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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世世兄弟[第1页]

作者:happytuoni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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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归故里
“小王爷,我们是一定要回去过年吗?”荣儿小心翼翼的询问正在望着窗外发呆的平阳王。
“嗯,已经五年没回家了,总要回去的。”平阳王容城有些郁郁寡欢,半点回家乡的欣喜都没有、、、、
“回去也好,回去气死那些欺负您的大少爷,二少爷,还有老爷、、、”荣儿有些高兴起来,这么多年,终于熬出了头,能够荣归故里,也能扬眉吐气了吧,他是真为自己的少爷打抱不平。
“你闭嘴吧,逃离家里这么多年不被爹爹打死就不错了,谈什么光宗耀祖!”容城没心思和他斗嘴,现如今,在这京城也就这个贴身的一直跟着他的荣儿和他是一条心了吧?他即便贵为平阳王,风光无限,新继位的皇上对他几乎言听计从,视为良师益友,整个朝廷没人敢于和这个年仅22岁,就因为战功赫赫,平叛成功,被封为平阳王的容城为敌,如果说开始还有人不服气的话,在容城半年之内端掉了原来势力最大的太师秦太师之后,所有的人对这个极为英俊,面上带着淡淡的笑的青年敬而远之,这淡淡的笑容背后是心狠手辣,这温润柔和的眼光背后却是阴云密布、、、、可谁又能了解他内心深处的隐痛?这个隐痛藏了很多年、、、、
“那我去准备,明天出发吧。”荣儿伸了伸舌头,他心疼自己的少爷,但有些事他知道少爷不得不做,离了家就如同离了根,没了根就没有了祖宗,少爷一定是要回到那个不温暖但却是自己的家,只是希望这次回去所有的事情都有所改观、、、
第二天,平阳王府浩浩荡荡的出发了,皇上特别准假一个月探亲。又特赐了很多礼物,每一个人都恭维皇恩浩荡,只有容城一直没半点笑容,连平时里挂在脸上的寒暄用的淡淡微笑也不见了、、、
容城的家乡是扬州,是一个比较繁华的地方,这里山清水秀,常出文人墨客,容家是本地的大家族,世代经商,家底殷厚,掌权的正是容城的父亲容老爷容宽,容老爷为人严厉古板,但还算得上公平,他有三房夫人,正妻郑氏为人宽厚,打理家里井井有条,无子生女容莹莹排行第四,因是嫡女,故而在家最受容老爷宠爱,二夫人庞氏,为人刁钻刻薄,极为势力,生子容瑞,家里排行老大,三夫人李氏,典型的笑面虎,表面上温柔淡雅,骨子最是恶毒,生子容月,排行老二,而容城的母亲却是郑氏的陪嫁丫鬟凌氏,只是因为容老爷有一次喝醉了的缘故才有了容城,凌氏出生又低,加之性格温婉,不争不抢,长相也不过中上之姿,不讨容老爷喜欢,生了容城后地位也没有提升,所以容城虽然是容老爷之子,身份却很是尴尬,既不像少爷也不像仆人,容宽也不大理这个比庶出身份还低的儿子,只勉强看在郑氏的面上拨了个小院给他母子居住,不必和下人住在一起,但每月月钱却还是按丫头拨给,所以两母子过的很是拮据,全家人里只有大哥容瑞和郑氏对容城像亲人,其余各人对他爱答不理,尤其容月时不时的还要欺负他一下、、、、
容城坐在轿子里,满脑子都是离家前的情景、、、、
第二节 打架
容家是一个大家族,从小就自己请了西席先生教几个儿子女儿功课,对于容城容宽根本没有在意,毕竟容城只能喊他“老爷”而非“爹爹”,这个家里姓容的仆人也不少,只当是又一个长得比较像的仆人罢了,读书的时候也没想到他,只有容瑞,这个大他5岁的大哥总是记挂着他,非要拉着他一起读书,容宽没有嫡子,对这个长子自然宠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四个孩子和堂兄堂弟们一起读书,容城便开始初露锋芒了,他记忆力极好,但凡先生讲过的文章总能一字不漏的娓娓道来,对于读过的书更是过目不忘,谭老夫子便越加的喜爱他,容家的几个叔伯的孩子加起来有上十个,除了容瑞就是容城的文章做的好。其他几个孩子自然不服气先生的偏爱,总拿出生的身份嘲笑他,每每这种时候,容城的小脸就变得苍白、、、
“老爷,我是丫头,老爷喝醉了到我房里去吧?”放学路上,容月捏着鼻子装成女人的模样故意嗲声嗲气,隐射凌氏,他母亲常常在家里骂其他的女人,他有样学样
“丫头!丫头!”几个容家的叔伯兄弟一起起哄,拍手鼓掌
“你们、、你们住嘴!”容城脸色惨白,小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睛微红
“哈哈、、、、丫头勾引老爷,生出你这种贱种!你配和我们一起读书吗?贱种!”容月眼露鄙视,满脸不屑,今天先生又呵斥他却又夸奖了容城,这让他怒火中烧。
“你再说一遍!”容城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贱种!贱种!丫头生的贱种!”容月嚣张的气焰不低反高
“不准侮辱我娘!”容城冲了过来,双手使劲一推,将容月推在了地上,两人扭打在一起,容月比他大两岁,个头比他高出半个头,力气自然比他大,不过容城打起架来却是不要命的,反而势均力敌,打的不可开交
“住手”容瑞的声音传来,15岁的他和先生请教了几个问题,走在了后面,没有看见事情的经过,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声音便严厉了起来
容月算是个混世魔王,只是不知怎么却很怕他这个长自己三岁的哥哥,不仅是怕而且还是“敬畏”,见他出来呵止,便主动放开了容城,两人衣服被揪破了,脸上互有抓痕,这场仗表面上看没有输赢。
“干什么打架?”容瑞皱着眉,弟弟妹妹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管。
“是容城先打我的。”容月立刻告状
“城儿,你先说,为什么打哥哥?”容瑞的声音温和下来,对这个平素乖巧的小弟弟他从心眼里疼惜
容城低头不说话,他不想重复容月的话,如此伤害自己母亲的话他说不出口。
容月得意的笑着,他知道容城倔强的性格,他赌容城不会说实话
“容月,你说,为什么打架?你是哥哥,怎么可以欺负弟弟?”
“没有,我没欺负他,只是刚才他走路撞了我,我让他道歉,他不肯,我只说了他一句凌姨没教过你吗?他就认为我侮辱他母亲!”容月故意歪曲事实,即便容城说自己侮辱凌氏,也可以找这个理由,反正又没人听见,那些话容城死也不会重复的、、、
“是真的吗?城儿
第三节家法1
容城不吭声,双手紧紧握成拳头,他没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耻笑自己母亲的话。
容瑞明白了,他板起脸“你们两个不懂什么叫兄友弟恭吗,读的什么圣贤之书?给我跪到院子里去好好反省,跪满一个时辰才准起来”。
容城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里,容月满肚子的不乐意,却无可奈何、、、
“月儿,你怎么了?”李氏听到风声赶了来,见两人并排跪着,心里便极为不舒服,这个贱种凭什么和月儿并排?
“啪,啪”甩手就是两个耳光,打的容城眼冒金星,歪倒在地“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儿子并排跪着?你只是个奴才!”
“三夫人,我是个奴才!您儿子又能高贵到哪里去?也不过是个庶出之子!也算不上正经的主子吧?”容城狠狠地盯着李氏,他原本就想息事宁人,为什么不放过他?大家都是姓容,左右不过一个是丫头所生,一个是姨娘所生,在那个年代里,确实高贵不了多少。
“好啊,你还敢跟我顶嘴?我撕烂了你一张嘴!”李氏立刻过来,双手狠狠地掐着容城的脸颊,拉扯着,痛的容城想要挣脱她,却无法挣脱、、、
“三姨娘请住手。”容瑞听到下人汇报,赶了过来、、、
“三姨娘,您何必和十岁的孩子一般见识,弟弟们若有不对,您告诉儿子,儿子替您教训他们,或者禀明母亲大人以家规处置,何必亲自动手,降低了您的身份。”容瑞陪着笑脸,话里有话,李氏如何会听不出来?只是她对这个容家的长子更是记恨,大家都是庶出之子,但容瑞年长,家里的事很多都交给了他做,偏偏十五岁的他自小聪明伶俐,为人处世又极为周到老练,容府上下人人夸赞,反显得月儿只会胡闹捣乱,老爷也偏爱容瑞,容府的当家人说不定就成了容瑞,李氏想到这里,心里如同咽了一只苍蝇,恶心欲吐,不过她却是典型的笑面虎,心里无论有多恨外表也是和暖大气的样子。
“瑞儿说的对,我本来是不想和他计较的,只是他一口一个庶出的,凭他是谁,这么讽刺长辈的,容家的家规何在?知道的是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不知道的还以为容家没有规矩呢?我便去问问姐姐,我们月儿是庶出的,瑞儿你不是也是庶出的吗?难道我们这些庶出的孩子就不是人了?”说罢,冷笑几声,转身欲走
“三姨娘,您消消气,城儿还小,说话没规矩,您闹到母亲那里,让凌姨难做,瑞儿替您出这口气,行吗?”这里的母亲指的是正房夫人郑氏,她是所有孩子的嫡母,全家也只有容瑞喊凌氏为“凌姨”
“大少爷,是她、、、”容城想要辩解
“住嘴!你个惹是生非的混账东西!三姨娘是你长辈,即便冤枉你几句,打骂你几下,不过是长辈教训晚辈之举,怎可心怀怨恨?你是越大越不懂事了!”李氏咬牙切齿,什么叫冤枉你,打骂你几下?容瑞这不是明显的说自己冤枉容城,没事找事的欺负小辈吗?想要发作还是咬牙忍了,李氏心里冷笑“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两个都轰出容家,才能显出我的手段”
“荣儿,去取家法来!”容瑞回头吩咐自己贴身的小厮
“大少爷,容城不服!”容城昂着头,倔强的眼神里满是委屈和不服
“你是想闹到母亲那里吗?想要凌姨受罚吗?”容瑞声音很轻,却如晴天霹雳击中容城的头顶,他气急之下忘记了娘的处境
“是,容城知道错了,愿受家法处置”容城磕下头去、、、、、
荣儿伙同另外两个小厮搬了长凳和木棍还有竹板,木棍一般是用来责打仆人的,而竹板一般是用来教训自家子弟的,容城的身份颇为尴尬,算不上少爷也算不上仆人,荣儿便多了个心眼,两样一起拿了来。
容城脸色苍白,在院子里挨打必然惊动来来往往的人,自己越发的丢脸,看着容月和李氏狞笑的脸,明显的看他的笑话,容城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可事到如今,他若不从,此时一定会闹到主母那里,凭李氏的尖酸刻薄和二夫人的添油加醋,只怕不仅自己落不到好,还会连累母亲一起受罚,他咬了咬牙,身体微微颤抖,不等小厮前来拿他,便主动俯下身子,趴在长凳上、、、
小厮们便按照规矩,撩起上衣,褪去他的裤子,连雪白的中衣也一并褪到膝弯,露出嫩白的肌肤,风一吹过来,容城身子颤抖着,只觉得脸烫的像烤熟的红薯,两个小厮便一人按住他的双肩,一人去按他的两脚,以防受刑的人受不了疼痛滚下长凳、、、
容城羞愧难堪,恨不得立即死了,免受这种羞辱,容瑞轻轻摆了摆手,小厮们退去,院子里便只剩了当事人,他拿起竹板,叹了口气,扬手打了下去、、、、
“啪、啪、啪”三板子又快又急的打在他的臀峰上,立刻浮起三条板痕,容城一声不吭,将脑袋埋在臂弯里,痛苦的喘息着、、、
“啪、啪、啪、、、、“容瑞知道此时的容城相对疼痛而言,更难忍受的是难堪与屈辱,他飞快的连打了十几板,容城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嘴唇死命的咬着,却一动也不肯动,他倔强的性格和骄傲的自尊心不能允许他哭喊求饶,哪怕辗转都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打已经羞愧欲死,尤其在两人敌人面前,怎么可能还能喊叫出声?、、、
“啪、啪、啪”肌肤变得深红,一条条的红色棱子明显开始红肿,容城痛苦的皱着眉,两只手紧紧抓住凳子的边缘,生怕自己一时忍受不了会滚下长凳,丢了娘和眼前明显想要维护自己的大少爷的脸、、、
“啪、啪、啪”屁股上很多地方开始青紫,容瑞的板子下移,打在大腿根处,容城痛的大汗淋漓,身体本能的颤抖着、、、
“38、39、40”容瑞心里默数着,最后这三个数大声的数了出来、、、
“三姨娘,城儿已经被罚了40板,您看您的气也该消了吧?今后儿子一定好好教导他,再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容瑞躬身施礼
李氏尤未解恨,只是眼前只有十岁的孩子,屁股上早就红紫相间,红肿不堪,再若不依不饶只怕落个刻薄的名声,今日只能假意放过他,反正人在屋檐下,整治他还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吗?
“我也就是说说,小孩子应该遵循圣贤之道,百事孝为先,我虽不是他的母亲,总是长辈是吧?瑞儿既然教训过他,今日之事也就算了。”李氏脸上堆满笑容,眼中却无丝毫笑意。
“谢谢三姨娘宽宏大量。”容瑞赶紧帮容城提好裤子,又扶他起立,容城脸色苍白,两腿无力颤抖,身体歪歪斜斜的靠着容瑞、、、、
“容月,你也回房吧,以后不可打架生事!”容瑞知道这时候让容城再来道歉,只怕这个孩子会落下心结,不如做个人情,放了容月,李氏也不方便再追究了。
“谢谢大哥”容月飞快的爬了起来,一溜烟的逃走,慌得李氏在后面追、、、
“你到我房里,我给你上点药吧,免得回去凌姨担心。”容瑞扶着容城到自己的房里。
“大少爷,不用这么麻烦的、、、”容城皱着眉,他不是第一次挨打,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挨打是第一次,他心里憋屈的厉害,只是为了娘强忍着,自己母亲在府里日子不好过,容老爷除了那次醉酒之后就再没到过母亲的房里,他这个儿子也只是个意外,在这个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的年代,自然是一点地位也没有,外人指指点点的看他们笑话的人大有人在,也只有这个大少爷还时不时的帮着他们。
“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大哥,叫什么大少爷!我们是兄弟!”容瑞轻轻的给他屁股上上药,动作极其温柔,弄得容城心里痒痒的。很舒服。身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怎么啦?还生大哥气呢?三姨娘那个人不好惹,如果闹到母亲那里,凌姨脸上不好看,小孩子被大哥打几下就委屈了?”一席话倒让容城不好意思起来,委屈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他的头靠在容瑞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心里很是踏实,久久不愿放开。容瑞轻笑,这个容城在没人的时候总是毫不掩饰对自己的依赖
“好了,大哥送个礼物给你,昨天我去外面买文房四宝,顺便也帮你买了一套,等会儿让荣儿给你送过去,还有从今天开始,我让荣儿去伺候你”
“大哥,这不合适吧?”容城有些惴惴不安,他如今的处境伺候别人还差不多,哪敢让人伺候他,还是大哥贴身的小厮。
“没什么不合适的,容月有四个小厮贴身伺候,我更多,不差这个,我看荣儿办事也还机灵,再说你一个人有时容易吃亏,万一有个什么,他也可以来报个讯什么的,你放心他的月银不用你出的。”后半句是开玩笑,确实也是事实。
“大哥,我、、、”容城想要拒绝,自己在府里已经够扎眼的了,难道想更惹人烦吗?
“没事,万事有大哥在呢,你只要好好读书就好。”
“那谢谢大哥了。”容城微微一笑。
荣儿和容瑞扶着容城回到他们的小院,凌氏已经回来了,正在做饭,见容瑞跟着进来脸色都变了,“城儿是不是犯了什么错?大少爷”
“没有,城儿乖着呢,凌姨放心,我只是想让荣儿来照顾容城,毕竟他既也大了,需要人 伺候。”
“大少爷对我们太好了。” 凌氏红了眼
容瑞找了理由便离开了,他不太愿意呆在这里,这里总让他感觉压抑和内疚,同样是父亲个的儿子,为什么自己和容月可以锦衣玉食,而容城却和下人一般?容城其实说的没有错,他们都是庶子,谁又比谁更高贵
三人一起吃了饭,只是可怜了荣儿,他跟着受宠的大少爷,自然饭食也比较好,现在跟着容城,吃的还不如下人,好在他为人善良,倒也不以为意。容城这顿饭吃得大汗淋漓,屁股上的伤痛的他几乎晕倒,他强颜欢笑,总算顺利瞒过母亲,晚上便和荣儿同床。
第二天,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容月也没找容城的麻烦,可容城心里总是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感是因为什么,他说不上来。只是感觉容月的笑容里包含太多的危险因素
回到小院里,发现凌氏正在落泪、、、
“娘,您怎么啦?”容城乖巧的走过去帮她擦眼泪,母亲一定又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娘没事,你去吃饭吧。”凌氏忍住心里的难过,她一大早就被自己小姐叫去,二夫人和三夫人正在气鼓鼓的说着什么,郑氏是她自己的小姐,从小也算亲厚,醉酒那件事之后,虽说没有怪她,到底心里隔了一层,任何人都不喜欢自己的丈夫被别人分享,尤其是自己亲近的人。
“雨禾,容城昨天回去说了什么没有?”郑氏和颜悦色的问。
“没有啊,城儿怎么啦?”凌氏越发战战兢兢,她最怕在大小姐面前提起容城,因为这是大小姐的耻辱。
“也没什么,只是三妹说容城为了一点小事在学堂中和容月打架,被容瑞罚了,可是还是口出狂言,侮辱瑞儿和月儿,说他们是庶子,身份低贱,是不是?”郑氏脸上微笑着,看不出她心里的喜怒,她为人比较宽厚,很得家人敬重,只是性格内敛,一般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不会吧?城儿不会这么大胆子吧?”凌氏小声辩解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这个长辈故意冤枉个孩子不成吗?”李氏气势汹汹
“雨禾,你这样就不好了,虽说城儿也是老爷的孩子,可老爷不认有什么办法?你们不能把气出在我们身上,对吧?我们瑞儿平时对你们多好啊,你们一口一个庶子的,知道的是说我们呢,不知道的好像是在说姐姐生不出儿子对吧?这不是故意打姐姐的脸吗?”二夫人说话更加尖酸刻薄,她的容瑞本是容家长子,聪明能干,唯一的遗憾就是不是嫡子,这是她最不能触摸的也是最恨人提起的痛楚,偏偏容城这个丫头生的贱种还公开提起,她怎么可能放过他。
“二夫人,都是城儿的错,是雨禾没有管教好,我向两位夫人赔罪。”说罢便跪在地上,双目含泪,磕下头去。
“你也是该管教一下他,我们是无所谓,被老爷听见了可就不好了,以为你们心生怨恨呢。”李氏冷笑。
这场闹剧在凌氏的反复赔罪中结束、、、、、
凌氏想要发脾气的,想要问问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只会惹是生非,可是她又不忍心苛责,同样是儿子,只是因为自己身份低才让他过着这种低人一等的生活,自己再若苛责与他,只怕儿子更加的可怜
“娘,有什么事情您告诉我吧。”容城对母亲一直千依百顺
“告诉你有用吗?你不惹是生非就是帮娘了。”凌氏垂泪不止
“娘,是孩儿做错事了吗?如果是孩儿做错了,娘打儿子就好,儿子一定改,您别难过。”容城的眼睛红红的
儿啊,都是为娘身份低微,让我儿受委屈了。”凌氏想到儿子跟着自己没过一天的好日子,同样是容老爷的儿子,待遇天差地别,只是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又不能得老爷喜欢。连累无辜稚儿受人耻笑,越想越是难过,眼泪滚滚而下、、、
“不是的,娘待我一直很好,是儿子不懂事惹是生非,让娘生些闲气,请娘重重责打儿子吧, 儿子以后不敢了。”容城乖巧的跪在凌氏的脚下,他猜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事,自己已经忍受了在大庭广众之下挨家法的羞辱,他们还是闹到了夫人那里,又让母亲受了委屈。这些人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们母子呢?
“城儿啊,我知道事情可能不是你的错,可是我们的处境你是知道的,大少爷好不容易让你跟着去读书,你好好读书就好,千万别惹大少爷和二少爷,凡事多忍让,将来你有出息了,你爹就会认你了。”凌氏叹气
“嗯,孩儿知道了,再不敢惹是生非了。”容城乖乖巧巧的答应着。他的心里冷笑着“好,我看在娘的份上,这次我就忍了,欺负我可以,再敢来欺负我娘,我绝对不会再任人宰割。”
“别跪着了,吃饭去吧,明天记得去向三位夫人赔罪。”
“孩儿知道了,娘一起吃。”
第二天一大早,凌氏带着容城便来给郑氏请罪。
“城儿,起来吧,以后别淘气就好,别让你娘为难。”郑氏因为自己没有儿子,对容城还不错,虽然没有太多的宠爱,可从来也不会刁难他。
“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容城不懂事,以后不敢了。”容城规规矩矩的磕头赔罪。对这个嫡母他是敬重的
“好,那你就去二夫人,三 夫人那里到了歉吧,一家人和睦相处”
第二个地方自然是二夫人所住的听香阁,通报过后,也不知道是有意为难还是没有起床,二夫人一直没有出来,容城跪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孩儿来给娘请安”容瑞闻讯赶来,也跪在容城的旁边,朝弟弟眨了眨眼睛,容城会心一笑,大哥总是这样帮他
二夫人坐不住了,依她的性子一定让容城跪一个上午,可自己儿子也在,总不能让她宝贝儿子也跟着跪吧?
门吱呀一声开了“瑞儿啊,起来吧。”
“娘,城儿也跪了很久了,他是来道歉的,娘就大人大量,原谅他吧”
“瑞儿啊,你太单纯了,你知道吗?他骂你庶子啊”二夫人面露气愤
“娘,我本来也是庶子,他没说错什么啊,其实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都是爹爹的儿子,只要我们好好努力,为容家光宗耀祖,是不是庶子有什么关系?”容瑞淡淡的看了容城一眼,这话更是说给容城听的
“你!你就会帮着外人挤兑你娘!”
“儿子不敢,城弟也不是外人,关键是娘气量大,不会和小辈一般见识,对吗?”容瑞陪着笑脸
“二夫人,是容城做错了事情,请二夫人责罚。”容城看了看旁边的大哥和站在身后的母亲,咬了咬牙,磕下头去,为了大哥的这句“不是外人”他受什么委屈都没有关系。
“瑞儿啊,你太善良了,好了好了,这件事就算了,不过雨禾,以后要好好管教你的儿子。”
“谢谢二夫人。”
第二关还算顺利,容瑞留下来陪母亲用早饭,第三关李氏却不那么好打发,她心里恨透容城母子,也恨透容瑞,但凡和容月抢家产的,抢风头的她都恨。
“呀,雨禾啊,容城来给我赔罪我可不敢当,那天我不过说他两句,他就敢骂我,雨禾,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娇惯这个孩子了,换了我的月儿敢这么和长辈说话没大没小的,我早就扒”了他的皮了。”李氏不冷不热的样子,却句句诛心。
“三夫人,是雨禾的错,雨禾不会教儿子,得罪了三夫人,我和城儿向三夫人赔罪,回去我一定好好管教他,不会有下次了。”凌氏也跪了下来。她身份本就是丫鬟,如果不是郑氏的贴身丫鬟,李氏还有所顾忌的话,肯怕早就撕下伪善的嘴脸了
“哼,我说你护短不会教孩子,你还不承认,你说你回去管教他,我怎么知道你管教了没有?无非就是不疼不痒的骂上几句,那孩子怎么可能管教的好?”李氏今天是存心给他们母子难堪,“敢打我的月儿,当老娘是吃素的吗?”
“那依夫人的话,夫人那么会管教二少爷,那为什么二少爷还要和我打架呢?恃强凌弱,欺负弱小,口出污秽之语,辱及长辈,请问夫人又是如何教育的呢?”容城本想忍耐,可李氏咄咄逼人,到底还是没忍下这口气,奋起反击。
“住口!”凌氏一耳光扇了过去,打的容城身体一晃、、、
半晌屋里还是没有声音,容城膝行几步,离房门更近,苦苦哀求“娘,儿子知道错了,您怎么责罚儿子都是应该的,只求娘您别生气了,如果气坏了,儿子的罪过可就更大了。”说着说着,眼泪也落了下来,这十年母子相依为命,在这府里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母亲无论在外面受了多少的冷言冷语,回到家里从不和他发脾气,总是耐心的和他讲道理,平日里好的东西都是先让给他吃,夜深了,他睡醒过来,常常见母亲还在为自己做针线,即便在这样势利的府里,这个小院依然是容城的幸福乐园,母亲的微笑永远是他的春天,可如今呢?
凌氏还是没有做声,她想出去呵斥容城,斥责他的不懂事,斥责他不会隐忍,斥责他与妇人一般计较,全无鸿鹄之志,可全身酸软,心里极为委屈,想着容城如此这般下去,自己哪里来的依靠?不觉悲中从来,眼泪涔涔而下、、、、
容城心里越发的难过,被一种孤独寂寞的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回头惨笑“荣儿,你能帮我的忙吗?”
“城少爷,您说!”荣儿12岁,比容城大两岁,虽然不能叫容城“三少爷”,可大少爷的命令是要他好好服侍容城,今日起他便是自己的主子。
“小院的旁边有堆好的柴,你捡一两根来。”容城淡淡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的,少爷干什么用。”
“打人用的。”
“嗷,知道了。”荣儿不想多问,做奴才的一定要事事装糊涂。
不一会儿,荣儿就挑了几根批好的柴,长短合适,比较厚,容城随意拿了一递给荣儿“打我”
“啊?、、、、”荣儿吓了一跳,他以为容城找这些事为了去找容月打架,以报今日之仇,所以特意捡了几根打人狠的,却不知道容城是要自罚,而且要自己执行。
“不行,不行,少爷,我不会打人!”荣儿吓得后退
“拿好!快点。”说罢便俯身下去,两手撑地,自己将上衣上撩别在腰间,褪去外面的裤子,只剩雪白的里裤,到底还是不愿脱去丢脸
“打”容城咬牙切齿,似乎是在打仇人。
“打、、、打多少?”荣儿心惊胆战的问,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刚派到这里就有这种任务?
“尽管重重的打,打死了不会怪你的。”容城惨笑
荣儿不敢回答,只好用力打去,心里埋怨自己没有问清楚,早知道是打自己少爷,应该捡薄一点,易断的,现在倒好,这么解释,像棍子一样,自己累瘫了恐怕还没断。
“啪”厚重的板子砸在臀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一阵麻痛迅速蔓延开来、、、、容城昨日刚受过重责,屁股上伤痕累累,这又重又狠的板子落下来,痛的他差点栽倒、、、、、
“啪、啪、啪、、、”板子在风中尖锐的呼叫着,击打在臀峰上,不一会儿,原来的伤口纷纷的裂开,血珠慢慢的渗了出来,雪白的里衣斑斑点点,容城几次欲跌倒,汗水如开了闸似的往下淌、、、、
“啪、啪、啪、、、”荣儿心思灵巧,知道少爷的用意,责打自己取得夫人的原谅,既然这样,当然必须越惨越好,是以半点不肯放水,反而是越打越重、、、、
“啪、啪、啪、、、”容城脸色苍白,双手剧烈的抖动着,几乎支撑不住,裤子里有热流流下,雪白的裤子全部被献血染红、、、
“啪、啪、啪”一声声的声音传到屋里,声声敲碎着凌氏的心,那是她的孩儿,是她十月怀胎的孩儿,是她相依为命的儿子啊,她握着拳头,挣扎着起来、、、
“啪、啪、啪、、、”容城终于支撑不住的趴在了地上、、、挣扎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少爷、、、还、、还打吗?”荣儿看着木板上的红色和趴在地上喘息的容城,犹豫着,再打不会出人命吧?
“再打,、、、别容情、、、”容城喘息着,他每一次呼吸都痛的皱着眉、、、
“再打要出人命了,少爷,再打您会死的,您的裤子全部被血浸湿了!”荣儿大声说道
“打!”容城气息虽短,但无可辩驳
“啪、啪、啪”容城痛的全身都恨不能蜷起来,双手的指甲在地上刨出一个坑来,他的神智开始有些模糊“娘,你不肯原谅儿子吗?如果我死了,娘会不会好好活下去?、、、”
凌氏听到荣儿大声说的那几句话早已忍不住了,走了出来,见容城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着,鲜血浸湿了他的裤子、、、、
“别打了,城儿”凌氏心痛落泪,蹲下身去,轻抚容城的背、、、
“娘、、、别、、生、、儿子、、的、、气、、了,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改。”几个字说完,喘息不止,虚弱的头也垂了下去、、、
“城儿,城儿你怎么样啊?你别吓娘啊,娘不生气了,真的!”凌氏六神无主,关心则乱,此时眼前是她最心爱的儿子,臀腿却全是鲜血,这时候什么隐忍,什么礼让,什么抱负早丢到九霄云外,她吓得只会哭、、、
“凌姨,我们把少爷抬进去吧,我让大少爷请个大夫来看看,行吗?”荣儿反而比较镇定
两人把容城小心翼翼的抬了进去,荣儿便跑去找容瑞,这个家里也只有容瑞可以救他了,至少荣儿是这么认为的、、、、
等容瑞赶到的时候,凌氏正用手巾轻轻的给容城擦汗,容城趴在床上,轻侧着头,脸上微微笑着,很满足的样子,若仔细的打量会发现眉头却紧紧的皱着,脸色极为苍白,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换过的裤子又被浸红、、、、
“凌姨,我看看城儿。”容瑞躬身施礼,他对凌氏如同对母亲一样的有礼,这正是容城最依赖他的原因之一。
“大少爷、、、”
“别动,我看看,大夫马上就来。”容瑞柔声说道,他及其温柔的揭开容城的里裤,里面一片血肉模糊“你啊,对自己也能下如此重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伤,在凌姨面前做这种事不是更不孝吗?下次再若如此,大哥一定家法伺候。”
“是,城儿不敢有下次了。”容城及其乖巧的答应着、、、、
过了一会儿,程大夫便来了,又是几下折腾,又是埋怨,荣儿又跟着去拿药,凌氏又是落泪又是心疼,容城忍痛不断安慰母亲,容瑞又把这种惨况禀告了李氏,李氏算是平了这口气,暂时没再寻麻烦,容城养了几天的伤,又回到学堂上课,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以段落,虽然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不同的情绪、、、、、
这样磕磕碰碰的日子又过了一年,容城的功课越发的出瑞拔萃,隐隐有超过容瑞的意思,容月依然不务正业,整日里闹腾的鸡飞狗跳,时不时的欺负容城,容城也只是一味的退让,日子勉强过的去,容老爷越发的信任容瑞,容家很多的生意容瑞已经接手,容瑞人极聪慧,举止庄重,处事公允,宽厚谦逊,容家上下除了李氏和容月,几乎人人都敬重容瑞,都认定容家的当家人非他莫属。他依然还是处处维护容城,有时做生意的时候也会带着他,对人介绍是自己的亲弟弟,久而久之,外面不少的人也知道了容家还有个三少爷,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很快崭露头角,这一年里,因为他的维护容老爷对这个儿子态度也有了好转、、、、
容城十一岁的夏天的一个晚上,正睡的迷迷糊糊,只觉得被人夹着,睁开眼,一个黑衣人正用胳膊夹着他一路狂奔、、、、
“放开我!你是谁?!”容城挣扎着
黑衣人轻笑一声,真的放开他,容城噗地一声跌坐在地上,屁股差点摔成八瓣
“你是谁?干吗把我抓来这里?”
“我是你大哥的师傅,抓你到这里来是为了教你武功,让你拜我为师。”黑衣人挠了挠头发
“我大哥的师傅?我大哥会武功吗?我怎么不知道?”
“当然会了,我教的弟子岂止是会?你大哥已经是一流的高手了。”黑衣人得意的样子。
“我怎么不知道?”容城有些怀疑
“你又不懂武功,怎么知道他会不会?!”
“那你抓我来干什么?”
“教你武功啊。”黑衣人又挠了挠头,瑞儿不是说这个弟弟极端聪明的吗?为什么问这种幼稚的问题
“我不想学。”容城想走,他是真的不想学。
“不行,我老人家老不容易看中两个弟子,你说不学就不学吗?想的美!”黑衣人一把抓住他。
“这世上有强买强卖的,没有人听说过又强迫拜师的,我对武功不感兴趣。前辈,您别勉强我了。”
“不行!我一定要你学!你说学武功不好,那你打的过容月吗?”
“打不过”容城有点垂头丧气,这一年里容月长得又壮又胖,自己还是弱不禁风的样子,论打架肯定是打不过的
“你学会了武功,你就打得过他了,还有再有什么人欺负你,你就可以自保了。”黑衣人看着容城,笑意在最小扩大。
容城被这个理由诱惑了,是啊,以后再有人欺负自己,自己至少可以自保啊
“那行吧,师傅在上,受徒儿三拜。
容城拜完师,满面笑容的问“师父,请问您的名号是什么?在江湖上有没有名啊?我们有门规吗?”
“你师父叫雷卓越,武功当然是大大的卓越了,江湖人称“霹雳虎”,肯定是、、、、咳、咳 、、挺有名的,不过你可不能把师父的名号到处说,这就是门规了。”黑衣人半是嬉笑半是沉吟,他当年因为一个女人声名狼藉,被逐出师门,这成了他永远的痛,对于门规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也极不耐烦,自己收徒不过是高兴,简单,其他的他不想提及。
“知道了,师父”容城乖巧的跪坐在雷卓越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
那夜月亮皎洁,树林里却清晰可见,至此两人的师徒缘分正式开始、、、
之后的两年里,雷卓越果然和他性格一样,他居无定所,时间从不固定,想起来了,就半夜跑到容城小院,江湖中开锁的办法他精通99种,总能在不知不觉中抱起容城就往树林跑,到了树林,有时教容城几招,嘱咐他刻苦练习,有时就考查他教的武功掌握的如何,如果让他满意,雷卓越便会微笑着摸摸容城的头,从怀里掏出点东西,或是吃的,或是玩的,逗得容城开开心心,他便坐在地上微笑,如果不满意,也不多说话,抓过容城按在两腿之间,扒下他的裤子,用巴掌说话,“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在夜里份外的响亮,臊的容城脸比屁股还红,不管容城怎么讨饶,一定将他的屁股打的又红又肿才作罢、、、、
开始的时候容城还有些害怕,可相处久了,便及其喜欢这个师父,没有架子,对他几乎可以说是宠溺的,没什么师道尊严之类,也没什么讲究,时常和他一起哈哈大笑,也常常给他讲江湖上的事情,又时常将一些好玩的东西买给他,即便挨打也会手下留情,不会皮开肉绽,不过肿个三天就会好,从没有享受过父爱的容城从雷卓越身上感受到了浓浓的父爱,他心里越发依恋师父。雷卓越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小弟子,原本也喜欢容瑞,可容瑞太过庄重拘谨,严守师徒之间的规矩和礼仪,他若板起脸来,无论对错容瑞必是下跪认错,认打认罚。可换在容城身上就不会如此,不是他的错坚决不认,是他的错也还要撒娇抵赖,状如三岁小儿。雷卓越中年无妻无子,对这个惯会撒娇耍赖的小徒弟便总有怜惜之心,性格上也喜欢他的放任不羁,不似大徒弟唯唯诺诺,缺少情趣,一来二往的,他的心完全的偏向了容城、、、
容城过的比以前快乐很多,虽然在容家依旧没有他的地位,对别人的百般挑剔他也还是隐忍着,这个家里除了大少爷和自己的娘还有荣儿,没有人疼他,可自从有了师父,他心里便装的满满的,满满的感激,满满的快乐,他本就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容城也比从前更怕容瑞,师父不在,容瑞经常抽查他的功课,无论是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是武功,做的不好就会挨打,打的比雷卓越重多了,容城的屁股经常被板子抽的又青又紫,只是容瑞责罚他也只是在自己屋里,而且自己动手,给足了容城脸面,平日里待容城又极好,对待凌氏更是恭敬有加,容城虽然挨打,却也从不怨怼,只是打的狠了,便会腹诽“下次一定告诉师父,让师父打你”,却一次也没有在雷卓越面前说过容瑞半句的不是,如果说师父像他的亲生父亲,那么容瑞就是自己的大哥,大哥打弟弟天经地义,没什么不妥,即便是打错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样快乐的日子又过了两年,这年容城十三岁,容瑞十八岁了,容家准备好好的为这个长子办一个生日的宴会,因为容老爷想在这个宴会上给容瑞一个大大的惊喜、、、、
城儿,今天是大少爷的生日,容清老爷那里也会来人,你今天小心一点,别惹事,今天可是你大少爷大喜的日子”凌氏特地给容城换了件新衣,嘱咐半天
“不就是大少爷生日吗?往年也没这么隆重啊?娘,是不是有什么大喜事?”容城虽然13岁,可在白眼底下长大的孩子比别人更敏感,看问题更通透
“今天,老爷要把家里的决策权交给大少爷,大少爷会正式当家了。”凌氏眼里含着泪花,虽然自己儿子一直没有被承认,容瑞对自己又极好,可心里还是有些酸痛和难过,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至少容瑞会善待容城,这几年,三位夫人各显神通,明里暗里都得不可开交,大夫人虽是正室,却无嫡子,二夫人的容瑞和三夫人的容月都是庶子,各凭本事,容家家大业大,整个扬州城有半数家业都属于容家,一旦成为当家人,一辈子都不用愁了,谁会不惦记?
“真的,太好了。”容城越发的高兴,大哥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他开心容城就会开心。
、、、、、、、、、
酒宴上宾主尽欢,然后容老爷站了起来“各位亲友,今天是小儿容瑞十八岁生辰,在这里我想特许容瑞一个心愿,瑞儿,你有何心愿,说吧,爹爹今天一定满足你。”容老爷的眼睛发光,昨天他已经和容瑞谈过了,又和二夫人商量好了,今日接着这个机会把当家的位置传给容瑞,自己也可以休闲下来了,反正郑氏二十多年未生嫡子,也不太可能再生,自己的位子早晚都是容瑞的,好在容瑞做生意是天生的好手,为人又端正,自己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容瑞,每一个人心里都知道容老爷今日的用意,连自己的大哥容清都请了来,是想正式的把继承权给这个大儿子了,李氏和容月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爹爹在上,儿子谢谢爹爹给我的机会,是不是我提任何要求爹爹都会答应?”容瑞起身跪在大厅,声音朗朗、、
“是,今日你提任何要求爹爹都会答应,你说吧”容老爷越发的和蔼
“爹爹,我想请爹爹正式给凌姨一个名分,给容城一个名分,请爹爹答应。”容瑞磕下头去,他知道今天的机会难得,自己母亲唠叨了无数次,自己也为这一天辛苦了几年,连考功名这条路都放弃了,可如果今日不说容城的事情,怕将来再无机会,容城越来越大,没有进入族谱,将来连考功名的资格都没有,他只有放手一搏,大庭广众之下,爹爹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以后容城也能正式成为容家一份子,可自己失去的几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次在这么多人面前给爹爹难堪,爹爹也不知道会不会原谅自己,母亲估计得气晕过去,自己或许永远都不能在容家掌权了,可一想到那个依偎在自己怀里,挨了打不仅不记恨还会抱着自己搂着自己的小男孩,他的心便如春水一般融化了,罢了罢了,一切都以容城为先吧、、、
啊”站在客厅角落偷听的容城和站在郑氏后面伺候的凌氏都吓了一跳,容城不算容家人,这样的家宴他是不能上桌的,即便是除夕万家团圆的日子,他也只是和母亲两人孤零零的过,可他也算不上小厮,所以也不能进大厅伺候,只能偷偷躲起来偷听,他本意是想听老爷亲自宣布将容家大权交给容瑞,他是真心替大少爷开心,可容瑞的一句话让他激动的面红耳赤,他虽早已习惯自己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对于那个血缘上的父亲更是没有一丁点的情分,可内心依然是渴望得到别人的承认,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少爷会在今天这个最总要的日子里提出这个条件,放弃了所有人羡慕的当家人的权利,容城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几乎夺眶而下,这个世上除了娘,只有大少爷对他最好、、、、
“你再说一遍!”容老爷的面色铁青,他语声严厉,双目瞪的犹如铜铃,心里恨不得立刻抓过容瑞就是一顿胖揍,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爹爹既然答应儿子什么条件都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请爹爹给凌姨和容城一个名分!”容瑞避开老爹要吃人的眼睛,腰背挺直,声音朗朗,响彻大厅,一时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容城和凌氏脸色通红,二夫人气的一阵晕眩,三夫人和容月面露讥笑和得意,容清则皱着眉,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容瑞的突然袭击会引起轩然大波,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看着热闹,看着这个平日里最受老爷器重的长子怎么下台、、、、
“你想清楚了?!”容老爷咬牙启齿
“是,儿子想到的就是这个礼物,请爹爹成全。”容瑞磕下头去
“好,我答应你,你可别后悔!”容老爷冷笑着
“谢谢爹爹。”容瑞开心一笑,回头看到躲在柱子后面的容城“城儿,还不过来,见过爹爹。”
容城极不情愿的从后面挪了出来,他真的不稀罕什么容家三公子的身份,他好好读书只是因为自己喜欢读,也是想让娘和大少爷开心,不光容老爷的事,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到底要不要出去呢?
正在犹豫着,凌氏却抢先跪下“老爷,奴婢是卑贱之人,不敢要什么名分,更不敢牺牲大少爷的前途,请大少爷不要以我们母子为念。”凌氏虽然老实,可心里却如明镜,容瑞若做了当家人,自己的儿子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可容月做了当家人,自己即便有一个名分,但自己不得老爷欢心,城儿也从不入老爷法眼,将来的日子必定不好过,为今之计还是先保住大少爷咬紧
容城见母亲跪下,也只好走出来跪着,却是不想说话,拒绝吧,大少爷生气,接受吧,母亲和老爷生气,随他们吧、、、、
一家人全部望向容老爷,容老爷正在思忖如何做才能圆过今天的场时,郑氏开口说话
“老爷,各位亲朋,郑氏今年岁数也不小了,可膝下只有一女,城儿是老爷的孩子,也是我贴身丫鬟所生,算的上是我郑氏家的人,我也颇为喜爱,这么着吧,我想将容城过继到我名下,老爷看如何?”
“这、、、那好吧”容老爷点头颔首,他对这个正房夫人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多年前就情根深种,成亲后更是体贴入微,可无论怎么哄她,郑氏不知怎么对他始终是淡淡的,有礼有节,找不到错处,却没有亲热,容老爷一次口角之后喝醉了酒强暴了凌氏,这件事之后,郑氏对他更是冷淡,容老爷便一气之下又娶了两房,对于他人生中的四位女人,他只爱郑氏,可凌氏是他最大的污点,这使他在郑氏面前更加抬不起头,他只能躲着凌氏,躲着容城,这些年,郑氏帮他打理家业,从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今天破天荒的提出了这个要求,容老爷自然连连答应,点头如同筛糠一样、、、、
“容城,还不过来拜见你母亲!”容老爷面带微笑,刚才的气闷一扫而空,可每一个人都是大吃一惊、、、、
首先吃惊的是容瑞,他是喜欢容城,想要抬举他,至于家业他也是势在必得,容月草包一个,爹爹不可能喜欢他,容城从小就把他当成父兄一样尊敬,自然会站在他这一边,所以即使今日没有得到容家的当家人,可不久的将来依然是他囊中之物,但容城如果过继给了郑氏,那就成了嫡子,身份超过所有的人,而且他聪慧异常,这容家的当家人肯怕只能易主了、、、
容瑞没有想到自己好心之下却为自己挖了一个坑、、、、
李氏和容月也吃了一惊,他们是想看容瑞的笑话,可又多出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是自己不喜见到的、、、
凌氏也吃了一惊,心里千肠百转,又涩又痛,不知何种滋味,如果容城过继,那么自己就再也不是他的娘了,只是家里的奴仆,甚至见了他还要施礼下跪,这种夺子的戏码在豪门大户中常见不新鲜,可没想到会落在自己身上,怎么办?同意吧,至此母子便要生离,不同意吧?郑氏是一家主母又是自己大小姐,自己怎么可能扭得过她?何况容城从此就是容家的嫡子,身份尊贵,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想想这些年容城受的苦,罢了罢了,为了儿子,成全他吧、、、、
容城没有想太多,他才13岁,他只是觉的大少爷因为自己的身份丧失了当家人的位置太可惜了,他为这个家做出的努力,容城一直都知道,如果郑氏肯认自己,那么自己即有了身份,又不用大少爷牺牲自己了,何乐而不为?
容城当没有看见容瑞使的颜色,看了母亲一眼,见凌氏点头,母亲都同意了,应该没有问题吧?他膝行一步上前“母亲大人在上,受容城一拜”磕下头去、、、
在众多人苍白的脸色下完成了过继仪式、、、、
郑氏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自幼和表兄定亲,可惜是表兄家道中落,家里人便不顾郑氏的意愿强行退了婚,嫁给了当时的容少爷,容少爷对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呵护备至,只是她心里对容少爷没有半点感情,这么多年来只是相敬如宾,无关乎情爱。多年过去,她早从懵懂的少女成长为豪门大院里的妇人,这次认子并不是心血来潮,她考虑过很久,自己肚子不争气,没有儿子,如果容瑞继承家业,他亲生母亲尚在,对这个嫡母必然不够亲近,而且二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老爷去世,她这个嫡母的地位怕是岌岌可危,可容城就不同了,凌氏本就是她的贴身丫鬟,算是心腹,人又老实,在家地位低下,自己把容城过继过来,摆脱卑微的地位,两人感激还来不及,自然会对她死心塌地,而且凌氏在她手里,她也不怕容城能翻了天去,最总要的是容城聪慧,是容家唯一可以和容瑞争一高下的人、、、
宴会在这件喜事下顺利结束,容老爷被容瑞一气忘了继承人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有了嫡子,容家的当家人按礼法该是容城,他还要斟酌一二。
晚上,容城被郑氏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庭院,派了六个小厮专门伺候,容城第一次感觉什么叫“飞上枝头当凤凰”,什么叫人情冷暖,刚住进去,便有丫鬟婆子立刻赶来给他量尺寸做新衣,一年四季,每季先做四套替换,所有人都改口称“容少爷”,这个称呼原本是容瑞的,可如今他是嫡子,郑氏便要求大家称“容少爷”,至于容瑞改成“大少爷”,这个称呼的不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容家显然是要变天了,13岁的容城不太懂,只是心里隐隐不安,似乎夺去了容瑞的东西,可所有的丫鬟奴仆,还有所有容家的大人们人人都知道短短一天,容家就是变天了,只不过二夫人和三夫人此时才真正明白,郑氏的与世无争和表面的温顺贤良不过是没到时候,到了时候这致命的一击让她们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也是,豪门大院里那个善良的人能活的好好的,早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容城应付完这些事,急着去找容瑞,他想和大哥解释,他从没有想过和大哥争抢什么,这个容家本该是大哥的,是他努力赚来的,容城愿意永远做他的小弟
来到容瑞的门口,大门紧闭,容城正要敲门进去,里面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和二夫人尖锐的斥骂声“瑞儿,你看见了吧?你把那个贱种当弟弟,可那个贱种把你当哥哥了吗?他不稀罕你牺牲当家人的位置为他挣来的名分,他自己巴结上了夫人,结果呢?成了嫡子,骑在你头上了!”
“城儿不会的!”容瑞不知是坚信还是安慰自己
“你还执迷不悟?!给我打!重重的打!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人!你这么做考虑过娘吗?考虑过你爹吗?他好容易答应把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你,你就这么伤他的心?没吃饭啊?重重的打!”二夫人气的牙根直痒
“啪、啪、啪、、、”板子打在皮肉上清脆的声音传到容城的骨膜,让他全身发抖,刚才的噼噼啪啪的声音如此熟悉,原来是大哥为了帮他再挨家法吗?
容城想要冲进去,可举起的手却又犹豫着,他冲进去说什么?跟大哥说他不会和大哥抢?还是对大哥说他没有巴结夫人,今天的事情他也始料未及?大哥会相信吗?二夫人呢?可如果不进去,大哥是因为帮他在挨家法,他怎么可能熟视无睹,充耳不闻?容城咬了咬牙,推门进去,不管大哥信不信自己,他是真的不会也不敢和大哥抢,日久自然见人心。
“二姨娘好,儿子给姨娘请安。”容城躬身失礼,态度谦逊,他如今的地位其实并不需要向庞氏失礼,而且庞氏对他一向刻薄寡恩,可大哥对他极好,对自己的母亲也极为尊敬,容城自然也爱屋及乌。
“啊,是容少爷啊,稀客啊,您今天怎么到我这小院来了?”庞氏冷笑,满脸讥讽之色,她不似李氏表面温和,她就简单,爱恨明显,如果不是因为容瑞的优秀,她这个性格怕早就被郑氏赶了出去
“看什么,继续打,重重的打!”庞氏吩咐停手的小厮,如果说刚才她还只是一时气愤的打容瑞几下出出气,可看见容城进来,她的气就越发的大了,心里“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今天我就在他面前狠狠地打瑞儿,让瑞儿看清楚他以心相待的是什么样的白眼狼!”
容城眼见板子一板又一板的重重的落在容瑞的屁股上,容瑞紧紧咬着自己的胳膊,冷汗滚滚而下,雪白的里裤早已血迹斑斑,容城心如刀绞,瞬间泪流满面“二姨娘,请饶了大哥吧,容城请您了,大哥什么错都没有!”
“容少爷,虽说你是新贵,可瑞儿是我的孩子,怎么管教他是我的事情,还请容少爷不要干涉!”庞氏不理他,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虽说自己的儿子正受皮肉之苦,可同时让容城难过也算赚到了、、、
“姨娘,容城求您了,饶了大哥吧,都是容城不好,姨娘要打就打我吧。”容城双膝跪在,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容少爷给我下跪,我可不敢当!你将来是要做容家的当家人的,你这不是折煞我吗?容少爷起来吧。”庞氏不说停手,主动转到了当家人的话题,她就是要容瑞看看,这个贱种多么有心计
“啪、啪、啪、、、”板子还在继续肆虐着,容瑞有些坚持不住,他武功一流,原本这些不带内力的板子对他只是皮肉之伤,不会太重,可他见母亲因为自己气的差点晕倒,心生愧疚,不愿运动抵抗,几十板下来,已经支撑不住、、、、
“住手!姨娘,我跟您发誓,容家的当家人一定是大哥的,我不会和大哥抢的,请姨娘饶过大哥吧。”容城磕下头,哀哀求肯,他挨打无数,可从没有如此时一般痛彻心扉,悔痛难堪
“住手!”庞氏有些意外,容城的发誓在一瞬间让她有些感动,或许这个孩子是真的对容瑞好也说不定,她仅有的良心让她在这个瞬间有些相信了容城
庞氏走了之后,容城小心翼翼的搀扶容瑞在床上躺着,容瑞淡笑“想不到最后这容家当家人的位置变成你我兄弟之争”,说罢神色黯然,扭过头去,不去理睬容城。
容城心如刀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告诉大哥他事先完全不知今日的闹剧?还是告诉大哥他答应过继却不知道过继后的改变?大哥可能会信吗?大哥转过身去不愿理他,这么直接的拒绝让他浑身冰冷、、、、
容城垂头,眼泪涌出,深吸了一口气,苦涩道“大哥不愿见我,我便跪在门外,只求大哥能原谅我,大哥对我情深义厚,我若有半点背叛大哥,抢夺家产之心,便是猪狗不如。”
容城转身走了出去,长衣一撩,跪在门口、、、、
荣儿站在门口,见自家主子挺直了身体跪着,便叹了口气,他从容瑞身边被调到容城身边已有三年,这三年里跟着容城吃苦受累,没有享受过一天,可容城真心把他当成自己哥哥一样看待,两人在这世态炎凉的容府结下了深厚的情谊,不知不觉中他的心早已偏向容城
“少爷,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大少爷正在气头上。”已经跪了一个时辰的容城已经汗流浃背,荣儿不忍心。
“你先去休息吧,顺便是看看我娘,寿宴回来我还未去过,至于我,我就在这里等着,大哥会原谅我的。”容城神色平静
“好吧。”荣儿知道容城记挂着凌氏,答应着、、、
夜晚,容府灯火通明,可所有的人心都不平静、、、、
容瑞上了药之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小厮也不敢打扰他,睡了一个多时辰后醒了,知道容城还跪在门外,心里百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脾气,是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背叛了自己吗?可他却老老实实的跪在门口请他原谅,是因为让自己在寿宴上没有面子吗?容城这一跪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容家的嫡子容城给他这个庶子罚跪赔罪,什么面子都有了,容城故意跪在外面就是想告诉所有人,即便他的身份变了,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弟弟,依然无条件的站在他这边,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想到这里,他忽然有些鄙视自己,自己这是怎么了?不是想要他有个身份的吗?一旦他有了身份自己该高兴才对,何必计较这个身份是因为他的帮助还是因为别人呢?自己的心眼太小了、、、、想到这里,心里便愧疚起来、、、
“让城儿进来吧。”
“是,大少爷。”
容城老老实实的跪在容瑞面前,低头敛目,不敢吭声、、、
“城儿,起来吧,我刚才脾气不好,你别生我气。”容瑞叹了口气,态度温和
容城刚才还面色平静,可一听到容瑞的温言细雨,犹如平时待他一般,刚才提心吊胆的心猛然放下,眼泪喷涌而出“大哥,我已经你不理我了!以为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了!大哥、、、”越说越是伤心,压抑许久的平静瞬间变成嚎啕大哭,他是第一次惧怕,从未有过的惧怕,这个家里,除了自己的娘就是大哥了,如果大哥也误解他,不理他,他不知道今后如何自处?
容瑞看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脸,皱了皱了眉,这个弟弟调皮任性,表面看起来温顺乖巧,骨子里却极有主见,如果认定了的事情打死也不会改变,唯一的弱点就是自己和凌氏,不过这么失态倒是第一次见,即便平日里打他再狠,也哭泣求饶,不过这般嚎啕却是少见,自己的冷淡伤了他的心、、、
“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过来,到大哥身边来。”容瑞招了招手
容城膝行几步,跪在床前,头靠在容瑞的怀里,心渐渐安定下来,但眼泪依然止不住,声音哽咽“大哥,你别不要我,城儿做错了事情,大哥打我就好,重重的打,打死城儿都好,就是不能不要我。”说罢,眼泪下的更加猛烈,滴了容瑞一床、、、
容瑞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温言道“知道了,大哥不会不要你的。城儿是大哥的心肝宝贝,大哥不舍得不要。”
“真的?”
“嗯,真的。”
容城笑了起来,笑如夏花一般的灿烂、、、、
郑氏听到丫鬟汇报了容城的事情,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冷笑和不满,她以为自己这么做容城和凌氏一定会感激涕零,以后乖乖受自己摆布,却不料当晚容城就给容瑞又是下跪又是赔罪,好像給她当嫡子是多大的错误似的,又似乎很害怕容瑞,这让郑氏很不满,比起容城,她对容瑞更不满,打狗还要看主人,自己的儿子竟然还要给他下跪,容瑞还要给脸色容城看,完全不把她这个主母放在眼里,她心里更为坚定要换掉容家的当权人,现在就能如此不给她面子,如果容瑞当权,自己和自己的女儿还有立足之地吗?
“雨禾,我以为让城儿过继给我是帮了你们母子,比起你虽然有了名分,但城儿还是庶子,在容家依然没有半点地位要强多倍吧?城儿成了嫡子,以后容家的当家人就会是他,容家偌大的家也就都是他的了。可我怎么觉得他挺不乐意的?”郑氏轻言慢语,笑意堆在脸上、、
“大小姐,您待奴婢恩重如山,我们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感激您的,城儿还小,不懂事,我一定好好教训他。”凌氏跪下诚惶诚恐
“雨禾,你跟我说句真心话,你是要儿子的前程还是要你的名分?”郑氏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的问道
“奴婢要城儿的前程。”凌氏双眼含泪
“那好,有些话我可以和你说透,我没有儿子,城儿过继给我,我一定视如己出,他是嫡子,我一定会让他坐上容家当家人的位置,至于雨禾你,我不能给你名分,不然城儿身份就为成为诟病,好在我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等城儿真的成为容家当家人之后,难道你还怕他对你这个亲娘不好吗?只是现在,他与你再不能母子相称了,你能做到吗?”郑氏的眼里有着少见的凌厉
“我知道的,大小姐,以后城儿应该叫您娘,我知道的。”凌氏心里剧痛,眼泪涌出,她早已知道结果,此时让人当面说出来,依然如同一根烫红的钢针在她的心里扎来扎去,千穿百孔,鲜血淋漓,十月怀胎,十三年的养育,说没了就没了,从此城儿就是主子,她就是奴婢、、、
“雨禾,很多豪门大院为了子嗣的事情都是去母留子,我们情同姐妹,我不想做到这一步,如果你能安守本分,遵守约定,那么,我们姐妹可以共享富贵,在城儿掌权后,我会给你一个名分,或者给你一笔钱,让你下半生都不用愁,可如果你不遵守约定,那么就不要怪我没有姐妹情,主仆义了、、、”郑氏一张温和的脸此时变得无比的狰狞、、、
“是,奴婢不敢。”凌氏磕下头去,开弓哪有回头箭,既然答应了,又如何反悔?罢了罢了,为了城儿的前途,不认就不认,只要天天看着他就满足了、、、、
“那好,今天准你的假,你去教训一下城儿,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母亲,他应该听谁的话?这是你当娘的最后一次教训他,以后管教他的任务就是我的了,你好好把握。”
“是,奴婢告退。”
容城被容瑞安抚了几句后,心情大好,蹦蹦跳跳的回到小院,凌氏正在做饭,“娘,我回来了。”
凌氏眼睛红肿着,她看着小屋里的点点滴滴,全是城儿从小到大的痕迹,便越加心酸难耐,以后自己只能看着这些思念儿子吗?见容城高兴,便强颜欢笑,她不知道等会儿自己要怎么开口“教训”容城,怎么告诉他从此不能再称呼自己亲娘?容城与她相依为命13年,对她一向千依百顺,断绝母子关系谈何容易?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告诉他真话?只怕自己刚说出口,容城便会主动放弃嫡子的身份,可从此他们母子便永远寄人篱下,永无出头之日,自己受苦倒无所谓,即便是死了也没关系,可城儿从此永远是这种不尴不尬的身份,不能入祖祠,不能考功名,而且大小姐今日的口气明显有警告成分,如果城儿不肯过继,只怕今后在容家再无容身之所、、、、
“过来吃饭吧,娘做了你爱吃的菜。”
“谢谢娘,娘对城儿最好了。”容城撒娇,他看出了凌氏红肿的眼睛,知道母亲必定又受人闲气,他只能撒娇耍赖,指望能转移母亲的注意,安抚她的心
“嗯,吃饭吧。”凌氏强咽了眼泪,陪容城吃饭,席间容城讲了不少的笑话,凌氏却心不在焉,今天是他们母子最后一天,“对不起,城儿,娘也没办法。”
吃过饭,容城帮母亲刷过碗,便依偎在母亲脚边“娘,我有了新的庭院了,那里很大的,明天我们搬过去吧。”
“要去你去,我不去。”凌氏开始板脸了,她今天只能做个恶人,只能主动断了他们之间的母子缘分,不然会给儿子招来更大的灾祸
“娘若不去,儿子也不去,我们就在这里挺好的。”容城乖乖巧巧的抱着母亲的腿、、、
“谁要和你一起?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凌氏狠心推开他
“娘,你怎么了?是城儿做错什么了吗?”容城有些诧异,却不十分害怕,他怕容瑞却并不怕凌氏,自小的相依为命他知道自己是母亲的命,母亲也是自己的命,母亲不高兴打骂几句就好了,可大哥不会,大哥却会不理他、、、、
“你能做错什么?我以为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生死与共,可你呢?容瑞好不容易在他的寿辰上为我挣个名分,可是你呢?却答应了大小姐的过继,现在好了,你成了容府堂堂正正的少爷了,我却还是奴婢!”凌氏说罢落下泪来,她生气是假,难过是真
“不是您让我答应的吗?”容城有点莫名其妙
“我何曾说过?”凌氏不承认,她确实没有开过口让容城答应
容城有些疑惑,回忆白天的一切,似乎母亲确实没有开口答应
“是儿子错了,儿子这就跟夫人去说不过继了!”容城站了起来,准备出门
“哼,你何必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你已经磕头过继了,现在又出尔反尔,别人都以为是我在阻挠你,夫人还不把我赶出容家吗?老爷原本就不待见我,你这一去是想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凌氏冷笑、、、
“娘,都是孩儿考虑不周,请娘责罚孩儿吧。”容城见母亲生气,眼睛一红,跪在地上、、、
“不用了,我担当不起,我没这个好命,我以为生了个儿子就能摆脱奴婢身份了,可你一直都不给我争气,总也讨不到老爷欢心,好容易大少爷帮了我,可又被你破坏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凌氏泣不成声,她此时心如刀绞,眼泪哪里止得住?
“都是儿子不孝,都是儿子没用,连累娘亲了、、、”容城磕下头去,嚎啕出声、、、、
“你不必哭了,今后你是嫡子,是容府最尊贵的少爷,这里你也不要再来了!”凌氏转身要回自己房里、、、
“娘,娘如此说是想让儿子死吗?”容城跪抱着凌氏的双腿不肯放开、、、
“放开!”
“孩儿不放!”
“你不放开我就打你了!”
“娘打吧,打死儿子也不放!”
“啪”凌氏重重的扇了容城一个耳光,容城躲都没躲,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浮现在他的脸上,左脸迅速的红肿起来,容城双目含泪,只是仰头等着挨打,双手依然紧紧抱着凌氏,生怕放手之下母亲再也不见
凌氏的手又麻又疼,想要再打,见儿子仰头挨打,不闪不避,心里早已软如春水,只是郑氏的吩咐依旧没有完成,她咬咬牙“你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是,儿子知错了”
“那你会听我的话吗?”
“娘说的话儿子哪敢不听?”
“那好,夫人今天对我说,如果你能取得容家当家人的位置,就给为娘一个身份,你能做到吗?”
“娘,其他的事情我都能答应你,可容家当家人的事情我已经跟大哥盟誓了,绝对不会和他抢的!”容城没半分犹豫
“你!你给我滚出去!你还说听我的话?我没你这种儿子,滚!你做你的少爷,我做我的奴婢。”
凌氏连拉带推的将容城轰出了门,关上了门、、、、
“娘,您听我说,您听我解释!、、、、”容城捶着门,想要解释什么,却又无从解释,大哥和母亲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让他放弃母亲他不可能做到,但让他和大哥争当家人的位置放弃大哥他也做不到,为什么做人那么难呢?不过是过继而已,却让自己两个亲人都不高兴
“荣儿,我们走,我去跟夫人说我不过继了。”容城红了眼,他不在乎地位和身份,即使一辈子跟在大哥身边做个小厮也很好,可是母亲呢?她一辈子做人奴婢吗?一辈子因为自己的存在受着闲气吗?
“少爷,我的小祖宗!你两天后就要祭拜祖宗,入族谱,进祠堂了,你现在说不过继了?你是把容家的家法当成儿戏?你自己不想活了也要考虑一下你娘吧?”荣儿到底比容城虚长两岁,而且做奴才的往往比主子动的更多,这样才是揣摩主子的心意,荣儿是府里的家奴,父亲伺候容宽老爷,母亲伺候二夫人,自然懂得比容宽多
“可是,娘要我当了容家的当家人为她挣个名分,我怎么可以和大哥争呢?”容城眼露迷茫之色
“少爷,争不争的我们先不说,只说如果您不过继给夫人,您就永无出头之日,那名分的事情可能吗?即便大少爷当了当家人,可夫人尚在,内院的事情一向夫人做主,大少爷也不好插手长辈之间的事情,您得罪了夫人,别说是名分了,就是、、、您母亲在夫人眼前日子会好过吗?相反,你过继了,夫人待您一定如同亲生,即便您不与大少爷争,只要把夫人哄高兴了,名分的事情不就好说了吗?”荣儿分析事情丝丝入扣,毫无破绽,这番话是自己父母在家里议论的时候听了个大概,加上自己的理解,说中了事情的利弊
“可我娘不肯理我,她不要我了!”说罢,一种寒意从脚趾头窜到脑门,中间无数个分叉向四周散布,浑身冰凉,两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不会的,雨禾姨只是比较生气,等你听话过继了,她就会原谅你了”荣儿安慰他、、、
“真的?”容城没有指望荣儿能回答,或许母亲是希望他过继的,因为这样,他的身份就会大大提升,既然母亲喜欢,那就作吧,至于母亲生气,自己只要每天乖乖听话,日日前来认错,想必一定能原谅自己的。想到这里容城的心好受了很多、、、、
两人返回新的庭院,这一夜,容城彻夜难眠、、、、、
第二天一大早,容城便在母亲的院里跪下请安,凌氏刚起,两眼依旧红肿,昨夜她也哭了一夜,容城是个讲情义的人,容瑞一直很照顾他们母子,容城不愿和容瑞争她可以理解,可是原来的容城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对容瑞毫无威胁的人,他或许是真心对他,可如今的容城已经是容家嫡子,直接是容瑞面对面的对手,容瑞还会如同从前一样对他吗?人有时很奇怪,对比自己弱小的人或动物有莫名的好感或者怜悯,而对比自己强大的人或动物有着天生的敌意,这点经历过太多人和事的凌氏看的很明白,她只有一个儿子,她可以不要他荣华富贵,可以不要他光宗耀祖,显耀人前,可她希望他平安喜乐,能堂堂正正的站于人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而不是被人呼来喝去,任人欺凌。要想做到这点他只能给过继给大小姐,只有身份有了保证,其他的才有保证,对于容瑞,她只有歉疚却赌不起、、、、不过她安慰着自己,容城心地纯善,他坐了当家人的位置必定不会亏待容瑞的、、、、
容城的问安声传来,她咬了咬牙,开了门,既然决定了,剩下的就是如郑氏所说从今往后自己不再是他的娘了,只要儿子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一声称呼算得了什么?
“容少爷,昨天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您的母亲是夫人不是我,请不要叫错了!”凌氏装着恶狠狠地样子
“娘,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定会听从娘的教诲,娘就原谅儿子也一次吧。”容城磕下头去,眼中全是哀求之色
“你若再如此称呼,我便永远不见你了!你既然答应过继,你我再无母子名分!”凌氏侧身避开,面沉似水,语气严厉,容城脸色苍白,不敢言语
凌氏见儿子面色苍白,心里一软“如果、、、如果、、少爷还能顾念这十三年的养育之恩、、、那就、、那就、、、”欲言又止
“您说,但有吩咐,儿子、、、城儿无有不遵。”容城抬起头,双目含泪,、、、
“大小姐对我恩同再造,你替我好好孝顺她吧”凌氏想说“当了当家人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叫我娘了”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她知道逼迫儿子去争当家人的位置,儿子心里定是难以取舍,苦不堪言,便改成了“好好孝顺郑氏”的话
“城儿一定听从您的安排,好好孝敬、、、母亲”容城苦笑,他不敢再称儿子,他昨夜回去后荣儿便将过继的利弊一一阐述清楚,他终于懂了,以后凌氏不能再叫娘了,他的母亲是郑氏,他胡乱答应的过继却是硬生生的斩断了这十三年的母子情义,是他太混蛋,没有弄清事情原委就匆忙答应,他是咎由自取,可他的母亲,含辛茹苦抚养他十三年,受尽欺辱,不过是为了在人前获得承认罢了,可却被他这个混账的儿子卖了,想到这里,容城泪水朦朦,仿佛有人狠狠地揪着他的心脏,心如针刺一般的锐痛、、、、
接下来的几天,完成了过继仪式的容城每天早上必定先到凌氏的小院磕头问安,他不再强求凌氏开门,只是磕完头,跪坐一会儿便起身离开,又去郑氏房里请安,晨昏定省,份外乖巧,每天读书写字,话也了,人也迅速的消瘦下去,如果半路遇到凌氏,便会抢步上前,躬身施礼,或跪下磕头,眼睛红红的,只是不再喊娘,只有睡在他外间的荣儿常常能听见睡梦中的容城梦话里总是喊着娘,抬眼看时,他必是泪流满面、、、、
郑氏加紧了对容城的培养,除了读书,多次让容老爷带着他做生意,但凡有容瑞的地方必然是带着他的,郑氏的夺位之意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容城只是默默的跟着,也不发言,这一个月比他十三年都成长的要快、、、、
“孩儿见过母亲,母亲身体可好?”容城从私塾回来照例去給郑氏请安,只是他每次请安的时候眼角都会偷偷瞟向郑氏夫人身后站立的凌氏,如果凌氏面带微笑,他便心里踏实,这一天心情会好很多,如果凌氏面沉似水,冷冷淡淡,他就会战战兢兢,又痛又悔,总觉得娘的所有不快乐都是自己造成的,接连几天都没了笑脸、、、、
今天的凌氏面色苍白,眉头微微皱着,她身体有些不适,郑氏本来恩准她回去休息,可一会儿儿子要来问安,她心里想看看儿子,虽然每天容城都会去给她请安,可她从未开过门,她只想每天见到容城快快乐乐的,见到容城无论是学业还是在做生意的能力上日渐进步,所以她忍着不适,郑氏心里也明白,不过雨禾一直遵守着诺言,她也不必太为难她,凌氏是手里很好的棋子,不到最后万不得已,郑氏不想浪费。所以她装着不知道、、、
“我的儿啊,母亲挺好的,城儿今日怎样?学了点什么啊?”郑氏脸上堆满笑意,笑意却到不了眼里、、、、
“孩儿,孩儿和父亲,大哥今天去和珠宝铺子的林老板谈生意了,生意成功了,林老板还夸我聪明呢。”容城有意大声说,心里却忐忑不安,娘怎么啦?脸色苍白,是又受了什么气吗?是不是挂念我了?还是不舒服?、、、
“我儿真是聪慧啊,你也累了吧,早点下去休息吧。”郑氏吩咐,眼角却有意无意的望了凌氏一眼,凌氏慌忙低下头,眼中有着惶恐和不安,容城看在眼里,拳头握的紧紧的,指甲入肉,几乎扎出血来,表面上声色不动,告辞出来后,眼泪便抑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即便自己身为嫡子又如何?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娘受苦却只能一声不吭,难道自己一定要成为容家的当家人才能和母亲团聚吗?、、、
“城儿,到大哥房里来,大哥有事和你说。”容瑞有些兴奋,看见容城低着头走路,便主动喊道
“知道了。”容城勉强答应,脑海里却全是母亲苍白的脸和微皱的眉、、、、
“城儿,师父有书信来了,今夜回来,晚上要考查你我的武功,师父上次教的三招你学会了没有?”容瑞又有些兴奋,他是很喜欢师父的,只有和师父在一起才感到没有压力,只有父辈对子侄的关爱、、、
“我知道了,我回去练。”容城魂不守舍
“你要好好练,晚上如果丢脸,师父饶你大哥可不饶你!”容瑞举了举手,假装威胁,他知道这个弟弟极为聪慧,甚至比他还要聪明,三招对他来说没有问题,何况这次师父走了一个月了,一个月练这三招还能有什么问题?
容城依然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心里所想,脑里所念都是母亲刚才的样子“荣儿,我娘好像不太舒服,我去看一下。”
“少爷,大少爷让您练功呢!”荣儿有些为难,这些日子他和容城形影不离,这一个月里容城晚上常常坐在院子里发呆,一呆就是半宿,不声不响,只是发呆,至于武功,他可真没看见过容城练
“我去看看就回来练。”容城想不到其他
“那好吧。”
容城来到熟悉的小院,这里是他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全是熟悉的味道,院门没有关,他推门进去,母亲不在,又去母亲的卧室,凌氏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您还好吧?是不是不舒服啊?”容城躬身施礼,眼睛红红的,他照例该称呼“凌姨”,可他不想叫,即便是现在不能叫娘,他也不想叫姨,他不想在他受伤的母亲心上再扎上一刀,似乎这一叫就会真的断了母子的情分、、、
“我、、、我还好,可能感染了风寒,头有些疼、、、”凌氏见他进来,眼睛一亮,这一个月她想儿子想的夜夜啼哭,虽然每天能见到,可她的儿子却喊着别人母亲,和别人上演着母慈子孝,无数次她问自己这步棋走的对吗?此时见到容城,恨不能如婴儿一般抱在怀里痛哭、、、
“我去请大夫来”容城转身吩咐荣儿,荣儿会意,匆匆忙忙去请大夫了
“你、、、坐、、吧。”凌氏极力掩饰着病态,可说完话之后压抑不住的轻咳声让容城心里刺痛、、、、
“我去烧点水吧,您休息一会儿。”容城仰面吞泪,他不想自己的痛苦展露人前、、、
“少爷,、、、”容城出门,他听到了母亲低低的呼唤声却没有答应,他不能去看母亲,母亲在他心里是无所不能的,是温柔美丽的,绝不是现在哀伤满怀的样子,他受不了、、、他的嗓子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吞咽困难、、、、
容城烧了水,不由自主的走到自己一个月前住的房间,一切都像是昨天,桌子上一尘不染,床铺上干干净净,容城的心狂跳着,脸色惨白如纸,“是娘每天还来这个房间做清洁吗?还在保持着原样?是娘每天都在思念我吗?”,眼中全是母亲坐在他床头落泪的样子,容城的胸口如同被锤开般撕裂的剧痛着、、、、自己与母亲分离心痛的夜夜难眠,那母亲呢?必然比自己更痛千倍百倍,定是夜夜落泪,日日煎熬吧?、、、
容城恨不能立刻匍匐在母亲脚下哀求泣告,什么嫡子?什么名分?一切的一切不要也罢,只要他们母子好好的在一起不就好吗?
容城擦了擦眼泪,转身到了杯水,端到母亲屋里,双膝跪下,正要说什么的时候,荣儿,韩大夫和郑氏却一起走了进来、、、
“雨禾,你不舒服吗?也不和我说,我们情同姐妹,这样太生分了。”郑氏人未进门声音先到,容城站了起来,他不想给自己母亲找麻烦。”
“大小姐,我只是有点风寒,没什么大事的。”凌氏欠了欠身,容城扶了她坐好,又拿了枕头靠在她身后
“韩大夫,您给看看。”郑氏嫣然一笑,韩大夫是容家常备的大夫,随叫随到,不过只给主子们看病,这次是第一次给丫头看病。
容城站立在旁边,紧张难受的看着大夫把脉、、、
“只是有些风寒,我开三帖药,煎了喝了就会好,不过您肝郁气滞,脾虚肝乘,您还是万事放宽心病才会好。”
“是啊,雨禾,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呢?城儿又乖又能干,迟早继承我容家家业,你还有什么放不下呢?”郑氏的眼中再无半分笑意,嘴上却是温言关怀
“大小姐教训的是,奴婢没什么放不下的。”凌氏心里一惊,斜了一眼容城,容城苦笑,后退一步,抿嘴无语、、、
“荣儿,你去给雨禾煎药,城儿,早点回去休息吧,风寒是要传染的,你病了就不好了,后日你爹爹要带你去杭州谈生意呢。”郑氏牵着容城的手离开,容城想要回头,却什么也没做、、、、、
容城躺在院里的躺椅上,神思恍惚,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是郑氏的夺位工具?还是母亲要名分的跳板?曾经的快乐和无忧无虑似乎早已远去,记忆里的笑声多么遥远、、、
“小徒儿,师父回来了。”一黑衣人直接从房顶蹦了进来、、、
“师父”容城一把抱住黑衣人,一个月不见可把他想坏了、、、
“城儿长高了,长大了,我都听你师兄说了,你搬这儿来住了,挺好挺好的,房子很大、、、”黑衣人笑着,用手揉了揉容城的头,雷卓越是真喜欢这个乖巧调皮的小徒弟、、、
雷卓越不等容城开口,手臂一夹将容城夹在腋下,然后施展轻功,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他们常练舞的树林里,容瑞正在练掌法,这是雷卓越自创的“霹雳三式”里的三招“霹雳晴空”“雨声绵绵”“春风化雨”,霹雳晴空是进攻招式,包含十五中变化,春风化雨是为守势,有十种变换,雨声绵绵是撤退的招式,也有八种变化,运用起来很是复杂,但攻势凛冽难挡,威武难防,在身形腾起的同时发起进攻,招中套招环环相扣,是雷卓越十几年心血所创、、、
“城儿,你师兄练得还不错,只是雨声绵绵还没有理会他的真的,过于刚猛了,城儿你试试吧?”雷卓越满含期望的看着容城,容城年龄虽小,但对武功的悟性胜过容瑞,雷卓越总觉得是容瑞心不够纯净,太多思虑的原因
“师父,我、、、徒儿不会!”容城咬了咬牙,满面羞惭的跪了下来,他这一个月光是难过伤怀了,确实没有练、、、、
“为什么不会?很难吗?”雷卓越有点不高兴
“是徒儿偷懒懈怠,请师父责打。”容城面色赤红,膝行几步跪到师父面前,一咬牙,俯身趴在雷卓越的腿上,然后自己褪裤至膝弯,露出白净的臀腿,这是他们师徒之间不成文的约定,练不好就挨打。只是以前只是师父两人,现在多了大哥在旁,虽然容瑞责打他时也常常光着屁股,可三人在一起的时候这是第一次,像这种幼儿般的挨打他总也习惯不了,容城更觉羞惭、、、、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传来,在这寂静的夜里份外的清晰、、、
“啪、啪、啪、、、”几巴掌下来,白皙的小屁股上全是掌印,颜色从浅红变深红,容城一动不动只是落泪、、、
“啪、啪、啪、、、”雷卓越打了十几下后觉得奇怪,以往挨打,无论轻重容城必是撒娇讨饶,屁股也是左动右挪,不肯安生,今日却一声不吭很是奇怪?
“城儿,你怎么啦?”雷卓越停了手,歪头看了看头垂在外面的容城,只见容城泪流满面,鼻涕眼泪流了一地
“师父,疼,好疼、、、”容城哭的更凶
雷卓越看了看容城的小屁股,虽然颜色深红,可半天皮都没破,以往打的更狠的时候很多,容城不是不能隐忍的人,平日里的撒娇讨饶也不过是讨师父欢心,今日到底哪里疼成这样?
雷卓越又拍了几巴掌,便放他起来,看见小徒弟哭的满面通红,心里一软,叮嘱了几句,约好一周后再来检查,便离开了、、、
容城抽泣着跟在容瑞后面,容瑞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回到容府容城住的园子
“褪了裤子,趴床上!”容瑞冷冷的吩咐,容城脸一红,这种语气他当然明白大哥绝对不是给他受伤的屁股擦药,而是更严厉的惩罚在等着他,他身体微微发抖,心里莫名的恐惧却有着一丝喜悦,似乎被大哥狠狠地打一顿之后自己内疚的心会解放出来似的、、、、
容城面红耳赤,因为他年龄小,荣儿睡在他的外间,此时挨打必然惊醒荣儿,可大哥的怒气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失的,容城只能褪好裤子到脚踝,然后趴在床上,身体微微发抖,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被风吹的起了鸡皮疙瘩、、、
容瑞铁青着脸,环视屋内,在书架上找到了板子,这是他给容城专门预备的,半米长半掌宽,一直放在屋内,却是第一次用、、、
容城的屁股上全是深红色掌印,容瑞当没看到似的,“啪、啪、啪、啪、、、”接连十板又重又急带着风声重重的打在容城的臀峰上,像被几条烧火的带子敷上一样,热辣辣的疼痛,容城大汗淋漓,心里知道大哥是真的生了气,以往挨打如果只是兄弟二人,容城多半会撒娇讨饶,认错不迭,容瑞有时也心肠一软放过了他,可今天,容城只是把头埋进胳膊之间,一声求饶的话也不敢说、、、
“啪、啪、啪、、、、”容瑞没有给他休息的时间,板子又重又急的继续肆虐着,一板盖过一板,从下至上,又从上至下,仿佛一碗沸油泼在屁股中间,又疼又辣,剧痛入骨,从表皮到内里,从屁股到整个大腿、、、、
“啪、啪、啪、、、”容城痛的哭出声来,脖子,上衣全部被汗水浸湿,他左右摇晃着,想要躲避着这剁肉般的重击,容瑞一手按住他的腰让他半点无法动弹,一手重重的挥下,这是第一次他带着怒气狠狠责打他心爱的弟弟、、、、
容城后背彻底汗湿,屁股的疼痛蔓延到大脑神经,痛的他有些绝望“大哥是要打死我吗?”
“起来跪好!”容城正痛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板子忽然停了,“不打了吗?”他哆哆嗦嗦的想要提裤子
“裤子不用提,就这么跪着!”容瑞的声音里还有着怒气,容城脸红似血,光着下身罚跪吗?大哥可从来不会如此羞辱他?虽是半夜没有人来,可荣儿万一起来了,自己还有脸见人吗?他祈求的目光看着容瑞“大哥、、、、”
“你自己说说师父教的武功为什么不练?我都叮嘱过你了!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每晚没人督促你练功你就不练吗?”容瑞不理容城哀求的目光,见容城两手提着裤子的两端还要望上提,便一板子过去砸在容城的手上,容城猝不及防,双手条件反射的往后躲,刚提起半截的裤子又落了下来。臊的容城恨不得钻进地里去,想提不敢提,只是面红耳赤的跪着,容城觉得此时的羞耻胜挨打百倍、、、、
“说!”容瑞又是一板拍在他跪直的大腿上,痛的容城皱了皱眉,慌忙解释“大哥,城儿知道错了,前几天为了过继的事情城儿心里难过,所以偷懒懈怠了,求大哥饶了我吧,城儿不敢了。”
“过继的事情?那不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吗?既然是自己选择的,当中有些苦痛你就该承受,为何像个女人哭哭啼啼不求上进?”容瑞提起过继的事情就有气,又挥手打了他两板,容城痛的差点栽倒、、、、
“是城儿的错,当时只是一时冲动,却不知道后果如此严重,大哥,这件事有转圜的余地吗?容城双目含泪
“哎,我也知道你难过,过继的事情让你和凌姨母子分离,让你我兄弟相争,这是你最不愿意看到的,却回头无路,对吗?”容瑞的声音温和了起来
“嗯,我娘说我当了容家的当家人她才会有名分,大哥,我不想和您争,可是我娘辛苦了一辈子,却因为身份低微,我这个儿子又不争气,让她总是受气,她不过是要个名分而已,可我、、、”容城一口气说出了心里所有的困惑,压在心上的石头感觉松了松,他不想和大哥争,可为了大哥放弃母亲他也做不到
“城儿,你知道我的志向并不是容家的当家人,我其实想考功名,无论是凭文还是凭武我都想为朝廷做个忠臣良将,光宗耀祖,可容月你也看见了,只会花天酒地,容家交给他几年之内必然败光,父亲和祖父一生的心血啊,我是容家长子,只能挑起容家家业,如果城儿你有意挑起容家的家业,大哥帮你,等你做了当家人之后,我就去京都考功名也未尝不可。”
“不行!不行!我不做什么当家人!”容城连连摆手,晃动之下,牵动了伤口,更是痛的钻心
“如果你不做,只好为兄来做,你放心,如果我当了当家人,一定让爹给凌姨一个名分,让你们母子团聚。”
“真的?太好了!”容城眼睛发亮,都是惊喜和感动
“当然是真的,其实你我兄弟谁当当家人有什么关系,或许那个不当的人可以追寻自己的梦想,有更大的成就呢。”容瑞含笑看着容城
“谢谢大哥。”容城这一个月的烦恼终于消除与无形,他想要蹦起来跳到大哥怀里,猛然间才发现自己下身未着半缕,便腾的红了脸、、、、
“那么现在我们说说你要责打多少?”容瑞忍住笑,看着眼前这个被汗水湿透了头发的弟弟,他的屁股到大腿根全是深红,有些地方已经起了紫砂,屁股明显高肿了起来,他的心有些软了、、、
“大哥,还要打啊,好疼的,城儿以后不敢了,求大哥饶我一次吧。”容城心情好了之后便会察言观色,知道容瑞不太生气了,便大着胆子求饶,他用手轻轻抓住容瑞的胳膊摇晃着、、、
“放手!我也不多打你,刚才打了你三十板,再打二十就放过你这次,再有下次,责罚加倍!听见没有?”容瑞沉下脸
“听见了。”
“趴好!”容瑞站起身来,容城腹诽道“明明打了四十板,哪里是三十板?”不过容瑞好容易脸色转平和,容城胆子再打也不敢在此时说出口,好在有了数目,又放下心中巨石,容城虽然害怕却也不再求饶,乖乖的趴好,甚至拿过被子垫在肚子下,让自己的臀部高高的撅起,那五彩斑斓的屁股,砂点处处,青痕交错、、、、
容瑞忍着心疼,板子毫不犹豫的落了下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的气力只使了前面的一半,可对于一片落叶都经受不住的臀部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啊、、”容城痛呼出声,冷汗湿透了他的上衣、、、
“啪、啪、啪、、、”板子按照一个节奏打了下去,不快也不慢,每一板之间都让容城有喘气的时间,也有感觉痛苦的时间,他痛的全身瘫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如果不是趴在床上,只怕早已支撑不住、、、、
“啪、啪、啪、、、”屁股又红又肿,板痕交汇处紫砂密布,多处出现细纹和黑色的硬块,容城只觉得浑身上下无一不痛,犹如慢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又如重锤砸在烂肉上,痛的他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鲜血、、、
“啪、啪、啪、、、”几板力气忽然加重,容城痛的在床上翻滚着,“哥、、哥、、”轻声的叫唤着,声音柔软可怜,却不敢丝毫讨饶,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啪”板子终于停了下来,容城长舒了口气,他努力想要给容瑞一个笑容,想要开句玩笑话“大哥的板子不好熬啊”,可这一个月心力交瘁,几乎没有睡过好觉,今日心思完全放下,又挨了一顿饱打,拚命忍受中耗尽了今后的气力,一放松下来竟然晕了过去、、、
“哎,惯的你”容瑞无奈的笑了笑,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屁股上的伤虽然看似严重。其实也只是伤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淤血需要散开才好的快,容瑞宠溺的看着容城,将温暖的手放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揉着,容城晕了也好,不然又是鬼哭狼嚎,每次挨完打这项工作都是容瑞再做,容城痛狠了就会抱着容瑞哭叫,一半是真疼一半是撒娇,容瑞对这个弟弟的无赖行为无可奈何,有时他也反思自己,打人已经很累了,还要帮忙揉屁股还要上药,到底是在惩罚谁?几次打完后不予理睬,却总能见到容城躲躲闪闪的在他门口晃悠,一副讨好的尊容让容瑞的心又软了,他们兄弟就是越打越亲,越亲管的越严,好在容城无论挨了多重的打,也无论是冤打还是该打,打完后却只有讨好,愧悔之色,从不怨恨,这让容瑞对这个弟弟更加的怜惜起来。
容瑞正加大力气揉着,容城被痛醒了,却不想睁开眼睛,大哥对他一直很维护,可也很严格,动辄得咎,责罚比温言关怀更多,不过每次挨完打总是默默的给他揉开屁股上的淤血,然后上药,虽然痛的如同受第二遍刑,可让大哥温暖的手抚摸他的时候,容城总是想哭,这是兄长的关怀,也是父亲的温暖,虽然痛可心是暖暖的、、、、
容瑞见弟弟长长的睫毛上晶莹一片,知道他已经醒了,心里不由得一阵心软,又见屁股上青紫斑驳,伤痕吓人,肿的很高,更是心疼,容城小他5岁,长兄如父,加上父亲平日不太管他,容城一心一意的当自己是父亲一般,好容易有了嫡子的身份,又怕自己多心,平日了嬉笑调皮的个性都收敛了一些,只是对自己的孺慕之情却从未变过,只是豪门大院是非多啊,也不知道他们这种关系到底能够维持多久?、、、、想到这里,容瑞叹了口气,手也停了下来,这细微的小动作让容城心里一惊,他睁开眼,微微侧身,双手抱住了容瑞的腰,将头埋进了容瑞的腿上“哥,、、哥、、大师兄、、、城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哥别生我气好不好?”说罢,肩膀微微发抖,声音有些哽咽了、、、、
“好了,好了,多大人了,动不动就哭,羞不羞?”容瑞眼睛也有些发红、、、、
“噗嗤”容城被逗得笑了出来,他抬起头,清晰明亮的眼眸望着容瑞,容瑞心里又一阵疼痛“但愿你我兄弟永无相争之日。”
折腾了一阵,大家都累了,眼看天都快亮了,容瑞起身回去休息。容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谁也没有注意一个黑影闪过、、、、
你是说容瑞打了容城?打的还很厉害?”郑氏问站在下面的一个小厮,他就是郑氏派去服侍容城的夏一丁,名为服侍实为监视
“是的,容少爷今日卧床不起。”
“那容城态度如何?”郑氏眼睛眯成一条线
“容少爷对大少爷言听计从,认打认罚,大少爷还说等自己当了容家的当家人就给凌雨禾一个名分。”夏一丁躬身施礼。
“那容城信了?”
“是,容少爷很高兴,说再也不会和大少爷争当家人的位置了。”
“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谢谢夫人。”
“想要结成联盟?想要收买人心?容瑞啊容瑞,你好手段!”郑氏冷笑,她思忖片刻,一个一石三鸟的计策在她脑海里形成了、、、
“对不起了,雨禾,我也没办法,谁要你的容城不听话要偏向容瑞呢?这可怪不得我!”郑氏的眼睛里全是阴冷、、、、、
“老爷,你明天要去杭州去几天呢?”郑氏端了一杯茶递给容宽
“顺利的话四、五天,慢的话半月吧,这单生意关系我们容家明年一年的收益,如果成功了,等于我们明年全年的收益了。”容宽兴致勃勃
“老爷是要带瑞儿和城儿一起去吗?”
“是啊,城儿已经过继给了你,我也想带他见见世面,至于瑞儿他本就是做生意的好手,我带他去认识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将来容家、、、”容宽停了下来,他用意很明显,其实一直想把位置传给容瑞,虽然心里挚爱郑氏,可容城对这个父亲总是一副敷衍的态度,恭敬却不亲近,恨不能离得远远的,这让容宽很不舒服,而容瑞自从十三岁就和他在生意场上应酬,父子感情很好,如果不是因为生日宴会上的风波,他早就将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了他,自己安安心心的准备含饴弄孙,享享清福了,这次杭州之行他打算大胆放手让容瑞去做,自己边上敲敲边鼓,等生意做成,自然大功一件,再提把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他,外人自然无话可说,其实将位置传给容瑞而非容城除了感情之外容宽还有一个不能说的原因,就是当年他是庶子,容清是嫡子,他的能力远高于容清,却因为嫡庶之分自己的父亲将家产全部传给了容清,他算是白手起家,生意越做越大,扬州城现在只认得他谁认得容清这个败家子,可逢年过节他依然要依照礼数拜见容清,这让他如鲠在喉,吐又吐不出来,吞又吞不进去,二十多年来一直是他的心病,他扶植容瑞潜意识里也是在扶植当年的自己。
“这次瑞儿如果能立大功,老爷就将当家人的位置传给他吧,也免得兄弟相争,伤了和气。”郑氏笑着
“那城儿呢?不是刚过继给你吗?夫人不介意吗?”容宽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有些不忍心,毕竟他一辈子爱慕郑氏,也不想她难过
“老爷说哪里话,瑞儿城儿都是我的孩子,我都是他们的嫡母,谁继承家业不都是一样?何况昨晚瑞儿重责了城儿一顿,城儿今天爬不起来了,明日就不能和老爷前去了,请老爷见谅。”郑氏落泪,似在心疼容城
“哥哥教训弟弟也是有的,你别难过了。”容宽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却有些不舒服、、、
“雨禾,我本想着过继了城儿,继承了容家家业,也可以给你挣个名分,你我姐妹可以共享富贵,可老爷这次想带瑞儿和城儿一起去杭州,做成了这笔生意后老爷就宣布继承人,昨日瑞儿不知何故重责了城儿一顿,城儿今天都爬不起来了,估计明日也不能和老爷前去,那继承人就只能是瑞儿了,我本来是无所谓的,谁当继承人我都是嫡母,只是可怜了你,也可怜了城儿。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们兄弟不用相争,或许城儿就不必吃那么多的暗亏了。”言下之意十分明显就是容瑞为了这次杭州之行故意借机责打容城,让他伤重不能前去故而无法相争
凌氏听闻儿子又挨了打,心里剧痛,眼神也黯淡下来,作为母亲她没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儿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受欺、、、、
“雨禾,那瑞儿成为继承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哎,我原来以为他会对城儿好,谁知?、、、、”
“小姐您太善良了,豪门大户,官宦之家,皇家内院但凡设及权势和利益,哪个不是兄弟阋墙,你死我活的?”陪郑氏嫁过来的还有奶娘李嬷嬷
“雨禾,李嬷嬷说的也是,我娘家不也如此吗?只是城儿还小,我又是个恬淡的性子,不愿与人争什么,也只能委屈你们母子了,我看这样吧,你今天去找一下瑞儿,把明日老爷杭州之行的意义告诉他,然后把我们不愿与他相争,只想家庭和睦的心愿也告诉他,或许他就会放过你和城儿了,以后我再想办法给你个名分,毕竟你是我陪嫁的丫头,我也希望你过的好的。”郑氏堆满笑容的脸看起来很是亲切
“谢谢大小姐,我今天看过城儿就去。”
“你空手去总不是太好,我这里有老爷上次买回来的好酒,你带几坛子去吧,不过瑞儿爱酒,明天是大事,别让他喝醉了,城儿有伤不能喝。”
“是,奴婢告退。”
郑氏向李嬷嬷使了个眼色,李嬷嬷会意,带着凌氏下去拿酒去了、、、
“荷香,近日有些睡眠不好,我买了一些安神香,你给三位少爷每人送一点去,各家的夫人那里也可以送一些。”
“是,夫人。”
凌氏去看城儿,这是她这一个月单独去看容城,想要掀开被子看看伤势被容城遮掩过去,容城见母亲凄凄惨惨的样子心里便越发难过,“我真的没事,只是调皮被大哥教训了几下,不疼的,真的不疼,城儿就是想偷懒不去读书所以才装作厉害的样子而已,您不用担心我。”
凌氏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容城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伤的越重越是说没事,伤的轻反而大呼小叫的喊疼,她没有揭穿,只是叮嘱了几句,便起身离开、、、
凌氏到了容瑞房中,寒暄几句,忽然跪下“大少爷,明日杭州之行之后老爷便会把当家人的位置正式传给大少爷,城儿还小,从不敢有和大少爷相争之意,请大少爷放过城儿、、、”说罢竟然磕下头去,垂泪不止,这一个月对儿子的牵挂和内疚在看到儿子傷重时全部爆发了出来,排山倒海一般的汹涌、、、、
容瑞僵立半晌,这是何意?是说自己对容城不好?是说自己为了当家人的位置陷害城儿吗?一丝凉意从脚底窜到了头顶,再向四肢蔓延开来、、、、容瑞感觉全身冰冷,心中酸涩难当,这么多年的照顾和关爱凌姨看不出来吗?只是因为这顿打吗?人和人的情感就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容瑞想要解释,冲口而出的话到了喉咙边又一次次的咽了回去,人心难测,今日解释了,那明日呢?信任这种东西靠解释能够获得吗?他苦笑着,躬身扶起凌氏,长施一礼“凌姨,是瑞儿做事莽撞了,以后一定改正。”
“谢谢大少爷,这是奴婢的一点心意,请大少爷收下。”凌氏收了泪,把两坛酒放在桌上,起身告辞、、、、
早上,容城正睡的朦朦胧胧的,荣儿拼命推他“少爷,起来了,夫人催您起来和老爷去杭州。”
“我不去,我屁股疼,大哥去就好了。”容城耍赖,他知道今天是大哥重要的日子。他不想掺和
“大少爷不知怎么回事,昨晚喝醉了酒,怎么叫都叫不醒,老爷都生气了,夫人让你跟老爷去。”荣儿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我去看看大哥。他昨晚喝酒了吗?”容城皱着眉,容瑞一直喜爱各种美酒,但很有节制,几乎从未醉过,何况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您还是别去了,老爷在大少爷房里,二夫人也在,老爷生气着呢,要打大少爷。”荣儿是不希望自己的主子去的,人多是非多。
“走吧,去看看。”容城没有搭理他,大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喝醉,容城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容瑞的房里,容宽正气的哆嗦,望着烂醉如泥的儿子,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气愤,几次给他机会,寿宴上搞砸了让自己下不来台,如今在关键的时候又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用凉水都泼不醒,容宽心里又气又是惋惜“难道瑞儿真的和当家人无缘吗?”
“大夫,瑞儿怎么样?为什么醉的连冷水都泼不醒?”庞氏显然很焦急,这次机会的意义老爷昨晚和她说过了,可如今、、、?
“禀告老爷和二夫人,大少爷并没有中毒迹象,确实是单纯的喝醉了。”大夫说这番话的时候,容城刚好进来
“城儿,你跟我走吧。”容宽勉强按捺住心里的不快,没有发作
“爹爹息怒,让大哥坐在车上吧,到了杭州就会醒了。”容城小心翼翼的,父亲在他眼里是不苟言笑的,这十几年来几乎没有对他和颜悦色过,对父亲容城只是客气而陌生、、、
“不用了,不知自爱的东西!”容宽甩袖而去
“爹爹、、、、”容城追了出来想要说什么,容宽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少爷,夫人说让您一定要和老爷去,不然老爷可能更生气,说不定就会对大少爷动家法了,夫人说让您一路上好好哄哄老爷,也算替大少爷孝敬老爷了。”
“好吧。”容城勉强答应,他真不愿去,可母亲说的也有道理,爹爹喜怒无常,如果没人跟去可能更加生气,迁怒大哥就不好了。
早上准备妥当后,容城和容宽还有两个小厮便一起赶往杭州,却不知道五天之后回来,家里已经发生惊天的变化、、、、
话说容城一路上为了哄容宽,第一次委曲求全,强颜欢笑刻意的讨容宽开心,只盼他怒气能消,回来后不追究哥哥的责任,容宽原本对这个小儿子不太感兴趣,每次见他都躲的远远的,无半点富家公子的气度,可这一路上,容城便尽自己所能,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武学见识,甚至生意方面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几天相处下来倒让容宽刮目相看,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十几年来无人教养他能成长成这样实属不易,应该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容宽深沉的目光深处带了一份怜惜,一丝内疚和隐隐的笑意、、、、
容府:
“大少爷您醒了?”容瑞贴身的小厮桑五递过毛巾给他洗漱
“这是什么时间了?我睡了多久啊?”
“您喝的烂醉,叫都叫不醒,老爷很生气,就自己去杭州了。”桑五嘟着嘴
“爹爹走了是吗?城儿一起去了?”容瑞第二天傍晚才醒,头疼的厉害,这让他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只记得凌姨走了之后,自己心情有些郁闷,便喝了两碗酒,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自己一向酒量很好啊,难道酒里有什么问题吗?
“桑五,你把酒拿过来。”容瑞不动声色的吩咐
“大少爷,二夫人见您喝醉不醒,气的砸了雨禾姨拿来的两坛子酒。”桑五沮丧的说,他也是好酒之人,可惜了、、、忽然他回过神来“大少爷,您酒量一向很好,不会是这酒有问题吧?”说完自己就吓了一跳
“有什么问题?我就是喝多了。别胡说!”容瑞若无其事,心中却在冷笑“母亲真是好手段,让凌姨来送酒,自然知道我不会怀疑,这一喝醉即不能让我按时上杭州,又挑拨了我与城儿的关系,凌姨如果获罪,城儿必然与我反目,而母亲又可以趁机除掉凌姨,让城儿成为她一人的儿子,听从她的摆布,这一招反间计一石三鸟果然高明。”
郑氏逗着屋里的金丝雀,“容瑞有什么动静没有?”
李嬷嬷低着头“没听说有什么动静,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庞氏那个贱人把酒一气之下全部砸碎了,无形之中帮了我们的忙,没了酒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容瑞想要包庇凌雨禾,他以为他不揭发就可以了吗?想要结成联盟对付我?李嬷嬷,你去庞氏那里添一把火吧。”郑氏满脸笑容的逗着小鸟、、、、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
庞氏在花园里心情郁闷的走着,她娘家哥哥最近生意失败,几次托人前来求助,可她只是地位低下的小妾,家中大权全在郑氏和老爷手中,她哪里敢向他们求助,只能将少量的私房钱拿去贴补,这样还招自家嫂嫂奚落,本指望着儿子能够当上继承人,掌握容家大权,以后可以扬眉吐气,可容瑞虽然孝顺,却为了容城这个贱人生的孩子屡次失掉大好的时机,这次竟然无辜喝醉了,这让庞氏心里极端郁闷和恼火,想要发作,又心疼儿子前段时间被她重责过一次,总是责打也会伤了母子感情,想到这里,心里更是难过,一口气如一口痰堵在喉咙里,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吗?听说夫人房里的凌雨禾在前日拿了酒给大少爷送去了,酒里一定放了什么东西,不然大少爷这么好的酒量,为什么只喝了一点点就会醉了整整两天呢?”一个穿红衣的丫头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是,这个贱婢也是好心计,听说老爷这次杭州之行结束后就要宣布大少爷当容家的继承人了,可这回倒好,老爷生了大少爷的气,城少爷又跟了去,现在城少爷又是嫡子,容家的继承人肯定是城少爷了,我们以后离二房那家人远点,免得招了连累。”另一个丫头脆生生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锤击着庞氏的心,她想抬头看看是哪家丫头在嚼舌根,可只见两个背影嘻嘻哈哈的离去,背影的红色衣服如同一团怒火瞬间燃烧了庞氏的心、、、
庞氏如同掉到了冰窖里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尖,这两天挤压的郁闷,怒火如火山爆发似的全部爆发了
她冲到凌氏住的小院,见凌氏正在熬药,她这两天身体不好,大小姐准了她两天的假,正在熬药、、、
“凌雨禾,你这个贱人!”庞氏一把抓住凌氏的衣领,一个耳光重重的扇了过去,“啪”随着凌氏的摔倒在地,脸上迅速浮起了五个指印、、、、
“凌雨禾,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的瑞儿?!我瑞儿为了你们在寿宴上当众驳了老爷的面子,连当当家人这种好的机会都丧失了,可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竟然下毒害我们瑞儿?!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打死你这个贱婢!”庞氏气的又踢又打,看见什么就拿东西砸,凌氏不敢还手,不一会儿,脸上就被抓了几条印子、、、、
“姐姐息怒,姐姐息怒,不要和丫头一般见识,没了身份。”闻讯赶来的三夫人和容月和二夫人的丫头怡红,三夫人本就是属于笑面虎,她的容月被人排挤,心里早就窝着火,只是容瑞是长子,又比容月能干,自己又屈于庞氏之下,无可奈何,可凌雨禾是个丫头,凭什么这个贱人生的孩子倒成了嫡子,竟然比容月高了一头?更可气的是容瑞和容城两兄弟十分的要好,他的容月却和这两个孩子玩不到一起,无论他们哪个当了继承人,哪里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三夫人巴不得二夫人和凌氏闹得越大越好,鹬蚌相争她这个渔翁才能得利、、、
容月帮忙搬来了凳子,扶着庞氏坐下,三夫人笑着说“二姐姐息怒,中间怕是有误会。再说了如果是原来的丫头凌雨禾,您打了也就打了,可如今她的儿子是嫡子,一旦成为我们容家的当家人,你打了他的亲娘,多不好啊?姐姐还是算了吧,我们不去理她吧。”
这番话不劝还好,劝了如同火上浇油,庞氏咬牙切齿“什么嫡子!不过是贱人生的儿子!又不是夫人生的!谁敢来害我儿子,我断然饶不了她!别说是个丫头,就是其他主子也是不行!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
怡红有些为难,她是庞氏的陪嫁丫头,性格却比庞氏冷静,眼见庞氏被人挑唆之下对凌雨禾动刑,如果出事的话,不仅庞氏无法收场,还会连累自家小主子,想要相劝,可三夫人虎视眈眈,她朝旁边的小厮使了个颜色,小厮领会,慢慢的后退,然后报讯去了、、、
怡红捡起旁边烧火用的烧火棍,站在凌氏身后,小声道“雨禾姐,你要坚持住。”说罢闭起眼睛就打了下去“啪、啪、啪、、、”一棍又一棍抽在跪在地上的凌雨禾的背上,臀腿上、、、
“啪、啪、啪、、、”尽管怡红克制着自己的力气,而二三十棍下去,凌雨禾到底是一弱女子,加上风寒未好,本就虚弱,已经瘫软在地,大汗淋漓,几乎昏厥、、、
“小姐,再不能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怡红停了手,有些担心的提醒庞氏。
庞氏有些犹豫,气也消了大半,她其实心地不坏,只是脾气比较暴躁,经不起别人激将,加上设及儿子的事情才会气急败坏。
“是啊,二姐姐,再打万一出人命就不好了,我们是妾,她虽是丫头,却是好命,既是夫人的贴身丫头,也是嫡子的亲娘,不比我们高贵些吗?等这次老爷回来宣布了容城为继承人,你我都没活路了,哎,我也就算了,月儿不争气,可惜了瑞儿,家里的生意一直是他在打理,原本想着他坐了当家人,我家月儿也可以和哥哥好好学习,现在倒好,后来者居上。”一番话让庞氏犹豫不决的心又变得气愤不已,自己儿子起早贪黑跟着老爷做生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好容易有了盼头,结果却被眼前的人设计陷害,天下还有这么寡廉鲜耻之人吗?
“怡红,给我狠狠得打!打死了我去偿命!”庞氏见怡红还在犹豫,一把抢过烧火棍,劈头盖脸的朝凌氏打去、、、、
“啪、啪、啪、、、”几棍下去,凌氏的头被打破了,鲜血淋漓、、、
“住手!”随着一声怒斥郑氏和容瑞一前一后的赶了来、
郑氏其实是不想来救的,她的本意是最好庞氏把凌雨禾打死,自己就可以处置庞氏,即便不能连容瑞一起处置,那容瑞也再不可能翻身了,而且他与容城的冤仇算是结下了,凌雨禾死了,自己才能真正成为容城的母亲,容城没了亲娘,没了大哥,在府里依靠的人就只有她。那两个丫头本就是李嬷嬷所派,李嬷嬷跟到小院里,亲眼见庞氏责打凌雨禾,回来汇报之后,两人便气定神闲的喝起茶来,只等凌雨禾被打死的消息传来、、、、
小厮先到的容瑞房里报讯,容瑞大吃一惊,他一向智慧无双,仔细考虑前后便知因果,容瑞一边让桑五赶去给郑氏报讯,容瑞知道郑氏看见桑五必会前去处理,不会有夫人不管内院之事导致出人命的舆论流出,另一方面自己紧赶慢赶的前往小院,只盼自己能够来得及阻止悲剧的发生、、、
“凌姨,你怎么样?”容瑞扶起凌氏,凌雨禾满面献血,已经晕了过去、、、
“去请大夫!”郑氏吩咐
“二妹,你这是做什么?雨禾做错了事情该有我来责罚,你怎么可以动私刑呢?”郑氏皱着眉,很明显的不快,只有李嬷嬷知道她不快的本质后面隐藏着什么
“姐姐,这个贱婢竟然敢下毒害瑞儿,我不可能容他!”庞氏涨红了脸
“娘,雨禾姨何曾害过我?”容瑞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可他无凭无据。
“她前日是不是给你送过两坛酒?”庞氏咄咄逼人
“是,那又这样?”
“我昨日气愤之下摔了你的酒,当时酒里还有大半坛,还有一坛根本未开,你的酒量容府人都知道,这么一点酒怎么可能把你喝醉的两天未醒?不是她下药那是什么?她就是不想你跟去杭州,好让老爷又就会赏识你,这个女人毒害主子,不该死吗?”
“孩儿醉酒和凌姨无关。”容瑞正色回答,他知道与她无关,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找什么理由为凌氏辩解?说自己喝了别的酒吗?桑五还有门口的小厮都会被问到,他事先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不可能答案统一、、、
“那你说怎么回事?”郑氏也凝视着他,全神戒备着,虽然明知道罪证已经销毁的没有踪迹,可还是有些紧张
“孩儿一时说不清楚,但凌姨一定不会害我,请母亲明查!”容瑞躬身施礼,此时他不得不向郑氏屈服,好有时间让他可以调查
“这样吧,雨禾是我的丫鬟,我也不便出面包庇,先请大夫看伤,然后关入柴房,等待调查结果,或者等老爷回来处理,二妹行事这般冲动,没有真凭实据就动私刑也是不该,罚禁足东园,等事情明朗后处理。”
“是”各人渐渐散去,只留了郑氏,容瑞几个伺候的婆子和小厮,将凌雨禾抬入房中
大夫给凌雨禾治伤,身体多处破裂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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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3:5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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