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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喻安

作者:云七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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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一楼给度受
祈祷此帖更文顺利,不要吞楼,不要删帖!
【楔子】
又是一年中秋。
我独自坐在摇椅上闭着眼睛慢慢地摇晃着,楼下人声鼎沸,隐约可听见大姨悲怆的哭声和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劝解。
我真是觉得累极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啊!你们哪知道当时的情况?”
我听到许文安气急败坏的埋怨,而后面无表情地睁了眼。
我慢慢地站起来,走到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册,摩挲着老照片昏黄黯淡的边缘。我倒是很想将耳朵堵起来,可是往事却如洪水般将我淹没。他们大概当我都忘了,可我,什么也不曾忘。
“咔嗒——”
门把手的转动声惊动了我,我转头去看,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接着便是一张乖巧机灵嬉笑的小脸。
“爷爷,我进来了?”
是江江,于是我和蔼地露出一点笑容,冲他招了招手。
江江得了准许,立马咧嘴笑了,欢快地拉开门朝我奔来。
“江江怎么来爷爷这儿?”
江江乖顺地歪在我身侧,觑着我的神色说,“楼下在吵架,江江害怕。爷爷别生气,江江来陪爷爷。”
这话说的我心底一酸,大人们都当孩子什么也不懂。殊不知,他们小小的纯真的眼睛看到的东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爷爷,这个大哥哥是谁?”
江江垂头观察着我手里的老照片,好奇地用手指点着照片上长衫玉立的青年问道。
“爷爷,大哥哥旁边这个小孩是谁?长得像江江!”
我垂头盯着手里的照片,眼底酸涩难耐,“江江,放假了,爷爷带你回老家看看去好不好?我们老家门前,就是长江,喏,你的名字就是从那儿来的。”
江江疑惑地抬头看我,却又即刻喜笑颜开,“好哦!爷爷带江江回老家!”。
老家。
我捏紧手中的照片,我已有数十年,不曾回归那片土地。
不知江水悠悠是否如故?不知廊下燕是否犹在?不知春汛时分,喻安哥是否如期归来?
喻安,哥。
【一】
第一次坐船,就是以后误吃了几回蒙汗药都不会淡忘的。
也许那时候年龄太小了,只觉得硕大的江轮仿佛是一块移动的陆地。我啪嗒啪嗒地在甲板上撒着欢跑,爸爸的目光一路追随着我,只是笑。妈妈看我们那么开心,也非常高兴,只是不时地惊呼一声,嘱咐我不要翻到栏杆外去。
江水浑浊,一望无际,辽阔地叫我产生一种朦胧的弱小感。现在想来,我到的确是个早熟的孩子。
船到青江时,远远就看到大姨、姨父、舅舅、舅妈以及亲朋好友一行人都在岸边热烈地朝我们招手。妈妈说,这是爸爸首次回到妈妈的老家,岸上的这些和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我爸爸。
他们对爸爸很恭敬,又上前来摸摸我的脑袋,然后抢着提行李,互相簇拥着走。爸爸穿着笔挺地军装,个子又高大,鹤立鸡群,让路人侧目。
我那时候十一岁,上小学四年级,已经是挺懂事的年纪了。不知为什么,我隐约感觉到热热闹闹中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氛。可是妈妈似乎光顾着激动,一直兴奋地和亲友们攀谈,说着这次探亲的计划,大姨舅舅他们只是点头,说好。
中午是大姨掌勺,我大姨这个人虽然大字不识,但炒菜却真的是身怀绝技,一桌子美味佳肴,在那个清贫的年代其实不易。我想,终究是因为我爸爸在的缘故。
饭后一片杯盏狼藉无人收拾,舅舅从兜里掏出一份电报出来,妈妈接过,当时就傻了。
舅舅缓缓地说,“昨天就到了,是加急。他们都讲说瞒几日,我说开什么玩笑咯?这是军令!不听军令要杀头的……”
电报是军区打来的,只说要爸爸速归。舅舅说他特意查了报纸,估计是与当时边界不太平有关。
妈妈闷了会子,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而爸爸是颇具军人的风采与气度的,他将电报接过来看了几眼,就决定订明天的船票回程。
妈妈的脸色不那么好看,想想的确是很败兴,一趟探亲旅行,还没有开始就宣告了结束。早知道这样,他们也不必为了旅行路线安排争执不休还动气的。
这时候已经决定了要走,我颇有些意兴阑珊,就独自跑到院子里坐着,也不再听大人们如何商讨的。
于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傍晚的时候,妈妈走出来,对我说,“小军啊,你爸爸要去打仗了,妈妈工作也太忙。老家的环境好一点,妈妈想叫你留在这儿上学。大姨舅舅他们都能照顾你,妈妈也放心。好不好?”。
我想了想,就点了头。确实也没什么不好,过去爸爸带着部队转场,妈妈总是会跟着去的。我从小就是长期的住校生,这一次不用住校,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妈妈眼圈微红,可能原本还准备哄上我一会,怕我不愿意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见我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样子,也就收起了惆怅,不便失态。
第二日一早,还是昨天的一群人,和来时一样,除了人群里多了一个我。大家站在江岸边,朝船上的爸爸妈妈肃穆地挥手。大姨牵住我的手,望着爸妈的船渐渐远去。这情景,很像是一个故事里胜利的结局或神秘的开始。
江风拂面,吹散了我心头若有若无的酸涩。直到那艘船成了天边小小的一个剪影,我才开始疑惑——原来那只船上,竟真的没有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认真地观察着街道,毕竟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不能再像做客那般漫不经心了。
大姨牵着我手说,从小我供你妈妈读书,如今供你读书,你瞧瞧,一轮回。
我听着这话,有点儿不高兴,徒然生出了寄人篱下的滋味。爸妈才刚走,大姨就这样说话了?我不动声色地挣开了大姨的手,一路默默。
大姨的家在一座小楼里,但却并不是什么小洋楼,相当地简易,年久失修,楼梯总喜欢吱吱嘎嘎地叫。这座楼据说最开始都是大姨的,后来就陆续住进了一些房客,最开始是按月交租,后来……好像就不敢收也没人交了。
租客们主要是两家,一家姓杨,大姨让我喊她杨婆婆。这个杨婆婆丈夫过世的早,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过活,老大据说在外面读书,小儿子在上高中,活泼的很,见我第一面就弹了我一个脑瓜崩,咧嘴冲我笑。杨婆婆是很辛苦的,她没有文化,也干不了什么好工作,就在长江边上拉板车挣脚力钱。
另一家是一个独身的女人,很年轻。脸白的像馒头,眉毛细成了一条线,薄薄的嘴唇一直在嗑瓜子。大姨管她叫花脚蚊子,说她从旗袍里伸出的两条小腿很细,跟个易碎的酒盅似的,难怪寻不到男人。
妈妈临走前已经帮我把学校联系好了,就在青江小学。又和当地军区的同志谈,要他们尽量关照我。后来军区果然派人来认识大姨的家,又刷刷地在大门口上贴了光荣军属和军属如何光荣的红对联。一个楼里的人都喜气洋洋,仿佛人人都得了荫蔽。
大姨最后将我安排在二楼的一间房里,我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搬了个凳子坐在走廊上,院子里的树木我是很喜欢的,天井也不赖。我转过头来看看我旁边的房间,房门紧闭,外面垂着一面碧绿的沙帘。窗台上立着一个洗干净的墨水瓶,斜插着一株吊兰,翠绿翠绿的,叫人看了心旷神怡。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将在这儿见到些什么,又是怎样一夕成长。
【二】
我见到他的那一天非常平凡。
还没有开学,我在天井的里挖黄土出来做泥人。许是因为耳濡目染,我做的泥人总是按照部队的兵捏的,方方正正,气宇轩昂。我正撅着屁股玩的起劲,忽然从裤裆下面看见大门口站着一位穿着长衫的青年。我哗地立起,转头去看,我那时已知道鲁迅这位伟人,就觉得他怎么也像那个时期的人。这种月白的长衫在大城市早就见不到了,这儿居然还有人沿用这么古老的装扮?
这个青年一直在端详着门上拥军优属的对联,眼睛眯成窄窄的一条缝,眉头微微地蹙起,显得很认真。我不知怎么的,也像他看对联那般傻乎乎地望着他。他个子很高,我觉得我大概只到他腰?他很清瘦,肩膀平平驾着长衫薄如刀削,面目洁净,仰起的下巴上一层淡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着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辉笼罩。
我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一直等到他终于看完了字,迈步进了天井,我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去问,“你……你找谁?”。
他这时才低头注意到我,冲我笑笑,“小军?”。
说着就要过来摸摸我的头,我满手都是方才玩的泥巴,连袖口膝盖上也全都是脏兮兮乱糟糟的。看着他清秀雅致的月白长衫,我忽然感受到一种自行惭悔,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
想想又觉得似乎有些辜负他的好意,连忙补救似地说,“你怎么知道我叫小军?”。
“哈哈,我不仅知道你叫小军,还知道你是我们家来的小军属!”
“喻……安哥?!”
我激动地跳了起来,用干净的两根手指去勾了勾他的手,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早就知道,大姨家有个顶厉害的喻安哥。他是北京大学的高材生,因为身体不好,得了病才回家休学。这次我们回来,妈妈还特意问到了他,只是大姨支支吾吾地说肺病怕传染,我们远道而来不方便叫他一起吃饭之类的,于是就让他住在了卫生院里。当时妈妈眼圈儿都红了,沉默了好久才说,大姐,你多少对喻安周到点。
我是不太明白妈妈当时为何就红了眼圈,只是对这个家族里颇负盛名的喻安哥很是心驰神往。据说他学问很好,是我们青江当年的高考状元。后来又读了首都最好的学校,可以说是我自幼的榜样了。
喻安哥看出了我的激动,温和地对我笑了,而后牵起我的手说,“小军,你成了个泥猴子。来,哥带你洗洗去。”
喻安哥带我来到天井中央的水井旁,打了一盆清水,半蹲着给我洗满手的泥泞。我这时和喻安哥凑的很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的清香,似乎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墨水味。
我莫名地有些高兴,从我被爸妈丢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起,头一次觉得,留在这个依山傍水的小城,似乎是一件挺棒的事。
大姨是一个一分钱都要攥湿了才花的人,爸妈一走,她就立马定了两条规矩,一是不许全家人点开十五瓦的灯泡,二是不再买两分钱一担的自来水,还是吃不花钱的长江水。
我从前没见过油灯,玻璃罩子,里面是跳动的烛火,我觉得很有趣,不时地用灯捻子调节它的火光大小。但是我实在喝不惯长江水,总觉得又浑浊又有股鱼腥味,还是自来水清清洁洁的让人舒坦。但喻安哥和我的想法却截然相反,他觉得吃水到不必讲究,但无论如何电灯是要用的。不然岂不是拒绝文明么?
大姨对此很有套说辞,电费的钱谁出呢?谁还能不知道电灯好呀!喻安你吃冤枉饭,还有这么多穷讲究?
喻安哥听了这话,有些难堪,又有些恼怒,最后还是坚持平心静气地说,大人没什么关系,小军还要做作业的,煤油灯点久了,伤眼睛。小姨把小军留在这儿,我们不能叫孩子还戴上近视眼镜了吧?
大姨当即驳回道,油灯有什么问题?你和你哥当年不也是在煤油灯下读书,我看你们到都没有架上玻璃片子。
喻安哥气结,半晌无话,转身上了二楼,就在我旁边的那间房。
我觉得喻安哥是在为我说话,虽然我也不觉得油灯有什么不好,但还是很感激他的心。于是我也啪嗒啪嗒地跑上楼,溜进喻安哥的房间,想和他说声谢谢。
喻安哥的房间,简单大方的就如同他这个人。一桌一椅,一床一柜,再没多余的物件。
我进去的时候,喻安哥正在收拾他的信件,见我来了,也不避着我。于是我便看到了一个糖果盒子收着的一堆信件,每一封在封口的左下角都画了一株淡淡的墨竹。信封上的字,铁画银钩,苍劲有力。
后来我在这儿久了,也就知道,这信于喻安哥的意义了。因为每逢接到这样的来信,喻安哥从来都不直接拆开看,总是小心翼翼地放在长衫的口袋里,然后认真地继续做手头上的事。但你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在一点点地变好,脸上都会泛起一股潮红,清晰可见他心情的兴奋与愉悦。可他一点也不会着急,好像要故意延长这段时间似的。
主人公出来了。背景铺垫地差不多啦。我知道你们都在等然然,但是新坑也要支持啊喂。



【三】
又过了几天,就到了我开学的日子。
我头一次去学校,喻安哥仿佛是不太放心。于是那天早晨就早早地起来,特地陪着我去报道。
一路上,喻安哥絮絮地嘱咐着一些话,诸如一些上课注意听讲,不懂的地方要及时问,和老师同学都要多交流之类。我心里实在是很敬佩喻安哥的,所以他的话,我没有不点头应下的。
一直到校门口,喻安哥才揉了揉我的脑袋,温和地笑着叫我进去。
我依言从铁栅栏的大门迈入,走了几步似乎有所感知,便停下脚步回头去看。法国梧桐茂密的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白墙黑瓦下,身着月白长衫的青年站在晨曦的柔光中温和浅笑,这场景让年幼的我微微震动,也在我此后经年的记忆中不曾黯淡。它就像是一祯精心打造的画页,无论时光的洪流如何冲刷,仍旧鲜活明亮、永不泯灭。
日子像我的课本一样,一页一页地翻了过去。
我虽然有些调皮捣蛋,可骨子里是个听话的孩子。上了半个学期的课,我的成绩虽不出众,可也说不上差。我自己对此没什么不满意的,可喻安哥有时候翻检我的作业,常常皱着眉头严肃地训问我,为什么会犯一些诸如“1+1=3”这类不该犯的错误?
头两次我都会凑上前去,拿橡皮把错的地方擦了,认真地把正确答案填上。直到有一天下午,因为是周末,我急着要和邻居的孩子去挖蚯蚓钓鱼,喻安哥查完了作业,又发现了一些低级错误叫我订正。我当即不愿意了,略微急躁地嚷了一声——“错了就错了呗,我回来了再改!”。
喻安哥听了这话,瞬间沉了面色,语气里已没有方才的和颜悦色,“现在就改!改好了再出去玩!”。
我从没有见过喻安哥这幅模样,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点叛逆的心性。我置若罔闻,扭着身子就要出门去。谁知身后冷冷地传来一声低斥。
“站住!”
我一愣,转身回头去看,喻安哥的面色里倒没有太多的怒意,只是平静地坚持着,目光里透着不容讨价还价的意味。
我徒然生出一点敬畏心,早已有些胆怯,只倔强着不肯低头。可不知怎么的,我也不敢就此推门离开。
此刻不上不下,我只能低头在原地站着,一副别扭的情状。
喻安哥竟也不再发话,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开始看起来,既不叫我过去改正作业,也不像准我出门的意思。
我讪讪地在原地站了一刻钟左右,腿又酸又痛,渐渐地生出一股委屈,眼圈儿都要熬红了。
又过了许久,许是觉得晾够了我,喻安哥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招手唤我过去。
“小军,过来。先把这些题目订正了。”
这时候,我不敢再犟,害怕喻安哥又不理不睬地叫我在空地上罚站。赶忙走几步,坐到板凳上把错题都改了。
改完了,我也不敢直接起身,只是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伸到桌下偷偷揉自己酸软的膝盖。
直到喻安哥批改完了我的作业,方才拉过我的身子,平和地问我,“总是犯低级错误,会做的题却做不对,这样应该吗?”。
喻安哥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甚至谈不上威严,最多可算是严肃罢了,可我不知为何觉得怕极了。
我咬着嘴唇,也不敢抬头看他,难为情地摇摇头,“不应该……”,想了想,我又乖觉地补充了一句,“我,我下次会细心……”。
喻安哥停顿了两秒,接着说道,“小军,做事不能三心二意,眼高手低。不管是作业或是旁的什么,都应该避免低级错误。小事如果都做不好,旁人怎么会相信你能做大事呢?”。
我有些惭愧,忙不迭地点头,“嗯,我记住了。”
喻安哥慢慢地开始收拾桌上的书本和作业,我垂目盯着那白净修长的手指一丝不苟地运作着,心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直到其中一只手伸上来捏了捏我的脸,“真记住了才好!行了,去玩吧!”。
我这才放心了下来,应了一声便跑出门去。
一边跑,我一边暗暗庆幸,还好还好,方才那样的喻安哥真是严肃的叫人害怕,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挨打了。
一语成谶。
这件事过去没多久,我便犯了一件大错,竟真的挨了打。
【四】
天气渐渐凉爽舒适起来了,天空也仿佛升了好几十丈,格外的高远辽阔。风们都长出了无形的脚丫从长江边上匆匆赶来,撒着欢绕着我跑,我快活极了。
我在青江这几个月,真的越来越喜欢这儿。这里虽没有我们那儿繁华,却有许多有趣的玩意儿,一些我从前没有玩过的。
我喜欢这儿错落有致的白墙黑瓦,喜欢墙角处翠生生的青苔,喜欢廊下唧唧啾啾欢叫着的小燕儿,我还喜欢有着一堆鬼主意的文安哥。
文安哥是舅舅家的小儿子,已经是初中二年级的学生,长得像只黑兔子,走路从来都是连跑带颠,没个正形。他们家住在离大姨家两条街以外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文安哥总是跑来找我玩。
相比较清冷又病怏怏的喻安哥,文安哥就显得生动的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那么多新奇的地方带我去玩,又有那么多俏皮话来说,逗的我乐不可支。
当然,那时候的我并不曾预料到,后来的几十年里,我会与许文安行之陌路,并且再也不曾喊过他一声哥。
我头一次挨打,也与许文安脱不了关系,不过我到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他。
那是一个周五,我也闹不清楚我当时是不是昏了脑袋,总之许文安从初中部来找我的时候,我就被他说动了。
那天下午只有两节课,一堂体育一堂自然,那时候教师资源紧缺,这两堂课是同一个老师教的,且这个姓王的老师是我们校长的爸爸。他上自然的时候,就随便说几句话便坐在讲桌旁打瞌睡,上体育的时候就把我们带到操场叫我们自由活动,我常常怀疑,这个滥竽充数的王老师认的字或许还没有我多。
因此,当许文安跑来怂恿我逃课去青江边上的大水库玩的时候,我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一口答应了。本来嘛,王老师那个秃顶的老头子,估计连我们班到底有几个人都数不清楚,我逃了他的课是绝对不会被发现的。
那个下午,许文安带着我翻过操场旁的围墙,我们把书包塞进芦苇荡里藏着,接着一路狂奔朝水库跑去。
水库的景色果然极好,它虽不如长江辽阔,却也不像江水浑浊。青山如黛,水库的大坝拦截了波涛汹涌的江水,与重重叠叠的水草圈起了不大的一片水潭。墨绿色的水潭泛起点点涟漪,有几只白鹭闲适地立在水草间,间或轻啄几下水面,间或低头缕缕自己的羽毛。不知怎的,我的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一句诗,“寒潭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那时年幼,攸忽闪过的一点懵懂的感官即刻就被陌生的地方所带来的好奇心代替,很久以后再忆起,方觉此语不详。
我正默默地站在岸边冥想,忽然听到许文安一声气急败坏地指责,“谁叫你跟来的?!快点走!”。
我吃了一惊,回头去看,原来竟是小冬瓜!小冬瓜是大姨一条街上的邻居,比我还要小两岁,可是却是个智商有问题的小傻子,所以也不曾上学,成日里搬个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路人,嘴里还喜欢“嗷嗷——”地与路人打招呼,不到一会流出来的口水就能沾湿半个衣襟。
我和他并不相熟,只因有一天他随家人来大姨家玩,我塞了两颗冰糖给他,他就仿佛认得了我,每每看到我,都要冲过来拉我的手。有时候我上学经过他家门口,他还要从小板凳上爬起来,跟在我身后将我送到学校门口。我试着拒绝了几次,但没有成功,也就随他去了。
许文安一向很嫌弃小冬瓜,从来都是恶声恶气地呵斥他。水库离城里少说也有三四里路,我和许文安一路小跑到这儿都累的气喘吁吁,也不知道小冬瓜是如何看到我们,又一路跟到这儿的。
我虽然不喜欢小冬瓜,可也不愿意凶他,于是我赶紧走上前去,拉住驱赶他的许文安,“文安哥,别推他!他估计是看到了我,才一路跟来的。我来跟他说。”
我半蹲着看着小冬瓜,轻声细语地劝道,“小冬瓜,这儿不好玩。你赶紧回家吧,等我回去了,还给你冰糖吃~好不好?”。
许文安在旁发出一声嗤笑,“你跟个傻子说这么多!别被他带傻了!”。
小冬瓜愣愣地看着我,伸手过来牵我的手,嘴里“嗷嗷——”地喊着,也不知道听没听懂我说的话。
我又耐心地对他说了几句,他也仍旧不愿意回去。这让我感到有些烦,于是我也不再理他,抽出手就跑去许文安身边。
许文安这时已经在穿蚯蚓,我兴奋地蹲在他身边看着他娴熟的动作。
“去树上折两个长点的树枝!”
许文安一边拴着线,一边随口支使我。
我赶忙爬起,利落地跑到一旁的树上折枝子,不一会儿就剥好树叶,拿起两根光秃秃的枝干递给许文安。
许文安将整好的鱼线在枝干上绑好递给我一根,我开心地接过后,和他一起踏平岸边的野草,坐在地上开始钓鱼。
“这边水库的鱼特别好,待会咱们用砖头搭个小灶,我烤鱼给你吃!”
许文安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口袋,“我从家里带了盐和胡椒粉,你就瞧好吧!”。
我兴奋极了,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坐着,又朝旁边瞄了几眼,看到小冬瓜可怜兮兮地在不远处蹲着,拔水草玩。我和许文安也不敢再多说话,怕惊的鱼儿不上钩。
时间慢慢地流逝,忽然许文安欢呼地一甩鱼竿,一个寸把长的小鱼被甩上了岸。小鱼摔在了草丛中,啪嗒啪嗒地跳跃着,小冬瓜也看到了,张着胳膊兴奋地朝我们跑来。
变故就在那一瞬间,等到我和许文安反应过来,小冬瓜已经一脚踏空,从岸边滑入了水中。水库旁边的野潭是纯天然的,并没有修葺工整的岸防,皆是些不规则的土地和杂乱无章的水草。我和许文安走起来,会看准了才下步子,可小冬瓜是个智商不健全的傻子,他一路奔跑过来,显然是误将水面上严严实实的水草当成了陆地。
我惊叫了一声,扔下了鱼竿朝小冬瓜跑去,趴在岸边去够小冬瓜扑腾挣扎的小手。然而我太小,小冬瓜胡乱挣扎间越来越远,我根本够不到。
我是不会水的,可许文安从小生活在江边上,他该是会水的。我转头去叫许文安,他也吓白了脸,哆哆嗦嗦地开始解外套就要往水里跳。
可我们谁都没想到,这个表面风平浪静的水潭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潭,它的中心有个巨大的漩涡,深不可测。漫说许文安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就是身强体壮的青年人也未必能从这样的水潭中轻易脱身。
许文安已经跳了下去,我看到他顺利地夹住了小冬瓜在腋下,托着小冬瓜朝岸边游来。我的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吓得身子不住地打着寒颤。然而很快我就发现,许文安的力气仿佛要耗尽了,显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游水的动作渐渐缓慢,竟有了微微下沉的趋势。
我慌乱地都要哭了出来,情急之下我几乎忘记了自己不会水,竟然想要一步跳下去救他们上来。我正要不顾一切地往下冲的时候,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扯开。接着扑通一声巨响,溅起的水花迷住了我的双眼,待我揉好了眼睛再一看,一个身着海魂衫的青年正夹着小冬瓜拼命朝岸边游来。不一会儿,小冬瓜就被放在了岸上,许文安没了小冬瓜拖累,也慢慢游回岸边。
小冬瓜无声无息地躺在我的脚边,我惊惧万分地摇晃着他,呼喊着他的名字。
许文安脱力地瘫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方才救命的青年单膝跪地,双手正有节奏地按压小冬瓜的胸腔,我惶恐地盯着他的动作,连哭都忘记了。
直到小冬瓜呛咳几声,吐出了几口水,继而茫然地看着我们,哇哇地大哭起来,我的眼泪才跟着落了下来,抽抽嗒嗒地跪坐在一旁伤心起来。
我真是叫他给吓死了。
唉。《风再起时》被删帖了,现在心情真的复杂。我已多方询问解决之道,最终也只有开个超级会员再申诉这一条路可走。顾然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可是再开新楼也是十分无力。只能祈祷申诉成功,祈祷!希望,我们都不会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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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7 21:09:35  更:2021-09-07 21: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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