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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无畏(父子、BL,虐)[第1页]

作者:夭夭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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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篇扔下好长时间了,过渡神马的忒麻烦了

直接进入父子重虐。
欢迎小伙伴儿们跳坑。
海城今年一如既往的雨水充沛,正值雨季,更是连天阴雨。
连绵几天的小雨今天竟转成中雨,黑云压境接天连地。照往常七八点这个时间应该夕阳西下霞光映天飞鸟不绝,现在,别说鸟,恐怕蚂蚁都被淹的断子绝孙了!
即便如此,生活还得继续。学照去班儿照上,谁让人类就是一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么恐怖的动物呢。中央街上车水马龙,所有车辆缓缓行进着。其中,一辆丝毫不打眼的奇瑞QQ挤在这千万车辆之中。
桑斯儿坐在驾驶位上偷偷瞟林海的脸色,随着那位的脸越来越臭桑斯儿手脚也跟着越发冰凉。本来桑斯儿在六点半之前就应该到机场等着接林海跟于承歌,但是因为临时有事耽搁了会儿,等处理好那边的事儿往机场赶的时候驾驶的车子又出了毛病。不得已从最近的地方调了一台车子,就是现在正在驾驶的光鲜亮丽上档次的奇瑞QQ。在机场等了近半个小时的林海一眼看到桑斯儿开来的座驾时,咬牙忍住了一脚连人带车都踹飞的冲动。
其实桑斯儿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专心开车专心开车,可是这眼角就是不受控制,总忍不住有意无意去瞟一眼。
林海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吼他,“专心开车!”
这一吼可好,车熄火了。
桑斯儿手忙脚乱想重新启动车子。这时候后面的车子也不消停,等了屁点儿时间后见前面这破QQ还启动不起来,开始不耐烦的一遍又一遍鸣喇叭催促。可是桑斯儿这越慌越事与愿违。
林海脸又黑了几分,沉声问他“怎么回事?”
桑斯儿再一次启动失败后无意间瞥见油表,他小心翼翼的对上镜子里林海的眼睛,眨巴眨巴眼,特别无辜:“车,没油了。”
林海狠狠瞪着镜子里的桑斯儿,“滚下去推车!”
桑斯儿顿时愣住了,一脸不可置信,“爸……”
林海没管桑斯儿,拍拍旁边的于承歌,缓了音调,“承歌你去把方向盘。”
于承歌也目瞪口呆,“爸外面还下着雨……”
“让他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现在只要是关于桑斯儿的事儿,林海总忍不住抬高声调。他说完,头转向一边闭目养神起来。
桑斯儿清楚林海的脾气,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知道林海一定会生气,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气到让自己下去推车。现在离家还远着呢,外面的雨只有转大的形势压根就不见小,许多种挽救的办法,他爹竟然毫不犹豫就选了最折磨人的那种。也对,从发现那件事开始,不管是这爹还是家里那个大伯,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桑斯儿对承歌笑笑,说了声“没事”便转身下车。
没有伞没有雨衣,因为着急去机场连个外套都没来得及拿。一下车就被倾盆而下的大雨浇了个通透,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没犹豫径直走到了车后。被堵在后面的车主有几个竟然都扯开嗓子骂起来,破车子开都开不起来赶紧卖给收破烂的吧……。桑斯儿听得清清楚楚但也没搭理,也是没那精力去骂架。车子刚开始推起来是够费劲的,动起来之后还算可以。于承歌把着方向盘进了人行道,好在雨大的人行道上没人,推起来少了许多顾忌。只是沉积的雨水没过鞋面,整个脚都淌在水里真心难受。
承歌担心桑斯儿,没几秒钟就探头去看一眼。最后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爸,让桑斯儿进来吧,他也不是故意的……”
“你别管!”
承歌被打断话,张了张口还是没敢再说下去。不过几分钟后林海还是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人过来接驾。
桑斯儿在外面走走停停,实在累了才停下来喘两口气,也不敢多耽搁,觉着缓过劲儿来了后就接着推。桑斯儿心里想,幸亏自己的悍马坏的早,要不现在早吐血身亡了。
要说为什么于承歌姓于还要管林海叫爸,这事儿还得从一星期前说起。从来没管过桑斯儿账的林海,上星期也不知道脑子里进了什么农药突然想起来查账。这一查,查出事儿了。账单上显示桑斯儿的一个账户每个月都会固定往谋国打钱,数目还不小。一开始这小老头还以为是小桑斯儿搞了个什么小慈善,每月寄个生活费什么的。细一查,竟然是个成年男人!林海就觉着奇怪了,他知道桑斯儿跟安阳的事儿,依着俩人的感情不能做出养小三儿的事儿啊!他就找来桑斯儿盘问了,这你每月给寄钱于承歌,到底是谁?
结果,就整出个惊天大秘密!
要想说吗明白这事儿,还得往前了说。桑斯儿的爹林海,韩奕也就是桑斯儿的大伯,还有一个是宁海,桑斯儿的干爹,仨人虽是结拜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林海跟韩奕年轻时候合力开了家房产公司,取名鸿青。而当中岁数最小的宁海被两个哥哥供着学了医。鸿青那会儿虽然是个小公司,但那时候的房产生意跟现在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尤其近二年更是不好做。可是这房产不热但旅游火起来,鸿青集团瞅准时机,垄断了海城旅游食、住、行。打拼这么多年,不管是在哪条道上,有结盟的小伙伴儿帮衬当然就有得罪的小人算计。尤其生意越做来越大,所谓树大招风,想搬到这棵树的更是一抓一箩筐。大概一年前,就有这么位敌对的人花钱请朋友要做掉林海,在他回家的途中设人行刺。好在林海福大命大,没等被人捅死就被获信儿赶来的韩奕和桑斯儿给救了。被救不等于毫发未损,失血过多急需输血,桑斯儿义不容辞伸出了小胳膊,可是一化验,这可出大事儿liao。
当时他们去的医院正好是宁海的私人医院,检验师是个明白人儿,拿着化验结果直接奔去了宁海那。宁海盯着结果瞅了半天,这二哥跟嫂子就是再怎么造也造不出这么个血型的娃呀!为了保险起见,催促着检验师又去化验了一遍。只求这只是个误会结果却还是一样。桑斯儿左等右等不见人来抽血,却看见这个白大褂左一趟右一趟拿着一张纸满世界乱窜。他本想跟上去催一下,却不想听见了这秘密。
宁海还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抬头却看见桑斯儿木木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突然得知朝暮相处十七年的老子竟然不是亲老子的感觉,相信没体验过的人这辈子都想不到那是种什么感觉。就好像原本完好无损的身体突然被掏走了心脏,整个人就没了主心骨。应该是亲密无间的血和肉,却被生生分离开了。地球依旧绕着太阳打转,但是桑斯儿不知道,自己该围着谁转了。宁海不忍心,上前把桑斯儿的小脑袋按到自己肩膀上。没等宁海开口倒是桑斯儿先说话了,他说,干爹,求你先不要告诉别人。等我调查好自己的身世,找到爸的孩子,我再亲口告诉他们。我怕现在说,他会接受不了。
那时候桑斯儿还在上高二,但是被林海逼着已经开始熟悉公司的业务了。业务熟络起来认识的人当然也多,调查起来也不会无从下手。可是尽管有宁海帮衬着调查身世的事儿也还是一波三折,还险些被林海和韩奕发现,但最终也算查清楚了。
很简单的一个大误会,当年在医院由于工作人员的粗心抱错孩子了。
桑斯儿的亲生父母早年在海城,后来举家搬去了青城。等桑斯儿一路追寻过去找到自己亲生父母时,一下就傻眼了。原本幻想自己父母会是个很普通的人,或许小康或许贫苦,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复杂。于鸣奎也就是桑斯儿的亲爹因商业诈骗被判重刑,从此家道败落,当然也有不少落井下石的。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于妈妈才带着于承歌远离了海城那个是非之地。可是丈夫的事给她打击太大,一蹶不振。最终还是在半年前离开了人世。余家狭小的房院中,只剩下于承歌自己。生活拮据,捉襟见肘,好在有左邻右舍救济和学校老师的照顾,否则,真不知道于承歌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桑斯儿自来就是个心思重的小孩儿,他觉着于承歌现在所受的苦难应该都是自己受着才对。是他鸠占鹊巢夺走了原本属于于承歌的一切。所以他私自定下了一个计划,让于承歌接受最好的教育,帮他尽快走进上流社会之列,以便之后能帮上林海打理公司。于承歌开始并不答应这事儿,他觉着将近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必要改变。当然认父母是责任,可并不想真的生活在一起。怎么说也是,这么多年的生活习惯、接触的人群都是不一样的,不想轻易改变也轻易改变不了。而且于承歌也并不想在养育自己十七年的母亲过世还不到一年的时候就去认别人。桑斯儿几次上门软磨硬泡,终于在最后达成协议,于承歌听桑斯儿的安排先去国外学习。等桑斯儿安排完韩奕这边的一切、于承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再说认亲这事儿。
这时间就跟这表盘上针上了马达一样,打着旋飞转,一年眨眼就这么过去了。这一年来桑斯儿忍得也辛苦。有时候一家老小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时候,他总幻想这会不会是最后一回。等于承歌回来,自己也就该离开了。要说之前不知道身世的时候,尽管桑斯儿自己打心眼里不喜欢做生意,但为了能帮林海分担点儿压力,还是逼着自己全身心扑到公司上去。后来知道实情后,桑斯儿想好了自己以后的出路,该是于承歌的他一分一厘都不会要,画画是从小就有的梦想,今年正好就高考了,报个美术学院,以后就彻彻底底的为自己而活吧。正好安阳也喜欢这个,想想将来两个人的小日子肯定会特别美好的。
可是,林海误打误撞打破了这一切计划。
当桑斯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和盘托出时,一个巴掌就迎面摔下来。林海指着桑斯儿的鼻子,你个白眼狼,分明是你不舍得放开手里的东西,才把我亲生儿子骗到那么远的地方!
桑斯儿不敢碰火辣辣的脸,看着林海不分青红皂白却也感觉百口莫辩。也对,既然找到了人家亲儿子就该给领回来,为什么多此一举反倒将自己卷进去呢。这不是泼了自己一身泥还硬说自己是干净人儿吗。
话再说回来,过了眼前这难关才是现在最主要的事儿。
虽说桑斯儿使着吃奶的劲儿在推车,但还是被不断冲刷下来的冰凉的雨水冻得直哆嗦。他感觉实在是推不动了,尽管一QQ看起来没多大,但总归那也是五脏俱全的一推铁,再说车里还坐着俩大男人。他保持双手推车的姿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喘气时也不敢用鼻子,因为一吸气就得被雨水呛着。于承歌感觉到这可能是桑斯儿的极限了,因为这次休息的时间实在太长,他把这放线盘坐立难安,看一眼眯着眼的林海,再探头去看看桑斯儿,最后实在忍不住要推车门下去。
“你敢!”林海闭着眼睛发话。
承歌用力握了握方向盘,想想还在隐隐作痛的某个部位,还是毅然决然推开车门。赶巧的是还没等他把腿放出去,援兵已经到了。
“嘀嘀!嘀嘀嘀!”宁海在桑斯儿身后按喇叭。
桑斯儿听见这动静就知道是有人来支援了。他扶着车身慢慢站起来,胡乱抹掉侵进眼里的雨水,看清是宁海的车后干巴巴的冲着车里的人笑了下,算是示意。然后走到林海坐着的那一侧打开车门,极力稳着发抖的声音,“爸,干爹来接咱们了。”
林海冷着脸瞟了一眼桑斯儿,桑斯儿识趣的向一边退开,给林海留出条路。
等林海和于承歌都坐进宁海的车内时,桑斯儿并未跟着上车而是站在离车一步远的地方,看样子压根没就想过要坐进去。
“快上车呀!”宁海担心桑斯儿的小身板,这被淋的跟洗了澡似的不着凉才怪!
桑斯儿的手没意识的紧紧贴着身子两侧,就好像这样就能取暖一样。他尴尬的笑笑,“不了,干爹。你们先走吧,我得把人家车还回去。”
宁海听了忍不住瞪眼喝他,“屁话!赶紧上车!这车我来处理!”
“干爹,我爸跟承歌刚下飞机应该很累,你快带他们回去吃饭休息吧。这车好处理呢,我等下打个电话就行,不会耽搁太久。”
“干爹不嫌弃你弄脏我的车,好说好商量的时候快给我上来坐好!”宁海这回是真急了,指着桑斯儿让他快点儿上车。
于承歌想下车拉桑斯儿上来,却被一旁的林海拽住了。
桑斯儿小心思被当场戳破,想辩解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非让我下去逮你上车是不是!”宁海实在等不及桑斯儿这扭捏的样儿,边扯着脖子喊边推开车门。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林海狠狠皱了下眉,似乎很是不满。桑斯儿瞧见这哪敢再推脱,生怕再这样僵持下去会更令林海不乐意,一个箭步就坐进了副驾驶。
宁海还以为这是桑斯儿看见自己要下车去抓他才自觉上来的,哪会知道林海的一个小表情就完胜了他那些“废话”。他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劲儿的点桑斯儿湿漉漉的脑袋,“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啊?是不是傻!自己什么身子骨不知道吗?三天两头往医院跑的那是谁啊?明知道这么大雨还傻啦吧唧的推车!以为自己是大力水手呢?吃块菠菜就天下无敌啦?啊?你是不是傻!”
桑斯儿也不躲,任由宁海戳自己脑袋就是一味傻笑,最后实在忍不住软着声音叫了声“干爹……”
宁海气的又点了几下才住手,他这气儿里面多半还占着心疼。桑斯儿这小孩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品行他自认了解的清清楚楚,再说于承歌的事儿他也搀和了,所有的事儿小孩儿都是跟自己商量着来的,根本就没有别人所说的那样不堪。尤其是这养了十七年的老子都这么误会孩子他更是替桑斯儿打抱不平。他刚才说那些话大半是说给林海听的,可是人家什么反应也没有。宁海愤愤的启动车子,从后视镜狠狠瞪了林海一眼,心里想,这么好的儿子打着灯笼都没处找,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老家伙!如果以后弄丢了千万别哭着喊着要找回来!到时候别求着别人帮你!虽然心里气着,但还是不忘开暖风让桑斯儿暖暖身子。
桑斯儿感激的看着宁海,小声说“谢谢干爹。”
宁海撇了一眼桑斯儿,提溜着桑斯儿的胳膊就往后拉。“屁股坐实了!你以为你是待嫁的小媳妇儿呢坐那么一小块地方!不是告诉你了你干爹的车子不怕脏!”
宁海心里憋着火,林海也不说话,于承歌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桑斯儿更不可能起话头。就这样四个人一路无语,一路横冲直撞地回了家。
宁海把车开进车库还没等停稳就“啪”一声甩车门走了。林海意味深长的向宁海背影看了眼,拉着承歌也进屋去了。这时车上只剩了桑斯儿一人,他不知道自己是该下车还是不该下车。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跟着他们走进去,应该只会惹林海更厌恶。再说这样进去肯定有人问原因,他不想说是林海命令的。但是又忍不住好奇这个家里的人见着真正的继承人回家是什么样的,所以还是下车了。
噢,对了,这是个大家庭。有他大伯一家三口、林海夫妇、干爹、以及众多佣人。
当桑斯儿的手按上门把手拉开一条缝的时候,门里传来的欢声笑语,对于承歌满满的夸赞和欢迎时着实刺痛了他的心。他突然觉着那门特别里灯光太过刺眼,瞬间就灼痛了双眼。他轻轻关了门,深吸了口气,仰着头愣是把要夺眶而出的眼泪逼回去。
桑斯儿返回宁海的车里,放倒了座椅,将全身蜷在一起疲惫地闭上了眼。他心里想,今天真是出奇得累。
屋里灯火通明其乐融融,屋外却还是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屋里人们竟然没有一人发觉少了一个人,也怪最关心桑斯儿的宁海赌气呆在自己卧室不肯出来,否则,一定不会让浑身淌水的小孩儿在车库里过夜。
桑斯儿也是累坏了,尽管身上特别不舒服躺着的姿势也别扭,可还是一觉睡到了后半夜。他迷迷糊糊的醒来,一看手表,这都已经三点多了。一摸衣服,原本湿淋淋的衣服早被自己身体的热量给烘干了。他自嘲了笑了笑,记着小时候有次不小心尿了床不敢让大人知道,也类似这样在那被尿湿的地方躺了一夜给烘干了。没想到多年以后竟然还会出现这种事。他慢慢移动酸痛的手脚,当站在地上时只感觉像是踩在了云彩上,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这个时候人们都还在沉睡中,桑斯儿也不敢闹出大动静,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间。回房后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大床上,连衣服也没换被子也没盖,就那样睡死过去了
睡梦中桑斯儿感觉有人碰自己额头,迷迷糊糊醒来时看见确实有人站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奶奶。”桑斯儿皱着眉头坐起来。一张口就觉着喉咙干涩,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里面,而且还堵鼻子了难受得紧。他试着清了清嗓子,闭着嘴巴使劲儿让鼻子通气。
刘妈看见小孩儿这模样忙倒了杯水给他,“来,喝几口润润嗓子”,说着还轻轻顺桑斯儿的后背。
桑斯儿喝了几小口,皱着眉毛对刘妈小声嘟囔,“浑身都难受!”
刘妈对比了一下自己跟桑斯儿的额头,“有点儿发烧呢,先吃点药看看能不能把体温降下来,不行再去找你干爹。”她心疼的揉着桑斯儿毛茸茸的脑袋,“孩子你昨晚几点回来的?我走的时候还不见你呢!”
桑斯儿想起昨晚的事儿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冲着刘妈微微扯开嘴笑了笑,“很晚了,没看时间。”
“哎,都这么大的人儿了还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以后早点儿回家,别让我们担心!”
桑斯儿不想再让老人担心,很认真的答应了,“好。”其实他心里在想,“我们”吗?除了干爹跟您还能有谁呢?
“今天就不出门了吧?我把早餐给你端上来你就在床上吃吧。”刘妈虽然是在问桑斯儿但行动已经摆明了她知道桑斯儿今天肯定不出门一样,边说便往门外走。
“奶奶!”桑斯儿看了下时间忙喊住这老人。
刘妈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啦?不想吃他们做的那奶奶给你做别的!”
桑斯儿被这老人感动的眼眶一热,但还是不着痕迹的忍回去了,“不是奶奶。我今天得去公司,看时间是吃不上早餐了。”
刘妈当即变了脸,嗔怪道,“这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早餐必须吃!再说你还病着,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公司?去公司也做不好工作还不如好好在家休息一天!”
桑斯儿走下床抱住刘妈撒娇,“奶奶我没事的,就一顿不吃不碍事!这感冒就是小事一桩,说不定出去忙活忙活就好了呢!”
“你呀!”刘妈佯装生气,白了一眼桑斯儿,“我去给你吧牛奶和鸡蛋装上,饭盒保温的就是你到了公司再吃也还热乎着。”
“谢谢奶奶!”桑斯儿冲刘妈傻笑道。
送走了刘妈后桑斯儿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着实被堵在门口的宁海吓了一跳。
桑斯儿看着脸色铁青的宁海心虚的不行,结结巴巴的问好,“干、干爹早!”
宁海狠狠瞪着桑斯儿不吱声。
“您,是要用我的卫生间吗?”桑斯儿试探着问。
宁海还是虎着脸。
桑斯儿向一旁退开,小声解释,“我刚用过但是都收拾干净了。”
宁海差点儿被桑斯儿的话气笑了。闭眼忍了又忍,“过来!”
桑斯儿不明所以,靠近了一步。
“再过来!”
又进了一步。
“脑袋伸过来!”
“干爹……”桑斯儿瞪着小眼珠子。
宁海不由分说一把揪住桑斯儿的耳朵让他侧过身,抬脚就向人屁股上踹了两脚。
桑斯儿忙挣扎的躲开,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捂着被踹疼的屁股,“干爹你干嘛呀一大早的!”
“嘶!小兔崽子还不知道自己错哪了是不是!”说着作势又要踹。桑斯儿忙跳着躲开了,宁海指着自己跟前,“过来!”
桑斯儿苦着脸求宁海,“干爹我着急上班呢!有事回来说好不好,回来我让你随便踹!”
“还敢跟我提上班?你给我过来站好!”宁海掐着小腰瞪着眼珠子吼桑斯儿。
桑斯儿一看这干爹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说其他,按着宁海手指的地方站好了。
“说,错哪了?”
桑斯儿摇摇头,“桑斯儿不知道……”
“你!”宁海气急,韩奕用这招管用林海用这招也管用,为什么偏偏到了自己这就用不出那效果了呢!他也没耐心再这样耗下去,直奔主题,“你昨晚去哪了?”
桑斯儿一惊,“我……我……”
“我什么我!去哪了!”
桑斯儿以为宁海知道他在车上 睡着了的事儿,老老实实交代,“我不小心睡车上了。”
“什么!”宁海一听暴跳如雷,“我把你从雨里接回来是让你睡车里的啊?有这么大屋子容不下你是不是?我说不车不怕脏也没让你住里面去啊!”
“干爹……”,坏了,原来他还不知道这事儿。
宁海气的也不再说什么,推着桑斯儿就给按到了门上,隔着裤子就噼里啪啦的盖巴掌。桑斯儿那肯就这么依了,被干爹这么揍还是头一回,羞得要死。本来就发着热,这会儿感觉更热。
第一次打人的宁海终于理解了为什么两位哥哥打人的时候总要扒了裤子打,因为隔着裤子不解气啊!他一把拽掉桑斯儿的裤子,这下盖下来的巴掌可真就是“噼里啪啦”作响了!
桑斯儿更是顾不上疼,左躲右闪着还想趁机把裤子上来。可总归打人是自己干爹,也不敢太用力,嘴里一直求饶着“干爹错了!错了错了干爹!别打了!”
宁海边打边回答,“干爹搓个屁!是你错了!”
桑斯儿忙改口,“是桑斯儿错了,求你干爹,别打了!”
眼看着小孩儿的屁股变成深红色宁海才停手,拉着桑斯儿胳膊站好,“还敢睡车里吗?”
桑斯儿的脸其实跟他屁股的颜色不分上下了,手忙脚乱的提起裤子,也不敢只是宁海一个劲儿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今天还上班吗?”
“不去了不去了!”
“还吃早饭吗?”
“不吃了不吃了!”
“这还差不多 !”宁海敲敲桑斯儿的脑袋表示认同。这俩人倒是谁也没在意刚才的对话。
看已经认了错的桑斯儿,宁海终于忍不住跳脚,大口大口吹着手掌,也不经主人同意就翻箱倒柜去了。
桑斯儿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询问,“干爹,您怎么了找什么呢?”
“你抹屁股的药!”
“什么?”桑斯儿听得一愣。
“哎呀,就是你被你爹揍了然后我给你治伤的那个药!”
桑斯儿明白过来后脸更像是被煮熟了一样,“哦哦知道了,在这呢。”说着去拉床头柜的抽屉,将喷雾递给宁海。
宁海边往自己手上喷边叨咕,“我说你爹跟你大伯怎么就不用手打人呢,原来他们就是怕疼!”说着还把通红的手掌亮给桑斯儿看,“看看看看,这就是赤手空拳的下场!这俩老头就是聪明!我下回也得找个工具才行,就用你那皮带吧,我给你买的牛皮的那个,以后就用那个!”
桑斯儿听得浑身一紧,尤其刚被打的发烫的屁股更敏感,他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干爹也会打人了啊……
【三】
于承歌被林海“抓”回来也有近一个月了,尽管于承歌不想但还是被迫转学回了海城,跟桑斯儿一个学校。不管怎么折腾到头来还不是都得听林海的安排。对于失而复得的儿子,林海实在关心的紧,细枝末节无微不至,比那当妈的都尽心尽力。就连平常的饭菜都关照厨房改了口味儿,于承歌在青城多年入乡随俗喜辣,林海就让厨房多做口味儿重的。韩奕近年来身体不是很好,给他准备的都是单独的药膳,这也跟林海他们搀和不到一起去,也就没管这事儿。这事儿除了宁海啰嗦过几句外其他人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小孩儿离家这么多年,按他的喜好喜欢的就都给他。
可是,桑斯儿对这辣的东西深恶痛绝。前些年林海不在身边他由韩奕管教,犯了错就是一顿狠罚,罚过后当然也就没什么胃口再吃下东西。久而久之的就得了胃病。他有胃病这事儿跟谁也没说过,以前不可能跟韩奕说,林海回来后也一直没机会,现在,更不可能了。所以当他每次看见桌上芳香四溢的饭菜,就总有种想遁地逃跑的感觉。
今晚的饭菜还是这样,椒麻鸡,剁椒鱼头……,倒是幸亏有盘炝炒土豆丝还有其他几样小菜。虽说小菜也辣,但是可比主菜好多了。桑斯儿不动声色的把土豆丝换到自己跟前,就着米饭快速吃起来。
于承歌看桑斯儿只顾着扒饭,好心的夹了一大块鸡肉放进桑斯儿碗里。
桑斯儿顿时愣住了,这是要吃呢还是不吃呢?
于承歌见桑斯儿迟疑,不免有些尴尬,小声道歉,“不好意思,我应该换双筷子。”
桑斯儿反应过来后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尤其林海是很不悦的盯着。他心下一慌忙对于承歌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你。”说着咬了一大口那鸡肉。
但是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沉默了几秒后,“没人勉强你,不想吃饭就去书房等我。”林海冷冷的看着桑斯儿。
桑斯儿一听这话再看那表情,哪还敢再吃下去,放好碗筷就要站起来。
“可是桑斯儿还没吃完呢……”于承歌惊讶道。
宁海一把按住要起身的桑斯儿,“二哥你干吗,孩子根本没说不想吃了!桑斯儿你继续吃,吃完再去。”
“等孩子吃完了再说。”从来不参与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儿的韩奕破天荒开了口。
这么多人开口求情但是林海依旧不松口,只是一直盯着桑斯儿,几方压力让桑斯儿在那饭桌张就如坐针毡。他最终还是推开宁海的手站起身,扯着笑脸微微行了礼,“大家慢慢吃,我先上楼了。”
桑斯儿离开饭桌,后面传来于承歌的声音,“你为什么总这样对桑斯儿?他做错什么了?你如果再这样我就走,这样的家我呆不下去!”
“你也不想吃饭了?”
“啪!”一声,是筷子摔在桌上的声音。接着是摔门声。应该是于承歌出去了。
片刻后,韩奕悠悠的开口,“好好的两个儿子,你自己看着办。”
桑斯儿没再继续听什么,加快上楼的脚步。他怕听见林海的回答这是真的。
这一个月大家也算相安无事,在这个家里桑斯儿依旧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心里的隔阂却悄无声息的在放大。这不仅仅是大家对桑斯儿,更是桑斯儿对大家的感觉。那种感觉形容不上来,他们对他不似从前那样随便,好像都有意无意变得客客气气的。他总觉着自己越来越融不进这个大家庭里,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离开这个家的日子可是越来越近了。
林海还没进来,桑斯儿按规矩面对着墙站着。他将额头抵在墙上盯着脚面发呆。这是这一个月来第一次进林海的书房。原来进这屋就跟回卧室似的一天至少得走四五趟,但是自承歌回来,跟林海的接触就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一天都说不上几句话,更别说单独在书房见面了。
“越来越没规矩了!”
桑斯儿正在发呆,冷不防后面传来林海的声音吓得桑斯儿赶紧站直了身子,嘴里忙低声认错,“对不起。”
“过来,到这站着。”林海走到书桌后面坐下,命令桑斯儿。
桑斯儿不敢迟疑,马上走到桌前恭敬的站好。
林海看似随意的整理桌上的文件,挑出来一个就让桑斯儿身上扔一个。桑斯儿当然也不敢躲,站着不动。
挑完了文件,林海倚在椅背上睥睨桑斯儿,听不出什么情绪,“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桑斯儿不用看扔过来的文件也知道林海问的是什么事儿,他不由自主轻攥裤边,他知道这事儿一旦做出来就没有回头路,但是不得不做、必须做!“是我做的。”
“做了什么?”林海挑眉。
“这几位股东,是我逼他们辞职的。”
林海不做声,看着桑斯儿继续往下说。
“他们对公司没多少贡献却在手里握着股权,若单单坐收渔翁之利倒也罢了,但是他们几人想联手吞噬公司。而且这几人不管是在公司内还是公司外,口碑都很差。为了公司的安全和形象,不得不让他们走。”
“跟你大伯我和我一起打拼天下的元老,就让你这么简单的理由给打发走了?”林海冷笑。
桑斯儿低着头不敢直视林海,“……我收集了很多把柄。”
“见了面你都是要叫伯父叫叔叔的人,你就忍心让这帮人丢了饭碗?”
“……但是他们确实危害公司……”
林海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桑斯儿跟前,桑斯儿低头看着停在眼前的皮鞋心里不由得打怵。“你进公司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
“你大伯在公司多长时间?”
“大概三十多年。”
林海抬起桑斯儿的下巴,令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眼睛,“三十四年!你大伯在公司三十四年!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吗?他不懂怎么处理这些事儿吗?如果想让他们走他们会留到现在吗?把柄?你要多少把柄我给你多少!一筐一筐的给!”越到最后语气越凌厉。“他们走了手里的股份在哪?都落在你手里了对不对?你现在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厉害啊桑斯儿!做的不错!”
桑斯儿听后大惊,心想我这是做了什么事儿啊!怎么光想着除害就没想过他们怎么可能逃得过大伯的眼界!
林海放开桑斯儿平复了一下心情,皱着眉毛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承歌回来你压力很大,也怪我最近冷落了你,让你有了危机感,这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但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应为担心承歌回来会抢你的东西,做出这种荒唐事儿!但别忘了,你我总归父子一场,我一定会分给你财产,而且不会比承歌的少。你这样做,太急功近利,我养的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桑斯儿越听越慌,他惊恐的摇着头,连连解释“不是爸,不是这样,您误会我了,我不是跟承歌抢什么,我是在帮承歌!”
“从小我就教你敢作敢当,现在,你只要跟我好好承认错误我就原谅你,但是你得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同样的事。”
桑斯儿看着林海及其失望的样子感觉口腔异常难受,他怕林海对他失望,他怕因此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会更加遥远, 他跪倒在地上抓着林海的裤腿惊慌失措的解释“爸,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我真没想跟承歌抢什么!”
林海本以为自己表现的仁慈点会让桑斯儿减少压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想到他竟突然连认错的勇气都没有。还表现出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样子。这真的让他失望到了极点。他变了语气,“再给你一次机会,认错!”
桑斯儿跪在地上仰视着林海一直摇头,声音都带了哭腔,“我真的没错……”
林海深吸了口气,冷冷的看着桑斯儿,“我本来不想打你,但这是你逼我的!去把藤杖拿来!”
“爸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只是想把股权都拿到自己手里再给承歌!我真的没有过抢承歌什么东西!真的!”
林海一脚踢开桑斯儿,“取藤杖!”
【五】
桑斯儿知道林海一旦真生起气来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所以尽管心里害怕却没再求什么,站起身就去取了放在书柜上的藤杖。好久没用,上面布了一层灰。桑斯儿轻轻一吹,扬起无数细尘。他突然想起来十岁那年被韩奕误会偷钱的那事儿,那时候自己也是像这样解释、求饶,最后还不是被揍的几天没能下得了床。也是因为那次,本来被安阳伤的腿还没痊愈,让韩奕罚跪教训就落了毛病。不能激烈运动、不能着凉、不能长时间弯曲膝盖,否则就疼痛难忍。
桑斯儿双手举着藤杖递给林海,微微颔首,没来得及修剪的刘海儿盖住了他双眼,看不见眼睛林海也看不出桑斯儿此时的情绪。桑斯儿举着藤杖不做声,林海看着也不接过去。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阵。
结果,还是儿子败了。
桑斯儿轻轻吸了口气,举着藤杖缓缓跪下,然后将双臂高高举起,说,“请爸教训。”其实桑斯儿心里打着小九九,林海是知道他腿伤的,而他在试林海还会不会关心他身体,会不会让他跪着挨罚。上次在雨中推车腿也着实疼了好些天。但是这次不同,膝盖着地长时间弯曲,会复发骨裂。还有,因为于承歌的事儿,他到底会罚多狠。
林海结过藤杖敲了敲桌腿,不咸不淡的开口,“如果不想让我打折你的腿,就重新选个姿势。”
桑斯儿听了这话心里顿时踏实了些,尽管这话不中听而且马上就要挨顿揍但还是说明林海还关心着他,他忍不住翘了翘嘴角,这爹,还不是彻底放弃了他。桑斯儿利索的站起身越过林海,弯腰双手扶住桌沿。想了想又不对,红着小脸儿将裤子褪到膝弯后重新摆好姿势。
桑斯儿本就生的白皙,因为腿上伤很少做户外运动,所以皮肤更白。只是这臀上横亘着几条丑陋的疤痕,让人看着实在是不舒服。林海指着其中一条问桑斯儿,“还记着这是怎么来的吗?”
桑斯儿没想到林海竟然不着急打人却关心起那东西来,但是人家问不能不答,“记得。”
“怎么来的?”
“说谎。”
林海手指摩擦着那伤疤,“谁打的?”
“……您。”
“什么时候?”
“七岁。”
“啪!”一声!林海毫无征兆的甩下手里的藤杖,陡然提高音量“亏你还记得!”
“啊!”桑斯儿猝不及防痛呼出声,整个身子都向前倾去,幸亏稳稳地扶着桌子,否则他得飞出去!只一下覆盖在那条疤痕上,那处皮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肿起来。桑斯儿抖着腿消化从那处传来的这铺天盖地的疼痛。
“七岁就教给你的道理到现在还没学会!桑斯儿你真是好样的!”
“我没错!”桑斯儿也上了脾气,“没做过的事儿你就是打死我也不承认!”
林海一听这话气上加气,手脚都发抖,用了十足的力气“咚咚咚”敲在桑斯儿手边的桌子上,“你到底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呼啸而下的声音落进桑斯儿耳里,还有那藤杖就落在离着他手指不足一厘米的地方,不怕才是假的,他生怕林海在气头上废了自己的手,极力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爸您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我跟您生活了这么多年!您就连这点儿信任都不给我吗?”
“那你得做出让人信任的事儿!为什么早不开除晚不开除非等承歌回来你才开除公司那帮元老?为什么!”说着林海再次狠狠摔下那藤杖。
桑斯儿短促的一声闷哼,扶着桌沿的手指似要扣进那木板里,越攥越白。
“我说过……我是想都还给承歌!”
“从你着手做这事儿开始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难道办还不好这事儿?若是你真心想给承歌你就不必等到我出来抓你!”
“您不相信我,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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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码了这么多,困得不得了了。
写的乱也没校对,如果大家不满意就删了明个儿重新更。
林海举起的手僵在空中,半天都没能打下来。空气好像在一瞬间凝结了。
林海握着藤杖突然有些恍惚,桑斯儿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桌子上那个稍显纤瘦的孩子,明显怕的不行却还在坚持。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林海想,他这么坚持的原因,到底是因为自己错怪了他还是他觉着既然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子,就没必要像之间那样敬重。放在原来,就算自己错怪了他他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偏执过。
林海攥了攥手里的藤杖,扔到了地上。
桑斯儿感受到林海举起手时惯了多大力,预想着这一杖甚至连续几杖都一定会特别重,却没想到绷着肌肉等了半天林海竟然把藤杖扔在了地上。他一怔,回头疑惑的看着林海。
“我不是你爸,管不了你。出去吧。”
一瞬间,桑斯儿感觉整个胸腔都憋闷的喘不过气来。身子半拧着,愣愣的看着林海嘴巴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
当林海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他在心里骂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能这么对孩子说话。看着桑斯儿的反应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但是他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且说出的话也跟心里想的差之千里,既然已经把这种话说出来了,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什么,“你心里不把我当父亲,我也没必要把你当儿子教训!”
桑斯儿一直望着林海,呼吸短促,裤子提了好几次才算提上去。所有的哀求都写在了脸上,嗓子里像堵了什么东西。试了好几次后才能抖着声音勉强开口,苦声叫了一声“爸……”
林海别过脸不跟桑斯儿对视,倒也没否认桑斯儿这么叫他,“出去吧,自己好好想想。”
桑斯儿苦笑,“想什么?想您是不是我父亲?想我是不是不应该抢承歌的东西?”
“出去!”林海无法对答,直接吼桑斯儿出去。
桑斯儿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汗渍还有滚落的泪水,点头说“好。”语毕不再停留一秒,走出林海的书房径直走到院子里跪下了。他赌气,这么多年唯一一次赌气。你不是让我想吗?那我就跪在院子里想个够!你如果还念一点情分就来找我。如果,真不想要我了,那从此之后,我绝不踏进这个家半步!
说到底桑斯儿还只是个十八岁的娃娃,在他腿贴上坚硬的地面后就害怕了。他怕林海不能及时来找他,引发旧伤、更怕林海不来找他废了这腿。如果真是那样,家也没有腿也残疾这要怎么活下去。他想站起来,但是自尊心又不允许他这么做。人有时就是这样,明明能够补救的东西却偏偏不去做,等事情都发生了才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能放下眼前的那点儿东西。
十八年,喊了整整十八年的老子,竟然就能那么轻易的说出决绝的话。起码生活了十八年啊,就算是条狗也有感情了,何况他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小时候林海不在身边,天天盼着他能回来。长大了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却等来这个么结果。桑斯儿心口堵得难受,他连着衣服狠狠抓自己的胸口,想这样抓一抓或许就能好受点儿。
这边,桑斯儿出去后林海就颓然靠在了沙发上,仰着头想这整件事。他也在反思,为什么承歌回来后就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自从从他人口中意外得知了桑斯儿不是他亲儿子这件事开始,每天桑斯儿的劣迹就层出不穷。是原来一直没在意呢,还是有人故意陷害,从中挑唆呢?现在他书桌上还放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桑斯儿这几天一直秘密约见一个人的照片。这人林海也熟悉,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桑斯儿会跟这个人走到一起去。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份要签署的人事变动。这个文件,签?还是不签?这些问题对林海来说都异常困难,他揉揉似要爆掉的太阳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缺席了桑斯儿整个童年,但是林海一直都笃定他绝对是个好孩子。但是这些天的表现,着实让林海失望。不管是巧合还是陷害,桑斯儿总是在做错。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桑斯儿依旧跪在院子里,儿林海还靠着沙发发呆。
突然“嘭”的一声!书房的门被于承歌一脚踹开,林海一惊,拧着眉毛看着于承歌。
于承歌接触到那 眼神后心里顿时没了踹门的那气魄,到底这小老头是个强势的不得了的爹,不痛快了就拎起人揍一顿,但是他现在也管不了他自己的后果了,梗着脖子冲林海大声说,“你还要让桑斯儿跪多久!他有腿伤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是要废了他吗!”
林海一愣,“什么?”
“装什么糊涂!不是你让桑斯儿去院子里跪着的吗?”于承歌一看林海是这反应,嘴比脑袋快一步反应道。
林海虎了脸,“我是宠着你,但绝对不会惯着你!滚过来跪下!”
于承歌干咽了口吐沫,“爸……我……”
“滚过来!”本来桑斯儿的事儿就够他头疼的,这小子还偏偏来火上浇油。等于承歌慢慢蹭蹭的走到书桌前跪下,林海又命他把藤杖举起来,“举着。”然后急着大步踏出去了,他是说让桑斯儿想并没让他去院子里跪着想啊!
于承歌规规矩矩的举着藤杖,心想,我这是何必呢!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当林海找急忙慌跑出来找桑斯儿时,却看到这样一幕:桑斯儿仰躺在地上,一条大金毛围着他又跑又跳,桑斯儿要坐起来它就上去扑倒,如此反复,一人一狗玩的不亦乐乎。全然没看见站在阶梯上脸快黑出煤块的林海。
这就是承歌担心的大呼小叫的人吗?这就是自己不顾一切跑下来要找回来的儿子吗?他在跪着反省?反省?在哪呢?难道嬉戏就是他所谓的反省吗!
林海再也抑制不住怒火,气冲冲的向他们走去。桑斯儿推开那条大金毛的脑袋的时候,恰巧看见林海正向自己走过来,他忙挣扎的跪起来,这时狗也发现了,兴奋的向林海跑过去。
桑斯儿的一声“爸”跟林海一脚踹在狗身上,狗的哀嚎声同时响起。
桑斯儿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林海这一脚正好踹在狗的脖子上,狗唔嚎着摔倒在地上。林海不解气,又连续几脚狠狠的跺下去!桑斯儿呆愣了几秒才想起来上前去阻止,他抱住林海的腿,苦苦哀求,“爸!爸!求你饶了它!你要打打我!它快死了!您绕了它!”
桑斯儿死死的抱着林海,林海甩了几下都没甩开,厉声喝道“放开!”
桑斯儿被喝的浑身一颤,犹豫着终究还是放了手,林海趁机一脚踢开他,不解气的又连跺了几下那哀嚎声越来越小的金毛。
这么一折腾,一屋子的人都出来了。韩奕披着衣服让韩东搀扶着,皱着眉头一脸不悦。宁海则是一溜小跑跑到事发现场,先是扶起被踹到的桑斯儿,再去查看那气若游丝的金毛,摸了摸狗的脖子跟身体,抬头看着林海,“颈椎断裂,肋骨折了四根。二哥,这狗陪了孩子快十年了。”往下,他也没再说什么。回身扶着桑斯儿站起来。
桑斯儿眼里泛泪,直直的看着林海,再次苦笑,“爸,它生了一窝小狗,小狗还没满月呢。没了妈,他们怎么活呀?”
说着他推开宁海,一步一步走到那大狗跟前盘腿坐下来,握着它的前爪轻轻抚摸它的脑袋,狗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大眼睛无力的看着桑斯儿,呻吟声不觉放大。“大毛,对不起。”桑斯儿轻声道歉。狗伸出舌头想添桑斯儿的手,桑斯儿就把手放在狗的嘴边。
宁海不忍,“它活不久了,让它的孩子们再看它一眼。”
桑斯儿目不转睛看着那狗,好像生怕下一秒它就咽气了,“不用,狗崽子能有什么感情。”
“桑斯儿!”宁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林海,忍不住喝桑斯儿。
“大毛,你现在是不是很疼?我给你个痛快的吧好不好?别怕,马上就能结束了。你的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不要担心他们。你就,安心上路吧。”
大狗似是听懂了,湿漉漉的大眼睛里也滚落了类似眼泪的东西。桑斯儿相信狗是有眼泪的,就像人一样,高兴的时候会哭,悲伤的时候会哭,就像现在,离别的时候也会哭。
桑斯儿跌跌撞撞的进屋取了一把水果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手捂着狗的眼睛,一手将那刀一把刺进了狗的心脏,大毛只是抽搐了几下,便再没有其他了。
桑斯儿紧紧盯着大毛,不敢拿开挡着它眼睛的手。直到确定它真的死了之后才敢把手拿下来。开始只是小声抽噎,到后来抱着大毛的尸体嚎啕大哭。宁海看不下去,背过身不去看这画面。林海知道自己做的过分了,想安慰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望向韩奕时反被韩奕狠狠瞪了一眼。
这场闹剧的最终结局,就这样以一条狗的生命为代价,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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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话好别扭,但是怎么改都改不明白了。。看着楼主这么高产的份上,就原谅楼主思维混乱语句不通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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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斯儿小时候的
【七】
语文老师很是无奈的看着安阳,实在忍不住掰了一小块粉笔头扔到安阳脑袋上,“安祖宗,拜托你回你们班吧好不好?你在这我们班同学根本就不听课了!”
安阳坐在桑斯儿身边冲那老师呲出一口大白牙,然后环视着周围的同学,“请同学们认真听课,不要再惹老师生气了!”
“回去吧!你这都连续几节课赖在我们班了!”
“老师我就喜欢听你讲课!你看我专门来听你的课你怎么还能这么狠心的撵我走呢?”说着还摆出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人蓄无害的小模样让这年轻的女老师很是没办法。她就对安阳这样的学生没有免疫力,成绩好不说还特别招人喜欢。桑斯儿他们班的同学也都挺喜欢安阳,这话一出都跟着起哄。
“是啊我们老师长得漂亮教的还好!”
“老师你魅力无限啊!”
……
虽然知道这安阳就是来找桑斯儿的,但这话说的再有同学的反应让这老师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然而她也得故作镇定,不能学生夸一夸就真的找不着北了,“你们这节什么课?你这样跑来我们班你们老师得多伤心!”
“放心吧老师!我们这节讲卷子,我不用听。我都请好假了!”
“你能不能换换借口,刚对英语老师也是这么说的!什么卷子要讲一上午!”
安阳撅撅嘴,“我们连着两节数学课。”
老师彻底败了,“那好吧,那你可不许捣乱啊!让我发现我就立刻把你轰出去!”语文老师假装严肃的警告安阳。
安阳“嚯”的站起来,五指并拢举到眉心处,大声答“是!”,然后又嬉皮笑脸的坐下了。
“好了好了,女生们把口水都擦一擦,再喜欢也不是你的。翻开课本,咱们今天学……孙坚!再偷看安阳小心桑斯儿挖了你的眼睛!”
“哈哈哈!……”这叫孙坚的顿时红了脸,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桑斯儿扶着额头,“小祖宗,你非得这么高调吗?”
安阳对桑斯儿可没那么好脾气了,斜了一眼,“这几天去哪了干什么了都给小爷交代清楚明白儿的!敢有一个字让我不痛快你就等着给我回家跪键盘吧!”
“噗!”桑斯儿忍不住笑出来,扒拉着安阳脑袋说,“又从哪学的媳妇儿治家的招数,跟你说少看没用的就是不听。”
安阳拍掉桑斯儿的手,小眼珠子瞪的贼圆,“嘶!找打是不是!”
“安阳!再敢打扰桑斯儿你就给我出去!”语文老师很是适时的发现了安阳的小动作。
安阳马上堆上笑脸,“不了不了,老师您继续!”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老师“下课”这话刚落地,安阳就拉着桑斯儿跑没影了。
桑斯儿跟安阳这俩人的事儿在学校也算人尽皆知了。整天出双入对跟连体儿似的,不想知道也难。也叫双方家长来谈过这事儿,林海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安阳的奶奶刘妈更是开明的主,对老师说,只要我孙子喜欢,爱跟谁在一起就在一起。这么一来,老师也无话可说了,毕竟时代在变迁,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在学校里尽管也有反面的声音,但是开明的人占大多数,再说这俩小孩儿的人缘都很好,倒是还没碰见敢当着他们面指着鼻子骂的事儿。
桑斯儿进了公司当然每月也有工资,他拿这工资给自己和安阳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空闲的时候俩人多数都会去那。有时中午不想回家了,叫个外卖或者自己动手做几样简单的家常菜,过的也挺温馨。
一进屋安阳就冲进卧室,从里面抱了一只小狗出来。他逗弄着小狗兴致勃勃的对桑斯儿说,“你看!我昨天跟奶奶去菜市场的时候捡的,虽然是土狗但是也挺招人喜欢的是不是?”
桑斯儿看见那小狗的时候就变了脸色,刻意不去看那狗,换完鞋再摆放好安阳换下的鞋后径直向卧室里走,“送走。”
“什么?”安阳抱着小狗跟在桑斯儿后面大呼小叫,“桑斯儿你的同情心是喂狗了吗?哎不对,狗这么好不能骂狗”,他举着那短腿短脚软绵绵的小狗硬是推到桑斯儿脸上,“凭什么!为什么!”
桑斯儿推开,“别闹!”
这回安阳得寸进尺,将那小狗的嘴巴对上桑斯儿的嘴巴,嘴里还阴阳怪气的唱着“快亲亲妈妈亲亲妈妈,求他留下你呀留下你!……”
“拿开!”桑斯儿不耐烦挥手挡了一下,但是安阳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一时没抓住,把小狗摔到了地上。那小狗立刻哀嚎起来,一声高过一声。
安阳也生气了,他推了一把桑斯儿,“干什么你?耍什么脾气?”
桑斯儿知道自己过分了,但是什么也不想解释也不想道歉。眼角瞥了一眼地上叫的死去活来的小狗最终还是没去抱起来,而是转身躺在了床上,“午饭叫外卖吧。”
安阳当然不干了,他拉着桑斯儿想让他坐起来,“起来你!没事儿你耍什么疯!好不容易见一面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凭什么你能养狗我就不能,就因为你家大毛是个名犬我捡的这个土狗入不了你的法眼?桑斯儿你给我起来!把话说清楚!”
“够了!”桑斯儿甩开安阳,语气也不是很好。
安阳愣了一下,不再说其他转身就向外走。
桑斯儿知道安阳的脾气,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炸完了还特别不好收拾。在炸的还不是很彻底的时候忙跑去拉住人家的手,“对不起。”
安阳瞪着桑斯儿,“放开!”
桑斯儿拉着不放,安阳怎么甩都不放,“是我错了,不该对你吼。”
“我再说一遍,放开!”
看安阳气成这个样子,即便桑斯儿有多不想回忆,但是现在不得不向炸毛的小孩儿讲清楚,“大毛死了,我心里难受。我不是故意对你这样,对不起。”
“什么?”安阳顿了一下,一脸诧异看着桑斯儿,“你说什么?”
桑斯儿看着安阳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大毛死了,昨天。”
这回倒换安阳着急了,“怎么回事?我前几天还回去的时候它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就死了?怎么死的?吃错东西了?被车撞了?还是生病了?”
桑斯儿垂下眼眸,眼底一片黯淡,“被人打死的。”
安阳惊讶的扶着桑斯儿的双肩,“别逗我!被人打死的?你开玩笑呢吧?怎么可能?”
“我爸。”桑斯儿抬头看着安阳,“是我爸打死的。”
安阳一听这号人物,心里马上明白的七七八八。又是他,每次桑斯儿跟他沾上关系就准没好事儿!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事儿连条狗都没放过。他犹豫着问“那……”
“我已经埋了。生的一窝小狗我都给我哥照顾了。安阳,我不是故意对你耍脾气,是我现在一见到狗心里就难受,特别难受。”
安阳理解桑斯儿此刻的心情,没让他再解释下去,上前静静地抱住他,“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知道安阳不生气了桑斯儿才感觉能喘口气了。他最怕的就是安阳生气不理他,也怪安阳只要生气就冷战。桑斯儿宁愿他打他骂他一顿也不愿意他几天都不搭理人。冷战没有硝烟,却是最伤人心。
安阳紧紧抱着桑斯儿,“我也把小狗送给别人养吧。”
“谢谢”。
自从俩人走到一起后,安阳对桑斯儿各方面的事儿也都有所了解。知道林海扔下他十年,知道韩奕对他管教极为严厉,也知道他的腿伤是因为自己才有的。虽然表面上安阳对桑斯儿大呼小叫吆五喝六的,其实他比谁都在乎桑斯儿。之前他替桑斯儿敷伤的时候就总怂恿人家快从那地狱逃出来,每当听到这话,桑斯儿总是笑笑回答他,起码是个家。
是啊,只因为那个地方叫“家”,所以捆了桑斯儿整整十八年。也因为它叫“家”,所以桑斯儿从来没有过要抛弃的想法。在外面再苦再累,回了那里,还有熟悉的家人。虽说韩奕严厉,但是是打心眼里为他好,还有伯母,有大哥,有干爹,这些人都对桑斯儿那也没得说。但是,林海回来了,他竟有本事一个人搅乱所有东西。令桑斯儿不得不想到了放弃。现在的那个家,空气都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何谈继续生活。
桑斯儿任安阳抱着,疲惫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安阳抱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那他,是不是,也打你了?”
桑斯儿不想回答,把脸更深的埋进安阳脖颈间。
安阳叹口气,“我多余问这个,怎么可能不打。”
“安阳。”
“嗯?”
“我想离开那。”
“我养你!”
“……”
“有没有被我感动到?”
“你做好贤内助就行了。”
“滚球!小爷是大强攻!谁要做你的内助!”
“噗!”桑斯儿忍不住乐了。
安阳像模像样的拍拍桑斯儿脑袋,“咱家大宝贝儿终于笑了!”



一丢丢……
这时候桑斯儿的电话响了,当他拿起来看见来电显示时,下意识的抿了下双唇,然后才清了清嗓子滑开绿色的图标,“爸。”
安阳一直紧紧盯着桑斯儿,等他挂了电话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电话里那人说了什么,他捧着桑斯儿的脸,特别紧张的问,“你爹又要干什么?”
桑斯儿看着安阳一脸歉意,捏着他下巴轻轻摇,“下午去公司,抱歉。”
安阳顿时垮了脸,心情一落千丈,挂在桑斯儿身上开始耍赖,“那老头都有于承歌了为什么还老跟我抢你啊!好不容易来上回课又要叫走,还让不让你考大学啊?那破公司没了你是不就得黄了倒闭了?……”
桑斯儿也不说话,让安阳挂在自己身上听他咋咋呼呼的啰嗦了一大堆。安阳说到词穷自然而然就停下来了。桑斯儿对安阳是挺愧疚的,俩人虽说顶着在一起的名号,但是聚少离多,连一次像样的约会都没有过。最多就是在中午午休的时候俩人才能在一起腻歪腻歪,这也得是桑斯儿能来上课的时候。
“别拿那种欠我几百万的眼神看我!”安阳伸手挡住桑斯儿的眼睛。他当然明白桑斯儿的心,但是不想让桑斯儿觉着对不起他。他认为既然喜欢的是桑斯儿这个人,就要理解这个人的所有苦处难处。两个人在一起,不单单是分享,也是分担、理解。可是咱安大少爷耍起脾气来可就没这些觉悟了。“也别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的事儿多了去了,以后安爷我是要一样一样都算回来的!”
桑斯儿笑笑,“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安阳一本正经的看着桑斯儿,“不是你给我,是我拿!连你都是我的,我是光明正大的拿!”
桑斯儿手里拿着文件,站在林海的办公室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调整心情,起码要调整到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桑斯儿清楚的知道这道门从此是个分界线,踏进去再出来,他的整个世界都会天翻地覆。
“笃笃笃!”桑斯儿鼓起勇气敲门,是该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得到林海的允许开门进去的那一刹那,桑斯儿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那几人,心里瞬时比进屋前还恐慌。
这几人,正是他解雇的那几位元老。
“爸。”他先向林海问好,然后又向另外几人一一低头问好,“高伯伯,王伯伯,李叔叔。”
高虎和蔼的看着他对另外几人说,“桑斯儿这小伙儿本来长的就帅,穿上正装这样一看是更帅了!这人长的好看不说本事也大,林海啊,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能有桑斯儿这样的好儿子!啊?哈哈!”
另外几人也跟着附和,连连夸赞。
期间桑斯儿一直保持礼貌的微笑,安静的等他们说完后才半开玩笑道,“叔叔、伯伯过奖了,这都是我爸教育的好,没有他也没有我啊。”不局促也不高傲,恰到好处的感觉让人如沐春风,特别舒服。
但是这里有一个人呢他就是感觉不到这东西。
“行了。”一直未说话的林海开口了,桑斯儿被打断话不免有些尴尬,林海根本不会顾及到这些,扔过来一个文件,看着桑斯儿,简单明了,“签了。”
桑斯儿好奇的拿起那文件,还有什么.文件是林海需要他签署的吗?当翻开文件夹,首先落进眼里的便是“股权转让书”这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再往下看,条款里还写着“自愿转让”的字样。桑斯儿看见这几个字就觉着没必要再往下细看什么了,既然文件都出好了,说明林海已经考虑的万无一失了,直接签字说不定还能让林海少些厌恶。他没有犹豫,拿起桌上的笔,利落的在那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调转文件递到林海面前的桌上,“请您过目。”
林海瞟了一眼桑斯儿,还真的翻开看了一眼。
桑斯儿微微攥住裤边,看着林海,“我不会骗您,签的是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就是看一下。”林海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下意识回答,可这话怎么听怎么觉着欲盖弥彰。他收起那文件,又拿出来另外一份给桑斯儿,“下周一报道,这几天就休息吧,不用来这了。”
桑斯儿平静的接过来,虽然听了林海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答案,但是当看到赫然醒目的“人事调遣书”之后,还是忍不住多眨了几下眼睛。他不是想哭,只是眼睛难受。
“因公司发展需求,特派遣林桑斯儿任职鸿青集团名下XX酒店副总经理一职”。
桑斯儿看着手里的文书心里想,调离就是调离,哪还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理由。事情发展到这,大概也算符合初衷。
“还有,以后你高伯伯、王伯伯、李叔叔还是鸿青集团的董事。”
桑斯儿其实一点都不惊讶了,他只是觉着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涂了一脸彩妆上蹿下跳供人们观赏。大家一笑而过继续之前的生活,一点都没受他的影响。反而他自己还要反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没吸引住观众。他强撑着提起精神,“是桑斯儿考虑不周,做事欠妥,还请各位叔叔伯伯海涵,原谅小辈的鲁莽不懂事。”
从林海办公室出来,桑斯儿逃也似的一步都未停留径直走出了那幢大厦。他站在几十层的大厦下面仰望着这整栋建筑。他感觉面前的这庞然大物就像一头大象,而他自己就是一只小蚂蚁,现在这大象的脚正踩在自己身上,万幸的是大象的脚还没踩实,整个世界除了暗无天日外,只不过是喘不过气而已。
趁着还能呼吸,逃走吧。
他转身,将手里一只紧紧抓着的文件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一份股权转让书,一份辞呈。
再不更你们就都不见了

来用手机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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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斯儿拿到公司地址的时候忍不住自嘲,这可真是要把我轰出去啊,公司跟家完全是整个城市的南北两端。要想去那上班,得从家里搬出去,要么直接住上班的酒店里,要么租个公寓。想想这样也挺好,起码自己能分配自己的时间,想去公司就去,想去学校也没人拦着,跟安阳在一起的时间也能多起来。
他就以这样的理由搪塞自己,努力不去想他是被赶出去的现实。他这正收拾东西呢,刘妈急急忙忙的推门进来了,桑斯儿疑惑的看着刘妈,“怎么了奶奶?”
刘妈扫了一下屋里,本就没多少东西的房间此刻更显得空荡,只有床上还没收进皮箱里的衣服。刘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向外走。桑斯儿忙追上去拉住她,“奶奶您怎么了?”
刘妈挣开桑斯儿的手,“你放开!我得去找韩先生评评理!怎么的啊?亲儿子一回来就把你赶出去了,亲儿子就是儿子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就不是儿子啦?”
刘妈特别生气,她在这家做了快十年的佣人,最喜欢最心疼的就是桑斯儿。早在于承歌被林海接回来的时候心里就担心桑斯儿的处境怕他受委屈。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林海竟然直接要把孩子给赶出去!安阳跟桑斯儿一般大,每天跟着操心这操心那,放学回来晚几分钟就担心的不行 。这可到好,别说晚回来担心连孩子的面都不想见了!她老人家现在也不在乎这是在雇主家,说话声音特别大,好多人都纷纷看向他们。
这一喊桑斯儿便着急了,连忙要把刘妈拉进屋里,“奶奶没您说的这么严重,我这是工作需要,没人赶我走。”
“你少忽悠我!这工作为什么不给于承歌?他为什么不搬出去住!桑斯儿你在这个家里做了十八年的小主人,哪是说走就能走的!”
这话听的桑斯儿心理泛苦,“奶奶,我本来就不是这的主人。咱们进屋说吧,行吗?”
刘妈一副你怎么这么不争气的样子,反握住桑斯儿的手,“跟我去找你大伯,问问他是不是也跟那冷血的人一样的想法!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没像今天这样生过气!奶奶必须给你讨一个说法!走!跟奶奶去!”
“奶奶您别这样,咱们进屋说吧!”
“不行!”
“奶奶!”
“别争了。桑斯儿,跟我来。”不知什么时候,韩奕站在了楼梯处正看着这里,也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桑斯儿咯噔一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忙应“是”。
桑斯儿话音还未落地刘妈就向前冲去,“奶奶跟你去!”
桑斯儿被刘妈的举动逗笑了,快步走到她前面扶着她的双肩,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多正在气头上的小老太太,认认真真的说,“奶奶,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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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8 00: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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