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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不思量,自难忘(古风父子)[第1页]

作者:流惊锦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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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笔渣,小萌新,多指教
嗯……
是的……
本文的人设是用的《陌看夜流苏》的人设。
陌看夜流苏被我删了,因为人设我很喜欢,但是剧情太草率,故重开一篇,剧情完全不一样吧。
除了人设,其他的都不一样……
文笔很渣
慎入慎入
【壹】
苏清尘抱着江季庭,雪白的衣衫染着点点触目惊心的血,像一朵朵红梅映在衣衫上。眼神狠戾地看着高高坐在座椅上的言遥翊。
他仍是一身青衣,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今日,不论言盟主的想法如何,江季庭,我要带走。”苏清尘云淡风轻地说着,声音轻飘飘的,却能让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棱角分明的脸白皙光滑,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闪着银光,俊眉不浓,淡淡映在眼睛上,鼻子挺而不显突兀,朱唇薄薄地,尽管是这样的情况还是擒着一抹温润而又疏离的笑,三千墨发用一根雪白的绸缎挽起,一身白衣,好像那误落凡尘的谪仙,好像那洁白无瑕的白玉,好像那清雅纯洁的莲花。但白玉般的脸溅着点点血滴。
苏清尘和江季庭认识一年。在客栈中偶然相逢。苏清尘本不想搭理江季庭。但他痞子般死皮赖脸的赖着苏清尘,跟着他一路出生入死,也就渐渐没有对他排斥。
那天刮着淡淡的风,一支黑箭从窗外射进来直奔江季庭,苏清尘竟是想都没想就转过身为他挡住。箭尖上涂有毒,需要天山雪莲做解药。
当时……
“小尘尘你不要死,我……”江季庭哽咽着。
“你要好好活,不要犯傻……不要犯傻去找天山雪莲……”他气若游丝。
天山雪莲在雪山上,而那座雪山则是江湖禁地,私闯者,那是要受七七四十九鞭冷血鞭的。冷血鞭,威力极大,没有内力的普通人,一鞭足以致死。
“苏清尘……我……我喜欢你……一直都是……”江季庭突然有些严肃,称呼也变得有些正式。
“……我也是。”他的眼眶微红,声音忽然变得很轻很柔和。
当晚,江季庭闯了个雪山,拔了株雪莲。
苏清尘醒来后正与江季庭缠缠绵绵,一群暗卫粗暴地冲进房门,“拿下私闯雪山者,江季庭。”
苏清尘还没有恢复好,并没有能力与一群暗卫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季庭被带走。
……
江季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很虚弱的苏清尘,在他挨了二十一鞭的时候,闯进来送了他的绑,将他打横抱起就要走。
言盟主很淡定,“站住。”
【贰】
“不知在座各位可有事?”言遥翊先下了逐客令,明摆着要看戏的人都走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在场的也没几个人,言盟主话一放,就忙不迭告辞了。
空旷的大殿,只剩下言遥翊,苏清尘,他怀中的江季庭,还有施刑的言遥翊的贴身侍卫。
“言遥翊你凭什么。”苏清尘轻轻挑眉,嘴皮微扯,眼神冷冽地看着言遥翊。
言遥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是一片深渊,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
他好像故意把脚步放的很重,安静的大殿里只剩“咚”、“咚”的声音,一声一声,像是敲击着丧钟。
他停在苏清尘面前。
“啪——”
一声清亮的声音响彻大殿,苏清尘的脸迅速浮起一层淡粉色。他的脸偏向右边了一点。
“凭我是你爹。”
苏清尘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呼吸突然变得沉重,好像在忍着什么,咬牙切齿道,“若不是我抱着江季庭,定会将你那一巴掌,连本带利地归还。”
“你敢。”
“没什么是我不敢的。”
言遥翊忽地笑了,“对啊,五岁就敢离家出走,一走就是十年,确实,还有什么是言少主您不敢的呢?”语气颇为嘲讽。语罢没等苏清尘说话,转过了身,“不管你想怎样,我现在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告诉你,江季庭犯了江湖规矩,就该承担责任。”
“没门。”苏清尘冷冷淡淡地甩出一句。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任性。”言遥翊眼睛眯起,眼神里透出危险的光。
“不好意思没有。”苏清尘嗤笑一声。
言遥翊沉默了几秒,“你这样……置清风阁于何地?”
在江湖上,大大小小的派系有百千余,但最厉害的,也就是那几个,一殿二阁三宫。一殿,玄苏殿,殿主言遥翊,二阁,清风阁,明月阁,三宫,辰音宫,祁进宫,真亭宫。而清风阁的阁主,正是清尘公子苏清尘。
“清风阁是我一手创立,再毁在我手里,也没什么所谓。”苏清尘嘴角勾起调笑的角度,漫不经心地开口。
“好一个无所谓,那请问,你要置江季庭于何地,背负着违背江湖规矩,苟且偷生的名号度过余生?”言遥翊突然想起苏清尘的软肋。
这话一出,苏清尘沉默了一久,“还剩多少?”
“二十八。”
苏清尘长吁一口气,“我替他受了。”
言遥翊冷笑一声,“好啊,清尘公子还真是重情啊。但这次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语罢对他的贴身侍卫淮天说:“淮天,把江季庭带下去,”停顿了几秒,“好生照料。”
淮天道了声是,接过苏清尘怀中的江季庭,苏清尘轻飘飘地俯在他耳边,“好生照料,若江季庭有个三长两短,言遥翊便是拦着,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淮天并没有回答,沉默着便退下了。
言遥翊看着苏清尘,“本盟主,亲自动手。”
【叁】
“哟,言盟主这是要……”苏清尘淡定的开口。仿佛即将挨二十八冷血鞭的人不是他。
“清理门户倒不至于,但也仅仅是不至于清理门户了。”言遥翊话音刚落,没等苏清尘说话,便沉声道,“跪下。”
苏清尘挑眉,“你还是把我绑起来比较好。”
“如你所愿。”言遥翊轻笑一下,捡起地上的绳,左手把他的两只手并在一起,右手将绳一圈一圈缠绕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不好看却很结实的结。然后一伸腿踢到苏清尘膝窝处。
轻轻一脚本应是踹不摔苏清尘的,但言遥翊动了内力,于是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言遥翊走过去拿起了冷血鞭,走到苏清尘身后。苏清尘正准备起来,却发现起不来了,“言遥翊你卑鄙,说好的如我所愿呢,有本事不点我穴。”
回应他的是一鞭子。
这一鞭在他的白衣上留下了一道痕迹,衣裳被打得凹进去一条埂子。言遥翊还是留了手的,若是他不留手,估计直接给打吐血。
因为被点了穴,所以他动不了。只能暗暗吃痛。毕竟言遥翊这次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给他为江季庭承担的惩罚。
言遥翊并没有让他痛多久,他很快落下了第二鞭。
接着第三鞭、第四鞭……
空气凝固,只剩下鞭子与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挥鞭而下时的猎猎作响。到第七鞭时,苏清尘感觉喉咙一热,一股腥味的液体涌上了喉咙,他眉头皱了皱,咬着牙将那股血咽了回去。
似乎是感觉到苏清尘的异常,言遥翊冷笑着,“怎么,清尘公子受不住了?还有二十一鞭呢。”
“是谁告诉你本公子受不住了?你死去的爷爷?”苏清尘向来是不肯在嘴巴上吃亏,声音虽有些虚弱,但还是开了口。
“我死去的爷爷若是知道他有这么一个,”言遥翊顿了一下,“乖巧的曾孙,怕是要从坟墓里爬出来了。”乖巧二字咬得尤其重。
“对啊,他有这么一个曾孙,岂止是祖坟冒青烟,那简直是要喷火。”苏清尘轻佻地开口。
“火”字刚落音,“啪”的一声鞭声就迫不及待地接上了他的话。
“噗——”他没再忍住,吐出一口鲜血。地上染上了一抹血淋淋的红色。
后来的二十鞭他也不晓得是怎么捱过来的,眼前模模糊糊,嘴角挂着血,但却又不断的喷出来新的血,脑袋里混混沌沌,昏天黑地。
那痛不欲生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终于,言遥翊停了。
“恭喜清尘公子,替江季庭受完了余下的惩罚。”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却发现根本无法开口,喉咙像是有一个硬块抵住,根本发不了声。
“好了,既然完成了,那就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吧,言念苏。”
【肆】
回应他的是沉默,言遥翊挑眉,“说不了话了?那让我来刺激一下好了。”
而后衣袖一拂,掌风凝固,倾注了内力“啪”一下拍在他的背上,“噗——”苏清尘只感觉一股掌风向他拍来,然后内脏全都震动了几下,几口鲜血吐了出来。
“呃呃……”倒是可以发声了,但是声音很沙哑。
“你……你把你的疾风掌用在我身上,不是很浪费吗……”
疾风掌,言遥翊的大招之一,普通人,一掌毙命。
“死不了。”
言遥翊说着,回头出了门。之前言遥翊的那一掌,顺便解了他的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苏清尘刚刚站起来,言遥翊就又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根柳条。
“怎么,想跑?江季庭可还在我这里的。”
苏清尘自然知道,他只是想站起来而已。
“咻啪——”
言遥翊手中的柳条突然夹着风抽在苏清尘的大腿上,这柳条比之冷血鞭,对五脏六腑、内力的丝毫无损伤,但疼痛程度确实不相上下的。腿上火焦火燎的疼,苏清尘倒抽了一口冷气。
挨了二十八鞭,又受了他一掌,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一下柳条对他来讲,就如肉被生绞。
言遥翊的语气很是讽刺,“怕是没几天江湖上就会传开,清风阁阁主清尘公子,和辰音宫宫主的第四子,是一对断袖呢。”
苏清尘“咳咳”咳嗽起来,“那又怎么样,只有没有实力的人,才会需要名声。”
言遥翊也看出来了苏清尘已经快坚持不住了,于是照着他的臀甩了一柳条,就丢下柳条转身离开。
“到后殿来,江季庭在。”言遥翊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他跟他儿子说话,非要句句不离江季庭,不然这小兔崽子还半点都不听。
言遥翊走出门后,苏清尘只感觉头越来越晕,但还是抬脚走向后殿。
这些熟悉的景观并没有能拯救他,他在走到大殿门口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混到之前,模模糊糊能听到有人在喊“少主”。
后来再醒来时,是在北殿。言遥翊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他的眼底有淡淡的乌青,面容有些许憔悴。
“江季庭呢?”苏清尘操着有些沙哑的嗓音。
“好着呢。哦,你的身体怎么那么弱?”言遥翊皱了皱眉,第一句话就是问江季庭啊。他并没有想到苏清尘的身体那么差,所以之前才对他出手那么狠,那天他在后殿前昏过去,昏了三天。刚开始他还以为没事,后来看他的情况越来越不对劲,喊了大夫,才知道,这小兔崽子,浑身都是病,而且,还有寒毒在身。这副身体再配上他的容貌,简直就是一朵病弱娇花。
言遥翊叹了口气,当年风儿没能生个女儿,但生的这个儿子,也跟姑娘差不了多少了。
“要你管?”苏清尘扭过了脸。
【伍】
“我如何不能管?你刚吃了天山雪莲才捡回一条命,又吃了强生丸,才使你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但强生丸的药效一过,你的身体就会变得很虚。谁准你吃强生丸的。”
苏清尘这次并没有接话,而是扭过头去。
言遥翊盯着他看了半晌,转身出去。
苏清尘坐起来沉默了一刻钟,穿好衣服,收拾好包袱准备回清风阁。一路顺顺利利地带走了江季庭,出了玄苏殿,竟然没有一个人拦住他。
不过回到清风阁以后,苏清尘就明白为什么没人拦住他了。刚刚收到通知,要召开一场会议呢。言遥翊掐准了自己回到清风阁的时间,再放了通知。
把江季庭安顿好之后,苏清尘又是赶到玄苏殿去了。
“言某诚挚地感谢诸位的光临,这次邀大家前来,是为了南风亭一事。南风亭,江湖上实力最强的反派,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十恶不赦,前盟主在江南遇害,所幸保住了性命,据前盟主口述,这次应是南风亭所为。”言遥翊口气很平淡,但还是引起很多人的窃窃私语。“所以,我们这次,乃是商量讨伐南风亭一事。”
辰音宫宫主江川站了起来:“言盟主,恕在下多言,南风亭亭主染卿公子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恐怕,不好办啊。”
“那敢问阁下的想法是?”
“染卿公子,年少有为,只是武功智慧都用于邪门歪道,虽然我们至今都没见过他,但是,”江川突然盯着苏清尘,“我认为,清尘公子可以将他拿下。”
苏清尘不动声色地咽了一口茶水,这把老骨头可能还是在介怀他儿子为了自己去摘天山雪莲然后受刑,最后自己将他救出,天下皆知,苏清尘和江季庭是断袖一事呐。“恐怕不能胜任。”
“哦,是吗?”这次是言遥翊接的话。
苏清尘温和一笑,“能力有限。”狗屁的能力有限,这个染卿公子墨染卿,与清尘公子苏清尘,着实就是同一个人。
想当年,他娘还在的时候,曾这样对他说过,“苏儿,其实娘亲是想要当一个坏蛋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那种,可惜你爹是个正派,我总要牺牲着点。他为我让了这么多,我也该为他考虑一下。你呢,是你爹的儿子,也会成为一个小正派,你的儿子又会成为一个小小正派,这样啊,代代相传,注定当不了坏蛋呢。”苏风大概到没想到,小小的他会将这句话记一辈子。那时先成立的,就是南风亭。而南风亭成立一年后,才有了清风阁。
清风阁其实只是为了给南风亭打掩护加增援而滋生的产物。
“我认为清尘公子的能力很强大啊。”江川说着。言下之意,能力强大到能让江季庭对他死心塌地的。
言遥翊淡笑了一声,“可以啊,这次讨伐就让清尘公子来好了。”
苏清尘眼睛一眯,“如果我说不呢。”
【陆】
“没有你说不的份,”言遥翊顿了一下,用了密音传到苏清尘的耳朵里,“于公于私。”
苏清尘不屑地笑着,“难道言盟主还可以强迫我不成?”
祁进宫宫主祁劲的独子当年犯了错被苏清尘揭发,此刻适时地跳出来,“大胆苏清尘,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了是吗?言盟主是武林盟主,武林中人都应以他为首,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娘娘腔还敢公然和言盟主唱反调……”
他的大道理还未讲完,就被苏清尘打断,“与你何干?”
“我作为武林的一员,理应……”
言遥翊清了清嗓子,“不如,这一次就让本盟主出发吧。”
所有人诧异地望着言遥翊,苏清尘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就有听见他说,“清尘公子,不如就随行,历练历练吧。”
苏清尘差点没被茶水哽住,“言盟主,本公子可能没那份历练的闲心。”
言遥翊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这是命令,作为一个武林盟主。”而后又用密音传到苏清尘耳朵里,“也是作为……你爹。”
苏清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他也有点习惯言遥翊老是动不动就场合不限得提醒他:我是你爹。
言遥翊见他没有接话,也就笑着说,“那就这样吧,清尘公子,明早玄苏山脚出发。务必准时。”
明早,时间有点紧,但还是够的。
第二日,苏清尘如约在玄苏山脚等着言遥翊。昨晚已经吩咐了月白去告诉南风亭的人这个消息。
言遥翊到了之后,淡淡向他一笑,就像是一个平常的父亲对儿子说话,语气很平常、关切:“吃早饭了吗?”
回应他的是苏清尘的一个大大的白眼。
而后的这几日倒不像是去剿灭南风亭行动,而更像是游荡来游荡去的闲玩。直到第三日清晨。
太阳渐渐从山的边线升起来……
初苒渐离山岭,烟云淡化沧泠,清风不解深情。繁花染印,苍青仍似仃伶。
苏清尘站在窗前,擒着和往常一样浅浅的温和的笑,突然,月白不顾礼数地冲了进来,俯在苏清尘耳边,“公子,南风亭左护法反了,挖走了一批人。”
“人”字话音刚落,门便被撞开,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和苏清尘一般大的少年,一袭黑色劲装。面上挂着不屑一顾的上位者的冷笑。
“朔凡,你来了。”苏清尘的笑容并没有变,好像没有看到门外围着的一群他曾经的属下,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很平常的笑着,仿佛朔凡还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
“墨染卿,你还笑得出来?”朔凡嗤笑着,“这是什么局势,你应该很清楚吧。”
苏清尘还是淡淡的笑着:“清楚啊,一个月前我就知道南风亭有人在谋划此事,可是一直不知道是谁。我怀疑过很多人。”
突然他收起了一贯的笑容,语气陡然冷了许多:“可是……我从未怀疑过你。”
朔凡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对他的手下说:“去,把你们的,染卿公子拿下。”
苏清尘也恢复了笑,而且愈加灿烂,让人感觉有些发怵。“来人”他轻轻的喊了一声。
立刻就有更多的人从外面围进来,房梁上也跳出来一些人。而在这样的格局下,朔风的人就被里外夹击,腹背受敌。
苏清尘淡淡的看着他们打杀,不似平日温润的笑,而是笑得如黑夜绽放的曼陀罗花,如彼岸绽放的曼珠沙华。院子里不断传来杀喊声让人发憷。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朔风的人被消灭。整个院子弥漫着血腥味,石青的地上淌着鲜血,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朔风此时被点了穴,只能跪在地上,恶狠狠地看着苏清尘。
苏清尘轻佻地走过去,伸出好看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若是连你本公子都搞不定,还做什么两派之主。”
月白见状,开口道:“拖下去,处死。”
“不必了。”传来苏清尘清澈的声音,他笑魇如花地说道,“本公子来。”
还没等两人反应,清涟扇从苏清尘的袖口飞出,迅速的在朔风脖子上抹了一道痕迹,朔风眼睛一瞪,断了气。
还没把清涟扇上的血擦干净,门外就传来言遥翊的声音。
“真是一场好戏,染卿公子。”
那个“染卿公子”咬得尤其重。
【柒】
言遥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背着手走了进来。
“淮天,退下。”
苏清尘眉毛一挑,“月白。”
所以这时屋里便只剩言遥翊和苏清尘。
“染卿公子。突然想起辰音宫的大少爷,江济源,文治韬略是佼佼者,武功又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
苏清尘有点讶异的看着他,言遥翊,不是一个会说这种话的人。
“然后呢?”
“但是这江济源是个大孝子,不管多少人在,都是对江川恭恭敬敬,就是江川打他一巴掌,他也要跪下谢罪。”
“所以呢?”苏清尘感觉有些好笑。“这江济源的武功要是超过了他爹,你看看他还听不听话。”
言遥翊挑了挑眉,“染卿公子的意思是,你的武功比我高?”
苏清尘突然走近了一点,声音变得低哑,语气有些嘲笑,“可惜啊言盟主,我的武功不如你,但你又不是我爹。”
“啪——”言遥翊一直背着的手突然抽出,手中拿着的树枝迅速的抽在苏清尘臀腿交界处。
苏清尘疼得翻了个白眼,蹙着眉毛,忍着臀腿交界处火焦火燎的疼痛,压低了声音:“之前是因为替江季庭受罚,你还打上瘾了?”
言遥翊又抽了一下,“不行吗?”
苏清尘轻哼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我尚且不跟你计较。”
言遥翊轻笑了一声,一个十五岁的小崽子,说话老练的像一个长辈似的。但也是由着他推门出去了。
苏清尘并不知道,言遥翊不同他计较他是南风亭染卿公子一事,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他知道是因为埋下了一个韬光养晦的炸弹,引火索待时机成熟便可引燃,而这个炸弹,将毁灭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整个南风亭!
苏清尘出门后,直接带着清风阁的人要回清风阁。
“公子,这毕竟是武林给我们的任务,不出力就算了,怎么也应该待到最后啊。”
“本公子要做什么,与旁人何干?”苏清尘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赌气,傲娇。
“公子,冷静啊,这样做的话,您,还有清风阁在江湖上都不会有立足之地的。”那个属下仍好心好意的劝着。
“哟,清尘公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随着一声不亲切的声音,言遥翊缓缓的走了过来。
“与你无关。”苏清尘冷清的回答。
————
今天有点短,好久没更文,不好意思。
接下来我要唠嗑几句话,希望大家能看完。
这篇没有多少读者我不介意,也不愿意伪更来矫情,因为看文是兴趣。
但是更文也是靠兴趣,脑洞吧,之前憋了几天才憋出来七百多个字的第七章,也许看着有点渣,但是因为是真的一时不知道要写什么了,这里呢,也欢迎大家提供梗,文风绝对不会太甜,最多就是不虐,不喜误入。
谢谢@千羽谢小朋友的支持,从一开始到结尾,也有一些小朋友给了我鼓励,谢谢大家。
【捌】
“染卿公子,本殿主……许是不攻打南风亭了呢。你又何必如此冷淡。”言遥翊忽略了苏清尘言语中透出的抵抗,见着人少且都是清风阁的人,也就不避讳称呼,“只不过,有一个条件呢。”
“本公子还怕了你不成?要打便打,我南风亭不差。”苏清尘挑衅地迎上言遥翊的目光。
“染卿公子莫要看错了局面,如若你南风亭没出事,或许还有的一谈,不过……”言遥翊笑了一下,“我听说……南风亭内,除亭主染卿公子以外,势力最大的,也应该……是朔凡护法了吧,这下朔凡护法反了,不仅带走了许多人,估计……南风亭,也多多少少会出些乱子吧。”
苏清尘没接话,他并没有仔细去思考言遥翊为何知道那么多,而是想到了朔凡。
朔凡一个护法,势力若是渐渐大了,做主子的自然要采取些行动打压打压,可是苏清尘没有。苏清尘一向是那种对信任的人就无底线的好,对不信任的人——你丫算老几?
因为太信任朔凡,苏清尘也就带着他那份无知的信任和他仅存的单纯纵容朔凡如此下去。最终被朔凡造反后,虽然朔凡被他亲手解决了,但是也朔凡带走了对于他很重要的东西——他对于别人的信任。
现在他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的,可谁又知道,他的内心深处收到的创伤。
沉默了良久,“什么条件?”
“到玄苏殿去住。”
“多久?”
言遥翊想了一下,“一年。”
苏清尘笑了一下,“成交。”
……
玄苏殿。
对于言盟主擅自退兵一事,他给武林中人的解释是:南风亭发生了内乱,染卿公子已经迁移南风亭位置,应该先待查清南风亭具体位置,免得粮草体力一同消费。
而苏清尘此时正在玄苏殿北殿内翻着方才让管家去拿的言家的名册。
翻到了自己的那页,却看到了让他吃惊的东西。
“言念苏 言负苏”
同一辈的人名字就在同一排,而言遥翊没有任何兄弟姐妹甚至堂兄弟姐妹,哪来的言负苏?
他“啪”地一声合上名册,喊了一个下人,“你,过来。”
那人恭恭敬敬的走过来,“少主。”这人也是老仆人了,知道苏清尘的身份。
苏清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言负苏是谁?”
“哦,回少主的话,是二少爷。”
苏清尘嘴角挑起一抹不善的笑意,“哪来的二少爷?”他虽离家十年,但当年言遥翊有几个娃儿,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况且他娘当年是在他出走之前死的。
“是殿主和二夫人的儿子。”
“哪来的二夫人?”言遥翊有几个老婆这种事情,苏清尘还是很清楚的。
“是当年少主您出走之后,殿主宿醉香燕楼,结果就把二夫人给……少主您可别生气,殿主本打算给她多点钱了事,结果……没想到她就怀上了。所以殿主就将二夫人带回了玄苏殿,只是一直没有宠幸过她了。”
苏清尘冷冷地挑起眉,“言负苏呢?”
那人顿了一下,“二少爷……三年前在水中溺死了。”
死了?正好,不用管他了。“那个女人死没?”
那人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是为苏清尘的语气所惊讶,“二夫人……尚健在。”
苏清尘冷哼一声,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面色阴沉地走到祠堂,一撩衣袍抬脚踹开门,进去看了半天总算看到了言负苏的,位置实在是太低,一看就没什么地位。
苏清尘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幅度,轻轻抬手挥了下来,又踹了几脚。
走了出去,气还没消,便有下人跑来喊他,“少主,用餐了。”苏清尘本想是去找那个二夫人的。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言遥翊负心那是言遥翊的不是,不能委屈了他不吃饭。于是抬脚向南殿走去。
言遥翊坐在桌边等他,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此事。
他前脚刚进去,便有一个中年女人哭着冲了进来,撞开了苏清尘,直接奔向言遥翊:“殿主……殿主,你要为妾和负苏做主啊!”她哭着。
“怎了?”言遥翊的眉目中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负苏……负苏的灵位被……被人毁了!”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苏清尘一眼,生怕别人不知道是苏清尘干的。
言遥翊皱了皱眉,面色不善的看向苏清尘,“是你干的?”
苏清尘淡定地承认,“是我,你要怎样?”
【玖】
言遥翊盯着他,冷哼一声,“毫无悔意。”
苏清尘不屑地微昂下巴,“既然无过,悔何来之?”
言遥翊站了起来往外面走,“饭就不必吃了,言念苏,到书房来。”言遥翊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喊他言念苏,并不管苏清尘其实不喜欢这个名字。
言遥翊走出去后,二夫人马上止住了哭哭啼啼,神色狠厉地走到苏清尘面前,抬起手就想打下去,苏清尘左手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厌恶地看着她金指甲上的斑斓,嘴唇张了张,正想说什么,可不知为何又闭上了嘴,右手端起桌上滚烫烫的鸡汤,一瞬间放了手,还没等二夫人反应,便将鸡汤洗漱泼在了她的脸上,鸡肉砸上去后骨碌碌滚在地上。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将言遥翊引了回来,不必解释什么,一看就知道发生的事。
言遥翊喊了两个人搀扶着二夫人,对苏清尘言:“滚到书房去等我。”说罢一拂袖,带着二夫人向她的东殿走去。
苏清尘嗤笑一声。下人们正准备收拾桌上的东西,苏清尘却喊住了他们,“等等,言遥翊和那个女人不吃,本公子可要吃。”
下人们皆抖了三抖,一为今日苏清尘的大胆,二为苏清尘直呼殿主大名。
苏清尘慢悠悠的坐下,端起一碗饭开始吃。他吃得小口小口的,却又吃的多,悠闲地吃了约莫两刻钟,才从袖中掏出手帕,优雅的揩了揩嘴角,施施然地起身离开了。
他走回了北殿。心中不屑道,书房等他?言遥翊未免把他想得过于听话。
回到寝殿后,想了想日子——今晚,寒毒该发作了。于是他放弃了看会儿书的想法,钻进被窝里歇息着。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苏清尘听到了门外的动静,抬了抬眼皮,言遥翊推开门走进来了。他脸上有几分怒意。“言殿主不会先敲门吗?”
言遥翊并没有回答这句话,语气中有几分咬牙切齿,“不是说,让你去我的书房等我吗?”
苏清尘重新阖上眼,懒洋洋地开口,“你的书房?等着吧,我又不是你儿子,干嘛听你的。”
言遥翊几步走上前,掀开了苏清尘的被子,他只穿了一件雪白的中衣,配上他苍白的肤色,显得很是娇弱。
苏清尘不满的蹙了蹙眉,“言遥翊你干嘛,冷啊。”
言遥翊冷冷地看着他,“滚起来。”
苏清尘扭过头去,并没有搭理他。
言遥翊怒极反笑,“淮天,去搬一根长凳,拿一根藤条放在门口。”
淮天领命。
苏清尘突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言遥翊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子把他拎了起来。苏清尘的武功本就没有言遥翊高强,而且言遥翊又使了内力,加之今晚苏清尘的寒毒要发作了,身体弱,且苏清尘本身就很轻很瘦,所以言遥翊不算太费劲地就把他拎了起来。一路拽到了门口。
一根暗红色的长凳直横横地躺在院子里,一根藤条放在上面虎虎生威。
“趴上去。”
“凭什么?”
二更来了,您的勤劳楼主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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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
“不要让我动手,言念苏。”言遥翊负着手,看着站着都摇摇晃晃的苏清尘。
苏清尘踉跄了一步,“我拒绝。”
言遥翊看着苏清尘面色苍白,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一层薄汗,心突然一软。
“站都站不好,那就跪着吧。”言遥翊走过去朝着苏清尘的膝窝踹了一脚,他好无抵抗力的跪在了地上。言遥翊也已经放下要教训他的念头。
“你今日是发什么疯?为何去毁了你弟弟的灵堂,泼了你二娘?”
苏清尘费力的开口,“我没有什么弟弟,没有什么二娘,言负苏?呵呵,言遥翊,你还知道你负了我娘啊。”
言遥翊“啪”地给了他一脚,“言负苏的出生是一个意外。”
“这不能说明你没有负我娘啊,意外意外,就算是意外,也不能否认言负苏是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言遥翊一扭头,“够了。”
苏清尘忽然扯起嘴角,“今天的事是我不对。”
言遥翊有些惊讶,苏清尘居然老老实实承认了错误并且没有死犟着和他唱反调。
“本来言殿主您和二夫人,还有您英年早逝的贵子言负苏就是一家人,又与我和我娘何干呢?”
“啪——”言遥翊听罢,执起长凳上的藤条,给了苏清尘一下,许是他过于生气,没有半分留手,苏清尘的胸前,血浸透了白衣,有些刺眼,他一口血喷出来。
言遥翊没说一句话,径直走到他的身后,又赏了他一藤条,背上也出现了一道血红,苏清尘没能撑住,上身倒了下去趴在地上,又吐出一口血,血染着石青板地。
苏清尘感觉到心脏处的疼痛正在蔓延至五脏六腑,一阵阵的绞痛比之藤条打在身上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苏清尘心中一惊:完了,寒毒……发作了。
他紧紧地咬着唇,手捏成拳载着额头,身上疼出冷汗。
彼时,言遥翊已经打了好几藤条了。
“啪——”一藤条挥在苏清尘臀部,他疼的闷哼一声,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言遥翊嗤笑着,“怎么,不敢顶嘴了?”
哪里是不敢,而是苏清尘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手轻轻颤抖着抹了抹眼角疼出的眼泪。
言遥翊气头上,并没有察觉苏清尘的异常,更是加了劲一藤条连着一藤条地甩在苏清尘臀腿上,一连着打了二三十藤条,没有给他半分喘气的机会。
而苏清尘体内的绞痛愈发强烈,仿佛是要侵蚀掉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一直在流血,像是一股水流滚滚流出。
言遥翊狠狠地挥着手中的藤条,夹着风抽打在苏清尘的臀腿上。
当言遥翊再抬眼看向他的上身时,他的领口、肩上、手臂处的白色中衣,已经被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给染成了血红色,而他胸口及以上的部位所在的石青地,已经浑然成了血泊。再看他的下半身,臀腿上许多条血红印记印在白裤子上,触目惊心。
言遥翊看着他没有喊叫没有闷哼,没有顶嘴,然后也停止了颤抖,丢下了藤条走到他面前,蹲下,用左手指捏他的下巴,右手探了探他的呼吸——还好,还有气。
他的嘴角还在小股小股地流着血,脸上也沾了血。
【拾壹】
他的眉毛微皱,想来也是太疼了,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层阴影。
言遥翊把他翻过来,打横抱起进了房间。
愣了一会儿,言遥翊才开口,“淮天,请大夫。”他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不……不用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出现,明明应该是昏迷状态的苏清尘突然开了口,让言遥翊吃了一惊。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请大夫。”诚然,苏清尘,是被体内的寒毒痛醒的。
“你自己清楚?吐了那么多血了。”言遥翊蹙眉看着他。
“还不是拜你所赐。”苏清尘冷冷开口,”把书桌上的那个青色的小瓶子给我拿来。”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许是太过于疼痛。
言遥翊估摸着是苏清尘的药,照做了。
苏清尘一下子抖出三四颗红色的指甲盖般大小的药丸,吞了下去。言遥翊识相的递了桌上已经凉了半截的茶水。
苏清尘吃完,撑着坐了起来,他并不喜欢在仰视别人。然而一坐起来,屁股上的疼痛又涌上来,他咬了咬牙,忍住了。
言遥翊拿过药瓶,扯出苏清尘刚刚塞好的木塞,闻了闻气味,脸色一变,估摸着是他的寒毒发作了。
他抬手就给了苏清尘一巴掌。苏清尘只觉得脸上火飘火燎的疼痛,有些发麻。还没来得及顶嘴,就听见言遥翊训斥。
“混账东西,这种强行止痛的药丸,一次吃一颗便是有些副作用,你还一次性吃三四颗,不要命了你!”
苏清尘右手撑着床,喘着气,“这条命……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与你何干。”
言遥翊只觉得胸中有一口气憋着,他反手又给了苏清尘一巴掌。
“逆子!”他气的直喘气。
苏清尘有些不耐烦的斜睨着他,“什么逆子不逆子,你只有言负苏一个儿子,我,是苏清尘!”
言遥翊抬手还想打他,但还是控制住了,缓缓放下了手。“自己去沐浴,一身血像个什么样子。”说罢,便推门出去了。
苏清尘看他出去了,这才躺下了,他举起手看了看手上半干的血,阖上了眼,身体各部传来的疼痛打乱了他的呼吸,额上又是一层薄薄的汗珠,嘴唇没有什么血色。他紧紧捏着心脏处的衣衫。
“呃……”那钻心的疼痛简直是生不如死。
苏清尘呼吸紊乱地喘着气,眼角有些疼出的眼泪,他赶紧抹了抹强撑着起身。
月白被他打发去照看江季庭了。他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一个女仆上前来,“少主,沐浴桶已经为您准备好。”
苏清尘扯出一抹客套的笑,“谢谢,还劳烦带路。”
他这幅模样脑袋里一片混沌,自然是不怎么认路的。
【拾贰】
苏清尘忍着疼沐了浴,思索着为什么明明服了止痛丸,还是没有缓解。想着许是被言遥翊打了一顿,于是拿起之前被言遥翊置在桌上的药瓶,又服了三颗。
这止痛丸,频繁地像苏清尘这种一月服一颗,便会有三分副作用,更何况苏清尘不仅要每月服一次,因为苏清尘从小就很怕疼痛,所以一次就要服好几颗的,那更是不知折了多少阳寿。
服下之后,大约一刻钟的样子,疼痛才渐渐地缓解。
劳累地倒在床上便睡下了。
这一睡,没想到睡了很久。
直至第三天的早晨,淮天便来了。
“少主。”
淮天知礼地在门外喊了一声,可是屋里的人并没有答话。淮天又喊了一声,还是无人应答,心下想着殿主说的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一下武力,虽然他不是苏清尘的对手,但区区一个门,他还是有法子的。
淮天灌注内力,一脚踹在门上将门踹开,看见那位所谓“天下三公子”之一的清尘公子正在床上酣睡。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了一层阴影,红润的嘴唇微微嘟着,好不可爱。
“少主。”淮天使了内力,床上的人这才醒来。
苏清尘的睫毛颤了两下,迷茫的睁开眼。
“少主,殿主请您去主殿。”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苏清尘根本懒得理他,坐起身,臀上的疼痛让他不动声色的咽了咽口水。
“少主,殿主说了,您若是不去,江季庭就……”说到这里,傻子都明白是言遥翊要去清风阁劫持江季庭,苏清尘的眼微微眯起,眼底闪露出一道危险的光,“那个老不死的以为我清风阁是好欺负的?一殿二阁三宫的名号也不是白来的吧。”
话是这样子挑衅的,但心底想的却不一样。清风阁和南风亭都相互知道彼此的身份和作用,而如今,南风亭左护法朔凡刚刚发动了一场叛乱,想必两派的军心都有些不稳,加之苏清尘又不在清风阁、南风亭,言遥翊本就是天下第一高手,若是有意要劫,清风阁的人见江季庭不是苏清尘,苏清尘也没仔细向他们交代过,没准就把江季庭拱手让给言遥翊。
这般想着,苏清尘还是披上了外衣,穿上鞋起了身朝主殿走去。
进门便看见殿中,又言遥翊,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二八年华左右的女子。
中年男子苏清尘认得,是真亭宫宫主柳桓。
而那个女子,从他一进门起,灼热的眼神就没有挪开过他。
“清尘公子真是少年才俊啊!没想到,清尘公子,竟是玄苏殿十年前失踪的少主!”柳桓说着客套话。
言遥翊斜眼看了苏清尘一眼,用了密音传到苏清尘耳里:“那是柳桓的幺女,和你一般大,小时三岁没有告诉你给你们订了娃娃亲。”
苏清尘没有答话,蹙了蹙眉。
“今日本宫主前来,是商定令郎和依依的婚事的。”
苏清尘看着柳依依,长得倒是有几分好看,只是有些矫揉做作的感觉,心下对她的厌恶不禁又上涨了几分。
哪知柳桓话音刚落,苏清尘便开了口。
“不娶。”
这话一出,言遥翊和柳桓面上有几分阴沉,柳依依则是楚楚可怜地开口,“清尘哥哥。”
苏清尘强忍下心中的恶心。
“清尘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婚不是你说要退就可以退的,这亲是言盟主订下的,不是你说退了就退得的!”
“言遥翊订的亲,就让他自己去娶吧。”
【拾叁】
“言遥翊订的亲,就让他自己去娶吧。”
苏清尘满不在乎的口气让在场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句话十分的过分不说,而且还很大逆不道。
柳桓也是脸色一白,苏清尘着实聪明。不仅暗指言遥翊要给柳桓当女婿,且先不谈年龄问题和不合礼数,就单说言遥翊的身份就让柳桓吓得三魂失了七魄,离间了二人,而且还顺便顶了嘴,耍了帅。可谓是两不误。
“大逆不道!”言遥翊冷声呵斥道。
“我说的不是吗?你订的亲,干嘛要我娶。”那厢言遥翊气的鬼火冒,这厢苏清尘淡定的一塌糊涂。
“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千古以来便是如此。”
“只可惜……我不吃这一套,你也不是我的什么人呐。”苏清尘微昂下巴,像是在对言遥翊宣战。
“清尘公子,说话请放客气点!”柳桓正当开口。
“有何好客气的,在座的二位不是我的长辈,本公子只是年纪比你们小了些许,不要忘了,一殿二阁三宫是并列的呐。”苏清尘嗤笑一声,“武林盟主又怎样,只是推举出来的领头人罢了,请二位不要倚老卖老。”
开玩笑,清风阁随时名义上的正派,但南风亭……这样他还在意什么礼仪呢?
柳依依早已经吓得不敢说话,徒自抹着泪水。
“天下三公子之一,便是这般?”言遥翊黑着脸,“不知清尘公子可否担得起这个称号呢。”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笑话,这不是言盟主说的算的事情。”本来他人提起这个称呼,他都应该是接一句“不敢当”,但是言遥翊说起……
“原来天下三公子之一……仅此而已。”柳桓也有些不知礼数起来。
苏清尘忍不住笑出声来,柳桓这个猪脑子,是怎么当上真亭宫宫主的,“柳宫主慎言,这天下三公子不是只有我苏清尘一人。”说罢便有些威胁意味的看着柳桓。这三人,柳桓,一个人都得罪不起。若是苏清尘将今日他说的话传出去,他就完了,这三个人都是十分的记仇。
“够了!”言遥翊开口说道。“不用扯远,你就说,这亲,你是成不成。”
苏清尘轻笑着,“本公子说这么半天,不就是告诉你,这亲,我绝对不会成吗?”
“清尘公子,我们依依容貌姿色自是一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难道配不起你?”柳桓护女心切。
“没有啊,柳小姐倾国倾城,才情了得,是苏清尘配不起呢。”说着这话,语气却是十分的讽刺。天下谁不知道,倾国倾城这个词,是用来形容苏清尘的。“只可惜,本公子心有所属。”
柳桓下意识的开口,“哪家千金比得过我们依依?”
苏清尘忍着笑,这话一出,得罪了多少人。柳桓这个老匹夫,**。
看见他俩的表情,柳桓才清了清嗓子,忽的想起一个人,“江季庭?”
苏清尘含笑,“嗯是的。”
言遥翊当时脸就黑了,别的人当着面戳破自己独子是断袖的滋味,着实不好受。看向苏清尘,也多了些不爽。
柳桓气急,“这桩婚事就此作罢,我们依依没有沦落到嫁给一个断袖!”说罢不管柳依依的抗议,告了辞便走。
“言,念,苏。”言遥翊看着他,今日他说的话,确实展现了苏清尘过人的智慧,字字句句夹枪带棒,还句句在理,虽然不合礼数,但确实是没什么不对。言遥翊心想着这个儿子,实在是太聪明了一点。
但是又想起江季庭的事,还有这桩已黄掉的婚事,实在是有些生气。
【拾肆】
格局僵了一会儿,言遥翊叹了口气,“算了,来吃饭。”
苏清尘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你笑什么?”
“笑我料对了。”苏清尘笑得浅浅的,一脸的势在必得。
“你料了什么?”言遥翊挑了挑眉。
“料你不会打我。”
“哦?”
“且先不看你那武林盟主的身份,玄苏殿乃是一殿二阁三宫中实力最强的一个,然而却为了这几年已经开始渐渐没落的真亭宫联姻而打了玄苏殿少主一顿,别人会怎么想?是你要去扶持真亭宫呢,还是你也渐渐的不行了,需要向真亭宫求亲?再加上我这清尘公子的身份,又加上我和江季庭的事,你这样做,又得罪了清风阁和三宫之首辰音宫,而且柳桓也走了,这样岂不是费力不讨好?再说你那武林盟主的身份,多少人虎视眈眈,然而你却做出这样的事,别人,又会怎么想?”
言遥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苏清尘,一个十有五的少年,竟能想得如此周全,实在是太聪明,也太稳重了。儿子聪不聪明没有太大的关系,然而若是他作为染卿公子……这聪明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是什么好事。”
苏清尘只是淡淡一笑,继而走了出去。
“南殿,吃饭。”言遥翊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如梦似幻的背影,开口道。
南殿。
桌上的菜肴不算多,却都很营养,有点补身子的。
竹荪炖鸽子,海带炖鸡,清蒸鱼,还有几个清淡却补身子的小炒。苏清尘皱了皱眉。
“上次你刚回来的时候,我忘了跟厨子打招呼,他们便以为你要吃辣,这次就不会了。”言遥翊吃的清淡,一向不吃辣,苏清尘在五岁离家之前,也跟着他不吃辣。
可是言遥翊不知道的是,苏清尘,嗜辣。
其实他不是特别会吃辣,他嗜辣是因为辣的舌头发麻,整个嘴火飘火燎,眼泪都要辣出来的那种近乎于自虐的快感。
苏清尘夹了一个鸽子的腿,又吃了一块鸡肉,吃了几根竹荪,便放了筷,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将辣椒从北殿带出来。
“饱了。”说罢便起身走。
“你才吃了多少?”言遥翊蹙着眉毛看着他的背影。
“那个……我吃辣。”
言遥翊沉默着一个人吃了饭,放筷时,对着门口的淮天说道,“听到没有?”
“是,属下会吩咐的。”
傍晚。
晚餐的桌上三分之二的菜都是辣的了。
苏清尘夹起一块辣子鸡放到嘴里,嚼了一会儿,掏出了袖中的一个小瓶子。取出木塞,撒了点辣椒粉在辣子鸡里头,反正想来言遥翊也不吃这个。
言遥翊一看,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天下第一辣!
“我不知道还用?”苏清尘眼底溢着浓浓的嘲讽。
言遥翊蹙着眉,夹起一块小纯肉,吃了以后便狠狠的咳嗽起来。
淮天赶紧递上水,喝了好几杯水之后才缓过来,看着苏清尘吃的悠然,只是眼眶有点红,嘴唇红的有些刺眼,而且他还喜欢吃那种带骨头的。
言遥翊神色复杂,“你知不知道这天下第一辣对胃的损伤极大?”
苏清尘点头。
“那你还吃?”看着样子还是已经吃很多年吃习惯的那种。
“我自己的身体,需要你管?”
【拾伍】
言遥翊“啪”一放筷子,“你不要太放肆了。”
苏清尘嗤笑一声,“言殿主,本公子又没给你吃,敢问,放肆何来?”
言遥翊正准备训斥两句,一个中年妇女便一摇一摆地走过来了。不必说,自然是那位二夫人。
苏清尘看到她那婀娜妖娆的身姿,一扭一扭的翘臀,又见她那张被烫红的脸蛋,心中不由泛起一股恶心之意。当时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
“言念苏!”言遥翊有些警告意味地喊了他一声。
苏清尘语气有些难听,“本公子就不打扰言殿主和夫人共进晚餐了。”
走到门口看见前些日子言遥翊派给他使唤的两个新人,想了想对他们说,“你们两个去随便端几盘辣的肉类食物,必须有辣子鸡,还有几碗米饭跟我走,自己看看想吃什么也端走就是了。”语罢头亦不回地往北殿走。
那两人明显吃惊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进去端东西。自从他们要去服侍苏清尘的那天起,两个人的主子,都变成了苏清尘,而不是言遥翊。言遥翊听到苏清尘的吩咐,嘴角抽了抽。
二夫人眼底是浓浓的恨意,一眼一眼地剜着苏清尘的背影,十年前,言遥翊酒后乱性之后她怀上了孩子,并且成了玄苏殿的二夫人,九年前,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是一个儿子,生产过程中,言遥翊没来看一眼,她得了儿子也没在意那么多,可是满心欢喜却被言遥翊为儿子取的名字打破。言负苏。
她那时才明白,这个言家,仅仅只有言遥翊,苏风,言念苏的分量罢了。
她哭着去找言遥翊,求他为孩子重新取个名字,毕竟谁愿意儿子的名字里带了个不吉利的“负”字。
言遥翊不肯。就这样将就着过了六年,她安慰自己,一个名字罢了,反正言念苏走了不会回来,这玄苏殿迟早是她儿子的。至少自己还有个儿子,虽然儿子性格乖张,嚣张跋扈,凭着家世骄傲自大,但总归是她的儿子。可是……三年前,儿子竟然溺水身亡。那时,她的希望就破灭了。后来言念苏回来,并毁了言负苏的灵位,言遥翊虽将他打了一顿,但是丝毫未提要为言负苏再做一个灵牌时,她的心中,就有了要将言念苏千刀万剐的念头。
苏清尘回了北殿。正忧心着饿肚子的事,他没有自信到认为那两个玄苏殿的下人真的会去端菜。
然而他前脚刚进北殿,那两人后脚就来了,还端着菜。苏清尘震惊之余,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的容貌,竟发现这两人的容貌与一个人很像!于是起了一个想法。
挖了言遥翊的墙角。
“你们……家中可还有亲人?”
其中一个回答道,“回禀少主,没有了。”
苏清尘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十年前他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身边的一个下人选择了跟着他,保护他。在遇到他的“师父”的时候,那个人曾拼命保护他,最后还是死在他“师父”的手里。那个人,叫华年。
“你们……可愿跟着我?从此成为清风阁的人?”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没有开口。
“你们可认得华年?”
这话一出,那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其中一个人开口道,“认得,当然认得,华年……是我们的兄长。”
“亲的?”
“是。”
“华年……当年是我清风阁的人。”其实华年死的时候还没有清风阁,但是……华年是他的人,也算是清风阁的了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将饭菜搁在桌上,“噗通”跪下,“愿为少主效劳!”
苏清尘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有名字么?”
“只有玄苏殿的下人编号。还请少主赐名。”
“一弦,一柱可好?”
【拾陆】
两人正要答谢,窗外却突然飞进来一直白鸽。
苏清尘一看那白鸽,眼眸微缩,走过去将那只白鸽爪子下的一张纸条抽出来,打开一看。
再抬眼时面色不善,“一弦,一柱,我有事要去清风阁一趟,不要走露了风声。”
“是。”
一路急匆匆赶回清风阁,已经是一片混乱。
走进去时一个人正在向月白禀报着,“护法,凉辞楼那边传出了动静。”
“快,派人手去凉辞楼看看。”
“慢。”苏清尘走了进来,在场的人都单膝跪下,“公子。”
“那贼人在盗霓裳楼的时候传出动静没有?”
他们面面相觑,“没有。”
苏清尘挑起了眉,“那为什么他在盗防护森严一点的霓裳楼时没有弄出动静,而盗凉辞楼却出了事?”
众人顿时无言以对。
“派大半的人去凉辞楼,小半的人随月白去忆昔楼,来几个随我去疏桐楼。”
清风阁由四个楼组成,霓裳楼,凉辞楼,忆昔楼,疏桐楼。而霓裳楼被盗,剩下的就是其余三楼了。
半刻钟之后。
“公子,到达凉辞楼的时候那个贼人正在翻窗,属下无能,他跑了。”
苏清尘面上浮起一丝冷意,“柳桓。”
“请公子赐教。”那人怔了一下。
“本公子一向是待人比较温和,与我结仇的人并不多,而有两个人正好有这个动机,言遥翊,柳桓。首先,如果是言遥翊的话,他要抢也应该是抢南风亭才对。而柳桓,并不知道墨染卿就是我。其次,言遥翊是不会干出这种蠢事的,弄出动静逃跑时还被人看到,但柳桓,也就差不多这个水平。再者,我若是离开了玄苏殿,言遥翊不可能不知情,知道我来清风阁他会想到我能想到声东击西,而柳桓不仅不知道我离开了玄苏殿,估计声东击西是什么他都不知道。”
众人都愣了几愣。
“这真亭宫,从柳桓的爹那一代就开始没落,现在已经是苟延残喘,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了呢?”语气十分的温和,温和的有些渗人。
“请公子吩咐。”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的,“那就在今天半夜,联合南风亭,把真亭宫给灭了吧。”
丁卯年三月初八日晚,三宫之一真亭宫惨被血洗,无人生还,凶手不明。
玄苏殿。
苏清尘在处理完清风阁的事情后,回了玄苏殿,虽然说南风亭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基本的信用他还是有的。再者,若是到时候让言遥翊来找他,那就不是一码事了。
而回去后,言遥翊已经在北殿等他了。
苏清尘推开门走进去,看着言遥翊端坐在板凳上,翻着手中的书——是他房间里的一本诗集。
“言殿主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真亭宫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其实他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是又如何?”他淡定的瞥了言遥翊手中的那本书一眼。
“你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南风亭做事,从来不会不承认。”
【拾柒】
言遥翊放下了手中的书,半点都没有废话,直接抽出花瓶里的鸡毛掸子就往苏清尘臀上打。
“咻啪——”
一下夹着风落在了他的屁股上,苏清尘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言遥翊,知道臀上的疼痛开始叫嚣起来,他才跳开。
“你干什么!”苏清尘选择了靠在墙上。
“打你。”言遥翊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之后,扯着他的胳膊一下子将他掼到在桌子上,苏清尘昨天没有休息连夜处理了真亭宫,此时自然是没有太多力气的,加之言遥翊的武功又在他之上,所以被言遥翊轻而易举的摁在了桌上,冰凉的桌子贴着他白玉般的脸庞,苏清尘十分的不爽,可是又挣脱不开。
“咻啪——”言遥翊没有说教,而是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鸡毛掸子虽然打不伤,但是以言遥翊的力气,却足够痛好久。
“咻啪——”言遥翊左手将苏清尘的手腕反剪在背上牢牢的摁着,右手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打着苏清尘的臀。衣摆上被打得凹进去了几道痕。
一晃之间言遥翊已经打了十几下,苏清尘感觉胸口有些闷,屁股上火焦火燎地疼着,整个臀仿佛都麻木了。
“言遥翊你魂淡!放开我!凭什么打我!”
言遥翊眯着眼,“都这个时候来还顶嘴,你真的不是一般的不识时务啊。”
说罢,直接撩起苏清尘的衣摆,露出雪白的裤子,复又开始动手。
又抽了十几下。
苏清尘感觉眼角有几滴泪水被疼出来,声音带了点哭腔,“你快放开,干嘛要打我。”语气也不觉有一些委屈和幼稚。
这一句话让言遥翊停顿了一下。他神色复杂地看了苏清尘一眼,才冠天下的清尘公子,其实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罢了。心底忽然涌过一丝心疼。但眼底的心疼很快就被看不透的深渊所取代。
只停顿了一下,继而又开始打。
身后不断传来的疼痛让苏清尘皱紧了眉,言遥翊下手极狠极快,丝毫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他意识到不管怎么说,言遥翊都不会停止。所以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手紧握成拳,浅浅的指甲却嵌入了掌心的肉里。
身后的责打停止了。
言遥翊看着自己手中只剩半截的鸡毛掸子,居然打断了,是该说鸡毛掸子质量不好,还是苏清尘的皮太厚?
苏清尘抬了抬眼,转头见言遥翊已经空了手,撑起身子站了起来,喘着气。
言遥翊看着他的眼眶里有些湿润,面容有些疲倦,叹了口气。
苏清尘撑着颤抖的声音挖苦道,“疼的又不是你,你叹什么气?”
言遥翊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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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4: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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