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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白(师徒)[第1页]

作者:木扶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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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沁城白衣千重雪,南柯寻梦悠悠绝。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师父,徒儿不孝,莫怪。
棠梨腊梅在漫天白雪中愈发的冷傲,风愈大,雪愈大,它愈发的娇艳灿白,任所有人都不认为这棠梨腊梅会成活,他都未曾放弃等待棠梨腊梅的花开。
如今,花开了,也落了,一夜间仿若耗尽一切,凋敝了。是什么预示么?徒儿,莫不是你……
俯首作揖谢师恩,苏白玉手奉香茗,如今入得师门下,路字一辈单字白。
路白,便是了这小徒的名字,不论曾经姓甚名谁,他往后都是,也只能是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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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又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来刨坑了……最近回顾某动画片脑洞大开,被YY的师徒梗萌一脸血啊
Excuse 咪?喵喵还有一堆坑?



喵不管,喵不管!喵就要开新坑!╭(╯^╰)╮不过啥时候坑……就不知道了……目测百分之六十会坑

镇楼图是喵也不知道什么鬼~

第一章
破败的茅草房外三个小不点儿孩子正在嬉闹玩耍,三个孩子都无忧无虑的闹着玩着笑着,虽然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但却是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想来也是有人很好的照看这三个孩子。
日头偏移,临近正午,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孩背着一大捆柴缓缓的移了过来。
“哥哥回来了!”
“哥哥!”
“哥哥~”
三个孩子眉眼弯弯,笑着扑到他的身边,年龄最小的拽着他的衣服要抱抱,他无奈的浅笑,抱起一个,牵着两个回了茅草屋。
“咳咳……”
屋内药味弥漫,一个妇人躺在床上喘着粗气,男孩放下怀里的孩子,“灵儿,乖,和哥哥姐姐们出去玩。”
“茹儿,小二,你们看好灵儿。”三个孩子都是懂事的孩子,都不再腻着自己最敬爱依赖的小哥哥赶紧跑了出去。
“娘!”男孩手脚麻利的为妇人倒了碗水给她喂下,妇人喝了水许是缓过劲来,终于不再咳,却是出人意料扇了男孩一记耳光。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做饭,你要饿死老娘么?”
“是,我这就去。”男孩捧着碗赶紧去生火煮饭,不多时,一锅粥,一碟炒青菜便端上了桌,“茹儿,快回来吃饭了。”
粥里的米粒儿几乎可以数清,但是男孩却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大部分的米盛给妇人,然后给三个小东西盛满,到了他自己那里却只剩了一些米汤和一只手就数的过来的米粒儿,男孩飞速的吃完,放了碗,垂头道,“娘,家里米不多了,我去弄些回来。”
妇人冷眼瞥着男孩,他也不过八岁而已,但却撑起了这整个家,本是该愧疚于他……不,这是他应该的!这是他的报应!
男孩并未急着去粮食店,相反他先绕到了城外,离着城郊不远的地方有一片树林,男孩循着标记找到了自己前些天寻到的果树,果子刚好成熟,男孩摘了果子放入背篓,脸上的笑都掩盖不住,只是男孩刚摆了摊,一位玄衣男子就站在了男孩面前。
“大爷,您要果子么?刚摘的鲜果子,您……”
男子不语,却是握了男孩的手腕,男子死死的钳着男孩的手腕不放就像怕他跑了一般。“你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男孩抿了抿唇,“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
“哈哈哈哈!”男子放声大笑起来,“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小子,跟本座走!”
“你……你是什么人!你……”
“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男孩子,本座终于找到了!跟本座走!”
“大爷!您饶小的一命吧,这些果子可以都送给您,我……我家中还有病重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等着……”
男子哪管他说了什么,直接擒住他,任他挣扎,任他把动静闹得越来越大,也不放开。
男孩本就没什么力气,挣扎了半天也只是徒劳,但记挂家中弟弟妹妹们的他并没有乖乖束手就擒,低头猛的一咬男子的手,男子吃痛,攥着男孩的手微微用力,捏的男孩手腕生疼。
“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掌劈在男孩后颈,男孩挣扎了两下,还是昏了过去。
第二章
“教主,属下把人带回来了!”一身玄色衣衫抱着一个被捆成粽子的男孩跪于堂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哦,是这个男孩?”
“是。”惶恐的应声生怕自己慢了一秒回应就会被教主的威压碾碎。
堂上一身艳红色衣裙的女子以红色面纱遮面,手中握着一柄玄铁打造而成的蛇头权杖,权杖上的银环蛇眼眸腥红的睥睨着众生,而握着权杖的那双素手却十分苍白纤瘦,不过那双素手十指皆染着艳红的丹蔻,让人只是看去便会有几分不寒而栗,所以也难怪堂下所跪之人在这份压力下几乎跪不稳身形。
“呈上来,让本座瞧瞧。”
膝行至教主身侧,觉了手上一轻,胸口一闷,待到回过神来,自己已横飞至墙上做装饰,一口血喷出却是不知道为什么。
“离本座远点!”惨白的手掐着男孩的脖颈看了一会儿,忽的发出一阵狂笑,“来人!把他送到大长老那里。”掩不住的张扬笑意,却是真实的发自心底。
“俯首作揖谢师恩,素白玉手奉香茗……”一袭灰色道袍,身姿挺拔的青年面容冷峻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举着茶盏的男孩。“我接了这茶便是认了你这徒弟了,你可想好了?”
男孩双眸木然,“我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他没得选择,没得反抗,他怕死,因为他若死了,病重的娘亲,年幼的弟弟妹妹们便……所以他得活着,而且是必须活着,因为他只有活着,娘亲和弟弟妹妹才还有一线生机。简单的估算着自己的时间,心中策划着想要逃跑。
“好!”接过男孩的茶饮啜了几口,“从今天开始,你便必须同过去绝断,以后你就叫路白。”
男孩垂着双臂,嘴唇翕动,半晌只是吐出一个字,“是。”
“你这孩子倒是有趣,什么都不问,不明不白的被我们捉来,又稀里糊涂的认了师父,现在居然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拽了路白起身,上下打量着这个没几两肉的孩子,心头转过无数的想法。
“徒儿不敢。”微微退开几步,恭敬的垂手而立。
“怕是你心底根本就不认同我这个师父吧,或者……你已经存了逃跑的念头吧。”
“徒儿不敢!”心念被道破,有些偏激的反应,让人不由地生疑。
“罢,随为师出去一趟。”
“是。”
余光瞥到他,却是愈发觉了这孩子可怜又惹人爱,瘦小的身子包裹在明显大他两号的衣服里,走起路来都会不小心的自己把自己拌上一下,自己终是看不下去,憋着笑抱了他出去。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色,熟悉的邻里,但……唯独不熟悉这小屋了。
娘亲依旧卧病在床,但是,为什么茹儿和小二都不在了!灵儿还那么小她如何能照顾娘亲?
“灵儿!”
“呜呜……哥哥!哥哥!”灵儿见了路白眼泪“唰”的落下,扑过来哭的委屈。
“灵儿,是哥哥不好,害你们受苦了,茹儿和小二呢?”关切,心急,自是被人一览无余。
灵儿哭的更凶,“姐姐被卖做童养媳了,小哥哥也不知去向……”灵儿话未说完,就被自己的师父夺了去。
一把短刃架在灵儿颈间,路白丝毫不怀疑师父下不去手。
“徒儿,我们聊聊吧。”
七夕了,祝米娜桑节日快乐~



第三章
“哥哥!哥哥!哥哥不要走!不要离开灵儿啊!哥哥!哥哥!”灵儿跟着马跑了几步便摔倒在地,她哭的撕心裂肺,却再换不回她的哥哥。
永远不再回来,不再见家人,如有违背,所有人都要为你的违背付出生命。你若是乖乖听话,会有人照顾好她们母女二人。
路白咬着唇,师父的话不断敲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忽视,但是摔在地上哭着的妹妹,就像一只小猫爪在挠他的心,他不想看灵儿哭,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回头。回头了,自己就会舍不得了,会……心疼的抱起她,为她擦干泪,继续留在她的身边,继续那困苦的日子。自己无所谓,但是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希望灵儿可以过的好。他欠了茹儿和小二的,现在只能补给灵儿了。
“你想回去么?”师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路白回头去看师父,师父的眸子透着冷意,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的路,连刚刚的话就像不是他说的一样。
“师父!我……”
“想好再回答。”平静的声音,宛若冷水般淋头浇下,寒意一点点的从大脑渗透入骨子里,让人瞬间清醒过来。
“……路白不想。”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从现在起,他,是路白。他之前是什么人,都不重要了,他只知道,以后自己的身份只是路白。
“哈,你这孩子不算太傻。”
沧海圣殿,一个什么实力都没有的小门派,但,它却存续了上千年之久。规模不大,体系十分严密,甚至在江湖上根本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若是随随便便找上一个人问他知不知道沧海圣殿,他一定会回以一个白眼,“那是劳什子地方。”
路白对此只是摇头笑笑,因为这里,根本不像看起来那样普通!甚至他怀疑沧海圣殿对外一定有一个代言人,不然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门派,随随便便的一处地方就尽显大家风范?甚至于路白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都没能摸透自己暂居的这四方天地,除去自己住的房间,还有小厨房,茅房之外,他根本入不了其他的房间。他不信自己住的这方院子真的只有他自己,而且,这里根本不像他看起来的那么大,他从院外围溜过,顺着院外的围墙他根本摸不到尽头,但是在院内,不过几步便可走尽,而且,他爬上院墙所看到的院外的风景与他在院外所看的风景完全不一样。
他去问过师父,师父却是气愤的赏了他一顿鞭子,“不该问的别问!在这里你只要记住,你是我的徒弟,叫路白就好!再多的,就是我是你的师父。”
他问过师父,“师父,徒儿可以知道师父的名字吗?”
“师父便是师父,多余的话,你不必问。”
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被告知,他也离不开这里,只能乖乖的做个笼中鸟。
你所不知道的事情,都是会要了你小命的事,你若想活下去,知道的越少越好。
“君子美如玉,冠若君兰。”一个恍惚愣神之际,这玩笑话竟是跳入脑海脱口而出。
“师父?”趴在床上的路白歪歪头看师父,却见师父摇摇头未再多言,在为自己换好药之后他才扯过被子轻轻盖在自己的身上,“路遥遇寒天,落雪成白。”
“这便是路白的出处,徒儿喜欢么?”
路白一脸的茫然,半懂不懂,“不懂便罢了,好好歇着吧,下次再问这些有的没的,不该问的,仔细你自己的皮。”
“师父——”
君子美如玉,冠若君兰。
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名噪一时的美男子,如今却是再不敢以真实身份示人了。
第四章
十年时间转瞬即逝,他在这四方的天地游荡了十年,武功虽小有所成,但却依旧是个半吊子。
不过有失必有一得,武不成,文却是大有进益,君子六艺那是信手拈来。不过,路白根本不明白师父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他能看出来师父是故意侧重于教他习文,习武除却内功心法和简单的功夫外就再不肯教他别的,他曾经问过却被师父骂了回来,“基本功都学不扎实还想学别的?”
他真是想叫屈,师父啊,您天天让我背书练字哪有更多的时间练武啊!不过憋屈归憋屈,该做的,他从来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马虎,毕竟师父的铁尺不是吃素的。
“师父,路白以后只能在这四方天里度过么?”偶然偷的闲暇去问,却被师父狠狠的瞪了一眼。
“想离开?”
“不是……”
“闲的没事就再抄五十遍孙子兵法。”
“师父,徒儿今天已经练过字了。”轻轻的拽着君兰的衣袖撒娇想赖账,即便赖不过去,少抄几遍也行啊。
“练完字了?”君兰眉头一挑,路白即便是心里有底却还是感觉自己没底了。
“是。”
“那就再抄五十遍诗经。”一拂手抽回了衣袖。
“……”路白眨了眨眼,“师父啊,徒儿感觉孙子兵法挺好的,徒儿还是抄孙子兵法吧!”
“五十遍诗经,小楷,左手悬腕。”
“师父……”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今天他就是抄到睡觉也抄不完啊!“师父,徒儿……”
“晚上睡觉前给我,差多少,就打你多少板子,看你是有多闲。”
身后某个部位一紧,他现在是真想直接倒在地上打滚耍赖,然而师父不吃这一套,就怕他刚倒地上,师父的板子就会嬲过来。
“师……”
“还不快去!”板了脸,让路白看不出丝毫周转的余地,只得委屈的撇撇嘴,还是赶紧乖乖去抄诗经了。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一直未曾有过丝毫颤抖的手竟在这一刻颤抖起来。
娘,是孩儿不孝……没能替爹爹赎了他的罪,没能侍奉好您。
“啪嗒——”一大滴墨落在宣纸上,刚刚写好的这页,算是废了。落了笔,撑着头沉思。
“哇!好漂亮的腊梅,竟然真的有和雪一样洁白的腊梅!”
路白的思绪忽的被吸引了过去,十年了,他还没见过除了师父之外的人!而这稚嫩的女孩声音显然不是师父,那……会是什么人?
在这灰蒙蒙的天际中忽的一抹白闯入视线,干净纯粹的腊梅却在这个季节便开了,那这屋内所住之人必定也是爱花懂花之人。
门扉轻响,一个如这腊梅般干净的翩翩少年郎走了出来,眉若剑锋,顾似流波,淡色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惊为天仙下凡尘!灵儿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世间竟还有这般好看干净的美少年?
路白被灵儿盯得有些尴尬,“咳……敢问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噫!”眼前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似是有些惊讶,却又似想起了什么,抬头对着自己笑了笑,“本姑娘来这里赏花!”然后一个坏坏的笑容从她脸上绽开,“赏花之余,本姑娘还要采花!”说话间她就拔了剑,自行砍下两支腊梅来。
“你,不许采这花!”路白闪身挡在腊梅花前,这棠梨树本是将死之树,但在了师父的悉心侍弄下又活了过来,还成功的嫁接上了腊梅。师父的心血怎容别人践踏?
“好啊!不采这花也可以。”灵儿手中的两支腊梅伸到路白眼前,“那你让本姑娘采。”
“什么?”路白小脸涨红,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小女孩怎么这么大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在调戏自己?!
“哈哈!开玩笑的,你叫什么名字?”
“路白……”
“路白啊……好!本姑娘记住你了,今儿也不早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诶!”不待路白回答,灵儿就翻过墙跑了,路白翻到墙上却是根本找寻不到灵儿的身影。“罢……”
“看来,你还是太闲了。”
“死定了!”三个字蹦入脑海,他怎么就这么好巧不巧的刚从墙上下来就撞上了师父?!
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

终于可以拍了,这拍酝酿太久了
第五章
指了布满碎石的地让路白跪思后,君兰就进了屋里搬了桌几来。
“不喜欢坐在屋里抄,就在这抄。”
路白此时的情景用奋笔疾书来形容没有丝毫的夸张,一篇篇刚劲有力的蝇头小楷抄下来,几乎手软。加上膝盖也疼的厉害,路白心底免不了起了想偷懒的心思,只是……
“啊——”右手手腕一阵锐痛,手中的笔摔在地上,路白也因了手腕被打而捂了手蜷了身子。
偷懒还被师父发现,这真是……罪加一等啊!
“左右开弓,干的不错嘛,双倍效率。”师父的话里自己隐隐听出了怒意,而自己印象中师父是从不对自己动怒的,今天自己不脱层皮怕是不能算完。
眼前忽的伸来一只手,把自己抄好的一沓全部拿了过去,连看也没看一眼便撕了个粉碎。
“真是为师的好徒儿啊!居然还能想到左右开弓的写法,真是好啊!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话里话外接连三个“好”,却是让路白臊的满脸通红,一句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知道脸红了?做事之前就不带脑子的!多大了,还会变着法的偷懒,莫不是平时管你管的太松了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嗯?”
“师父,徒儿知道错了。”眼看师父的火一点一点的烧起来也不敢辩解,先认错再说。
“师父说过什么你怕是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徒儿不敢,师父说过,文武双修之大忌就是懒惰。”跪直身子,全身肌肉都绷了起来,就怕师父突然给自己一下自己会疼的跳起来。
“明知故犯?”
“呃……”竟无言以对。
“手来。”
依言乖乖伸了双手出去,师父的铁尺却是不按套路的甩在了背上。
“自己动手,若是力道比为师刚刚的那一下弱……”铁尺扔在路白的掌心让他自罚。“人都是有惰性的,都会怕疼的,那你就自己给自己克服一下吧。”
路白举着铁尺不动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可怜巴巴的看君兰。
“你不是会左右开弓么,那今天就左手打右手,自己涨涨记性。”
“师……是。”一记铁尺下去,掌心瞬间出了一道僵痕,掌心钻心的疼让他的左手都有些发抖,“师父!”眸子里都蒙了层雾气,自己,还是狠不下心下不去手。
“打!”一个字的命令总是那么简洁粗暴无法违抗。路白只得继续“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然而他只觉得自己和自己是“有仇”啊!不过二十便把掌心打的肿起一寸高。但是君兰并未说打多少,只说了“打”,照这样打下去,只怕自己的右手不废也要养上数月。看来师父是真生自己的气了……
右手掌心被打的乌紫发青,就像一个酱猪蹄一般,君兰这才叫了“停。”
“师父……徒儿以后再也不敢了。”眼泪倏地滚落,委屈的带着哭音讨饶。
君兰低头捧过路白的手看了看并未露出丝毫的心疼,依旧是绷着脸,“不打你就不长记性。”
“师父,徒儿再也不敢了,求师父饶了徒儿吧。”
“哦?你且说说自己都犯了什么错。”
“徒儿不该偷懒。”
“嗯,还有呢?”
“徒儿……徒儿妄图隐瞒师父……”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
“妄图隐瞒?”君兰冷笑一声,“看来还是没打疼,要不然怎么还有心情和为师玩文字游戏!你那点小心思还是省省吧。”
“徒儿不敢。”
“不敢?看来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下,你还是不长记性!”让了路白在庭院继续跪,自己则是进屋取了东西出来。
第六章
“手。”
偷眼去看师父手中的东西,竟是师父从来没用过的藤鞭。那个常年丢在角落花瓶里的东西,如今才发现是那么可怖。
伸出左手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送出右手了,“双手。”
“师父,徒儿右手真的已经很疼了……”
藤鞭被甩在左手上,这才发觉这藤鞭原是被常年泡在了盐水里,“我让你举着。”
乖乖的奉上右手举着藤鞭,右手掌心触到被盐水久泡的藤鞭,除了疼,路白想不到别的。
“国风,魏风第三首最后一局是什么。”
路白略一沉吟,答道,“其谁知之,盖亦勿思。”
君兰面色微缓,“礼记仪礼,第二段是什么。”
“徒儿不记得了。”掌心被堑的生疼,脑子已经开始有些木然,跪了这许多时候,只记了诗经,本以为师父只会提问诗经的内容,不会问别的,所以他压根没去看礼记讲什么,但谁知道师父不按常理出牌!居然问自己今天早读的东西。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君兰突然抽走路白捧着的藤鞭,狠狠的在他身后抽了五下。
路白手中一轻,刚刚习惯的身体平衡被瞬间打破,他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栽倒,但谁承想师父的藤鞭二话不说就咬了上来。
“脑子里都记了什么?”
路白身后又疼,膝盖亦是木然,随了君兰最后一记藤鞭扑倒在地上,只是委屈。
“师父,疼……”
伏在地上,由于腿麻根本就起不来,说起话来竟连脑子都不过了。
君兰听了路白这话竟被气的笑了,“疼都不长记性,不疼岂不是要反了天了!”
藤鞭抵在路白腰间,“裤子。”
一句话让路白的脸瞬间红成一片,若是在之前也就算了,但是他可是今天刚知道这小院也是可以进来外人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样……
“怎么,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藤鞭在路白的臀上敲了几下,“莫不是这小院除了师父,谁还能进来?”
“不……不是……”支支吾吾的心脏也跳的厉害。
君兰本是随口一说,但看路白这样子,显然不是随便的听了。莫非……还真有别人能进来不成!
眼眸一竖,一抹冷厉之色溢出眼底。“路白,是谁进过这里!”
眼见师父脸色愈发的难看,路白是既不敢说是谁,又不敢撒谎,支支吾吾的只能沉默。
而这沉默给他带来的是君兰直接将桌几上的东西扫落,扒去他的底裤让他就这么在小院半裸的趴在那儿。
“我再问你一遍,是谁。”
内心依旧在纠结,伏在小几上,手微微扣住桌沿。
不再等他的回答,藤鞭朝着右边的痕迹叠了上去。
“唔……”藤鞭只咬着那一处不放,加上君兰下手又重,不过二十下那处就裂开一条血口。
浸过盐水的藤鞭肆虐在伤口饶是路白再怎么忍,他也是忍不住了。
“师父!师父!”喊师父的声音都因疼痛而变了调。
“说!”
“……”
又是沉默!沉默的结果便是继续。
小院就这样一直重复着这个场景,路白熬不住了就会叫师父,而君兰便也会容他缓上那么一分半分的,路白沉默不说,他便继续。虽然君兰不再只咬着那一处打,但是路白身后不过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总免不了伤上叠伤。
第七章
身后的痛楚让路白忽的记起了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家里有爹爹,自己也似乎过的很幸福,只是后来的一天,娘亲不见了,等娘亲被找回来的时候,自己已是五岁,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爹爹和刚被找回来的娘亲吵的很凶,而在那之后,爹爹便不见了,而且再也没回来过,娘亲又不知在哪带了三个孩子回来,而自己也开始天天受着娘亲的虐待。
娘亲对自己的恨意,深入了骨髓,轻则呵斥怒骂,重则便是记不得的东西砸在自己身上。
自己哭过,闹过,最终都只是受过。随着自己能踩着小板凳够到灶台开始,家中几乎所有的活儿全交给了他,但是家中没有一点的积蓄,于是他便央了邻里的叔伯带他一起下地,他帮忙打下手,然后邻里就施舍给他家里一些食粮度日。
碰到农闲时节他便去山里寻野果,自己下套捕些小动物,或是野山鸡,或是野兔,亦或是下河摸鱼,他运气好时还可以捕到大鱼呢!
可是现在,自己虽然衣食无忧,还能读书,但自己却活的比之前还苦。那个时候,娘亲虽然也会打自己,但自己从来不会真的被打到躺在床上起不来。如今……
“呵……”眼泪冷汗模糊了的小脸忽的绽出一个笑容,自己今天若是执意不说,师父真的会打死自己么?
“你笑什么。”
“徒儿真的好疼。”身子顺着小几滑落,路白突然伸手拽住君兰的衣摆,轻轻的晃了晃。
“还是不想说么?”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自己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消极对抗,他不愿说,自己总归要逼他说出来,毕竟……这关乎他的生死。
“徒儿……”
双方僵持过后,君兰还是暂时的妥协了。丢了藤鞭小心的抱起路白回屋。
一边给路白消毒伤口一边自责,自己怎么就下了这么狠的手?
路白疼的伏在床上双腿乱蹬,最后还是在挨了君兰一巴掌之后才老实下来。
“师父……疼……”
“说了就不疼了。”
“徒儿若是……不说呢?”
“明天继续打,打到你说为止。”简单粗暴的办法,但是最有效。
路白转过头,依然不语。君兰也未再问,只是给路白盖好被子,端了晚饭给他。
“吃些东西。”
“我不饿。”带着浓浓的鼻音赌气,耍着性子。
“那明天也不用吃东西了!”餐食盘被重重的掷在桌上。
路白闹起别扭来向来软硬不吃,所以根本不理睬君兰。而君兰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现在路白的小性子根本就是给他还没熄的火上浇了把油。
路白听了半天没有动静,待他回头时却看见了君兰就站在他的床边,手中还拿着一块红木板子。
路白被君兰的红木板子吓得有点懵,今天不是……不打了么?难道还要打啊!
君兰坐到床边,捞过路白,二话不说只落板子,不过几下,白色的纱布便晕开一圈红色。
“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伤上叠伤,终是忍不住求饶了。
“错哪儿了。”君兰轻轻拍了拍路白的背,他只觉他手下的人全身都在颤抖,而自己不过打了几下他便受不住求饶了,看来这孩子今天是真的被自己打怕了。
“徒儿不该耍小性子,不该蓄意欺瞒,不该……偷懒。”自己能一口气给自己罗列完错处,这,便是想明白了。
“瞒了什么?”
“今天下午徒儿抄写的时候听了外面有动静,然后出去看,原来是一个小女孩闯进了院子里,但是徒儿不知道她是谁。”
“小女孩?”君兰皱了眉,如果只是小女孩自己便不必担心了,可是徒儿这般隐瞒自己又是为什么?他若是说,肯定说的是真的,那他何苦为了隐瞒一个小女孩而挨了自己近千下的藤鞭还不肯说?难道还有别的什么?
“就是一个小女孩。”路白趴在君兰的腿上轻轻蠕动着想要起身。
“为什么要瞒着师父。”君兰放了板子轻轻抱了路白在床上趴好。
“因为……”
第八章
路白歪过头,把头埋在臂弯里,闷声道,“师父,如果路白就是不说的话,您会打死路白么?”
沉默了许久,久到让路白有些心虚,他知道自己是钻了牛角尖,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师父为什么偏要执着于自己所隐瞒的事?是因为自己说谎么?
如果只是因为自己欺骗他……师父罚的未免太狠,如果是逼问……那么师父,您不信路白……对么?
“啊——”身后突然一疼,接着便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板子落下,打的狠又疼。
挨了大概十来下吧?君兰停了,轻轻抱了全身软趴趴的路白,“路白,如果你不说,师父不会打死你,虽然师父有别的办法知道,但是那样知道的事情和你自己说出来的不一样,师父更想你自己说出来。”
“可是师父打的好疼啊,路白真的以为……”
“为师若想打死你,你绝挨不过二十下。”不过多打几下你就想这么多?
“师父,徒儿错了。”就势偎到君兰怀里,不再多想。
揉揉怀里的小东西,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就想了那么多事?可是君兰他又何曾知道,路白为何这般敏感脆弱。一个不愿说,一个非逼问,以致到最后于谁都没好处。
“知道错了?师父罚的可冤?”
头埋在君兰胸口轻轻的摇,“徒儿不冤,可是徒儿好疼。”
“忍忍就过去了。”
“嗯。”
翌日
路白跪在小院老老实实的继续着抄写不敢再有丝毫的偷懒,毕竟师父的板子从来都不好捱。
“路白!路白!”灵儿风风火火的闯进小院,却不想路白根本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十分认真的乖乖练字,他右手缠了纱布藏在衣袖间不敢让灵儿看见。“路白,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路白写字的手微一停顿,然后又继续专心练字。
“你……”
“灵儿,果然是你。”君兰从小院腊梅树后现身,无奈的看着她。
“噫!我当是谁!原来是‘爹爹’您的乖徒儿!”灵儿故意咬重的两字显然激怒了君兰。
“休得胡闹!”
“灵儿没有胡闹,路白,看来你师父对你真是一点也不温柔,这一身的伤……啧!你和我走吧!”灵儿探出手便去抓路白,路白刚想躲却不想灵儿竟是飞出三根银针封了自己的穴道。“大长老就教出这样一个徒弟?连我区区三根银针都躲不过。”
银针入体封穴,路白只觉了自己身子一麻根本动弹不得。
“灵儿,解药!”
“大长老教的徒儿可真是弱不禁风,连这点毒都解不了!”
君兰快速的出手封住路白的穴位阻止毒素的扩散,“快运功把毒逼出去!”
“我没教过他用毒,而且他的武功远不如你。”
“切!”灵儿眸中显出不屑,拔了毒针随手扔在地上,然后塞了解药到路白的嘴里。“刚刚毒针封了你的丹田。所以你这几天只要运功都会感觉内力消耗极大,而且会很疼!哈哈!”灵儿咯咯的笑着丝毫不在意。
“但是……路白现在还不能不运功驱毒……对么……”路白疼的小脸煞白身子不停的抖。
“说的没错!谁让你这么弱!”
路白未在多言,因为他弱所以他要被欺负,因为他弱,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法保护家人……因为他弱……
“灵儿!”
“怎么,是灵儿一不小心说错了话伤了你宝贝徒儿的心?可真是娇惯啊!”话里话外不无嘲讽,路白想反驳却根本说不出来什么,亦不知道要说什么。
“灵儿。”冷冽的语气,艳红的衣裙,蛇头权杖,这便是神出鬼没的教主的标志。
灵儿撇了撇嘴,转身对着教主行过礼便走,却不想被教主拦住。
“还有什么事么!”
第九章
“他和你一样。”
一抹冷笑在灵儿的脸上绽放,“所以呢?”
“你不要对他有那么多偏见。”
“好啊,灵儿怎么会有什么偏见呢?反倒是大长老,你教出的好徒弟也未免太弱了一些。”
君兰看了看在自己怀里颤抖的路白,沉着脸,“没什么事可以一蹴而就,还请教主和圣女多担待。”
“灵儿无所谓,反正同样都是棋子罢了。”灵儿笑的更欢,“只是灵儿好怕误了大事呢!”
君兰脸色更沉,教主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灵儿先行告退。”给两人添堵便是她最开心的事情,蹦蹦跳跳的离开小院哪管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路白。
“你把他雪藏了这么久,他现在却只是这样的水平……”
“教主,路白他本来只是个普通人,如果现在他打不好基础以后……”
“本座不需要解释,一天三十重杖,他什么时候可以与灵儿打成平手什么时候算完。”
君兰大惊,这根本是逼死人的做法!“教主,一天三十未免……”
教主眼眸轻抬,“怎么?”
“……属下愿代他受责。”
路白只觉得师父突然抱紧自己,然后便屈膝跪了下去,只是他体内毒素未清他又疼的厉害,真是没力气去看现在究竟是什么个情况。
君兰突然的下跪教主显然没有想到,她有些错愕,内心翻腾过后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一天十五杖,即日实行,你……莫再求。”
“属下代徒儿谢过教主。”
折半也要比让路白每天挨上三十重杖好的多,不然依路白现在这情况,别说是再精进,他能活着就不错了。
两年后
路白走进刑堂,重复着这两年来每天都会做的事情,篪衣受杖。
他的身上由肩至下满身伤痕,背脊多是鞭痕,后臀则是一片青紫,大腿往下多是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抽打留下的痕迹,这两年来,他的进步速度很快,许是君兰真的发狠了在训练他,又许是他的确资质真的还不错,路白从根本没办法同灵儿过招,到现在还有几分抵抗之力。
路白伏在刑架上等着人动手,却听了——
“参见圣女。”
“免礼免礼!”是灵儿!
路白脸上浮起一抹红云,毕竟他也不小了,这赤身裸体的样子让一个女孩子看总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还劳烦小哥打他30杖,连着明天的一起。”
“是。”刑堂虽然不是灵儿的直属,但她却也算这刑堂的半个堂主,所以只要不是越格之事这刑堂之人自然不会质疑。
而路白只觉今天的例杖格外的难捱,一面是因为灵儿在一旁直勾勾的盯着,一面可能是因为灵儿在旁边“监刑”,刑堂的人自然会更卖力吧。
所以待三十杖打完,路白伏在刑架上半天起不来身,就在他尴尬的晾在那里的时候他的外衣突然被人盖在他的身上,“什么时候缓过来什么时候出来。”
路白歇了几分钟便撑着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谢过刑堂的人才一瘸一拐的出了刑堂。
“喏,吃了它会好些。”灵儿递给路白一颗药丸,路白接了却没吃。
“怕我下毒么?”
心事被戳破脸上红色更深,“没……”
“同样的方法谁会使用两次?”灵儿嘲笑着他的小心,“你还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么?”
路白摇头,“属下不知。”
“不记得算了,晚上回去好好歇着,明天早上在小院等我。”
“哦……”
“这么不情愿?”
“没有。”
“嘁!”
第十章
热闹的街道,气派的宅子,路白随灵儿站定,“你看这宅子好看么?”
路白抬头,这是……“靖王府?”路白不明所以,她带自己来这在朝堂之上如日中天的靖王爷的府邸干什么?
“对啊,这是靖王府。”灵儿咯咯的笑着说了一句“在后街等我。”就翻入了靖王府。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路白果然接应到了灵儿,只是,他现在更糊涂了。
“圣女,你究竟要干什么。”
“少说废话跟我走就是。”
路白闭嘴不语,但是跟着灵儿走了没几步就觉头有些晕,他摇摇头,却不想头更晕,抬头看灵儿,她却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遭了……
路白醒来的时候他是在一个……唔,貌似是个客栈?甜腻的香气让路白只觉得头昏脑涨,正想要去开窗透透气,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粉色的身影闯了进来,不待自己看清她,她便扑进了自己怀里哭个不停。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灵儿还以为你不要灵儿了!”
灵儿?!
一时间惊诧疑惑同时涌上心头,路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她抱住,是不是应该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她的头,然后轻轻的告诉她,“不哭。”
那些刻意被他遗忘了十二年的事情,为什么现在会突然的又被翻出来?难道——
抬头,果然是那个小魔头笑吟吟的在门口看着好戏。“啧啧啧!好一出兄妹团聚的好戏,没想到她也叫灵儿。”灵儿笑的十分夸张,“你应该已经忘了,今天是这小丫头及笄的日子,同样也是众多金客拍她初夜的日子。”
低头看看妹妹一身粉色轻薄的纱衣和那一脸妖艳的妆,这是什么地方自然呼之欲出。“圣女,你想要路白做什么。”轻轻将妹妹推出怀里,步至比自己矮上许多的灵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路白不知道妹妹是不是吓坏了,自己是幼时的她的天,如今随着自己的这一跪,她的天,塌了。
妹妹扑在自己身上嚎啕大哭,难过的不停用她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头捶打着自己,“哥哥!你起来!你为什么要跪她啊!哥哥,你为什么要对她低头!为什么啊,是灵儿拖累了你么?哥哥……哥哥……你起来……”
任妹妹如何的哭闹捶打,路白依旧跪的稳如泰山,坚定不移。
“以后我要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灵儿似是看够了好戏,抬脚踩在路白的肩头,力气之大让路白有些措手不及,他被灵儿弄得一个趔趄,眼眸微抬,却见她眸中的不屑与冷意与教主完全是一模一样,一股弄弄的挫败和无力涌上,他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随了灵儿的力道肩膀重重的砸在地板上,“记住,以后你的主子是我,虽然我暂时没什么需要你做的,但是你记住,背叛我的后果你承受不来。”
“路白,不会背叛。”灵儿扔给路白一个小盒。
“吃了它,以后我会定期给你解药。”灵儿盯着路白吞了自己给他的药然后一把拽起他身边的小灵儿。“这药每逢初一和十五都会发作,发作起来会有整整三个时辰不能运功,不过若是强行运功,你就会感受到数千万的针在体内流窜,而且,一旦你开始运功,除非内力消耗殆尽,不然是不会停下来的。”
“圣女果然和师父说的一样,心狠手辣。”
“谁让你弱呢。”灵儿点了小灵儿的穴道,“在这里等我回来。”
“是。”
第十一章
路白乖乖的在房间等着灵儿回来,但是谁知道这药吃下去没一炷香就开始发作,丹田变得空荡荡的,自己心头也一阵紧过一阵的疼。圣女……您这对药物的说明貌似还少了几句……
路白疼的额前冷汗密布,他捂着胸口撑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温热的茶入了腹竟觉得自己似乎有了几分好转,然后路白就那么靠着桌子捱着痛。
过了很久?又或许不是很久,他反正是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眼前是脸上蒙了层寒冰的师父。
“教主说的没错,为师果然是太宠你了。”君兰眸中透出浓浓的失望,“为师真没想到,你居然……”
路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翻身坐起,却发觉自己身上盖了层薄被,而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
脸上迅速燃起一片,他的脸颊此刻就像一片火烧云一般,“师父……徒儿……徒儿……”
“你还想解释什么。”平淡的声音毫无波澜,路白也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君兰转身拿了屋内角落花瓶里的藤条来,藤条在空中划过发出“咻咻”的破空声,路白乖乖的下床撑在桌边。
“咻——啪——”藤条抽在臀峰上,路白身子微颤却不敢动。
君兰下手极狠,不过二十下路白身后就如冬日的梅花般绽放出鲜艳的红。
“师父……徒儿……挨得不明白。”路白仔细想了半天却一时间没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挨打。
“不明白?你还要为师告诉你你错在哪里?还嫌自己不够丢人!”
“徒儿真的……啊……”身后的藤条接连几下落在一处,直接破开一个莫大的血口,而藤条也似是不堪重负,就这样断了。
“我问你,你昨天跑到那种地方去干什么了!”君兰拽起路白的头发让他看自己之前所盖的被子。
那被子上面染着点点血迹和一些干涸的**,路白完全懵了,这是……
“别敢做还不敢承认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君兰重重一推路白然后便在屋里找着趁手的家伙。
找上门来?师父啊!您可不可以给徒儿解释一下啊!徒儿……委实冤枉。
路白坐在地上耍赖一般看着君兰拿了藤杖过来,“师父,徒儿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君兰被路白气昏了头,哪还去细想什么,捞过路白,藤杖叠在伤上,任他疼的挣扎,说着冤却还是当他在狡辩。
“冤?师父要是不去捞你,你现在说不定已经让人家挂了牌推出去卖了!”君兰真是被气的半死。
昨天一早路白留了字条就不见了人影,他一直等到了今早才听了下面的人说在那花街柳巷寻到了人,而当他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自己的乖徒儿骑在姑娘身上睡的正香,那姑娘哭的可怜,见了自己便哭着和自己絮叨了昨晚的情况。
这姑娘说她是第一次挂牌接客,但是没想到碰上了这样一个禽兽,想白嫖不说,这……可是人家姑娘的初夜啊!
君兰几乎被路白气的肺炸掉,给那姑娘留了银子吩咐不许再告诉别人就用一床被子把人裹了抱了回来。
本想着路白醒来乖乖认错,自己说教一番再小惩大诫一下就算了,却不想他居然来个装傻!
“师父,徒儿没有!”
“没有?没有你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路白哑然,他去干什么?他是被灵儿弄进去的!如果他这样说,那师父必然会问他灵儿把他弄那里去干嘛,他若不说师父必然会查,他不知道师父会查到什么地步,如果师父查出了妹妹……可是他若说,他说什么?
进退两难使得路白只剩了沉默。
君兰见路白闷不吭声下手更狠,藤杖由臀峰往下叠着臀腿交界处落,几处之前被藤条抽破的地方如今被藤杖叠过,伤口全部扯裂开,放眼看去便是一片鲜血淋漓。
路白咬牙捱着,只是沉默。
喵喵感觉喵喵今天好勤劳

第十二章
路白趴在床上翻不了身也动弹不得,君兰自那天将他一顿狠罚之后就再没来管过他。路白就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在这里自生自灭。
“喂!你还活着吗?”灵儿站在门口往里只看得见一个趴在床上的人影,那一动不动的样子,加上房间内一股难闻的气味只让人觉得他就是个死人。
趴着的人,似乎是想躺尸一般对灵儿根本就不理不睬。
“没死透就吱个声,死透了我就让人把你拖出去埋了。”
“吱——”
灵儿显然没想到他真的“吱了一声”,“还有心情和我闹,看来你是没事。”
床上的路白似乎动了动,然后灵儿就看着他慢慢的把头扭过来,“圣女,请问有什么吩咐?”
灵儿见他双眸暗淡无光一副失了魂的样子心底竟有几分不忍。“你师父不要你了。”
一句话,恍如晴天霹雳,路白强撑着从床上爬起,但身后伤口却都随着他的动作再度裂开,身后的疼让路白几乎不敢再动。“圣女,您这话……什么意思!师父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灵儿似是无所谓的耸耸肩,“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我还奇怪为什么计划会提前,原来是你这里出了岔子,不过无所谓啦。”灵儿扭头刚要走就觉得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衣服。
却是路白,他一路爬到了自己的脚边,一脸的诚恳,想求自己,却又不知道要如何说。“圣女,路白……自知没有立场求你做什么,但是路白还是……想求圣女,路白不想……不想没有了师父,圣女,求求你。求您帮帮路白。”低三下四的祈求,他几乎说尽了这一生用来求人的话,即便是之前那般艰难的岁月,他也从来没有这样卑躬屈膝的求过什么,如今,他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尊严?那个东西早在两年前便被灵儿悉数拿去踩碎了一地。生命?他的命如今也在她的手中。他生命中看起来最重要最不可缺少的东西,却是已经没有一样还属于他自己。
灵儿俯身,捏着他的下颌,“你这是在求我嘛?”
路白不敢直视灵儿那咄咄逼人的眼睛,他索性闭了眼,“路白,求圣女帮忙。”
“就这么个态度求我。”灵儿一甩路白的脸顺势在他胸口补了一脚。
路白被踹到一边不甘心的又爬到灵儿脚边,“求圣女!”跪直身子重重的磕下一头。
就在路白准备再磕一次的时候,灵儿制止了他,“看来大长老是你的死穴呀!那么要记得哟,以后乖乖听话,不然我可以帮你,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路白不敢违背,亦不敢背叛。”身子一轻,灵儿已经抱了他到床上。
“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灵儿把路白扔在床上后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药,但她没想到自己根本找不到药。“药在哪里?”
“师父一般不会给路白上药,即便是偶尔路白伤的重,用的药也是师父随身带的药。”
灵儿看了看他,无奈的从衣柜翻出路白的一身干净的衣服撕成几块,然后又撕成一些布条临时充当纱布。
“就这样将就一下吧。”
“是……”
感觉今天要累死了??

第十三章
一袭白色的衣衫,少年笔直的跪在满是装饰所用的碎石的小路上,伴着院落的景致反倒衬得少年如那小玉树一般,芝兰玉树当是他的写照,只是,这不过是过分粉饰的平静而已。
路白自随圣女到了师父的别院后就十分自知自觉的在那里罚跪,即便身上的伤口都叫嚣的疼,头上的阳光也耀眼的过分,他都咬牙坚持着,他不想被师父就这样逐出了师门,还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冤屈。
灵儿悠哉悠哉的晃着小腿喝着茶,看着屋内屋外的人互相折磨。
路白顶着太阳跪的艰难,身上不断的冒着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热的还是疼的,只是身上的汗止不住的流。
君兰在屋内走来走去,时不时的透过窗子的缝隙看一眼路白,而灵儿只觉得好笑。“你还有什么事么?我帮你把你的乖徒儿带来了,你想怎么样都随便你。”灵儿打了个哈欠,“我乏了,回去歇了。”
君兰被搅的心烦意乱,只是胡乱的摆手让人走,“去吧去吧去吧!”
灵儿打着哈欠出了屋,在路过路白身边的时候,路白突然抬头,一双悲切的眸子可怜巴巴的眨着,汗水顺着羽睫落入眸子,那湿漉漉的眸就像是被蒙尘的珍珠在洗净之后绽出光芒一样,那么耀眼明媚。
灵儿被他这一看竟有了片刻的失神,“你就在这跪着吧,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表现了。”
“谢谢圣女……路白就是把膝盖跪穿也要求的师父原谅。”
“嗯,希望你膝盖在跪穿之前大长老可以回心转意,我可不想和一个废人配合。”
路白依然坚持的跪在院中,他被毒辣的太阳晒得垂了头,身下已汇了一滩的汗水和血水,伤口被汗水泡的发白,血在白衣上层层晕开,就如君兰种在小院的棠梨腊梅一般,那艳红的花蕊点缀在花瓣之中煞是好看。
路白昏昏沉沉的捱到日落月升,只靠着一股气在这里撑了这么久,屋中的君兰也是没想到。
君兰看了看升起的月和几片不知何时飘来的乌云,一会儿定有一场大雨,也罢,就让他好好冷静冷静清醒清醒吧。
毕竟,他实在不能接受他的徒儿跑去花街柳巷寻欢的这一事实。他的徒儿怎么可以染上这般恶习?现在不给他扳过来,他也没脸再做他的师父了,天天被青楼梨园追来讨债或是让自己去捞人的这种丢人事他做不来第二次。
一道雷劈下,透过窗子君兰只能看到外面骤然亮如白昼,跪着的路白身影投射在窗上似是在不断的发抖,雷声轰鸣,狂风携着暴雨砸下,屋外跪的路白就像一叶小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沉浮挣扎。
人类在自然的绝对力量之前总是渺小的,倾盆而下的大雨,路白微微仰头,嘴唇微张,雨水顺着他的唇瓣滑进口中润泽他干涸的喉咙。
一阵迷茫与失神过后,路白就像被人突然抽干了一般,轰然倒下。
“路白!路白!”
师父?您原谅徒儿了么……
勤劳的喵喵来更文啦~米娜桑早~新的一周新的一天新的心情

第十四章
君兰没回答,只是抱了全身都湿透的路白进了屋。
不是不想原谅你,而是你根本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连日来的不安和伤口的恶化随着路白的昏迷一股脑儿全都变本加厉起来,他趴伏在床榻上虽然尚在昏迷但是却是根本配合不来君兰的治疗。
他在床上背靠着墙竭力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如同尚在胎腹中的胎儿那般蜷缩起自己寻求着安全的感觉。而只要君兰去触碰他他便会闪躲挣扎不肯配合,君兰无奈只得用强,他将路白呈“大”字的绑在了床上,然后剪了他的衣服给他身后一片狼藉的伤口做清理。
也不知他是疼还是怎样,只听了他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待君兰给他处理完伤口却发现路白歪着头眸中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哭什么!”君兰气息一冷最后却还是软了下来,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不是?
“师父,徒儿错了,徒儿以后一定改。”
君兰拿着一块软布轻轻给路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知道错了?那你且说说自己错哪了。”
路白呼吸一滞,偷眼看了看师父,然后把头扭了过去,自己下午在腹中早已打叠好的措辞这个时候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君兰继续给他擦着头发,在感觉擦干了之后才轻轻解了之前绑他的绳子,“一会儿记得把药吃了。”
君兰,还是离开了。
路白趴在床上哭的像个被人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他想和盘托出,想全说了,可是他不能。
因为他说了,妹妹和娘亲还有不知道在哪里的茹儿和小二都会……
师父,您可不可以不要再逼徒儿了?徒儿有不能说的事,您就不能不问了么?
徒儿错了,真的错了,徒儿以后不瞒您了,您这次就饶过徒儿好不好?徒儿真的知道错了,您回来,您若气打徒儿便是,但是不要丢了徒儿。
所谓关心则乱,君兰根本无意去查这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的徒儿做了那般不知廉耻的事情他无法去容忍,他本以为路白是一时糊涂,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气什么,这样倔强的脾气——
还是随了自己啊!
无力感顿生,君兰挫败的倚在椅背,他曾经为自己的这臭脾气吃过多少亏?他本以为让路白清心潜修便不会重走自己的路,但是谁知道他终究……还是会走自己走过的路。
“君子美如玉,冠若君兰。”少女面容俏丽,唇角微挑,媚眼如丝轻佻的逗弄眼前俊美的少年郎。
少年自诩半个读书人,却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大胆的女孩,明明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偏还装着一副很懂的样子挑逗自己。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被少女逗得羞红了脸。
那时,风正好,景正好,人,也正好。
“呐,请你喝茶!”素衣素颜的妙龄少女笑嘻嘻的奉给自己一杯茶,抬手接过……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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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6:2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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