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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笙箫散后酒初醒(古风 兄弟)[第1页]

作者:云七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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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新手,贴吧旧人。
长年潜水,此文为一时脑洞,手痒之作,文笔拙劣,止增笑耳。
一楼祭百度。
一、 正是初夏,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渗出,在地上印满了铜钱般大小的光斑。一方院落里只三五房间,却郁郁葱葱种着香樟,半个池塘里都是睡莲,几尾锦鲤正自在游着,却见一蓝衣少年坐在树荫下的凉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书,正细细研读。忽听院门“砰”一声撞了开来,蓝衣少年不由得一惊,见一小厮打扮的半大少年脚步不停歇地一路小跑着近前来,不觉略略皱眉斥道:“青云,做什么这样子慌慌张张的没个规矩,没看小爷正读书吗?”这唤做青云的小厮挨了主子的骂,倒也无惧色,只一叠声说“我的小爷,快些把书收起来吧,大爷回来了,轿子已到了城门口了,伺候大爷的青峰正往里通传呢,这会子怕是已经快到府门口了,我这不赶紧着来给您报信来了,快些让奴才给您拾整拾整去迎着吧。”蓝衣少年再无二话,当下起身,将手里的书塞给小厮,并吩咐道“快些快些,将这一卷书塞在床底下的柳屉箱子里,再拿几本《中庸》、《大学》放在小爷桌上。仔细着点,千万别出纰漏。”一壁说,一壁整理了衣襟自往前厅去了。 少年才进前厅,就见影壁处走出一行人,为首的三十岁左右,一身青衣,面容冷峻,目不斜视地一路往里走着。少年脚步短暂一滞,又紧走几步下了阶梯,立于这青年身侧,端正行了一礼,方问安道“大哥回来了,一路辛苦。”青年淡淡瞥他一眼,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少年衣袖处几处皱痕,蹙起了眉。从后院急步行至前厅本就有些焦急,又被大哥盯了一眼,少年当即便觉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当下不敢多话。青年到底未置一词,只领着一行人往自己院落走去,少年走在他身后,赶紧将袖口抚平,快步跟上。
先放个开头,明日再更。
青年这边厢脚步不停,一边吩咐跟着的人将包袱箱笼规制好,一边自顾自朝后院走去,竟是一眼也没再多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弟弟。方至书房,青年在书案前坐定,少年垂手站在案前,丫鬟小厮们各自退的退、散的散,方才还熙熙攘攘的院落此刻只余兄弟二人,一时间寂然无声。
少年偷偷抬头朝哥哥看上一眼,却不料那边哥哥也正静静打量着他,两相目光交汇,少年顿时一慌,却又立马挤出一丝乖巧的笑容,试探着问,“大哥此去云城公务,可还顺利?当日出发时,不是告诉翊儿要十五日才得归吗?怎地方才十日,大哥就回来了?”那青年不答话,半晌才发出一声嗤笑,“怎么?大哥回来的早了些,不意竟搅了咱孟家小爷的事了不成?”那唤作孟翊的少年不由得撅了撅嘴,委屈道:“大哥说哪里话?到好似翊儿在家不知要闹的如何府宅不宁,又只盼望哥哥在外奔波全无心肝。”青年淡淡笑着,“你还当你是个省心的?为兄虽早归几日,但尚有公务未忙完,且再纵你几日。临行前我交代你背的文章、临的字可都完成了?别逼着为兄得了空就要收拾你。”孟翊腹内不快,却也无法,只得规矩依礼退出兄长院落不提。
你道孟翊是何许人也?却说偌大一个郢都,谁人不识城南孟家?郢都本是专产丝绸,江南富庶地,一个郢都便占了江南一半的富庶,城南孟家,又占了郢都一半开外的丝绸生意,尤以其祖传秘方织就的“浮云锦”声名远扬。这孟翊,便是孟家最小的小少爷,如今孟家家主孟煜的嫡亲胞弟。虽说是胞弟,于年岁上却相差了十多岁,如今这大爷孟煜已入而立之年,娶了同为丝绸商周家的小姐为妻,这周家小姐却也是个薄命的,入门只得三年便久病不愈去了,只余一女,可巧生在乞巧节,乳名便唤作七七,如今养在外祖周家以慰岳父母丧女之心。人都道孟煜重情,发妻去了三年尚未再娶之意,孑然一身至今。而这小少爷孟翊,刚过十六,却是个再伶俐不过的少年,三岁开蒙,五岁成诵,七岁上即能吟诗作对,时人皆谓之神童,坊间也不乏溜须拍马之人顺势将这孟家小爷的诗作装订成册或传抄或收藏,风头大盛。孟小少爷这般品格,自然自小就颇得其父母喜爱,便也仗着天资聪颖于学业上不大尽心,好在脑瓜子远胜俗人,一直也都在师长面前搏个博学善思的评价。直到孟小少爷十岁上,孟家出了一场意外,孟家老爷夫人在一次外出探亲途中,所乘马车竟不幸跌落山崖,当下双双殒命。自此,孟家只留了孟煜、孟翊并一个姨娘生养的庶出二少爷孟喑三人相依为命。
孟翊自哥哥院中出来就直奔自己书房,想着哥哥方才语中提及自己的窗课就不由得心悸。十日前,自家在云城的生意似乎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哥哥不得不亲自前往解决。临行前,哥哥将家中诸事都交给了二哥孟喑,却给自己布置了一堆窗课,只说待回来便细细考问。自己的功课向来上佳,哥哥虽偶有翻检,却也逼得不甚紧。孟翊只当这次也是这般,因此不大以为意,哥哥离家十日,布置下的窗课,竟丁点儿未沾。谁知哥哥甫一回来就提及窗课,到叫孟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如今无法,只得趁哥哥不得闲检查赶紧着补齐了作罢。 这十日拉下的功课不是一星半点,怕没个三五日真当补不齐全。孟翊本想着大哥只怕还有几天才能忙完公务,自己总能在大哥找自己之前把课业补齐。谁料世事往往不如人意,孟小少爷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哥哥回来的当晚,家中竟失了窃。 且说孟翊正伏在案前埋头苦读,就隐约听到院外吵吵嚷嚷,本想置之不理,谁料这吵闹声却愈逼愈近,像是朝着自己的院子里来了。还未等他仔细分辨为何事,就见二哥孟喑领着一众护院推门而入。孟翊自小与这二哥就不大对付,自己是家中幼子,又是嫡出,自幼占尽了父母宠爱,而比自己虚长几岁的二哥虽也算是伶俐讨喜,却到底被自己比了下去,因而惹得二哥嫉恨,处处与自己为难。小到儿时的衣物吃食,大到如今的房屋院落、家中生意,二哥均能以兄长自居欺压于自己。孟翊本就是豁达的性子,须臾事并不放在心上,对于二哥的挑衅也大多不予理会。只是今晚,却也不知二哥率众前来,又是要做何计较。 正思虑着,就见孟喑已立于院内,朗声道:“小弟,哥哥漏夜前来,怎的不出来迎接一下?”孟翊翻翻白眼,无奈起身,到底还是行至院内向孟喑作了一揖,“二哥,小弟未曾远迎,二哥宽恕。不知二哥深夜来小弟院内所为何事?”孟喑四处打量了一下方回应,“小弟有所不知,大哥日前离家,将家中大小事宜交于我手中,二哥虽不才,却也不能辜负了大哥,想着大哥既回来,也该将库房钥匙交还大哥,谁知就在刚才,我盘点库房内器皿,不料竟发现库房内少了一套汉白玉杯。小弟,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孟翊讥讽一笑,“二哥真当有趣,库房离小弟院落远之又远,库房钥匙也一直二哥保管,如何如今丢了东西,二哥要来小弟院内探寻,总不至二哥怀疑是小弟贪恋那一套玉杯,盗了私藏不成?”孟喑吃了一瘪,暗暗咬牙后又粲然一笑,“小弟惯会玩笑,二哥如何也不至怀疑小弟,只是,如今东西丢了,二哥自少不得要被大哥追究责罚,可也不能不为自己辩个白,二哥小心翼翼管家,防得了江洋大盗,怕也难防家贼。因此,只得想了个法子,将这起子奴才全都拘起来压在前院,搜搜他们的房间箱笼,只怕有所收获。如今,还请小弟行个方便,将平时跟你的那几个小厮,什么青云,青茗的交于二哥。”
今晚照例还有一更。宝宝们猜猜剧情呗。

孟喑这边话音刚落,就听到孟翊冷淡道,“二哥莫不是糊涂了,如何一丢东西就怀疑是家贼所为,没得让外人质疑孟家家风。孟家好歹也是郢都的大户人家,便是丫头小厮们也是多少见过些市面的,一套汉白玉杯,呵,说出来不怕二哥恼,我房里的人怕还不见得瞧得上眼,亦不会眼皮子忒浅得去偷。这就不劳二哥您费心了。”孟喑气结,愈发怒道,“小弟,你这话什么意思?你的人眼皮子不浅便不会偷,难道还是二哥我监守自盗吗?不过是拿了些奴才去询问一番,如何跟你的人就这般金贵,问不得?查不得?”孟翊抬眼瞥了一眼孟喑,又端正作了一揖,“二哥莫气,小弟不过据实告知,旁人如何小弟管不着,也不屑的管,只一点,我房内的这些下人们,我是敢打保票的,断不会有偷鸡摸狗行为不端之事。夜已深了,小弟也不虚留二哥在我院内喝茶了,二哥也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仔细去库房查看查看,兴许这白玉杯就隐在某个角落,因了天黑今晚未找着也未可知。”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孟喑更是气的青筋暴起,怒道,“小弟,二哥与你好生说话你莫不识好歹,今晚这汉白玉杯是非得找着不可,让你交出下人们你就交,与你好生商量是给你面子,左右如今这库房钥匙尚在我手,未交于大哥,那此刻我在孟家就仍有管家权,几个奴才的主,我还做得了!”孟翊一听,徒然也生出一股气愤来,少年倔强心性,当即硬了头道,“我便不准你带走我的人,如何?”正僵持着,前方忽传来一声淡淡的质问,“深更半夜不休息,两位少爷气力充沛,接下来是准备月下吟诗还是练练拳脚?”
说好的二更奉上~剧情上今晚还在嘴炮,没拍到孟小爷。……楼里冷清哇,孤寂写文的楼楼去睡了。戳手指。

孟翊与孟喑俱是一惊,望向来人,不是大哥孟煜还能是谁。孟煜沉着脸,踱至两人身旁站定,狠狠地盯了一眼孟翊,继而挑眉看向孟喑,出声询问,“二弟,怎么回事?”孟喑方才初见大哥到来不免有些慌乱,此刻掩下不安,先装模作样觑一眼孟翊,又作出一副无奈状,轻轻叹一口气,“唉,大哥,说到底都是我的不是。大哥离家将管家权交付我手,我却有负大哥所托,库房里丢了一套汉白玉杯,还请大哥责我治家不严之罪。”话语里满是自责,丝毫不提适才与孟翊争执之事。孟煜沉吟,自去院中石桌前坐下,孟翊与孟喑二人见哥哥落了座,哪里还有不跟着的道理,须臾间都规矩附手立于大哥跟前。孟煜又问,“既是丢了东西,自该去找寻,如何到翊儿院内吵闹?”孟喑听大哥话语内颇有对孟翊的回护之意,心内不忿,面色却也不敢展露分毫,只一味认错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本想着若是盗贼来窃,断不会只取一套白玉杯,此番只怕是家中哪个奴才胆大包天偷窃,故而想将全府丫鬟小厮们唤到一处问询。现下正来唤跟小弟的几个小厮,怕是惊扰了小弟读书,惹了小弟不快。本来也是,小弟何样尊贵人物,父母在时,最是疼他不过的,如今父母不在了,我们少不得要尽孝多疼疼他,为着我不慎丢了东西的缘故,却还要因此累小弟不快,真是惭愧。”一番话说的自怜自哀,明着处处自责却暗指孟翊恃宠而骄,不将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孟翊听的心内火起,对二哥这人前人后两张面孔作呕不已,只碍着哥哥在场不敢发作,可到底忍不住,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孟喑见孟翊冷哼不辩解,就越发来了兴致,从旁添油加醋道,“大哥,既然大哥亲自来了,我这就将库房钥匙奉还大哥,丢了的汉白玉杯一时怕也找不回,大哥就从我月例银子内扣吧,谁让我空担管家之名,却连小弟的小厮也问询不得呢。”孟翊听到此处,再按耐不住,不等大哥回答,就抢先了扬声道,“二哥这话却要陷小弟于何地?小弟从未有不敬二哥之意,只是小弟的这些丫头小厮们都是自幼跟着小弟的,人品性情如何,小弟再清楚不过。二哥要为一套杯子抄小弟的院落,小弟恕难从命!”此刻孟翊出声反驳自己,便正中孟喑下怀。孟喑暗喜,面上却又一副痛惜模样,“小弟,自家兄弟何至于此?二哥只不过是想尽快找回玉杯,怎地在小弟眼里,二哥竟是要抄捡你?二哥知道,自己不过是庶出,半个少爷罢了,比不得小弟你嫡子尊贵,小弟不看重二哥这个兄长,二哥也是无法。”孟翊此刻只觉腹内均被怒火点燃,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孟喑!你以为你卑贱的只是庶出身份吗?你卑贱的是你道貌岸然的无耻嘴脸!”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在庭院内响起,院内众人俱是一惊,就见小少爷孟翊倒在地上,左手抚住脸,而大少爷孟煜已然立起,满脸寒霜,浑身冷肃。
卡卡更健康。~今天要不要二更呢?

孟喑听了孟翊痛骂自己,本大为愤恨,随后眼见着大哥手起掌落给了孟翊极狠的一巴掌,当下心里暗爽,只不露声色假意劝道,“大哥,大哥别生气。小弟还小,口不择言我不怪他。这段时日大哥不在家,小弟一直极乖巧,成日家也不见他出去逛去,只躲在院内读书呢。我揣测着咱们家里的书都不够小弟读了,听跟着我的人说,时常见小弟那个小厮,叫什么青云的,在市集里逛书摊,往回带书呢。来年秋闱,小弟定能榜上有名,光宗耀祖。”孟翊脸上挨了一掌,再不敢出声,此刻默默自己撑起立着,听二哥提到青云逛书摊一节,心里惶恐不已,生怕大哥听出什么究竟来。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大哥果然皱起眉头问孟喑,“逛书摊?家里什么名家名作没有,要去外头买去?”孟翊心内狂跳,只盼望着这落井下石的二哥并不知内情才好,就听孟喑也是一幅当真不知内情的样子说道,“这?家里都有吗?我只当是大哥新布置了什么新鲜窗课给小弟呢。”孟翊顿时恍悟二哥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这十日都在干什么,只等大哥回来在大哥跟前下火。孟煜低头略一思虑,当即也将此间情形看懂了七分,于是抬头略带深意地看了看孟喑,孟喑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接下来要如何说,就听大哥吩咐道,“二弟,夜深了,那汉白玉杯的事明日再说吧,你早些回去休息。小弟方才有口无心冒犯于你,你做哥哥的多担待,不要心存芥蒂才是。”孟喑目的达到,知道自己若再不知趣离去,只怕会惹恼大哥,就势借着台阶下来,“大哥放心,都是一家子骨肉,我疼小弟还来不及,怎舍得怪他。我这就回房,大哥白日里操劳,也早些歇息才是。”说了这话,便带着来时的那些人自去了。院内一时间走了九成人,只剩下孟煜孟喑并贴身小厮青云青峰两个。孟煜一径向书房走去,经过弟弟身旁,低喝一声,“还不跟来!”。孟翊知道今晚怕不能善了,只得硬着头皮跟进书房,未等哥哥发话,就在地上低头跪好。孟煜按按太阳穴,生意上的事至今还未解决,说不头疼才是怪道,没想到家里也不甚省心。由着弟弟跪了一会,孟煜方道,“说吧,跪了这会子,可反省出什么来没有?”孟翊心思翻过几重,也不知大哥到底猜出了多少,自己交代多少才合适,不至于蠢到不打自招呢。便犹犹豫豫地开口认错,“大哥,翊儿错了,方才不该口不择言冲撞二哥。”孟煜嗤笑出声,“你倒是乖觉,捡了这个错处来认。”停了半晌,忽的将书桌上的《中庸》翻开,啪一声掼在案上,“临行前我交待你背的文章呢,背!”孟翊被这动静惊的差点儿跪不住,凭着记忆磕磕巴巴的背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中……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再往下却是一点记不起来了,孟翊紧张地抿抿薄唇,手指贴着腿侧不安地蜷曲着。孟煜将书一扔,扬声唤来弟弟的小厮,“青云,过来,将你主子这十日临的字,作的文整理了拿来我看。”那青云一叠声应了,心里叫苦不迭,这十日,旁人不知,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家小爷哪有临字作文啊。却也无法,只得将书案里从前收的一些课业草草整理了就哆哆嗦嗦地递给大少爷。孟煜接了略扫几眼,就认出这是旧课业,怒极反笑,“好好好,好奴才,到会替你主子遮掩,这才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了,你主子不上进,带着你们这起子奴才也敢阳奉阴违,欺瞒主子!”青云听得这话哪还敢站着,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哆嗦着不敢回话。孟煜继续审道,“旁的罢了,我只问你,你去市集逛书摊都买了什么书回来给你主子读?”青云平日里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可此时,却叫他说些什么?只能跪在地上不住叩头,嘴里只胡乱说“回大少爷,并没有什么,是奴才自己在外闲逛,和小爷无关。”孟翊此刻跪在一旁,暗暗摇头,蠢奴才,这等托辞如何过的了大哥这关,你到底是帮小爷遮掩,还是担心惹得大哥不够火啊。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见大哥一脚踢翻了青云,怒道“来人,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奴才拖将下去,先打三十棍。再给我仔细搜捡了这院子,看看这主仆二人都藏了什么好东西?”屋外等候的众小厮应了一声,拉了青云下去,又立马各处翻检,不多时就从小少爷的卧房床下搜出一个柳屉箱子来,送到孟煜面前。孟煜怒视了弟弟喝道,“你自己来,打开让大哥看看!”孟翊方才一看这柳屉箱子被抄了出来已是万念俱灰,此刻大哥唤他上前开箱子,他心内万分不愿,可到底也不敢逆了哥哥的意,只得膝行上前,轻轻掀开盖子,便闷着头一声不吭。孟煜低头看去,只见箱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书册,仔细一看,封皮上尽数写着《西厢记》、《桃花扇》、《三侠五义》等等,尽是些入不得台面的腌杂本子。当即怒火攻心,信手拈起一本照着孟翊的脸左右开弓。那书册本坚硬,孟煜盛怒之下又用了全力,直打的孟翊头脑一阵发昏,双颊红肿,牙齿也不小心在碰撞中咬到了口舌,慢慢在口角处渗出血来。
粗长的二更来了。楼楼手机码字不易,要夸奖!

楼主在看视频……今天的文还没开始写。
……需要点儿动力啊……
孟煜只做未见,手下不停,捏住书角“噼里啪啦”地只管朝弟弟脸上一下下狠狠扇去。孟翊一时间被这大哥这疾风骤雨般的打法震住,内心惊惧不已,哪里还敢躲,只跪在哥哥膝旁仰着脸生生受着,书房内只听得书页翻飞声并孟翊极力压制下仍可闻的痛楚呻吟。孟煜打了一阵,却见弟弟一张小脸横七竖八尽是紫棱,唇角更是红肿不堪,眼眸湿润、一滴泪将落不落得含在眼角,眼神里皆是惧怕,终是停了手中的书,随手扔回箱中。孟翊见哥哥停手不打,却也不敢伸手抚一抚肿痛的面颊,反是乖觉地跪地更直些,只目光游离,不敢直视哥哥。
孟翊看着小弟浑身瑟瑟发抖,却强撑跪直身子的乖巧样却越发来气,平日里教导他的话一句也不入耳,每每都待板子上身才有个怕觉,又惯会作出一副讨巧样儿哄的自己不忍重责。先前总想着小弟自幼就极聪慧,学业上向来无需操心,再念及父母去时他年岁尚小,总该偏疼他些,故而对他的课业一直逼的不甚紧,谁料竟纵得他如此不堪教化,布置给他的课业就敢丁点不碰,竟还在家里弄了这许多市井话本来看,长久以往岂不是要乱了心性?如此,又怎能轻易饶他?孟煜越思虑越发觉得怒火中烧,只想着今晚必要给小弟一个极狠极狠的教训才好,好叫他痛定思痛、悬崖勒马。
思及此,孟煜怒喝道,“去!请家法来!”孟翊如何还敢磨蹭,低低应了一声是,也不敢就起身,只好一步步膝行至书案处翻出一根两指粗的藤条来,又膝行至大哥身边,双手捧起藤条,口中说道,“翊儿不肖,劳大哥责罚。”孟煜伸手拿过藤条,走到小弟身后,忽的扬起藤条朝小弟身后就是狠狠的一鞭,“规矩呢!”这猛然炸裂在身后的一藤让孟翊禁不住低哼出声,又听大哥提及规矩,当即便面红耳赤地抬头委屈地看向哥哥,“大哥,翊儿都已经十六了——”目光里满是哀求,可眼见着大哥面色愈沉,捏着藤条的手攥的生紧,手面上都已布满青筋,显然已是怒极。再磨蹭下去只怕除了更加惹恼大哥,是讨不到别的好的。只得咬牙将中衣解开,一并将亵裤退至腿弯,跪伏下去。才一趴下,孟翊就听得藤条划过空气发出了呼哨声,继而在臀峰处炸开,一瞬间只觉得臀腿仿佛被利刃割开,无法形容的疼痛伴随着心内的恐惧一并冲向头顶,激的眼前一黑几尽晕厥。孟翊心下惶恐不已,大哥今日怕是真要下死手惩戒自己了,才第一下就如此难熬可如何是好。不等他回过神来,第二鞭就在夹着风声“啪——”地又一次落在臀峰,孟翊“哎呦——”一声疼的往前一冲,差点儿跪不住。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大哥鞭鞭狠辣,每一鞭都精准地抽在臀峰上,每一鞭下去都在孟翊的臀上横亘着一道拇指粗细的血愣子,高高耸起,几道鞭痕的重合处早已破皮,渗出了血珠。身后藤条还在肆虐,孟翊已记不清到底挨了多少记,只觉得臀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刚开始还因着畏惧不敢痛呼出声,之后发觉大哥丝毫没有轻饶的意思,从后腰到臀腿来来回回抽了个全,越挨到后来越觉得绝望,心下竟隐约有了大哥今日怕是要将他绝于藤条之下的感觉。手臂撑在地上渐渐软了下去,也顾不得大哥定下的什么“受家法时不准讨饶躲藏”之类的规矩,只渐渐瘫软在地上。猛的衣领给大哥一把抓住向后一扯,直勒的孟翊呛咳不住,慌乱中,为了不生受更多苦楚,忙随着大哥手势向后仰,又听大哥怒斥道,“现在知道疼了?还敢躲?给我跪好!”藤条继续抽落,分明不给他喘息机会,臀腿处怕是再无处落鞭,大哥的藤条开始往后背鞭去。孟翊上身衣物虽未除,却也仅留了一件贴身小衣,此刻被大哥不留余力的鞭子一抽,早已印上斑驳的血痕。
昨晚那会实在太困了。写完了也没仔细检查就发出来了……早晨起来一看,发现有几处语句不大通顺的地方,不开森啊逼死强迫症……

孟翊身体本单薄,后背又不比臀腿处结实,藤条抽在背上,简直就如直接抽在骨头上一般。孟翊只觉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浮出来,湿答答黏腻腻的浸的伤口蜇的生疼,分明是极冷的,但凌厉的藤条却又如同在身上泼起了辣油,冷热交替间,身子只一阵阵无意识地颤抖、抽搐。
孟翊的指甲狠狠地抠住地缝,强撑了一口气维持着跪伏姿势,嗓子里火烧火燎,连呼一口气出来都觉艰难。全身上下挨了这许多藤条,从初时紧咬牙关守着挨打的规矩不出声,到打的不堪时控制不住的惨呼,到如今只气弱声嘶动弹不得。
孟煜堪堪又打了十数下才停了手,方喝令弟弟跪起来。打到这步田地,却叫孟翊一时间如何跪得起来?可到底是对这一顿不留情面的凌厉教训生了惧怕,孟翊在地上挣扎良久,终是缓缓跪起,只身子如秋风里的残叶摇摇欲坠。孟煜打了这半晌,低头又见手中藤条上尽是沾染的小弟的血迹,也不由得有些心软,只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停了一刻,待小弟呼吸渐稳,孟煜沉声道,“孟翊,今儿这顿家法你可记清了?现如今既然罚过,我也就不去问你到底从何处得来的这腌臜话本,不去追究你到底敷衍了多少次课业。只一点,你给我牢牢记着,日后再让我发现你在课业上不尽心,玩这些个阳奉阴违的手段,别怪哥哥手辣,打下你的下半截来!还有,日后对你二哥多些尊重,叫我从你口里再听到些粗俗不敬之词,就给我等着。可记住了?”孟翊低头呢喃,“是,翊儿…谨记大哥教训,绝不…绝不敢再犯。”
孟煜听罢,不置一词,将藤条扔在一旁,理理袖口衣襟,转身离去。
终于拍完了。发现自己写拍,跟看别的作者写拍完全是两个感受啊……楼主好困。先睡了。照例呼唤看文的宝宝多来楼里说说话,提提意见哟……



居然没人催更?~那今晚的文发不发呀。傲娇脸。

孟翊看着哥哥拂袖离去的背影,怔了一怔,适才在哥哥藤条下辗转哀嚎时的苦痛怕都没有此刻的心酸来的强烈,眼底一阵酸涩,几欲落泪。待要踉跄着起身,奈何浑身软绵,一动就牵扯到身后伤口,几次欲起终究是不成。正准备借手边书案桌脚的力起身,就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芷兰红肿着一双眼从门外奔入,扶住自己的手臂,就呜呜哭着,“小爷,小爷,你如何了?”孟翊见她哭的可怜,少不得强忍了痛楚,费力地扯出一个浅笑安慰道,“芷兰,你的小爷本不碍事,只你的眼泪也忒多了些,快别忙着哭了,好歹想着先给爷把衣服穿好,小爷如今这情形实在有碍观瞻。”芷兰低头一看,登时羞的面色通红,一时想笑却又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只撇了嘴嗔道,“小爷,你便消停会吧。已打到这幅田地了,还想着怄我笑呢。”语罢,便撑着孟翊起身,拿他的外袍略微围了一围就扶着他歪在不远处的一条长藤椅上,又唤来几个小厮,轻手轻脚地一路抬着回了卧房。
芷兰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孟翊在床榻上趴好,屏退了众人,方轻轻地伸手将围在腰间的外袍揭去,方才在书房不曾细看,此时再看,不由得唬了一跳。臀腿上哪里还有半点完好之处?或青或紫,或整或破,那伤口待了一阵,又更是肿胀溃烂的不堪,严重处皆是锐口,淅淅沥沥地滴着血。再往上看,整个背部也横七竖八地印着血红的楞子。芷兰当即咬着牙只是哭个不休,哽咽着埋怨道,“大爷怎舍得下这样的重手!这倘若打出个好歹来,可叫我们这些人活是不活?”又哭哭啼啼地吩咐门外的小厮速去请熟识的郎中入府。孟翊忙拉了芷兰,拦着不许请,又解释道,“好姐姐,快别折腾了。不过是一顿藤条,小爷还经受得起。大哥那儿,气只怕还未消呢,你这会子又是哭闹又是请郎中过府,闹的阖府皆知,徒惹大哥不快,岂不是自讨苦吃?你听我说,悄悄的避了人,去药房拿些个活血化瘀、清热解毒的丸药来,给小爷清理清理伤口,再涂上了便罢。小爷睡上一宿,明日保管好了。”芷兰待说不愿,只拗不过孟翊,只得按他的意思悄悄地处理了伤口敷了药,又熬一晚安神汤喂他喝了,方服侍他睡下。
孟翊刚躺下,又猛地想起了什么事,腾地爬起,想是扯动了伤口,又禁不住哎呦一声趴下,吸了几口气,向屋外唤着芷兰。芷兰当有什么大事,忙应了声疾步走进来,孟翊方道,“芷兰,你叫青茗出去打听一下,看看青云如何了?方才大哥盛怒之下罚了他三十板子,我也没敢劝阻。”芷兰方舒了一口气,叹道,“我的小爷,芷兰还当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您自己都到这境地了,却还惦着旁人。”孟翊清浅一笑,“好姐姐,便叫人去看看吧。我今儿犯了大哥的忌讳,平白着连累青云也挨了打,我也没能救得他,到底是我对不住他,你把我的药也端些给青云送去,我也好心安。”芷兰听罢,一阵唏嘘,按着吩咐自去办了,只叹着自家小爷一贯这般慈心仁善。
却说孟翊挨了一顿好打,浑身的气力都用尽了,此刻已昏昏沉沉地睡去。那边厢,孟煜回到房里却久久不睡,于窗前立着沉思,脑中只回显着方才弟弟受责时的凄楚样子。此刻想来,也颇有些后悔自己下手过重。跟他的小厮青峰站在门外,几次探头来看,都发现自家主子毫无睡意,几乎立了一个时辰了,连立的位置都未移动分毫。青峰对此刻主子的心思到也能猜到几分,知道怕是家法重责了小少爷,心里半是心疼、半是担心。眼见着天色愈晚,只好硬着头皮走进房内,几次欲言又止,终是轻声劝道,“大少爷早些歇息吧。方才奴才已打听过了,小少爷用了药已睡下了。……奴才逾矩说一句,大少爷别怪,其实大少爷心里这般疼小少爷,也该让小少爷知道才是啊。小少爷挨了这样重的责罚,心里不定多惶恐惧怕呢,方才大少爷一言不发地丢了小少爷不管…..这,大少爷明日抽空好去看看小少爷吧。”孟煜沉默地听着,不置可否,半晌,方轻轻摇摇头,似是对青峰说,亦似是自言自语,“我何曾想那样责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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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3:0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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