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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南方有佳木（父子，兄弟） |
| 作者:_蓝精灵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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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象而求，咫尺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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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敬度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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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哥我想退学。”周安歌没想到周嘉树在家，更没想到自己一进家门，嘉树就来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胡话呢？”安歌放下手里的篮球，换好鞋进浴室洗了洗手。 嘉树朝上捋了一把头发，手指缠着头发绕了个圈，“哥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学校的环境不适合我。” “你多大了。” 嘉树仰头倒在沙发上，自顾自翻了个白眼。“哥你扯这个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自己想想，你下月才满15，身高刚刚一米七，除了读书能做些什么？”安歌觉得有点头大，自己这个弟弟，看起来性格温和，实际却是固执的不行。 “明明是一百七十二点三公分。”嘉树不满的强调，“做什么都行，就是不想在学校待着。” 安歌坐到嘉树旁边，伸手覆上了他额头，“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然我和李老师说说，这周先让你走读？” “没发生什么我就是不想读书了你尊重下我行不行？”看着周安歌一脸淡然，嘉树突然就有些气急败坏，恶狠狠的拍掉了周安歌搭在他额头上的手，歇斯底里的大喊了出来。 安歌感到莫名其妙的同时有点火大，伸手在嘉树脑门上狠狠拍了一下，“你给我站起来！还敢冲我嚷嚷，这会儿你应该在学校你知不知道！” “我……”嘉树腾的站了起来，看了眼安歌脸色不善，没敢坐下，声音也小了许多，“我这不是回来找你商量嘛。” “你这是商量的态度？”安歌一把抓过桌上的手机，“你还是和爸爸商量吧。” “别呀哥！”嘉树冲上去一把抢过手机，往后退了几步，笑的一脸谄媚，“有话好好说嘛，别冲动啊哥。”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 “嗯。” “发生什么了？” “我感觉老师看我不顺眼，同学也都不友好，不想读了。” “哪个老师看你不顺眼了，老师们对你严要求不才是看中你？”安歌顿时觉得头疼，自己一个体育老师成天跑办公室就是为了这个弟弟，到头来还是这么不省心。 “就是不舒服，你就让我退学吧。”嘉树闷闷的开口，低头掰着安歌的手机壳。 安歌两步过去夺回了手机，顺便给了嘉树一脚，“别折腾我手机了你，好好说话！” “你这么暴力对得起这么文艺的名字么。”嘉树站稳了身子，克制不住的小声抱怨。 “你别和我扯有的没的，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问问爸爸吧。”安歌麻利的按了一串号码，毫不犹豫的按了通话键又点了免提。 嘉树顿时就慌了，冲上去就要挂断，安歌起身高举起手机，嘉树压根碰不到，急的小脸通红。 直到电话接通安歌也没放下手，“爸爸，嘉树有事儿找您。” “嗯，什么事。” 听着电话那头中气十足的声音，周嘉树紧张的手都冒汗了，“那个，爸爸，我……我就是想您了。” “就这事儿还专程打个电话，周末我们就回去了。”周霖笑了笑，“最近成绩怎么样？” “还可以……” 嘉树话音还没落安歌就抢过了话头，“爸您别听他扯，今儿才周二他就跑回家了，还跟我嚷嚷着要退学！” “哥！”嘉树声音骤然提高，隐隐的有些抖，夹杂着些许愤怒。 “退学？我知道了，我还有个会，这事儿明天回去再说。”周霖说完就扣了电话，留下电话这头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哥你干嘛！”嘉树一拳砸在沙发上，气鼓鼓的瞪着安歌。 “我干嘛？如你所愿啊。”安歌不在意的耸耸肩，“我说了我做不了主，想退学还要找爸爸。花大钱把中考成绩三百多分的人砸进我们学校的又不是我。” 嘉树突然就有点委屈，本来想先征得哥哥同意好一起劝说爸爸，谁知道哥哥都不能理解他，“周安歌！你！你过分！” 安歌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嘉树吓得连连后退，“周安歌是你叫的？你丫别招我抽你！” 嘉树顿时委屈的不行，又怕自己掉出眼泪惹人嘲笑，也怕安歌真的生气了揍他一顿，蹬上鞋就冲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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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嘉树又冷又饿，有点后悔一时冲动就跑了出来，拉不下脸回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摸了摸口袋，比脸都干净，周嘉树不由得骂自己蠢，出门连钱都不带。他没敢跑远，就在小区旁边的公园长椅上，躲在一排茂密的矮树后面死死瞄着小区门口，心里暗骂他哥，都这么晚了也不来找他。 又蹲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周嘉树觉得他哥可能都睡了，起来拍了拍裤子，缩成一团往家走，委屈的都想掉眼泪，满脑袋都是小白菜的旋律。 走到家门口周嘉树才反应过来，走的急连钥匙都没拿，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两只手都冻的冰凉，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抱着手呵了口气，突然就怀念起妈妈还在的日子，鼻头一酸眼泪就往下掉。 周嘉树蹲着哭了一会儿，起身跺了跺发麻的脚，想着找个麦当劳凑合一晚，好歹还能有空调吹。 周嘉树一路晃晃悠悠溜达到麦当劳，心中的委屈愈演愈烈，“周安歌可能也不要我了。” 推开门一股暖流袭来，伴随着油炸食品的味道，周嘉树肚子不争气的叫出了声，找了个角落座位一头趴在了桌子上，可迷迷糊糊的就是睡不着，眼泪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妈妈走后，就再也没人愿意宠着他了。 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周嘉树眼睛红肿的厉害，揉了揉有些抽痛的胃，一时竟不知该去哪里。 邻桌一个好看的小姐姐许是看他可怜，买了份套餐端给他，可能是怕他尴尬，笑了笑便起身走了。周嘉树抿了抿嘴，看着小姐姐离去的背影，更是委屈的紧，他至亲的哥哥都对他不理不睬，甚至不如一个陌生人。 汉堡是和着泪水咽下去的，可那似乎是他整个叛逆青春里，最美味的一餐。 周嘉树在附近溜达到下午一点，这是唯一一个能进家门又不和他哥碰面的机会，他哥这会儿该在学校，阿姨会来打扫卫生。 进了家门周嘉树就直奔浴室，泡了个热乎乎的热水澡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换好衣服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行李箱，翻箱倒柜找出来自己的全部家当还觉得不够，又钻进书房“借用”了周安歌2000块，一并塞进箱子就要出门。 刚换好鞋门锁就传来了声响，周嘉树暗道不好，周三放学是早，可周安歌动作也太快了吧，下意识想逃又不知道该往哪儿跑，直直撞上推门而入的周霖杨菀周舒窈。 “爸……杨阿姨，舒窈……” “去哪儿？”周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换个鞋进来，我和你谈谈。” “哦。”周嘉树又换回了鞋子，顺手把行李箱靠在了墙边，心里七上八下的。 周霖坐到沙发上拿了支烟，周舒窈一皱眉一嘟嘴周霖就举手投降把烟塞回了烟盒，周嘉树没敢坐着，站到旁边低低叫了声爸。 周霖看着周舒窈拽着杨菀进了房间只是笑了笑，回头皱眉看了眼周嘉树，也没招呼他坐着，“说说想退学的事儿吧。” “就是不想读了，老师对我有偏见，同学也不友好。”周嘉树抠了抠手指，感觉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所以你就退学？退学干嘛去？”周霖抬头看了眼周嘉树，明明是问句也没打算听他回答，“老老实实回去读书，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 “可是爸爸，我也不是读书的料……” “没什么好可是的。”周霖挥了挥手，“学历总得要有，用不用我给你找个家教？” “爸爸我想退学。”陈嘉树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坚定了许多。 “你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周霖起身走近周嘉树，“周嘉树，那你想不想挨揍。” 根据周嘉树多年的经验之谈，一般被叫到全名的时候就该转身逃跑了，可他这次像是吃了秤砣，“我……我就是想退……” 学还没说出口一个结实的巴掌就抽了过来，周嘉树捂住脸后退了一步，脸上火辣辣的疼，冰凉的手指贴着也没能舒缓半分，周嘉树突然就觉得很委屈，从来都是这样，不会有人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周安歌好巧不巧的开门回来了，看着他一脸平静的和爸爸打招呼，周嘉树突然就觉得又委屈又愤怒，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转身冲着周霖大喊，“你们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你算什么爸爸！” 周霖脸色铁青，扯着周嘉树就进了房间，顺手反锁了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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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门被重重磕上的时候周嘉树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转身就想出去，手刚拽上门把就被结结实实抽了一下，看着周霖手里的鸡毛掸子，周嘉树本能的有点腿软，爸字都没叫出口就被按在了床上，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往下落，胳膊脊背屁股大腿无一幸免。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周霖一边说一边往周嘉树身上抽，全然不顾周嘉树痛的满床打滚，逮着哪儿就抽哪儿的打法让周嘉树鼻涕眼泪混着汗水糊了一脸。 周霖一下重过一下的掸子抽的周嘉树连打滚的力气都没了，趴在床上流着泪盼望他爹能放他一马。周霖显然是不打算这样放过他，看周嘉树老实趴着不动了，鸡毛掸子就集中的朝屁股上落。 周嘉树连哭喊的力气都没了，眼泪却越流越凶，满脑子都是妈妈笑着搂着他，温柔的对他说我们嘉树最乖了。 周霖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周嘉树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朝后挡，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触电般的收了回来，右手上一道通红的檩子贯穿了四根手指，钻心的疼痛快要击溃了他。他费力的支起身子，捧着手指轻轻吹了吹，气息颤抖的不像话，拼尽全身的力气往前爬了几步，一股脑钻进被窝里，脑袋都蒙的严严实实，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周霖没想到他敢跑，愣了一下就一把掀开了被子，周嘉树缩成一团抖个不停，两只胳膊护着脑袋，大臂到手都泛着红肿。 周霖清了清嗓子，“趴回来。” 周嘉树听到周霖的声音，像被触发了什么机关似的，慌慌张张往周霖反方向爬，一个不稳跌下了床，嗷的哭喊出声，“别打我了爸爸，太疼了，别打我了好不好……” “别让我过去抓你。”周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透着清冷，迈开了腿朝周嘉树蹲着的墙角走了过去。 “别别别过来！”看着靠近过来的周霖，周嘉树再也克制不住，崩溃大喊，“妈妈救救我吧！我好疼我受不了了！妈妈……” 看着周霖扬起的鸡毛掸子，周嘉树惊恐的护住脑袋闭上了眼，门却被打开了。 “爸爸。”周嘉树闻声抬起了头，周安歌逆着光站在门口，看不清表情，“别打他了。” 周嘉树不由的又往后挪了挪，伸手揽住了膝盖，止不住的抽泣。 “还退学吗？”周霖居高临下的瞪着周嘉树。 周嘉树不住的摇头，嘴里含糊不清的念叨着，“不退了不退了不退了……”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一眼周霖。 直到被抱回床上，嘉树才闭了嘴，眼也不睁的往外窜泪。 周安歌叹了口气，捋了捋嘉树的头发，抹开了额角的汗水，“何必呢？” 周嘉树不动声色的歪过脑袋躲开周安歌的手，死死的揪着被子，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周周，别捂着脑袋。” 周嘉树突然就愣了，乖乖的伸出了脑袋，只有妈妈这样叫他，哥哥是安安他是周周，爸爸说这是小女生的名字，可妈妈说就要这样叫，可爱的很。 “哥……”周嘉树嗓子哑的不像话，突然就安静的有些反常，“我想妈妈了。” “不哭了，哥明天带你去看妈妈。”周安歌起身去拿了块毛巾，在温水里过了一遍，轻柔的替嘉树擦脸。 “嗯，不能骗我。” “不骗你。”毛巾抚过嘴角，周安歌放轻了动作，周嘉树还是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疼的厉害？” 周嘉树又合上了眼，没说话，瘫倒在床上由着他哥摆弄。 “昨天跑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晚都没找到。钱包钥匙也没带，是不是饿坏了？” 周嘉树睁开眼，泪水下面的眼眸里满是怀疑。 “嘉树你这眼神太伤害哥了，你看看哥这大黑眼圈，找了你一宿今天还上了一早上课，还得给您请假，还得替您挨骂。”周安歌轻手轻脚的脱了周嘉树的衣裤，纵使有了心里准备，嘉树背上腿上横七竖八的血檩子还是让他一惊，下手太狠了，“门口花盆里有钥匙你都忘了吗？我早上到家你都没回来，本来打算和你生气的，没想到爸爸回来这么早。” 周嘉树没说话，又一次闭上了眼。 “是不是生哥的气了，我这么晚才拦着爸爸就是怕你还要退学，我说你又不听，而且你小子竟然还想离家出走。”周安歌掏出药膏挤了一块在手上，看着周嘉树背上臀上的惨状一时不知如何下手，“要不然你睡觉吧，睡着了涂药就不痛了。” “我饿了。”周嘉树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闷闷的嘟囔了一句。 “南瓜粥行不行，早上回来给你煮的，一直温着呢。” “嗯。” 周安歌飞速的把手上的一小块药涂在嘉树胳膊上，转身去厨房盛粥了，没成想不过短短两三分钟周嘉树就睡着了，手指红肿的左手垫在底下，托着手背红肿的右手，胳膊还死死的夹着被子。 周安歌把粥放在床头，拿起药膏无声的叹了口气，嘉树屁股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高高连起的一片红肿上，覆盖了几块突兀的青色，可能是快要破皮的缘故，臀峰上的两块肉已经成为白色。安歌仔细的给嘉树涂了一遍药，盖好被子又量了遍体温，听着客厅里的欢声笑语，看了眼趴在床上遍体鳞伤的小人儿觉得有点心酸，安安和周周，终究是没有了妈妈疼的孩子。 |
备忘录有十多章，没评论都不想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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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吃过晚饭嘉树都还没醒，周安歌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给嘉树量了遍体温，发着高烧的小脸红扑扑的还挺可爱，昨天大晚上不知道跑到哪儿吹了风，今天又担惊受怕的挨了一顿，周安歌拍了拍嘉树的小脸，“嘉树醒醒，吃点东西喝了药再睡好不好？” 周嘉树拧巴着脸满是抗拒，不停的嚷嚷着要睡觉，大有再搅和他睡觉就嘴巴一撇哭给你看的架势，周安歌觉得有点好笑，轻手轻脚的把弟弟揽进怀里，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嘉树嘴边，“来，嘉树，张嘴。” 周嘉树迷迷糊糊的时候最是讨巧，乖乖的倚在周安歌怀里张开了嘴，一口粥喝下肚就又迫不及待的张开了嘴。 “饿坏了吧。”周安歌笑笑，一勺一勺的喂完了整碗粥，又把退烧药倒在勺子里一并送进了嘉树嘴里，轻手轻脚的把弟弟放趴下盖好了被子，又不放心的睡在了旁边。 周嘉树昏昏沉沉的伸手乱抓，抓住周安歌的手就不松开了，比刚刚搂着被子还要紧，吧唧了两下嘴就睡熟了。 第二天大清早周安歌就被周嘉树捏着鼻子吵醒了，“哥！快点起床！” 周安歌一整晚都没睡踏实，时不时摸摸周嘉树额头，差不多天亮嘉树退了烧他才安心睡了，没一会儿就被吵醒顿时有点火大，“干嘛呀大清早的？” 周嘉树好像心情很好，也没叽叽歪歪的抱怨他哥，伸手揉着周安歌头发，声音里满是欣喜，“哥~ 你说今天带我去看妈妈的！” 周安歌突然就没了困意，抬眼看了下周嘉树就起了身，“你都洗漱完了？” “嗯！”周嘉树穿了一身黑色衣服，嘴角还有一点青色，纤细的手指上红肿还没褪去，却是一脸的神采飞扬，“哥，你带我去买芒果吧，妈妈肯定好久没吃了。” “嗯，等我五分钟。”周安歌飞速收拾，给教务组长发了个短信请假，他也大概领会了为什么周嘉树起这么早，无非是不想和爸爸他们碰面罢了。 果然二人出门的时候大家都还没起，清晨的空气总是格外清新，周嘉树一路兴奋的不行，歪着身子斜斜的坐着，搂着一大袋芒果，打开车窗闭着眼睛吹风，眼睛都还是肿的，周安歌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赶紧的把窗关上，刚退的烧，又打算折腾我一晚上？” “扫兴。”周嘉树小声嘟囔了一句，听话的关了窗，扭过头紧盯着周安歌，“哥，你答应我一件事儿行不行？” “你先说。” “你先答应。” “…………” “你快答应，答应了我就告诉你。” “嗯我答应了。” “中午和晚上我们都在外面吃吧，我不想回去。” “行，听你的。” “哥你真好。” “不是冲我翻白眼的时候了？” 周嘉树傻笑了两声，没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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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周嘉树一路兴奋的要命，要不是身上有伤可能都得跳支舞，这会儿临近墓地反而老实下来了，既不讲话也没动作，周安歌突然就有点心疼，很少带他来就是怕他难过，每年只有到这里来，嘉树才会像个孩子。 周嘉树直到下了车都一直安安静静的，这会儿正仔细的用湿纸巾擦拭每一颗芒果，整整齐齐的摆在墓碑前，平时絮絮叨叨的小嘴这会儿也安静的不行，周安歌突然就有点心烦，走到远处点了支烟。 周嘉树看周安歌走远了，才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压抑着哭腔尽量平静又略带委屈的抱怨，“妈妈我来看你了，你是不是最近都不想周周了，周周好久没梦见过你了，你来看看我吧妈妈。” “我过的一点都不好，老师不喜欢我，同学们挤兑我，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哥哥和爸爸也不听我说，还打我，可疼了，妈妈你也不来救我。杨阿姨来了以后爸爸就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住校总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成绩也不好。”周嘉树低头抹了把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絮叨，像个小怨妇，匆匆结束了抱怨，“你常常回来看看我吧妈妈，周周真的可想您了，哥哥肯定也是。” 周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蹲下身子用指头抹去了嘉树脸上的泪痕，“委屈了？”没成想周嘉树哭的更凶了，整个身子都抖个不停。 “好了好了，十五岁小伙子了，不怕妈笑话你。” “我下月才十五呢。”周嘉树哼哼唧唧的强调了一句，又想起什么似的掰过周安歌的脸，“哥，我生日来这儿过行不行？” “行，依你。别总跟妈说我欺负你。” 周嘉树足足在墓地待了两个小时才离开，离开时一脸的不情愿，回去路上也是闷闷的一言不发，周安歌信守承诺没带周嘉树回家，跑到学校在教师公寓凑合了一整天。 晚上回家的时候周霖正和妻女在沙发上看电视，气氛融洽和谐，周嘉树也没喊人就回了房间，一头扎进了被子里，隔了好久才想起昨天打算“借用”周安歌2000块，想着一会儿得偷摸放回去，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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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直到周日下午要走，周霖才记起自己有嘉树这么个儿子似的，叮嘱了要好好学习听哥哥话，又给安歌留了笔钱就走了，这次抗争终是以周嘉树的惨败告终。 周霖带着妻女离开后，周嘉树闷闷的趴在床上，提不起一点精神。 “帮你办个走读？”周安歌倚在门框上。 听到这话周嘉树眼睛突然亮了，不能退学的话，每天回家也算是个大福利了吧，这就意味着每天不用在学校上晚自习，可是得在他哥监视下自己学习，权衡利弊一番后，嘉树才点了点头，“嗯。” “怎么这么不喜欢学校啊？”周安歌边说边上手扒了周嘉树的裤子，周嘉树吓的浑身一抖，伸手就要拉裤子，“别动，上点药，不然明天去学校坐椅子难受不死你。” “哦。”周嘉树叹了口气，“不喜欢我的，我就不喜欢。” “说上绕口令了还。”周安歌盯着周嘉树看了会儿，脸上手上一点痕迹都没了，就是屁股这个重灾区惨了点，“以后你哥我连泡妞的时间都没了，早上送少爷您上学，晚上接少爷您回家。” “你自己本来也要去。”周嘉树白了周安歌一眼，觉得这人真的是一点不讲理。 “学校的事儿能不能和哥说说？”周安歌俯身趴到了床上，伸出一只手揽着周嘉树。 周嘉树摇了摇头，为一件事耗费两次口水实在没什么必要，何况还挨了一顿狠的，没人理解就算了，他也不去强求。 周安歌有点后悔，那天气头上直接拨了爸爸的号码，现在周嘉树和自己也不愿意开口了，自己刚刚成年时妈妈重病去世，一下子就被逼着成长起来了，可那时嘉树才9岁，爸爸又整日应酬，更是在妈妈去世半年后就带回来个怀孕的后妈，同年里就生了个妹妹。 大学开学周安歌就离家了，一年只有两个假期待在家，毕业就找了这份工作，贷款买了个还不算小的房子安顿下来。哥哥一走周嘉树就感觉自己像个外人，几乎天天闹脾气，就差对后妈和妹妹拳打脚踢了，周霖向来是暴力镇压，后来实在觉得家里成天鸡飞狗跳没个安宁，嘉树刚上高中就被塞过来了。这才不过短短四个月，兄弟俩怕是就有了隔阂。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周安歌匆匆扯开话题，“对了，爸爸他们去海南了，你想不想去。” “不想！”周嘉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反应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早上他们叫我来着，是我自己不想去。” 周嘉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补上这一句，像是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没有被遗忘被抛弃似的，不是他们不带我，是我自己不想去。复又联想到杨阿姨告别前的随口一提，嘉树突然觉得有些心酸，如果真的不会被遗忘，又有什么可证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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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周安歌没课的时候，几乎全都待在监控室，周嘉树神情恍惚，注意力相当不集中，只是把老师板书的内容照搬到书上，时不时还在椅子上扭两下。 周嘉树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的角落，他是走后门进来的第51个人，似乎也成了永远的51。班级按成绩排座位，从他入学起参加了两次月考一次期中考，每次都是这个名次这个位置，倒数第二名每次都能高他不少分，对于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他也没什么信心。 每个人学生时代都会遇上几个爱唠叨的老师，每天像复读机似的讲一些耳朵都听出茧的大道理，周嘉树觉得自己格外倒霉，总共9个科目，7个老师都这样，特别是班主任李老师。周嘉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老师，相对应的对课程也就没什么兴趣，对老师们的冷嘲热讽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下次依旧我行我素。 窗外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在微风下轻轻摇了摇，枯燥又无趣，可周嘉树还是看的津津有味。两只胳膊用来分担身体的重量，此刻都累的有些打颤，周嘉树顿时觉得有些懊恼，泄气般恶狠狠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冷汗都从鬓角冒了出来。 莫大的无力感淹没了周嘉树，撑着，胳膊又疼又酸，坐着，又疼得人想要叫出声来，他悄悄把手伸进袖管里，轻柔的抚了抚还挺清晰的血檩子。 周嘉树本身底子就差，整个初中都在和周霖斗智斗勇，学习耽误的不是一点两点，中考300多分的成绩让周霖气黑了脸，费心费力找了关系花了大钱把他塞进了这所哥哥任教的全市数一数二的高中，还颇费心力的把他塞进重点班，无论是学习氛围还是学习进度，周嘉树都难以适应，高强度的课程安排他根本吃不消。老师们看哥哥的面子格外“关照”他，可从来不是学习上，同学们大多是初中直升，都有固定的圈子，他一个朋友都没有。可能没人会真的喜欢一个成绩差走后门的学生吧。 周安歌连续查了几天的监控才发现问题所在，可对于如何改善却是一筹莫展，想了想才和周霖商量，把周嘉树转到自己任教的班上，老师都比较年轻，又相当熟悉，自己也能说的上话，同学们也活泼许多，可能这样的环境更适合周嘉树。 周嘉树对此很苦恼，好不容易才习惯了受排挤，这下又要换个新环境受排挤了，可和周安歌说显然又是白费口舌。 走到教室门口周嘉树还有些恍惚，上次为了自我介绍精心准备的说辞压根没人搭理，这次可能也一样，周嘉树匆匆走进教室，“大家好，我叫周嘉树。” 说完后周嘉树就迈下了讲台，低着头准备去最后一排。 “哎别下来啊！” 周嘉树闻言一愣，呆呆的退后一步回到了讲台上。 “你长的好好看啊！” “会不会唱歌啊？” “大家都是同学了多说几句吧！” “名字也太文艺太好听了吧！” …… 看着同学们如此热情，周嘉树瞬间红了脸，“那个我……我……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好了你们，周嘉树都害羞了，你们这群猴子。”门口的青年往上扶了扶眼镜，“周嘉树，认识我了吧，我姓程，程逸，物理老师也是班主任。你先去靠窗第二排吧，我们每周都换座位，每个同学每个座位都能坐到，你可好好加油别让咱们班花痴小女生伤心啊。” 听着教室里炸开的并无恶意的笑声，周嘉树红着脸走到了座位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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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程逸目送周嘉树下了讲台就出去了，教室里炸开了锅，三三两两充满着善意的讨论声充斥着耳膜，周嘉树回到座位上还是很拘谨，他不习惯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脸一直烫烫的降不了温，周嘉树只好把冰冷的手背贴在脸上，既能降温又能缓解尴尬。 “嘿小帅哥！我叫苏晴。”同桌的女同学转过身冲着周嘉树。 “周嘉树。”周嘉树放下手，逼迫自己尽量自然的点了下头，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听说1班很变态啊，你是不是待不下去才过来的。”前排一个大眼睛小个子看起来很精神很可爱的男生回过了头，一脸神神秘秘的盯着周嘉树。 “噗……”周嘉树突然笑出了声，又觉得有些失礼，急匆匆的补充，“啊，那个，对不起，我觉得你好像我妹妹……我不是笑你，是觉得你有点可爱……” “……”前排同学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个子小心眼就小吗？” “你别逗他了。”苏晴捂着嘴强忍着笑意扯了扯前排同学的袖子。 “不是！”周嘉树急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哎呀我还真是小心眼你猜对了。”前排同学打断了周嘉树的话，看他刚恢复如常的脸色瞬间通红，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在你好看的份儿上我就大度一次吧！我叫柯昱琛，他们都叫我柯柯，你随便叫吧。” “周嘉树。” “你怎么从进班开始就这一句话啊。”苏晴看了眼周嘉树，“聊聊天呗。” “可能是被1班的疯子们吓傻了。”柯柯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捂着心脏摸了摸周嘉树的脑袋，“可怜的傻孩子啊！” “你才傻孩子呢！”周嘉树轻轻拍了下柯柯的手，“明明你更像小孩子一点。” “嘿小爷我这暴脾气！”柯柯皱着眉站了起来，稍稍提高了音量，“中午和我一起吃饭我就原谅你！” “可是我哥说他等我一起吃。”周嘉树一脸为难。 “你哥是谁啊？高二的还是高三的，说不定我也认识，一起吃啊。” “你肯定认识。”周嘉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周安歌。” “体育老师啊！我说么看你眼熟！”柯柯说完还觉得震惊的无以复加，使劲拍了下桌子，成功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等同学们转回去苏晴才放下手里的笔，一脸花痴，“体育老师也超帅的啊啊啊啊！”周嘉树越发觉得不好意思了。 让周嘉树万万没想到的是，中午苏晴和柯柯组团跟他拼桌吃饭，加上他哥正好四人一桌。 “这么快你仨就好成这样了？”周安歌放下餐盘，好笑的看着他们。他平时和学生更像朋友一点，彼此也总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对于强行拼桌的两个人并不介意，可还是想逗逗他们。 “我以为说你是老师他俩就不敢来了，没想到他俩更坚定了。”周嘉树一脸无奈的看着周安歌。 “嘿嘿一起吃嘛周老师。”柯柯忘嘴里送了口肉，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个小松鼠，“你们俩吃多无聊啊，周嘉树和个闷葫芦似的。” “你才葫芦呢！”周嘉树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从周安歌餐盘里夹走了鸡腿，又把自己的餐盘往旁边推了推，“哥，这红烧肉还是你吃吧。” “得，不好吃就是我的。”周安歌没说什么，拉过盘子专心填饭。 苏晴花痴的盯着周安歌，一句话都顾不上说，后脑勺挨了一巴掌才回过神。 “餐厅都要关门了大花痴！”柯柯看着快炸毛的苏晴，龇牙咧嘴的做了个鬼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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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时间很快，有了新朋友的嘉树每天都像刚认识的第一餐午饭一样开心。以至于期末考试来的时候他有点难以接受，可能是适应班级适应的太好了，打打闹闹的一个月，除了班主任物理老师的课有认真听讲，其它都在神游和悄悄话中度过。周嘉树不由得有点担心，暗喜打算着要找个时机探探周安歌口风。 这一个月来，周安歌看嘉树状态不错，也就结束了天天跑别人办公室的生活，想到下周的期末考试，还是放下手中篮球跑了趟程逸办公室。 “啧啧啧，稀客啊！”程逸抬头看了眼周安歌，都没放下手中的笔。 “看你酸了吧唧的！”周安歌关上门直接坐到程逸对面，语气里满是不确定，“嘉树最近表现还可以吧？” “融入班级很快啊，和你说的可不太一样。”程逸批改着手里的作业，左手抬起扶了扶眼镜。 “我看他每天都挺开心的，交了不少朋友，果然还是咱们班同学好相处点。”周安歌摸了摸程逸桌上养的小多肉，“成绩怎么样？” 程逸没说话，在刚批阅完的一沓作业里翻了一本出来，“你自己看吧，其他科目和这个也差不多。” 周安歌接过作业本翻了翻，字写的乱七八糟，正确率低到几乎可以忽略，“这……也太差了点吧，你也不给我说。” 程逸放下了手里正在批改的作业，抬起头盯着周安歌，格外认真的说，“听同学讲，嘉树的作业可能是每天早上来了狂补的，偶尔几次准确率挺高可能是抄的，嘉树走读不上晚自习，别的同学写作业时间他是不是都打游戏了？” “我每次进他房间都看他正在写作业，看起来还挺认真的。”周安歌仔细回忆着，突然觉得有点头大。 “我也不清楚嘉树究竟是个什么水平，成绩相对有点说服力，本来说期末考试完找你谈谈，没想到你今天来了。” “他初中成绩就不行，中考才300分出头，被塞进一班成天就是发呆，成绩不好连朋友都交不到，还和我说想退学，我想了想把他转咱班了，没想到成绩还是没什么起色。” “听其他老师说嘉树上课太活跃了点，转着圈的聊天闹腾，我课上他倒是挺老实，我和他谈了几次也没什么改进，你回去和他谈谈吧。” “真让人头大！”周安歌捋了把头发，“一起吃晚饭吧。” “谁跟你吃，我约女朋友了，你丫万年单身狗，自己吃吧你。”程逸看着周安歌，挂着一脸得意的笑。 “嘿，重色轻友是吧，看透了！”周安歌拖长了语调，摆摆手往出走，走到门口才正经了语气，“你也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吧，我接嘉树回家了啊。” “嗯，开车慢点。”程逸挥了下手，开始整理东西。 周安歌出了办公室直奔停车场，坐上车长舒了一口气，该怎么和嘉树谈，好不容易嘉树对退学这事儿闭口不谈了，一说成绩不会又提起来吧。直到嘉树上了车，安歌还没想好该怎么谈，自己也才刚工作没多久，就要被迫给这么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当爸爸。 “哥你怎么了？吃了屎似的。”周嘉树看周安歌有点反常，打自己上车他一句话也没说，拿出惯用伎俩想逗他开心。 “说什么？”周安歌推了把墨镜，突然就有点生气，原来想好好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说对你有多失望？” “我又怎么了！”周嘉树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生气，“你别动不动就失望失望的行不行，谁让你对我抱有希望了！” “周嘉树，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不能说你就滚行不行？”周安歌语气平复了很多，“也是，我对你抱什么希望啊，犯得着么？” “那你让我退学啊，何必大费周折给周霖打电话把我折腾回学校！”周嘉树解开安全带就跳下了车，狠狠的摔上了车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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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周安歌懊恼的捶了把方向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周嘉树一点点耐心都没有了，有时候甚至听到他说话就压根没了聊下去的欲望，冷静下来也知道他就只是开玩笑而已，可下一次还是克制不住。 周安歌又把车停了回去，两手空空跑回了操场。 一群放弃晚饭时间来打篮球的男孩子一哄而上，叽叽喳喳嚷着要和周老师打一场，旁边抱着纸巾矿泉水的小姑娘更是激动的不行，马尾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周安歌突然愣住了，齐蓁蓁抱着水瓶站在篮球场外的模样和眼前的小姑娘重合了起来，耳边是一群变声期男孩子们叽叽喳喳公鸭般的叫唤，心头的烦躁又添了一笔。周安歌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一掌拍掉了距离最近的男孩子手中的球，拍打着直直冲向篮筐，男孩显然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才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抢球。 身后一群男生都看出周安歌有些不爽，也没上去抢球，自发的跑到了另一个篮球场，周安歌也没搭理，机械的一次又一次的灌篮、投篮，直到汗水模糊了双眼。 周安歌奋力一跳，把篮球扔过围栏，勉强的笑笑说了声感谢，一仰头就倒在了结实的水泥地上，最后入眼的，是一片蔚蓝的天。 这边周嘉树下车就关了手机直奔地铁站，想了想自己全部的现金还有756，目前身上只有不到200块，晚高峰堵车周安歌一定会在自己之后到家，先回去拿钱再出来，不能像上次一样饭都吃不起了。 周嘉树蹑手蹑脚摸回家，暗搓搓庆幸了下周安歌还没回来，拿了全部家当才想起行李箱里还有上次“借用”周安歌的两千块，干脆扯上了上次收拾好又没派上用场的箱子，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周嘉树租了个二十平米的小房子，一个月600块的租金对他来说还没什么负担，上次吵架离家出走他就向柯昱琛打听过了，柯昱琛人缘不错交际圈挺广，简直就是周嘉树心中的万能小黑了。 躺在狭窄的出租屋里，周嘉树闭着眼睛想了好久，他也不是没有反思过自己，9岁妈妈去世到现在过去了快要6年，除去高中以来的4个月，这期间他和哥哥见面也就十多次，可心里总是觉得要和哥哥亲一些。 爸爸和后妈总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年纪尚小的妹妹和自己也没什么感情，唯有哥哥会在每次长假回来的时候给自己带礼物，会带自己去看妈妈，会在离开的时候叮嘱自己不要惹爸爸生气要保护好自己…… 难道不是因为亲密才会忍不住开些玩笑吗？自己有时候讲话是有点口无遮拦，可能是因为突然脱离了父亲的管制有些得意忘形吧，但是哥哥和想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周嘉树有些泄气，可能所有自以为的亲密无间都只是自以为的。 周嘉树初中也没什么朋友，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成绩差还每天散发负能量的人为伍，发展到最后就算是偶尔逃课都没有老师会去通知周霖，他周嘉树，就是个被全世界都放弃的烂人。本以为和哥哥生活会好些，没想到竟然糟糕成这个样子。 周嘉树笑了笑，自我安慰的想，反正生活已经是最糟糕的模样了，以后的生活只能变好不会更差劲了吧！ 周安歌在医务室躺了一个多小时才被程逸送回家，被校医打电话通知回学校破坏了约会的程逸心里不爽，抱怨了整整一路，周安歌几乎都要睡着了，压根没搭理他。 回家安顿好一切程逸才离开了，临走还叮嘱了半天，一边关心他一边还不忘损他。周安歌突然觉得周嘉树和程逸有点像，可只要一面对周嘉树，他就完全失了耐心，连对程逸的这般不理不睬都做不到。很多年后，周安歌想起这段时光，有些怀念，但更多的还是懊悔，可也都是后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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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受说**作频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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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气啊，发图试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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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也没几个人看，还是给自己撒一把完结的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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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评论我才想匆匆结局的，你们早点出来嘉树肯定不这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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