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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旧时荒(耽美)[第1页]

作者:青暖en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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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研党……小短篇。温馨不虐。不排除【以后】写长文的可能……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故事:想太多的小受两年前离开了小攻。转了性子。
又被小攻找到,两人的重逢,从惊弓之鸟到安之若素,最后恢复到恃宠而骄。
主角:盛墨,沈祁夏
—————————————————悲陌,今兮,别离夏。
忆墨,祁兮,旧年荒。
【重逢的前奏】
“墨墨,性子总这么骄纵怎么行!”六点五十,盛陌从梦中惊醒。
是临铺的朱雀大人被他的闹钟镇个不停弄烦了,从床上歪歪扭扭地站起来,踹了他一脚之后,又回去接着睡。
盛陌这下彻底被疼醒了。明明已经摆脱了过去,到了新的学校,改了名字,上了大二。
白天刚做的阅读理解说,其实人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改变梦境。觉察到自己在做梦时,就提醒自己快清醒。
可是他在梦里还能见到沈祁夏的脸。他竟然明知是梦,也不愿醒来。
还好朱雀踹了他,盛陌揉揉小腿,爬下床,轻手轻脚地收拾书包出了门。
白虎已经走了。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他们宿舍东西南北就这样被起了宫名,盛陌轮到的,是青龙。
很二逼?谁的大学不曾傻缺过。对面的2250宿舍都专门印了东淫、西贱、南骚、北色的T恤,烧包地穿出去。他们这种程度,已经够小清新了。
又想起昨天。
“小龙子。”是一直跟他走得近、玩得好的白虎。
“嗯?”
“以后早上我就不提供叫()床服务了。你自己定闹钟。”白虎面无表情,也不打算解释。
“……哦。”
盛陌照办。也因此被朱雀大人的起床气殃及。
他,听力不好。摘掉助听器就是另一个世界。安静的,默不作声的,形同陌路的。
也没什么,大部分时间活得还可以,只是遇到最近这种情况,便分外两头难做人。
白虎不愿叫他,朱雀不让他定闹钟吵到自己。盛陌苦笑,你们让小龙子一睡万年么。
是,小聋子嗳。
这并不让他伤心。
让他难受的是,他们明明知道。知道自己的特殊情况。
……罢了。
或许男生之间,并不太在意这种小细节。
一起去上课回来,白虎说,“刚刚路过,咱们班班花说盛陌是暖男来着。”又笑起来,“暖男不就是男生中的绿茶婊。”
宿舍一阵哄笑,朱雀见盛陌不做声,看不过去地补了一句,“其实暖男一向是偶像剧的男二号。”
白虎不继续这个话题了,打开AV问其他人要不要一起观赏。
盛陌爬到床上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有所顾忌了。怕自己心直口快会惹人生气,怕一不小心被割席断义。虽然有时也希望有人能够包容,可是人怎么能不成熟起来,害怕孤单,便委曲求全。害怕伤害别人,便在不知不觉中,变成被伤害的角色。
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多么傲娇的人了。
那时候经常让沈祁夏都受不了。
一年多不见。
哎,沈祁夏。你看,我以前真是被你宠坏了。
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知道没你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了。
被猫抓伤知道医保卡去哪报销了也不敢再逗猫了。
挂科后知道把游戏卸载不再手贱了。
每一步没人领着就算摔个头破血流也敢自己走了。
在现实中摸爬滚打,让盛陌不再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惜与别人互相伤害的小刺猬,而是一个随和的大隐隐于市的人。
“对于矩阵的每一个n重特征值,其线性无关的特征向量个数恰好等于该特征值的重根数。”对,都是中国字。盛陌遇到题目依然无从下手。
烦啊。各种烦。
索性从自习室溜出去,待会儿的选修课也不想上了。
朱雀大人刚刚给他发了短信,说选修课请了个企业家做临时教授。
这是不点名的节奏啊!此时不逃课更待何时!
盛陌zhuangbility地在耳朵里塞上耳机,声音开得奇大无比,往学校门口走。
以前沈祁夏为了纠正他过马路心不在焉的毛病,让他吃过不少苦头。
现在没人管了。各种……
“吱嘎!”银灰色的BMW在他身后急刹车。
声音他没听到,是看到旁边的女生变了神色,又感觉到身后的一股风,纳闷地回头一看,吓个半死。
忙不迭地鞠躬,快速闪到路边。
BMW没为难他,或许也骂了但他没听到,就这样开走了。
车里,司机郑叔对后座说,“祁夏,我觉得刚刚那个同学,有点像墨墨啊。”
拿着平板看最新会计报表的男人闻言停了手中的动作,开口,“停车。”
那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心不安以及气急败坏。
郑叔依言把车靠边停下。
沈祁夏下了车便往反方向走去。平板丢在车后座没有管它,车门关得把正值知天命年岁的郑叔都吓一哆嗦。
想到门口公交的拥挤程度,盛陌的步子越走越快,让他错过了身后沈祁夏唤他“墨墨”的声音。
沈祁夏望着他到后来干脆一路小跑的背影,怒气要燎了原。他只凭借背影便万分确定这是盛墨。
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重逢。差点被自己的车撞到不说,听到自己喊他,反而逃了。
谁给他的胆子!
他不知道,盛陌根本不知道他的出现,没有回应,只是因为听不到而已。
【夏至已至】
“盛墨!”沈祁夏提高了声音,失态到他自己都尚未意识,旁边已有过往的学生好奇地张望过来。
以往他每次连名带姓叫盛陌,都是事情已经严重到无可挽回,也意味着小兔子的某处要替主人受苦了。
盛陌的耳机里仍放着歌,“如果有一天,我消失在远方。请不要悲伤,即使你不能忘。青春看似荒唐,没有谁会选择投降。我愿——”
今天第二次地被打扰。声音戛然而止,一片寂静。
耳机被粗暴地扯出,盛陌茫然地抬头,看清来人时瞪大了眼。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再一次,远远的。
转身要走之前,他甚至对沈祁夏笑了笑,好像真的是见到曾经的熟人那般自然。
态度明摆着是,见也见了,够了。
沈祁夏最看不惯的,莫过于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晚之后墨墨就转了性子,每每被他欺负到哭,才于羞恼之间透露出以前傲娇的小性子来。
后来沈祁夏就放他走了。
眼前的墨墨个头又高了一两公分,以前能被他揽进怀里听自己的心跳,现在若是再这样,会抵着下巴了。
不过眼前他并不打算让某人享受到什么温情怀抱。
以前保证过的好好照顾自己,他就是这么照顾的!
竹竿儿一样瘦,走在路上都能出事。他现在甚至能听到手中的耳机传来疯狂的外音。
“盛墨,既然你欠揍到送上门。”沈祁夏抓着盛陌的手腕往车里拖,“我不教训你都对不起你。”
盛陌自然是反抗的。
到车里?他再清楚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纵使已经过了一年多自由自在的生活,见到眼前气场强大的沈祁夏,尤其是自己刚刚似乎又犯了错。不可抑制地身后隐隐作痛。
身居人下者,难道都有这种劣根性。
没救了。
身体素质又差了许多,使了蛮劲仍是挣脱不了,只让自己的手腕更疼了。
“想让更多路人参观,你就接着在这耗!”沈祁夏从来都能抓住他的软肋,开了车门,伸手护住盛陌的头,把他塞了进去。
盛陌不甘不愿地坐下,顺手拿起亮着的平板看了看,数据复杂看不懂。扁了嘴塞进车座后面的口袋里。
“郑叔,你出去抽根烟再回来。我和盛墨有事儿解决。”沈祁夏对前面吩咐道。
“郑叔?”盛陌才抬头往前看去,是郑叔慈祥的脸。这么久不见,郑叔的皱纹又深了一点,盛陌有点想哭。
“墨墨走路不当心啊。要不是我反应过来,怕是要出事了。”郑叔却板了脸,开了车门要走。
盛陌眼见着最后一根稻草要离了自己,着了慌,“郑叔救我!”
“这次郑叔打算见死不救。”沈祁夏一句话适时把郑叔的心软给截住。
车内只剩了重逢的两人。
“……”沈祁夏没说话,盛陌便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窒息。
如果时间倒流回一年半以前。做错事还端着架子坐在那,盛陌绝对是嫌自己命太长。
可现在他已不是那个墨墨了。眼前把衬衫西裤穿得妥帖的,也不是十八岁的他爱的二十一岁的祁夏了。
他已经快过二十岁的生日,而沈祁夏,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
一切都变了。
沈祁夏没给他继续想下去的时间。他拍拍自己的腿,“过来。”
不出所料地看到盛陌抓紧了车门的扶手。
盛陌眼睛看着窗外。沈祁夏抓了他的手,发觉他手心冰凉但出了汗。
“你当时怎么答应我的?”
“……”答应的太多了,他不知道哪条没做到。
好像做到的也没几条。
第一不让自己受委屈。第二好好照顾自己别生病。第三过马路注意安全不能分心。第四……然后最后,沈祁夏说,一个人受不了了,就回来。
真有些对跳槽的员工说“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的幽默感。
盛陌只做到了厚脸皮。
委屈受了不少,但尚且能忍受。
生病什么的,单听力这一条都是沈祁夏所不知道的。
沈祁夏对他的神游天外深为不满。一年半的功夫,自己连威信都快磨没了。
不能再放任了。
沈祁夏不再企图让盛墨自己绕出来,直接把人拽过来按倒在腿上。
盛墨挣扎无果,颓丧地反手抓住沈祁夏的胳膊,“不是说好了不再管我么。”
“前提是你一个人活得好。”沈祁夏伸手解他的牛仔裤,没解开。
拍了一下命令道,“自己脱。”
盛陌气结。一年半的时光好像在两人中间作了废。他凭什么这么淡定和熟稔地要求自己。
虽然透过车窗,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
但他凭什么。既然撒手不管为何不决绝到底。他盛陌晚上梦到沈祁夏是他自己控制不了,但这跟重逢是两码事儿。
攥住沈祁夏胳膊的手却被反过来扣住,压在腰上。
沈祁夏探手挤到他两腿间,往前拢住了他的脆弱,揉弄了几下。盛陌忍住了难耐的嘤咛,恼羞交叠成了怒,“艹!你放尊重点!”
挣扎得快要翻到地上去,脚也不安分地向后踹着车门。沈祁夏冷笑,“身体不是挺诚实的么,装什么禁欲主义。十八岁之前就上了我的床,现在翅膀硬了,我满足不了你了?”
盛陌被他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是谁欺负谁?!沈祁夏在他十八岁生日前一个月用一副值得依靠的样子结束了他的处男生涯。
他用一整个高中时代去暗恋眼前这个人,沈祁夏三个字像血液一样不时汹涌在他的生命。
他用两年的光阴骄傲地被沈祁夏同样地喜欢着、宠溺着。
他用三个月的时间消磨掉那一夜的苦痛,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他用一年半试图忘掉他,一个人好好地活。
过去的盛墨too young too naive,现在的盛陌拒绝再次掉进他看似温暖的大坑。被气得浑身发抖,说话也带了浓酽的硫酸味,“我早就不喜欢你了!就算我仍然是个gay也不找你这种——”
话音被身后狠狠的一痛噎在喉中,沈祁夏抬手又拍了他一下,“你再乱动!”
其实想说的是,你再敢乱讲。盛墨只有对他才会那么口不择言,他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不想听。
盛陌不踢车门了,但还是企图让沈祁夏放他走。他不知这种事纵使心平气和地提,也是往曾经的温存上划刀子。于是失了防备时腰带被解下,沈祁夏对折了腰带,跟他的语气一样平和,“不说别的,单是你以前答应我的条件没做到,今天就有你受的。”
“沈祁夏!”盛陌费力地转头,看到沈祁夏手中的皮带,眼中一片死寂。“你抽死我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要让我再恨你一次。”
沈祁夏听到他的语气皱了眉。他本来就没想动手,找个借口把人扯上车吓唬一顿而已。
刚刚鬼使神差地,想要试探墨墨对自己还有没有感觉。
竟然说出了那种话。
只要遇到了盛墨的事,他就变得像个初涉情事的毛头小子。
连自己都鄙视了自己。商海摸爬滚打这么久磨出来的面具,如此容易就崩溃瓦解。
也罢。时刻清醒着的,那不叫爱情。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盛陌喊出来的话似乎底气十足,一副‘你是渣攻劳资可不是贱受’的姿态,实际上,快速的心跳出卖了他。
卧槽,还是那种兔子心态。兔子急了会咬人,他盛陌急了,还不知会干出什么事。
沈祁夏依然反扣着他的手,皮带在他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那正好。负负得正,说不定还抵消了。”
……抵消你妹!谁给他的脸,说恨加上恨就等于爱?
要打不打的状态真TM磨人。盛陌不由得绷紧了肌肉。能不能让他死得干脆点。
“啪!”沈祁夏高抬了手,没有丝毫放水。
即使隔着牛仔裤,盛陌依然感觉到臀上每一寸都火烧火燎地痛。
“这一下是打你走路不注意安全!多大了过个马路还戴耳机!”说着更加气愤,抬手又是重重一下。
“啪!”盛陌咬住了唇,把痛呼咽回肚子里。
“这一下是打你食言!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你吃的是饭还是猫粮!”
盛陌又开始挣扎了。若不是沈祁夏的声音他太熟悉,照现在不戴助听器的情况,看不到口型,他连自己为什么挨上这么一顿都不知道。
沈祁夏把皮带慢条斯理地沿着腰间给盛陌穿回去,“你倒是说说看,是怎么个恨法。”
“就是恨!不想说!”盛陌挣扎着要爬起来。
“你是没挨够?”沈祁夏一把把他按回去。
盛陌急忙伸手护住身后,“不是!”
疼过之后渐渐麻木,但那滋味他是决计不愿再试了。
他只觉那晚沈祁夏对自己太过分。本就不舒服,晕晕沉沉带着想吐的感觉,耳鸣得像是被在脑海点燃了礼炮。
那场在这种情况下的惩罚和上床,是沈祁夏第一次那么绝情冷血。
他不想自己想通,等着沈祁夏来道歉来哄。
可是什么都没有。
于是他平静地等了三个月,选择离开。把墨墨留在了过去。
每次梦见那人他都告诫自己,永远不要被那个叫沈祁夏的人吃得死死的。最坏的爱法,是自己犯贱,把爱人逼成人渣。
他要是真的带了关心,为什么再次用了皮带。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害怕、失控、颤抖。
沈祁夏把盛陌拉起来,“你又在乱想什么?”
盛陌只是摇头。
“墨墨,我道歉。”盛陌瞪大了眼睛,这话从沈祁夏口中说出来,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或许,是今早的起床方式不太对。
沈祁夏揉揉他的头,被躲开也好脾气地笑了笑。
“那晚是我冲动了。不过小兔子你都不看钙片的么?”
“什么?”
钙片不是用来吃的吗。
“GV。”
盛陌好歹也在大学男生宿舍被看小黄片的环境浸淫一年多,闻言,秒懂。
瞪了他一眼,没好气,“……AV都不看,还GV!”
以为谁都像你这么色?
“还有。你打算逃的下一节课,是敝人主讲的。”
盛陌:“……”
“一会儿教室内看不到你,别怪我不客气。”
“……”
【不曾说的秘密】
盛陌下了车。
沈祁夏看着他的小背影儿,那副竭力装作行动如常的样子。萌是萌,太瘦了。
笨兮兮的,看来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没用皮带,单纯用手拍了两下而已。没留力倒是真的。
盛陌不知道的事多着。其实他刚上大学时,两人就再度相遇了。
那是东城最大的娱乐场所,流光。沈祁夏陪客户去吃个饭,出门去个洗手间,回来路过一家包厢,想必是谁犯了懒,没把门关好。
碰巧就听到有大学生青涩的声音在那装成熟,“白虎唱过了,小龙子,你上!”
沈祁夏微微一笑,往门里望去,却发现是个熟面孔。他看着盛墨被几个男孩推到前面,拿着麦,侧脸专注。
“停在这里不敢走下去/让悲伤无法上演/下一页你亲手写上的离别/由不得我拒绝/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匆忙/拥抱着并不真实的欲望……”
这首歌不是没听盛墨唱过,但从不是这种陌生的感觉。沈祁夏的心情像是下午五点半下班堵在了高架上。
转身回包厢,客户还是要招待。路上给郑叔打了电话,让他来接墨墨。
郑叔还是来晚一步,交到沈祁夏手上的是一个喝醉的盛墨。
沈祁夏拳头紧了紧,醉成这样还知道谁是谁么!终是叹了口气,俯下身子。
盛墨哼唧几声伏在他背上,沈祁夏拍拍他屁股,把人又往上提了提,背得稳妥,“回家再跟你算账!”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让空气都静了静。家。几个月前好像就散了吧。
还好身上的软兔子不接话。
流光离学校并不远,沈祁夏打算步行让他吹吹风醒个酒,或者说,故意创造条件多呆一会儿。
路过那条必经的小巷,盛陌开始各种挣扎扭动,要下来自己走。
沈祁夏怕他摔到,耐着性子慢慢把人放下来。
随即一把翻过身按在墙上。高抬了手,一下下,漆黑的小巷内响着清脆的拍打声。
“小性子闹个没完了?!”
“什么地方都敢去?!”
……
红墙有了年代感,那只是白天,看着好看。盛墨甚至能闻到墙面散发出潮湿的味道,秋天的露水味儿。头越发晕眩,流光太吵了,他喝酒时就把助听器摘下来,放进了口袋里。身后的男人有点像祁夏,但盛墨不知道他在自己身后说什么,又为什么要打自己。
脑海里轰隆轰隆像是跑火车,男人的暴力让他想起了那个噩梦般的晚上。
求饶没用,哭叫不理。有的只有密集的疼痛,跟他的喜欢一样暗无天日。
就像眼前这般,突然的浑身乏力发冷。若不是被死死按住腰身,他早已顺着墙面滑了下去。
沈祁夏的手都快震麻了,也没得到一声求饶。带着怒意把人翻转过来,“你还拗上了?!”
盛墨只是脱了力地往下栽。被沈祁夏接住,揉进怀里。明明是在流汗,触手可及的皮肤却冰凉一片。
“头晕?低血糖又犯了?”沈祁夏把他揉进怀里,一手托住他后脑勺,一手顺着背。
盛墨伸手紧紧搂住沈祁夏的腰。这下终于从耳边的一片轰鸣中听到声音,点头,“嗯。”
“以前不是说过,一个人时口袋里要备上几颗糖?”
“呵……”盛墨缓了一缓,头晕好了些,胃又开始疼,一时没接话。
“啪!啪!”沈祁夏抬起右手又是两下,往盛墨身后雪上加霜。“听到没!”
盛墨呜咽一声,使劲儿搂紧了沈祁夏,“不要打……”
“那你以后长不长心了?”
“我就不!不想备糖!”一副我炸毛我怕谁的样子。
沈祁夏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再次抬高了手时,只听盛墨又低声说,“我不想一个人……”
于是动作僵在了那里,良久,叹了口气,转而给他揉着身后。
歇了一会儿,背着人继续走,也继续教训,“没事跑流光去干什么?”
流光太乱。看着耀眼,私下毒品、xing交易屡见不鲜。这帮孩子真当那是个KTV?
“室友生日……我也想,想看看,我,嗝——”盛墨打了个酒嗝,喷了沈祁夏一脸的酒气,笑呵呵地,“我喜不喜欢,女人。”
“结果呢?”脸又黑了几分。
“我还是喜欢那个人渣……”语气里颇有种无奈和认命的感觉。
被骂做人渣的人心情却是大好。
盛墨不会知道,他无意识说出的那句话,是沈祁夏度过这些艰难时光的唯一慰藉。
圈人SO累……圈不到的表打我
……安~
【而今欲说还休】
盛陌愤恨地揉了揉身后,往教学楼走。
开讲座了不起啊?又不是没看过。
高中时就总听他周一升国旗时在台上的演讲。
一字不漏。哪怕只是从网上百度来的公式化讲稿。
好像经了沈祁夏的口,就变得珠玉落石、琅琅清晰。
那时候盛陌还是个不用靠助听器品味世界的人儿。
他讨厌极了那小小的机器里加工过的声音,价格再贵的德国进口,也会失真的。
郑叔接到电话回到车内,“怎么把墨墨放走了?这次来不就是为了,”想了想改了句成语,“守株捉兔?”
沈祁夏笑,点了根烟。“来日方长。”
“都解释清楚了?”
“差不多吧。”烟雾缭绕,郑叔无法从后视镜看到他完整的表情。
“墨墨他哥做的那些事——”
沈祁夏继续看他的报表,头也不抬,“墨墨不需要知道。”
郑叔哑然,无奈地摇头,发动了车子。
这叫解释得差不多了?
沈祁夏面对这么只遇事只想逃的兔子,一力承担的那些东西,若不出言解释,也只能说句来日方长。
随着大屏幕的打开,多媒体电子板上老电影那般浮现一段话。
『谈过的恋爱,并不会像剪掉的头发,风一吹,就飘走了。 谈过的恋爱,会变成叶片上的纹脉、脚踝上的微血管, 贮存记忆、维持生命,难以察觉,但一直存在。』
台下一片哗然。
没记错的话,这门课是金融学实例研究。不是恋爱修炼手册或者女性心理学。
沈祁夏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他看向礼堂内黑压压的人群,在中间排左起找到了他家墨墨竭力装作面无表情的脸。微微一笑,“既然是金融学实例,今天用另一种方式跟大家讨论金融。我们不讲美元贬值,不讲雷曼兄弟破产。就来谈谈,什么是恋爱的沉没成本,喜欢一个人有没有替代效应和收入效应……”
沈祁夏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
……很萌的手机铃声。
全场爆笑。
盛陌不明就里地左右张望,只觉沈祁夏越发舍得教训他了,到现在坐着凳子竟然还麻麻的疼。
他不知那段是他高中时期的亲自录的,十足的黑历史。
那时候他的声音还软绵绵的,带着盛夏香樟叶子清甜的气息。
“小葵花课堂开课啦!
孩子咳嗽老不好?
多半是废啦!”
——END
————————————没错儿,小福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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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时代~小番~】
时间哗啦啦回到二零零九年盛夏。
市一中。高二一班。
盛墨拿了杯子去饮水机那里接水,发现桶空了。
……有没有搞错。上午刚换的!班里除了藏龙卧虎地集齐了全年级分数最高的六十人,没看出来还潜伏着水霸。
尤其是生理期的女水霸。更尤其是一个女生裤子带着血而不自知地去接热水,还没人提醒她。
那女生成绩总在前三,只是为人有些傲气,人缘不太好。
盛墨红着脸尴尬地拍拍她,女生转脸疑惑地盯着盛墨,两眼愣怔好像还在想着指数函数和对数函数的图形。
盛墨小声对她说,你裤子,后面儿。
是个女的应该都会秒懂吧。他想。
如果这是一部校园小说,那女生或许就此爱上自己,巴拉巴拉巴拉就是几十万字的芳心暗许青春不悔。
只是世事出乎预料。有一种动物叫做女学霸,有一种女学霸属性是汉子,有一种汉子不知道裤子后边儿那是说你丫流血了快去买苏菲,还以为是在YY她的屁股。
“……流氓!”女生回过神,扬手就是一耳光。
这下换盛墨愣怔了。
这。他。妈。的。是。打。脸。么。
连父母哥哥都没打过自己。她以为自己是个女性同胞是个弱势力就为所欲为了?!
起初班里大部分人都在看热闹,见盛墨提醒她,都觉得蛮扫兴。
啪得一声之后,全场安静了。盛墨砸了手中的马克杯,浑身发抖全盘步入战斗状态,比愤怒的小鸟还要一比那啥。
脸上火辣辣的,他冷冷地问,“你他妈打谁?”
女生显然觉得盛墨不好欺负,没回答他,面无表情回了自己座位。
盛墨就像一颗要炸掉的火炮,快疯了。如果火气可以具象化,他觉得十个冷冰冰的沈祁夏都不够把自己熄灭的。
“谁流氓?!”盛墨顺手拿了讲台上的教棍,空心钢铁的,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想揍那女的一顿。
那女的叫什么来着……周航?还是李航?她是女的吗她。
去他的关爱女性,盛墨又不是护舒宝。
教棍警告性地点在周航的桌子上,发出与木头碰撞的脆响,“刚刚的话。给老子说清楚!”
“你说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周航意识到情势对自己不利,开始强撑场面。
“是吗。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某些人,”盛墨用教棍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带着揶揄和嘲讽,“还真是,小,女,孩。”
周航被当众这般对待,憋红了脸,挥手甩开教棍,盛墨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砰’地一声,教棍砸在桌子上,留下一道半圆柱的凹痕。
卧槽……盛墨暗骂,手心都被震紫了快。
班级本就安静,这下彻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了。
盛墨以前一直吐槽这句话,一根针都掉在地上被听见了,哪里还安静啊,哄傻子啊?
一声带着警告的“盛墨!”打断了他的YY和作威作福。
盛墨没放弃最后的报复机会,抬脚踹翻了周航的桌子。伴着巨大的咣当声,盛小墨心满意足地被沈祁夏扯了出去。
————————
楼楼高中时代确有其事,只是当时那男生直接一脚踹在女生胯骨上,后来被老班通报批评了。
盛小墨就算高中时期爱炸毛,也不会太过分的233333
飘过~求赞~

班里静了一会儿恢复了嘈杂,交头接耳间,想起,这位眼熟的学长,不就是沈祁夏么。
一中,坊间有两个传说,一个是已经上了大学的沈祁夏,另一个,就是高二一班的盛墨。
沈祁夏风云过市一中三年。具体不表,毕业之后照片和简历仍然在一中宣传栏上挂着,足够说明曾经的耀眼。
而盛墨,即使从未靠前,也从未因实验班流动制度被挤出过一班。每次成绩出来时,大家看着名单最底部的盛墨,从风中凌乱到习以为常。
其实更吸引大家的是盛墨的颜,比女生还要白皙几分的面孔,微黄的发,打扮清清爽爽,简单的T恤牛仔穿在身上,便是一幅走在校园里的移动画报。
每个女生的高中时代都会有个忍不住要看两眼的男孩子。盛墨就是这样的角色,有别的班女生为了跟他在停车场偶遇,抛弃了公交卡,改骑着自行车穿越小半个城市。
没有人知道其实盛墨已经有了男朋友。
这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
沈祁夏已经在本市读大学,在两人学校折中的地带租了房子,三室一厅,两人住绰绰有余,只是盛墨家里有门禁,并不常过去。
偶尔逗留吃顿午饭,是属于两个人的小甜蜜,不为人知,平淡又隽永。
不过,沈祁夏并没有打算因为盛墨是自己的小爱人而没有原则地宠着。
就如现在。沈祁夏开了门,指了指书房让盛墨去思过。随即去厨房准备午饭食材。
土豆切丝放在碗中,用清水泡上。盛墨自从第一次见到他用一颗土豆变出一盘土豆丝,那崇拜的小眼神让沈祁夏忍俊不禁。
看着是个小公子,其实很好养。
一碟拿手的土豆丝,沈祁夏敢说他已经做得比大厨还要精致。
盛墨一个人在书房面壁,对着白墙什么的太无聊了。
他以前曾经尝试过挂一张长篇《莫生气》海报上去,为自己额外赚了几下。又有一次把沈祁夏的照片扩印之后挂上去,再次多肉疼了几下。
盛小墨学习伟大的革命家孙中山的顽强精神,在敌强我弱的情势下,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沈祁夏收拾了厨房,把用洗衣机解决的衣服晾好,视线停在晾衣杆上,金属空心的,应该是看着吓人,杀伤力也不会太大。
兔斯基这次玩脱了。不彻底吓那么一吓,怎么对得起小墨墨这么卖力地斯巴达。
进书房时看了看墙上挂的英式时钟,正好半小时。
见到盛墨时,脸却是冷峻了下来。“弯腰驼背,你就是这个反思态度?”
盛墨闻言一激灵,昂首挺胸手贴裤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驼背!”
“一巴掌给你打直了如何?”似笑非笑的语气。
“不不不我好了——”盛墨的萌卖到一半便被沈祁夏一杆重重打在小臀上,“太久没教训你了,所以一去便发现你在欺负女生?”
“哎呀!……我没错!”盛墨几乎像发条兔子一样弹了起来,那是什么玩意儿,砸在骨头上的感觉不好熬啊啊啊啊。
沈祁夏见盛墨这下倒是知道认怂,转身紧紧贴着墙壁,眼睛里带着惧怕和防备,更是来气,“即使她有错在先,你当众羞辱人家就有理了?那时候那么霸气现在不敢承担了?转过来!”
一句‘转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力,盛墨见沈祁夏真的沉了脸,只得转过身,手扶着墙。
“啪!”又是一下抽在臀峰,不知是有意无意和刚刚那下重合,盛墨腿软了软,终于还是败给了神经末梢,开始示弱。
“疼!不要用那个!”
“疼还不认错!还是不够疼。”以前罚他也是真真假假,多半点到也就为止了,可沈祁夏这次不打算心慈手软。
“啪!”抬手又是一下,这次盛墨干脆顺着墙蹲了下去,手背往身后想揉又不敢揉,“祁夏!打到骨头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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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文,的,冒,个,泡,泡,好,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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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6:0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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