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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梁帝纪事(耽美,古风,不虐)[第1页]

作者:祥民在下我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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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一个两国太子相爱相杀的故事。
应该不虐毕竟楼主玻璃心。
关于家国大义,关于兄弟情长,关于囚禁,关于宠溺。
【揳子】
。夏历19年,南夏与北梁交战,北梁败。
梁太子陈彦入南夏盛都为质。
→夏太子萧睿性本纯善,温以待人,与梁太子抛却国仇,相交莫逆。
。夏历27年,北梁内乱,三皇子逼宫弑父,登基为王,以倾国之力攻入南夏。
→南夏太子萧睿亲压北梁质子陈彦去城头,以梁太子之命换北梁军退军300里。
→梁太子陈彦仰天大笑,与之割袍断交。夏太子萧睿低声请罪:“今日是孤负你,他日必当还报。”
→城下梁军统帅乃梁国三朝元老,忠于皇庭,不服新王,遂以退军换回前太子陈彦。
→新皇闻之震怒,言:“废太子何能!”斩杀统帅,以立君威!
→统帅一死,北梁内乱,暂无顾于南夏。
。夏历28年,前太子陈彦上位,励精图治,雷厉风行,文官无不言其圣明。但梁王后廷之中却奢侈糜华,佳丽三千,优怜男宠盛行,是为不端。文官却无一敢言。
。夏历30年,南夏内乱,夏皇体弱将死,夏二皇子毒杀太子萧睿,萧睿性温良,未有防备,病于东宫。
→二皇子逼宫夺权,皇位未稳之时,北梁以倾国之力趁机杀入南夏,梁帝亲自带兵,直入皇庭。
→二皇子欲杀太子萧睿用以立威以激大臣,梁帝直言:萧睿当年负朕,必得死于朕手!
→南夏新帝惊惧,不敢再杀。
。夏历30年末,北梁帝陈彦强劲杀入盛都,亲自斩杀南夏新帝,扶立南夏十二皇子为王,其母辅政。
→至此,南夏为北梁附庸,再无逆转之力。改国号为“夏。”
→梁帝领病重的夏太子回国,以报当年之负。
。夏历31年初,夏太子萧睿于北梁上京卒,享年22岁。
【一,囚与求】
“元磬,为何不直接了结了我的性命,还让我继续活在这里,不会碍你的眼么?”
梁帝陈彦,年20岁,字元磬。
“朕的字现在已无人有资格再叫。”陈彦看着半靠在椅被上的男子,淡淡道,并没有被冒犯后的情绪。
“是了。”男子点头,“梁帝。”
这男子生得并不如何如何俊朗,只是尚可而已,但胜在五官端正英朗,气质上乘,也算是个美男子。
但现在他却在脸上带了些许病容,便少了些气概。
梁帝给自己倒了杯茶,道:“当年你负朕,若是朕直接给了你一个痛快,那可不是朕的作风。”
夏太子萧睿笑了笑,道:“是啊,我记得圣上当年可是一点亏都不吃的。”神色中不难看出几分怀念。
“朕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报当年你用刀压朕上城头之恨,可不能直接让你死了便宜了你。”
“当年,也是因为…罢了,说那些家国大义也没有用了。南夏已经被陛下收归,不复存在。终究还是我负了陛下,说再多也无用。”
然后,一撩袍脚,给梁帝跪了下来,“当年,未能与陛下好生道一个歉,今日尽管已为陛下的阶下囚,萧睿也再给陛下道歉,还望陛下能宽恕萧睿。”
梁帝看着萧睿跪下,眼里神色不变,只道:“当日你已经道过歉了,朕也明白是为何,但事到如今,今日你既然知道已为阶下囚,还是好生将养一下,也好应对接下来朕给的报复吧。”
萧睿站起身来,淡淡笑道:“陛下原谅了便好。至于接下来的责罚,萧睿只望能早着熬不过去,好尽早解脱。”
梁帝笑了:“你还是这么诚实。若你求个饶撒个谎,朕还能让你轻松点。你真的不适合做太子。”
萧睿也笑道:“萧睿想做的,从来不是太子,但生在皇家,这却是放不下的责任了。”
陈彦道:“朕这不帮你放下了么?这么说你莫非还要感谢朕?”
萧睿没有答话。他太诚实,太纯粹,虽然聪明,但口舌之争他从未胜过陈彦,在那朝夕相处的8年。
原夏王其实也本无意把皇位传给萧睿,立他为太子也只因着他母亲是去世的正宫皇后娘娘。
萧睿生在皇家,却养出了这样的性子,不得不说和夏皇的不待见有关。谁都知道他这太子就已经到头了,再无机会再往上一位,成为皇帝,故而太子太傅也从未教过他为君之道,只略提了一提,未免他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萧睿的悟性不如陈彦,故此陈彦能成为雷厉风行的梁帝,而萧睿却只能为阶下囚。

萧睿所处的并不是牢房,而是梁帝后宫的一处院子,离那些嫔妃远远的,配置也颇为精良。
对此,萧睿也能猜到是何意。陈彦用物质麻痹精神,但却虐待肉体,这两种极端凑在一起,才令人难受。
当然,这只是萧睿的猜测罢了。陈彦心中作何想法,他从来就猜不透。
萧睿只知道要给陈彦出气,至于何时到了头,也就何时是他要去陪母后的日子了 。
对此,萧睿也就只能剩下早日解脱这个想法了。

陈彦在萧睿这喝了杯茶,就出门了,他让萧睿好生将养,必然有段时间不会来扰他了。
陈彦在门外吩咐了宫人给萧睿添床加被,煎药端茶之后,才迈步带着大队人马离开。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宫人们原本还想请示皇上去哪位妃子还是男宠那里歇息,却只见皇帝迈步走向自己的寝殿。太监们自然不敢再问。

是夜,皇帝的寝宫中,有人端坐桌前,久久未入睡。
梁帝对月独酌,轻声叹道:“早日解脱,怎么可能。我必然是要折腾你一辈子的。”
……
【侍卫?】
两日后,梁帝下朝之后直入萧睿的住所,当时萧睿正在服药,梁帝待他用完药后,才在他身旁坐下,道:“可是大好了?”
萧睿其实已经察觉陈彦并未把当年两人的兄弟情意忘光,陈彦待自己这个阶下囚也算是非常好的了,闻言淡笑:“病根已经除了,已无大碍。”
“当日你二皇弟是如何给你下的毒?”
萧睿苦笑:“不过是最老套的法子,下在茶碗里罢了,只因我未曾对他有过防备,这才着了道,也幸亏并不是致命毒,才能留我到今天。”
陈彦闻言摇头:“我这宫中也不知道有多少阴私的事情,你可得有些防备,万万别在如当年一般了。”
这是…关心?萧睿愣了一下,谢道:“谢圣上提醒,萧睿经历了这许多,怎能如先前一般痴傻?”
“你也莫要妄自菲薄,那哪里是痴傻,不过是你不愿以小心度人罢了。”
“谢皇上赞喻。”
“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今日找你来是我终于想到了你的差事。若让你如别的囚犯一般做一个洒扫宫人,未免太过辱没了你。你今后就在我寝宫外当差,做个侍卫吧。”
萧睿注意到他用的是“我”,而非“朕”,虽感奇怪,但也没敢问,只是诚恳道:“皇上,这不妥,毕竟萧睿与您曾有嫌隙,所再您寝宫外当差…”
陈彦打断他:“夏太子萧睿已卒,这是两国都知道的事,我身边只余你一个萧睿,而非夏太子。我并不想与你改名,那太折辱你了。再说,只你一人,哪里能在这皇宫中翻出风浪来?你便安心当个普通侍卫吧。”
萧睿见他已把推却之辞堵死,自己也的确没有与之相违的资格,只得躬身道谢。
“不过”话音一转,陈彦淡淡道,“你知道我留你下来是为报当年之仇的,这差事并不可能好当。若你行错踏错一步,便是我找由头报恨的时候了。”
萧睿笑了:“皇上是希望我多犯错么?”
陈彦也笑道:“我并不与你说假话,我的确是想找各个理由来发作你的。不过若你未有错,我也不能也不会处置你,这对你不公。即便为囚,也不能折辱你,这是我从前与你相处所知的,已经被我牢记,我便不会如此为难于你。”
萧睿鞠躬道谢:“皇上圣明。萧睿若做错受罚,也定不会有半句怨言!”
陈彦淡笑:“这便好了。”

萧睿只道他等自己做错事,才好给予自己肉体上的惩罚,以泄心头之恨,无过于如平常侍卫一般的鞭打脊背或是罚跪罚站之流。萧睿从前在南夏皇宫也见得多了,并不如何羞辱于人,只是疼痛而已,便没有放在心上。
殊不知,他第一次不小心做错之后,就已对自己当初说的那句“不敢有半句怨言”而感到深切的后悔。
楼主有话要说:
楼主玻璃心,所以大家不用担心什么拍得鲜血淋漓什么的,攻君舍不得。
这篇文是个温馨文,总地概括就是【一个帝王对他暗恋多年的正直受的漫漫追妻路】
所以不会狠拍啦!楼主保证一般不会破皮不会见血!^ω^
侍卫的外袍有红蓝两色,红为下,蓝为上。萧睿看了看身上这崭新的红色短打,虽说有些陌生,但也别有一番味道。
萧睿作为太子,自然也是从小学习弓马骑射等功夫的,所以若要他做这侍卫一职,撇开陈彦等着纠错的心思不说,也算物尽其用了。
皇帝寝宫无疑是后宫之中最重要的地方,名乾正殿,把守最为严密。
侍卫们两个时辰一换,务必做到每个站岗的人都是精神抖擞。
萧睿被安排在了午时,这个点儿皇帝会在乾正殿内午休,很为重要。

乾正殿大门,萧睿一身侍卫短打,颇觉意气风发。旁边同守的还有三个年纪比他稍大的侍卫。
在换班前他们已经和萧睿打过交道了,见他是个脸生的想必是新调来的,还一道说他运气好:“在乾正殿外当差,可是一等一的美事。不止未出过大状况,还能时不时地捞点银子来花。好小子,你可是谋了份好差事。”
萧睿不解:“在皇上面前当差,如何还能捞银子来花?”
那三人微妙地笑了笑,并未多言,只道这新来的小子是运气好,不像他们都是运作过才调过来的。

皇帝已经呆在殿里半个时辰了,萧睿一直是握住刀柄,望向前方,尽职尽责地担任这个角色。
不会儿,有一名清丽佳人带着宫人们向乾正殿大门走来。旁边的大宫女手上提着食盒,想必是要给皇帝送饭的。
按理,应当请示皇帝才能把人放进去。
但萧睿经过陈彦点拨,心下警醒了许多,凡事不敢出头。
三人都向那个美人行礼,道:“万嫔娘娘。”萧睿自然也跟着行礼。
万嫔是什么身份他不清楚,他先前一直半昏迷着呆在住所养病,对梁国前朝后廷的事儿都算是两眼一摸黑。
万嫔很矜持地问:“皇上在里面有多久了?可用过膳。”
一人回:“有半个时辰了,已经用过膳了,万嫔娘娘若是来送膳食的那可不巧了。”
万嫔笑了笑:“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来送给皇上的,不占肚子。”
侍卫让开身:“那万嫔娘娘进去吧,皇上可能睡下了,还望莫要惊扰到他。”
萧睿注意到大宫女悄悄塞了点银子给了这侍卫,原来这就是他们说这差事好的原因呐。
万嫔点头:“这是自然。”从宫女手中接过食盒,就要进去。

萧睿当即迈出一步挡在她身前,问刚刚那位侍卫:“难道不用通报么?”
侍卫皱了皱眉:“万嫔娘娘都来过许多次了,皇上从未怪罪过。莫要如此不知变通。

萧睿暗道:哪是我不懂变通,就怕里头那位用这事儿来找茬。
另外两人也拖住萧睿的肩膀把他拉开,在他耳边道:“若是你在里头,也定希望自己的婆娘时时刻刻关心你的吧,万嫔娘娘来都来了,你堵在这儿算个什么事?这点事儿还要通报,真是个榆木脑袋!”
萧睿见他说得在理,又联想起从前与陈彦两人相处时陈彦不时流露出的对关爱的渴望之情,心里软了一下,知道陈彦定是希望有人能时刻记挂自己的,更何况这人是他的伴侣。自己也不能就为了宫规而如此不知变通。于是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
万嫔见他让步,这才笑道:“新来的吧,本宫已经来过多次了,今后你便知道怎么做了吧?”
萧睿躬身:“谢娘娘提点。”
万嫔这才独自走了进去,大门是不关的,里头还有好些宫人,侍卫这一关普遍是个摆设。

一盏茶之后,万嫔捂着脸,衣衫凌乱着快步走了出来。
萧睿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时,里头传来一声暴呵:“萧睿!进来!其余三个,拉下去各杖三十!什么时候不通报就能放人进来了?!你们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萧睿人虽然直了些却并非圣人,这三个侍卫虽说大半可能是因他而受杖刑,他却也并不会像二愣子一样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看着三人被其他的侍卫两人一个的拖了下去,萧睿只得压下心中的忐忑低垂了头往殿内走。
宫人们都被梁帝给挥退了,萧睿单膝跪在陈彦面前请安:“皇上。”再双膝跪地,“卑职有罪。”
梁帝轻声笑了笑:“可是在想朕可真算是找茬了?”
“卑职不敢。”
陈彦背着手踱了几步从案后走出来:“朕记得昨日告诉过你这宫里不能随意行事。”
“卑职谨记在心。”
陈彦微微蹲身,面向萧睿,突然换了个话题道:“万嫔是兵部尚书万容之女,入宫两载,算是宫里的老人了。”
萧睿完全摸不清他这话是何意,遂没有回话。
陈彦再缓缓道:“若是你去了太子的名头,你说,她可是你能正面相对的?”
“必然不能,萧睿现只是一个侍卫,没有资格没有能力与万嫔娘娘相对。”
陈彦训到:“那你在门前挡道,不让她进来,可是失了分寸?”
萧睿低垂了头:“是。”
陈彦道:“这就是了,朕教你凡事不能出头,用意就在此。宫内贵人多,保不准你一出头便冲撞了哪个贵人。记得,你太子的身份已失,命却是自己的,扮好现在的职务,才是正理。”
这一番话,不难听出陈彦对自己的提点,萧睿郑重道:“萧睿谨记。”
然后,陈彦又笑了笑,话风一转道:“但是,宫内最重要的却并非冲撞贵人,而是不敬宫规。”
萧睿心里咯噔了一下。
陈彦继续道:“朕知道以往万嫔一般是不通报便直接进来的,这也算是小情趣了。但是!若是像你们一般行事,只道惯例,不尊规矩,若真要是什么歹人,那了就是头等的大事了。就算朕身边宫人众多,出不了事,但你们这些把歹人放进来的侍卫,可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卑职有罪。”
陈彦蹲身,直视萧睿愧疚心虚的眼睛,道:“我知你在南夏皇庭之中因太子的虚位而看不到这宫中底层的规矩,但你如今已经去了那个位置,甚至南夏也不复存在,便不要再想其他。学好这些东西,让自己能安身活下去,便是正理。”语气中居然有几分过来人的语重心长。

萧睿知道他定是记起了从前在南夏为质时暗地里被宫人欺辱的事情,可笑当初自己以为与他交好,在众人面前助他护他便可杜绝这些事儿,现在看到陈彦的表情,内里一阵愧疚。
陈彦起身:“我现在教你的,就是这如何在宫里呆下去的法子。地位低的,便得在不违宫规的前提下,避免与贵人的正面冲突。实在不能兼顾时,便得把其中一条做到极致。像你刚才那般行事,真正叫做落了下乘。”
萧睿没有作声,他发现在陈彦在训人时用的是“朕”,在教导人时便会用“我”来称呼。不知是他的习惯,还是对以前情意的没有忘怀。
陈彦继续道:“如刚才万嫔要入内之事,你若如他们三人一般按惯例请人进来,也并非不行,因着有万嫔的好话,朕也一般不会追究。”
话风一转:“若你非要照宫规将人堵在外面,也只是冲撞了她罢了,她并不能在明面上找你的过错,若是其他招数,也可兵来将挡,以你的才智,并不会受她压迫。”
“但是!如你先前那般,先堵人,后被说服再放人的做法,可是两头都不讨好了!若非万嫔进来之后似嗔非嗔地抱怨‘那新来的侍卫不肯放人’,朕还不想用此事与你追究。既然你给了朕一个契机,朕岂能不用它?既可整一整这宫规,又能光明正大地处治你以懈我恨,朕岂能不抓住?”
萧睿被他越说头越低,但脊梁始终是笔挺的,这是萧睿的风骨,萧睿的尊严。头可低,腰可折,脊梁不能弯!
陈彦用一句话结尾:“如此,你可还要说朕是故意找茬折腾你的?嗯?朕说过,朕不会抹掉你的风骨,不会随意罚你。朕可是没说谎话?嗯?”
萧睿叩首:“多谢陛下提点,萧睿必不会再犯。对责罚,自然是要受的,萧睿无有怨言。”
陈彦的手拂过萧睿的头顶,略停了停,叹道:“教你这许多,便是让你知道我的真意,这些话,对别人,可谓惶恐。对你,终究是不同的。”
萧睿微喜,陈彦果然忘记不了8年莫逆之交,即使自己负过他,也不会盖过这层情意。

陈彦转身,对外面道:“来人,传杖。”
听到陈彦说传杖萧睿愣了一愣,不是该拖下去打么?
宫中的“杖”分为两种:廷杖与内杖。
廷杖就是那其他三个侍卫所受的,杖脊,三十杖下去能让人趴两天。
而内杖则是皇帝或太子抑或太上皇等身处极高位的人用来亲自管教自己的子孙所用。
素来皇帝寝殿被视为真龙所居,不能见血,故而若要教导儿子就得用这种宽两寸长两尺的内杖。一般这内杖是直接备在案前的,但梁帝陈彦的仅有的两个儿子都不足一岁,故此这内杖也就被收了下去。
而萧睿在南夏时便极不受宠,皇帝从未亲自教导过他,他也从未受过内杖。而太子又不能落到受廷杖的地步,故此,萧睿这22年除了受过太傅的戒尺打手板,也算从未挨过打的一类人了。
而萧睿在这做了半天的心里建设,要熬过那廷杖,现在陈彦传内杖过来,这是…要亲自动手?
可是这不是教训…儿子用的么?
他好歹也比陈彦大两岁,虽然现在身在阶下,但无论如何,也不能当儿子训吧…

宫人举着一块檀木所制,柄上镶金的板子送至陈彦面前,陈彦挥手让人退下。
萧睿抬头悄悄看了一眼,陈彦捕捉到他的目光,略略挑了嘴角:“莫要看朕,朕说过抓到机会定要好生报当年之恨的。”
萧睿直了直脊背,没有傻到去问为何不行廷杖。自己这次被抓到过错,完全不冤,他不懂陈彦是有意放过自己还是说享受亲自动手的乐趣,只知道无论如何内杖也是不及廷杖的威力的。
萧睿像是怕陈彦后悔没拖自己下去似的,立刻开始解衣,露出光裸的背部。陈彦看着他脱衣,不动声色道:“朕这番并非是处罚你,若是处罚,早早就让人拖你下去了,不会在此处与你费这些口舌。”
“卑职明白。”
“你若明白,就不会再自称卑职了。”话音未落,陈彦已是一杖落在萧睿腰下,一声闷响,陈彦完全没碰萧睿裸露的背部。
萧睿“唰”地红了脸:虽说他没有受过内杖,可也是知道内杖可不是用来打屁股用的!
陈彦一语不发,手上又是狠辣地四下手杖下去,萧睿咬紧了牙才不让自己痛呼出声,怎么也是娇生惯养的东宫太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痛楚?
臀上被杖击过的地方顿时开始有了火辣辣的灼烧感,陈彦手中的内杖轻抵在萧睿臀上,五下过后却并没有再落下。
陈彦看着萧睿通红的耳根:“觉得羞耻?”
萧睿没有答话,可以说是默认。
陈彦再是一记落下,“啪”地一声响,这是用了十成力的后果了,萧睿立马反射性地踢了下腿,终究还是稳住了身形。
陈彦继续训:“我说过这并非是你失职的处罚,若是和你算失职的账,你现在已是在外头廷杖的杖脊之下了。”内杖抵在萧睿臀上,这种不知何时会落下来的忐忑让萧睿绷紧了身子,一刻不敢放松。
“这只是教训。”又是“啪”地一记,“让你记住今后要如何行事的教训。”
再又是两杖,连击的痛楚让萧睿忽略了那被打屁股的羞耻感,只能顾及自个儿火辣辣的屁股了。
“而教训,则必须要让你牢记。”手下再挥出一杖,“啪”,“羞耻感是最难以忘记的东西。”“啪”再一下,“羞耻并非耻辱,若是有人损了你的风骨,折了你的脊梁,那才叫耻辱。耻辱是你得以命与之对抗的,而羞耻,则是让你记得教训,对你有益。”
手下再是三杖挥出:“如此,还要自称卑职了么?”
“萧睿,谨记,陛下,教诲。”萧睿疼得狠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额上也有几滴痛楚的冷汗落下。
其实内杖对人是不会造成实质伤害的,只是陈彦手劲大,才让从未挨过板子的萧睿如此难熬。就这来看,若是萧睿真的被拖下去挨那三十廷杖,他可是完全挺不住的。
“记恨朕伤了你面子么?”
萧睿摇头:“萧睿不敢。”
陈彦用内杖虚虚拍了拍萧睿已经泛肿的屁股:“我想听实话。”
萧睿默了默,依然摇头:“没有。”
陈彦大笑:“看来是懂得了,知道你心里必然是不痛快的,可这确是不能拿出来明说的。我知道你最大的毛病便是太过直白,现下似乎是我给的教训起了些许作用?”
萧睿叩首:“谢皇上教诲。”

陈彦拿着内杖的手顿了顿,道:“把朕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吧。”
“…凡事不能出头…不能过于直白…谨尊宫规…不可直面冲撞贵人…羞耻并非耻辱…”萧睿记得很清楚。
“早年你我读书的时候,太傅就夸过你记性好,自己真正想记的东西就没有记不住的。”陈彦叹道,“在这宫中要好好生存,便不能再有那份直与纯了。”
萧睿没说话,他身下依旧在一跳一跳地疼。
陈彦继续叹道:“命是自己的,好好活着才是真理,那什么早日解脱的话可真是懦夫的行为。”他还有句话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我绝不会把你当做男宠一般的人物,我深爱的人,傲骨是决不能磨灭的。

萧睿叩首:“尊陛下教诲。”他也懂得了自己的过错,从太子沦为阶下囚,身份的转变让他存了死志。可是看陈彦处处提点自己,可见他还是没有忘记原本情意的,而这点牵挂,却足以让萧睿继续活下去。萧睿从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更何况自己在夏国还有一个在襁褓之中的儿子,怎么能丢下他就独自解脱?那可真谓是懦夫了!
陈彦见他眼里重新有了生的光彩,知道他定是真把自己的话记下了,于是把内杖扔到一边:“起来吧。”
萧睿起身:“谢皇上宽恕,谢皇上教导。”
陈彦语气平淡:“疼得狠了?”
萧睿耳根还是有点红,但依然摇头。
“那便继续出去守着吧,两个时辰之后再换班歇下。”
萧睿鞠了一礼,僵直着腿走了出去。

陈彦拿起一旁的内杖,端详了一会儿,猛地在自己手上抽了一下…
半晌,陈彦才放下双手,眼里却多了一丝淡淡的疼惜之色…
第一次拍,不狠,但同样没有安抚。
皇帝把自己的心思埋得很好,他要在不断地纠错中培养萧睿。毕竟萧睿换了个身份,若是再像从前那般以太子的角度看人,在这深宫中,若没有陈彦的扶助,他定然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陈彦不会时刻保他,萧睿有自己的尊严,若是处处相护,那便和男宠没有区别了。
他要让萧睿站在一个平等的角度和自己相爱,这样才不会对他不公,才能留住萧睿的风骨。
而这江山,陈彦也希望与萧睿共享。
萧睿自有自己的本事,他出生皇家,便从小就有一份守卫国土的责任。
但如今南夏已为北梁的一部分,那么,陈彦要帮萧睿担起他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背负的责任,便得把萧睿抬到一个足够高的位子。而陈彦便是想通过这种明为找茬的方式来助萧睿成长。
其实,陈彦这个角色真的不渣,但他对萧睿生了心思,那他这些手段,却又让人觉得有深意了。
←_←
以上,是楼主想说的话。
萧睿继续和另外三个新调来的侍卫站了近两个时辰的岗,期间萧睿觉得腿越来越重,身后刚刚受过教训的位置也跳疼地厉害。看来虽说内杖不会让人受伤,可依着陈彦的力道,也不是好受的。
等换班的时候,萧睿迫不及待地往自己的住所赶,他是真的不想再动了,只想找个地儿躺躺才好。
而在与其他三个侍卫同行到一半然后分道扬镳时,那些侍卫拉住他,疑惑道:“你不住侍卫营?”
萧睿想了想,点头:“嗯。”
那些侍卫顿时神色古怪起来,暗道:怪不得别人都被拖下去打得半死不活,就他没事,原来这人背景不简单啊…
这样一来,萧睿今后的日子要说好不好过,可就复杂了。
一可能同僚畏惧了他的身份不会再为难于他;二就是同僚都是武人,必定看不起这种“依着背景而上位的事儿。”可能会事里事外地不动声色地给些小绊子。
萧睿想到这个,抱拳躬身,道:“在下初来乍到,想是编制未齐,还未编入侍卫营,故此才住在别地。今后还望三位大哥多多关照。”
武人都是爽快人,看萧睿还算识趣,没有那些富家子第的趾高气扬,三人点点头,结伴先行一步,走了。
萧睿在原地沉默了会儿,才自言自语般地摇头道:“原以为向他们低头必然隔应地慌,不想其实也不过如此…”
萧睿觉得自己的心境也真就大不一样了,或许还真得归功于陈彦的教训?…
想到此处,他觉得身后的伤越发烧的慌,耳根又开始范出红来…
被当儿子训了一场…而他却不得不承认训得好…
真是…
/
萧睿回到住所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药,无果。
萧睿暗道自己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刚刚为了不让那三人看出异样来,便拼命赶上他们的步伐,身后一牵一扯越发难受。
而现在居然找不到药,萧睿咬了咬牙,按下心里的难堪问外头两个粗使太监:“你们可知这消肿去瘀的伤药放在哪?”
太监恭敬道:“大人,咱们这皇上吩咐过了若您有事可随时传太医,至于伤药,小人可就不清楚了。这院子是新收拾出来的,一应东西并不很全,所以应是没有的。大人可是有什么事?可要传太医来看看?”
萧睿立马摆手:“无视无视,我不过撞了一下,没大事,休息会就好了。”
小太监感慨真是娇贵,不过撞到一下便要寻伤药,不过人还懂得轻重,不会火急火燎地传太医,倒是比他从前伺候的贵人们好太多了。
这院子虽说不怎么大,可宫里老人都知道这是皇帝小时候住过的院子,那时先皇还未立太子,皇上便在这里住过几年,后来才搬进的东宫。看皇上对它的看重程度也知道这院子对皇上是挺有意义的,现在让这个来路不怎么明确的大人住了,那这大人对皇上定是极重要的。
而这大人虽娇贵了些却并不难相处,也算是他们的幸运了。
不过按说依他的身份是万万轮不到来照顾这大人的,但皇上却下令这院子只留他们两个粗使太监,大人屋里除洒扫外万不能进人,甚至连一个贴身服侍的宫女也没有配过来…
这确是令人疑惑了…
不过皇上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小太监也没胆子去探究,便摇摇头,自去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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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睿在里屋里把自己的裤子褪光,向后看了看,本不严重,只是青肿罢了。却由于自己站了许久又快步走动而牵扯才加重了许多,酸进了骨子里,碰碰就疼。
萧睿琢磨着应该或许大概没什么大问题,注意点休息会儿就会好,便忍者疼趴上床去,虚虚地掩了被子,竟自睡了。
侍卫一天只值一班,他也不怕自己会睡过了头耽误什么事又被教训,故此睡得还很不错…
……
乾正殿内,梁帝看着刚刚送上来的一份密报,嘴角弯了弯,自语道:“果真聪明,一学到就能运用,我看上的人呐…”
不过又皱了皱眉,暗道:如此一来岂不少了许多亲近的机会…这可令人不怎么爽快了,当年之“仇”还没报尽兴呢…
陈彦起身,今晚他要去与母后同膳,虽说与母亲并不怎么亲近,毕竟他少时的时光算是在萧睿身旁呆得最久,但明面上的礼数还是得过得去的。
一旁的内侍见皇帝起身,便想给皇帝收拾收拾桌案。正要把那根自皇帝登基三年还是第一次用过的崭新的内杖收回去,陈彦摆手道:“不必了,今后就长备在案头吧…”语气里竟罕见地有几分笑意…
短小君来一发:(见谅楼主最近在考试)
萧睿自己醒来的时候是大概半个时辰之后,萧睿很惊讶,自己一向挺能睡的,今天还累得很,怎么这次醒得这么快?
萧睿撑着床板爬起来,然后……就知道原因了…
疼!…
萧睿现在可以确定,没挨过打的人绝对难以想象挨过打之后死要面子地强撑着并且不上药觉得自己的恢复力完全可以应付是一种错得多么离谱的行为…
真真是疼进了骨子里…萧睿轻轻用手碰了碰身后,就忙不迭地把手撤了回来:硬的!已经结出了肿块…
萧睿心道:再拖下去,不把瘀血揉开怕是今后都坐不了凳子了…
萧睿艰难地穿上裤子,想着索性豁出去了,问太医要些化瘀的药油来,不说是干嘛的,脸面大概还是没损的吧…
萧睿僵着腿爬下床,慢慢往外屋挪的时候偏偏不小心把腰眼撞上了桌子角,扭了一下,牵动了屁股上的伤,疼得萧睿生生抽了口凉气。
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萧睿艰难地扶着腰,看着刚刚撞到的桌角,沉默了许久…
然后突然猛地发力,自己主动凑上前,发狠地再往上撞了两下!!
萧睿从前一直不愿以小心度别人之意,但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吝狠辣的…
这样…就能名正言顺地召太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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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想说:对于萧睿的此种做法,我只想…呵呵~
陈彦陪着太后在售康宫用晚膳,太后现在也不到四十,依旧是风韵美人一个。对登上皇位的自家儿子自然是爱到不能再爱,可惜陈彦并不与她十分亲近,但至少明面上还是母慈子孝的。
太后喝了口汤,悠悠道:“皇儿,有许多天没有宿在后宫了吧?”
陈彦漫不经心道:“谁在母后面前提这个的?不知检点。”
太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没谁提过,是母后自己疑惑的。皇儿,作为咱们皇家人,最最忌讳的便是…专宠。”
陈彦没有做声。
太后继续道:“宠一个人,不能时时都围着他身边,那是你的软肋,皇帝最不能的便是如此,让别人扣住你的脉门,在皇家,这是最危险的了。”
陈彦不动声色道:“难不成母后要我去学那文帝?把心头之人偷藏在宫中,自个儿反倒去宠幸别人即使他不爱?”
太后道:“你把他安排在碧韬院,太过张扬了!”
陈彦放下筷子,起身,朗声道:“我喜欢的人,必定要给他最好的!专宠又如何?!我难道没有能力保他护他?!要我在他面前和别的女人虚伪与蛇,这寒的是谁的心?!真正有能力的君王,怎能护不住自己的爱人?!那文帝也正因他的软弱无能才不得不把人藏起来!要我说,他这般,哪里算是真正宠她?!”
太后沉默着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皇帝,气氛僵住了…
“再留几个子嗣,他毕竟是男子,不能生孩子,咱们皇室的香火还不够旺。”
“两个,足够了。若他们资质不行,也得再观察个几年再说!”

皇帝与太后对视着,彼此都没再说话。太后叹道:“这后宫佳丽三千,总不能就这样荒废了吧。”
陈彦挑眉,正打算说话,自己的贴身内侍走了过来,在他耳边道:“皇上,碧韬院那边刚刚召了太医。”
陈彦略微惊讶,依萧睿的性子是绝对拉不下脸为着屁股上的伤召太医的,自己也并没有打几下,这…难道在外头站了两个时辰加重了许多到萧睿都熬不住了?
“为着什么?”
“说是萧大人撞到了腰,似乎很是严重。”
陈彦脸色微变,伤上加伤?
……
陈彦向太后告辞,带着人,面上是不经意,内里却很是在意地往自己寝殿方向走…然后,装作是漫不经心地,转了个弯…
太后其实并不知道萧睿的真正身份,只道他是皇帝在征南过程中看上的并强掳来的良家子,宠爱非常,才把碧韬院腾了出来。
若是她知道了萧睿还是南夏太子,怕是万没有这么温声细语的:你把仇人就在身边,就不怕颠鸾倒凤之时死在床上?!
这整个北梁也都只道夏太子已死,连墓都建在了郊外,任谁也猜不到皇帝对他爱慕非常,且这份爱意已经深藏了许久了。
宫中之人既然连太后都已瞒过,别人就更是不知道了。
……
陈彦到碧韬院的时候太医正在给萧睿揉左腰的伤。
萧睿只穿着白色单衣,上衣挽到胸前,露出麦色的腰线,结实劲瘦。萧睿单膝跪在椅子上,另一条腿站着,扶着椅背,这个姿势比较好受力,另外萧睿也是顾忌着身后万不能再加重的伤,才没有选择坐下。萧睿硬撑着不吭声,面上皆是隐忍之色,额头也出了细汗。
太医手上沾了药油,是宫中专治跌打损伤的老太医,丝毫不手软地给萧睿大力揉搓。
陈彦注意到萧睿左腰上一片青紫泛黑的瘀迹,尽管太医的手掌已经算是很宽大的了,却还隐约能看到,可见萧睿是撞到了多大一块。
陈彦站在门口,嘴唇微抿。萧睿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动,看到陈彦摇头示意后,复又低头继续隐忍,疼得狠了,才会微吭几声。
陈彦不得不承认萧睿是个硬汉子,只这点,就和自己后宫中娇滴滴的嫔妃,软糯糯的男宠大不相同。
老太医注意到皇上驾到,忙停下手打算行礼。陈彦挥了挥手免了,转身出门。
…他实在,见不得萧睿那眉头紧皱满面痛苦的表情。若是在自己身下…还别有一番风味~而现在这个情况,他怎能不心疼?!
……
一盏茶之后,老太医出门汇报:“公子的伤挺是严重,老臣推拿了之后应是好了许多。公子央了老臣给他留下药油,说是自己从前也学过推拿只是手头没有药才唤老臣来的。留下药公子自己便能动手。老臣觉得还是老臣再来两日得好,公子毕竟不是医者,应是比不上老臣的手上功夫的。”
“嗯,明后两日再多来几趟吧。”
“是。”
“对了,他的伤怎会如此严重?朕从前也曾撞到过腰,也不会如此…是否是他体内余毒未清,才使身子差了许多。”
“回皇上,公子的毒已是干净了,至于腰上的伤,老臣看着倒是像两次累积而至…想是公子前不久也撞到过?才会比平常严重许多。”
!!
“累积…”陈彦默念了一次,眸色渐深…
楼主今天发福利!!大粗长来一发!!
梁帝的养气功夫一向极佳,这厢已猜到萧睿定是拉不下面子请请太医来看伤,自己又找不到治跌打的药,才发狠伤了自己的腰好搞到太医手上的药油。那厢却依旧不动声色地吩咐正要给萧睿送餐的小太监:“再加一双筷子吧。”
小太监惶恐地应了,下去加筷子。
陈彦走进里屋,萧睿正给自己穿外袍。陈彦出声阻止:“就那样吧,别把腰伤加重了,”
萧睿听闻,把身上穿了一半的外袍脱下扔在床上,微微弯腰,准备行礼,却疼得一缩。
陈彦把人扶起来站好了:“没必要了。”
“谢皇上。”
小太监布好四菜一汤,两碗两筷就退了出去,房里只剩陈萧两人。
陈彦自顾自地坐了,萧睿为难地看了凳子一眼,还是没舍得下狠心,半跪在凳子上,屁股万不敢挨着。
萧睿在陈彦面前不由自主地就不那么顾忌面子了,只穿着里衣,跪着凳子,也并不十分别扭,足以显出两人的亲近。
陈彦不动声色地看了他身后几眼,悠悠问道:“后面的伤没涂药?”
萧睿耳根红了红,摇头:“找不到。”
陈彦撇了眼桌上太医留下的药油,故作不知道:“这不是么?”
“这是刚刚太医留下的,治腰伤的。先前是没有。”
“唔,等下我让太医院多备几瓶,你还有得用呢。”
萧睿愣了愣,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脸上显出了无奈之色,带着一丝羞赧:“不是…还要啊…”
陈彦轻笑:“照你这么下去,几瓶怕是不一会儿就用完了吧?”语气里怎么听怎么有深意…
萧睿瞪大了一下眼,心中突然慌了一慌…

陈彦看他表情,当即就明白了个彻底!萧睿一向诚实,近来才被自己教导得老练了些,但脸上细微的表情哪里瞒得过陈彦?!
!陈彦立马站了起来,抄起桌上的筷子,走近萧睿,扯过萧睿的右手,狠狠往上抽了三下!!
萧睿疼得一缩,陈彦厉声问道:“怎么,知道疼啊?!你把腰死命撞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喊疼啊?!”手上的筷子又狠辣地抽了两下:“啪!”“啪!”
萧睿右手被抓住,陈彦手劲很大,他抽不脱,只见被筷子抽了的地方立马开始起肿泛白。萧睿疼得直晃手想挣脱,陈彦见他动作,火气又加了一倍,立马又高高扬起筷子,抽了三下上去,都抽压指尖上!
十指连心,萧睿疼得狠了,闷哼一声,下了大力开始挣扎。
陈彦把筷子狠狠往地上一摔,把萧睿肿高了的右手扔开,直接气的笑了:“坐下!”
萧睿捂着手,看着凳子,没动作,脸上隐忍着愤怒与委屈。
陈彦厉声道:“你还委屈了?!你把自己的身子不当自己的看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委屈?!给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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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3:5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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