亭,他权衡了一下利弊,最终觉得,出这个门容易,但这个坎不过去,惹了南大少爷不开心,自己家老爷子也会不开心,老爷子不开心,倒霉的还是自己。算了,曲祎然膝行了几步,跪倒南亭身边,拉着南亭的衣摆,百转千回的又喊了一句师兄。
南亭还是不理人。
曲祎然不高兴了。且不说今天这事受委屈最大的是我,就算我真的做错了,现在都这么低三下四的认错了,你也不应该看都不看我一眼吧。
又过了一会。
南亭抬腕看了一眼表“跪不住就回去吧。”
曲祎然不说话。
“我不生气。”南亭叹了口气“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今天这事,怎么说呢,曲祎然真的有点冤了,可是,也冤的没办法。
曲家以绘画艺术传家,但传到近几代都没有一个能拿得出手的画家,尤其是最小这一代子侄,肯努力的没天赋,有天赋的不努力,最后好不容易出了个曲末辰,天赋努力都不缺,还恰好投胎做了曲老爷子的嫡长子,有那么几年,曲老爷子在梦里都偷着乐。就是这个曲末辰,八岁举办个人画展《鸿渐》,十六岁举办个人画展《敛风画情》,让沉迷许久的曲家画廊出尽的风头。但也偏偏是这个曲末辰,把自家老爷子的美梦变成了噩梦,在十八岁那年,玩起了离家出走。
美梦能继续做下去,噩梦就不能再沉沦其中了,曲末辰一走,曲家曲老爷子大梦初醒,从国外把小儿子曲祎然捞回来就推进了画室,画画。曲祎然画不出来,画不出来没关系,我们有你哥哥啊。曲老爷子让人把曲末辰没公开发表过的画全拿了出来,把署名改成曲祎然,高调的举办了一个画展。
画展举办的很成功,准确的说,曲老爷子掩住耳朵的那只手做的很成功,掩耳盗铃嘛,至于那铃到底响没响,曲老爷子永远不会知道,一家之主身边从来不缺会察言观色的人。
曲祎然在媒体公众面前当了一天年轻有为的青年画家,懂事明理的乖少爷,心里委屈的很,正想着晚上喝点什么解解闷呢,却被师兄叫来这画室,一跪,就是一晚上。
“师兄……”你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我的错了,曲祎然抬头,对上南亭来不及躲闪的目光,说不出是委屈还是膝盖疼,反正,鼻子是酸了。
半晌,曲祎然又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我能跪住。”
“那就继续跪着吧。”南亭无比淡定,继续画画。
和其他几家画廊传人的浮躁心态不同,南亭喜欢书法,精研禅道,在禅画上的造诣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父亲。曲祎然受西方教育长大,看不懂其中意境,却能明显从南亭正在画的画中看出,师兄心乱了。
“师兄……”曲祎然扁嘴,气流好变低了,他觉得呼吸都闷闷的。
“恩?”南亭没有停笔。
“大师兄前几天来电话,说下个月师父生辰,让我画一张生贺寄送过去。”曲祎然终于想到了一个能打破压抑气氛的话题。
曲祎然没见过师父,他回国后只是跟着南亭学画,几个师兄偶尔见到,也不算熟络。他想,从师兄这套几句师父的喜好,也不错。
“哦。”南亭只是哦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思,师兄您跟我是在一个星球上吗,怎么总觉得交流有障碍呢。曲祎然疯了,却乖巧腼腆的笑问“那……师兄知道,师父喜欢什么吗?”
“他喜欢尽陌。”南亭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
曲祎然把脑子里的祎然百科过了一遍“尽陌是?”
“他养的小奴”南亭说。
曲祎然想撞墙了,真的。
这一晚上明里暗里吃了不知道多少次亏,曲祎然学乖了,他不说话了,就这么直戳戳的跪着,反正,我来你这家老爷子知道,要真跪残了我,你也没法跟我家老爷子交差不是?
“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南亭放下笔,看着曲祎然。
“那我呢?”曲祎然一脸虔诚。疼。
“继续跪着。”南亭依旧无比淡定。
曲祎然真想反手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刚才南亭让你走你不走,现在人家把你扔这罚跪自己走了,你舒坦了?
(二)
曲祎然其实挺能理解南亭为什么生气的。
打算回国的时候,他就找人调查过国内几家能和曲家争锋的画廊,南亭家的南海遗风就是其中一家,他看过南亭的资料,知道南亭最佩服的,不是那些享誉全球的知名画家,而是,没比他年长几岁的,那个叫曲末辰的家伙。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会同意老爷子的安排,进了南亭的班,和南亭学画。
也是因为这个,他才比谁都清楚,师兄今天罚他,不是因为自己画不好而用哥哥的作品充数。而是觉得自己,玷污了哥哥的名誉。他把哥哥当成太阳,怎么能容忍别人这样亵渎?
想到这,他终撑着旁边的椅子站起身,拍拍膝盖上的褶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不跪了。
反正你都走了,我跪给谁看啊。
“罚跪都敢偷懒,你是吃了小豹子的胆了吧。”曲祎然看到门把转动,隔着一道门声音有点闷闷的,但是这声音,曲祎然实在熟悉!
老爷子办画展都不看黄历吗,怎么选了这么诸事不宜的一天,简直是活见鬼。曲祎然立刻起身,对着门口的方向,挤出一个特别牵强的笑“大……大师兄。”
“我刚回国,本来想先看看阿亭,阿亭说他有事,你自己在这呢,就先来看你了。”曲祎然把椅子让出来,目送大师兄坐到椅子上,微微低着头,不说话。
“小孩,你胆子真大。”初阳蜷起食指和无名指捏住了他的脸颊,曲祎然刚想道歉,初阳手指的力道却忽然加重了,恶趣味一样狠狠的捏了一下,然后,松手,吐出三个让曲祎然吐血的字“我喜欢!”
曲祎然见过这位大师兄的次数掰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而且每次都是南亭师兄在场,所以两人交流的次数,一个手指的头的指节就够数了。这是第一次,曲祎然和大师兄初阳,在没人的情况下,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和……交流。
“画展办的怎么样?”初阳闲闲的问。
曲祎然依旧恭敬“师兄没去看?”
初阳看着面前的小孩,笑得如沐春风,小孩第二次想给自己一巴掌。老爷子这显摆一样的画展,是给和自家竞争的几个家族和媒体看的,大师兄这种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入场券。回忆一下师兄平时对大师兄那个恭敬样,真得罪了面前人,恐怕日子也不好过。
“阿亭就是为了这个罚你?”初阳目光落在曲祎然膝盖上。
曲祎然不知道初阳说的是画展还是自己口无遮拦,想了一会,点了点头,一副小受气包的样子。
初阳居然真的将他揽在怀里“委屈我们家小孩儿了,来,大师兄送你回家。”
“那……那师兄回来,要是看到我没在这……”曲祎然抿唇。
“这个我不管,你自己解释。”初阳笑的更开心了。
曲祎然头上无数根黑线“大师兄……”
“行啦,好像我不来你就会老老实实跪这一样。”初阳又掐了一下曲祎然的脸颊。
这次,真疼。
曲祎然最后还是决定和初阳走了,准备关门前脑补了一下南亭暴跳如雷的样子,然后又兀自摇了摇头。一则,南亭人前人后都谈吐得当,暴跳如雷这样剧烈的运动还真没法往他身上安,再则,南亭真没这么把自己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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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意外的话今天第一章应该能写完,有意外就明天。我,真的不太会讲故事,谢谢你们喜欢。
(三)
“疼了?”还没走出大门,初阳就发现小孩走道不太利索。
曲祎然点头,废话。
不是小孩娇气,是小孩从小没受过这委屈,初阳特别理解小孩“那还能走回家吗?”
曲祎然摇头,三四站地呢。
“哦。”初阳拿起手机。
“大师兄,您……”你想给谁打电话?
“阿亭啊。”初大师兄的笑永远人畜无害“告诉他你不想跪了,让他开车送你回家。”
大师兄,你真是我亲祖宗!
“不用了大师兄,我能走回去,真的。”曲祎然在心里哀嚎。
“行,那咱们走。”初阳胳膊搭在曲祎然肩上,做出一副十分熟络的样子。
曲祎然不想说话,又不得不答大师兄的话,所以这一路上。初阳嘴没闲着,曲祎然的嘴也跟着闲不下来,两个人天南海北的唠家常,却唠的很有技巧,怎么说呢,就是,初阳想知道的关于这个想师弟的事情全都知道了,曲祎然想套的话一句都没套出来。
真是只老狐狸。
曲祎然在心里吐槽。
“大师兄,我到家了。”走到自己家小区门口,曲祎然说。
“哦,那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初阳停止了喋喋不休。
注意你妹,不跟你们在一起我就够安全了。
曲祎然到家就把自己摔在床上,躺了一会,又坐起来,狠狠揉了两下膝盖。
疼。
疼痛总能叫人清醒。曲祎然不想清醒,他想喝酒。
门铃就在这时候想了。
“曲先生,这是一位姓初的先生让我送上来给您的。”帅气的小保安穿着制服,彬彬有礼。
酒……曲祎然看着小区超市半透明购物袋里面的东西,谢过保安,砰的关上门。
居然,是酒。
他想给初阳打个电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趁着对方没接就按了挂断键。想想,又补发了一条短信,里面只有四个字“我没成年。”
“我不告诉阿亭。”手机那头回了六个字,言简意赅。
回完曲祎然的短信,初阳又顺手按了一个熟悉的号码“喂,师父,干嘛呢?”
“有事说事。”对面的声音懒洋洋的。
“你猜小孩在干嘛呢?”初阳笑问。
“喝酒。”对面的声音依旧懒洋洋的。没等初阳再开口,就挂断了电话。
“挂我电话,我不给你要生贺了!”初阳对着已经挂断的电话说。说完就把手机扔回了口袋里。
曲祎然也把手机扔到一边。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着。
说实话。
他没想过他能再回曲家,这些传统的世家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待的,尤其是曲家,前几代可能还好一点,后来,越往下传越变味,一个个没有能力就想要权利,家族弄的乌烟瘴气,最后就接近落寞了。曲末辰送他出国的时候说过,希望自己弟弟在阳光下健康的长大,可是,打死他曲祎然他也不信曲末辰不知道自己一走弟弟就会被抓回来代替自己。
可他还是走了。
曲祎然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到嘴里。
酒太烈了,曲祎然的眼泪都被呛出来了,他伸手想擦掉眼泪,泪水却像决堤了一样越流越凶。
曲末辰,你不要我了……
他们要的都不是我……
可是,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需要我的!
因为,我是曲祎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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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不会写故事啊……哎,有什么问题希望大家积极批评指正。
第一章结束。
第二章:那是你的事
(一)
曲祎然喝完初阳送的酒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头好疼。曲祎然迷迷糊糊在伸手在床头摸了半天才摸到,按了一下Home键,屏幕上显示了一个短信,两个未接来电。短信署名是初阳,大师兄提醒他醒来之后多喝点水。未接来电一个是自家老爷子的,另一个,是师兄南亭的。
曲祎然先给老爷子回了电话,老爷子支支吾吾的关心了几句,好像没有多聊的意思,曲祎然也懒得应付,顺着老爷子的话就礼貌的按了挂断键。
从床上站起来坐直身子,连做了三个深呼吸,确定声音里连一点朦胧睡意都听不出之后,曲祎然才回拨电话给南亭。
“师兄。”曲祎然有些心虚。
“还活着?”南亭问。
曲祎然恩了一声。
“活着,就过来吧。”南亭又加重语气接了一句“直接过来。”
曲祎然想了一路,师兄有没有因为昨天自己擅自离开的事情生气。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和谁走,师兄一直都知道。
因为南亭哪也没去,他只是在另一间画室,不停的画着最最基础的线条笔触。曲祎然猜的没错,他的心乱了。曲家内部明争暗斗,早就不是铁板一块,想知道当年曲末辰离家时的情形并不难。南亭记得,那张薄薄的白纸就倒扣在自己书房的桌子上,他掀开纸,纸上,清晰的写了一行字。
曲家长子末辰自废右手离家。
那个他一直仰慕的奇才,就这样,再也画不出画了。他的作品却被他的父亲以别人的名义展出着。
南亭心里闷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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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明天继续。
(二)
曲祎然真的是直接到南亭家的。
不过鉴于他没有动用自家司机和公交司机,只动用了自己的腿,这个“直接”的速度就不言而喻了。
“师兄。”曲祎然始终低着头。
南亭没理他。
“昨天……”曲祎然想了想,小声说“我有点累了……就回去了。”
曲祎然不喜欢这种刻板到不能再刻板的师兄弟关系,顺带着也不喜欢这个老爷子给自己安排的师兄,但是,曲祎然更不喜欢推卸责任,自己想走在先,大师兄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他昨天顺着台阶下了,今天却不能再拿这个台阶当理由。所以,他把关于大师兄出现带他回家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忽略了,只告诉南亭,我累了。
南亭倒是有些意外。
看来大师兄说得对,自己,真的没认真看过这个小师弟。
“累了?”南亭问。
“恩。”曲祎然点头。
“那我让你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南亭又问。
“那时候还不累。”曲祎然拱火拱的一本正经,心里的小算盘却一刻都没停过,走的原因他不能说是大师兄带他走的;之前继续跪下去的原因,他就更不能说是因为从南亭眼睛里看到太多悲哀,所以心里有愧。
喵的,你是不是让大师兄传染了,这一句一句的把我前后的路都堵死了,好玩是吧?
不好玩。
曲祎然眼睛稍微一转,就发现刚刚还压在宣纸上的镇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南亭的手里。
真的不好玩。曲小孩给出了结论。
“既然跪着累,咱们就选个不用费力的方式,你觉得怎么样?”南亭难得笑的这么像狐狸。
还真是让大师兄传染了。
不怎么样,曲祎然凑上前拽了拽师兄的衣摆“打人也是很耗费体力的。”
“手。”南亭言简意赅。
“师兄……”曲祎然不开心了,声音闷闷的。
“手!”南亭加重了语气,你当我跟你开玩笑呢?
曲祎然试探一样的伸出左手,被南亭一镇纸狠狠的拍下去,南亭说“换!”
曲祎然终于伸出右手。
曲小孩不是第一次挨南亭的打,不同的是,上次画室里还有南亭的其他学生,练线条的时候开小差,当着画室所有学生的面,戒尺都挨的规规矩矩的。
不同的是,这一次,南亭没有用手握住他的指尖,只是告诉他自己撑住了。
“是……”话音刚落,第一下镇纸就狠狠砸在了曲祎然手心。
曲祎然差点缩回手。
第二下,曲小孩泛白的手心已经肿了起来。
第三下,曲小孩的泪在眼睛里打转了,真疼。
第四下,曲小孩缩回了手。
“师兄,你把着我吧。”太丢人了,几下手板挨成这样,曲祎然默默在心里吐槽自己。
南亭没有理他,很有耐性的拎着镇纸等着。等他终于伸平了手,狠到不能再狠的一下,疼的曲小孩腰都弯了下去,曲祎然用左手攥住右手,半天才缓过劲来。
“我知道,你跟我学画是曲伯伯的安排,你心里从来没拿我当过师兄。我也知道,昨天的画展是也是曲伯伯的安排,你只是被动配合。”南亭把镇纸放回桌上“所以,这五下,不是罚你罚跪偷懒,也不是罚你拿你哥哥的画办画展。”
南亭顿了一下,忽然搂住曲祎然,给了曲祎然一个暖暖的怀抱“心里舒服点了吗。”
被老爷子当棋子,不是曲祎然的本意,但是用哥哥的作品,就只能证明自己能力不够了。如果自己能力够的话……曲祎然不想再想。
伏在南亭怀里,曲小孩哭了。
(三)
南亭其实挺想把着曲祎然的手的,毕竟,小孩撑着也不容易。
他是真没办法。
另一只手还肿着呢。
南亭在曲祎然面前一直回避似的藏着自己的右手,就连刚刚打人都用的自己不擅长的左手。大师兄是笑面狐狸,没事他才不会往自己这跑呢。南亭作为南家嫡长子,画廊南海遗风的继承人,从小的教育就不许他有丝毫任性,昨天他心乱了,正懊恼着,大师兄就把玩着戒尺带着盈盈笑意进了自己的画室。
什么,你问我狐狸不是不打人吗,没错啊,但是狐狸会替老虎打人啊。大师兄口口声声说是替那个玩的连影都没有了的师父教训南亭,他南亭还能说什么。
大狐狸打人从来都不严肃。
初阳打南亭时何止不严肃啊,简直是啼笑皆非。南亭那么正经的人,被师兄捏在手里嘘寒问暖的,亲爱的师兄每敲一下都心疼的给自己揉半天,一副我也不想打你的样子,手上的力度却只增不减。
南亭右手跟馒头似的,好不容易哄了宿醉之后又挨打又痛哭的曲祎然去睡个回笼觉,自己右手狠狠攥了一下,就去找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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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有点少,我把自己都看乐了~~~~
顺便,给大家猜个谜,南师兄会挨拍喵?
通读了一遍,因为BUG太多,从第二章第四节开始删了重改,开头改细节,后面的改动比较大,之前的几章先删了。
如果造成困扰十分抱歉。我寻思着,既然写了,就要对得起故事里的孩子们,和故事外的你们,糊弄了事的bug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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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大狐狸就是大狐狸,看报纸的样子都像狐狸。
“大师兄。”南亭对初阳,从来都是恭敬有礼的。
“小孩睡了?”大狐狸温。
南亭点头“嗯。”
大狐狸笑了,目光扫过南亭右手。南亭右手手指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大师兄和父亲不一样,父亲偶尔动辄家法,也疼,但是疼一两天就不那么疼了。大师兄却好像每次打自己都好像要打到骨子里。
“手还疼?”大狐狸眯着狐狸眼。
狐狸是最容易看透人心的动物,南亭不会傻到在狐狸面前强撑,遂略微点头“恩。”
“那就疼着吧。”大狐狸笑的更开心了。
“师兄。”南亭是真的很无奈。
初阳没有再逗南亭的意思,他把手里的报纸递到南亭面前“看看这个。”
南亭接过报纸,头版头条就是昨天的画展。
媒体是最会见风使舵的,南亭看这类东西都只看个标题,再有什么重要的,身边有个南嘉年会检索出来找时间告诉他。不过,既然大师兄亲自拿给自己看,南亭也不敢怠慢,一字一字认认真真的读了起来。
不读还好,一读下去,南亭嘴角习惯性勾起的那抹恰到好处的温暖弧度竟慢慢僵了。
“是不是很有意思?”初阳的笑容也没什么温度。
是很有意思。
青年杰出画家的画展,头版头条占了这么大的版面,一个字都没评论作品,反倒大肆夸奖曲祎然。媒体说他,年少有为,进退有度。
真是天大的讽刺。南亭算是知道曲伯伯找曲祎然急的都把电话打到自己这了,类似的情况南亭见过,那是一场抄袭抄出来的画展,不同的是那次夸的都是画,只字未提画手,那画手后来就销声匿迹了。这回,是否定了曲家的信誉,还是,连画作一起否定了。
“大师兄?”南亭有点拿不定主意。
初阳看南亭一眼,狐狸样的侧卧在高级躺椅上,笑着不说话。
南亭又把报纸看了一遍“是有人授意的?”
媒体就算有鉴别画作的眼力,也没这个胆子,敢这么发稿,肯定是有人授意的。
“是父亲?”南亭的声音有些抖了,这几年,明里几大画廊都是和和气气的,暗地里,曲家和南家争锋争的最厉害,其他几家,有的站了队伍,有的独善其身,算是给曲家和南家让路了。南亭仔细想了一下,曲家要是受打击,自己父亲获益最多。
初阳摇头,闲闲的玩起了自己的刘海“曲老爷子想扳回一局。”
南亭略微思索。
就懂了。
曲伯伯先当着父亲面让小儿子跟自己学画,特意摆在明面上,自己就没法拒绝,之后让曲祎然拿哥哥的画办画展,再让媒体揭发,自己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自己的父亲。南家这年略胜曲家一筹就是胜在南家的和睦上,万一父子真生了嫌隙……南亭不敢往下想了。
“大师兄!”南亭忽然跪了,虽然只有那么几秒,他还是认认真真的说“阿亭刚刚怀疑父亲。”
“那是你的家事,跟我没什么关系。”大狐狸懒洋洋的。
对哦,大师兄从来不参与自己的家事。
南亭只是习惯了这个大师兄每次都会在自己发现自己的思绪或者行为有所偏差的时候及时让自己清醒。
“小孩也不容易,让自己父亲摆了一道。他在你的画室学画,本来应该叫你一声老师。替师父收了他,是我的主意,也没有正式行礼,也不算是入门,你若是不想带了,就就着这回把小孩送回去,曲老爷子自知理亏也说不出什么来。”初阳说。
“阿亭没有不想带。”南亭认真想了想“阿亭只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他今天看到了一个不同的曲祎然,忽然觉得这孩子也是可塑之才,就这么在曲家埋没了,他也对不起自己仰慕已久的曲末辰。
“不到时候?到时候了,你是他师兄,怎么对他他也只有受着的份。既然,不到时候,你觉得你可以拿他出气吗?你就敢说你罚他跪着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私心,没有一点是在为曲末辰抱不平?如果你真没有私心,他昨天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有,等不到‘到时候’这个师弟就被你越拖越远了吧。”初阳忽然正色。
大师兄不正经的时候,南亭脑袋发胀,大师兄正经的时候,南亭心里发毛。
(五)
“我错了。”沉默了一会,南亭先开口。
“哦。”大狐狸哦了一声,转了个身,换成背对南亭的角度继续侧卧着。
又是该死的沉默。
“大师兄,我错了。”南亭没有提高声音,但是语气,听起来更认真了。
他不知道大师兄要是还不理自己自己该怎么办,重复认错吗,以大师兄的性子,一次两次都不理了,那就算自己认一百次错他都不会理。他想拽拽大师兄的衣摆,这是他自己受的教育能接受的,讨巧的极限了,可是,怎么过去呢?站起来走过去?自己可是还在认错呢。膝行?不行,绝对不行,父亲要是知道会废了礼仪老师的。
南亭正想着,却听躺椅上那人又哦了一声,这次,好像是二声。
“哦?”错啦?在南亭看不到的角度,大狐狸又笑了。
初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褶皱,走到南亭面前。
感觉到大师兄越靠越近,南亭本能的抖了一下。
“别跪着了,地下凉,快起来,师兄会心疼的。”初阳居然热络的扶起了南亭。
南亭正纳罕呢,大狐狸的右手已经顺着自己的肩膀狠狠的捏住了自己的右手,右手昨天刚被那通‘代替师父的教训’洗礼过,掌心被那层薄薄的皮护着,有些地方青肿不看,有些地方,是明显看得出皮下的肉碎了。初阳修长的手指扣在有淤血的地方,大狐狸指甲不长,但也不短,指尖稍一用力,指甲就嵌进了薄薄的那层皮里,没有那层表皮的护持,血顺着南亭的手就流了下来。
南亭不敢叫疼,闭着眼睛,努力调整着呼吸节奏。
太疼了。
初阳的手越瘦越紧,在心里默数了六十秒,就松开指尖,翻过南亭的手,轻轻的替南亭吹着伤口。
南亭呆了半天才缓过神。
初阳看着南亭回过神了,才把南亭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绕过更深的伤,轻轻揉着青肿的地方“别动,听话,师兄给你上点药。”
“我……没……”南亭哪敢动啊,撤手的动作纯粹是自己疼蒙了身体感觉自己受到了危险做出的本能反应。
“乖,别说话,一会就不疼了。”初阳知道南亭家的药箱在什么地方,他拿出药箱,看着南亭。
南亭知道,师兄在让自己选。
过氧化氢是最疼的,但是杀菌效果也是最好的,有助于伤口愈合。酒精杀菌最好,但灼烧一样的疼,南亭脑袋又空白了一下。碘伏是最温和的伤药了,但好像,比起前两个,在杀菌上,实在派不上用场。
“过氧化氢洗伤口能消炎,酒精涂在没破皮的地方能杀菌。伤成这样肯定是瞒不住了,清理完伤口之后涂上碘伏或者黄药水,再缠一截纱布就好。”南亭闭上眼睛,又做了两个深呼吸。
大狐狸的指尖划过南亭说的这两种药,眯着的狐狸眼又心疼又纠结,语气里更带着万般的舍不得“这两种药擦着很疼的……”
“没事,师兄,阿亭不怕疼。”南亭看着师兄,他在想,如果是曲祎然,这个时候是不是就应该破口大骂了。南亭知道师兄疼他,他当时还没真把曲祎然当师弟,只当曲祎然是曲伯伯交给自己的学生,这是公事,自己对曲末辰的仰慕是私事,因私废公、控制不好感情,师兄罚的对。
“你不怕疼我还心疼呢。”大狐狸笑着蜷起手指,敲了一下南亭的头,无限宠溺的样子。
“师兄……对不起。”南亭再次道歉。
大狐狸手里的药棉狠狠的在南亭手上按了一下“你不用对得起我,你只要对得起你自己就行。”
南亭点头。
两人半天没有说话。上药的没再为难师弟,认真小心,这回是真怕弄疼了师弟。被上药的在需要保存体力来忍疼。
“你不是第一次带师弟,就算心里没完全认可他,也要做出师兄的样子,没事拿师弟撒气算什么本事。”上完药,初阳揉了揉南亭的脑袋。
南亭若有所思“所以,师兄才让我打祎然吗?一方面是让我看清祎然不是真想踩着哥哥上位的那种利欲熏心之人,另一方面,帮祎然敞开心扉,让他哭出来,也为昨天哪场无厘头的罚跪做个了局?”
“我什么时候让你打祎然了。”初阳眨着狐狸眼“那是你自己的事。”
南亭不说话了。
第三章:重新开始
(一)
同病相怜的意思,大概就是,两个有过相同遭遇的人相处起来会相对融洽。比如两只右爪子不太灵活的家伙。
曲祎然伤的不重,南亭怕他手生,减了他的练习量但还是让他每天坚持画几张速写。至于南亭自己,被大师兄强迫着进入了养伤状态,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一双能够灵活控制笔势的手对画师来说有多重要。
南亭不能握笔,还能指导几个师弟,但画室的公开课就明显力不从心了。
还好大狐狸有责任心,答应替南亭代课到南亭的手彻底养好为止。
这段不用上课的时间,南亭也没闲着,正好得空去了画廊,在表弟南嘉年的帮助下,从头理了一遍画廊的账目。至于曲祎然,虽然没有得到师兄的完全认可,和几个师兄的关系却也不似之前那般貌合神离,南亭不在的这几天他就跟着小师兄游思,收获也不算少。
呼,改好了,这样才像狐狸的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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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小游师兄是个萌物,乖巧可爱又认真懂事。
曲祎然找人调查过这个小师兄,干干净净的普通人家背景,凭着自己的努力,考入了著名艺术类高校的油画专业,后来在南家画廊的公开课上被南亭看重,入门成了他最小的师兄。
小师兄这几天给他讲了很多师门相关的事,比如说,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比如说那个大狐狸师兄难得认真的一面,再比如,那个曲祎然看了很多遍调查到的资料都看不懂的三师兄,南嘉年。
“三师兄是很……认真的人。”游思想了想,最后觉得,认真两个字评价三师兄再合适不过了。
曲祎然来了兴趣“怎么个认真法呢?”
“嗯……”游思用指尖点着唇,思索了片刻“三师兄跟我不一样,他像是二师兄的秘书,二师兄的所有事情他都能打理的妥妥帖帖的,不像我,连自己的事都打理不好。”
打理妥帖是正常的,游思不懂这些世家的门道,曲祎然却懂,南嘉年作为南家旁支的孩子,能被送到下一任家主身边当秘书简直就是天赐的恩惠,不过,曲祎然想起了自己家的那些所谓亲戚,南亭师兄,就真的不担心自己身边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吗?
我怎么关心起他来了,曲祎然觉得自己今天很不对劲。
游思头脑单纯,倒是不知道曲祎然的心思,只是觉得,多了一个师弟,挺开心的。
过了一周。
曲祎然的手已经完全消肿了,南亭掌心的那几道狐狸爪的爪印结的痂开始慢慢脱落,两人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的了解下缓和不少。
看火候差不多了,初阳知会南亭,带曲祎然正式见一见几个师兄。
鉴于师父已经在不知道哪个国家玩的影都没有了,大师兄又实在不是个正经得起来的人,这个正式见面,也就见面俩字不是摆设。
南亭和大师兄合计了半天,最后拗不过大狐狸,用一顿师兄弟之间再平常不过的聚餐代替了入门礼。
饭菜是南亭亲自下厨,南嘉年亲自打下手准备的,甜点是萌物小师兄看了好几本糕点书折腾出来的,曲祎然帮忙上菜,大师兄打着哈欠姗姗来迟。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初阳,按辈分,你应该叫我一句大师兄。”初阳进屋就走到曲祎然面前,向曲祎然伸出了右手,一副新朋友相识先握手的样子,曲祎然呆呆的看着初阳,最后把目光落在南亭身上,就发现了南亭哭笑不得的表情。
半晌,曲祎然才呆呆的把手伸出来“我……我叫曲祎然。”
“真乖。”初阳像揉宠物一样揉了揉曲祎然的脑袋。
曲祎然低着头,脸红透了。
“咳咳。”南亭咳嗽了两声“大师兄算是我半个老师,父亲刚让我开班授课的时候我只会自己画不会教,大师兄是做培训出身,当初是手把手的告诉我怎么教学生。”
南亭没有提大师兄是怎么教的,但看大师兄眯着狐狸眼浅笑的表情,曲祎然就猜测,这个过程一定很好玩。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大师兄。”曲祎然站起身,按照师兄之前的吩咐,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茶,躬身规规矩矩的递给初阳。
初阳饮尽,南亭才又开口“至于我……你早就认识了,按规矩我是二师兄,你还叫我师兄就好。”
“师兄。”曲祎然继续敬茶。
南亭接过茶抿了一口,对身后的南嘉年使了个眼色,南嘉年心领神会,走上前,南亭说“这是三师兄,我家的表弟,南嘉年,和我一起入门。”
“三师兄。”曲祎然今天乖极了。
最后,南亭拉着曲祎然的手,抬手招呼了一下身后几乎隐形了一样的乖巧的小孩,队曲祎然说“这是你小师兄,游思。”
几天相处下来,小萌物师兄可喜欢这个看起来乖巧的小孩了,他喝过茶就轻轻的抱住曲祎然“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三)
四位师兄都喝完茶,大家都落座开始用晚餐,其乐融融的样子看起来暖极了。
饭后南亭吩咐几个师弟半个小时之后去书房。
“大师兄……”南亭恭恭敬敬的。
初阳旁若无人的玩的筷子“别看我,反正门都入了,剩下的你去准备,我要回去补觉了。”
“大师兄……”南亭无奈的又唤了一声。
“好了好了,跟你去就是了。”初阳赌气一样放下筷子,看着除南亭外的几个师弟“你们刷碗。”
本来也没想让您老人家刷啊,曲祎然在心里吐槽。
过了半个小时,师兄弟几个很准时的集合在南亭的书房。
“既然入门了,礼数都尽了,礼物自然没有后补的道理,鉴于……”这回,最先开口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侧卧在椅子上的,当大师兄的初阳“鉴于师父不知道跑哪疯玩去了,今日这礼,我就暂且替师父赠了,如果师父到时候还有其他礼,就让他再给你,如果没有,你也可以再问他要。”
茶不能白喝,喝完茶是要回礼的。
这本来不是什么正式的规矩。传承下来,只因为,赠礼这一项,是初阳收南亭的时候做的唯一一件看起来比较规矩的事了。
初阳替师父赠的,是一柄檀木戒尺,大概是替师父赠礼,大狐狸难得严肃了一会,指着戒尺上刻着的‘夜觉晓非 今悔昨失’八个字说“为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都是应该的。为人师者,在你行差踏错时给你当头棒喝也是应该的。但为人师者,不能替你走你自己的路,路要自己走,事也总有一天要自己扛,平时多反思总结,关键时候才能少出错。”
“是。”曲祎然虚心点头,双手接过戒尺“祎然知道了。”
“真乖。”又一句真乖,曲小孩的发型快被大师兄揉乱了。
初阳笑着,又递给曲祎然一个牛皮纸袋子,纸袋子里装着一本本子,本子看起来古色古香的,扉页还写着曲祎然看不懂的文字。
“是东巴纸。”大师兄不说话,南亭替大师兄解释“东巴纸是纳西族东巴祭司用来记录东巴经和绘制东巴画的一种专用纸,是一种十分珍惜的少数民族手工纸,扉页上是用当地的土语写的吉祥如意。大师兄爱四处玩,看到新鲜好玩的玩意就喜欢买些回来带给师弟们。”
曲小孩挺喜欢这本本子的,谢过大师兄和师兄以后,刚想收起本子,本子里又掉出来一枚古色古香的精致书签,书签上刻着竹子,上面还提了‘沉潜’二字。
《尚书·洪范》云,沉潜刚克,高明柔克。曲祎然虽然在国外长大,但也读过古书,知道这句话是深沉不漏,内蕴则刚的意思。呆愣了片刻,再次谢过师兄。
南亭送给曲祎然的是两支钢笔,一支是派克的都市系列,另一只是凌美的恒星系列,都是颜值很高的笔,南亭说“你在国外长大,中文不如外语写的好,练字的阶段,最好先用钢笔,大概挑了两支你喜欢的,先用着。”
南嘉年很配合自家表兄,送了新师弟一套自己精心挑选的书法入门套装,让新师弟练字。至于游思,他自己有记手账的习惯,就也送了师弟一本,很别致的手账。
曲祎然一一谢过师兄们,南亭才又说“咱们师门……”南亭看了一眼大师兄,咽了口口水“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
“但有些必须做的,还是要讲在前面。”南亭认认真真的“第一,不管什么时候,身体是第一位,在条件准许的情况下,每天必须保证七个小时以上睡眠。不难为你吧?”
曲祎然摇头。
“第二,没规矩不代表可以任意妄为,师兄既然给你了一本手账,你就每天先记着日程,现阶段我不用你记日记早晚反思,你也记不明白。从今天起每天晚上睡前抄一章论语,写上心得,等论语都抄完了,你自己给自己定个规矩,自己是最懂自己的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自己最清楚。”
“是。”曲祎然点头。
“第三,每天抽出四个小时练画,一个小时练字,软笔先放一边,先练硬笔,我师弟,字必须拿得出手才行。”
曲祎然很认真的点头。
“最后一条,坚持看书,鉴于你之前没有看书的习惯,先许你每两周交一次读书笔记,不许敷衍。”南亭说。
“是……”曲祎然咬唇,想了想,又问了一句“那……我该读些什么书呢?”
南亭也略思索了一下“现阶段先读你喜欢的吧,或者,找师兄们推荐几本好书,我读哲学比较多,估计你看不进去,嘉年喜欢读史书,小思一门心思钻艺术类的各种书籍,你都可以借去看,至于大师兄,他喜欢……”
“言情小说。”大狐狸打断了南亭了话,挑了挑眉,又补了四个字“耽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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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都改完了,对不起大家。


第四章:磨合期,流水账
(一)
正式入门的第二天,曲祎然就跟自家老爷子请示,希望老爷子同意自己暂住在南亭的私宅。自己家并不被重视的儿子有能打入南家内部的机会,曲老爷子乐得开心,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南亭平时不住在南家主宅,他自己的房子在游思入门后重新装修过,由于小萌物游思全程参与了房子装潢的设计,曲祎然觉得,师兄的家,在给人感觉稳重内敛的同时,还飘着一股淡淡的奶油的甜味。师兄家的生活用品和绘画用品都很齐全,曲祎然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对现在住的房子里的东西也都没有太大感情,搬入南家的时候就连旅行箱都省了,只随手打包了两件换洗的衣服。
曲祎然搬家的时间,南亭从头看了一遍这位新师弟所有正式非正式作品,大概包括之前在国外的练习,后来回到曲家在曲家人帮助下完成的展出作品,和来画室和自己学习时的练习,最后吩咐曲祎然,暂时停止手头的所有练习,从最基础的线条重新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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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一会,还有……
(二)
练线条是件又枯燥又没有成就感的事,曲祎然画三分钟,就开小差看两分钟一旁认认真真画着油画的小师兄游思,小师兄画画的时候一点都不萌,不对,应该说,小师兄认真起来的样子更可爱才对。
偷偷瞄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被瞄着的人可能会发现不了,但曲祎然这么光明正大的盯着,想不被发现都是件十分困难的事。
游思画累了伸个懒腰,转头就冲曲祎然甜甜的一笑。随即游思又撅起来了嘴“怎么还带着耳机啊?”
“听歌啊。”曲祎然不明所以,一边画画一边听歌好像不是什么犯天条的事吧,画室好多人都这样啊。
游思一挠头“二师兄喜欢师弟们做什么都一心一意的。”
“哦。”曲祎然把耳按了几下耳机侧边的键子,把耳机的声音调得很小很小。
两个人又开始各画各的,曲祎然没再看游思,想走神的时候就做个深呼气,提醒自己继续画下去,不知又过了多久,决定休息一会的游思正在按后勃颈的左手忽然向后伸,伸到曲祎然身后,顺手拽下了他耳朵上挂着的蓝牙耳机,捏在手里,右手继续画画。
曲祎然刚想问怎么了,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二师兄。”门完全打开,游思转过头甜甜的一笑。
“师兄。”曲祎然站起身,恭敬的点了点头。
南亭笑“没事,你们接着画,我就看看。”
两个小孩很听话的继续画画。南亭在两人身后站了一会,先走到游思身边,指点了游思几处用色的问题,游思点头表示理解后,他又走到曲祎然身边,揉了揉曲祎然的耳朵“画完去我书房,有话跟你说。”
“啊?”曲祎然愣了一下,又接了一句“哦。”
南亭又待了一会,就转身出去了。
等到已经听不到脚步声,曲祎然凑到游思身边,用手指指游思手里的自己的耳机“师兄他……不会生气了吧?”
“不会啊。”小萌物笑的可甜了,二师兄才不是这么爱生气的人呢。
“好吧。”曲祎然不再说话了。他想继续画画,可总是在想师兄找自己做什么,心里有事悬着就没办法专心,线条越画越乱,后来的线连直的都算不大上了。曲祎然索性把之前画好的线条叠在手中纸的下面,用描的方法把线条画直,差不多还有两分钟到四个小时的时候,他坐不住了,开始跟着秒针数时间。终于到点,他长舒了一口气,和小师兄道别,就往大师兄书房走。
扣了三下门,曲祎然调整了一下站姿,确定自己精精神神的。
“进。”南亭在看书。
“师兄找我?”曲祎然问。
“恩”南亭指了指书房的另一把椅子“搬过来,坐下聊。”
“不用了。”思考了一下,曲祎然选择站着。
“也行。”南亭笑笑,把曲祎然晾在了一边。
把这一小节书看完,南亭才抬头看曲祎然“今天画的怎么样?”
“不好。”曲祎然很诚实。
南亭问“哦?”
“我……练不下去。”曲祎然依旧很诚实,临摹也好,原创也好,他是真的很不想枯燥的练线条。
“正常。”南亭的声音淡淡的,很理解的样子。
曲祎然好像听到了转机“我能不能……”
“不能。”南亭的声音不高,但绝不是商量的语气。
曲祎然其实不太懂横横竖竖的画线对画画有什么帮助,他一咬唇,不说话了,南亭看他一眼问“你觉得,大师兄画画怎么样?”
曲祎然没看过大师兄正式的作品,不过大师兄在网上连载的耽美漫画实在太火了,他不止一次被安利过,他对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兴趣,所以只看了看画风和人设“我没见过大师兄的正式作品,不过,能看出来是有底子的。”
“何止是有底子,大师兄虽然不是咱们这样的大家族出身,但从小喜欢绘画,坚持着摸索出了自己的体系,后来他开始研究培训,我可以很负责的说,在培训方面,当时国内那几家所谓的权威机构都不见得比他权威。”不然,骄傲如南亭,怎么能对这个大师兄言听计从的。
曲祎然不知道自己能接什么,就点了点头。
南亭接着说“饶是已有所成,大师兄去日本学画漫画也是从漫画家的助手开始做的,可能说了你不相信,他在日本,是真的练了整整三年直线,才被准许画第一只茶杯的。”
三年啊,当时的南亭并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是受了刺激,但是后来的他看渐渐发现,大师兄是真的狠心舍了自己傍身的技艺从头开始的。大师兄从日本回来以后,就再也没正经进过画室,也没做过培训,一门心思的游山玩水画漫画。当然,南亭不会告诉曲祎然这些。
“三年……”曲祎然咬唇呆了一下。
这大师兄真是古怪,一身才华又肯用心,怎么净研究些没用的。
“所以,你觉得,大师兄那样的人,会花三年时间做无用功吗?”南亭揉了一下曲祎然的头,这个师弟那么聪明,道理不用讲透,他自己就能悟明白“走,带师兄去画室,师兄看看你今天的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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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呢,好吧,说两件事。
1:楼主文笔不好,但还算是认真负责,每一个例子都不是瞎掰的,我老师接触过一个日本漫画家,他是真的被要求画了三年线条才被准许画第一只茶杯的,不过画到比较有技巧,先画直线,后面画射线,再后面画两头轻中间重的直线。人家直线画的跟格尺打的似的,三年啊………
2:曲小孩后来慌张画不好的时候叠图了哦,楼主当年学画的时候也叠过图,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让画十张树叶,我叠图画的,让母上大人发现了被狠打了一顿,母上大人觉得画不完没关系,叠图就是不诚实,她当时打断了木质的衣服架还罚我站了一下午,现在想想,那些年岁见过的人,做过的事,都再也回不去了。算是剧透吧,楼主都那么惨了,不会放过曲小孩的。明天更。
(三)
南亭是笑着进画室的,看到曲祎然的练习之后,就不笑了。
他甚至没有转身看一眼曲祎然,就走到还在画画的游思身后,提溜着游思的后脖颈,把小萌物从椅子上拎了起来。
“二师兄,疼,诶诶诶,到底怎么了二师兄。”小萌物突遇变故,明显没反应过来。
南亭看着游思的眼睛“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解释的?”
游思目光躲闪,最后低下了头,二师兄从来没真和自己生过气,他也不想让二师兄生气,抿了抿唇,就把耳机的事和二师兄说了,临了还非常有气概的说是自己的错,和小师弟没有关系。
“本来就是你的错。”南亭说。
“啊?”虽然是真想把事揽着,但师兄开口说是自己的错,小萌物莫名觉得好冤。
画室里一直有一把戒尺,南亭都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放的了,不过需要的时候,拿起来很顺手,南亭拿起戒尺,再次走到游思面前“手。”
游思憋憋屈屈的伸出右手。
二师兄打手心,从来都打右手,他控制的好力气,不会真打伤,之后几天画画的时候却会疼。
南亭把戒尺点在他伸出的手心上“哪只手拽的耳机?”
“左手。”游思小声说着,伸出了左手。
南亭握住游思并拢的指尖,狠敲了一下,语气却很温和“你觉得,画画的时候听歌,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吗?”
“不是啊……”游思疼的直吸气。
同样的力气,南亭又敲了一下“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事罚你小师弟吗?”
“不会啊。”游思觉得,二师兄不会。
“所以,你觉得,你变相纵容你小师弟的小毛病,还帮他瞒着我,会被罚吗?”南亭问。
游思终于知道二师兄为什么这么生气了,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师兄一眼“会。”
南亭握住游思的手加了些力气,另一只手也同样,狠狠的一戒尺,带着风声拍了下去,小萌物的眼睛都雾蒙蒙的。
“别打小师兄了,是我的错。”曲祎然看不下去了,不就是听歌吗,至于吗。
南亭看都没看曲祎然“现在没你事。”
看着游思缓过劲来,南亭替师弟擦了一把挂在眼角的泪珠,他是从心里疼这个小萌物“还有七下,师兄不把着你,你不许躲,知道吗?”
“恩。”游思坚定的点头。
他真的没躲,南亭的戒尺绝对不轻,平时给人感觉软软的糕点一样的萌物小师兄居然真的能一动都不动挨下师兄的戒尺,曲祎然在旁边看呆了。
七下打完,南亭把戒尺递给身后的曲祎然,自己拉过游思的手,轻轻的揉“我和你说过,我希望我师弟做什么都一心一意的,并不是说希望你们只在我面前一心一意,你们都是孩子,有一些不好的小习惯不是你们的错,咱们可以慢慢改,就是怕我想瞒着我也不是你们的错,谁没有个怕呢。”
“你瞒着我我可以原谅,他瞒着我我也可以原谅,但你替他瞒着我,我就不能轻易原谅。”南亭不揉了,他略低头,交汇上游思的目光“回护别人绝对不能当做犯错的理由,回护一个你觉得做错了的人,最好的方法是纠正他的错误,甚至你可以在原则准许的范围内的替他承担错误,但是,绝对不可以隐瞒。已经是做小师兄的人了,你慢慢去体会。”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早~
(四)
南亭的温柔和笑脸都是给小萌物的,游思含着泪,小心翼翼的扣上画室门离开之后,画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曲祎然甚至不知道,南亭为什么生气。
依南亭之前的意思,耳机的事,大错在小师兄啊,曲祎然又回想了一遍,在画室这四个小时,自己的确没犯什么天条。
“《论语》抄到哪了?”南亭开口,问的却是一句无关的话题。
曲祎然答“只昨天抄了学而,今天的,还没抄。”
“有什么感悟吗?”南亭又问。
曲祎然想了想“祎然抄完后仔细读了几遍,大概……就是讲些做人的基本道理……吧?”
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理解中文,尤其是文言文,其实,挺困难的。
“那你觉得,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南亭一直都没看曲祎然。
“多反思。”曲祎然没怎么思考,他想着,自己好像之前在哪里看到过吾日三省吾身这一句,印象尤为深刻。
“连是非观念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的话,你告诉我,你每天要反思些什么?”南亭走到曲祎然身边,拿回刚刚给游思揉伤时放到曲祎然手里的戒尺又走到桌台前。
这句话太重了。
曲祎然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没有是非观的人,他知道自己不优秀,但原则上,自己绝对没出过问题。他看着南亭,不说话了。
南亭的师弟和学生们从来都有礼貌的很,他本来就生着气,哪里会准许这个新来的小师弟一副斗擂台的态度对着自己,他看着曲祎然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了四个字“换个眼神。”
曲祎然依旧瞪着南亭,不说话。
南亭气乐了,点点桌台,声音很轻“过来撑着。”
曲祎然不动。
南亭也不动,气氛压抑极了。过了一会,曲祎然才挪着步子,走到南亭面前,还没等他做动作,南亭就抬手反剪住他的双臂,把他按在了桌台上,手中的戒尺曲祎然咬唇,不说话。
南亭又敲了三下,曲祎然皱紧了眉头,硬扛着。
接下来的五下,打在同一个地方,一下比一下狠,伤痕重叠着,成倍数的疼。曲祎然几乎要怒了,你以为你是谁,我由着你打你也不能这么过分吧。
南亭看着曲祎然情绪的变化,放下戒尺,就往门口走。
“师兄……”曲祎然站起身,打完人就走是什么道理。
南亭停下脚步“你连你错哪都不知道,我敲你还不如去买个木鱼敲呢。”
“那我错哪,师兄倒是告诉我啊,敲木鱼的时候还得念几句经呢,你这一味的只打算什么。”刚才你跟小师兄讲道理讲的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到我这连道理都不讲了。
“你自己去想想吧,想明白了来找师兄,想不明白,就当师兄这十下打冤你了。”南亭忽然觉得很累,说完就头也不回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本来后面还有一章解释小孩为什么挨打师兄为什么生气。但是太困啦,明天再写。
本来想早一点更的。但是楼主抄了一遍论语的学而一章,想找找小孩的感觉,因为字太丑不停的撕了重写,所以耽搁了。
(五)
“哥。”南嘉年就候在画室门口,看着南亭走出门,恭敬的低下头。
“你怎么在这?”南亭有点惊讶。
“刚刚小思去找我。”南亭解释。
“还会找救兵,看来是刚才没打疼他。”南亭笑笑“这没你事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南嘉年点头,欲言又止的又唤了一句“哥……”
“怎么?”南亭问。
“没什么。”南嘉年没说话,也没去做自己的事情,只是随着南亭的脚步,和南亭一起进了书房。
南亭也没多言,径自看书,由着南嘉年在一旁候着,大概看了半个小时,他才又抬起头,看着弟弟“有话想说?”
“哥心情不好……”南嘉年长长的睫毛低垂着,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辅助南亭,如何做好南亭的左膀右臂,他就像南亭的影子一样,南亭心情不好,他也给人一种落寞的感觉。
南亭笑,苦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之前的事。”
“是三年前那件事?”南嘉年问,游思专业技能牢靠的很,他稍微瞟一眼就能看出师弟的线条是叠图描出来的,如果只是耳机的事,小萌物也不会真的没眼色到把日理万机的小秘书三师兄找来救场。
“是啊。”南亭叹气。轻轻闭上眼睛。三年前,南亭精心准备的画展中最重要的作品被抄袭,并且在画展开始前就被公开展出,南亭一气之下把抄袭者告上法庭,由于抄袭者和曲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事当时在几大画廊里还引起过轩然大波。只是那个时候南亭还不够稳重,血气方刚遇上年少轻狂,处理事情太过凌厉,太过不考虑后果,结果,因为这件事的连带关系,南家,折了一个妹妹,曲家,折了最引以为傲的曲末辰。
南亭睁开眼,看着南嘉年,他忽然想瑾年了,那个和嘉年长的很像,笑起来都带着酒窝的女孩;那个因为自己不顾后果的冲动,把生命永远留在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二十岁小表妹。
南嘉年是最了解南亭的人,只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懂了。
两个人都是受精英教育长大,都是很明白耽溺于过去没有任何用处,但有时候真的,一个看似无关的点就能触发一些深藏在心底的回忆,恰好,又面对着一个不需要掩饰的人,两个人喉咙都哽的难受,
“三年前曲祎然还没回国呢,他又不知道前因后果,练习的时候叠图和展出作品的抄袭有本质上的区别。”只沉默了片刻,南嘉年就先开口。
“我当然知道,可是他正是打基础的时候,小树苗在成长期最怕长歪了。而且,很多事情,因小见大,今天画线条能叠图,叠习惯了明天画别的一样能叠图,如果不把他这个毛病改了,我怕他今后走错路啊,曲家已经出了一个抄袭的人,我不希望我师弟是第二个。”南亭看看南嘉年,狠狠握了一下自己刚刚好利索的右手,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你放心,我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迁怒于他的意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还有一个番外,讲三年前的事,可能贴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哈。
这个番外,我有点,不敢写,这是个沉重的故事,可能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很多事就不那么简单纯粹了。
这是整个故事的开端,三年前曲末辰离家的经过,我站在曲末辰的角度,用他的眼睛去看。
希望大家,还可以接受。
——————————————————————————————————————————
番外:末辰,莫沉
(一)
长辈们说,四年一个代沟。
所以,三年太短,连把过去埋在心底的时间都不够。
曲末辰看着窗外,左手夹着一根还没烧尽的烟。他是随性的人,很难像家族里其他孩子一样把自己伪装的滴水不漏,离开曲家之后,他就更肆意了。想回忆就回忆,想难过就难过,其实,挺好的。
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吐出了一个烟圈,朦朦胧胧的烟把他从这个世界拉倒了另一个世界,回忆里的世界。
那是三年前。
天很暗。
下着雨。
曲末辰作为曲家嫡系长子,可以自由进出曲家任何一个宅子,任何一间屋子,他开着车,不停的穿梭寻找,最后在郊区的一个宅子里看到了靳墨,曲家管家的儿子,和自家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靳墨没有被锁着,但单薄衬衫下依稀可见的,很严重的刑伤已经注定了,他根本没有逃脱的力气,他借着幽暗的光线看到曲末辰进来,挣扎着撑起身子,爬起来,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来看我了。”
回应他的是狠狠的一拳,曲末辰一拳打在他脸上,他栽倒在地,半天没有缓过神。
等他缓过疼,再挣扎着爬起来,还是微笑着,看着曲末辰,说“少爷,你来了。”
又是狠狠的一拳,曲末辰打的太重,靳墨口腔里全都是血,他强忍着血腥气,依旧笑着,却再也爬不起来了。
曲末辰走到靳墨身边,揪起靳墨的衣领,咬着牙“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我没有。”靳墨笑着,辩解。
又是一拳砸下来,靳墨身子一偏,曲末辰趁着他还没倒下就又揪住他的衣领“那你告诉我,那画,到底是什么回事?”
“我真的没有,少爷。”靳墨看着曲末辰,笑的越来越艰难,越来越像自嘲“我怎么会做会伤害到曲家,伤害到少爷的事情。”
曲末辰手上一用力,把狼狈的靳墨摔在地上,他不忍再看靳墨的眼睛,走到靳墨身后,一只手,按在靳墨连血还没干透的衬衫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是会帮你的。”
“我什么,都没有做过。”靳墨说。
曲末辰按住靳墨的手向下压了几分,靳墨皱着眉,眼前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前,他还呢喃着“相信我,末辰。”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晴的,月光顺着窗户撒到了靳墨的脸上,曲末辰看着月光下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呆愣了半晌,站起身。
他轻轻的对失去意识的人说“我相信你,阿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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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8 14:29:19  更:2021-09-08 20: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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