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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金戈(阳月二弹 玄幻兄弟)

作者:临界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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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送给亲爱的小白~以及,度娘。
写在前面的话:
应该算是阳月南飞雁的第二部,或者说,就是架空版的阳月。
背景甚的……算是现代吧……看过绚烂英豪的亲可以自动代入布津帝国,不过是比较国风的那一版。
原本想作为番外的,但是好像构架太大了,所以,干脆点再挖一个坑吧。微笑。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没事就来打个酱油甚的。
Chapter01 雨天
大夏首都昭都,一年到头有数月是笼罩在绵绵细雨中的。因而即便在雨中,昭都最为繁华的步行街朱雀大街也是摩肩擦踵,熙熙攘攘。
朱雀大街不光是繁华的商业区,还是昭都最为著名的历史文物景点。两侧的诸多建筑经过一定维修后投入商业使用的古建筑。这些建筑雕梁画栋,檐牙高啄,气度恢弘,而店铺装潢不乏时尚简约或欧风华丽,却也是古典与时尚的完美融合。因而人群多为前来游玩观光的有课。(为毛我有种自己在打广告的干脚……我只是想交代一下时代背景而已= =)
在川流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青年。他并未打伞,虽说这点细雨小淋些也无妨,但瞧他帽顶肩头都一片湿漉的模样,竟是连走进旁边随便一家店铺避个雨的打算都没有。
突然,青年停下了脚步,似是在诧异着两幢坊间之间小巷中的什么。
灰暗的天色下,隐约可见其中有环卫工人堆放的几只黑色的塑料袋,而躺在袋子中间的,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雨依然在下。
×××××
昭都·昭明宫
昭明宫西处有一座听梧亭。亭外种折不少梧桐树,每到时令便是梧叶金黄,林间群鸟嬉戏,而到了秋风夜雨之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亭内悬挂着一副李清照的《声声慢》。亭内八支石柱的花纹→恰似梧桐金叶,眼下正是商秋,亭内亭外都犹如叶蝶飞舞。
大夏之主,景帝萧珩端坐于亭中,身边莫说妃嫔,连宫女和侍卫也没有。一干人都侯在亭外,没人敢扰了他的清静。
萧珩捧了杯香茗与自己对弈。光润的玛瑙棋子啪啪打在碧石棋盘上,清脆的玉石相击,夹杂着低不可闻的抱怨:“陛下……您又跑到哪里去了……”啪啪。“您在溜出宫前能不能先同微臣说一声吗……”似乎说到激动的地方,被迫易容成自家主君的亲卫队长尚奕声音大了些,“我这次可是不会给您瞒了啊,绝对要告诉叶大人……”
“要告诉我什么?”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淡淡地问。
披着萧珩皮的尚奕闻言一僵,视线上移,本国首席占星师,占星阁阁主叶瑾不辨喜怒的面容登时闯进眼中。尚奕呻吟一声,啊喂!说曹操曹操到也不是这样吧!这下死定了!逮个正着啊!
叶瑾依礼做了个大揖,躬身到与“萧珩”耳朵齐平的地方,低声说:“槐棘我知道是你。陛下呢?”
饶是方才说绝不隐瞒的尚奕也是一阵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液:“我不知道……”天,他会不会被拍死?
看见尚奕尴尬的神色,叶瑾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似乎有怒气在其中酝酿:“看你这熟悉的模样,也不是头一次了吧。”
尚奕见此,还是忍不住为自家陛下求个情:“先生,陛下毕竟刚刚加冠亲/政,到底还是个孩子,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若说要生生拘束着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况且……陛下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叶瑾似乎默认,叹口气:“若是他带齐护卫,易好容,出去转转倒也无妨。”萧珩是五行五家之一地之萧家的家主,别的不说,在这片土地上要偷袭到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之【息壤】。
萧珩打小就是性格跳脱,少有消停的时候。作为太子,萧珩自幼年便在各个国之名士的教导下成长。当年先皇怜惜最看好的长子幼年丧母,故而早早地从苍木林家的嫡系尚家里头选了一个适龄的庶子(嫡子要继承家族)来给他当伴读兼亲侍。这个庶子就是尚奕。
年仅四岁的萧珩有了八岁的“尚奕哥哥”作陪,很快就从“最喜欢的母后不在了”这个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时间昭明宫“欢天喜地”,“鸡犬不宁”。在一连应许了四位太傅的乞骸骨后,先皇终于请来了占星阁年轻的阁主,弱冠之龄的叶瑾。
占星师一职,其玄妙的占星术不说,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前晓天人之际,后通古今之变,那便是一个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因此,这位挑剔不起,折腾不来的太傅大人,给萧珩尚奕的童年留下了体积庞大的阴影。叶瑾也因此被整个昭明宫的宫人视作救世主,再生父母……
兴成20年,十六岁的尚奕考上了尔雅国立大学心理学。尔雅的阶梯教室里头也时不时有一个小小的少年来旁听。两年后,带着本科文凭的尚奕进入帝国军校。就在他毕业的那年,即兴成26年,先皇兴帝,薨。十八岁的太子萧珩继位,尚奕被任命为亲卫队长,时领少、校、军、衔。
“罢了,等人回来了再说吧。”叶瑾从袍袖中取出一卷靛蓝卷轴,双手奉上,“这是本季星图,青星移位,进犯紫微。”
“天狼星?”尚奕色变。打开卷轴,其上并非一般书卷中白纸黑墨,而是玄底,星辰各以自己的规律运行,另有银线贯连。轻点纸面,还有几行银色小字腾空而起,清晰明了。尚奕不通星宿,但是天狼素来被认为是凶星,战星,恐怕此兆非吉。
叶瑾说:“或与金戈有关。”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似乎隐瞒了什么。
尚奕凝视着异星,沉吟:“陛下……很关注‘那件事’。”
叶瑾说:“家师曾言,金戈不日将有大劫。”语罢不再多言,在作了个揖后退出亭去。
尚奕将卷轴卷起,也没心思再下棋。满脑子都是自家时常过分天然(呆= =)的主君,不无担忧。
陛下真的没问题吗?
×××××
“这,这是什么……?”换回一身玄色亲卫制服的尚奕眼角抽搐,目光诡异地盯着萧珩肩膀上扛着的东西。而后者没有任何自觉,轻松地将“东西”卸在铺了软垫的雕花梨木长榻上。尚奕深吸口气,走过去替萧珩关闭暗道入口。
把重物卸下后,萧珩理所当然地回答:“是人。”
“臣知道,臣不瞎。”尚奕没好气地接口,“臣想问的是,为什么是人!?”要说,萧珩喜欢捡一些奇怪的东西回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当年的皇太子殿下颇为“识人不明”——四岁把小鹰当成鸡仔偷偷养在寝宫,八岁拿白虎幼崽当波斯猫藏在被子里等等等等。
“他昏倒在雨里,所以我就带他回来了。”萧珩补充道。尚奕只觉得一阵胸闷:“您可以送他去首都医院,而不是直接抗回宫来!”尚奕亡羊补牢地掏出终端机,拍照后传到国安部查清此人的身份、来历、家底,可以的话,最好祖宗十八代历历细数,一旦有不轨,立刻拖走。
“好吧,”萧珩撇嘴,“我知道这事做得是有些欠考虑,不过这个少年身上有庞大的金气,要不是他是活的,我还以为这是把被地术士施了障眼法的绝世名剑。”
尚奕这才注意到少年的“过人之处”,他五行上的修为远不如萧珩,又分了心,此刻凝神细视——少年周身围绕着锋锐如青锋,澎湃似巨阙的金气。在身怀【息壤】至宝的萧珩眼中,那甚至如一圈金芒。
尚奕顿时凝重。这金气如此澎湃,若是说他与金戈无关,打死他也不相信。而在金戈大劫的当口,少年的出现太过蹊跷。这般思忖下,尚奕便不再反对萧珩将少年留下来的决定。
趁着萧珩去更衣的当口,尚奕联络宫中值班的罗太医和占星阁的叶瑾。刚收了线,便听见窸窣几声,被安置在榻上的少年似乎是清醒了过来。
只见少年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出几声呻吟,慢慢撑坐起来。待看清眼前的摆设后,陡然一惊地轻呼。尚奕恰好站在少年的背后,于是也不出声,无声地观察他的反应。
突然,少年猛地回头,喝道:“谁!?”少年暴起,却是一滑,膝盖磕在榻边,痛得脸都扭曲了。
尚奕把这一切都看得分明,忍俊不禁间,对少年的戒备也少了不少。就凭这几个动作,尚奕便可确定少年并不曾受过专业训练,而他身上也没有藏有利器,暂时算不上威胁。不过,能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能不夸他一句敏感。
“刷——”衣帽间的木门被拉开,一袭常服的萧珩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出来查看详情。迎面就看见抱着膝盖在地上呻吟的少年和一旁憋着笑的尚奕。
萧珩轻笑了下,上前去扶少年:“你还好吧?”
少年抬起头。他生着一双极漂亮的凤眸,但是满是锋锐的戒备:“地之萧家。”少年的语气笃定得就像在说什么路人皆知的事实。
萧珩听他这么说,便拱手:“我是萧家家主萧珩。这位是……”他指了指身侧的尚奕。
“苍木林家。”少年扫了尚奕一眼,神色倨傲,眸光清而冽。
尚奕倒是不恼,笑咪咪地接道:“的嫡系。我姓尚,尚奕。”
萧珩接着说:“礼尚往来。你可是金戈端家?”
少年眸光一瞬,抿了抿唇:“……砚。我叫砚。”他顿了一下,“白砚。”
尚奕不由皱眉,他立刻将“baiyan”这个名字发去国安,同时在心中敲定明日便去拜访天策的那位,将此事问个明白。
萧珩面无异色,依旧和颜悦色:“白砚?我叫你阿砚可好?”
白砚退后一步,显然不习惯有人靠得那么近:“景帝陛下不必多礼。”他神色郁郁,不知在想什么。
萧珩顺水推舟:“阿砚,你昏倒在街头,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
白砚刚想回答,腹中却传来一阵抗议,少年的脸顿时可见地升起红晕。萧珩一愣,继而闷笑着摇铃传宫女领着少年去用点什么填肚子。
这时,宫女领来赶来的叶瑾和罗太医罗素。罗素是帝都医院的医生,兼职太医。萧珩吩咐他去给白砚做个基础检查,携叶瑾和尚奕一道进小茶室里议事。宫女恭敬地将木门合上,小茶室里就仅剩三人。尚奕细心地布下结界后,作为三人中对五行之事最有发言权的萧家家主,萧珩率先发言:“虽然那孩子否认与金戈端家的关系,但从其身上的金气来看,定和端家颇有渊源。”
尚奕将国安部传回来的资料投影到空中:“国安部资料显示,全国姓名音同“baiyan”的共有1717人次,但是照片比对结果是,无匹配档案。就算是单独扫描照片,也找不到匹配档案。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少年是个黑户。”他笑了下,“这个可能性小得几乎可以忽略,虽然也不排除。二是,少年的档案级别足够高到在电子档里没有痕迹,需要用纸档保存。但是足够这个级别的,只有五行五家的嫡系。”
“因此你们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白砚’就是陛下一直相见,但是没见到的人。”叶瑾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少年,不过首席占星师大人向来对诸事了若指掌。
闻言,萧珩不无遗憾地说:“若我猜得不错,此前又出了‘那件事’,端家主的回绝并非在意料之外。不过,这人如今却流落街头……”萧珩正了正色:“叶大人,特别档案室的密码卡在你手上,务必找出白砚的纸档。阿奕,天策那边就交给你了。金戈灭门惨案,朕要查个清楚!”
“若是没有他的纸档,那朕就认栽,白砚是个金气澎湃的黑户。如果不是……那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章写得好闷……好难拍,真要拍好像也可以。但是木有萌点生生地插一段进去好生硬= =。算了,就这样吧。这里念叨一下,阿临是个腐女,纯的。虽然我也看言情,但……阿临已经写不来了啊!所以本文中干脆点,腐向CP如下:白砚×卫封(具体的攻受我还在纠结中)、尚奕×萧珩(但萧珩这货有妹纸(皇后)的。他的皇后是烈火云家的小公主云秾华)、云宁×于墨(我终于把端家弟弟也给弯了,远目)
顺便放一下本文的势力设定——
五行五家:
金戈端家:白砚(端澐砚)、于墨(端澐墨)、于婳(端澐婳)
地之萧家:萧珩
苍木林家:林若蝉(萧珩之母)→嫡系尚家:尚奕
烈火云家:云曜、云宁(天策)、云秾华(萧珩的皇后)
泠水斟家:斟泊(砚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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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门(也属火,但是与云家并无直接关系):卫封、岳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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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星阁:叶瑾、叶醒(叶瑾的师傅)
世界上最苦逼的事就是你面前有台电脑而你可以登录除了百度贴吧以外的任何网站。好吧文我码好了。但只有明天更了
Chapter02 猎物
夜色深重,昭明宫内仍点着明亮的燎灯,虽然并不似明日般,却也犹如银河千星,摇曳千光。
昭明宫未央殿内,景帝萧珩已经就寝。未央殿内安静极了,偶尔有一队侍卫如轻风拂过,轻捷无音。
一道黑影偷偷摸摸地往大室溜去,其实萧珩并非每日都在大室就寝,不过黑影似乎十分确凿,径自往那里去了。不过他虽然千般小心,却依旧不算敏捷,几次与亲卫擦肩而过。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如常继续巡视走廊的另一头。
黑影稍一迟疑,还奔着向目的地去。但是尽管一再放轻脚步,细屑的足音还是在这宁静的夜中被无限放大,惹得人心慌。
他的呼吸声逐渐急促,伸手抚上门板。只听喀拉几声,黑影猛地冲进内室,全身都笼罩在一层锋锐的金芒中。
“你果然来了。”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地说。宫室中即亮起明灯,披着华美紫氅的萧珩坐在榻上,微笑着,深紫如黑的眼眸闪闪发亮。(这里是金戈的独立设定。)
这位不速之客显然始料未及,眼中满是愕然。他谨慎地退后一步,攥紧了拳。
突然,几道簌簌的细响,他感觉到脚踝上有什么异样,低头一看,竟是指粗的藤条将自己牢牢地束缚在原地。随即,坚硬的枪(度娘)口抵在了他的背心。尚奕牢牢地托着抢,眼神冰冷尖锐。
萧珩神色自若:“阿奕,你先把枪放下。”尚奕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家似乎稳操胜券的主君,终于放下了枪,打开耳畔的通讯器向外面走去。萧珩知道他是去替自己善后。
“阿砚,我们谈谈。”
黑影,白砚扯下遮脸的布巾:“为什么?”
“嗯?”萧珩看着刺伤意图再明显不过的少年,“过来吧。我知道你是谁。”
小茶室内,龙井清淡,鲜而不寡。配茶的青梅茶点爽口。白砚正坐着,面无表情地饮下对方泡好的茶后,等萧珩先开口。
萧珩只字不提方才的“刺杀”,嘴角带着悠然的笑意:“一直想和你这样坐着对饮,虽然不是美酒,但香茗也是不错。”
白砚冷冷地说:“陛下莫非只想说这些废话?”
萧珩好不为忤,眸光轻转:“好吧,就问问你想让我问的吧,为什么要刺杀我?”
白砚顿时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戏弄了,恼羞成怒道:“天策直属景帝,对吧。”
“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是天策府是政府部门,实际上不直属于我。”萧珩一脸无辜,“莫非你怀疑天策是罪魁祸首?”
“少给我装傻!天策之首乃云家,谁人不知景帝的皇后是云家的公主?”白砚的神色有些激动。
“不是我。”萧珩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不是我。”
“我凭什么信你?”白砚瞪着他,摔出一枚火红的印信,上书天策二字,“凭什么在证据如此确凿的情况下相信你?”少年锋芒必出。
“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自称白砚的原因?”萧珩恍然大悟,却让白砚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然呢?你明知当金戈已经不复存在,”他咬着牙,“托你的福。”
萧珩笑了:“第一,只要你还在,金戈就还在。第二,其实你自己也不相信是我吧。否则凭你的能力,又何必用夜行刺杀的方式刺杀我。我会带你回宫全属偶然,如果你真想报仇,断不会选择这种几率太小的方式。阿砚,你是想以此探出什么吧。虽然你觉得不是我做的,但是你觉得我知道什么内情,在性命堪忧之时会和盘托出。”
完全被道破心中的小九九,白砚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并非胸怀城府的人,或者说往昔的经历让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城府。
“抱歉,我并不知道内情。”萧珩说,他取出悬在颈上的息壤,“但吾以大夏景帝与萧家家主的名义发誓,吾定会查出金戈灭族的真相,罪人必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你所愿。”(不晓得为甚我觉得吾比朕要帅= =)
白砚握紧了身侧的衣料,他穿着传统的长袍,衣袖宽大。闻至此,他垂下眼睑:“你想要什么?”
“吾想要汝。”萧珩斩钉截铁地回答。
白砚张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反问:“什么?!”
“吾需要汝的力量。”萧珩解释道,“大夏凭五行五家之力,数次成功抗击外族。但随即而来,五行五家人口凋敝,大不如前。而放眼世界,似大夏这般帝制国家实不多见。”
“所以……”白砚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想要改制?”
“是。然而改制并非朝夕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世家贵族结党营私百年,势力纵横复杂,想要不经过流血改革,并不现实。只是吾不希望战火烧到平民身上。但五行五家日渐衰弱,大夏若再停滞不前,大劫将至。吾必须在五行五家尚有余力之时,和平演变。因此,吾需要汝的力量。”
(阿临在欢乐地扯淡中。阿拉,复习历史的后遗症啊~~~西周的魏晋的明清的政+治制度全搅合在一起了。)
“景帝陛下如此大义凛然,可敢拍着胸脯保证,断无为自己谋私的意思?”白砚问得刻薄。
萧珩咧嘴一笑:“当然有。汝见哪个被改制的国家的皇帝有好下场?想安度晚年,当然要吾自己来。”
白砚站起身:“我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
虽然被拒绝了,萧珩并不挫败,反而兴致勃勃地猜测:“唔……吾的诚意不够?阿奕说得果然没错,该查清了真相再来邀功啊。”
“我不相信。”白砚打断他,“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信。在查清真相前,你就是我的猎物。”白砚昂然宣判,骄傲天真得不可一世。
哪怕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并没直面惨烈血腥的萧珩此时全心赞叹着这种纯粹浑然的光芒。
而许多年后,经历无数次惨烈斗争的萧珩,在遥想与白砚的初见时,唇边仍止不住的笑意。
哪怕忍受了诸多不完美,他们仍不曾失去最初的华光。
×××××
善后完毕的尚奕接到了送白砚出宫的命令。亲卫队长答应得爽快,临行前的凌厉眼神却叫年轻的君王摸着鼻子各种不自在。
一路上实在沉默,沉默到尴尬。尚奕一言不发地把着方向盘,而刚才才被对方用枪指了的白砚更是没有好脸色。车内始终保持着凝重的安静。很快,轿车驶到北面的兴德门。尚奕先下车替对方拉开车门,白砚一怔,低声道了谢,又想了想,说:“景帝雄心壮志,你若想护他周全并无可能。况且,他也不需要你保护。”白砚的话实诚极了,虽不乏轻视尚奕的意思,尚奕却明白,这算得上好意提醒。
但是,尚奕直视他:“陛下是否需要我的保护,和我是否想要保护他,并不矛盾。就算敌人是你,我也不会退却。”
“不自量力。“白砚不满地冷哼。
尚奕摇摇头,笑得温柔极了:“槐棘虽不才,当个挡箭牌却是绰绰有余。”
白砚呆愣,漂亮的凤眸里写满不解。他自小养在深院里,这般鲜明的,温柔到决绝的,纯粹守护的意志,从来没有见过。更遑论有人这般对他。
他是金戈端家最锋锐的剑,生来便是为了杀戮。
×××××
昭都是座不夜城,所以萧珩并不担心半夜出宫的白砚会没地方落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尚奕都没想到,金戈端家最锋锐的剑会为生计所迫。
金戈属金,从来没有缺钱的时候。白砚也不例外,他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
为了查清金戈灭族的真相,白砚从金戈山庄一路辗转到昭都,完全没有机会培养金钱观念的白砚实则已经囊中羞涩。不然也不会昏倒在路边。
不过,这件其实很重要的式,完全被天然(呆)的萧珩给忽视了。至于“五好侍卫”的尚奕哥哥当然意识到了,可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白砚为了接近萧珩的手段。虽说萧珩易了容,但是依照他到处乱跑的不良行为,指不准哪个时候被白砚感知到了身上的地气,专程在那里守株待兔。这么想来虽然有一点牵强,但是目前看来最靠谱的可能了。
作为臣下,尚奕肯定并信赖景帝陛下的能力,但作为哥哥,尚奕却对萧珩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头疼得要死。
远的不说,就说今晚。白砚是何等危险的人物,就为了他那“要命的幽默感”,导演了这么出“夜行刺杀”的大戏,要不是不知为何白砚没有受过训练,萧珩自己铁定重伤。谈判?谈判可以,但是玩这么一手,真是可恶!
金戈,金戈——尚奕在心里念叨着这个词,白砚背负着灭族的血债,倘若真的以萧珩为元凶,后果不堪设想。
早先叶瑾传来消息,确认了白砚的身份,也省了尚奕去天策跑一趟。不过萧珩在从旁侧击白砚时,少年身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杀气——他虽然强大,却是胸无城府。
尚奕回到未央殿,萧珩正在等他。守夜的小宫女为两人续上茶后,悄然退出去。
尚奕皱了眉:“这么晚了,少喝点茶。”
没了外人,萧珩放松下来,吐了吐舌头:“放心,不过是果茶。”他正了色,“阿奕,你明天恐怕还是要去天策一趟。”他拾起方才被白砚摔在桌上的印信,“如果我没记错,这种样式的天策令在五年前就废弃不用了。金戈灭族却是今年的事。”
“所以陛下怀疑五年前的天策叛乱和如今的金戈灭门有什么联系。”
“先是烈火,后是金戈。两者恰是五行五家中攻击性最强的两家。加之叶醒先生曾在临终前占星得,金戈大劫。师傅说,叶醒先生在那次占星后就病逝。五行五家,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没有时间了。”
“无论作为萧家家主,还是大夏景帝,吾都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吾需要白砚的力量。”
尚奕定定地看着萧珩,待他说完,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你只是担心我会生气,对吧。”
萧珩顿时有些尴尬。
尚奕无奈:“你并不是担心我不能理解你的目的和想法,只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算妥当,所以才说这么一通来开脱,对吧。”
“阿奕……”
“但是,我的陛下,作为臣下,我能理解,并且我为主君有这番远见卓识而骄傲。但,作为哥哥,小珩,我会担心,会生气,这是多少理由和不得已都不能打消的。”
“阿奕,你要罚我吗?”萧珩低声问。尚奕温柔地笑着,并没有回答:“您是个明君,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天色已晚,陛下早些歇息。”他拱手后,往外退去。
“等下!”萧珩追上去,拉住尚奕的衣袖,“阿奕,你罚我好不好,别走,别走!”
尚奕转过头身,比他自己矮半个头的萧珩哭丧着脸,眼中几多不舍。他很是无奈地揉了揉揉萧珩的头发,看来他想错了,他的陛下完全没有到需要空间的时候,那么他不妨点明:“小珩,你在害怕。”
“我怕,我是害怕。”萧珩抿了抿唇,“金戈山庄传来的照片你也看到了,那么多血,支离破碎的尸体,面目全非,刀戟遍地。如果,如果这些事发生在昭都,发生在应天,发生在花州吾又当如何担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改制时不时正确的,还是徒劳无功,只会引发内战让鲜血白流。”
“阿奕,我害怕啊。我这些天到街上去,平民百姓脸上都是笑容,如果是我让这一切破灭,我又当如何是好?”过分年轻的君王单手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滑下。
这些问题,尚奕也不知道答案。萧珩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看不到前路,催命的车轮随时可能当头碾过,亿万子民的性命和沉重的江山社稷压在他身上,无怪萧珩会怕。
但即便害怕,他亦不曾逃避。
尚奕想起先皇驾崩的日子,叶瑾将他带到颐养阁前,里头是完全无视了服丧之仪的萧珩正在酗酒。尚奕仍记得那日叶瑾所言:“他现在要的是家人的劝慰,而非老师的教导。”
萧珩也知道自己并不能给他答案,所以,这就是陛下弟弟别扭的撒娇。尚奕将萧珩拥入怀中:“小珩,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里尝试一下插叙的写法,一来可以让设定更完备,虽然貌似情节会比较拖沓,但是……好吧,我做了这么久的铺垫还没拍上真是好心焦啊!)
景明元年,昭明宫。
新晋的亲卫队长尚奕忙得昏天暗地,偶尔才得闲想一想自己似乎许久未见到小殿下了,不,现在是小陛下。
就在诸事总算告一段落时,叶瑾过来找他。尚奕对这位严厉的师傅很是敬畏,当下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
叶瑾并未直言,不过尚奕也习以为常了——首席占星师大人最喜欢拐弯抹角说什么都是说一半兜一半,真是不干不脆的人。尚奕腹诽着,被叶瑾不辨喜怒地一瞥后,又心虚地垂下头。
不过,他们也到了目的地,颐养阁前。颐养阁的二楼有一个记好的观景平台。
“陛下的事你知道吧。”叶瑾道。
尚奕顿时抽了口凉气,他原先并未将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毕竟,毫不客气地说,他自己与萧珩好歹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您是说,荒芜朝政,服丧之时酗酒……都是真的?”
叶瑾点头,面无异色,但是尚奕可以轻松感觉到占星师大人身上的低气压。作为一名“五好侍卫”,尚奕舍不得不给小陛下求情,而作为哥哥,尚奕其实很想进去把他的小珩拍一顿,带着这样纠结矛盾的心情,尚奕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瑾拍了拍他的肩:“进去吧。”自己却是转身欲走。
“师傅,”尚奕喊住他,“您不进去吗?”
叶瑾回头:“荒芜朝政也好,服丧之时失礼酗酒也好,陛下未必不明白自己所为是错误的,只是……”
“他现在需要的亲人抚慰,并非老师的教导。”
尚奕闻言,郑重地抱拳,以示谢意和承诺。
尚奕在颐养阁的宫女的带领下来到颐养阁的二楼。这里按照唐风布置,拉开通往观景平台的纸门,扑面而来一阵浓烈但馥郁的酒香。尚奕心中默叹,绕过花鸟屏风,就险些踢翻了一个酒坛。
萧珩盘腿坐在地上,鬒发简单地束于脑后,披着深紫勾金线的长袍,已是喝得双颊酡红,醉眼迷离。他看见尚奕,露出一个模糊的笑:“阿奕,你来了。陪我喝一杯吧。”
尚奕坐到蒲团上,把萧珩面前的酒坛搬到一旁,劝道:“陛下,酗酒伤身,不宜多饮。而且您还没成年。”
萧珩去够酒坛,可是够不到,于是撇撇嘴,祭出幼年时的杀手锏,软软地唤道:“阿奕哥哥。”
尚奕向来对小他四岁的“殿下弟弟”很是没辙,但此时却断不能纵容他:“陛下,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萧珩迷离的目光清晰起来,他盘坐着回去:“我知道。”
“可是你觉得难过。”尚奕凝视着萧珩深紫的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美丽的紫色光晕,有几分不真实的错觉。
“难过,”萧珩嘟着嘴,“我才不难过呢。一个两个都是骗子,明明说要看我娶妻的,明明说要为我加冠的,明明说要抱孙子的……骗子,大骗子!”
尚奕好笑地看着萧珩孩子气发作,心里却是泛起几分悲哀。果然,无论子女如何独立,当至亲离世之时,还是会有一种刻骨的悲哀。天地在广,你也是一个人。
他的陛下,他的弟弟,嘴上说得再强硬,其实眼眶都红了啊。
“过来。”尚奕温和地朝萧珩招招手,后者顺从地蹭过去,立刻被一把扯趴在对方腿上,萧珩下意识挣了几下,但下一刻就被一巴掌给打得僵住了。
“阿奕……”疼痛让萧珩清醒了一点,他酒品不错,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此时很是窘迫。
尚奕随手就是一节竹板,不得不说作为苍木林家的眷属这点上实在太方便了,一记抽在萧珩的臀峰,低斥道:“胡闹也有个限度。从你登基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任性的权力了。”
“我知道……”萧珩闷闷地说。
尚奕一连责了几下,都不重,隔着衣衫声音沉闷。
萧珩垂下眼睑,他明明知道皇帝是注定要品尝孤独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失去出了权力以外的一切——所以,故意凡事,故意出格,其实都是不甘心啊。
“你这样做,自己就会开心吗?”尚奕挥下一记,力道加了两分,火辣辣地让萧珩也板不住低吟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不想做明君,阿奕会很生气吧。”萧珩半开玩笑地说,却被沉重的一鞭抽得错了气:“嘶……阿奕……”
“你就故意气我吧!道理你都懂,就是不想照做。想着‘最重要的人都不守承诺,凭什么我要按他说的做’。小珩,你几岁?”尚奕都快被他给气笑了。
萧珩哑口无言,他从来不知道尚奕如此了解他。
“小珩,人生无常,我们都必须忍耐人生中的不完美。”尚奕说,“我在尚家是庶子,天赋不高,长得也不出众,虽是默默无闻,但尚家好歹是家。八岁的时候被挑来做亲卫,心里也是几多不舍。离家前,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的父亲对我说:‘尚家不需要你一个小毛头争脸,宫廷险恶,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保护好自己。’”
萧珩沉默地听着。
“我当时就傻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害的他手忙脚乱的安慰我。我的父亲尚是如此,小珩,就算他们不在了,但他们爱你。”
萧珩挣了起来,用命令的口吻道:“阿奕,我会成为明君,所以你要陪着我。”少年认真地说,眼中泛着漂亮的紫色光晕,虽然毫无逻辑,但尚奕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诺,我的陛下。”
在迎来不可避免的孤独前,多少,让我成为你的刀剑,为你披荆斩棘吧。
×××××
漆黑的小巷,通往昭都最大的平民窟。再怎么光明的地方,都有黑暗滋生。哪怕以昭为名的帝都也不例外。
一辆轿车堵在巷口,给追捕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刚刚在朱雀大街上造成莫大麻烦的劫匪急匆匆地逃向昭都最混乱的所在。
但是,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前路。
小巷很暗,这个“程咬金”的长相完全看不清,但劫匪们却可以看见他有一双澄金的眼眸。
瑰丽眼眸的主人说:“他是我的猎物,所以请你们——”
“死吧。”
凌空挥下的,是审判的利剑。
还是信息技术课室的电脑给力。~~o(>_<)o ~~
这章字数爆得绝对不科学……握拳
在更文前,先补充一下设定。
五行五家的人,在使用能力的时候,瞳色都会变成相对应的颜色,且能力愈强,颜色愈重。
地之萧家——紫(像萧珩的眼瞳就是深紫)
金戈端家——金(这个还有什么好说……小白的是耀金色。于婳是浅金色。小墨,好吧,他没有颜色,以后会提到为什么的。)
泠水斟家——水色(小白的母亲斟泊就是湖绿瞳孔)
烈火云家——赤(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红色在传统色系中有十多种。就简单说赤色吧,)
苍木林家——碧(苍木林家没有主要角色,尚奕的眼睛会有淡淡的青色,他的五行修为不是很高。)
本来想着设定眼瞳颜色好像很中二……但是,人不中二枉少年啊!握拳。咳!其实就是相当于在过招的时候,告诉对手看到这种人最好避远点而已。摊手。呼呼,况且哪个女人不曾有少女心想要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啊~
————————————————我是更文的分割线————————————————
Chapter03 云家
昭都,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有一家专卖珠宝的百年店。这家名为青玉案的老店装潢古典雅致,其作品采用大夏传统工艺打造,华丽典雅又不失现代的简洁,一贯是皇亲贵族青睐的品牌。
然而此时,青玉案中回荡着平时教养良好的导购小姐惊恐的尖叫,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很快,昭都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朱雀大街遭到抢劫的消息——百年老店,青玉案遭劫,抢/匪扣押了数十名人质,其中不乏名流。
这次被称作【青玉案】的恐怖事件,牵连极广,不光是因为它牵连了名流贵族。而是这些劫/匪有不少是身怀五行之力的术士,分明是对五行五家的公然挑衅。
里外歹徒在和刑jing交涉,朱雀大街此时已经封闭,然而周围围着不少被清场的游客以及围观群众。专门处理此类案件的天策在这种交通拥堵的高峰期,在两刻钟内还赶不过来。面对这些情绪已然十分激动地暴徒,分秒间都有可能发生命案。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失,劫匪已经有些不耐烦。似乎觉得光是喊话不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于是打算斥诸武力。
一名劫/匪粗暴地从被迫蹲伏在地,双手抱头的人群里揪起一个哀哭着的少女,一名一身少数民族装扮的柔美身影抢先一步,拉开罩着头的面纱,制止了劫匪。
她有着清丽的面容,火红秀发在阳光下如跳动的焰光。少女扬声道:“我是大夏的皇后云秾华,相信用我来做人质价值更高。”
劫/匪呆愣地瞅着“自告奋勇”的人质,毫无疑问,这位就是时常在电视上出现,号称“大夏移动花瓶”的皇后殿下。
几乎在云秾华站出来的同时,位于毗邻昭明宫的天策府内,云家兄弟和萧珩尚奕看到了直播。
闻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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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义兄的皇后登场,秾华妹纸还是很有爱的……扭头
XXXXX
昭都,天策府
夜谈后的次日早间,萧珩带着尚奕等亲卫,驱车前往天策府的所在。
萧珩微服出访,因而走的是后门。天策的二把手云家次子云宁已经接到消息,在后门等他们。
娶了云家最宝贝的小公主的景帝陛下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点不情愿来天策府。当年大婚后,十八岁的萧珩憋屈地向最喜欢的“阿奕哥哥”抱怨,他的舅子威胁要是敢欺负云小公主就一把火烧了昭明宫,可是后者相当幸灾乐祸地问威胁他的是虽然一丝不苟但是护短的大舅子云曜还是特立独行的小舅子云宁。
“你觉得呢?”萧珩没好气地回答:“两个都是!”
玩笑归玩笑,不说常居禁宫的萧珩,尚奕与云宁的私交可是相当不错。
云宁一身深红勾黑色獬豸纹的短打,短发显得英姿飒爽。不过他隐忍不发的性格倒是很称宁这个字。
三人见面并无多言。云宁抱拳行礼罢,请两位进主楼,说长官已在议室恭候大驾。
半个时辰后,天策的卫兵传来青玉案发生持/械/抢/劫的报告,请上裁决。
这里四人中,天策府首,云家家主是最年长的,但也只比尚奕长一岁。生的是昳丽流光,风华绝代。据说,景帝陛下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云曜的时候,就毫不客气,甜甜地叫了声云姐姐。导致后来,一贯脾气温和的云曜在此后的十数年里,但凡有一个人敢说他长得和女子一样漂亮,不由分说先是一把火扔过去。
虽然有萧珩在此,但他一句“不敢越庖代厨”便又将指挥权交还云曜手上。云曜当下令云宁带金乌部赶往案发现场。云宁领命刚准备前去,便看见墙上挂着的液晶屏幕中,云秾华的身影。
剩下的三人也坐不住了。
——————————————————————————————(X好丑……远目)
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说完全不怕绝对是假的,况且身为烈火云家的小公主,云秾华可以清楚感觉到枪头那端子弹上附着的金气。不用说,武器出自金术士之手。
只是金术武器?还是对方是金术师?云秾华小小地吸了口冷气,若是后者,那就相当棘手了。
但是……秾华知道,以天策的行动力,至多两刻钟(一刻十五分钟),只要拖足两刻钟就好了。
连皇后都被推了出来,全国哗然。这已经从单纯的持/械/抢/劫上升到了危害国体的高度,刑部长官,昭都市长都惶急地赶过来,交涉愈发激烈,却也有松动的迹象。
云秾华始终带着微笑安抚直播镜头对面的民众,但是额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渗出滚滚汗珠,她毕竟只有十七岁,说白来不过是个高中女生。在被劫/匪高声呵斥后,涵养再好,眼圈也是红了又红。被长焦镜头拍到,放大,漂亮的杏眸里闪烁着泪光,让人心生怜惜。
终于,在长达两刻钟的拉锯后,jing方为了保障皇后的安全,同意了劫/匪的要求。但云秾华也必须要作为人质知道他们安全脱离国境。这就涉及到漫长的外交交涉,正是拖延时间逃命的好办法。
就在劫/匪皆从青玉案退出,准备搜查云秾华身上是否夹带了通讯工具的时候,她终于感知到了天策的炎气。
少女轻轻笑了,较之方才克制标准地微笑,这其中多了几分如释重负。下一秒,她一脚踹向一直扣着她的绑/匪,对方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却发现手里的枪在不知何时卡膛了。
她是烈火云家的公主,云家的人,都是天生的火术士。
云秾华亮出手腕上的星红石串,明亮的火花从其上绽放,这神来一笔让对方完全始料未及,就算知道她出身烈火云家,也断无人会去防范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早就待命的狙击手立刻准确击毙了云秾华最近劫/匪。
与此同时,天策军赶到。云宁利落地截断见势不妙纷纷催动五行之力的劫/匪。金乌部(行动队)立刻接上,但对方也是早有准备,虽然修为不高,却极擅长隐匿之术,在一片烟雾后,消失不见。周围的刑部官员和刑jing禁/军都是一片哗然,骚乱起来。
云宁皱眉,这种人分明是暗杀者,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大街上当起了抢/匪?他闭目感知了一下,很快将几人的大致方向传给金乌,自己留下来善后。这里头云宁存了两方面考虑,一是相信金乌的部下能处理妥善,二就是作为天策的二把手,这里也确实要有能撑场面的人,况且大夏的皇后,他的亲妹妹还在这里呢!
看到自家兄长,云秾华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拖着有些发软的脚走过去。云宁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握了握妹妹的手,吩咐匆忙脱身的侍女将皇后送到后面的车上。此时朱雀大街已经疏散封锁,除了金乌的公车,还有萧珩他们赶来时乘坐的轿车。
侍女为皇后拉开了车门,后座正是一直通过车载电视了解情况的萧珩,他揉了揉少女艳红的长发:“干得好,我的小公主。”
(放小墨出来晃一圈~)
很快善后告一段落,虽然之后还有报告会,皇帝主持的内阁审议和六部审议等诸多事宜,但毕竟这些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云宁刚喘口气,就听见通讯器大响。他调出讯息一看,脸色骤变。
一边将讯息转发,云宁跳上天策金乌的公车,往事发地赶去。
——【目标横死,平安东路三十六号。于墨。】
“啧,真是干脆利落。全是一剑封喉。”云宁放下掩尸白布,“带回天策去做五行检验吧。”
“不用了。”一个少年在一旁平静地说。云宁转过头便看见穿着天策制服长袍的于墨走过来。他是天策的工师,专事冶器,鲜少出外勤。
“你知道是谁做的?”云宁问。于墨似乎鲜少展颜,时常有什么烦心事,此时更是神色郁郁:“能在顷刻间,瞬杀数名五行术士,并在现场留下如此庞大金气的人。除了陛下提到的那位,还能有谁?”
云宁叹气:“你们家那位,似乎完全不懂‘捉活的’的意义啊。”
“他一贯如此。说好听点是干脆利落,说难听点就是做事不过脑。”在外涉世已深的于墨犀利地讽刺。
“不过也没人能耐他如何就是。”他最后总结陈词。
云宁拍了拍于墨的肩:“回去吧。”
———————————————————————————————————————
在街边观看了全程直播的白砚,自然也认出了被劫持的皇后殿下。云皇后连天策,也连着景帝,白砚心中凛然,竟是比任何人都早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他的猎物,绝不叫他人捷足先登!
但是,白砚在返回作业栖身的沧海亭公园时,手犹在颤抖。
热血贲张,尖锐地金气在四肢百骸中冲撞,似乎连遍地的血腥都融入了血肉里,恶心却无处逃避。
痛……好痛……白砚浑浑噩噩地走着,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一个拍着球玩耍的孩童。
他下意识地去扶他,却在触碰到孩童的胳膊时,不知怎么的,让他哀哭起来。孩子的母亲很快赶来,撩起孩子的衣袖,心痛地看见孩子白嫩的皮肤上刺目的红痕。护子心切的母亲愤怒地斥责起来。
被骂得无从还口的白砚呆呆地僵立在哪里,双手紧绞,眼神混乱——压制不住了?明明没想过要伤害这个孩子的……是不是,在不久后的一天,他触碰到的任何人都会在尖叫中化为一具尸体?
呐,金戈端家,最锋锐的剑?
“别光听她训啊,说对不起。”一个声音把自怨自艾的白砚唤醒。那是一个穿着缁色风衣的少年,面容虽然有几分文秀,却透着一股爽朗好奇。他戳了戳白砚的背,低声提醒道。
白砚眨了眨眼,对着声色俱厉的母亲从善如流:“抱歉,我并非有意。”少年满意地笑了,蹲下去哄尚在哭泣的孩子。只见他轻敲响指,一簇明亮的豁免噗地燃起,在孩子漆黑的眸中摇曳生姿。孩子立即停下了哭泣,怔怔地看着凭空出现的火苗。少年又神秘地一笑:“嘭。”火苗炸开,形成一朵小小的烟花。孩子完全看呆了,发出欢乐的笑声。
“好看吗?”孩子用力地点点头。“好看的话,就给哥哥笑一个吧。”
见到自己孩子脸上灿烂地笑容,做母亲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带着孩子离开。
少年目送着母子两离去,周围一些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渐渐散开。一旁的白砚盯着自己的掌心看了一阵,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诶,我好歹帮了你吧。谢谢都不说声?”少年叫住他。
白砚低声道了谢,他虽然不通人情世故,却礼仪不错。
“刚才那是金气外露,金术士称其为‘出鞘’。你不是有意,却依旧‘出鞘’,证明你没受过专门的训练。”少年说,竟是很热情地为白砚科普,“所以,你不用害怕,这不是什么坏事。有些金术士修炼了一辈子都出不了鞘,只能憋屈地做锻造师。”
白砚默然。他其实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少年的话,他没出鞘,金戈的“出鞘”,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出鞘。不过,少年出于好意,白砚不傻,但少年与他素昧平生。
少年见他一脸困惑,咧嘴一笑:“抱歉,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卫封。”
———————————————————————————————————————————
许多年后,白砚问卫封当初怎么想到要和他搭讪的,卫封带着一如既往地清爽微笑说:“唔,出门前家师特意叮嘱要拐个天然好骗有天赋但无主的‘同伴’回去。”
“于是你一眼相中我?”
“嘛,本来是想教会你‘入鞘’,然后再借着这个骗你做我的副手的。后来才发现你那时压根就没找到自己的鞘啊。”
“那还真是抱歉。”
“正抱歉的话,以身相许怎样?”
“难道没有嘛?”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唔,把阿封也放出来露露脸~顺便少女心文艺一把~)
http://yc.5sing.com/1393500.html###
今天听到了一个同人歌,是剑三的群像……实在太帅了!然后……我就稍微脑部了一下。
算角色歌?
【万花】--叶瑾
观秋风飒飒 听罢 社稷百年纷杂
星湖映明霞 执子闲看落花
居杏林无涯 春秋不过一霎
妙手 神工 风华绝天下
【天策】--白砚
枪走若奔雷 破阵 一骑纵横游龙
惊弦裂苍穹 羽箭怒发天弓
长缨吼西风 染就一生峥嵘
碧血 莫问 何处是归冢
【七秀】--端澐婳(我知道有点不搭)
旋舞尽痴狂 名动四方
湖畔独倚相思廊 点红妆
为谁着云裳 风袖低昂
一为别 两心自难忘
【少林】--这个我想不到
青葱竹林蔓 苍苍 掩映古刹百丈
承千年辉煌 而今些微残阳
伏魔袈裟荡 未改济世明光
无量 普渡 八荒
【纯阳】--萧珩
俯瞰山河震 云涌 仗剑凭虚御风
凌梯云一纵 听彻九天雷动
长眺若劲松 红尘坐忘如梦
剑意 成空 心与天地同
【五毒】--这个也想不到
虫毒 纵有千丝百足
何及人心的可怖
险阻 便是江湖
寸寸皆埋骨处
【藏剑】-- 卫封
轻剑惊鸿藏锋 重剑大巧不工
寒芒破长空 残影瞬息千丛
负手行从容 交结四方豪雄
死生 与共 一诺千金重

枯荣 匆匆 一场浩然风
(还有澐墨和岳槊,我没找到,就这样吧= =)
和基友聊微信的时候被嘲笑了……转头哭泣。所以此贴就此告封。金戈剩下的内容会放回主贴里头。http://tieba.baidu.com/p/1893306789?pn=21
我搬完之后去找吧务删帖。
就这样。
————————————————封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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