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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但以楼诚陪暗夜(伪装者同人)[第1页]

作者:寒武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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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皂片镇楼


第二章 有你足矣
By 寒~(今天的署名也很不走心)
“你说你没事捡那块表干嘛!”
01
其实明诚自己也不知道,他没事去捡那块表干嘛。
那晚的日本领事馆有些阴森,梁仲春在楼下踱来踱去,他被传唤过来,又不让他进去。明诚压着声音明知故问地说,“梁处长,你怎么也在。”
“嘿你说这些日本人,76号是给他们日本人看大门的吗?”
“什么情况?”
“里面混进了抗日份子,但凡和凶徒打了照面的,全部被灭口了,嘿你说这南田,叫我过来又不让我进去,有病吧这是!”
明诚想着,明台手脚倒是利落,就跟着明楼往案发现场走,他恍惚听到梁仲春在说“我们是一起的,一起的!”
而后他就发现了那块手表。
这块表是他在巴黎给明台买下的,化成灰他都认识,因为这块被他们家小少爷看上的表,是巴黎限量款,他可是跑了几个街区才买到的。
明诚登时有些心虚,心想,刚想夸他手脚利落,这就给人留了把柄。
紧接着他抬眼看了一眼南田,她在和明楼说话,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做贼心虚得像是在路边捡了张法币一样的他。
但是明楼看见了。
仿佛世间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明楼能杀人的那双眼,他像是一头有无数个触角的章鱼,亦或是葳蕤着拼命伸展枝桠的香樟树,你永远无法知道他的手眼能伸多长。
所以明楼问出,“东西拿到了?”明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似乎他无论做什么事,都逃不开明楼的手心。
反正他也没打算要逃。
02
“你说你没事捡那块表干嘛!”
“我……”
甩开特高课那帮特务回到家,明楼和明诚立马感受到明公馆周边的气氛不对。南田布下了一张大网,就等着他们往里跳。明楼说,“那块表,你不捡它,它就一点意义也没有。”
“……”
“证据本身是无害的,一旦你触及到它,所有证据带来的危险都会指向你,还有我。”
“我是担心明台。”
“你这是愚蠢!”
明楼的声线一向浑厚,说话也是中气十足,“愚蠢”两个字像是榔头一样,死命地砸在明诚心上,何况之后,明楼又随即补了句,“我怎么教养出你这样的弟弟!”
明诚低着头,张了张嘴,想想又把话咽了回去。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自讨没趣,再说这事,也的确是自己蠢。
“是我犯下的错,我用命把它扳回来。”
“你有几条命?!”
明诚站立在明楼面前,登时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无意识地咬着下嘴唇。
原本还满腔怒火的明楼,抬头看了眼明诚嘴角向下的样子,火瞬间被浇灭了半截。他此刻坐在床沿,手边还放着那件浅咖色的睡衣。他说,“过来。”
这两个字,差点把已经吓得不轻的明诚再惊起一个哆嗦,小些时候,明楼一本着脸说这两个字,接下去不是一顿训斥就是一顿好打,虽然没动到家法,也足够让他不好受一阵子的了。明诚当即有些惊慌地看了一眼明楼,视线却在快要接触到明楼的时候迅速躲开,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明楼面上不说,心里竟有些偷笑。这么多年,他是看着明诚长大的,他二人对外称是主仆,实际上他完全把明诚当做他的弟弟,他一手带大的弟弟。有些时候他看着日益成熟的明诚,会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明诚这份早熟的稳重和干练,到底好不好,他似乎,欠明诚一个正常的人生。
但在这时,对着明诚慌乱的神情,明楼却突然有些欣慰,他还是那个孩子呀。
他只是个孩子。
明楼这样想着,语气也就缓和了些,他拍了拍床沿,他身边的位子说,“来呀。”
明诚有些忐忑地走过去坐下,在心里盘算着要说什么,是“大哥,我错了”,还是“所有的责任我一个人扛”,却被明楼给抢了先,明楼说,“阿诚,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
“???”
明楼眼底里的笑意,在对上明诚疑惑的眼神时愈发浓烈了,他说,“我这个脾气,你一贯是知道的,我说什么,你何必往心里去。”
明诚这才意识到,大哥这是在安慰他?方才提到嗓子口的那股气,不自觉地吐了出来,气出到一半,竟然有些呛着,明诚尴尬地咳了两声,明楼顺势用手拍着他的后背。
“我在外面伪装惯了,回家,有些时候会很疲累,阿诚,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所以有些时候说话便没了轻重……”说这话的时候,明楼的手就放在明诚的腿上,他掌心的温度也毫无保留地印在明诚的身上,“如果我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大哥,”其实明楼不说这话还好,明诚此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在了心口,钝钝的,有些痛,他阻止着明楼的话,“是我犯的错,你道什么歉。”
“可是我好像……吓着你了……”
“我……”
明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好像回到上海以来所有的委屈、不安、紧张和担心,全部都要赶在今天爆发,这些情感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并不想在明楼面前这样失控。
他赶紧垂下头,似乎一抬起头,他心里的那些情感就全部会被明楼给看穿一样。
实际上,他有什么,是明楼看不破的?
明楼伸出手,把明诚往怀里揽了揽,就和小时候一样地,宽慰着说,“傻孩子。”
小时候,明诚被养母虐待,明楼和明镜强行把他带回了明公馆,当时明楼说过,“你要毁了这孩子,我偏要给他最好的,让他受最好的教育,把他培养成才!”
然而明楼的确是这么做的。他给了明诚最好的衣物,送他上最好的学校,他就是明公馆的二少爷。
可是其他人并不这么想。
明诚最初上的,是一所贵族学校,他被取笑了许久,“捡来的二少爷”。每次他心里不痛快的时候,他就支起他的画板,在油画布上一笔一笔地涂着阴冷的色调。
明楼就惯会通过明诚的画,来判断他的心情。所以明楼时常把明诚揽在怀里,让他倚在他的肩上,有时候是放空,有时候,他也能感受到一些温热。
他揽着明诚的时候会说,“傻孩子。”
但明诚现在毕竟长大了,被大哥揽在怀里,他的心里着实闪过一阵尴尬。可随之,这份尴尬却随着那声“傻孩子”,消失得无隐无踪,只剩下快要抑制不住的眼泪了。
原来,他无论多大,在大哥面前,始终是个孩子。
明诚说,“大哥,对不起。”
明楼叹了口气,“我不想再听到你对我说这三个字。”说着,手却更紧了些。他像护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子,把明诚死死地护在怀里。
明诚这时候抬眼看了一眼大哥,却无法控制地发现,大哥的轮廓是有些模糊的。一滴眼泪掉下来之后,轮廓即刻就又清晰了。
“阿诚,这么久以来,你也辛苦了。”
“大哥……”
是很辛苦啊,可是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没有退路,他有且仅有的,就只有大哥而已。虽然大哥时常告诉他,“你是个独立的人,你要有自己独立的信仰”。
但是我的信仰,就是你啊。
这样想着,明诚深吸了口气,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他必须把自己犯的错给圆回来,他说,“大哥,我先去着手处理这件事。”说着,起身就要走。
“站住!”
“?”
“哭完了就想走?”
“大哥?”
明诚直到被扔在床上的那一刻,都以为明楼刚才那个狡黠的样子只是他的幻觉,但现在,恐怕是他想跑,都来不及了。
明楼衣柜里的皮带,比裤子还要多,他随手就抽了条半新的,重复着,“哭完了就想走?”
好啦,停在这里,楼楼用实际行动向大家演示,什么叫做【卡拍】【教科书般的卡拍】
木瓦哈哈哈哈哈哈!!
我是不是卡死你们了?
厚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好了,楼楼是好人,给你们拍】【我可是写到现在,澡都没洗呢!不给个爱的么么哒么哼唧?】
03
明诚是直接被扔进床里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拎起来,又是怎么摔在床上的。他侧着身想要从床上挣扎出来,却被明楼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给堵了回去,“谁让你起来的,趴回去。”
“大哥……”这声大哥叫的毫无底气,尽管十分不愿意,明诚还是老实地趴了回去,毕竟,硬要跑的话,以他的身手,不一定能打得过大哥,还徒惹他生气。这么盘算着,他的手肘撑在床上,心想,我就知道那句“过来”之后没什么好事。
“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明楼的声音还是十分沉稳,听起来,他已经有计划了,只是需要明诚的一个态度,可就是这个态度,明诚很难把握。
可是明楼并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在明诚还在顾自思考要不要说“我拼了命也要给它扳回来”时,兀地抬手一记抽在明诚身上,他看着明诚毫无防备地呼了一声,有些心疼,但面上却依旧十分严厉,“喊什么,大姐睡了。”
“呃……我明白。”
“我问你打算怎么办?”
这句话再一次石沉大海,明楼彻底怒了,从什么时候起,他在自己面前,说话也要这样吞吞吐吐瞻前顾后了。带着些怒火,明楼下手就更加重了。
这一次明诚虽有了防备,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嘴边的话也被逼了出来,“我该怎么办?”
若只是这样说也就罢了,明诚还抬头看着明楼,明楼就这样垂着首看着,他一贯是最受不了明诚这样的眼神的。
明楼兀自叹了口气,别过脸不去看明诚,他咬咬牙,心里气着明诚行事这样鲁莽没有章法,也担心着若是那天自己不在了,阿诚要怎么办。复又抬手,往明诚身上抡着鞭子。
皮带虽不比家法马鞭难熬,但始终是厚厚一层牛皮,何况明楼还是个练家子。
鞭子下的杂乱无章,明楼虽然有心心疼明诚,转念又想此种行为不能轻罚,故而继续一言不发地扮演残暴的施刑者。
明诚只顾低着头,不管明楼下手有多狠,他都始终屏息闭目地受着,也不再说一句话,直到明楼的声音再次灌进他的耳朵里,“阿诚,你是专业的特工,我希望你知道,‘关心则乱’这种事,在你身上是不该发生的。”他才附和着说,“是,我明白。”
也就是这拼命捋顺呼吸吐出来的这几个字,明楼知道,差不多了。他又狠着心打了几下,也拉着脸骂了几句“你走错的任何一步,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云云,才算是放过了明诚。
“起来。”
“是……”明诚吃力地在床里翻了个身。
明楼这才说出他的计划,“给南田洋子打电话,告诉她毒蜂的踪迹。”
“毒蜂……?他……不是早就离开上海了么?我这么说……南田能信么?”
“南田为了抓捕毒蜂不惜一切,”明楼说着,随手把皮带扔回柜子里,柜子的门也没有带上,一幅“早晚还得让阿诚来收拾”的样子,他顿了顿,“现在想要保住你,只能用毒蜂做诱饵了。”
“是。”明诚说着,就要撑着床边站起来,但是动作幅度过于大,身上的伤处被扯到,痛得他当即差点栽回床里,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扶,却扶到了明楼的手。明楼的双臂十分有力,他扶着明诚,此刻只恨他不是武林中人,无法像书中所说那样传送内力给明诚,又懊恼着下手似乎有些重了,一时竟有些慌。他把明诚向电话的方向推了推,说“去吧,给她她想要的。”
明诚又应,“是。”
明诚去打电话,明楼一边听着,一边拿过床上被明诚压皱了的浅咖色睡衣看了看,心里却想着,怎么,打你几下,连大哥都不叫了?
所以现在逛溪苑的人都不腐了吗?都BG了吗?那我不在这儿发了,打扰
看到泥萌说这里还是BL,辣我就放心了!
04
“好的南田课长,我们就以一周为限。”
明诚挂了电话,转身看到明楼已经换好睡衣,登时懵了一下,原来,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有些支吾着说,“那……我先回去了。”
“你去哪?”明楼从床边站起来,似乎有些浅笑着说,“打你几下,连大哥都不叫了?”
“不……大哥……”明诚说着,“我回房......”
“回什么房,你今晚就在我这。”
“我……我衣服都在楼……”
明诚话音未落,就被迎面飞过来的睡袍打断,“穿我的”,明诚拎着明楼的睡袍,那是一件湖蓝色的桑蚕丝睡袍,明楼是极喜欢的。明诚看了看睡袍,长大之后,他二人不是没有同榻而眠过,但那时是在巴黎,现在……“大哥,现在……可以么?”
“现在怎么了?”
“现在是在敌后……”
“哟,你这会儿知道现在是在敌后了?”明楼同他打着趣,“看来没白打这几下。”
明诚努努嘴,心里想着“何止几下”,也就不再挣扎,抱着睡衣拿去换了。
衬衫被脱下来的时候,明楼望着明诚身上的几处瘀伤,又开始懊恼自己下手没个轻重,霎时间不知怎地,眉心间刺痛得狠,他像往常一样,将掌心放在眉心之间,眉头紧皱得,像是能夹起窗外的树枝。
“大哥,”明诚这样一唤,明楼下意识“嗯?”地应了一声,刚巧看见明诚伸来的手,掌心躺着两枚白色的药片,“阿司匹林。”
明楼这头痛的毛病,持续了好几年,但凡他有些心事,就会感到心内郁结,头也就跟着痛了,严重的时候,即使是在熟睡,也会被头痛给唤醒。明诚此刻跪坐在明楼身边,“我又惹你生气了。”
缓过劲儿来的明楼此刻倒不知是累了还是怎的,笑起来有些飘忽,他把被子拉开了一个角,让明诚也躺上来,自己,还往床边挪了挪。
明诚裹着大了一号的睡袍躺进被子里,明楼拿了高一点的枕头跟他换,自小时起,明诚就喜欢睡高一点的枕头,后来去了巴黎,明楼就干脆买两套枕头,一高一矮放在床上,看上去有些违和。
这种习惯,直到转移了多次,他们已经不再方便同榻而眠,明楼却一直保留着,每次辗转一个新的地方,他总要备着一高一矮两套枕头。
明诚接着枕头,把它放在腿上,无意识地压了压。棉花很软,只消一压,他的手就埋了进去。
明楼看着他压枕头,笑着埋怨他“你贵庚啊”,又把枕头从他手里夺了回来,放在他的身后,怕不够软,就干脆把自己的也垫在他身后,这才敢让他往后靠。明楼把明诚环在怀里倚着床头,自己这边却因为空了,贴着生硬的床板有些难受,却也顾不得了。
“阿诚?”
“嗯?”
“在怪我?”
“你说什么呢!”原本一直低着头在放空的明诚,听的这话就不乐意了,抬头看着明楼,眸子里竟清澈的像个孩子,“我从没有怪过你。”
“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我了?”
明楼这话问得,让明诚不知道怎么接,他只得话里带损地说,“能不怕么,在明家,您还是说了算的……”
“嘿你小子!真当我不敢再抽你一顿?”明楼说着,扬了扬手装着愠怒的样子。
明诚也笑着躲开,“再虐待我,我上楼告诉大姐!”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明诚看着明楼一副“你能怎么着”的表情,努努嘴说,“告诉她你欺负明台!”
“明台到现在都没回来,天一亮怕是都不用我欺负他了。”
“那就告诉大姐,你要娶汪曼春!”
“你敢!”
“不给你洗衣服!”
“我打断你的腿!”
“我烧了她照片!”
“哦,你烧,烧了我就换成你的!”
“我……”
他二人这样闹了一阵,也乏了,就关了灯各自睡去。明楼折腾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明诚却因为换了地方,伤处也没有上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尽可能轻地翻着身,明楼的睡眠一向很浅,他把惊醒明楼。
冬夜并没有乍听上去的这样寒冷和黑暗,明诚借着屋外的光,还是能看见明楼的脸。窗外的树叶被风刮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明诚在这样的夜里睁着眼,侧着头看着明楼,想着他打小跟在明楼身边,后来战争来了,他跟着明楼出生入死,明楼总是说,他二人的性命早就连在一起了,但他却总是想着,如果有一天,丧钟真的敲响,我不要你跟我一起死,哪怕让我多走几遭阎罗殿,我也要保你性命。
国将不国,乱世倒悬,在这样黑暗无边的时候能与你比肩,足矣。
来,楼楼更文前先给你们看个图,泥萌猜,接下来是啥剧情?



第三章 于愿足矣
子弹穿透明诚的左肩,往身后的墙上飞去了。
弹头进入人的身体,除了伴随着烧伤,还有巨大的冲击力。明诚觉得,他的整只手臂,都要被撕开了。
贯穿伤,对方射击这一枪的手,极其沉稳。
明楼端着枪,站在对面的公寓里,眼睛透过狙击镜,看着明诚被子弹的冲击力带动,整个人向左后方仰去,倒下后,就看不到了。很快,一枚子弹从对面的窗户冲进来,明楼侧身闪过,子弹擦过明楼的耳边,直直地冲进了他身后的墙里。
也不知这一枪,是来自明诚,还是南田洋子。
01
明楼坐在汪曼春的身边,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多年、现在却感到十分陌生的女人。岁月始终是残忍的,它在每个人的身上和心里都留着不可磨灭的烙印,像是一把刻刀,在任何经它之手的物件上,都留下让人不寒而栗的印记,即使用王水也抹灭不掉。
最初认识汪曼春的时候,他二人都还小,那时候日本人还没有打进来,汪精卫还是国民政府的第二把交椅,他们谁也不是汉奸。那时候的中国,刚经历过护国战争和军阀混战,整个上海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张啸林、杜月笙和黄金荣拼了命地撕扯着这块十里洋场之地。
不止是军阀和青帮,生意人之间的明争暗斗也从没有停过,似乎谁不给这乱世再添点儿堵,就说不过去似的。
汪家似乎就是在一夜之间,和明家结了仇的。
那晚明楼和明镜跪在父亲的床前,父亲在弥留之时还念念不忘地嘱咐,明家三世,不同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他和汪曼春,从此也就断了。
而当这个十六岁起就粘着明楼的小姑娘,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却变成了一尊行走着的杀人机器,明楼的内心是十分抗拒的,他曾以为这是悲伤,最终发现,不过是时过境迁了,物不是、人也非了。
汪曼春醒来的第一眼,刚好看到明楼最柔和的眼神,然而她不知道,那个眼神,是给当年的汪曼春的。她有些惊喜,也有些娇羞地轻声唤着:“师哥?”
“曼春,你可算是醒了。”明楼伸出手去把她扶起来,心里却想着,阿诚下的药似乎剂量少了点……
刚巧此时,76号的朱徽茵进来通报,阿诚先生回来了。
听到“阿诚”,明楼恨不能立马起身冲出去,但碍着汪曼春,他只得淡然地应了句,“知道了”,方得将手从汪曼春的手里抽出来,他说,“我先出去一下。”
他转身走过朱徽茵的身边,对着朱徽茵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而后,他就听到朱徽茵在他的身后说,“汪处长,明长官待您可真好,您昏睡的时候,他一直寸步不离的陪着您……”
明楼这才放心地走向明诚,见他的脸色有些白,明楼顾不得问任务如何,倒是明诚先开口了,他说:“大哥,医院的事成了。”
“好,那就只剩梧桐路了。”明楼说着,不自觉地看向明诚的左肩,“缝合了么?”
“来不及,血止住了。”
“止痛针打了么?”
“打了。”
“血还会顺着留下来么?”
“动作不大就不会。”
他二人这一来一去,明诚已经有些想笑,他看着明楼手足无措的样子简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伸伸手想碰伤口,却又碰不得,明楼说,“你……”
“嗤……”
“你笑什么?!”明楼被明诚这一笑,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这一枪不是他打的似的,好像中枪的,不是他明诚似的。
明诚继续笑着,他极少见到这副样子的明楼,平日里他遇事总会有些不冷静,但明楼,却始终是最冷静、最稳重的那一个,今日,风水总是轮流转的。明诚说,“我没事,你至于这么紧张么……”
“我能不紧张么!”明楼可没有这样好的心思开玩笑,拧着眉头问,“能动么?”
“死不了。”明诚下意识地接了这么一句,话已出口才注意到明楼此刻的眼神,登时改口,“大哥别在意,我说错话了,你放心,我挺得住。”
02
车子被停在领事馆的院内,一副被人遗忘的样子,车门上还有两个新添的弹坑。
明诚伸手拉开车门的时候,脸色已经惨白得不像话。明楼压着声音说:“你上车,我来开。”被明诚连请带推地塞进后座,“我撑得住。”
他言罢,上车,挂档,车子稳稳地往霞飞路驶去。驶进闹市后,明诚才敢把左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止痛针的药效开始消散,他的左臂此刻痛到像是被放在火里炙烤。他单手开着车,不时从倒车镜看向后面,确认身后没有跟梢的,这才放松一点,“今日南田洋子一死,多少人盯着你这辆车,他们若是看到你来开车,想不被怀疑,都难了。”而后他扯着嘴角笑笑,说“在明家,我不过就是个下人而已。”
“怎么说话呢,”明楼被塞进后座,虽然面上不说,但心里却是心疼得紧,听阿诚这么一说,他登时就不乐意了,“谁把你当下人了?!”
明诚听着,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
除了你,谁不把我当下人?
车子刚开进明公馆的大门,就被明台的车子堵住了路,明楼指着横在路中间的车子说,“他也太……”
“你还指望他怎样啊?”明诚说着下车,转身为明楼拉开车门,“他没把房子拆了,已经算不错的了。”
走向房里的时候,明诚还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弹坑,盘算着过两天得重做一下钣金了。
这样想着,明诚就在楼梯上,被明台一把推了下来。
一时走神,根本没顾着留意脚下,明台这一推,差点让明诚从楼梯上滚下来,手里的衣服和公文包也尽数散落在地上。
明楼惊的三两步冲过去,把明诚护在怀里,也好在他来得及时,没让明诚一头栽在地上,但枪口,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楼梯扶手,明楼在护住明诚时,感受到了他极力压制的颤抖。明楼有些怒不可遏,他冲着明台说话也近乎变成了吼,“你干什么!”
“阿诚哥,走路怎么不当心着点儿。”
明台从楼梯上踱下来,明楼眼看就要发怒,明诚拉了拉明楼的衣领,说“别冲动。”
但明台却没有那样好的脾气,他举着枪指着明楼的时候,明诚吓坏了,也顾不得伤处,立马拿着枪指着明台。“你把枪放下!”
“我为什么要放下!”
“你先把枪放下。”明楼这话,是对明诚说的,他不信明台会开枪,但一旦明台做出什么伤害他的行为,他相信明诚一定会开枪。
但明诚此刻根本不听他的,此刻明诚的眼里只有那把对着明楼的枪,“他放我就放!”
“你以为他敢开枪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明台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大哥在给他台阶下,反而将枪口稍微偏了一点,“砰——”
枪口就在明楼的耳边,明楼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样痛。有一点他和明诚的想法是一样的,今夜,他俩都没想睡个安生觉了。
墙上的画被打掉了一个钉子,歪歪斜斜地挣扎了两下,“啪”的一声也掉在了地上,明诚扭头看了一眼,那是他不久之前刚画的一副风景画,画的时候,明楼就在他的身边问他,“这幅画叫什么名字?”
“一副风景画要什么名字,无题。”
“无题?我想管它叫……‘家园’。”
“……”
“我想我以后的家应该就是这个样子,湖畔旁,树林边,于愿足矣。”
03
“大哥,”明诚跟着明楼走进房间,此刻就坐在茶几上,他望着明楼有些懊恼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你……”
“嗯?”
“你打架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十字固?哈哈哈哈……”
明楼闻言,瞪了明诚一眼。方才他和明台二人差点把客厅给拆了,明楼一面想着明诚的伤口得赶紧处理,得迅速解决战斗,一面又不能真的出手打伤明台。可明台这些年,在军统训练班倒也学了不少,竟能见招拆招了,明楼实在没辙,才出了十字固这样的套路,此刻却被明诚拿来笑话,明楼有些恼地看了他一眼,却也说不出什么花儿来。
明诚见大哥这样,又顾自“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哥,这是谁教你的套路啊?汪曼春吗?哈哈哈哈!”
“对啊,”明楼想着,还治不了你了,接着话茬儿说,“她还教了我很多呢,你要试试么?”
“不用!我对我那个嫂子,可没这么大兴趣!”
“嫂子个头!”明楼说着,抬手就要拍明诚的头,明诚一闪,伤口被牵扯到,痛得明诚眼前一黑,“嘶……”
“让你乱动!”明楼见他的伤口又被牵扯,愠怒地责怪了句,手上却轻了很多,也不在开玩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只是从没觉得,一件衬衫上的纽扣,竟这么多。
明诚抬眼看着大哥此时的神情,觉着他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就连方才明台敲门要进来,都被大哥找了个由头呵斥出去,明诚想想,说“你也别怪他,骂两句就行了,别动真格的。”
“他跟我动手,你没看见么?”
“你都那样做了,还怪人家动手……”
明诚话音刚落,头上就被明楼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反了你们了!”明诚一愣,想着终于还是让你得逞了,立马顺势将头一偏,“哟哟哟~疼!我现在可是伤号啊!”
尽管明楼知道这是明诚有意在逗他,但他此刻着实放松不下来,也笑不出来,明诚身上的纱布被揭到最后一层,血已经把纱布和伤口黏在一起,即使刚才明诚的呼痛是假的,那现在,这样扯开肯定会痛,明楼手上放轻,嘴上就也轻了,“忍着啊。”
明诚虽是条汉子,但肩上那个,到底是枪伤,未经缝合的枪伤。纱布被扯开的时候,明诚虽然有意忍着,却控制不了呼吸和身子的颤抖,明楼低头看了看,想着长痛不如短痛,手上一用力,纱布“唰”地一声撕开了。
这样撕开,虽比慢慢揭开要痛苦得短点,却像是生生被撕开了一层皮,明诚咬着牙硬挺着,竟也一声没吭。
伤口耽搁了半日,被灼伤的痕迹清晰可见,内里的肉也在往外翻,明诚自己也看了眼,伤口实在狰狞可怖,像一个张开了的血盆大口,更别提它原先,还在往外一汩一汩地冒着血的样子了。
明楼用镊子夹起酒精棉,擦拭着伤口周遭的血,酒精棉一触碰到伤处附近,明诚就条件反射似的往后躲。明楼腾出一只手,扳着明诚的肩膀,又干脆把碍事的镊子扔掉,直接用手捏着棉球,尽可能地少碰到伤口。
明诚的右肩被明楼按着,左肩又痛得像是要烧起来,他此刻只觉得是在受刑一样,一种疼得要死还不能表现出来的刑,他知道此刻,他只要呼一声痛,大哥就会更心痛一分。
毕竟这一枪,是明楼亲自开的。
“不行,还是缝合一下吧?好得快些。”明楼虽这样问,却根本没给明诚拒绝的时间,转身就去抽屉里拿了一小管药水。
明诚盯着明楼拿出来的小瓶药水,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从哪儿弄来的麻醉剂?这可是管制药品!”
“我是海关总署的人,‘管制’这个东西在我身上有用么?”明楼说着,拿起消了毒的针管,抽了半瓶,“你帮梁仲春压货的时候,不也很清楚这一点么?”
明诚被明楼这样一呛,倒也无法反驳,只想着,下次要收梁仲春四成利,四成!而后动了一下脖子,伤口又开始撕裂一样的痛,他突然想到,“那你刚怎么不给我用?!”
“因为这里含有吗啡。”
听明楼这么一说,明诚就明白了,明白明楼为什么即使心疼也不给他打麻药的原因了。早前在国外,在明诚还叫“青瓷”的时候,他的小组里出了叛徒,整个小组都被打光了,只剩下重伤的明诚,明诚就是那个时候染上了吗啡的瘾。尽管后来戒掉了,但一想到当初的戒断反应,当时红得像血的眼球,他二人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所以明楼原本是打算不用麻药的,此刻他推着针管,说“剂量不大,你还是得自己挺着点儿。”
“我明白。”


【哦呵呵呵呵这个图是楼主自己截的!!!为了截一张老夫夫恩爱照我容易么!】
04
尽管打了些麻药,缝合和上药的过程还是像上刑一样难熬。药箱被最终关上的时候,两个人都已是汗涔涔了。
明诚看着明楼收拾药箱的背影,说“受伤的是我,怎么你也一头一身的汗。”
“这不是……”明楼转身,笑着对他,“与子同仇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明诚稍一分神,轻声地应了声,却被明楼听到,明楼说,“什么?”
“与子同袍!”
“你又不是没穿过我的睡袍。”
“你的睡袍这么大,我才不想穿!”
“……”
明楼见明诚都能这样打趣了,想着伤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就抬手想帮他穿好衣服,这才发现他已经湿透了衬衫。明楼心想,都这样了,他还是硬忍着,不让自己担心。
这样想着,明楼看向明诚的眼神就更柔和了些,他说“衣服都湿透了,我给你换一件。”然后转手就去柜子里拿了一件衬衫。
明诚刚想着肯定又得大一圈,穿上才发现尺寸刚好。明楼一边为他扣着扣子,一边说“这件衬衫是在明台的杂志上看见的,我觉得你穿着一定好看,就去买下了,还没来得及给你。”
言罢,明楼看了看明诚手边的毛线背心,又把背心给他套上了。
背心是套头的,头进去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右手也没问题,但是左手,明诚是无论如何也抬不了这么高。明楼托着明诚的手,两个人努力了半天,才终于穿好衣服。可把明楼累得够呛,“你干嘛非要穿这件衣服。”
明诚此刻也疼的够呛,他喘着大气说,“我也没说我现在要穿这件啊。”
“!”明楼愣了愣,说,“那再把它脱下来!”
“别!”穿上去都这么费劲,再脱下来,明诚吓了一跳,“你能把它剪了么?”
明楼望着他,却不知为何有了些笑意:
“好,晚上,我就撕了它。”
今天要晚归,所以大概凌晨更文
【yohoooooooo,我来惹!让各位久等惹~】

第四章 与子同袍
01
借着明诚说的“与子同袍”这句话,明楼顺理成章地甩出了他的睡袍。明诚被他连命令带恐吓地圈在了自己房间。自从回到上海,明诚忙里忙外地帮着明楼周旋着,一天也没有安生过,明诚虽然从来不说,但身体总不是铁打的。
何况这次还受了枪伤,明诚的身体根本吃不消,开始整夜整夜地反复发着低烧。
明楼就在明诚身边,整夜整夜地守着他,白天也干脆不让他去上班了,说什么都不让出门。
“阿诚。”办公室里,明楼抿了一口咖啡,把头从一堆公文里抬起来,刚要说下去,抬眼却见对面站着的,不是明诚,是刘秘书。
往日在办公厅,咖啡一向是由刘秘书煮好,再由明诚端上来的,所以今日的咖啡同往日,并没有区别,也难怪明楼会错认。明楼看了一眼刘秘书,硬生生地把刚要说出口的“毒蜂那边有动静了”给吞了回去,明知故问地撂了句:“阿诚呢?”
“明长官您忘了?阿诚先生在海关,处理您交代的任务啊。”刘秘书名叫刘本纯,不,实际上,她是山本纯子,是个日本人,这个明楼是知道的,但他此刻并不在意,他只想回家看看阿诚怎么样了。
“哦,是啊,我给忘了。”明楼说着,起身,说“帮我备车。”然后,一边自己伸手去取大衣,一边顾自想着,刘秘书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
明楼开着车,故意往极司菲尔路绕了下,叫了汪曼春出来,说了好些没什么意义的话,硬是熬到下班时间,才动身回家。
刚一进门,饭菜的香气就扑面而来,明楼想着:阿香回来了?便一路往厨房走。
他还没有完全走进厨房,就看见明诚在厨房来去忙碌的样子。明诚穿着他那件湖蓝色的睡袍,似乎既然在家里,他连衣服都懒得换。
明楼放下公文包,走过去,轻着声问,“怎么起来了?”
“哦,睡了一天,脖子都硬了。”明诚说这话的时候,转头看了明楼一眼,而后舀了一勺鱼汤递给明楼,“咸淡怎么样?”
“好极了。”明楼被灌下这勺汤,只觉得味蕾被鱼的肥美和豆腐的清香给包围了。他知道明诚的厨艺一向很好,只是此刻,他很担心明诚的伤势,他说:“你的伤……?”
“我伤在左肩,又不是两只手都废了。”
“一只手你怎么做饭?”
“这儿不是有明台么。”
“什么?!”
他二人正说着,明台空着手从外面进来,边走边说:“阿诚哥,菜我都摆好了,就等着鱼汤了。”抬起头才看见明楼,明台这才打了个招呼:“大哥回来了。”
明楼此时望着明台,表情却像是见了鬼一样。他想着明台昨天差点把客厅给拆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即使在饭桌上,明楼还是一副“见了鬼了”的表情,他问明诚:“你是怎么使唤得动明台的?”
明诚还没搭话,明台却先说了,“昨天不知道阿诚哥受伤了,我这么一闹,阿诚哥的伤势又该加重了……”
“明台原本打算自己做顿饭来赔罪的,”明诚咬了一口豆腐,又喝了口汤,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好说歹说,才让他放弃虐待我的胃。”
明楼闻言,点点头看着明台说,“不错,长大了,知道疼人了。”
其实明台自己也知道他的厨艺不如明诚,倒也乐得做个跑堂的,只要别让他刷碗,干什么都行。明台此刻,一边往嘴里塞了块肉,一边口齿不清地说:“阿诚哥,你的伤怎么样了?我认识一个大夫,要不让她来给你包扎下?”
“不用,”明诚说,“大哥已经给我包扎过了。”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见程锦云!
“嗯,”说到包扎,明楼也应声接着话茬,“待会还得换下药。”
听到“换药”,明诚差点把咬进嘴里的萝卜吐出来,但他向明楼投过去的“不想换药”的眼神,最终还是被明楼给瞪了回来,只得无意义地问着:“办公厅那边怎么样?”
“一切如常,工作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明楼应着,好死不死地补了句,“对了,我下午去见了趟汪曼春,跟她说……”
“你去见汪曼春……”明诚根本不在意明楼后面要说什么,只盯着满桌的菜,吐了这么一句,把明楼弄得云里雾里。
“是啊。”
“你去见汪曼春!”
“对……啊。”
“我伤成这样你去见汪曼春!”
明楼这才反应过来阿诚在别扭什么,立马说:“这也是任务嘛!”
“明天的饭你自己做。”明诚丢下这么一句,就放下筷子自己回房了,关门之前还补了句,“把碗洗了。”
02
明楼在明台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下,苦哈哈地忙活完,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阿诚还在别扭地倚在床上看书。
“真生气啦?”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明诚说着,“啪”地合上手里的书,“反正在这个家里,我就是个仆人嘛!”
每次听到阿诚说“仆人”或是“下人”,明楼的火就不打一处来,只是此刻阿诚因为自己而受伤,而且还在别扭,明楼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半倚半坐地坐在床边,轻声细气地说:“谁拿你当仆人了?”
“……”
“我去找汪曼春,那纯属是任务,是为了离间她和梁仲春。难不成你以为,时隔多年,我对她还有感情?”
明诚见明楼这么说,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垂着眼闹别扭。
“阿诚……”坦白讲,别说明诚,连明镜都很少见到明楼这样轻声细语地说话,明楼似乎是真的在宽慰他,语气里,甚至还带着心疼,“阿诚你要知道,我是从来没有把你当仆人过,从来没有。”
“不管你当不当,我一直就是仆人啊。”
“你不是!在外面,那是为了方便行事,在家里,我看谁敢说你是仆人!”
见明楼又恢复了“在明家,我还是说了算”的样子,明诚忍不住“嗤”地一笑。明楼见他笑了,也就有些放心了,说着“该换药了”,就了药箱,抬手去解明诚的扣子。
明诚知道不愿意换药也逃不过,就随他去了,明楼一边解着扣子一边打趣着说:“何况,哪有仆人敢这么跟主人说话的。”
听到“主人”两个字,明诚又不乐意了:“你看!你就是拿我当仆人嘛!”
明楼彻底没了主意,又沉着声呵斥了句:“你怎么说话呢!”
明诚被这一呵斥,果然配合地扭过头不理他。
这让明楼觉得有些慌,好不容易哄好的,又被自己给说回去了。明楼试探着:“真生气了?”
“嗤——”还是明诚先绷不住,笑着把脸扭回来,“我原本也就没生气,只是想看看你手忙脚乱的样子。”
“你!”明楼情绪一波动,手上的力道也就不受控制了,明诚的伤口被碰到,疼的他当即“嘶——”地一声。
明楼一惊,立马闭嘴,轻手轻脚地给明诚换了药,想着: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明公馆窗外的风有些大,树枝又被吹成了狰狞的样子,在空中,画着绵长的图案。月色,把暗夜照的一片冷清,已过了宵禁时间,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整个上海笼罩在一片死寂当中,仿佛没了生命一般,尴尬地立在黄浦江边。
好在,暗夜前行,还能与子同仇。
给你们配一张诚宝宝生气脸


回复 zywdccyerzhong :哈哈哈所以你以前追过我的坑???
今天想不出来梗了,要断更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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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2: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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