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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 平等论（第二部） |
| 作者:163mo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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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 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最近脑洞大开，所以把这篇文续写。 可能是现实向，有的比较残酷的问题想要拿上来摆上层面讨论。 欢迎入坑，拒绝谈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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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励你看这件。”吴樊雪指了指服装店里的一件衬衫“你说你哥会不会喜欢？” 竹励抬头一看，灰绿色的条纹衬衣，走在路上还真不怕撞衫，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妈，哥都18岁的人了，怎么会喜欢这种颜色。” 吴樊雪微微一叹气“是啊，你们都长大了，什么都不和妈说，我也再也猜不中你们的心思了。”竹励一间母亲有些低落的样子，提溜着眼珠上前挽住了母亲的手“妈你看你说这些话，再大也是你儿子嘛，”这一招显然对吴樊雪很适用，立马笑开了“是，还是你乖，不像你哥那个白眼狼，话都不怎么和我说了。” 虽然嘴里抱怨着，却依旧拉着小儿子选着衣服，大概这就是所有做母亲的心情了吧。 逛了整整一天，总算是挑到了两个人都满意的衣服，一转眼时间也到了下午，母子两休息了一会准备往回走。 竹励顺手接过了母亲手上的袋子，吴樊雪会心一笑，不知不觉大儿子临近高考，小儿子也长的快有自己高了。 刚刚走到公交车站，快到晚高峰，前面已经排气了长队。 竹励叹气“妈，好累啊，打车回去吧。” 吴樊雪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还得回家准备晚饭，索性点了点头，走上了一旁的出租车候车点。 ··················· 五月底，南方的天气也升温到三十度以上了，教室里不通风，更是热的有些喘不过气电风扇吱呀吱呀的转着，但是似乎吹出来的都是炎热的风，教室里的学生满头大汗，但是依旧安静的没有一点人声，所有人都专注着手中的试卷，眉头紧锁苦苦寻找着答案。 竹赛终于解开了手中最后一道大题，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眼时间，离收卷也只剩下10几分钟了，他利落的翻摆着试卷坐着最后的检查，这是这次模拟考的最后一门，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已经小于二十了，虽然考完了没有假期，但他们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稍微放松一下紧绷的精神。 铃声响起，所有人都自觉的放下手中的笔走出了教室，竹赛一只手提溜着文具袋，慢慢悠悠往教室走，一个人猛地冲过来拍了他的肩膀“竹赛，快快告诉我最坏一题的答案是多少。” 竹赛瞥了一眼一旁的好友，开口损到“告诉你有什么用，反正你也做不对。”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教室里，竹赛回到座位上收拾有些凌乱的课桌。 教室里吵闹声一片，大家似乎都发泄着有些紧张的心情，不过还不到10分钟，各科的课代表便被老师派遣着往黑板上抄写着刚刚考试的答案。 瞬间教室里哀嚎声一片。 竹赛一本正经的对着答案，教室里却突然安静下来，他不用抬头都猜到肯定是班主任进了教室。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班主任开口叫了他的名字。“竹赛，你出来一下。” 竹赛有些困惑的放下了手中的笔，顺带合上了书本出了教室。班主任的脸色似乎有些难看，把他带到楼下，才开口告诉他“你妈妈出了车祸，我送你去医院。” 上班偷码，叫我短小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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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赛好一会才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坐在班主任的车上，他脸上苍白一句话都没有说。 班主任姓刘，年纪虽然不算老却也是带过好几届重点班了，他一直挺喜欢竹赛，觉得这孩子有想法且聪明，他接到竹赛爸爸的电话就知道情况可能不太好，却还是背着心安慰道“别太担心，去了看看情况再说，先别自己吓唬自己。” 竹赛咬了咬嘴唇，开口想要说话，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班主任叹了口气，右脚加了些力度踩下。 到了医院门口，竹赛虽然慌乱，等老师停好了车还是不忘记礼仪，冲老师说到“刘老师，谢谢您送我过来，我上去就行，您先回去吧。” 刘洋没由的一阵心疼“没关系，我先和你上去。” 到了急救室，看见竹天季的一瞬间竹赛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伸手拿衣服擦了擦眼睛，几步跑了过去，着急的问道“爸，怎么样了？” 竹天季回过神了看了眼儿子，还没来的及说话，便被冲过来的医生打断了他“竹先生，您来一趟办公室。”竹天季点了点头，立马跟上医生的步伐往走廊右侧走去，竹赛想都没想立马跑着跟过去。进了办公室医生指着刚刚拍出来的片子“是这样，您儿子送来的时候右腿已经很严重了，现在血管已经无法修复，肌肉也全部坏死，我们建议是右腿需要做截肢手术。您考虑一下，得您把手续同意书签了我们这边才能进行下去········” 他们继续说了什么竹赛已经不记得了，他听了那两个字的一瞬间已经麻木，弟弟才13岁，一直是学校足球队的主力，他似乎一闭眼都能看见弟弟抱着球冲他笑的样子，这样的事实，让他们一家怎么去面对。 忍了好久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自己静静的退出了办公室，蹲在门外的走廊精神有些恍惚。 命运取决于偶然性，总是残酷又现实，你无法预知什么事情会突然打破你的生活，或者说什么时候会被无情的把你手头拥有的一切幸福都没收回去。 竹赛以为他们一家已经够不幸了，父亲从办公室走出来的一句话又一次把他瞬间打入地狱。 “竹赛，去和我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 剧情需要，不了解任何医学问题，别挑我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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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又一次在噩梦中惊醒，竹赛一下子坐起了身子，看着外面已经灰蒙蒙亮起的天空，索性也没有再继续睡，起床收拾好了东西，匆匆忙忙的锁好门出发了。 虽然才不到六点，屋外的小区里锻炼的老人已经不少了。 小区外的小卖店排起了长队，竹赛顺势排在了队伍最后。 “三根油条，三个包子，三碗豆浆。”竹赛闷声说出自己要的东西，低着头看着炸着油条的锅没有说话。 “看，就是他，出车祸那家，作孽啊，大的死了小的腿没了，真是可怜啊。” “啊我听说了，说他家大儿子成绩特别好，这下快高考碰见这些事还能考好吗。” “就是啊，一家子都完了，以后老的死了小的还不得拖累死老大啊············” 一家都完了，竹赛不知道这些街坊邻居，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这些话他听了很多了，他一家早就被人打上了各种标签，有的是出于同情，但是他依然反感的厉害，他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早餐袋，扭头就往外走，那些人看见竹赛过来稍微收敛了一点，却依然小声的讨论着什么，竹赛却连看他们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医院里已经有很多身影忙碌了起来，竹赛进了病房，父亲趴在弟弟的病床旁似乎是睡着了，他们最初住的还是私人病房，但是车祸时肇事方逃逸，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踪迹，他们只能自己承担起高额的治疗费用，终于也因为支撑不了换到了四人一间的普通病房。 竹天季一下就惊醒了，他现在的睡眠很浅，小儿子最初没几个小时就要换药，他几乎没有办法睡觉，“来了啊。”他顺手接过竹赛手中的早饭“你弟弟还没醒呢，等他再睡会。” 竹赛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父亲莫名的一阵心里难过，这段时间父亲一下子像老了十岁，在他面前还一直强硬的做着各种决定。 竹天季看了竹赛一眼“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不到半个月要高考了，别天天往医院跑，这边我能应付过来。” 竹赛明显不想和他谈论这个问题，嗯嗯啊啊的没说话，竹天季这几天催促过他很多次，但是竹赛一直没有正面的回答，再傻他也算看明白了大儿子的心思。 他压低了声音“你和我出来。” 竹赛顿了顿身子，老老实实的跟着父亲往外走，父子两到了医院的天台上，这儿是医院晒床单的地方，很安静也没有任何人，竹天季看了儿子一眼“你是怎么想的。” 竹赛看着父亲犹豫了好久，心理一直再挣扎，竹天季也不催促他，一直等着，气氛压抑的有些可怕，竹赛终于下定决心，几乎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咬了咬嘴唇才小声的说道“我不想考了。” 一句话竹天季就火了，本来最近的事情让他一直压抑着，没想到竹赛还整出这一套，但他依然忍着问道“为什么。” “因为····”竹赛犹豫了片刻“因为现在家里这样，我想出去挣钱，想帮着照顾阿励。” 竹天季一方面为儿子的话感动，一方面又不得不去面对自己担心了很久的问题。小儿子如今右腿从根部截肢，失去了自理的能力。 这段时间的治疗把家里的积蓄几乎花光，前几天他刚刚资讯了以后，以后儿子后续治疗的费用还需要几十万，包括以后安假肢一次的费用是5万，一个假肢只能使用3年。 他们一家这些年自认为虽算不上富裕，但一定是达到了小康，但是如今在突发的灾祸面前，也根本无力去应对。 再或者，他想得再长远一些，有朝一日他老了，照顾不了小儿子了，那这个担子，鄙人之能落到竹赛身上，难道竹赛自己的人生都还没开始，就要开始背负起这么大的责任？ “我没功夫和你讲大道理，你现在就回学校去。” “我不去。”竹赛下意识的反抗到。 竹天季气的直咬牙“你想干吗，你现在不读书能去做什么？你什么多不会，难道要去给别人当苦力？你现在去挣的那点钱能干什么？” 竹赛刚刚处于一个初长成人，有自己的思想看法的年纪，而且从小到大他都是好学生，父亲这一段话让他莫名有些不屑。 “我去干什么是我的事，总之我会把钱挣回来的。” 面对儿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竹天季终于不耐烦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再也控制不住一耳光摔在竹赛右脸上“你再说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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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竹赛 年纪也不小了，被父亲一耳光打的整个人都蒙了，再加上近日以来的压力和悲痛一直环绕着他，他一下委屈的不能自已，死死咬着嘴唇看向他爸“我不去就是不去，你打死我我都不去。” 平时家里虽不说有什么大的规矩，但是被儿子这样顶撞还真是第一次，竹天季气的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冷笑说到“好，好啊，你也是长本事了。” 他几步走上前，一脚踹到竹赛肚子上，竹赛没站稳后退几步摔倒在地，死死捂着肚子，干咳了几声。竹天季却没给他休息的机会，上前又是脚踢在他大腿根部， “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你以为我还有功夫来和你说这么多吗？”一边说一边狠狠踹着竹赛的腿“现在家里乱的不可开交，我也没工夫和你纠缠，我说什么你就照做，别惹不痛快。” 记忆里，这是父亲第一次和他这样说话。 打小以来，父亲虽然说也算是严厉，对他们的要求也不算少，但是竹赛一直觉得，父亲在很大的程度上，除了原则性的问题，在其他方面一向都是会给他们很多选择。让他们自己考虑清楚以后做决定。原则性的问题，在其他方面一向都是会给他们很多选择。让他们自己考虑清楚以后做决定。 就像当初分科的时候所有人都劝他选理，他自己一直要求选文，父亲也没多多说，让他自己想明白了再做决定。 其实这句话一说出来，竹天季自己也有些呆了，感觉近日来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脾气也越发不好。 不过这样一来，父子两都算是冷静了下来。竹天季伸手拉起竹赛，微微叹了一口气“你就听我一句吧，去读一个好的大学会改变你的人生，让你也更有价值，你还小，不到该进入社会的年纪，而且·····”竹天季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而且你要是不够优秀，等有一天我老了死了，谁来照顾你弟弟？” 竹赛听了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他也许是还没有想到，他的一生，早在这个灾难发生的时候已经彻底改变了，才刚刚成年的他，根本没有选择，已经被强加上了一个他还承担不了的责任，为了这个责任，他可能要舍弃他的梦想，或者说他本来可以拥有的生活。 不过现在的竹赛只是觉得想要和父亲一起再撑起这个家，根本思考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不过这句话确实提醒了他，一下子茅塞顿开，拍去了身上的泥土“我知道了，我会去的，对不起爸，是我太天真了。” 竹天季见儿子终于改口也松了一口气，毕竟竹赛如果不愿意，他哪怕压着他去考场，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他看向大儿子的眼神有了些愧疚，终究还是没有再些说什么， 父子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来了病房，竹励已经醒了，看见他俩的那瞬间却突然发了火“你们去哪儿了，为什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竹励从截肢以来情绪一直不稳定，身边根本离不开人，所以竹天季不得不辞去了工作，家里一瞬间没有了任何经济来源。 竹天季急忙上前上前小声安抚了好一阵，竹励的情绪却越来越激动，他有些自暴自弃的想要动手去拔掉手中的输液管，尖叫道“你们不就是觉得我是个拖累吗！要是愿意你以为我想这样!我恨不得当初和妈妈一起走了！”竹赛眼疾手快地摁住了竹励，听着竹励的话心里一阵心疼，却实在没忍住开口骂道“竹励，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竹天季一巴掌拍在竹赛背上示意他闭嘴，竹励却闹得更加厉害了“是啊，你有出息你来代替我啊。” 竹天季把两个儿子隔离开，对竹赛说到“你先出去。”竹赛看了弟弟一眼，到底还是转身离开了病房，在走廊气恼地踱步，好一会竹天季才出来，开口道“你先回去吧，准备一下会学校去。”竹赛点了点头，刚刚准备走，竹天季继续道“以后别和他说这些话，医生说他现在要静养，你一个做哥哥的，也别老去刺激他了。” ------- 你们夸夸我也许我还能多坚持几天日更=_= |
你们不给我评论我是会发火的我告诉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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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现在的高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了全部人所关注的一个日子，家里有考生的家庭的气氛更是紧张，恨不得替孩子把所有事情都做了，让他们能安心考试。 今天下午，是最后一门，考场外依旧站满了家长，现在的温度不算低，可是大家宁愿满头大汗的暴晒，也不愿意去阴凉的地方休息，他们似乎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孩子。 铃声一响，门外的家长们开始有些躁动，不一会孩子们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特忙揪着这么久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 竹赛知道，今年外面不会有等着自己的人了。 他实在忍不住去想，要是没有出事，这会自己父母是不是也在外面等着自己。 他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去，同学招呼他“竹赛，晚上来聚会啊，好不容易考完了。” 竹赛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不了，我得先回家了。” 同学也没在强求，看他的眼神也多了一点同情，然后竹赛总是觉得这样的眼神和不用说出来就可以感受到的心理，几乎要让他觉得窒息。 他着急回家，不是因为什么，只是，今天是他们搬家的日子。到底是入不敷出，父亲转手卖掉了家中的房子，买了一个二手的小的两居室。 他回到家的时候东西已经收拾好，搬家公司已经开始往新家运了，竹赛呆呆的站在自己的房间，伸手摸了摸一旁的身高强，上面清楚地写着日期和他的身高，他似乎一闭眼都能看见母亲每次给自己量身高的日子。 最后的记录，停留在出事的前两天，那时候，母亲还皱着眉头嫌他长得太快，衣服老不够穿了。 “竹赛”父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是最后一趟了，你跟车一起走吧。” 竹赛却想在这充满回忆的地方再呆一会“你们先走吧，我一会自己过去。” 竹天季拿起最后一堆行李不满的说到“让你走就走，别废话，那边乱成那样你不过去一起收拾明天怎么接你弟弟出院。” 竹赛顿了顿，没有再继续坚持，他也不想惹得大家都不痛快，默默地跟在父亲后面出了门，他一路上的盯着父亲的背影，但是竹天季似乎走的很坚定，没有一丝不舍，也没有一点留恋，似乎对这个男人来说，这儿的一切都是他不得不告别的东西。 新的房子在接近郊区的一个居民小区里，五层的房子，他家在一楼。以前他们一家人都是不喜欢一楼，潮湿，吵闹，但是如今一切，都得考虑到竹励。 这个被称作家的地方，的确，混乱不堪，遍地都是他们刚刚搬来得行李，简直无从下脚。竹天季也一阵头疼“咱俩今晚先把卧室都收拾出来，其他的慢慢来。” 竹赛点了点头，撸起袖子准备开始收拾。“你睡那件偏房，主卧让你弟弟住，这段时间我先在他房间搭个小床，等你去上大学了，我就住你房里。” 竹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动起手来，心里总有一种自己都还没走却已经被父亲盼着离开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想多了，但是巨大的落差感让他没办法缓过来。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出发去接竹励出院。 医生叮嘱了一堆东西，并且交代好复查的日期，开好了药，他们也算是顺利出院了。竹励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竹天季去缴费，竹赛小心翼翼的推着他往停车场走。 安静了好一会，竹励开口说话了“哥哥你去参加高考了是吗。” “是，昨天刚刚考完。” 竹励没有了下文，竹赛也没在意，继续走着，过了好一会，竹励开口了“所以哥哥你再过两个月就要走了是吗，离开这个家，离开我们，也不用再被我拖累了，我真羡慕你。” 竹赛被说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思考了好久，都没想明白怎么回答弟弟，索性没有再说话。 到了车门旁，竹赛铺好了车后座，准备抱弟弟上车，竹励拒绝道“不用你帮我，我要等爸来。” 竹赛以为弟弟是怕自己伤着他，开口安慰“没事的小励，我会小心一些。” 竹励低着头没有看他“我不要。” 竹赛也没辙了，竹天季一来看见两个人在车外等着开口责备道“怎么不知道先把你弟弟弄上车，这么热的天让他和你再外面等着？” 竹赛被说的一愣，也还没来的及开口解释，竹天季也没再搭理他，自顾地抱着竹励小心的放在后座。 竹赛也没再说什么，刚刚准备拉开前座的门，竹天季就制止了他“你去后面，看着点你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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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竹励倒是没有对搬家有什么疑惑，甚至连发觉了车子走了不一样的路线也没有开口去问，也许对于他来说，现在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够再去惊得起他的心情。 竹励进屋环视了一周，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感想，淡淡的说道“我要休息。”一路上有些颠簸，他的腿早就疼的他直冒汗，一直强忍着没有说出来而已。 竹天季把竹励推回房里安顿好，出来开始准备做饭，竹赛自觉的在一旁打着下手，父子俩沉默了好一阵“明天我出去找工作，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弟弟，要是有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竹赛有些慵懒的回答道，他原本计划好毕业了和朋友的旅行，这下子看来也肯定是泡汤了， “过几天是你生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竹赛心中一颤，这个话题一直是他们都比较忌讳的东西，他记得那天弟弟和母亲是去给他买生日礼物的，甚至那天在医院他还看见那件沾了血的衬衣，父亲在提到这个词，他不免有些恍惚。“不用了，不想过。” 竹天季当然知道儿子在别扭什么，其实别说是竹赛，他自己一直都没有走出这个坎。所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随后的日子似乎像布上了正轨，竹天季每日早出晚归，竹赛也学着着手负责家里的三餐和一些家务，竹励每天躺在床上很少和竹赛说话，但是也算是在积极配合着。 转眼也到了竹赛生日这天。 他自己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但是几个朋友一直打电话约他出门，他们有的要出国了有的要回老家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多，竹赛终于是经不住劝，在加上在家里憋了这么久也有些按捺不住，他帮着竹励吃好了午饭，准备出门几个小时，赶在晚饭之前回来。 他思考了一切的可能性，给弟弟准备好了所有他有可能需要的东西，而且这几天以来弟弟也是可以简单的下床行动了，他觉得离开几个小时也应该问题不大。 他交代了竹励不少事情，有些不安的出门了，但是这些不安，都在见到朋友的那一刻烟消雨散。到底也是个才刚刚成年的孩子，也还有着自己的喜好和想要追求的生活，突变的生活和压力这段时间的确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简单的吃了点饭，还是没经住劝，和朋友喝了几瓶啤酒。 但是他到底没敢多待，毕竟弟弟一个人在家里他还是不放心的，不到五点他就急急忙忙的准备回家。竹赛酒量其实不算好，几瓶啤酒也让他有些晕晕乎乎的，在路上呼吸一点新鲜空气稍微好了些。 路过屋外的小卖场，想起弟弟昨天说的想吃鸡蛋，进去顺手买了几个鸡蛋和柿子。 他甩了甩脑袋，一推开门，劈头盖脸的被一耳光打的后退了几步，瞬间清醒了不少，一抬头看见竹天季节红着眼死死瞪着他。 他捂着脸，不知所措的叫道“爸，你怎么····” 竹天季冷笑“我怎么回来了是吧？我让你在家呆着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弟弟摔倒在厕所门口站不起来？” “我就出去一会，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你以为你你以为，你多厉害啊，什么都能以为。”竹天季粗暴的把竹赛往门外一推“你出去。”说完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一下子甩上了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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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赛的脸火辣辣的，手中还提着鸡蛋，门关的那么彻底，连一点要打开的意思都没有。 他死死咬着牙，心里漫起来一阵委屈。 这么久以来，搬家，照顾竹励，负责家中的家务，他都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怨言，他是这个家庭的一员，现在有困难，他做的这一切他都觉得是理所当然是应该的。 但是今天大概是喝了酒i，又被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吓唬，他心里隐藏了很久的委屈一下子不可自拔。 凭什么要让自己承担这么多，凭什么他的生活突然改变了他连个适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埋着头死死压抑着心中的感情。 是啊，今天还是他的生日啊。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现在他该多幸福。以前他和父亲吵架生气还有母亲来劝着，但是如今，自己真的已经是没有妈的孩子了啊。 他不知道坐了多久，连天色都有些暗下来了，门拉开了一条缝，竹赛抬头，逆着光却什么也看不清楚，竹天季冷冷的说道“进来。” 竹赛起身进屋，把手里的鸡蛋顺手放在了一旁的饭桌上，客厅没有开灯，黑乎乎的让他觉得特别压抑。 竹天季似乎没准备和他废话，抬手一指旁边的沙发“趴着。” 竹赛愣了一下，他长大以来竹天季很少在和他动过手，但再怎么样，父亲的威严还是有，竹赛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更像是破罐子破摔，几步走到沙发扶手旁边趴好。 竹天季抬脚揣在他大腿上“裤子脱了。” 竹赛诧异的抬起头，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竹天季死死瞪着他，又踹了一脚“还要我催你吗。” 竹赛吃疼的往前一扑，也杵着脖子不再说话，一把把裤子拉到膝盖，低着头不再动弹。 他听见身后竹天季走去了房间，没一会就回来了，还没反应过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在臀上炸开。 竹赛下意识的回头，看见竹天季手上拿的是竹励的拐杖。 他下意识叫道“爸···” 还来不及说下一句，便被一棍子打的闷在了嗓子里。 “嗷····”竹赛一阵低嚎，疼的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想跑，被察觉了想法，竹天季一只手摁住他的腰，又狠狠的打了四五下。 竹赛这会脑子里什么都没法再去想了，跑也跑不掉，躲也躲不了，巨大的疼痛几乎要把他吞噬，身后的人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一下重过一下。 这可是硬生生的铁，打在身上只觉得骨头都快要碎了， 竹赛这会什么都顾不上了，开口苦苦哀求“爸我错了，别打了，我再也不出去了····” 竹天季没理他，又连着打了十多下才停了手，他喘着粗气站直了身子，竹赛失去了支撑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呜咽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竹天季等了几分钟，开口说道“你跪直了。” 竹赛挣扎了好半天，挪一下都疼的他直不起要，缓了好久才算是勉强跪正了身子。 “你向我保证，以后不管你弟弟的情况怎样，你的情况怎样。你都会照顾他一辈子。” 竹赛微微带着哭腔“我当然会照顾他。” “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怎么做？” “我不会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竹天季似乎松了一口气“这可是你说的，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有一天你做不到，我打断你的腿。” 竹赛急忙点头应是。 竹天季这才缓和了脸色“起来吧，我给你上药，热热饭。” 竹赛拒绝了竹天季给他上药的要求，一瘸一拐的回了屋，他这才稍微放松一点，一抬头看见书桌上放着一个新电脑，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几步走过去看着桌上的电脑，他以为父亲根本无暇在意自己的生日。 是啊，除了父亲弟弟就剩下自己一个亲人，在面对那么多的苦难，自己还忽略了他的感受，甚至明明想到了弟弟一个人在家上厕所会有不方便，也义无反顾的出去了，心里甚至怨恨父亲把这些责任压在他身上，一瞬间心里五味陈杂，再也没忍住鼻子一酸眼泪哗哗的往外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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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天是久违的复查的日子。 这次复查也就代表着竹励可以开始慢慢的进行康复训练了，顺利的话，不久以后可以装上假肢。 但是这对竹天季来说，意味着需要大笔的金钱，接近年中，他找工作并不顺利，薪资给的他还满意的几个，对工作时间的需求强度很大，早8晚6，不定期加班，再加上他家里离市区有近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竹励的康复计划精确到每几个小时，这样的时间安排根本不够他照顾竹励。想过请个陪护，却被竹励义正言辞的拒绝。他不得不思考，等自己真的工作了，家中的小儿子要怎么办。今天检查时对竹励的心理测试，竹励的结果并不乐观。这样一来，更是离不开人。 一种想法在他心中慢慢生根发芽，并且随着那边公司的催促不停生长。 日子一天天过，竹赛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发挥的不够理想，虽然是意料之中，竹赛也依旧不太能接受，从高一开始他就说过，除了X大，其他的学校一律不会考虑，那也许不只是他的梦想，更像是一种信仰。 破天荒的，竹天季今天回来的很早，手中还提着几瓶啤酒，安抚好了竹励，他坐在餐桌上招呼竹赛过来坐下。 竹赛低着头坐定，一言不发。 竹天季思索了很久，闷沉着声音开口了“你也不必自责，这个分数也很不错了，学校代表的不是全部，在不同的地方会遇见不同的人，一样可以过好你的生活。” 竹赛咬着牙，复读两个字一直闷在他心底，看着这次父亲找自己谈话，他考虑找个合适的时机说出来，虽然他还要在多读一年，但是进了大学好好学做兼职也一样能帮家里承担一些，他思考了千万种说辞，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他父亲一句话给打断了。 “你··要不，就报M大吧。离家也近，你也方便。” 竹赛一下子惊的抬头，M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二本，以他的分数，至少可以高出来几十分，但是仅仅几秒钟，他就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看向父亲的脸，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拒绝的话一下子没办法说出口，可是他不甘心，一下子泛滥的情绪涌上，他死死握紧拳头，手指尖压得泛白。 凭什么，为了你们，连我的人生我的未来都要搭上。显然面前的人听不见他心里嘶哑的哀嚎。 听不见他一瞬间的绝望。 “你是在通知我，还是和我商量。”竹赛问道 竹天季看向自己的儿子，心中不是没有愧疚，他叹了口气“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管怎样，我还是尊重你的决定。” 竹赛冷冷一笑，他觉得父亲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还反过来说自己只是随口一说，虚伪的让他觉得陌生，尊重他的决定，他什么时候还有决定的权利，冲动和愤怒在这一瞬间冲击了他所有的理智。死死压制着心中的厌恶和反叛，轻轻说了声好，随后进屋上网填完了自己的志愿，为了避免自己后悔，他不动声色的在厕所点燃了手中的密保卡，冷漠的看着眼前一点点冒起的青烟，仿佛置身世外一般，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冲水转身离开。伴随它的只剩下满心的绝望，如果说最开始他要适应的只是生活得改变，那这一瞬间，他才真真切切的认识到，无论这个家庭，现在的亲人带给他的是什么，以后会改变他的什么，他都无法反抗，无处可逃。 早晨7点，竹赛关了床头的闹钟，竹天季早已出门上班，桌上留着给他两的早饭。 他不紧不慢的吃完了自己的一份，把弟弟的东西收拾好端近屋里“起床了。” 竹励抬头看了他一眼，翻了个身没说话。 竹赛拿着干净的还带着温度的毛巾侧身坐在床上，不顾弟弟的反应，拉过人的身子在人脸上擦拭。 竹励似乎极其不满，挥手打掉了竹赛手中的毛巾。 竹赛习以为常，捡起毛巾略带强制性的按压住弟弟的身子，认认真真的完成自己手头的事情，期间两个人没有一句交流，直到竹励吃完了早饭，被竹赛要求按照恢复计划运动，他才真正发起火来，闷声吼道“我不做，谁愿意做谁做吧，反正已经这样了，做了难道腿还能长出来？” 竹赛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心中的愤怒，好言好语说到“腿已经这样了，不代表不能想办法让自己更好，好好配合一样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竹励对这句话似乎厌恶至极，冲着竹赛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你个正常人不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我是个残废。” 竹赛一下子真心没辙了，他这几天好言好语地劝了不少，竹励却一天比一天消极。 “起来，做完这个我们就休息。” 竹励似乎对他不温不火的态度极其不满，支撑着身子坐起来“你不就嫌弃我是个累赘吗?你们现在假装什么，迟早都是要抛弃我的人，收起你们虚伪的嘴脸，不管是你，还是爸，都让我觉得恶心。” 竹赛哪怕脾气再好，几天下来也已经快到爆发的边缘，他可以容忍弟弟辱骂自己，但是一涉及到竹天季，他再也按捺不住，上前几步一耳光打在竹励脸上，不等竹励反应过来，他扯着竹励的领子把人从床上拽下来拖到客厅摔在地上。 赤红着脸喘着粗气“人残废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指了指竹励的心“你的心难道也残废了吗？”说完上前几步拿了竹励的拐杖仍在他旁边的地上，头也不回的摔了房门，留竹励一个人倒在客厅中心，大有一副不站起来你就爬回去的趋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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