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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小短片父子文。古风。温馨 宠溺 高甜。

作者:陌上花开何须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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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温柔的粑粑很难得揍了一顿宝贝儿子的故事。
刚踏入府中,温如初便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夜已深了,两排提着灯笼的家仆也是一脸疲惫。他向是不喜这般阵仗,奈何府中的管家屡劝不听,说是这些规矩还是要的。
温如初挥了挥手,两边的家仆与一旁的管家才是退下。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夜里独有的静谧与幽暗显现出来,温如初站在原地没有动,头往左侧偏了偏,随后慢慢向某处走去。
躲在某棵树后的温止念闻声不觉抖了一下,明知是被发现了,却还抱有一丝侥幸得蹲下身子,试图将自己藏得更隐蔽些。
倏然没有脚步声传来,温止念感到周身暗了下来,一抬头,自己蹲的地方已被父亲的影子完美得覆盖住。
温止念刚满十六,有着少年郎修长清瘦的身段,此刻披了一件薄荷绿开衫,里头着的还是底衣底裤,蹲在地上如同蜷缩着的小兽,在温如初眼里,现在的儿子看起来只有一丢丢大。
被抓到的人儿还未想到该说些什么,也忘了站起身来,便听到温如初略带责备的话语:“这么晚了还不睡,是想再添一桩错处么?”
“啊?”温止念半张着嘴,苦了小脸,仰望着父亲,嗫嚅道:“罚抄三遍已经够多了……”温止念以为父亲还是让他罚抄书,平时做错了事都是抄族谱三遍来着,难道今日为了晚睡的事,要抄四遍么……
温如初顺势托住儿子手臂,将他拉了起来,“怎么,今日让你在家中反省,你还与我置起气来了?”
“没有,没有。”被冤枉了的小孩急得眼眶有些红,温止念伸手拉住父亲的袖口,晃了两下,解释道:“念儿反省了,爹爹不要生气。只是,念儿一想到爹爹因为我要与那些人周旋到那么晚,就想再次等爹爹回家。可是……”
可是,温如初是不准儿子晚睡的。
温如初顺手拉过儿子的手,温止念以为父亲心疼,要牵着自己回房去,却没料到自个儿被一阵力道带得身子一侧,身后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温如初很少对儿子动手,也鲜用动手来吓唬儿子,可但凡动用了武力教训,便从不是闹着玩的。
身后麻了一片,好一会,才有火辣辣的感觉。温止念被打懵了,好久才缓过来想要挣脱,奈何一只手被父亲钳制住,连逃都逃不开。
这可是在府中大门边上,声音闹得稍微大点,就会引来人。
温止念吓得大气不敢出,更遑论告饶哭喊,他眼里包了薄薄一层泪水,无声得祈求父亲不要再打第二下了,可事与愿违,身后接二连三被重重抽了好几下。
值得高兴的是,温如初终于放开了他的手。
温止念长得很像温如初,一双惹人怜爱的桃花眼,挺翘的薄唇,唯一有明显区别的五官,在于温止念的鼻头圆圆的,大概是还没长开。现下他直直站在父亲对面,垂着头,两手偷偷在挨了打的后头蹭啊蹭,鼻头一耸一耸,委屈到了极致。
“这次不罚抄族谱。”温如初看着儿子泫然欲泣的小脸,有些心疼,却还是硬了语气说道:“念儿自己说,该怎么罚?”
面对父亲的明知故问,温止念羞得耳根子有点红,踌躇半晌,才抬起明璨璨的眸子,道:“念儿想回房,念儿知道错了,爹爹打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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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止念一席认错认打的话说完,反而没那么难堪了,依照以往的经验,温如初打他虽算不上轻,却也没有狠到破皮流血的地步。
想着一会要受的疼,心里却好受许多,这件事真的是他做错了,而且害得父亲估计要忙上一段时间了。鬼使神差手背到后头捏了捏发麻的屁股,慌张得抬头,却发现温如初一脸笑意得盯着他看。
“今儿太晚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啊。”见温如初已经离自己有段距离了,温止念才反应过来,他有些惊讶,父亲居然没有立刻与他清算,又有些委屈,父亲定然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让他一个人回房,平日里肯定会送他的。
趁着几分冲动劲,温止念大脑一白,想也没想就跟在了温如初后头,不敢并排走,留了些距离,小心翼翼走在后头。
温如初没有戳破,不紧不慢走着,全当后面没有那个小跟屁虫,到了房门口,温如初顿了顿,也不回头,淡淡道:“跟着来做什么?”
温止念一阵窘迫,额前一小撮刘海丧气得垂着,支支吾吾还未发清一个音节,就听温如初又道:“既然等不及就进来。”
待关了房门,温止念的心扑腾扑腾跳起来,有些束手束脚的他忽然听到父亲难得严肃清冷的声音:“之前的认错的态度去哪了?”
大概是许久没被父亲这般带了些训斥味道的提醒,温止念难过得咬了咬嘴唇,随后径直走向最近的桌案。那桌案刚好到他腹部,温止念微微弯下腰,两手撑在桌面上,窄小的臀部乖顺得顶在了桌沿上。
温止念将后摆自觉掀起,攥在手心里,不让其滑落,他身后只着了一层薄薄的绸裤和底裤,心里开始默默祈祷父亲不要脱他裤子,因为……这么打也已经会很疼了。
刚摆好姿势,温如初也正好寻到了合适的物件。那是一柄用来装饰的竹扇,长度与宽度和普通折扇不同,合起扇面倒与戒尺十分相似。温止念侧身偷偷看了一眼,心头一紧,那扇面上所绘的山水画出自已过世多年的名家之手,作为戒尺来用,实数……浪费了些。况且,这刑具可不能单纯看作一柄戒尺,明明是两柄戒尺叠在了一起。
还晃神想着,温如初上前一把将他连底裤一同脱下,柔顺的绸裤划过光洁白皙的细腿,一眨眼的功夫,就在脚踝处堆成了一团。
温止念又冷又羞,更多的是猝不及防,喉咙间不情愿得‘嗯’了一声。
向来对儿子体贴入微的温如初直接忽略了这声软绵绵的求饶,手起手落,‘啪’得一声,在儿子挺翘的臀峰留下一道粉红。
温止念紧紧抓住桌沿,眯眼倒吸了一口气。
好疼。可是,总不能挨了第一下就求饶。
“啪。啪。啪。”极快的三下连续覆盖在温止念发红发烫的臀峰上,收了打的肉丘扁了下去复又快速弹起,弹指间的功夫,就是深红一片了。
温止念略略挣扎了一小下,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嘴里哼哼唧唧,忍不住开始弱弱得呼痛。
温如初向来觉得,教育儿子,言语为主,动手为辅,且第一要旨就是不能伤了筋骨。本来打人就是让挨打的人疼的,既然不能留下实质性的伤害,最好的策略,就是盯准了肉最多最厚,没有经脉的地方打。
这倒是苦了温止念,他宁愿挨翻版的数目,也不愿温如初只打他臀峰这一块肉。
转眼间,前前后后也落了十来记,臀峰那块是唯一受伤的区域,肿得老高,颜色深红发亮,温止念疼得双腿打颤,两条细腿不停动来动去,他疼得有些受不了了。
“爹爹,还有多少下……”
温如初停手,轻声安抚道:“忍着些。打到爹爹认为可以,自然会停下来。“随后,又是一阵狠劲的力道落在臀峰上。
“啊!”温止念冷不丁喊出口,随后立刻闭嘴,死死咬住自己下唇。他刚刚差点忍不住用手挡了,还好,还好,忍住了,嘴唇上的疼痛完美转移了注意力。
不料,温如初却停了下来,不知去了哪,再回来时,拿了一小面铜镜,立在桌上。从铜镜里,温如初正好可以看到儿子忍疼的小脸,也可以观察到儿子是否咬了嘴唇。
温止念识趣得松了嘴,脸上红意更甚,这是又被抓包了。
“啪,啪,啪,啪,啪”五记责下,温止念身后那块凸起的肉泛了白,有些起皮。他知道这是父亲惩罚他咬嘴了,可是,真的很疼,感觉屁股不是自己的了,五下刚打完,眼泪就夺眶而出,哽咽出声。
温如初将儿子疼极了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心疼,却又害怕自己一个不忍心轻饶了儿子。拎着折扇踌躇了好久,终于败下阵来,温如初将折扇放在桌上,伸出自己的右手,将手背覆盖在儿子伤处,小心揉了几圈。
从手背上传来的炙热温度与明显感受到不停颤抖的小臀,温如初有些后悔自己打狠了,并不该用如此厚重的折扇来教训的。
温如初上一秒还在替儿子揉伤,下一秒便坐了下来,直接将温止念拉到腿上。
“唔……爹爹。”温止念以为熬完了,没想到忽然天旋地转又趴到了父亲腿上。巴掌也很疼,更何况是打在已经红肿发硬还起皮的伤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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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初上一秒还在替儿子揉伤,下一秒便坐了下来,直接将温止念拉到腿上。
“唔……爹爹。”温止念以为熬完了,没想到忽然天旋地转又趴到了父亲腿上。巴掌也很疼,更何况是打在已经红肿发硬还起皮的伤肉上。
刚刚因为疼得厉害,右脚的鞋子都脱了跟,短袜缩在了脚掌心的位置,亵裤与里裤一半挂在左脚踝上,一半已经皱乱不堪得躺在了地上。
可怜他温止念素日里温文尔雅,才貌两全,连出门随身佩戴的玉饰、发带等都要精挑细选好一阵,如今,趴伏在父亲腿上,小臀尖尖上一掌宽的淤痕肿胀异常,还衣衫不整,发丝凌乱,最要命的是,他忍不住疼,总是不自觉得细微挣扎扭动。
修长白皙的两条细腿并未完全放松,温止念不想将全身重量压在父亲身上,于是偷偷脚尖点地,为父亲减少负担,可也正因这样,有些力不从心,对还未挨完的惩罚愈发恐惧紧张起来。
温如初不动声色,默默看着儿子自个儿和自个儿较劲,待腿上的人终于安分下来后,温如初将左手轻轻压住儿子的腰,顺便将略长的上衣往上翻卷,少年人前不久开始闹着要习武功,双腿虽然细细的,看着没力,但裸露出来的半截腰却有了些肌肉。
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到儿子受伤的臀部,冰冰凉凉的掌心贴合火热凸起的小臀,引来身下之人一阵瑟缩,温如初用着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开口道:“念儿哪里错了?说得好,爹爹打得轻些。”
温止念大脑瞬而空白了一下,两手抓紧父亲悬在空中的衣摆,迷迷糊糊就开了口,倒是不敢有耽搁:“念儿不该偷偷跑进爹爹书房……不该乱翻抽屉里的信件……不该擅自做主……不该…….”
温止念心一横,干脆将他所做的事全部陈述了一边,不过前头加了两个字:不该。
“刚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敢去探别人底细了?”
温止念哑口无言,他当时也就凭着一腔热血去了,事后想想的确后怕得厉害。温止念从出生到现在,无病无灾,顺风顺水,虽是从小没了娘的照顾关怀,温如初对他的好,却是人人看在眼里。鲜少挨罚,更别说挨打,温如初教训他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得过来。
正因为温如初对他没什么要求,他反而比较羡慕他的好友们,做错一点事就是一顿打一顿罚,是不是这才是寄予厚望的表现呢?
近些日子,温止念愈发想证明自己也是一颗好苗子,不止脸蛋得父亲‘真传‘,就连才识胆谋也是!
这不,如今闹了那么一出,非但什么也没证明到,屁股还很疼。温止念认错认得有些心灰意冷,他自然不会告诉父亲,他是因为想证明自己才这样做的。
“啪。”温如初忽然抬起手,垂直得重重落下,依旧是那块重伤区。
温止念完全没有准备,“啊——呜”,喊出了声。温如初巴掌真的很重,前头用工具的时候还保留了力道,现在换了巴掌,便是不留情面了。
“呜呜——”温止念低低呜咽了起来,嘤嘤的哭声犹如淅淅沥沥的小雨,挠的温如初心里发涩。他不知父亲为何忽然开始打,难不成父亲猜中了他的心思,要屈打成招?可是,可是他真的没勇气说出口。
温如初却没有再打,微不可闻得轻叹一声,“念儿,你从来没令爹爹失望过,只不过,这次,你太急于求成、太过自负。你可记得,两年前你曾写过一篇观后感,如今放到自己身上,怎就不懂了?”
当时那篇观后感中,温止念还狠狠批判里文中未曾实践便急于求成的行为,可现下,自己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温止念冷下来想想,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带着哭腔道:“念儿这回真的知道错了,爹爹狠狠打吧……可……“
话锋一转,温止念却没立刻说下去,想了会,才压低了嗓音道:“爹爹可不可以打别处?”
既然被踢出来,温如初只得重新郑重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不一会,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随后,便是不疾不徐响亮的巴掌声在敞亮的房内响起,温如初倾斜着掌心,往臀峰以下的臀腿处扇,刁钻的力道不给臀肉一丝喘气,不过几下,整个腿跟都红了个透。温如初向来没有多少打人的经验,他以为这般打法是责在了臀腿处,可斜向上的力掌掴下,大部分力道还是落在了臀峰。
温止念又被身后剧烈的疼痛逼出了眼泪,他两手抓着拳头僵在空中,口中塞满了父亲的衣襟后摆,小身板疼得往后挺着,脑袋上扬,垂落的发丝尽数黏到脖子上,又痒又热。
身后一下下的巴掌如同一桶桶滚烫的开水往他屁股上浇,他嘴里咬着东西,‘呜呜’的痛哭声全变成闷闷的哀嚎,可巴掌就是不停,连力道都没有轻一分。
疼得脑子也有些糊涂,‘啊’得一声,嘴里喊着的东西掉了下来,两只胳膊齐齐挡在了后头,温止念喘着气,像儿时那般撒娇道:“爹爹心疼心疼念儿,念儿受不住了,爹爹罚别的,呜呜。”
若单单是前面说的错处,温如初也不至于铁了心罚那么狠,可这次温止念的行为确实在用自己的生命在冒险,想到儿子若是还未及弱冠便失了性命,他纵使随儿子去了九泉之下,也无法面对儿子的生母。
温如初方才没有说这些,是因为他不想让儿子更难受,但是,早在回府前就定下的责打数目却万万不能更改。可如今,他望了望腿上狼狈不堪,满身汗渍的儿子,着实下不去手。
想了想,压下心疼,松开了钳制,温如初道:“自己起来,去榻上趴着。”
温止念全身冷汗,骨头像散架了似的,他缓了好一会,才借着凳脚的力道站起身来。幸好先前外衫没有脱下,站起来时,长衣后摆顺而滑落,遮住了通红淤肿的伤处,温止念知晓父亲并没有绕过自己,否则,一定会亲自抱自己回榻上。
他直起腰身,身后被衣物蹭到都疼得犹如被针刺,低头望了望裤子真被自己踩在脚下,一咬牙,弯腰迅速捡起,揣在怀中,小脸疼得发白,又羞得发红,表情甚是生动。
温如初没有给予任何帮助,眼看着温止念咬着牙,一瘸一拐,一步一顿,走到了榻边,默默趴好。
臀上盖着的外衫后摆将少年颀长的身形突显出来,臀部那块有点像女人怀孕时挺着的大肚子,温止念将头埋到手碗里,左右蹭着眼泪,整个人还在一阵阵发抖。
温如初直接出了房门,过了一会才是回来。手上端了一盆热水,盆边挂着方巾,温如初将水盆放到榻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头的药水倒在水盆里。
随后,将方巾放在水盆里头完全浸湿,温如初等了会,才侧过脸来对温止念道:“这药效果甚好,不过药性强,法子也折腾了些。”
温止念一听,身子往里头缩缩,看着父亲的目光也带了怯意,小时候他曾把脑袋撞在了石梯上,好大一条口子,温如初似乎用的就是这种药帮他治好的,连疤都没有留。不过敷药的时候会很疼,需用药水热敷片刻才有作用。
温如初上前将他衣摆掀开,臀峰已近青紫,两指覆上去,有明显的硬块。温止念哪敢真的躲,包着眼泪一直望着父亲,只好无声求饶。
只作未见,温如初将方巾搅干,展开,敷在儿子身后,拿捏着力道按住儿子的背。
那滚烫的方巾一贴上去,温止念难受得再次浑身抖起来,其实水盆里水的温度并不高,只是这般密合贴在伤处,宛如烙铁一般。温止念知道父亲这是用另一种方式惩罚自己,但又不算,因为就算不用这个法子上药,用手一点点将硬块揉开也会疼得厉害。
其实温止念知道是父亲心疼了,这法子与其说是在惩罚他,不如说是父亲说服自己不要再打的一种借口。
“疼……疼。“温止念心里又暖又愧疚,身后真的很烫很疼,两腿颤着,绷紧了臀瓣,两只手在床面上无助得游走,用尽全身力气忍住将方巾揭开的欲望。
偷偷看了一眼温如初,温如初只是把头背对着他,温止念将头也转了过去,咬着嘴唇连嗯哼也不发一声。
恰在此刻,身后的方巾被掀开,只听咕噜一声,又是浸入盆中,温止念紧紧握拳,指甲恰到掌心的肉里,有些绝望得等着下一次疼痛的来临。
只是,温如初忽然俯身抱着了他,才将方巾敷到他身后,他疼得打颤,温如初却将他抱得更紧,轻声安慰道:“再一会就好,还有些硬块没消。”
end
撒花~~~~~~~~~最后为了满足ll的恶趣味哈。表讨厌粑粑。
@夜过天微白
中秋小短篇
中秋之夜,圆月高悬,温如初遣了一众侍从,屋内就剩下他与温止念二人。
圆桌上四荤四素,一侧的齐高木架上放着一双精巧的小煤炉,炉子上炖着汤,而侧室的炕桌上还有十多碟瓜果点心。样式虽算不上多,却样样都是按着温止念口味准备的。
温止念与温如初相对而坐,有些心不在焉,由于早在上菜前父子两对饮了几杯,一向不胜酒力的温止念意料之外染了些些醺意,左右脸袋上各有一团红晕。
“怎么不动筷,可是醉了?”温如初看着儿子目光游离的样子,含笑问道。
明明是在想心事的温止念被这么一说有些被父亲小瞧了的感觉,心下愤愤然,很是难得的对父亲流露出少许不满,“才不是,念儿很能喝。”温止念说着,脑袋往门口偏了偏,看似不经意得朝外看。
温如初怎么会不知儿子心思,近来几个月,因朝中事务繁忙,他可是披星戴月,连同温止念共同用膳的时间都没,而中秋佳节,陛下照例往各个府上赐菜,而如今都快过了晚膳的时辰,温府依旧没有受到任何赏赐。
儿子这是在给自己鸣不平呢。
温如初无意点破,只接了话题道:“那念儿定是背着爹爹常常喝酒了,可是该罚?”
“爹爹,宫里来人了。”温止念一门心思全在外头,他站起来,准备与温如初一道出去谢恩,却被温如初阻了。
过了会,温府的管家提过来一龙纹红木食盒,照着温如初的指示,将食盒搁在了炕桌上,便退了下去。
温如初解释道:“只有来送菜的宫人一路摇铃,才需亲自出去谢恩。”温止念一听,小脸垮了下来,复又站起身,对温如初道:“念儿去看看是什么。”
也没得温如初允准,便兀自去了,一打开来,只有两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月饼。温止念这下懂了,这哪是陛下赐的菜,分明是内务府分发的,人手一份,见者有份!
一连数月,自家父亲都被皇帝陛下栓在身边,殚精竭虑,没日没夜得,结果这等重要的年节上,连一道菜都没赐下,难不成父亲现下在朝中处境堪忧?温止念这等年纪,血气方刚,觉得父亲为朝廷尽心尽力却不得善待,心中委屈万分。
回到座位上,温止念更是没了胃口,将碗中温如初夹给他的红烧肉戳了好几个口子,慢慢抬起头,对温如初道:“爹爹,念儿去帮您吧。年初的殿试,孩儿虽不够年纪,但凭借爹爹在朝中的职位,改一改年龄应是不成问题。”温止念所处的学院里,不少王孙贵胄都是如此,众多朝臣也都心知肚明。
朝中局势凶险,伴君如伴虎,温止念怎会不知,也正因为如此,温止念想早些入局,摸清规则门道,也好帮帮父亲。温如初听儿子如此说,不由一愣,尤记得三四年前,温止念以为他在朝中受了亏待,便扯着稚嫩的嗓子埋怨当今sheng上昏庸无道,遂被他狠狠打了十几下板子,那也是他第一次对儿子动手。
明明还觉着是昨日的事……这一转眼,儿子竟是这般大了。
温如初低声笑了笑,心里暗道,大是大了,还是一样不懂事!没有理睬儿子,取空碗乘了两大勺热乎乎的汤,递给温止念,“既是没胃口,喝点汤暖暖胃,一会再吃些甜食。”
温止念思绪万千,低下头将汤喝尽,拿起方巾擦拭完嘴角的残渣,道:“念儿饱了。”
明明语气神态甚是平和,与往常无异,温如初却看得出儿子在生闷气,“怎么,生爹爹气了?”
温止念抬头,也不刻意隐藏了,实在是温如初毫不在意的态度让他倍感气愤,他抿了抿嘴,倔强的目光毫不避讳得投在温如初身上:“想是别人无论做什么爹爹都不会生气,那念儿今后也学裴尚书家二公子,去外头为非作歹,夜夜买醉好了。”
愤愤起身,温止念刚迈步,宽大的袖口碰到了炉子,汤锅顺着袖子翻倒在地,“啊——”温止念快速退了一步,大腿上仍旧湿了一片。
温如初赶忙将儿子揽到自己怀中,发现只有腿上湿了手掌大的一片,才稍稍松了口气。将温止念抱到榻上,立刻脱下他的外袍与外裤,右腿上有一大块皮肤被烫得起了好几颗水泡,整体呈现肉粉色,周遭泛着青白。
温止念咬着嘴唇,疼得额间直冒冷汗,却是不好意思喊疼,刚刚是他自己犯倔,也是自己不小心的。
“不许碰伤处,坐好等着。”温如初说完,便匆忙出去了。
温止念一个人坐在榻上,衣裤凌乱得摊在地上,身上就着了一件里衣,身下一条亵裤,腿上被烫伤的地方疼得钻心,仿佛那块皮都硬生生扒了下来,他两手攥着坐塌的边缘,显得无辜又慌张。
不消一会,温如初拿着一大壶冷水与伤药回来了。
温如初手肘倾斜,水壶中的冷水缓缓流下,浇到粉红色的伤处,温止念‘嘶’一声,被刺激得缩了下右腿,温如初用另一只手按住儿子右腿膝盖,继续往伤处浇下,起初的不适应慢慢消散,冰凉感渐渐覆盖了炙热般的疼痛,温止念松开贝齿,还未及说话,便听到温如初道:“节还未过完,今晚先不与你清算。”

今晚凌晨完结中秋番
温如初手肘倾斜,水壶中的冷水缓缓流下,浇到粉红色的伤处,温止念‘嘶’一声,被刺激得缩了下右腿,温如初用另一只手按住儿子右腿膝盖,继续往伤处浇下,起初的不适应慢慢消散,冰凉感渐渐覆盖了炙热般的疼痛,温止念松开贝齿,还未及说话,便听到温如初道:“节还未过完,今晚先不与你清算。”
毕竟是闹了这么一出,温止念忍着腿上的火辣火辣的灼烧感,连回话都有些语气无力:“是”细微如蚊的声音入了温如初的耳,只觉儿子还在与他堵着一口气,若不是烫成这样,指不定还要如何闹,温如初没有理他,却也到底不好顶着头上这轮圆月教训儿子。
低沉的气氛不禁让温止念有些后悔,今天自己这通脾气撒得不合时宜,这不,连月饼都没吃上。温止念小心得伸出手指摸了摸那块烫伤处的边缘,吸气连连,而后楚楚可怜得看向温如初道:“爹爹……疼的。”
温如初晓得儿子的烫伤不算轻,却算不得严重,此刻可怜兮兮呼疼,不过是变相卖个乖,温如初偏偏不理他,连往他伤处也未曾瞟一眼,只是安安静静沏了茶水,打开食盒,将其中一块月饼一掰两半。
见温止念还沉浸在无人理睬的情绪中,温如初提醒道:“还不擦擦手?”
眸光亮了亮,温止念将一旁已被濡湿的方巾擦了擦手,马上把手伸了过去。
咬了口,居然是自己最爱的豆沙馅,温止念不顾形象,三四口就将半个月饼解决,温止念向是喜欢在用膳后随即吃些甜的,又独爱豆沙馅的甜品,再加上方才没胃口,如今受了伤,反倒饿了。
嘴里甜甜蜜蜜的温止念得了便宜,想到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内疚感无法控制得膨胀开来,温止念素来在认错这方面有觉悟,趁着父亲语气缓和,趁热打铁道:“先前是念儿口不择言,冲动鲁莽,倒是害爹爹担心了。”
听罢,温如初却站了起来,“顾着腿上的伤口,今晚早些歇息吧。”,随后便出了门。
次日,温止念早早醒来,因着伤势,睡姿有些僵硬,又想着昨日自己的行径,便再也睡不着了。唤来外头守夜的人,送来洗漱用具与清粥小菜,天还未亮,温止念便在屋里头来回踱步,思忖着是否该去温如初房里亲自侍奉。
天微微亮时,温止念听到外头响起熟悉的脚步声,温如初的脚步声从来是不急不缓,沉稳有力,温止念一听便知道是父亲亲自过来了。
心中诧异,开了门,见真是温如初,迎上去问道:“爹爹用过早膳了?”
温如初点点头,进了门,温止念才发现父亲手上拿着三指宽的竹条。
“上床跪着。”
温止念半张着小嘴,半天说不出话,昨天的事他已受到惩罚,腿上现在还疼着,难道父亲还要为此再行责罚么?可昨日之事似乎并不能成为父亲秋后算账,甚至要动手责打的理由,温止念有些懵,一再踌躇间,温如初似是失了耐心,出声责问道:“为父说的话已然不管用了么?”
连连摇头,被这阵仗吓到的温止念疾步走到床前,脱了便鞋,将披在肩上的外衣堆放在床头,随后将膝盖挪到了床上。他不晓得该面向哪跪,最终只得抿嘴看着温如初。
温如初上前将温止念身子摆正,面朝自己,然后伸手抓了儿子的左手,“摊好,五指并拢”。记忆中唯一一次被打手板还是很小的时候,是学院里夫子打的,事后温止念哭着回家,让温如初吹了好久红肿的手心才勉强止住泪水。
不好的回忆都涌了上来,温止念手心极度敏感,手掌那块皮薄肉嫩,他是宁愿被笞臀,也不愿挨手板子。无奈已被父亲强行摆好姿势,左手平直举起,纤长的无根手指在小幅度瑟缩着,掌丘因过于紧张而绷紧,有些泛白。
温如初却在此刻弃了竹板,从怀里掏出烫伤膏,指尖蘸取少许,涂抹在已转为暗红色的烫伤处。
“本以为你只是随意胡闹才私自报了殿试,到了昨夜我才明白,你是铁了心要入那等漩涡之地。”温如初帮儿子上好药,复又拿起竹条,道:“若你肯从此放弃这年头,爹爹可以什么都不与你计较。”
“为什么?”温止念不解,为何别人家的父亲都是期望儿子功成名就,子承父业,可温如初只是因为他偷偷报了殿试便如此生气。父亲是怕自己连累他么……不对,父亲是怕他连累自己?可是,若真出了事,他们是父子,本就难逃干系。
“啪。”温如初直接一记责下,白皙的掌心立马红了一整片,“为父不想你入仕,遂不同意,此事绝无商讨的余地。”
温止念默默咬住嘴里的一小片肉,忍住就要脱口的痛呼,他没想到父亲居然是为了这件事与他生气,更是不解父亲的行为。
半个月前,温止念与几位同窗好友亲眼见到曾显赫一时的内阁大臣夜微白一家被满门抄斩的情形,时至今日,历历在目,触目惊心,每每想起,仍心有余悸。温止念总觉得温如初性子太过温和,不懂权谋,能活至今日,实属不易,若自己不快些长大,怎去帮父亲。
温如初从未与温止念说过朝中之事,而温如初官职不高不低,虽常伴帝王左右,赏赐恩宠却从未有过。温止念哪里想得到温如初在朝为官时是何样子,只当与在家无异罢了。
可怜他私心觉着自己不过是心疼父亲,想帮父亲,却无端受到这般惩罚,一时气性也上来,顶嘴道:“前年的会试,若不是念儿当天身感不适,也不会连前三甲也未进,难不成爹爹因此觉得念儿无法在殿试中为您争光?念儿虽许多方面不及爹爹,却也是说一不二,如父亲所说,此事也无商讨的……啊……呃……”
七八分力道的竹条接连打下,尽数打在骨头上,凌厉的劲道穿过薄薄的皮肉,震得手骨快要断裂般,不消十下,温止念左手手心全是肿起重叠的肉棱子,先前白净的手心不复踪迹,还厚了一圈。
由于打得快,温止念疼得都忘了躲,嘴里咬得一阵阵腥味充满鼻腔,豆大的眼泪顺着尚且稚嫩的脸颊一直流到脖颈处。
“啊!”急促的一声低呼伴随着细细的哽咽让温如初心头一紧,下意识停了手,温止念实在受不了,将左手缩了回来,放在前头不停揉搓。
手心疼得发麻发痒,温止念忍不住用右手手指狠狠擦着左手掌心,全身抑制不住颤抖,嘴里支支吾吾说完了方才被打断的话:“此,此事也无……商……商讨的余地。”
温如初以为儿子说的是认错求饶的话,耐心等他说完,却不想听到的是这句,“左手,右手撑着左手手腕。”
依言伸出双手,一手托着另一只,摊开的手心上满是汗渍,在晨光的照耀下肿得发亮,那些汗液汇聚在掌心的纹路中,伤势愈显凄楚。
将竹条往儿子掌心上一压,温如初微微颔首,望着温止念道:“看来是平日里宠溺过了度,今日若听不到你的保证,左手即便打烂了我也不会停。”
五粒如葱玉指沾染着晶莹的汗液,抖得如筛糠一般,温止念一是惧怕这未知难熬的疼痛,二是气父亲居然说出这等不留情面的话语。想他温止念从小打到被温如初保护得极好,何曾被这么疾言厉色威胁过,右手拼劲全力抓住左手手腕,咬紧牙关准备硬气一回。
“啪。”伤痕累累的掌心上又添一道不遗余力的肿痕,竹尺顶端那头是主要着力点,因打得极很,温止念手心上有了发着淡紫的三条瘀线,是尺子边缘留下的。
受责的左手被打得压下去,温止念右手施力,将左手摆到原来的位置,与此同时,又是一尺子落下来。
温止念将一声声闷哼隐在喉间,不敢看竹尺生生打在皮肤上,只好埋头无声流泪,他可以感觉道掌心薄薄的肉全部硬了起来,右手如同被麻醉了一般,只留针扎一般的刺痛与深入肌理的钝痛叫嚣。
转眼打了二十多下,连温如初都不大下得去手了,那是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伤痕,儿子的左手已看不到一丝白净之色,掌心四周的肉较厚,被抽得深红发紫,肿到令人不敢置信的地步,而中间那块相对凹陷下去的肉,已是青紫交加。
温止念嘴里一片腥甜,却还是保持着标准的姿势,温如初见儿子跪在床面的膝盖上通红一片,小脸埋在阴影中,除了抽泣声,再也其他。温止念虽素是乖觉,挨打挨罚,绝不吝啬求饶喊疼,这今儿个都疼成这样,也不见得有所妥协。
温如初高高举起竹尺,夹带着力道的尺身快速划破周遭的空气。本就是靠着一股劲撑下来的,现在停了一会,又要打,温止念眼看着竹尺离自己弱不禁风的手掌越来越近,低呼一声,将手缩了回去。
温如初其实也并没有想打下去,落到一半,堪堪收住力道,对于儿子的躲闪似是并不惊讶,只收了竹尺背在身后,道:“背过身去,裤子褪了。”
压抑的抽泣声似是一下子停住了,温止念浑然未动,因汗水而紧紧贴在身上的里衣顺而变得冰冷,他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之中,思维也跟不上节奏,抬头怔怔看着温如初,半晌,才张开干涸的两片嘴唇,喃喃道:“爹爹……”
温如初凉凉地望着温止念,心中却是疼得发酸发胀,他知晓儿子不经世事,对那官场更是全无兴趣,却一颗稚子之心全然为了自己,而儿子腿上烫伤未愈,手上又挨了重责,想必早已疼得受不了了。
十多年来,这是儿子唯一一次任性,唯一一次与自己顶嘴犯倔,可自己……却冷着脸将他狠打一顿,连理由也不给一个。可这又有何办法?现下万万不可与儿子说出实情,还有一年,一年便好。
念儿,你可知爹爹如今不受赏不加封,看似遭受帝王冷落,全是求来的恩赐,全是苦心筹划的结果?可知你若是入了官场,你的善良便为成为别人钳制你的利剑,到时候,你该如何看待你曾引以为豪的品性与观念?
实际上,温止念早已做好全身而退的打算与计划,现如今与既定的时间还有一年,若此刻任由温止念‘胡闹’下去,恐怕会前功尽弃。
温如初捏着竹尺的手早被掌心的汗液所濡湿,他对上温止念的目光,生硬清冷的面容上未曾沾染一丝怜惜,只语气平平道:“以往为父凡事皆与你商量,是因为愿意这么做,但并不意味着必须这么做,温止念,你该知道,子为父纲,我今天即便要拉你出去打,你也只有遵循的份。”
温止念闻言犹如五雷轰顶,蓄满泪水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不远处的温如初许久许久,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他慢慢抬起右手,将亵裤缓缓拉下,左手因伤势过重,行动不便,僵硬得垂在身侧,裤子擦过腿上已上过药的烫伤处时,好似不痛一般,温止念整个人都有呆愣,面无表情的脸上惨白一片。
转过身,浑圆挺翘的两片肉在空气中展露出来,孤立无援,温止念面墙而跪,两手手肘撑在墙上,静静等着身后之人施责。
“求饶的话,便省了,为父想听什么,你知道。”
话音刚落,破风声来,身后凉飕飕的地方,迎来一记重击,温止念死死咬住自己衣领处那块布料。
耳边尽是硬物笞打在肉上的响声,温如初眼看着儿子身后那两片肉被染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重复的叠加使那块方寸之地的颜色愈来愈深,跪着的人儿从一开始强忍着纹丝不动,渐渐左右挪动膝盖,晃动双腿。
温如初只保持着固定的速度与力道狠狠挥下,受责最多的臀峰上最先出现暗红中发白的迹象。温止念许是体力不支,撑在墙上的手肘往下滑了一段距离,脊背也弯曲着,贴在背上的单薄里衫勾勒出少年呈弓形的脊椎。
温止念在心里喊着温如初,却仍记着在开始受罚前温如初对他说过的话,不可以求饶的,现在的父亲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父亲了,他甚至连哭出声都不敢,这样会让父亲觉得他更加不成事吧。
身后的疼痛让他停止了思考其他,只想甩掉连绵不绝的疼,他紧紧绷注大腿与臀部的肌肉,却又因为更为疼痛而放松下来,然后再控制不住绷紧……
“啪。啪。啪……”没有尽头,没有数目……
在尺板下遭受凌虐的臀丘开始潜意识得躲避身后的抽打,可是无论怎样挣扎,剧烈的疼痛依旧如期而至,臀峰那块似是被打掉了表皮,虽没有流血,却看着狰狞。
不知打了多少下,温如初忽得停了手,温止念终是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倒在床上。
手握着的竹板上,竟是多了一道贯穿性的裂痕。
温止念紧紧闭着眼睛,想睁开,却是没有力气,他松开口,吐出嘴里的东西,提气刚想说话,便听到温如初走了出去。
爹爹,我听你话了,你别这样……他妥协了,可是,却没有来及开口。
尾声
一番锤楚过后,温如初没有再回来过。
温止念独自蜷缩在床上,维持着倒下去的姿势,等了好久好久,却听不到任何声响,他自虐般用左手把床上的被子拉过来,遮盖住自己裸露的下身,那些触目的伤痕他不愿去看,更不愿去想方才发生的一切,愣愣盯着床围许久,终是痛哭失声。
往后的膳食都是温府的管家亲自给他送来,他床前多了一张比床低了三寸的长椅,多是摆放着水壶、稍动了几口的饭菜,还有一盒活血化瘀的药膏。
刚挨完打的那几天,老管家总是在送饭前给他端来消炎退热的汤药。其实温止念心里明白,定然是温如初特意不准他上药的,床前那瓶活血化瘀的药,除了防止伤口溃烂,其实根本没什么别的效果,而自己疼得整晚整晚睡不着,也里头时而发起低烧。
其实老管家曾偷偷给他塞过府中消肿止痛的上药,可温止念没要,他想,如果温如初某天来看他,他就可以给温如初看看自己认错的诚心,当然,他也想要想从温如初脸上看到心疼。
可是,他日夜期盼着,温如初都没有来看过他,夜晚在梦里,他似是觉得有人来过,他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身上被压得动弹不得,喘不过去……
五六天后,温止念才能勉强下床走动,他想出去,却被人拦下,这才得知,温如初早就下了命令,让他自己房间闭门思过,只是身旁的人都不忍告诉他罢了。
温如初每天一个人吃饭,大部分时候就侧躺在榻上看书,侍从们每每来给他送东西的时候,他都会悄悄透过门缝看看外头的情景,也许,他可以在某个角落看到温如初的声音。
就这么十天过去了,温止念整个人瘦了一圈,眉宇之间的精神气犹如被抽空,温止念在屋内盯着窗边的盆栽出神,低垂的睫毛偶有煽动,似是想望望外头的景象,可连窗户都被外锁住了。
立在窗边的温止念咬咬下唇,蓦然紧了紧拳头,打开房门,对门口守着的家仆道:“我要出去。”
没有人拦着,也不愿拦着。温家父子对府中上下的人极好,从未随意辱骂苛责过,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多人都在心疼这个乖巧懂事的小少爷。
温止念一瘸一拐,穿过曲折回廊,抬头望了望眼前的房门,却不像从前似的敲了门便可以直接进入。他直直跪下,庭院中的习习凉风却让他冷得一抖,他身上所着衣物,不过单单一层布料。
本以为要跪上许久,温如初却开了门,温止念抬起头,看着父亲的脸,眼里的期待与怯意化作一腔热泪,从圆滚滚的眼眶里溜了出来。
温如初上前扶起儿子,将身上的外袍给儿子披上,随后手伸进袍子里,探到其身后的两块肉上,触手即是滚烫一片。温止念眼泪止也止不住,温如初摸他身后的伤,更是连躲也没躲一下,只将脑袋往领子里缩了缩,带着浓重的哭腔道:“念儿没有上药……念儿以后都会听话,爹爹不要这么对我……”
温止念哪是怕那皮肉之苦,他害怕的,不过是父亲对他失望,不再理他。若是如此,他宁愿听父亲的,不管对错……
“你当真改了?”温如初看着温止念这般,心疼得无以复加,却不好表现出来,强忍之下,连声音都带着颤,幸而温止念哭得小脸糊了一片,哪能注意到这些。
温止念点着头,就差再度跪下以表诚心。温如初却在此时松开儿子的手,与他道:“今晚你偷偷跑过来,念你有伤在身不同你计较。但你今日既给了我保证,便也要拿出些诚心来,从明日起,每日抄一份族谱交予我,但不可熬夜晚睡,到了时辰交不成再另罚。至于禁足,明日可解,学院已帮你请了半个月病假,等到下月月初再去上吧。”
温止念听完,哑口无言,对上温如初严厉的目光,只好低头称是,见温如初并不打算多作安慰,也没有要邀他一同入睡,只好独自一人回了房。
那族谱粗糙冗长,抄完一遍需要三个半个时辰,在家养伤期间虽有空闲时间,但无奈左手带着伤,只好用右手写,温止念是个左撇子,右手写起字来慢些,字迹还甚是扭曲,往往一篇写完,刚好到了交工的时辰。
去了学堂后,明显没有时间抄,纵使是刚回家便马不停蹄得抄写,也来不及,被罚了几次,只好上课偷偷拿出族谱来抄写,温止念碍于面子,一向藏得好,可时间久了总会被发现。温止念以为书院的夫子会上门劝说温如初,可不知怎么,夫子却被温如初说服了。
即便后来温止念觉得温如初对他如从前一般和风细雨,却仍觉得心有所忌,因为温如初对他每日罚抄一事从未松过口,只是在少数时候,看到温止念因时常抄写而手上起茧、红肿,才会免个一两日。
一年后,温如初带着温止念去了江南,父子二人在一片富裕安宁的小城里开了五六家连锁的茶坊。彼时的温止念已经知道了温如初当日打他的缘由,而后每每想起不禁捶胸顿足,憋着小脸毫无顾忌与父亲置气。
往往闹过了,温止念便摸摸手上因被罚抄过多而凸起的三个茧子,暗自神伤一番,温如初总会心疼得饶过他。
应该正式完结了
除非另开脑洞,写写父子小日产啥的
@钟爱古风纯父子

@陌湘萘

这个楼 欢迎大家点戏和yy剧情



楼楼看了有感情 回来给大家发放刀子和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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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继续看念念可以点这个坑。念念也算小半个主角的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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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6  更:2021-09-07 22: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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