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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卿倾子衿(古风)[第1页]

作者:喵咪小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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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我先占个坑!2016.1.1 想想就很开心~配图是百度上下得,暂时用一下,原作者抱歉抱歉。
不会写文硬要开坑 我是作死的节奏!
先占位 mua!


想写古风很久了 但是实在水平不高,最近构思了一篇文章,写写试试。这篇图片是我随意找得 不妥以后再改。大家元旦快乐

陌离撂下我忙起身回话去了,我静静地看着徽临。忽然,身子被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
徽临瞧着我迅速爬上两团绯红的玉面,轻轻抿了抿薄唇。“你别逞能了,身上有伤,我抱你进去。”
“你放开!”我使了内力一把翻了徽临的手腕,徽临吃痛,被逼得后退两步,但还是轻轻放我下来。
我把身上的衣服拉拉平展,“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时候。”转身迈上了台阶。
“我回来了。”我站在大堂,随手捡起桌上的一盘花生米,一颗一颗扔进嘴巴里。
“落子衿,没规没据,回家都不向爹行礼。”老爹摇摇摆摆从内室走出,看样子,好像又喝了不少酒。
“见过爹爹。”徽临的目光如烈焰一般向我袭来,我感到了耳边的灼热,站直了身子,双手作揖,微微颔首向爹爹问好,顺便瞟一眼徽临,摆个造型看看而已,太傅大人心胸豁达从来都不计较。
“见过太傅大人。”爹爹是徽临的老师,徽临单膝下跪。
“快请起。”爹爹满身的酒气,幸亏头脑还清醒,没有把徽临当成是我。
我依旧站着,看着徽临做好礼仪,入座大堂中间的太师椅,便扶着爹爹坐在了徽临旁边。顺便拨开老爹的嘴巴把自己手中的花生米塞了几粒进去。
“唔唔……好吃。”老爹嚼着花生米,看着徽临。徽临一身玄色蟒服,腰间是丝质得锦带,中间金子镶边,一颗上好的和田玉镶嵌在其中,一头墨色的长发用玉冠束起,举手投足之间便是与生俱来的王侯之气。我依旧垂手站在老爹椅子旁边,一来老爹说什么话,我可以稍微提醒几句,万一酒劲儿上来冲着徽临,来,不干了这碗酒就不是好汉,这种话语说出来,我也好打打圆场。二来我实在坐不得,徽延在御书房拿了上方宝剑的剑鞘冲着我一顿猛揍,现在身后一定是一片青紫,痛得厉害。
“我听说……咳咳!”老爹轻咳了两声,忽然想起来什么,冲着门口喊道,“落子鸿,给我传家法,把落子衿给我杖打二十!”
“什么?~!”我手中的花生米滑落,在地上蹦跶了一个圈。老爹对面坐着的徽临也是惊得目瞪口呆。十几日狩猎,这才刚刚回府第二天,去了个御书房,家里的炕还没有暖热,这就开打。
“慢着!”我后退到屏风。“衿儿冤枉,老爹,莫不是你喝多了,怎么刚回来就打我?”
“没喝多!子鸿呢?”老爹探起身子向门外张望,大哥落子鸿拎着藤杖进了大堂,向八王爷徽临下跪行礼。旁边还跟着跪了屏声凝气的陌离。陌离手中抱着一人多长的长凳,满脸的忧郁。
“你们起来吧,太傅大人。”徽临开口。
“让王爷见笑了。”老爹站起身。“陌离,把你主子跟我牢牢按着,子鸿,给我狠狠打。”
陌离没动,抬眼瞧了瞧老爹犀利的目光,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子衿……”
不会是真的吧?我低头看着老爹的目光,坚定而凛冽,不像是在开玩笑,又开着大哥一脸地莫名,我也不想让大哥和陌离为难,放下了盘子,缓缓走到长凳前,一撩淡紫色的衣摆,俯了上去。
“先生,你为什么打他?!”长凳上的我,抬眼瞧着徽临扶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攥着拳头,我知道,徽临一定急了。别说徽临急,我也急了,凭什么打我!?不过我还是心里疑问了一下,老爹的脾气,好的时候随便你上天入地,真要到了动家法的时候,八头牛都拦不住。
我抬头,瞧了瞧老爹,一副冰山一样的表情并不说话,我好可怜啊……我心里暗自叫苦。
落子鸿举着藤杖走到我的身后,轻轻地把我的上衣后摆往背上撩了撩,啊,陌离第一时间惊叫了起来。“少爷身上有伤。”
大家定睛望去,只见我白色的亵裤上已经渗着点点血迹。
“子衿,你……”徽临站了起来。
老爹眯着眼睛,认真地看了看,又认真地对大哥说,“换成板子,继续打。”
老爹还是心疼我的,以我现在的样子,用不了几藤杖必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可是,换成了板子,又有什么卵用呢……
落子鸿犹豫了一下,低头应是,取了一米多长的板子,拖到了我的身后。
“啪!”第一声板子下去。我立刻疼白了小脸,修长的手指紧紧抠着木凳的前端,板子,也很疼。
“别动!”大哥打起人来,便是最严厉,我们几个小的,都怕大哥。我尽力调整了呼吸,控制住了我正在瑟瑟发抖的身体。
“啪啪啪……”板子接二连三地砸了下来,一下又一下连着我的心,喉中便是一阵又一阵地腥甜。
“够了!”
我透过汗水打得湿哒哒汇成几捋的长长的睫毛,看到了徽临的裙摆,徽临正站在我的面前向老爹作揖。
“徽临不知子衿犯了什么过错。还请太傅大人海涵,算我替他求个情,子衿身后想必已经皮开肉绽,希望大人饶他一命……”
老爹慌忙向徽临走来,“八王爷莫向老夫行礼,老夫着实不敢当,只是落子衿这个小混蛋居然拒绝了当御前侍卫,违抗圣意惹得龙颜大怒,宫中传信到老夫耳朵里,老夫实在气不过,便出手教训。”
趴在凳子上的我虚弱无力,听到了老爹的一席话,激动地嗓子一紧,一口血吐了出来。
“子衿。”大哥蹲下了身子,用他雪白的袖子替我擦掉了唇角的血。“你没事吧……”
徽临默默回头,看了一眼趴在那里可怜地我。又转回头,“不知道太傅收到得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我弱弱地抬起头,嘴巴半张,想说什么,只觉得声音沙哑,一句话说不出口,我看着徽临的裙摆,又看着老爹满面的愁容。此时此刻,我只想说,那个太监,去你麻痹,过没过普通话二级听力,不懂滚回去复习。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我感到了一张软软的床,伸手一摸,呦,居然是丝制的。再定睛一看,呦,居然是玄黄色的。我伸了个懒腰,觉得身后疼得要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这是在……哦,皇帝。”
我侧目看到了一身龙袍的背影,骨碌一下翻身下床,跌落在暗红色的地摊上。“臣,落子衿叩见皇上。”我单膝下跪,身上穿着淡紫色的睡袍,我细细地看着淡紫色的睡袍轻轻搭在膝盖上,看来,除了睡袍是自己的,其余的都不是。
一双手工刺绣的龙靴映入眼帘。两团绯红爬上了脸颊。“臣不知……”话说到一半,一双温暖的手掌捞了我起来,我直着身子,身后还是一阵一阵地抽痛。我抬头轻轻瞧了徽延,一双深色的眸子正温柔地向我看来,我连忙低下了头。“我怎么会在这里。”
“太傅大人下手也是真狠,你已经在朕的御书房躺了整整两天,朕的御医都换了三批。好不容易把你救醒,听你梦里在喊着要吃面,朕已经叫御膳房的人去做了。”眼前的徽延总是这么善解人意,从小到大,一直都是。
徽延扶着我坐到旁侧的太师椅上,帮我垫了厚厚的垫子,我轻轻地靠上去,一瞬间的疲惫全无。
“明天朕要去围场狩猎,你是朕的御前侍卫,朕希望你能一起去。”徽延转过身,静静地看着我,徽延身材颀长,头上戴着束发金冠,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朱红色的薄唇如滴血的玫瑰。
我又要起身叩首,徽延一把拉了我起来。“子衿,虽然我是皇帝,但是你总是这么跪啊跪的,我们之间岂不是愈加生分。”
不知道为何,自从徽延登基做了皇帝,我与他的关系越来越生疏,甚至有好几回,我只希望远远地看着徽延的身影,瞧着他在大殿上叱咤风云,看着他在御书房挥毫泼墨,我却全然没有以往想与他谈天说地,骑马射箭的冲动。毕竟他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呼……”御书房的门没有关,我侧眼望去,门口闪过一团黑影。
“站了那么久,也不嫌累,进来罢。”徽延拂袖转身,坐在了案前的龙椅。
“是我,皇兄好。”门口探出一个脑袋,接着露出了银色的段袍,徽临的小脸即刻映入眼帘。“呼……是你。”我瞪了一眼徽临,躲躲闪闪,一点也不像个八王爷的样子。
徽临上前两步向皇兄作揖。“臣弟见过皇兄。”
我扶着椅子刚要起身,徽临忙侧身一步,伸手按了我回到椅子上。“你坐着,伤还没有好。”
我嘴微微张了张,又闭上,既然你不让动,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徽临一来,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我抬眼看去,徽延的嘴角也勾起了笑容,我们三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一起滚过泥坑,一起射箭骑马,一起上过书房,一起受罚……啊,不,往往都是我替他们受罚。此刻御书房又只有我们三人,就好像老朋友重聚。
徽延起身,走到我身边。“子衿,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你会来这里?问他!”皇帝指着徽临。我一个眼刀飞去,徽临老老实实交代了原因。“你被打昏过去了,我看着着急,又没有什么好的郎中,我就背了你骑马进了宫。”
“那我老爹那?!”我恨得咬牙切齿。
“哦。”徽临揉揉眉心,“昨日收到太傅大人的来信,他酒醒以后发现原因搞错,真心诚意向你道歉,希望你回府歇息,他会好好照料你,希望你给他个重新做爹的机会。”
“不回去!让他给我好好反省。”我摔了茶杯,“气死我了,我爹越老越不靠谱,真是白挨一顿打。本来就有伤……”
说到这时,我竟抬头不自觉地看了徽延,徽延嘴角轻轻勾起了笑意,低头随手拎了一本奏章。
我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本来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寂,徽临低下了头,继而起身,缓缓朝门外走去。
“你干嘛?”我侧头问。
“我去看看,有什么点心给你拿一点。”徽延回眸,朦胧的月色,衬得徽延的面颊俊朗可爱,只是脸色好像不太好。
徽临话音未落,纪公公带着小太监端着刚下好的面条,和四盘精致的小菜来到了御书房,轻轻地摆放在了我面前的小桌上。“子衿大人慢用。”说罢便退了出去。
我瞧了一眼龙椅上的徽延,又瞧了一眼门口竖着当牌坊一样的徽临,二话不说,拿起金筷,呼啦呼啦地吃了起来。
“徽临。”
“四哥。”
我停下了筷子,盯着眼前淡色的面条,看着徽临白色银袍拂着我的脚面而过。“明日我们去围场狩猎,如何安排如何计划,可曾做好。”
我咽了咽口水接着吃了起来。徽临走到皇帝身边,彻头彻尾地汇报起来,多少侍卫,多少随从,宫中派多少人手,哪条线路,徽临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一边嗦着面,一边夹着小菜,时不时端起碗来喝一口热汤,徽临除了心思太重以外,其余还真没什么缺点,这点谋划和安排,对于他来说,必定滴水不漏。
“对于子衿……”
我碗里的面已经见底,但是还是假装在碗里搅搅划划,因为我听到了我的名字。
“对于子衿,我建议他还是不要去了,他身后还有伤,还是多养几日为好。”
“不行。”我摔了筷子。“我是御前侍卫,徽延要去,我岂能不去。”
“你身后有伤!一路颠簸,你伤口还要不要好?!”徽临转头冲着徽延,“皇兄……我认为……”
徽延轻轻皱眉,摇了摇头,“带上他,他说得对,御前侍卫岂能不伴驾。去准备一顶舒服一点的马车,让他一路趴着随朕而行,把刘太医也叫上。狩猎十五日,住在猎场,让他慢慢养着。”
“是……”徽临应了下来,不作争辩,我轻轻抬眸,对着徽临做了一个鬼脸。徽临神色凝重,满脸是大写的不开心。
一切谈着就绪,忽然徽延开口,“八弟,今晚就让子衿留在御书房,等一会儿叫太医给他上药,你没事就先回去吧,记得准备好明天的东西,一早我们就出发。”
徽临张了好半天的口,却怎么也蹦不出来一个“是”字。我连忙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可是……”
“好的。恭送八王爷。”我调皮地一笑,徽临闭上了嘴。
啊都是我的老朋友,谢谢你们捧场。此文可能有点BL,但是没那么夸张。
我也没好好规划,都是想到什么写什么……哈哈~
伪装者小片段,附个链接,http://tieba.baidu.com/p/4084586551?pn=1MUA 爱你们。沙发板凳都占了,我好坏……对不起

看着徽临的背影消失,徽延走下了龙椅,抬手关上了朱红色的门。
我刚转头,一只厚厚的手掌按了我的头顶。
“子衿,你长高了。”半晌,徽延对我说。
我脸一热,抬眼越过玄色的龙袍,偷偷看了徽延的表情,抿了抿薄唇。
“进去,你身后有伤,我来给你上药。”徽延指了指御书房旁边的内室,低头看了看我的表情。我清澈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起身缓缓向内室走去,淡紫色的长袍轻轻拂过徽延的指尖,徽延轻轻转了转扳指。
我身后的伤还没有好,此时又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我轻轻地俯在柔软的床上,侧着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静静地等着徽延。
夜深了,我趴在床上,伸着手指,轻轻地在被单上画圈圈,一圈……两圈……我都已经快要画到第四十圈,门口还是没有动静。
我撑起身子,缓缓走到门前,倚着门框,偷偷看了徽延的侧脸。昏黄的烛光,徽延右手拿着毛笔,一章一章地在批折子,眼前已经摞了高高一叠。我抬眼望去,徽延的奏章底下压了一张战时作图,徽延时而看看,时而皱着眉,北疆战乱,徽延的日子也不好过,太上皇忽然暴病,徽延太子被推上位,朝廷内乱还未平定,又加上边疆的族人蠢蠢欲动,大梁的百姓无不生活在惶恐之中。
平时都期望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殊不知坐着龙椅的代价却是一般人所承受不来的孤寂。
纪公公已经被徽延差遣下去,只有我一个人留在御书房。我提着茶壶,热了一壶茶水,天冷了,徽延眼前的茶水早已凉了罢。我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杯柄,轻轻放了下去。
“子衿。”徽延搁下毛笔,拎走了我的茶壶。“手给我。”
我一脸地疑惑,伸出了手去,徽延一使劲拉,我整个身子压在了徽延的龙膝上。“朕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
我的脸上迅速爬上两团绯红,偌大的御书房,皇帝坐着龙椅,而我……
身后一凉,徽延扯掉了我的亵裤,我毫无任何能力地反抗,也不敢反抗,只是静静地撑着地毯,眼睛眨巴眨巴轻轻地看着徽延的龙靴,瞧着龙靴上镶着的珠光宝贝。
“打得挺严重的。”我的身后传来了徽延隐隐的声音,徽延疼惜地婆娑着我身后的棍伤,还有在御书房他亲自动手,剑鞘抽打地伤痕,语气里尽是难过。
我咬着牙,身后的伤口又痒又麻,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徽延的腿上,静静地听着屋外嗖嗖的风声,一时间,御书房格外安静。
“你说,你为什么不肯做朕的御前侍卫。”徽延看着斑驳的伤口,不禁心口一凉,转而又想起了那天之事。“
“我……”我轻轻撑着地板,弯腰撅臀的姿势并不容易,我的冷汗一滴一滴地砸到地毯上。“徽延,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平静的生活,我不愿意涉及朝廷的纷争,你也知道,面对着朝廷的权谋,我不行的。”这是我的初衷,始终未改变。
徽延叹口气,“我不要你帮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帮我出主意,我只希望时时刻刻可以看到你,你是我的心腹,身手又好,我希望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有人肯听我说几句话。”
我的一颗心不自觉地沉了下去,果然,身为皇帝,徽延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和徽临无话不说,徽临这种王爷的身份,他毕竟是防着的。我不禁莫名有一阵失落,我相信徽临对皇帝一定还是初心未变,始终认他作为最好的哥哥,但是,对于徽延来说,恐怕已经藏起了最初那份真心。
“你在想什么?你听懂了吗?”徽延拿起镇尺,随手轻轻戳在我的伤口上。我身后的伤口一痛,脑袋顿时清醒了不少。
“臣,听懂了。”
“谁要你臣啊臣的,以后没有人的时候,只有你和我,没有君和臣,你懂吗?”徽延轻轻挑起我垂下的长发,侧头凝视着我拥有完美弧线般的侧脸。板了脸,故作生气,“你这句臣叫得不好,朕要罚你。”徽延说罢扔了镇尺,轻轻抬起了手臂。
我浑身一凛,连忙撑了地。
一连五下,徽延举着手掌轻轻地落在我的臀峰上,力道不重,确实惹得御书房噼啪声音响亮。我闭着眼睛,好想一头钻进地缝里。啪,徽延温柔的掌心,又轻拍上我早已红肿的臀峰,徽延看着我的臀峰慢慢染上全部的大红,感受着我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声,十几下过后,终于停了手。我红着脸,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徽延的龙靴。
“起来吧。罚也罚过了,希望你以后长点记性。”
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还有,你和徽临,也要注意一些影响,知道你们是好的玩伴,但是也不要经常在一起,让宫里的人看到难免闲言碎语,在朝廷中拉党结派对于你来说,也不好。”徽延甩了甩打得通红的手掌,轻轻捞了我起来。
到底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我轻轻拉起了亵裤。内心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徽延留我在御书房留宿,自己回到了寝宫。
一夜无眠。
去往围场路果然漫长,众人一行队伍赶了两天一夜终于到达。我趴在马车上,一路颠簸,浑身的骨头像要散架一样。徽临骑着马,寸步不离地跟在我的马车窗外,我时不时撩开帐子,总能看到他一身银白色蟒袍的身影。太医和我一个车子,时不时帮我倒水,一天三次帮我上药,棍伤明显好了不少,到了围场,我已经可以自由得小坐小站。
安营驻扎地布置好,我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这次狩猎,爹和大哥也去,爹是太傅,子鸿大哥是将军。皇上还真是个忠孝之人,时不时就把他的老师叫来。
自从被爹误打,我的心就算和爹结下梁子了,他不好好给我赔礼道歉,我就不原谅他!哼!
阳春三月,我踏着草原上软软的草地,展开双臂,感受着来自春日阳光的温暖,暖的快要将我的骨头融化。将士们纷纷去挑马,我枕着双臂懒懒地躺在草地上。
“子衿,你好些了吗?”徽临牵着他的翻羽(马的种类,摘自 拾遗记)向我款款走来。金边窄袖的银色骑马装,在阳光下映衬得一张小脸更加英俊。
我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土。“翻羽还有吗?给我一匹。”
“不行!”徽临舒展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伤还没好,你又要乱折腾吗?”
我走到翻羽面前,翻身上马。“管得真多!”说罢一登马肚子,翻羽哒哒哒地便小跑起来。
“子衿,你不要命啦!”徽临见状一跃而起,飞奔上马坐在我身后拉了缰绳。呼,马站住了。
“你给我下去!”
我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我还非骑不可了!”说罢去点徽临的手腕的内穴,徽临知道我还病着,虽说紧紧拉了缰绳,但是手腕还是不敢用力。被我一点,顿时软了下去,“下去,挤死人了!”我一把抓上他的肩膀,徽临被我扔了下去。
“再见,我去转转一会儿还你,别小气。”我看着稳稳落地一脸愁容的徽临,甩着马鞭飞驰而去。
我骑着翻羽一路狂奔,草原的辽阔,远处蜿蜒的山脉尽收眼底。翻羽骨骼奇佳,步伐轻盈,果然是上等好马。皇上给他弟弟的还真是好货。我不由得啧啧赞叹。
进入围场,便有鲜活的生灵或栖息,或奔跑。我翻手取下翻羽身上驮着的弓箭,拉弓瞄准,嗖~离弦的箭瞄准了空中的大雁。箭支穿身而过,大雁一头栽了下去。
“我儿好剑法。”
我转头,老爹悠悠骑着腾雾,拿着酒袋,脸颊绯红。
一阵嫌弃之感涌上心头,老爹自从退休终日以酒为伴,日子过得混混沌沌。
我转了头,一拉缰绳准备要走。
老爹跳下马来拦住了我的去路。“子衿,我的宝贝~”
我几欲作呕还是忍住了。冷冷地回他一句,“干嘛!”
老爹拉着我把我拽下马,双手作揖向我赔礼道歉,“你还生气呢?那天我不该打你。”
“哼。”我转过身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老爹笑嘻嘻地把我搂在怀里。“你喜欢烤大雁吃吗。”说着抢过我手上的弓和箭,嗖~一根箭支冲着远处急行奔驰,一箭三雕,三只大雁串了一串掉在了地上。老爹扔下弓箭,翻身上马,不一会儿便把战利品给我取了回来,见我一副冷脸,老爹又挂上了笑容。“儿子,以后你想吃烤串,尽管和爹说。”
我白了老爹一眼,“老不正经。”
老爹挑了眉毛,“儿子,你怀疑爹爹的能力!”说罢老爹随意折了几个树枝。
“钻木取火?!”我睁大了我的眼睛。老爹内功一运,一只木棒飞速地旋转,只不过一瞬间的功夫,火苗突突乱窜。
老爹从身旁拿了酒袋,架好了木架,不一会儿三只烤大雁递到了我的嘴边。
我惊讶地合不拢嘴,在这等情形下,也就老爹能干出这种应景的事情。
“衿儿,你先吃,你太瘦了。”老爹笑嘻嘻地递给我,没什么佐料,但是,干吃,也很香!”
我瞪了一眼老爹,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什么人?”我手上的烤大雁身上忽然多了一支箭。
我警觉地站起身来。才发现老爹早已跳了起来,开始骂骂咧咧。
“想入伙,可以,交上摊位费。”老爹拔下箭支顺着飞来的方向回身就是一击。
话音未落,我和老爹身后的箭支像雨点一样刷刷地向我们飞来,我侧头躲避,一支箭顺着耳边呼啸而过。
“不好,我们遇到了袭击。”我翻身一把扯过老爹,蜷着身子一骨碌躲开十几米。
“闭嘴,你不要骂了!”身下的老爹还在骂骂咧咧。
我冲着远方一个口哨,翻羽奔跑着呼啸而来。“老头,我去引开,你速速回营长去禀报皇上。”
“衿儿!”老爹话音未落,我便纵身跃上了翻羽。
“你身上有伤!”
“知道了。”我压低身子,紧紧抱着翻羽的脖子。翻羽腾云驾雾般地飞驰起来。身后的箭支飞速地从耳边呼啸而过,我拉着缰绳控制着翻羽的方向,左右闪避,朝着远处的树林冲了过去。
一路都有箭支从旁边飞过,但是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箭支处处飞来不假,却让我总感觉飞到半途总有一股力量让箭支改变了方向,虽说冲着我而来,但全部都贴着身边过去。
我顾不得许多,一路抱着翻羽猛奔。身后的伤还隐隐作痛,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
忽然,翻羽一声嘶吼,前蹄奋力扬起,我拉着缰绳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被甩下了马。
醒来的时候,我身在一个巨大溶洞中。
“这是哪里?”我揉揉迷迷糊糊的眼睛,浑身都被摔得酸痛。我环顾四周,洞壁上隔十米一盏烛火,火苗突突地跳动,交相辉映。
我头痛欲裂,狠狠揉了揉太阳穴。刚要起身才发现手脚都被拴上了重重的铁链动弹不得。
“这是哪里,放我出去。”我使劲挣脱着铁链,立刻有两个面带黑纱的黑衣人按住了我的肩膀。
“尊上,他醒了。”黑衣人单膝下跪。
我顺着黑衣人下跪的方向望去,石阶最高处的石椅上盘腿坐着一个全身墨绿色长衣的人,头上戴着斗笠,一整块黑色的纱幔将面部全部遮住跟本看不出模样。
“他先放着,给我把白衣带上来。”
我刚想张口,便被黑衣人的手下点了哑穴,接着便看到一个白衣飘飘戴着黑色面纱的人缓缓走了上去。
“尊上。”
“白衣,今天的事,你作何解释?”
白衣应声下跪,飘逸的长袍轻轻掀起又轻轻落下,我侧目望去,看不到白衣人的面庞。
“尊上,白衣无话可说,只希望留这个小兄弟一条性命。”黑纱下的人微微颔首,看不到任何表情。
“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我并不想接受他的好意,好端端地被抓到这里,这群人不是冲我也是冲老爹,或者是冲皇帝,我大胆地推测,心中不住地乱跳。我环顾四周,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我死了不要紧,关键有人针对徽延他们,他们的性命攸关啊。
“你一直追到树林,向来箭无虚发,然而今天呢,黑衣发出的箭你偷偷使了内力,要不是我及时出手,想必你一定会放他一马。”
白衣叩首。“白衣有罪,请尊上责罚。”
说罢,白衣人背过身去,双手伸到胸前。修长的手指上下翻转,一件白衣飘逸而落。
2 受人所制
黑衣人双手奉上金色的藤鞭,我垂目一看,跟小臂一样粗。我被点了哑穴,哑着嗓子,看着令人恐怖的溶洞,预测着眼前将要发生的一切。
尊上身材颀长,步伐轻巧却又稳健,一身墨绿色的长衣随着步伐轻轻飘舞。待尊上抬手取下了金鞭,白衣俯下了身子,手臂轻轻撑着地板。那颀长的身形,纤细的手指挺拔的身形倒是和一个人有几分相像,美男子都是如此,我不禁心中暗叹。
白衣动作如行云流水,看似好像云淡风轻,但却在尊上用鞭柄的一头撩起白色下摆的同时,身子微微一凛。
“徒儿受罚断然没有外人观刑的道理,把他眼睛给我蒙上。”
我的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接着便是藤鞭接触到皮肉上那清脆的响声,还有金鞭划过空气夹着风的嗖嗖声,恐怖而凌厉。
“啪……啪……”十几鞭子过去了,我隐隐约约听到白衣浓重的喘息声,但是却听不到他的一声呼喊和求饶。很快,又听到了相同的数目,之后悉悉索索。我的眼睛重见了光明。
我挤挤模糊的双眼,抬眼看去,白衣已经直起身子,身上穿好了白色的纱衣,蒙上了黑色的纱幔,但是身后大片大片殷红的血迹却赫然醒目。
“放我出去,你拉我过来难不成就是观刑?!”我无心过多看去,我的哑穴被黑衣人刚刚解开,便忍不住大喊。
“小侍卫,白衣求我留你一命,我同意。但是我要让你受制于我,替我做事。”尊上开口。
“呸!休想!”我别过了脑袋,“杀了我吧,我不会听命于你。”
“哈哈哈……”尊上冷笑着攥住了我的手腕,“小侍卫,这可由不得你……”
尊上拿着一把长刀瞬间划开了我手腕上的皮肤,一只黑色的蛊虫瞬间开始顺着伤口钻进我的身体。
“尊上!”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尊上见状不妙,连忙用了内力,顿时,我的身体充满了两股气流,两股强大的气流对抗,惹得我内力紊乱,呼吸慢慢急促了起来。蛊虫在我的伤口处迟疑,我手腕的伤口血流不止,顺着手腕滴落。我抬眼瞧去,抓着我的人一身素白,黑纱蒙面,乃是刚刚在堂中受罚的白衣。我顺着白衣的手臂望去,手腕内侧有一个小字的刺青,“衣”。
尊上捏着我的手腕,黑纱下的面目并看不清。“为了一个区区小侍卫,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
“白衣斗胆。”黑色纱幔下的薄唇轻轻一抿,“尊上三思,蛊虫之毒断没有解药,尊上这般为难他,究竟为何?”
尊上冷笑三声,“我要借他之手除掉皇帝。”
白衣贴着尊上跪了下来,手中的内力却丝毫不肯收敛,“师父命令,白衣一定会做到,请师父给我时间,至于这个小侍卫,不关他的事,求你,求你饶他一命。”
“休想!”尊上抬手便是一掌,白衣紧紧攥着我的手腕,胸前硬生生受了下来,嘴角缓缓渗出了血迹。
“白衣。”我侧头自上而下看着黑纱下的薄唇被血迹染得殷红,“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
白衣抬手抹了一把嘴角,抬腿站起了身子,一丝墨发拂过我的脸颊,悠然沁香。白衣用整个身体护着我,身体源源不断地给我用铁链拴着的身体输送着强大的内力,来逼退蛊虫。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自己已经被扔在了猎场营地的帐篷外。我抬手看看自己的胳膊,一条几公分长的刀口血迹已经干涸凝结,看样子,有人给我止了血,上了药。我从带着露珠的草地上爬起来,动了动手脚,除了手腕上的伤,别的地方倒是完好无损,甚至连臀上的伤都不怎么痛了。
“看来不是做梦。”我盯着手腕上的伤口,透过皮肤,隐隐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斑点。不错,那应该就是尊上口中所谓的蛊虫,到底白衣是失败了。
我拍拍身上的水珠,我感谢白衣,这个不相识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是何下场,但总之,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拼命,我感恩他。我刚走了一步,一张纸条从紫袍中坠落,我打开纸条看完,狠狠撕碎,随意扔了出去。我宁可毒发身亡,也不会取走皇帝的性命,真是一场闹剧。
“启禀皇上,落子衿找到了,他现在就在营帐外。”将士禀报。徽延放下手中的茶碗,猛地站了起来,“快宣!”
我撩开了营帐,迎面便看到徽延疾步向我走来,徽延屏退了左右,一把握住我的双手。“子衿,你到底去哪里了?太傅派人回来禀报说你们遇到了伏袭。现在怎么样了?你遇到了什么?”
徽延一连串问了许许多多的问题,我却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我在溶洞中所经历的一切,查无实据,只有自己一人所知。如果我明明白白只字未差地说与皇上听,那么徽延可信度又有多少?何况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我一无所知。
“我……”我一时语塞,索性低下了头。“没什么,伏袭的人武功不及我,我和他们厮打到了树林,现在没事了。”我淡淡地说。
徽延眯着眼睛,眼神复杂地瞧着我说着并不完整的故事,我轻轻抬眼,正好撞到徽延凌厉的目光,不由得脸颊绯红。
“一说谎就脸红,避重就轻!”徽延背着手去,从架子上取下尚方宝剑的剑鞘,轻轻撩了撩我淡紫色的长袍下摆。
“徽延……”我小着声音哀求道,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我怕徽延发觉便轻轻转了手腕,把淡紫色的袖子攥在了手里。
“你为什么会到那么偏远的地方?谁准许你骑马了?”徽延一步一步走向我,目光充满着寒意咄咄逼人。
我慢慢后退,一直退到金色的床帐旁,左右看看已是无路可退。
“又是贪玩!”徽临拿着剑鞘抵着我的小腹,左手抬手轻轻捏了我的鼻子。“老实交代,说!”
我偏头,逃脱了徽延的手指,身体却不自觉地沿着床沿俯下身去。徽延用剑鞘挑起我淡紫色的长袍,轻轻放到了腰际。
“我……我骑着马,去散散心。”我支支吾吾地说道,忽然身后一凉,徽延把我的亵裤一把拉了下来。我顿时羞红了脸蛋,前几日御书房的场景又要重来一遍吗……
“哪里来的马?”
冰凉的剑鞘抵着我的臀峰,我的两腿肌肉早已绷得紧张,脑袋里面嗡嗡作响。
“我抢了徽临的……”我红着脸抓着丝绸的棉被,声音越来越小。
“啪!”徽延扬起了手臂,照着臀峰,使劲抽了下去,两指宽的楞子顿时鼓了起来。我压低着身体,惊恐地转头看着门口。帐篷只有薄薄一层帆布,这样打我,剑鞘和臀峰接触的声音噼啪作响,让别人听了去,我可不要活了……
我转头用手护着臀峰,剑鞘的第二下便狠狠砸在了我的手心。
徽延挑了眉毛,“你敢挡?!”
我两眼含了好大一包眼泪,“徽延哥,让别人看到,可怎么办……”
徽延瞧着我委屈的小模样,用手轻轻捏了捏我的下巴,“我不命令,谁敢进来。”说着便扬起了手臂,又一剑鞘砸了下来,狠狠咬上了我的臀峰。
我转回了头,紧紧拉扯着棉被,徽延不说话,但是扬着剑鞘一下一下十足的力气,不一会儿我的身后便肿起了高高一层。徽延停下了手。
“你要不要乖?……”
我咬着嘴唇,狠狠点点头。身后的疼痛无限地放大,无限地蔓延,我觉得我的两腿开始瑟瑟发抖。
徽延又扬起剑鞘,“啪!”“以后要不要听话!”
我扑簌簌流着眼泪,自己每次见到徽延都好像有非常复杂的感觉,平时的嚣张跋扈在徽延身边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任凭徽延如何发脾气,如何折腾,我只是心甘情愿地陪着他。犯了错误也是任凭徽延处置,要打便打,要罚便罚,不敢反抗,不敢挣扎,徽延多说几句重话,我便难过得几欲流泪。
身后的责打持续了一阵,徽延松手,插上了宝剑。我还是俯在床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不作声,徽延没有命令,我一动不动,不敢起来。
夜大概已经深了,只听得营帐外篝火簌簌地发着噼噼啪啪的声音,我垂着头,盯着玄色的被单,弯腰撅臀的样子让我的脸红到了耳根,一阵一阵的地发烫,徽延却不下命令,不知道在哪里,我想回头偷看,却不敢。
“哪里错了!?”我的身旁想起了沉沉的声音,我想撑着床起来,徽延拿着大大的手掌一掌拍在了我本来就已经斑驳的伤口上,我疼得一下子又趴了回去。“别动,就这么说。”
“我不该伤没好就去骑马……”我闷闷地说。
徽延抬脚,轻轻踹踹我的小腿,“腿挺直了,别弯。”
我一慌羞红的脸变得更红。
“还有呢?!”
“我不该一个人去,我应该让徽临或者其他人一同保护我的安全。”
徽延拿着折扇,啪地轻拍我的臀峰,我疼得一个激灵,一颗冷汗又砸落在了床上。
“高点!”
“是!”我尽力地把伤痕累累的臀部送高了些,脸埋在臂弯中。
“知道就好,关键是,以后自己出行,向我禀报!”徽延收起了时刻准备踢我腿弯的小腿,摇着折扇回到了他的书案前。
半个时辰过去了,我就这么弯腰撅臀地一直晾在那里,表面上尽力撑着自己的精神,事实上早已疲惫不堪,这样羞辱的姿势,真是让自己难堪。徽延批复着奏折,看我松懈,时不时地冷哼一声,我竟然就这样被他折磨了两个时辰,才允许提上裤子。
我放下淡紫色的长袍,一双眼睛哭得红红,好像一个还未长大被家长责罚过的孩子。模样委屈极了。
“回营帐好好休息,等一会儿我会叫人把药送到你的营帐里。”徽延头也不抬地说。
“是。”我一瘸一拐地向徽延行了礼,又一瘸一拐地撩开帐子。徽延打我,从不给我上药。
我刚从徽延的营帐告退,迎面便撞上了刚从角落里出来的徽临。
我瞟了徽临一眼,端正了步伐,没什么话。
“你等等。”一身银装的徽临拦住了我的去路。“你的脸色不太好。”
我抬头望去,看到徽临一脸地惨白,张口便来,“走开,你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擦着徽临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向营帐走去。
“挨打了是吗?我扶你回去。”
我停下了脚步,“你竟然敢偷听?!”
徽临的目光躲闪了我的眼睛,最终垂了下去,低低地看着龙纹的鹿皮靴。“你不在,我担心你。”
我也不想问徽临怎么知道我在皇帝的营帐,反正徽临办法一贯有的是,我懒得跟他废那么多话,更不想让他关心我的伤势,毕竟伤在那里,这么大的人挨打,也不是什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甩了头自顾自地向自己的营帐走去,徽临跟了几步,忽然捂着胸口,弯着腰轻咳几声,待我扭转过头来之时,徽临又勾着唇角,直起身子看着我。一身的银装在月色下显得徽临分外英俊。
3 身为他主
我躺在床上,就着烛光艰难地歪着身子,转着身子蘸了药粉慢慢地涂抹,身后的伤痕青中带紫,一条一条张牙舞爪地爬在我白皙的皮肤上,白色的亵裤软软地搭到了腿弯。
“是谁?”烛火扑簌簌跳动,我警觉地猛然回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赶忙穿好了衣服,伸手撩开了帐子,帐子外一片静谧,除了柴火哔哔啵啵的响声。我重新钻回了营帐。我轻轻撑在床沿上,昨日在溶洞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在脑海中闪过,我仔细地回忆着溶洞的样子,回想着自己摔下马,被黑衣人强行拖行,然后我的脖颈后面被大力一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刷刷刷……”营帐的烛火被一阵风吹得猛烈跳动,营帐外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自幼习武,眼力耳力都异于常人,我屏息着气息,慢慢移步,贴着营帐的门帘,轻轻用指尖撩开一点间隙。
“不好。”我心咯噔一下,总觉得今天晚上气氛怪怪的,我耳边又想起了尊上的话,该不会……
我撩起了淡紫色上衣衣摆打成了结,轻着步子快步向皇帝的营帐跑去。
“什么人!”我大声一喝,一名黑衣人翻了跟头恰好跳上营帐顶端。我紧追两步,纵身一跃,跟着黑色的身影便疾步追了上去。黑衣人身手敏捷,轻松地越过几顶营帐,转身一个猛子扎入了安放兵器和大批的物品的圈地中。
我身后有伤,跑起来身后隐隐作痛,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出了一脑门的汗。我心里暗骂徽延,自从当上御前侍卫,身手还没有显示,整天挨揍,天天不是趴着就是躺着,根本没机会行驶御前侍卫的能力,我倒怀疑徽延奉我当这个侍卫是不是因为能整天陪伴在他身边,烦了闷了可以让他撒撒气。
嗯嗯,想多了。我集中精神,跟着黑衣人的步伐。也一头扎进了兵器圈中。
“嗖”一把长刀寒光闪闪地向我掷来,危险归危险,但是并不快,我侧身躲避,顺手抄了挂在栅栏上的九节鞭。
我运着手腕上的力气,九节鞭挥收自如,漆黑的夜色并看不清什么,我手腕轻轻用力,九节鞭鞭梢便绑了长矛枪的矛头,嗖地一声,朝着黑衣人掷过来的方向飞去。哐啷。金属的矛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一排长矛零件噼噼啪啪地接二连三地砸下。黑衣人趁乱回手一记飞镖,呼,贴着我的耳边划过。
我回手便迎,指缝中便又多了一只四角形闪着寒光的飞镖。
黑衣人见状不妙,纵身一跃,从围栏边跳过,借着轻功,冲着远方最中间徽延的营帐飞快地奔去。
完蛋,没想到,刺杀徽延的人,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来着不善,徽延营帐周围都是重兵把守,我心紧张地扑通扑通直跳,脚尖轻点,也用着轻功连追了几十米。
营帐中,徽延正与徽临喝茶,和田玉的扳指轻轻在徽延的手中拨动。坐在下方的徽临仍旧是一身银白,银色的发冠将墨色的长发轻轻束起,纤细灵巧的手指捏了精致的紫砂,一杯一杯地斟着茶,递到皇上面前。
“徽临,我教给你的差事你办得很好,江南一带赋税的状况得以改善。”徽延抬手拍拍徽临的肩膀,“这么多皇子,朕还是最器重你,你不论才华,还是武功都非常优秀,将来我们兄弟二人连心,一定会使我们大梁国富足安民。”
“是皇兄教导得好。”徽临微笑着抿了一口茶水,抬起脸来看着徽延。
“朕要重重的赏你,你的府上还缺什么,尽管向朕提出来,你常替朕走南闯北,体恤民情,身边竟然都没几个称心如意的侍卫。”徽延眉间轻挑,抬着龙颜看了徽临。“朕帮你配两个武功上等的侍卫,你看怎么样?”
徽临轻轻放下茶杯,“除了子衿,我谁都不要。”
徽延抬起喝茶的手臂,忽然一下僵住,手指轻轻弯了弯,棱角分明的线条变得愈加僵硬起来。
徽临垂目,看着徽延的手背青筋慢慢地凸起,轻轻地抿了抿玫瑰色的薄唇。“皇兄,我开玩笑的。”徽临轻轻抬脸,对上徽延深邃的眸子,徽临莞尔一笑。轻轻把微苦的茶水送入口中。
徽延轻轻皱了眉头,扬手捏捏徽临瘦削的小脸,“就会瞎说,小心挨揍。”
一把迷魂散,营帐外的侍卫应声扑通扑通纷纷倒下。我捂了口鼻,迎面而来的粉末迷得我睁不开眼睛。
刹那间,黑衣人便钻进了营帐,袖中的匕首滑落,黑衣人举着匕首直逼皇上的龙椅。
“大胆!”我挥手,一枚飞镖盘旋着朝黑衣人的手腕飞去,黑衣人匕首抵着皇帝的脖颈。转身,连着徽延一起闪了过去。
“住手!”徽临大喝,转瞬间宝剑夺鞘而出。
“都别过来。”黑衣人的匕首抵在了徽延的喉上,只要轻轻一使劲,徽延便会见血封喉。
“你要怎样?”临危之下,徽延面色平静。
“交出叶明散。”黑衣人逼着徽延,步步逼退着我和徽临。
“你是什么人?!”徽延屏着气息,沉稳地问道。
我缓缓移步到徽临喝茶的茶盘边,脚尖轻轻勾起了翠绿色的玉茶杯。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黑衣人大喝,徽临停住了将要迈出的脚步。
黑衣人大喝之时,徽延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徽延运气,强大的内力滔滔不断地冲击着黑衣人的经络,黑衣人吃痛不过,反手被震慑地摔在了地上。我抬脚勾起玉茶杯,直击黑衣人的肩肘。黑衣人捂着胳膊迅速滚了两周,站起了身。
“看招!”我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铮铮铮……”明亮的营帐中长枪短接,黑衣人武功灵巧,轻功了得,我和徽临纷纷出手,一时间只有兵器清脆的碰撞声音。
“来人啊,有刺客。”把守的侍卫终于发现了营帐中的异样,大批的人马冲着营帐纷纷跑来。
我和徽临拼命地保护着徽延,让我感觉十分奇怪地是,黑衣人明明可以进攻,但是看我和徽延迎面而来,黑衣人却步步后退,只是本能地抵挡着我们的刀剑。我心中迟疑,一把匕首冲着我的胸口直插过来,却在离我只有两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徽临飞起一脚,匕首应声而落。
不好,黑衣人后退两步,脚尖轻点,蜷着身子,飞出了帐外。
“别跑。”我还来不及去拦着徽临,只见徽临便蜷着身子跟着黑衣人一起飞出了帐外。
“别追了。”徽延轻轻抹了一把脖颈上的渗血。轻轻摆手摒退了迟来的侍卫。
“你没事儿吧?”我快步走到徽延跟前。徽延脖颈上只有细细的一条划痕,微微渗着一点血迹。
“他不是要我命的,若是要我命,早取了。”徽延轻轻微笑,握住了我停在他脖子前的手臂。
“谁让你擅自行动?!”一位穿着银装的男子拔了身上的剑鞘冲着地上的黑衣人后背狠狠挥去。
黑衣人跪在地上,轻轻卸下了面纱。灵动的双眼,俊俏的五官,却是伺候子衿多年的陌离。
“白衣师哥,我错了。”陌离轻轻俯下身子,弯腰撅臀,静候着惩罚。
男子抬手冲着陌离的臀峰狠狠抽去。剑鞘沉闷的响声在树林中回荡,一下又一下,陌离跪伏在地上,贴着地面,瑟瑟发抖。“师哥,我只想替子衿拿到唯一的解药。”陌离抬起了脸,咬着嘴唇自下而上看着男子。
剑鞘停止挥动,男子抿了抿玫瑰色的薄唇。“我心中有数,你这样,不但救不了子衿,还会赔上自己。”
男子转身,如玉般的面庞仰起,迎了皎洁的月光,轻轻地叹息。徽临,就是白衣,白衣,乃是徽临。
我要写逗比风,写了半天写得这么矫情,怎么回事啊?!
我为什么写成了这个风格……
“什么是叶明散?”我手指轻轻蘸了伤药,弯着腰替徽延擦拭。一边擦,一边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那是一种毒药。”徽延慢慢地说。
“我的母亲是西南公主,为和亲嫁给爹爹做大梁的媳妇,母亲天生善于用毒和制药,叶明散便是母亲用自己的血研制得一种剧毒。”徽延一副淡然的表情。
“这种毒药天下只有这样一小瓶十分珍贵,它平时为剧毒之物,只有溶于带有母亲族人的血,便会成为一种解药,可解天下所有蛊毒。”
我一怔,微微垂目伸出胳膊看自己的小臂,洁白如玉的肌肤的青筋下,一滴黑色的斑点仿佛在轻轻蠕动。
原来自己所中的蛊毒居然在徽延身上可解,那黑衣人要这瓶解药又是为何,难道黑衣人知道徽延身上这瓶奇药的功效!?
徽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揽在了身前。“不想和你说这个,你从小生活得无拘无束,在太傅府的日子不比我们在宫中,有些明争暗斗的东西,你不理解的。”
我被徽延揽得紧紧,一点都动弹不得,看着徽延的剑眉和深邃的眸子,我轻轻地顺着徽延的意,乖乖地贴着徽延跪在了他的身边。
我把头枕在徽延的膝上,轻轻地说,“如果有什么让你伤感的故事,我愿意听。”我抬起脸来,刷着睫毛轻轻地凝视着皇帝,那是一张我从小到大都敬畏但是爱慕的侧颜。徽延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皇子,从小我都喜欢跟在他的后面,听他指挥,跟他一起玩耍。
我作为陪皇子一起上学堂的伴读,每每在皇子犯错,被老爹罚跪或者挨打的时候,徽延总是第一个替我挡下来,徽延就像我的大树一样保护着我,我则愿意永远做他庇护下的一片净土。
直到我们慢慢长大,徽延渐渐被皇帝重视,差遣去解决各种棘手的事情。我与徽延聚少离多,我很想有朝一日陪伴在他的身边为他排忧解难,而不是总找借口偷偷溜进宫里,远远地看着宫里的徽延,躲在一旁任他从我身边坐着轿子走过。
现在这个梦终于实现了,但是我对他却又爱又怕,总觉得哪里很别扭,这样的关系,很空洞,我说不来。
忽然,我身子一歪,被徽延打横趴在了腿上。
“啊,徽延,这可使不得。”我鼓着腮帮子叫。
一只大手捂紧了我的嘴巴。“嘘,小声点。”
我眨眨眼睛刚还没有缓过神来,身后的裤子又被褪到了脚腕。
我脸一红,拎起徽延的龙袍,捂在了脑袋上。
“自己又没好好上药!”徽延戳着我微微发肿的伤口。
“来不及??”龙袍下的我喃喃自语。
“啪!”徽延抬起手掌,不轻不重地冲我臀峰招呼上去,那清脆的声响直把我逼得想要钻进地锋里。
“我错了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我小着声音连连认错,脸唰地红到了耳根。我不怕疼,只求别这样羞耻地被责打。
“小孩子一个,一点都不听话。啪”徽延加了三分力,本来就微微肿起的臀瓣在徽延地责打下轻轻震颤,我疼得连连踢腿。
“说我不乖,那你倒是给我上药呀?”我被羞耻冲昏了头脑,张口便来。
“嗯?”只听得身后一记闷哼,我惊恐地回头,徽延正挑了眉毛看着我。
“臣知罪。”我钻出了龙袍,软软地滑了下去,轻轻跪在徽延的脚边。脚腕处的裤子有些难受',我想提却又不敢。
“居然跟我顶嘴了。”徽延看着眼前的我,眼神中确是无比复杂的神情。
我轻轻颤动着睫毛,又做出了更大胆的事情,居然低头把亵裤一把拉了上来'。
我偷瞟徽延的龙颜,反正都是有罪,干脆数罪并罚。我暗暗地想。
门口侍卫来报,徽临回来复命。
我刚想开口说轰出去,便听到徽延一声令下“宣。”
“我还跪着呢!”我鼓着腮帮子,眉毛愁得快要聚到一起。
“让徽临看到我这样,我以后可怎么做人?!”我气得狠狠扯着徽延的龙袍。
我抬头看着徽延轻轻勾起嘴角。
“跪着,有胆子跟我顶嘴到没胆子让徽临看了?!”说罢拿着折扇朝着我攥着他衣角的手背狠狠一挥。
“??”
徽临掀起了帐子,看到了徽延,很身边贴着徽延跪着的我,眼睛里轻轻掠过一丝讶异。
“回皇兄,臣弟保卫不当,黑衣人跑了。”
我别过头去,心脏忐忑地快要从嗓子跳了出来。
徽延略抬眼皮看着徽临,“可往什么方向去了?”
“西南处的树林。”徽临作揖,双手遮挡之下悄悄瞟了一眼红得像番茄的我。
“嗯。知道了。”徽延轻声回应。
“皇兄,子衿这是??”终于,徽临还是闻到了我,我就知道他会问到我,我??
“御前侍卫失职,难道不该罚吗?”徽延轻轻敲敲桌面,侧头说给我听。
我低头红着脸颊,侍卫失职是小事,罚我与他顶嘴倒是真的。
“是臣弟护驾不力,臣愿意一罪同罚,子衿伤才好不久,我愿意替他。”
徽延微微一笑,“这么想被罚,那去营帐外面跪着罢,子衿什么时候起来,你再什么时候起来。”
“??是。”徽临叩首。
“这个笨蛋!”我简直气得火冒三丈。
“我不需要他替我罚!”
我刚张口,便看到徽临一撩长袍淡然地掀了营帐跪在了外面。
我:……
徽延轻声笑笑,随手捞了一叠奏章,扔到我膝边,“帮我写批注。”
我低头看看,一大摞的奏章,满眼都是封皮的金黄。
“我……我不会,我只是个侍卫。”
徽延瞟了我一眼,只是往我手中塞了一根毛笔,“快写,写不完不准起来。”
我拿着毛笔,抬头无辜地瞟瞟徽延的龙颜,不辨喜怒。
想想也是,爹爹当初还准备把我培养成内阁大学士,区区几个批注,徽延不会觉得我写不来。只是,跪在天子脚下,还要弯着腰趴在地上写批注,连个凳子都不赐,真是倒霉。
我暗暗地想,不由得抬头看看营帐门口,不知道院子里那个笨蛋怎么样了,闲来无事,自己给自己讨罚。我咬咬笔杆,轻轻撩起淡紫色的袖袍,拢了拢笔尖,俯下身子开始看文。
忽然,腰间多了一个东西。
徽延顺手放了自己的一把折扇,“好好写,不准乱晃,掉下来一次,打一下。”徽延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俯在地上的我,抬手拢了拢我的墨发,点点头,“还是蛮乖。”
“我难道是宠物吗?”我腾地直起身子,折扇应声而落。
徽延捞起折扇,冲着我的臀,“啪!”一声不轻不重地抽打。我右手拿着毛笔,左手迅速地挡住刚才责打的地方,眼里蒙了一层薄雾。“真打!”
“那是。”徽延用扇柄抵着我的身子,把我轻轻按趴下,又重新打横放在我的腰间。“说到做到。”
我愤恨地低着头,一边心里暗骂徽延,一边浏览着某些大臣狗屁不通的奏章,真想一个一个都拉来杖毙,这种学问,还来做官,快快滚回家。
我提笔飞快,不一会儿身边的奏章便越摞越高。说实话,当皇帝也真不容易,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要上报皇上,今天南疆被瓜分了三亩田地,昨天北疆被偷走大批牲畜,这些当官的都不来筛选,胡乱一通都丢给徽延,枉费徽延还要熬夜去看这些奏章,真是浪费时间。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我手里的奏章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徽延呷着茶水,时不时低头看看在地上兢兢业业给他批注的我。营帐中的地毯远不比宫中,不一会儿我的膝盖便钻心一样的疼痛,我扭扭身子,额上竟然沁出一排细密的汗珠。
我腰酸背痛,不由得扭来扭去,啪,该死的折扇又掉了。
我惊恐地抬头看着徽延的表情,只见他从地上捞起折扇握在手心里。
我低着头,已经做好臀峰挨打的准备,闭着眼睛等待疼痛的到来,却久久不见折扇落下。我转头,看到徽延正在捞了我批注的奏章看。
“交由兵部处理,交由刑部处理,交由礼部处理,交由吏部处理……”
徽延“……”
“你到会省事。”
“我说得不对吗?”我抬起了头,“本来就是他们应该自己筛选的事情,干嘛一窝蜂都堆到你这里来,你又不是给他们擦屁股的。”
徽延挑了挑眉,看着我,不置可否。
徽延,又捞了一本,抬眼便看到我在奏章的顶端写着,“杖毙。”啪地一声,徽延合上了奏章。
“杖毙,我看该把你拉去杖毙!”徽延捏着我的下巴,哭笑不得。
我不服气,“本来就是,南疆的统领平时嚣张跋扈,在南疆作恶多端,难道不应该杖毙吗?要我,我就这样处理,连自己都管理不好,何以谈管理国家。”我扁着嘴,跪在地上,自以为很有道理。
“伸手!”
“我又错啦?”我委屈地捧高了手心,徽延的奏章夹着风就落了下来,“啪”奏章毕竟没什么威力,我的手心微微泛红,也是微痛。
“你快些滚回去罢,纯粹给我添乱。”徽延用手指揉了揉眉心,一把拎了我起来。我一个趔趄,揉着膝盖,慢慢挪起了身子。
“皇上,臣可以告退了吗?”我调皮地向徽延作揖。徽延站起来,不顾形象地朝着我就是一脚,“快些滚。”
“是。这就滚。”
我一瘸一拐地撩开帐子。“呼,终于放我出来了。”我抬头看了看繁星漫漫的夜空,啊,真是舒爽。
我一个趔趄,差点又摔了个跟头,徽临就跪在门口,刚才我脑袋看着天空,差一点一脚把他踩扁。
“你还在呢?!”我低头看着笔直地跪在门口的徽临。徽临淡淡地看着我,又淡淡地低头撩起了前摆,站了起来,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吃力的,只是在撑地板的时候,我看到了他颤抖的双手。
“膝盖痛不痛?”徽临心疼地看着我。
我翻了个白眼,这么蠢的问题,跪了这么长时间,你痛不痛?你痛我当然痛!不过我看着徽临认真的表情,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你真笨!”我拨开了他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没走了几步,徽临便轻飘飘地追了上来。“要是痛,我抱你回去。”
我看着徽临在月色下有些没有血色的面庞,目光流转,我打掉他要扶我的右手,掐着他的胳膊,把他扯到了一颗大树边。我踮着脚从树上折了几只细细的藤蔓,把几支藤蔓扭在了一起,用藤蔓的一头点着徽临高挺的鼻梁,“转过去。”
“嗯?”徽临显然对我说的话有些诧异。
“我说转过去!”我叉着腰,盛气凌人。
“哦。”徽临瞧了瞧我手中的藤蔓,乖乖地转向了树干,用一只左手,撑着大树。“你打吧。”
倒是挺聪明,真是我一撅尾巴,他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咳咳,有点粗俗。)
我手中拿着藤蔓,二话不说扬了起来,“啪!”我不轻不重地抽向徽临的后背。“你傻不傻?!”
我侧头看去,徽临抿了抿嘴唇,面无表情看着脚面。
不说话!?我又扬起了藤蔓,加了两分的力气,“嗖,啪!”藤蔓横着贯穿徽临的肩胛骨。
我又侧头看去,徽临紧紧咬了嘴唇,纤细的手指轻轻抠着树皮。有这么疼吗?我拿着藤蔓在自己腿上轻轻抽了抽,是有点疼,可是也不至于吧,还隔着衣服呢。一定又是故意的。
我顿了顿,绕到徽临的身后,徽临背对着我,一身的银装,宽肩窄臀,我轻轻瞟了瞟徽临紫色的缎带下拢着的纤细的腰肢,又抬眼看了看徽临宽阔的肩膀。唉,我就是比他瘦了一点,他去当御前侍卫身材才有模有样!
“我说,以后你不要多管闲事了!没必要像今天似的,两个人都挨罚!听到没?免得我又觉得心里内疚。”
徽临依旧的沉默,我气他不回我,扬起藤蔓冲着徽临的身后又是一鞭。“啪”
徽临全身一颤,猛地转了回来,轻轻抓住我扬着的右手,后背紧紧地贴了树干。“子衿,我知错了,你,今天就别打了罢,饶我一次,好吗?”徽临抓着我的手一直在颤抖,嘴唇也越发地没有血色。
“你怎么了?……”我吓到了,徽临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徽临抿了抿嘴唇,握着我的手在不住地颤抖,我胆怯地后退一步。“我……打疼你了?”
徽临双手搭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身去,我好奇地扭头,被徽临一个大手狠狠按住。“听话,先回去,我有些不舒服,一会儿就好。”
“行了行了。”我可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我扒开他冰冷的手指,把藤蔓丢到一边,“不愿意告诉我就算,我回去了。”我抬头看着徽临轻轻颤动的嘴唇,眼皮略过黑暗中有些黑红的树干,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营帐走去,直到走出了好几百米,我才转头,远处,徽临轻轻地坐在树下,那一抹银白色的长袍,那一瀑如墨色一般的长发,借着月光,愈发显得英俊。
可能累了罢,毕竟追黑衣人追了那么久。我弯腰揉揉跪得发胀的膝盖,继续朝营帐走去。
夜深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不自觉地浮现出溶洞里的那一抹白衣男子,我摇摇头,扯着被子蒙着脑袋,耳边居然响起了嗖啪嗖啪鞭子笞打在皮肤上的声音。
哎,我是怎么了。我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撩开了营帐的窗户,托着腮看着夜晚的繁星点点,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出去走走。
我没有披外衣,只用一根淡紫色的发带随意地束了束,便拖着一袭丝质的紫衣飘啊飘地钻了出去。
我一路走得淡定,微风轻轻吹拂着我额上的几抹碎发。宽大的长袍也随着步伐轻轻的曳动。我轻轻地穿过几顶帐子,帐子外守候的几个昏昏欲睡的士兵,我轻轻从他们身旁拂过,哇!鬼啊!士兵猛地清醒,揉揉眼睛,浑身一凛。
我使劲地瞪了他们一眼,扭头继续走去,没走几步,我听到后面的士兵在交头接耳。你眼瞎啊,不是鬼,是……美女。
我:……
哼,我翻了个白眼,休想调戏我!我绕过帐子,又继续飘啊飘地晃到徽临的营帐前。
我怎么会站在这里?我揉揉眼睛,大晚上的,路也没看清。我登上了两级台阶,咦,我怎么会想要去撩他的帐子,咦他帐子怎么没上挂钩,咦我怎么也不通报一声就进去了。
一连串疑问过后,我已经飘到了徽临营帐的中心。
嗖!一记飞镖掷来。我立马蹲下,飞镖从我的头顶转着圈飞过。
“好汉饶命,我是落子衿。”我糊里糊涂单膝下跪,呼,真是好险。
徽临银色金边的帐子后面钻出一位大人,我不敢抬头,仔细地盯着脚面。这双鞋好熟悉,我顺着小粗腿看了上去,呦呵~爹地。
太傅大人一样揉揉眼睛,“落子衿?!”
“啊,老头,原来是你。”我惊讶地合不拢嘴。
“叫我什么呢!掌嘴掌嘴!”老爹负手而立。
我抬手刚要轻轻打自己,转念一想,不对啊,我进得是徽临的营帐啊!?我左右环顾四周,确实是啊。我撑着地,站起身来,“老头,老实交代,徽临的营帐你在这里干什么?!”
老头哼哼了几声,目光流转接着开口,“落子衿,你那天被凶徒追杀,你没死吧?!”
我:“……”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老爹拉我往椅子上坐,我甩开他的手。“我要见徽临。你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你们在偷情?!”
我撇撇嘴,盯着老爹的圆眼睛。
放肆,老爹抬手一个巴掌,我的左脸顿时一阵酥麻。我抬着脸,泪光晶莹。“我就是开个玩笑……”
“哼!”老爹转身,“叫你胡说八道,你去看他罢,我先走了。”
我捂着脸,一步跳到门口,拦着老爹的去路,“不许走!你说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
老爹放下胳膊,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徽临被黑衣人打伤,在床上痛得要死要活,我来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为什么不叫太医?!你为什么会发现他受伤?!”我反唇相讥。
老爹抬手,我侧头躲过了老爹的另外一个巴掌,然后便见老爹一个纵身,从窗户跃了出去。
“嘿嘿,落子衿。”老爹从窗口探出半个脸。“没门有窗户,你自己慢慢想去罢。”说完脚下生风一溜烟跑了。
……
我满脸黑线,飘啊飘地飘到了徽临房里。
“干什么呢?!大晚上的还拉个帐子,我来看看你。”
我把床帐扯开,一眼看到了面无血色,一身白衣的徽临。刹那间,我一愣。眼前白衣服的徽临好像很熟悉,有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用手砸砸脑袋,想什么呢,废话,我一直都和徽临认识啊。
“你来啦?!”徽临忙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老头儿说你不舒服。”我一屁股坐在徽临的床上,抬手压压床垫,八王爷的条件果然很好,铺盖都比我多三层。
“没事的,一点小伤。”徽临瞧着我,圆圆的眼睛黯淡无光地眨啊眨。
“伤在背后?”我抬手去拨徽临的身子,被徽临一把抓住。“嗯,不要紧。”
切,不让我看就算了。我拍拍手,放了下来。“既然我爹给你疗伤,我也就不多此一举了。”说罢,我抬手点点徽临的高挺的鼻尖,“你注意点言行举止,不知道的以为你和太傅串通一气。”
徽临手指猛地弯曲,睫毛轻轻地颤动。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瞧他这幅样子,不由得想笑,徽临素来认真,不像我整天胡说八道,他把我什么话都放在心里。我不理他,兀自躺倒,软软的床很是舒服,我右手一甩,指尖轻轻地碰到徽临按在床上冰冷的手指,徽临吓得一下子缩了回去,脸颊迅速爬上了两团红晕。
“啊,八王爷的床就是舒服。”我莫名其妙地瞧着徽临,翘起了二郎腿。
徽临的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灵动,侧着脸看着我,“你要是喜欢,我和你换。”
“嗯!可行。”我点点头,抬眼轻轻瞟了瞟徽延背后渗出的一片殷虹。“我不知道你身后有伤,嗯……。”
我望着天花板,内心早就和徽临说了无数遍对不起,但是嘴上就是不肯开口。
徽临转身,轻轻扬起了手臂。“子衿,让我打你,我就原谅你。”徽临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
“放肆!居然要打我。”我呼啦一下坐起身来,伸手捏着徽临的脸蛋。
徽临俊俏的小脸一下被我扯成了大脸,徽临垂着眼眸,盯着床面。
“你要不要打我了?”我继续捏着。
徽临继续垂着眼帘,“我不打你了。”
我松了手,徽临抬着手臂,想要揉揉别我捏痛的脸颊。
“不许揉!”
雪白的袖子又放了下去。
我翻身下床,“来人啊。”我吩咐侍卫。“去把八王爷的床垫和被子全都抱到我的房里。”
徽临……
徽临撑着身子,坐在床边,抱着膝盖,眼看着侍卫进来把雪白的丝绸棉被一条条搬了出去,嘴角还是一如既往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种人,不会生气~”我瞟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那晚,一夜过得安心,我躺在六张垫子垫好的床上,舒服得就像蹦蹦床,仿佛一个翻身就能跳起来。我伸伸懒腰,“啊~~~~~”好舒爽。
狩猎日程完毕,我们一票队伍大摇大摆地从猎场撤离,回到了京里。
我把房间打扫完毕就收到了圣旨密报,皇帝要去微服私访,带我去。我开心地一蹦三尺高,具体还带谁,徽延说,秘密。
“居然是午时三刻!”我来到了城门外,手里又掏出纪公公给我的字条,上面写着集合的时辰。呸,真不吉利。徽延选得什么“良辰吉时”,真是没水平。我自言自语地嘀咕,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
我按着后脑勺,冲后面挥拳,徽延一矮身蹲了下去。
“哦,皇帝。微臣参见皇上。”我单膝下跪,从早晨开始就右眼皮一直跳,真是霉,自己嘟囔几句还让正主听到。我不由得撇撇嘴。徽延站了起来。
徽延一身玄色暗底,上面用金线刺绣着龙腾飞跃,为了不过于张扬,徽临外面还套了一件银色的马褂,一只玄色黑边小帽恰好地扣在头上。褪下龙袍的徽延是依然地神采奕奕,威风凛凛。
徽延转动着折扇,扇柄戳戳我的脑门。“刚出城门就说我坏话,找打!小心我不带你。”
我收起了另外一条腿笔直地跪在地上,双手作揖,“皇上息怒,千万不要扔下我。”
徽延垂目,看着我眉清目秀的面庞,上下打量着我一身合身的淡紫色长袍,“穿得像个玲珑剔透的小姑娘。”
我抬着眸子,扁着嘴自下而上看着徽延。
“扁着嘴,更像!”徽延抬手又敲我的脑袋,啪啪两记,我的脑门登时印上微红的印子。
“老臣参加皇上。”我一转头,“哇塞,老头!”只见老爹负手而立,咧着嘴冲我傻笑,我白了老爹一眼,头也不回地作揖,“参加太傅。”
“快请起。”徽延连忙扶起了单膝下跪的老爹,老爹一步跳到我的面前。“落子衿,你又惹皇上生气。”说罢用手指戳着我脑门的红印,我的脑袋被老爹戳的一点一点。“快跟皇上道歉!”
“道过了。”我继续白了老爹一眼,悻悻地看着徽延。
徽延微微勾起了嘴角,转着折扇,不发表意见。
太傅又跳到我的身后,一巴掌把我按倒在地,拎着一条腿就踩上了我的后背。
我 ……
这到底是不是我爹地。
我双手撑地,看着脚下的草地。“快点道歉!”太傅大人瞧瞧皇帝又狠狠踩踩我。
“请皇上恕罪,微臣知错。”我闷着声音,不乐意地回答。
“原谅你。”徽延摆了摆折扇,伸出右手,把我捞起。脸上便是一脸难掩地笑意。我站起身来,一记眼刀飞向老爹,忽然发现老爹身旁多了一身银色长袍的徽临。
“你什么时候来的?在看我好戏?”我抬着脸,噘着嘴瞟着徽临。
徽临的脸色微微泛红,“刚来一下,子衿,你又调皮。”我走到徽临身边一脚踩了上去,“刚才看到什么了?”
徽临微微垂眸,“没,没什么。”
我又使劲撵撵徽临的脚面,看他微微皱眉,我就开心了,然后松脚转过身去。“帮我拍拍后背,全是土。”
徽临抬起银色祥云刺绣的袖子,轻轻地帮我擦拭。老爹环顾四周,上前征询了徽延的意见,一甩暗红色的宽袖,“走吧,我们该启程了。”
四个人寻了马车进城,太傅是老爷,徽延是少爷,我是少爷的随从,徽临是少爷的弟弟。暂时就这么定位。
我们雇了一辆马车,徽延和我在车里,太傅和徽临坐在车前。我轻轻撩开车帘,外面一片风和日丽。我们一路赶车,一行人进了城天已经大黑。
“我们去哪里吃饭?”我欢脱地四处蹦跶,看看捏面人的小哥哥,又看看卖糖人的老人。一路上太傅对我是一脸地宠溺。
“儿子,给,吃串糖葫芦。”眼前出现一串晶晶亮亮的糖葫芦,我啊呜咬了一口,“酸!”我还给了老爹。老爹转头,徽临赶忙上前,拿在手里。
我又欢脱着向前蹦跶。“儿子,给,老爹给你买的糖昔。”我又白了老爹一眼,“甜!重买!”
我又还给老爹,老爹转头,徽临跨了一步,捏在手里。
老爹一路无故献殷勤,我早都看在眼里,中午帮着皇上欺负我,这事儿,没完!
老爹继续巴结我,看到什么都买给我,我一样品尝一口,不好吃的全部扔给老爹,徽临看着老爹辛苦,上前全部揽在手里,不一会儿徽临大大小小拎了一手。
我拿着手里一块最喜欢的芝麻糖,轻轻地跳到少爷徽延地旁边。“徽延,吃不吃?”我忽闪忽闪明亮的眼睛。
徽延抬手摸摸我的头,“太傅太惯着你了,现在才想起来分享。”
我嘟嘟嘴,“我是在筛选,其实,芝麻糖最好吃,有着纯纯地,芝麻地香气,给你尝尝~”我捏了一小块,轻轻递到徽延嘴里。
眼看着徽延一脸平静洋溢出开心的笑眼,我喜悦的心都快要融化了。“很好吃,对不对?~”
徽延点点头,“你喜欢,以后就常买给你。”
“啪嗒……”徽临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骨碌碌地滚来滚去。
我回头看去,徽临一袭银袍拖地,垂着头不声不响地捡着我买的东西。
“我来帮你。”我把芝麻糖放在袖筒里,蹲着地上帮着徽临捡,地上的东西全部都被徽临细心地包好了牛皮纸,一点都没有蘸到土。我和徽临手脚忙乱地捡着,嗯?伸出的手不小心搭上了徽临的指尖,徽临猛地缩回去了手。
“我来吧。”徽临抬起脸,晶莹的眸子瞧着我的脸,瞧了一瞬,又马上低下了头去。
“行吧, 都捡捡好。”我站起了身,砸吧砸吧嘴,蹦跶着贴到徽延的身旁。“我们找个客栈打个尖,如果合适的话就住下吧。”于是,我拉着徽延朝不远处的客栈奔去。
今儿个闹市区的客栈全都住满了,我们一连换了好几家都没有客房,好不容易相中一家干净雅致的客栈,我们一行四人迈步进去。
“小二,还有客房吗?”老爹先行一步,走到小二面前。
“还有两间。”小二拿着登记簿,“西走廊尽头还有最后两间,一间有窗,一间没窗。”
我抬着头看着小二,“就两间啊,两间怎么睡啊。”
小二一挑眉,“出门在外,住客栈还那么讲究,这位先生和小姐小两口住一间,剩下老爹和儿子住一间,不是很合适吗?”小二上下打量着我。
“什么小两口?”徽延眨眨眼睛,“就这位小姐和她旁边的意中人住一间,嗨,就此洞房花烛了也可以。”小二捂着嘴嗤嗤地笑着,手指指着我和徽延。
“你骂谁呢!”我挥着拳头,砸向了桌子。“我是男儿身!”我竖起了眉毛,这小二,什么眼神,说着又红着脸看了一眼皇上。
徽延勾起了嘴角,微微颔首。
“你骂谁那?”太傅一步挑到我的跟前,抬手搂着我的脖子,“这才是我真正的儿子!我爷俩这么像,你眼睛长屁股上去了吧?”
我撇撇嘴,老爹这话说得如此不堪入耳,可真不像是满腹经纶之人。
小二瞪大了眼睛,从眼睛眉毛,看到我的脚踝,终于点点头。“小的有眼无珠,客官请见谅。不过……您到底是住还是不住?”
“住。”徽延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就按小二说得办。我和子衿住有窗的那件,徽临,你就和太傅凑合凑合,好吗?”
徽延的目光轻轻扫过我微红的脸颊,最终落在了徽临俊俏的脸庞。徽临垂眸,轻轻看着脚面。
“好的好的,我满心欢喜地蹦跶到徽延的身旁,放心,我睡椅子就成~”徽延冲着我打趣,“你这么娇贵,哪能委屈了你。”
“我肚子饿了。”我拉着徽延走出客栈,翻身钻进旁边的酒馆。已经快要过了晚饭的时间,但是酒馆里依然是一派热闹的场景,人们尽兴地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开心了拍桌子仰天大笑,这等闲散自如倒是久居深宫之中的王侯将相难得见到的场景。
我们找了一桌坐下,点了满满一桌的好菜。徽延叫老爹出来真是应景,饭桌上,老爹轻松幽默诙谐搞笑,不停地跟我们将一些好玩的小故事,听得众人捧腹大笑,只有徽临一个人脸色不好,一杯一杯地为大家斟酒,斟到后来大家忙着说话,却没人喝酒,徽临只好一杯一杯地倒给自己。
“喂。什么时候这么爱喝酒?”我拿着筷子捅捅徽临,“一口菜都没吃,光一个人闷头喝,有那么好喝吗?”
徽临微微侧脸,冲我轻轻一笑, 便又转了回去,伸手拿了酒壶。
我见徽临还要斟酒,忙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行了行了,再喝喝多了!”
徽临没有说话,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开我的手臂。翘起了酒壶,浓香的白酒顺着壶嘴缓缓流淌而下,斟满了整个酒杯。
呦呵,居然不理我。
我侧眼瞟去,皇帝和太傅两人兴高采烈地在聊国事,聊政治,聊军事,微醺的脸颊泛着红晕,我再转头看着徽临,一昂脖,徽临的一杯烈酒一饮而尽。
“够了!”我伸手按着徽临又要去拿酒壶的手臂。
徽临转头,一记眼刀看向我,目光凌厉充满着寒意。“放开。”
我一下子愣在那里。按着他的手,停在那里。
“我说放开。”徽临提高了声音,惹得徽延和太傅同时齐刷刷地看向我们。
我轻轻拿开了按着他的手臂,眨着眼睛不知所措。
徽临转回了头,轻轻地捏着壶把,盯着从壶嘴中出来的酒,冰山一座。
他怎么了……我怔怔地愣在那里。
徽延放下了筷子,“徽临,怎么了?”
徽临略收了收表情,淡然地看着徽延,“没什么。”说罢轻轻垂眸。
还没什么?都对我凶成这个样子,我眼圈泛红,一股委屈之意涌上了心头,我拼命地呼吸才抑制住想要发脾气的冲动。徽临从来对我都是毕恭毕敬,今天居然这样看着我,这样凶我,让我在徽延和老爹的面前颜面尽失。
我扁着嘴,懊恼地拿着筷子,低着头狠狠地拨着碗里的东西。
“给我!”徽延伸手,徽临顿了顿,轻轻把酒壶给了徽延。徽延把酒放到自己身边,面朝着徽临。“你喝太多了,明天耽误事。”
徽临的嘴角微微颤抖,许久,转头,“小二,再上一壶。”
“徽临?”徽延渐渐怒上眉头,浓黑的剑眉皱在了一起。“无缘无故,耍什么脾气?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在一旁扁嘴委屈的我心猛然揪了一把,偷偷抬目看着徽延,徽延轻轻拨动着拇指上的扳指,虽然坐着稳如泰山,但扳指不停地转动出卖了徽延焦灼的内心。要知道,徽延是万人之上,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命令,我满腔委屈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是忐忑地看着徽临微红的侧脸。
徽临一直挺直着后背端坐,垂眸一直看着桌上的酒杯,目不斜视,但是,也不回答。把皇帝的话晾在了空气里。
“啊,没有,小少爷可能没听到。是吧。”老爹目光流转,厚厚的手掌钻在桌下轻轻地按了按徽临的大腿,“小少爷,快,哥哥跟你在说话。”
“我听到了。”徽临淡淡地来了一句。
我真是无奈得五体投地,伸手揉了揉眉心,透过修长的手指指缝,偷偷观察徽延的脸庞。
徽延打开了折扇,轻轻摇了摇。我不由得看看窗外,还刮着风,快要十一月的天气……我又转头,徽延又把折扇合上,放进了袖筒里。
气氛一下子尴尬到极点,太傅瞧瞧徽延,又瞧瞧徽临,两座冰山,一言不发。急得伸着脚一直踩我,我被老爹踩的不住地躲闪,还是被他撵得裤管全是土。我焦灼地一个劲儿地夹菜吃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啊,小少爷身体不适,跟大哥道个歉,上楼歇息去吧。”太傅忽然想起了什么,伸着腿开始踢徽临。
徽临小腿被太傅踢了好几脚,终于,玫瑰色的薄唇轻动,“对不起。”
徽延冷着俊眉看着徽临,“回屋去,面壁思过。”
“是!”徽临按着桌子轻轻站起身来,欠身向徽延和太傅行礼。喝了那么多酒,徽临身子有些不稳,我瞧着徽临抿着嘴唇轻轻地撩开帐帘,走了出去。全程便是瞧都没有瞧我一眼。
我真是满身十二分的委屈,又不是我罚他的,他跟我生什么气?!莫名其妙,我心情也开始不好了起来,一桌三人顿时无语。
太傅和徽延也有些微醺,老爹瞧瞧夜色尚早,便跟徽延耳语几句。我撩着桌上的花生米,一颗一颗送进嘴里,唇角挂着一万个不开心。
“你去看看徽临,我和少爷去杏花楼瞧瞧。”太傅扶着徽延起身。
“什么?!”我满头的热血涌向了脑袋。“你们要干嘛去?!”
“今儿个头牌名妓唱曲儿,别有一番风景。”太傅脸上露出了色眯眯又很诡异的笑容。
我转脸看到了徽延,“你也要去?!”
徽延轻轻点头,“瞧瞧,一会儿便来。你一个人要乖,先回房去。”说着用手指捏捏我的脸蛋。
我……
自古多风流皇帝,徽延也不例外,我的一颗玻璃心被徽延揉得粉碎,眼泪转啊转地含在眼睛里。
我沮丧地结账, 又沮丧地回到了隔壁的房间,一个人在走廊静静地挪着步子。路过西走廊没有窗的一间,徽临应该在这里。我双手扶在门框上,却要在使劲的瞬间停了下来。徽临,这个家伙,刚才吼我,我才不要看他。我放下了手臂,转身便进了我和徽延的房间。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银白色的男子跪在那里。
“吓死我了。”我捂着心口,小心脏砰砰直跳。“你干什么?为什么不在你自己的房间面壁思过。”
我瞧着徽临,一身银白色的长衣,徽临慢慢地抬头,眼神空洞而漠然。
“你怎么了?”我快步跑了过去,伸手在徽临的眼前晃晃,猛然,手臂被徽临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
徽临抓着我的手臂越来越紧。我惊恐地向后退,徽临撑起了身子,一步一步向我逼近。“你到底要干什么?”
徽临狠狠抓着我的手,刷刷几下封了我的内功,我顿时浑身软绵绵使不出力,徽临扯着我,一把把我推在了床上。
“徽临!”我大吼,徽临伸出两根手指又控制了我的身体。
我含着眼泪不停地摇头,徽临一掌过去,哗啦一下,房间里的凳子劈得粉碎,徽临随手挑了一根三指宽的木棍,冲我走了过来。
他一定是疯了,我已经惊恐地顾不上流泪,身体也动不了,徽临压着我的身子,把我翻转过去,双手环到我的腰间,随着丝质的腰带轻轻坠落,徽临抬手扯下了我的亵裤。
“不要!”眼泪夺眶而出,我呜呜地哭了起来。
“啪!”徽临扬着木棍冲着我的臀峰狠狠抽去。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整个人不由地发抖。
我转过头,恶狠狠地目光瞪着徽临,却发现徽临深黑的眸子,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闪烁。
“啪!”徽临又扬起了木棍,冲着我的臀峰使劲地抽去,锐痛缓缓地蔓延,我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木棍无情地一扬一落,从臀峰到大腿,我的皮肤由白转红,最后转成令人醒目的青紫。大约十几下过后,徽临抽打着我的手终于停住,啪嗒,木棍随手而落。徽临浑身发着抖,静静地看着我。
“子衿。”徽临仿佛酒醒了一般,猛地扑在了我的身旁。颤抖着手捧起了我哭花了的小脸,一行行泪珠从他俊俏的脸颊不住地滚落。“对不起,对不起……”
我模糊着双眼愤恨地瞧着徽临,整个身子不住地在发抖,徽临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轻轻帮我穿上了褪在脚腕的亵裤。
“今晚跟我睡吧,我来照顾你。”徽临流着泪,看着怀里的我,我闭着眼睛,不想看他,我不是不想挣扎,是穴道没有解开根本没有力气。
徽临把我打横抱回了隔壁的房间,把我轻轻放在床上,解开了我身上的穴道,我立刻转身跳了下来。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往房间外面冲去。
“子衿,我错了。”徽临两步冲到门口,伸着胳膊拦着我的去路。
我抹了一把眼泪,指着门口,“给我滚开。”
徽临狠狠摇头,朦胧着双眼抓着我的肩膀。“子衿,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我翻手抄起旁边桌上的花瓶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你凭什么打我?”说着,我的泪珠又扑簌簌地滚落下来,虽然身后的伤口叫嚣地疼痛,但是竟然被我的愤怒所麻痹。
“对不起。”徽临笔直着身体,重重地跪在我眼前的碎瓷片上,我垂眼一看,一片片瓷器已经顺着银色的裤子,扎进了他的肉里。徽临的膝下慢慢的,一片殷虹。
我颤抖着指着徽临,“你……”你了好半天竟然说不出一句话,忽然我脖颈一痛,最后一眼搭上徽临惊恐的目光,飘飘然地昏了过去,冥冥中耳边响起了虚无缥缈的声音,“尊上请你速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个巨大的溶洞,还是洞壁上星星点点的烛火。我想努力睁开眼睛,但是无济于事,浑身软绵绵地没力气,躺在冰冷的石地上动也动不了。
“白衣。”我耳边响起了之前听过的尊上的声音,“你跟我保证过,为保落子衿一命,你会把他调教成杀手,去完成我们的目的,然而现在呢?!”
嗯?好像是在说我。我目似瞑,意暇甚,搞不清楚状况,先装睡,自保才可脱困。微微睁开的眼睛又半闭了上去。
“白衣无能。”我从睫毛缝中望去,又是那一袭白衣,笔直地跪在我的身旁,一袭墨发用一根银带束起。从我的角度只能看到白衣宽阔的背脊,和坠落在身侧的一袭纱幔覆盖的白衣。
“既然无能,当初又为何求我保命,他与皇帝关系不一般,还是皇帝的御前侍卫,武功高强。留这么一个祸害,只能让我们的计划节节落败,不如现在结果了他的性命。”尊上话音刚落,一记飞刀闪着金光,如离弦的箭一般直冲我咽喉,啊,不能装睡了,再装我就要死了。我的眼睛猛然睁开,刚要用内力反抗,便看到几颗银珠以相同的速度袭来。“铮铮……”飞刀和银珠相继而落。
又是白衣,白衣侧挡在我身前,面颊蒙着一片黑纱。我看不到他的眼睛,只看到黑纱拂起时玫瑰色的薄唇轻轻地颤动。
“尊上,求你,饶他一命。”白衣在我的身旁默默叩首,黑纱贴到了冰凉的石地。
我转转眼珠,动了动嘴唇。“你到底是谁,我怎么又会在这里。”白衣听到了我的声音,微微侧头,便又微微转了回去。
“你可曾对他调教?”尊上开口。“你根本没有让他服从过你,你没有控制住他的心术,你只会对他一味地顺从,他现在根本没有成为你的傀儡,你收起你装模作样的一套,我知道你只是在我跟踪你的人面前装装样子罢了。”
听到傀儡,我心房一颤,转眼看向了白衣。我这正经人家的公子,眉清目秀,心地善良,从来没有惹是生非,怎么好好地就要做别人的傀儡。我又侧眼看着白衣颀长的身段,不由得想擦擦口水,如果让我做这个俊美公子的奴隶,我其实愿意。
白衣跪起了身子,低头不语。
“你是不是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白衣仍然低头不语。
“好,因为你,让他幸运地得到一次惩罚的机会。”刹那间,一团黑影向我袭来,我的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尊上枯瘦的五指揪到了石阶上。
“尊上!”白衣失声大喊。
尊上枯瘦的手指搭上我的右臂,瞬间,一股热流涌向我的体内,我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口在灼烧,继而浑身的内力被催动,我抬头看向我的右臂,白皙的皮肤下面,一颗小小的黑色的斑点再缓缓地游走,继而一种钻心地疼痛便向我袭来。啊,我痛得全身缩成了一团,整个身体像被几万只蚂蚁再啃噬一样,我不顾形象满地打滚,右手仍然被尊上攥在手里,我左臂环抱着自己的身体。
“不要!”
我迷茫中,看着一团白影纵身跃起,如同上次一样,飞到我的身旁,白衣伸出右手想要钳制尊上的内功,一记金袖摆过,白衣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失重扑倒在地上。
啊……我身上不住地蚀骨地疼痛,额上的汗滴,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滚落。“求让我一死!”我拼着力气狠狠瞪着眼前蒙着黑纱的尊上,从牙缝里费力地挤出只言片语。
“白衣知错,白衣愿意受尊上任何惩罚,请,请尊上收手,子衿的蛊毒不能催发内力,求尊上收回内功,平定子衿的内力。白衣……白衣愿意替他受过。”白衣不住地哀求。
“白衣发誓,在十五天内,一定会控制住子衿的心术,为尊上效力,夺回宝物,生擒皇帝”白衣抬手,向天发誓。“如白衣做不到,白衣愿意偿命!”
我手臂的热流渐渐消失,尊上收回了钳着我的手臂。我身上的剧痛也慢慢消失,手臂上黑色的斑点停止了游走。“带下去。”
我软着身子几乎要翻下石阶,白衣飞身向前,打横抱住了我。一滴滴热泪从黑纱中坠落,滴在了我的手臂上。
白衣抬手,用他蚕丝般柔软的袖口替我擦拭着额上的冷汗,我僵着身子倒在他的怀里软绵绵地半闭着眼睛。
白衣轻轻地把我放在地上,翻身跳上了石阶。“谢尊上饶命。白衣甘愿受罚。”
“吊上去。”尊上沉声。
我歪着身体,看着白衣一步一步地走到侧边的刑架子前。白色的外衣轻轻坠落,只穿着白色贴身内衣的白衣撩起袖管,伸出了雪白的手臂。黑衣人上前,带着尖锐钢钉的手环套上了白衣纤细的手腕,绳索拉动,手环收紧,白衣的整个人被吊在了空中。黑衣人抬手,白衣面上的黑纱随风而落。
待我朦胧着双眼刚要仔细去瞧白衣的面庞时,黑衣人转动着刑架,白衣便再一次背对着我。
我看着白衣高举的手臂,颀长宽肩窄臀的身体,和被吊着轻轻下垂的脚尖,一时间我又感觉,这个背影异常地熟悉。
我抬眼看去,一滴一滴的鲜血从白衣的手腕慢慢渗出,顺着胳膊慢慢流下。两个黑衣人同时拿了带着荆棘绳索将白衣本就纤细的腰肢狠狠用绳索栓紧。我看着白衣拼命地吸气,整个人被固定在了那里。
“你这个贱人!”我用尽力气向尊上大吼,“要杀要剐冲我来,你干嘛要这样刑罚你的手下?!”
我的心中燃起了浓浓的烈火,我几欲想撑着身体起来,但是一点力气都用不出。只是愤恨地想要把石阶上的尊上千刀万剐。“放开他,我们单挑!”
戴着黑纱的尊上慢慢将头转向了我,“落子衿,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白衣。”
尊上一挥手,两名黑衣人同时使劲,本就裹得很紧的绳索被黑衣人使劲拉动,绳子上的荆棘立刻入肉三分,裹着白衣纤细的腰肢的绳索慢慢也染上了血迹。
我吓得哑然失色,抬脸看去,白衣的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却是并未从他嘴里发出任何声音。
“金鞭一百。”尊上吩咐黑衣人便站在白衣身后,挥动着比上次要粗长两倍的金鞭,一鞭一鞭地贯穿着白衣的背脊。
只不到二十下,白衣的身后便已经衣衫褴褛,不到四十下便是皮开肉绽。
我听着耳边的嗖啪鞭声,眼前看着白衣的身后慢慢血肉模糊,我模糊着双眼,心,好痛。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你为什么要这么为我牺牲自己……
我两天没更哎 明天一起更 我的徽临吊了两天了 嘤嘤嘤好可怜 再吊一晚上吧
明天一定更 这两天我去high了没时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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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5  更:2021-09-07 21:5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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