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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阮郎归(古风 耽美)

作者:又一个傻波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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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斗酒相娱乐,聊厚不为薄。

苏子容并没有想到会被捉奸在床。
当时芙蓉帐暖,烛光微明,所有的一切都正正好,他拿羊毫小笔蘸了淡淡的胭脂,在巧儿唇上勾出两条精细的弧线。巧儿笑弯起一双秋水眼,又兼着醉意,苏子容随手扔了羊毫,将巧儿抱到床上,褪下丝履往墙角一抛。
“来......”
巧儿伸出玉指勾住他前襟,苏子容从善如流地往前一倒,倾压下去。只闻一阵浅笑,原本高挂的床帐也垂落下去,渐渐便有了喘息声。
房门就是在这时被破开的,苏子容隐约听到有人颤颤地道:“世子......”
他微微一惊,身下的巧儿却已面如纸白,抖衣而颤。他还未坐起来,巧儿已经唬得抽身下床,扑跪下去,连连扣头道:“世子,世子......”
卫衍一瞬不瞬望着床上衣衫半敞的苏子容,对跪着的巧儿倒是置若罔闻,跟在后面的随侍悄悄递了眼色,巧儿飞也似的逃去了。
苏子容这才坐起来,脸颊的潮红渐次退去,眼中朦朦胧胧的仍有欢愉之意。卫衍走到床边,伸手攫住苏子容的下巴,狠狠抬起来。
苏子容被迫着仰起头,眼睫微颤,抗拒之词被咬在唇间并未说出,卫衍却看得分明。他更加用力,苏子容的眉心因疼痛而紧皱起来。卫衍极近地端详着他,轻轻道:“我真恨不得把你吊起来,看绳子勒破你脚踝,血顺着你的皮肤倒流下来,然后从你指尖,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你想不想试一试?”
苏子容将眼闭上,默不吭声,卫衍迫在他耳边说:“想不想?”
苏子容周身一阵轻颤,勉强道:“世子。”
卫衍冷笑,渐渐放松了力道,抬起另一只手扯下高处绑床帐的绸带,苏子容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少不得挣了一下,卫衍却不由分说,硬生生拽起他右手,拉过去紧紧绑在床柱上。苏子容恨急了被人这样摆布,原就要去将绸带扯开,不知是想起什么,左手却又一点点垂下来。
卫衍又是一笑,他今晚笑得有些多,苏子容知道那笑里含着的危险意味。
卫衍四下一扫,从落地花樽里抽出一根插瓶的木藤,是两条软枝交缠在一起,他扬手在空中一挥,能听见“咻”的一响。
苏子容右手被绑着,左手微微攥起来,卫衍将他这些细碎的动作收在眼底,走回床边,拿木藤挑开了巧儿未及带走的衣衫,轻轻敲打眼下之人的背脊:“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苏子容紧抿着唇,半句说辞也想不出来,卫衍忽然甩下极重的一藤,苏子容狠狠一抖,整个身躯痛得蜷缩起来。
卫衍x苏子容,有虐有甜,甜还挺多的,中长篇吧,不脱离低级趣味的小黄文,估计也没啥内涵。
卫衍用木藤将他耸动的肩按下去,又敲了敲他膝弯,苏子容无动于衷,卫衍便狠狠一藤抽打下去:“跪起来。”
苏子容只能照做,垂散下来的鬓发被冷汗沾湿,腻在玉白色的脖颈间。卫衍挑起他后襟,见那底裤原已是松的,苏子容仓皇之间将腰带握住,手背立刻又挨了一下打。一道淡红色的肿痕浮起来,苏子容挨了这一下却仍不肯松,卫衍倒也不急,又是一藤抽下去,苏子容的手背渗出血丝来。
卫衍轻叹:“子容这一双手,天下闻名,被我打坏了可怎么好。”他再扬起木藤,苏子容不得不将手松开,极力自持地道:“世子,我知错了。”
卫衍道:“你是该知错,可惜晚了。”
他抬手一挥,苏子容的底裤被褪下,松松垮垮地坠在膝弯。他见他臀上横着一道触目的肿痕,已渐成深红,那一下他本就没留力道,无怪苏子容方才疼成那样。他拿木藤在他臀腿之间来回逡巡,苏子容牙根不由得打颤,却是跪着一动不动。卫衍来了兴致,不着急动手,先敲了敲他膝盖:“腿分开。”
苏子容羞愤难当,却情知不能反抗,又将膝盖分开来寸许,身后小穴完全裸呈在空气中。卫衍信手挑逗着那近处的肌肤,偶尔浅浅戳进去,使那小穴一张一合,他饶有趣味地望着苏子容腰肢力不可支地绵软下去,方才扬手抽了他一藤。又一道肿痕浮起来。苏子容仰起头,只是死咬住唇不肯吭声,卫衍不紧不慢,连着又抽了上十下,苏子容由臀至腿全被打出一道道肿痕来。
那疼痛可想而知,卫衍看他双腿极微地晃荡,膝盖不可控制地微微挪动,喘息声却被死死咬住。
卫衍扬起唇角,伸出手在他下颌轻轻地摩挲,“容公子怎么这会又骄矜起来。”
他左手似安抚般在那一小块肌肤上流连,右手却毫不留情地继续抽打,破风声连响了几下,苏子容已是摇摇欲坠垂头饮泣。
他身后印痕交叠的地方浸出血珠,衬得未受捶楚的肌肤更加苍白,巧儿那件葱绿抹胸恰被遗在床角,卫衍唇角略略往下一沉,抬眼间又打了个哈欠。他伸手轻抚苏子容身后肿起来的道道伤痕,稀松平常地说:“我乏了,这里什么也没有,你的错处嘛回去再算。”
我修改了一些情节和人设,从这里开始重新写,给大家阅读带来麻烦十分抱歉,不过我不是处女座。
以上

于是驱车回宫,一路无话,苏子容所住的院落叫云水居,当年他来晋国,这是卫衍亲自给起的名字。仆婢都被遣在外面,内室只剩下他两个,卫衍一边将他双手吊起来,一边道:“别怨我冤屈了你,还有话什么想说的?”
苏子容并不反抗,口中却道:“我无话说。”
卫衍听着顿了顿,转身去柜格里取出木匣,苏子容看见以后微偏过头,卫衍从匣中拿出一颗比核桃还大的玉珠,那中间被凿了孔,贯穿一条赤红的带子。卫衍捏着下颌使苏子容张开嘴,将玉珠塞进去,再将带子紧紧系在他颈后。
苏子容口中含玉,支吾不清,卫衍拍了拍他脸颊笑道:“既然无话,那就干脆不要说了。”
他一粒一粒解开苏子容胁下的衣扣,将他褪得一丝不挂,反身去匣子里找了找,挑出一捆极细的树木纸条。那末端如拂尘般被束在一起,卫衍随手在空中一挥,足可听见细细的嗡鸣。苏子容眼中俨然已透出惊惧之意,卫衍却没有多余的话,将他转了个方向使他面对床帷,又望着他的腰身脊背,臀上那一道道肿红已然褪去,只剩迹痕犹在。
卫衍抬手轻挥了一下,那树藤落在子容臀上,声音虽不大,他却是剧烈地挣动起来,双手攀攥起绑住他手腕的布带子,喉咙中发出细碎的声响。
卫衍不紧不慢,一手从腰间揽住使子容站定,另一手再次挥落树藤,连打了五下,子容身后迅速肿起数不清的细楞子。他此时低垂下头,全身都在发抖,呼吸声变得急促而破碎,卫衍却伸手强掰过他脸颊,仔细端详着他眼中湿漉漉的痛苦。
他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啪,啪,啪,啪,啪,又是五下。苏子容的眼睛闭上又睁开,口齿不清,却发出“呜呜”的低吟,倘若没有那颗玉珠含在嘴里,他嘴唇只怕早已经咬破了。他知道他很疼,他伸手抚摸他身后的伤处,那里又肿又烫,直如火舌舔过一样,真是可怜。
可谁让他要犯戒呢。
卫衍想着,随手掷了那一把树藤,又走去匣中翻弄,取出一枚不大不小的玉势来。他将他的腰压下去,命道:“腿分开。”
苏子容微微平复了呼吸,无声照做,他未得半分慰抚逗弄,此刻玉势强按进去,便只有疼,撕裂的疼。他生生仰着头,如丝的口涎轻轻垂落下来,卫衍适时解开他后颈的结,玉珠滚落,那一声呜咽毫无掩抑地从他嗓中溢出来。
卫衍不动声色,将玉势拉出寸许,再捅进去,苏子容痛得偏转过脖子,侧颈拉扯出优美的线条,其下动脉却在鲜明搏动。卫衍俯身肯咬上去,手上更加用力地一抽一送,苏子容在他怀中剧烈抖动,他终于感到满意,再次问他:“有什么话要说?”
“子容知错。”
苏子容嗓音沙哑,双手被吊着,额头无力地垂抵在卫衍肩上。卫衍温声又问:“你错在哪呢?”
他听他艰难而断续地开口:“子容......属于世子所有......一品一物......身体......发肤......尽数属于世子所有......子容不该,与他人轻亵......求世子原谅......”
他想他虽然不够听话,却着实聪明,说出这一番话仿佛用尽了力气,又像是受着天大的委屈,语调虚弱平静,眼中却无声落下泪来。
卫衍拍打他伤痕累累的臀峰,近在他耳边说道:“有心反省是好事,那便要好生地记着。”他伸手将那玉势更往里送,苏子容扭动身体,咬牙应“是”。
此刻夜色已浓,卫衍并不打算留宿于此。他亦未将苏子容解放下来,只拍了拍他脸颊,便整拾衣衫转身离去。
外面廊下的宫女微抬起头望着他,卫衍道:“容公子已经歇下了,不要进去打扰。”
宫女低低地答应,旋即退下。
卫衍慢步回到章华殿,里头孟姬早由嬷嬷侍候,换了一身轻透的寝衣,半倚在床头等候他。她有一双含情的眼睛,脉脉无声地向他行礼:“世子。”
他未等她弯膝便已将她扶住,声音温柔而平稳:“王妃久等了。”
他将她扶回床边,眼望着那落地高烛微微跳动的乌青的火焰,却索然地出起神。他由人伺候着更衣,梳洗,敞着衣衫仰躺在床上,孟姬侧着脸颊轻伏在他胸膛上,他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她如丝绸一般的长发,于是不再去想苏子容的脸。
夏蝉聒噪,致使卫衍这一夜睡的不好,第二天也比平时醒得更晚,孟姬亲自熬了冰糖燕窝粥,他不得不将那一碗黏黏糯糯的东西全咽下去。孟姬笑道:“世子操劳政事,闲时更要擅自保养。”他道:“王妃费心了。”
出了章华殿,他又去见父王,应付了近有一个时辰方才得空,他便往云水居去。
宫女都得了他的吩咐,容公子在休息,自然不敢进去打扰。他将门推开,转进内闱,见苏子容低垂着头,整个身子都无力地向下坠着,唯有一双手被栓在高处,模样颓丧虚弱得有些过头,亦失了美感。


卫衍解开绑在腕上的绳子,苏子容十分虚弱,因此摇摇欲坠地靠着他,那动作极为僭越,他此刻却又乐于原谅。他伸手去抚摸他腕上的勒痕,想,终于走到了这一天啊,子容是完全属于自己的——他要他哭,他便会哭,要他笑,他便会笑,他要怎样做都可以,但为何,偏生还是不甘心呢?
他将他揽放在床上,苏子容迫不及待地扯过一角被单,胡乱披在身上,忽又想起这般动作未得卫衍准许,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卫衍抱臂倚靠着床柱,只问:“她叫什么名字?”
苏子容答:“巧儿。”
“是哪儿的人?”
“宋国人。”
“唔,原来是想家了。”卫衍微微一笑,苏子容便将头垂得更低,卫衍不紧不慢打量着他,又道:“想也不打紧,你王兄,他下月就要前来晋国。”
苏子容的睫毛霎时一眨。
“我听人说,他是来替你一个妹妹提亲的。你们宋人怎么总爱这一套,送来了你还不够,如今又要送来你妹妹,你说你王兄准备许与谁?是我父王,还是我?”
苏子容抬起头,那一瞬间,眼底透出极为复杂的似震惊愤恨亦或是失望不甘,那种沉重神情与他清淡的眉目太过不符,惹人怜惜。他沉默了许久,却只是说道:“我想去找件衣裳。”
卫衍仍然注视着他,目光愈发玩味,似是喜爱他这样隐而不发的愤怒。
“去吧。”他轻声准许了。
苏子容有些磕绊地下床,那条被掖在腰间的轻薄织物自然垂下一角,拖在地上,将他臀腿遮去大半,却仍然若隐若现,露出好些淤肿的伤痕。卫衍看他俯下身,一件一件穿回自己的衣服,没有表情的眉心和唇角,像个被人提住丝线的精雕细琢的傀儡一般。他可能真是认命了。
这便没意思了。
卫衍淡淡站起来,旋即离去,不再于此逗留。他日理万机,他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倘若他不能再给他带来愉悦,他又何须还留在这里?
接着近有一月,卫衍再没来过云水居,这里渐渐也冷清下来,转眼就到了秋天。只见满地枯黄,苏子容又不爱说话,他极擅笛音,终日倒更以鸟雀为伴,这庭院偌大,一时却成了晋王宫里无人问津的荒凉犄角。苏岐就是这时候来到晋国的。
晋王推病没见他,只命世子在昭云台设宴,以为宋国的长公子接风洗尘。傍晚时分,大监亲自来请苏子容,苏子容说不去,大监说,这也是世子的意思。苏子容心中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哐啷”将手里的茶盏摔得粉碎,大监一动不动,仍然候在进门的地方,苏子容眼中已有了几分水光,又过半晌,方说:“那请您稍等,我换身衣裳。”
大监于是恭敬地退出去,也将门带上。
苏子容来至昭云台,远远便看见了卫衍,他今次穿着朝服,仪表堂堂,因站在高处,更有一种丰神俊朗的气度。他似在等他,苏子容不敢令他等,只得一步一步拾阶而上。
“世子。”
卫衍久不见他,此刻相对,却也丝毫没有隔膜的意思,握住他的手便往殿里去,苏子容微挣了一下,不肯随行。卫衍笑意未改,只平视着前方轻声道:“你又想挨规矩了?”
苏子容毫无办法,只能随他,殿中王公权贵早已站了起来,卫衍一径行至客席,苏岐亦即起身。主客二人厮见行礼,苏子容眼看着王兄的一行一动,恍若隔世,早已不知是身处何处,苏岐望他却不过一瞬,接着彬彬有礼地拜道:“世子请。”
卫衍复握起子容的手,含笑对苏岐道:“公子请。”
众人入坐,各上酒水自不必提,珠帘之后的奏乐是黄钟大吕,歌舞不绝,酒过三巡,四下皆是觥筹交错,于是这样的言辞便被宋使提出来。
“我王之幺女,年方十五,温淑貌美,善良恭让,我王不舍其下嫁,是故愿与贵国缔结二姓之好。”
卫衍只是笑听着,并不答话,因晋王不在,此间最为年长的便是王叔卫籍。卫籍颔首道:“多谢宋王一番美意,老臣必当奏明王上,再听定夺。”宋使亦道多谢,众人复行酒乐,唯有苏子容如坐针毡。分明煮糯了的粳米于他却是难以嚼咽,如鲠在喉,卫衍夹了块熏肉在他盘里,温声道:“尝尝这个。”
苏子容丝毫不加理睬,卫衍亦将玉箸搁下,凑在他耳旁淡淡地说:“子容,别闹脾气。”
苏子容在桌案下要将他推开,两人纠缠,他却反被卫衍锁住手腕,他的心绪一时全都爆发出来,卫衍却说:“咱们和睦一点,你王兄和宋国的使节都在看着。”
苏子容齿根微微打颤,卫衍一直见他偃旗息鼓,才将手松开。他右手重拾起玉箸,左手却不安分,拿甜酒沾湿了,又摸摸索索在苏子容腿间流连。苏子容不堪其扰,渐渐的一股热劲似沿着背脊往上钻,卫衍握住他那话轻轻摩挲,他早已经跪不住了,紧扶着案角微微喘气。
然而卫衍不过是在玩弄他,那种酥麻快感渐渐积压过头,不得纾解,苏子容更加难受,弄不清卫衍这般是为了羞辱自己还是苏岐,又或许是一石二鸟。
他的表情十分内敛,轻皱着眉,呼吸声因变得破碎凌乱,一时垂下眉睫不住颤抖。
近处有人关照道:“先生还好么?”
苏子容气息未平,不敢开口,卫衍却作恶般在他身下重重捏了一把,一时酒盏翻倒,酒污沾身,苏子容漏出极尽压抑之下的愔愔哀泣。
卫衍若无其事,苏子容却手扶桌案离席而起,再不顾什么礼数颜面,苍白着脸拂袖而去。
夜里秋风亦凉透了,苏子容独站在水榭边,修长的手指抚上一旁精致的亭柱。他听见那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以为是卫衍,回头的那一瞬间才愣在当地。苏岐道:“子容,咱们一别已有两年了。”
苏子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分明已是五内俱焚,却说不出话。苏岐如小时候一般轻拍他肩臂,他却是下意识地一颤,继而微不可察地退出一步。
苏岐又唤他:“子容。”
他转眼望向水塘,似那黑漆漆的水中没着什么极有趣的东西,直待呼吸平复下来,方才一字一字地道:“宋国究竟羸弱到怎般田地,送出我一个还不够,为什么还要嫁夷妹来?”
苏岐道:“夷妹大了,总要嫁人。”
苏子容道:“宋地又非穷山恶水,百年前亦是一方福泽之乡,如今逾年太平,父王不思怎样兴兵沃土,反倒在姊妹间花起心思?”
苏岐道:“国祚维艰,父王亦有他为难的地方。”
“他为难,所以便叫子女去替他送命牺牲?”苏子容回转过身,唇角微微哆嗦,他其实早已习惯了隐忍,再怒时也未见有多大的声量,只是苏岐听的诛心,因此沉默不言。风吹着他的外袍离了手腕,又伏贴下去,苏岐亦知自己无从辩驳,过了半晌,方才低声一叹:“父王也知道,从前为了保全宋国,终究是苦了你。”
“他哪里知道......”苏子容摇头轻笑:“我有多苦,你们怎么会知道。”
言罢即去,他渐远的衣袂在冷风中飘动,透出与当年一般的清瘦孤绝。
筵席散时已近子夜,卫衍因喝了酒,精神更有些不济,他缓步走到云水居,亦未叫下人进来伺候,只懒懒地对苏子容说:“还没歇息......”
苏子容道:“我在等候世子。”
卫衍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哦?等我做什么?”
苏子容的声音更低了:“我有一事相求。”
卫衍伸手将他揽过来,也不问何事,只笑道:“万事都有代价,你如何求我呢?”
苏子容抬头望向他,目光闪烁又似懵懂,卫衍将他松开,他却反而伸出手臂,敛眉慢慢攀上卫衍的肩膀。
一向都是他予取予求,今时卫衍无动于衷,他于此道上反而生疏。他仰头去吻卫衍的唇,触上了却不敢用力,只那样微微贴着轻啄了一口。吻过唇峰,再是下颌,脖颈,卫衍本已月余未与他亲近,今次好容易得他主动,却又如小猫舔水一般隔靴搔痒,不得要领。他兴致被撩拨起来,亦忍得辛苦,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一手抄腰将苏子容扛起来,阔步走向里间,然后狠狠将他丢到床上。
苏子容后脑勺磕着瓷枕,被摔得头晕目眩,全身骨头都似要散架了一般,缓了半晌也没能爬起来。卫衍倾压上去,扯下他腰带,极用力地朝他身后抽了几下,苏子容吃痛地一吟,整个身子亦蜷缩起来。他本能向前爬行寸许,却被卫衍拽着脚踝拖回来,卫衍压着他后颈,强迫他摆出跪趴的姿势,一手扯下他底裤,又朝那裸露的臀峰狠狠抽打下去。
苏子容扭动身子,却丝毫不能躲闪,反而身受的惩戒愈来愈重,他只能紧抓起床单,乖顺地跪着不再挣扎。
啪!啪!
苏子容埋下脸颊,微微低吟,卫衍的动作却是逐渐放缓下来。他每抽打一记,子容便不免要往前一倾,他待他知道了痛,又慢慢地跪回原处,方才继续再打下一记。苏子容臀上很快布满一道道肿痕,他强忍着,却不躲闪,卫衍见他乖觉,也扔了腰带,手掌贴在他灼烫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苏子容不知是疼还是怕,他的双手紧抓着床褥,身子抖个不停,那模样分外可怜,却又引动人的嗜虐之欲。卫衍从后面强行顶开他膝盖,手指渐渐没入他臀隙之间,苏子容身体不由崩得更紧,卫衍惩罚似的又打了两巴掌。
“放松一点。”
卫衍的拇指在他穴口来回按动,子容果然耐受不住,惊喘一声,本能地将腿微微一拢。
卫衍道:“你要我再把你绑起来?”
苏子容并无反抗,只将双膝分得更开,身后风光一览无余。卫衍摩挲着伸进两指,来回抽动,更进寸许,他听见他暗哑的挣扎,更恶意地伸手转过他脸颊,只见苏子容眼角微湿泛红,眼中透出痛苦和情欲。卫衍俯下身去亲吻他,此刻动作终于轻柔起来,他慰抚一般舔舐他的唇舌和牙齿,又凑在他耳旁说:“别哭啊,我不娶她。”
苏岐无功而返。离开晋国时他曾想再见弟弟一面,宫女进去通传了一趟,送出的话却是:“多见无益,徒增伤感,晋、宋两国终还有一仗,倘若来年宋国还是这样羸弱不堪,子容既已委身,公子可不能再指望他了。”
十月立冬,王城落下这年的第一场雪,赵国国君新丧的消息从北边传来,卫衍向他父王请旨,意欲领兵吞赵。
因晋、赵毗邻,一向常有纠葛,今时赵国新君即位,年纪才不过八岁,赵国内廷亦有动荡,此刻兴兵,正是绝好的时机。
晋王很快允准。卫衍虽年轻,这却已不是他第一次领兵上阵,一切都有旧例,倒也不算手忙脚乱。大监约莫在傍晚的时候进来问他:“世子有什么物件,是着意要带的,老奴即刻好叫人收拾。”
卫衍正看地图,也没抬头,执停着笔想了半晌才说:“唔,把子容带上。”
大监慢慢地点头,应了声“是”,扶手却行出去。苏子容再不多时也得了消息,于是吩咐柳儿收拾行装,并无多言。大监心中因有此一想,觉得这容公子近来过于顺从,倒与从前大不一样。
行军出城时正是隆冬,天上下着一点小雪,马蹄成片地踏过,将那道上冰碴踩成四溅的泥水。苏子容伸手去将帘帷掀开一角,放眼一望无际的乡野农田,这样久违的自由,他胸口亦是微微起伏。卫衍只望着他白净的侧脸慢悠悠道:“你是个聪明人,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他不由动了一动,已将帘帷放下,“子容不敢。”
卫衍顺势拉过他左手,握在掌中细细地把玩,又望他笑道:“你自然不敢,否则明知故犯,岂不是要罪加一等。”
苏子容头次出逃是在渔阳,这一次则是在宛城。其间相隔不过半月,一则可看出他的决心坚定,二则可看出晋军勇猛,此行一路北上,几乎战无不胜。头次被抓回来的时候卫衍吓唬了他几句,因军情不容耽搁,他也没机会计较。而这次三军在宛城休整,卫衍方才可以与他讲讲道理。
苏子容半跪在床上,手脚都被捆住,连眼睛亦被缚着,只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从外室缓缓地迫来。
有人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和唇线,苏子容将头猛地一偏,卫衍道:“还不老实。”
苏子容仰起脸,似透过眼上的布帛在看着卫衍,双膝摩挲着微微后退,又有想要远离的意思。卫衍坐在床边按下他肩胛,接着用力一翻,苏子容双手被绑在身后无法借力,因而向前栽去,整个身子跪伏在褥上。卫衍扬手落了几巴掌,他不断轻微地挣扎,奈何双腿不能动弹。直到那数量渐渐积压下来,苏子容面颊半陷在被褥中,方忍痛道了声:“世子......”
卫衍也不说话,只是继续责打,苏子容跪着已有了嘶声,未久,他感到卫衍起身去拿了个东西。
冰冰凉凉的东西,有点软,被塞在他嘴里。
他不知何物,不敢吐,亦不敢咬,只能含着。卫衍欲要褪下他底裤,却不想那里头衣衫一层套着一层,他解的烦琐,干脆用力一撕,“吱”一声,从脚踝直到腰下,顿时成了两片裂帛。
再挨打时已不是巴掌,卫衍拿极薄的竹篾片抽在他臀上,苏子容痛得双膝发颤,想要伸手攥住什么以转嫁痛苦,亦不能够。卫衍道:“你以为我脾气好,纵了你一次还有第二次?”
苏子容微微喘气没有言语,卫衍抬手又抽下一记:“你不是把宋国看得最重,到今时,连你们宋人的颜面也不顾一顾了。”
苏子容极狼狈地呜咽了一声,将头抵在床褥上,他身后赫然布着几道鲜明肿痕,交叠之处已透出血丝。那竹篾贴着皮肉,又威胁一般在他臀腿间缓缓逡巡,卫衍一手按住他脚踝,抬手又往臀峰上连抽十记。满室脆响,苏子容真真吃不消了,一阵子急促的喘息,眼角渗出泪来。他摇摇晃晃地直起腰,回过身去望卫衍,那缚眼的布帛已然湿了一片,他哽咽着,蓦地埋首在卫衍颈窝里,无助地发抖。
卫衍任由他这样靠着,反倒沉默下来,幽深的目光陷于回忆,无端想起七八年前,他从丹阳学成告返。苏子容一路将他送至王城郊外,揖拜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只是此行关山迢递,亦不知后会可期否。”
那些遥远的日子,彼时晋、宋尚是友邦,他还不是世子,他与所有的王公子弟一样不辞路远来到丹阳求学,与子容同窗三年,情深意笃,却从未有过半分逾矩之行——原来宋人的宽袍广袖里竟是空落落的,他的身躯那样匀称皙白。
苏子容感到口中一空。
卫衍将那东西拿了出去。他想听听他的声音,想听他再说,只是此行关山迢递,亦不知后会可期否。
然而他却是带着哭腔,轻颤着道:“阿衍,我痛......”
卫衍有些烦躁。过了半晌,苏子容的下颌猛然被抬起,整个口腔再次被塞满。卫衍炙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垂上,又伸手抚摸他身后鼓起的伤痕,他问道:“还要逃吗?”
苏子容摇头,他在他耳边道:“事不过三,倘若还有第三次,你说我怎样罚你?”
苏子容喉咙里发出一点细碎的声响,卫衍笑道:“军中凡有逃跑的兵卒,被抓回来,一向都是立斩。你嘛,斩了我是舍不得的。”他沿着他的腰线一路抚摸下去,捏住他膝骨:“但要是再叫我抓住,你的腿也不必要了。”
苏子容半垂下头,不妨口中用力,一时咬破了那含着的物什,冰凉的汁液顺着脖颈流滑下来。他身体已是极度敏感,凡流经之处便是一阵颤栗,他因不知那是何物,更加惶恐,卫衍却是轻笑了一声,伸手解下他眼上的缚布,又将那东西从他口中拿了出来。
是个洗干净的李子。
卫衍咬了一口,因觉得又脆又甜,便将剩下的伸去给子容:“尝一口。”
苏子容不欲违逆他,方才微微张嘴去咬,那李子忽地移远了些,他因向前膝行半步,仰头去够,又扑了个空。他便知道卫衍是在玩笑,有几分恼,越性移开眼去不理睬他,卫衍更得了趣味,这才将李子送到他嘴边,“古有「分桃」之说,咱们亦有「分李」。”
苏子容就着吃了小半个李子,更觉得饥肠辘辘,因低声说道:“我饿了。”
卫衍净了手走过来,甩开水珠,捧起子容的脸颊笑道:“那岂不正好,我也饿了。”
子容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可不知你是什么意思。”卫衍笑意更深,湿漉漉的指尖触在他胸口,寻着那处最为柔软的地方,轻轻捻逗起来。
子容双手被缚,只得打了个激灵仰起头,卫衍趁此机会吻下去,温热的唇舌比手更要灵巧。他在他脖颈之间来回吮吸,顺着骨骼的线条细细描画,子容竭力忍着,额间却渗出汗来,几缕碎发被粘住,原本苍白的脸颊亦透出红晕。卫衍少见这般慢条斯理,一颗一颗解开子容上衣的扣子,可能因为想起往事,触动了柔肠,他与他亦有过很好的时候。
他将他的手脚松开,子容仰躺在床上,双腿被卫衍分别揽在腰侧,不时因侵入而夹起,渐渐没了力气。卫衍见他右手背抵在眉骨上,那是他一贯忍痛的动作,因放缓了攻势,凑得更近,轻轻去将他右手拨开。
然而那被挡住的眼睛里并非是痛苦。
子容目光闪烁,几乎下意识地将脸转开,偏生卫衍在他腰下掐了一把,他没忍住,极轻促地笑了出来。他生是一双桃花眼,笑时妩媚,静时温良,媚而不妖,恰恰好。卫衍情至深处,只顾一瞬不瞬地凝望着,想起所谓天生万物,又觉此刻万物皆在他眼中。
这是他们少有的两情相悦。人的眼睛不能做假,子容亦看得分明。
他爱他。
他心下轰然一声,若有所失。不再去看卫衍,只望着上方青灰色的床帐,想象帐幕之外三千世界尽数灰飞烟灭,礼乐不存,邦国不复,万丈高墙尽成瓦土......或许,或许呢,到了那个时候,他便也可以爱他。苏子容空出的那只手微微抬起来,有一瞬间想搂住卫衍,终还是垂了下去。他闭上眼,放弃了放弃的想法。
四月中,晋军被困在宛城止步不前。再往北攻是温县,温县之后就是赵国的王都,是以两军在温县对峙,晋军久攻不下,军辎粮草亦渐渐地不足。
卫衍愁眉不展,终日连话亦少了,吃饭时仍在想着行军应当如何如何,恍神之间,才发觉到子容悄悄在望他。
他因将筷子放下,“你想什么呢?”
子容道:“我有一计。”
卫衍微微挑起眉梢来,子容道:“樊黍是赵国的名将,其弟樊稷,与我在丹阳曾为至交。倘若我往城中去面见樊稷,他必能将我引见于他兄长,乃至新赵王。而赵王年幼,亦难明断是非,倘若子容从中挑拨,致使他们君臣不睦,纵然赵国外有铁壁铜墙,也不过是外强中干。”
他的神色谦和平稳,说出这深思熟虑的一番话,就如当年在夫子面前推敲策论般对答如流。
其实因他生得晚,又是庶出,当年人们着意的多在苏岐身上,唯有卫衍深知他内秀,那皮囊之下更有另一重千秋。卫衍在心中权衡利弊,一时未置可否,只是拾起筷子继续吃饭。又过了三天,他才进帐子里来对子容说,罢了,这样耗磨下去不是法子,照你上次说的试一试。
子容有些意外地道:“世子放心叫我去?”
卫衍吻在他眉间,轻声笑了笑:“放心,你若还有别的心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于是一切停当,临行之时卫衍对苏子容说:“要先保重自身,再谋其他。”
苏子容应了是,方才坐进马车里,一路驱往赵国王都。
一切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子容登府拜会樊稷,后者还当他是昔年至友,丝毫不知四年前丹阳之战,宋王早将自己这个儿子委身晋国。
樊稷边行边问道:“如今多事之秋,家兄还在城外统兵以防晋军来犯,子容怎么有空前来?”
子容道:“国事自有王兄打理,我就是个富贵闲人,四处游散,恰好途经温县,便想来与你一叙,如今看来竟是唐突了。”
樊稷开怀一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能算唐突。”说着将子容迎进府中,酒礼相待莫不周全。
过了三日,其兄樊黍从城外归来。
樊黍随手将马鞭递与家丁,自解着盔甲道:“晋军断粮缺水,不能久战,如今又滚回宛城去了,呔,一帮欺软怕硬的龟/孙子。”一时又闻园中隐有洞箫,便停下步子,略有责备地对弟弟道:“如今什么时节,怎么还在府里安排歌舞?”
樊稷忙回禀:“是我的好友子容远道而来,登门拜访,稷儿以为不该怠慢。”
樊黍愣了一愣,道:“什么子容,宋国的那个苏子容?”
樊稷点头:“正是他。”
樊黍望着平滑如镜的池塘出神,过了许久方道:“唔......的确不该怠慢。既然来了,引我去见见他。”
樊稷道:“这是自然。”
因此三人厮见。
樊黍是个武人,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说起话时不拘小节,与子容相谈却甚是投机。未久赵王在宫中设宴,樊黍便请子容同去。临行时未见到樊稷,子容因问:“怎么不见子稷兄?”樊黍笑道:“这连天下雨,我家在城外的田地涝得厉害,我叫稷弟去看一眼。想是他在哪耽搁了,这时还没回来。”
子容心中不安,樊黍却已挥手将车马招到门前:“咱们不必等他,公子请吧。”子容只得从命。一路听见车轮转动,辘辘作响,搅得人心神不宁。
一进赵王宫,车夫随从都被留在外面,樊黍并未引他与赵王相见,只引他在园中四处悠游。樊黍因问:“公子远道而来,不知宋王圣躬安否?”子容强作镇定,淡淡答道:“谢将军垂问,父王一向康健。”其实他哪知道父王好不好,多久没见过父王,连他自己也忘了。子容手扶着栏杆,心下黯然,却不防樊黍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冷冷笑道:“我一向听闻容公子德行修明,堪称君子,怎么今日一见,却是这般满口胡言?”
子容微微一僵,抬眼朝他望去。
樊黍伸出两指直指向他:“尔与卫衍狼狈为奸,尽行龌龊不堪之事,一时之内瞒天过海,便以为世人尽是聋子瞎子?”说着猛一拍栏杆,更叱骂道:“枉你宋国自称礼仪之邦,今你反助逆贼,甘伏人身下做那丧脊之犬,还敢于我面前信口雌黄!”
子容一时愕得说不出话,那最为不耻不堪的一面叫人生生剖挖出来,他眼中恨不能滴血,却是强忍着面不改色。他道:“昔时晋军兵临丹阳城下,宋国危难,子容既为王族,闲时受臣民供养,战时便该挺身而出。父王兄长如何教诲,子容只有听命,既是为国人请命,无论所从何事,子容便不以为耻。”言语之间再一扬眉,道:“反观樊将军,尔却为赵国立国何功,尽过何力?今晋军攻进不足三月,赵国已失百里城池,将军连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尚且不能,怎么还好取笑子容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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