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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我不是学霸(父子,现代)

作者:七远流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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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在学习生涯中一直在努力,却依旧被抱怨做得不够好的学子。
-
生而天才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我们不过都是平常人。
所幸的是,
我们一直在努力着。
当时光老去,
回首往昔,
希望我们都可以笑着,
自豪地说上一句,
问心无愧。
第一章
我的存在好像是一个笑话。
——靳哲 2014.6.8
我叫靳哲,革斤靳,哲学的哲,不难看出,我的父母希望我做一个有学问的人。
但是我的存在就好像是一个笑话。
有一个在美国攻读下博士学位的父亲,有一个大学四年连续获得国家全额奖学金的母亲,这样优异的基因,却生下了一个在小学毕业考试中数学没有及格的儿子。
成绩下来那天的早上,我依旧被靳文岐赶去上补习班,去提前学习初中的课程。
背着书包走出小区的一路上,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孤单,因为和我关系好的小朋友,一天天的大概会睡到日上三竿。
我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电子手表,七点半。
可能是因为知道今天会出分数,我只觉得心中特别焦躁不安。黑板前的补习老师的嘴像被从水中捞出来的鱼那样一张一合,看得我只想睡觉。
睡吧……睡吧……
有一个不知来自何方的声音在心里诱惑我。
睡觉?
我悄悄对自己说,就闭上眼睛眯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两张眼皮终于如愿以偿地阖上,再睁开时正好赶上补习老师在布置课后作业。
我懵了。
一节课,自己居然几乎什么都没有听。
攥着书包带子一路往家走,我心里头像是揣了一只上窜下跳的兔子。
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靳文岐让我当他面儿做作业。
我想起那柄黝黑发亮的戒尺,忽然觉得身后的两团肉抽搐着疼。
后来的事情告诉我,我靳哲,今儿个就是注定了倒霉。
我进门时,意外地看到了靳文岐,今天本该是去上班的他却坐在沙发上看报。客厅正对着玄关,我换完鞋子一抬头,就看见了茶几上放的那柄戒尺。
“爸……”我试探着叫了靳文岐一声,他却不理我。
屋子里寂静地让我害怕,我甚至都能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两个人就这样一坐一站。
直到他把一页英文报纸看完,直到我小腿站得酸麻。
靳文岐上下打量着我,像是在探究文物一样,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的结业考成绩下来了,知道自己考的怎么样吗?”
我摇头,心里头一阵忐忑。
“你们小学应届毕业生576人,你,排第498。”靳文岐缓缓说着,抄起茶几上的戒尺握在手里,不紧不慢地一下下敲打着手心,不大的声响却让我心惊肉跳,“特别是数学,你居然连及格线都没有到。”
“对……对不起”我一慌,连话里头都带着哭腔。
一句道歉完完全全是出于本能,当时的我,不知道对不起的是谁。
“趴下。”靳文岐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用戒尺一指茶几。
大约是因为害怕疼痛,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啜泣着在茶几边跪下,我扒着冷冰冰的玻璃桌面,一点点的往前蹭,直到腰部卡住桌边,屁股被抬起一个高度,才把手伸到身后去脱下裤子。
外裤同内裤一并除去,光着屁股挨打,是靳文岐的规矩,我怕他,居然到连一句反抗都没有。
六月里天气已是闷热,但这样光着屁股撅着,我却觉得冷。
很冷。
第一记戒尺毫无征兆地落在臀上,突如其来的钝痛让我一句痛呼脱口而出。
靳文岐的罚从来没有数目,我能做的只能是忍。
屁股一记记接踵而至的戒尺扫过,我的手指死死抓住桌沿,眼里翻着泪花忍者身后像是泼过热油一样的疼。明显能感觉出来身后的那两团肉在一点点的升温,反复叠加的痛处让我不禁小幅地扭动着双腿。
躲,到底是不敢的。
我一边拼命压抑着绕在嘴边的呻吟,一边在心里头一遍遍告诉自己,快停了,快停了……
靳文岐忽然打下极重的一记,我上身猛地往前一窜,低哑的一声呻吟终于冲破束缚。
好在,这顿打算是结束。
我趴在桌面大口地喘着气,身上的半截袖早已被汗水打湿,潮乎乎地粘在身上极不舒服。
靳文岐站在我身后,一句话说得我心凉。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呆住了。
随之便是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把戒尺同我丢在客厅。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在心里慢慢默念了一遍这句话,感觉心脏像是在被一只巨手揉捏。
我默默提上裤子,拎起放在门边的书包一步步蹭进卧室。
正如去补习班一样,挨了打之后,我也是孤独一人。
取出白药喷雾照着被靳文岐打的青肿中泛着淤紫的屁股草草喷了两下,我也懒得再去应付完全不会的补习作业,索性趴在床上神游天外。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上药的呢?四年级?三年级?或者是更早?
——我为什么这么笨?我明明是努力了啊……为什么……还是学不会?靳哲,你为什么就这么蠢啊。
——他说……他怎么会有我我这个儿子,是气话,一定是气话,他还是喜欢我的……
“他还是喜欢我的。”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喃喃出声。
喜欢吗?
我又想起靳文岐看见我成绩的时候一次次的蹙眉,想起他打在我身上的戒尺,想起他一句句冷漠的话,想起和他从未在一起旅过游,想起他对我从未有过的温存。
忽然,很想哭。
======如果你喜欢这篇文章,请点开你的文字框,给楼主留下你的一句回复====
才发现第一章的那句日记里的话时间错了,2014改为2011。
第二章
他的打让我心凉。
——靳哲 2011.9.21
那天,靳文岐没有让我带着课外作业去他的书房里做,也没有来看过我。
我在心中自欺欺人地欢喜着自己的小庆幸,庆幸还好靳文岐没来,不然我屁股又得遭殃。
就这样,有意无意地将那一份失落掩藏。
不知不觉中,两个月过去了,我也开始了在初中的新生活。
大概是靳文岐好面子吧,竟然找了关系把我放进了最好的班级。
有句俗语叫“矮子堆里充高个儿”,这句话反过来说很适合现在的我。我,靳哲,就是那一堆高个儿中的矮子。
课本难了,作业多了,上课时间长了。
而我也觉得,自己更笨了。
靳文岐并没有因为我的学业生涯上升到新阶段就放松了打我的次数,相反,打得更多,罚得更重,重到我想尽各种方法可以让自己在课堂上罚站,重到我在体育课的时候偷偷摸摸溜进教室里,结果被巡查记录的老师抓住,在班会上被班主任点名批评。
谁说过小孩子对批评毫不在意,我只想说这句话纯属放屁。
那次的当众批评,让我觉得颜面扫地。
大概是从那时开始,我对靳文岐,更怨了。
所幸的是,我交到了朋友。
依旧是一个下午,依旧是体育课,依旧是因为我的成绩让我在昨晚被靳文岐一顿戒尺打得屁股坐不了凳子。
我靠着一颗大树站着,看着操场上的男生撒着欢地追着一只足球,心里头尽是羡慕。
一个男生静悄悄地靠过来,看着我,问道,“这里,我可以歇一下吗?”
我四下看看,见着四周只有我身后这一颗大树,于是友好地对他点头,“当然,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地盘。”
树冠遮住了炎炎阳光,我和陆明修就一起靠在树底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来。
有时候小孩子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
纵使他是班级的前三名,让我这个游走在中游不上不下的学生看着心里头自卑。
下课铃声响了,我略微活动了一下脚腕想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不料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牵动了屁股上的伤,疼得我一个趔趄,直接歪到身前的陆明修的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一块儿跌倒在地上,随之还有两声“哎呦”响起。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和陆明修对视一眼,惊讶之后本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态一拍彼此的肩头。
“我还以为只有像我一样成绩不好才会挨揍。”我咋舌道,“没想到你小子也这么惨。”
“谁让家里头有个法西斯老爸,一天到晚的净是鸡蛋里头挑骨头。”陆明修一耸肩,做出来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看着他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迟疑了片刻还是问出来了最想问的一句话,“你……你爸打你,你不介意吗?”
“有什么好介意的。”陆明修和我勾肩搭背,一路往教学楼挪去,“打完了之后好歹他也能说出来几句歪理,最重要的是还有补偿!”
“补偿?”
“对啊,球赛门票,PSP,最新款的球鞋……那个时候老头子最好说话了。”
我走在陆明修身侧,侧头看着他那在阳光笼罩之下的面容上开怀的笑容。
靳文岐,他打过我之后给过我什么?
我有些出神。
“阿哲,这周末在市中心体育馆的篮球赛要不要一起去看?”陆明修撞了我一下。
“啊……不了。”我回过神来,冲他笑笑,“周六周日我都有补习班要上,还得写课后作业,没有时间出去。”
况且,就算是将课上完,把作业完成,靳文岐也不会让我出去。
他只会让我复习,预习,再做题。
前脚刚进了教室,后脚上课铃声就打响了。
语文课,学的是屈原的《离骚》。
全班齐读的声音因为这篇诗歌中的生僻字而断断续续,我没开口,连口型都不想去摆。
靳文岐,他在打过我之后给过我什么?
屁股压在实木椅子上带来的疼痛一阵阵传来,我想这个问题怕是有了答案。
是心凉。
第三章
我要变强。
——靳哲 2012.1.1
我是靳哲,生在北方长在北方。
北方有雪,但这一年的雪来得格外的迟,直至元旦这一天,纷飞的雪花才在枝桠上妆裹成厚厚一层。
昨天晚上我跟着靳文岐去赴约一场酒席,靳文岐在席上遇到了他多年未见的挚友,是以他今日邀请了他的那位挚友和挚友的儿子来家里做客。
我从靳文岐的诉说中得知苏宁山苏伯伯是他大学时代的好友,苏伯伯的儿子苏衎和我同级,是省实验中学的优等生。
靳文岐和苏宁山谈笑风生,我拘谨地坐在靳文岐的身侧,苏衎却是脸上挂着笑容,时不时地插几句话。靳文岐也不恼,但凡是苏衎问的,他都耐心解答。
这样的靳文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但是估计如果我像苏衎那样去插话,靳文岐回头就得给我一顿训,而且美其名曰是让我明白规矩。
“文岐,我们两个说话,这两个小的在旁边也是拘着,不如让他俩到一边儿玩去。”苏宁山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拘束,如是提议。
“也好。”靳文岐点点头,看向我,“靳哲,你带小衎到你的房间去玩。”
“好。”我应声答道,心里头巴不得离开这里。
然而我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靳文岐的下一句话堵得心里头一阵憋屈,“你好好像小衎请教一下学习经验。”
“知道了。”我干巴巴地从喉咙里甩出来四个字,算是给靳文岐的回答。
领着苏衎进了卧室,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两个完全不熟的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
“你……要看书吗?”我率先打破僵局,指指卧室一角的立式书柜。
苏衎果然被吸引住,但当他连续抽出来了几本书,随意一翻里面的内容后,却又放了回去,转身走向我,冲我摇头抱歉地笑笑,“外国名著我只看原装版的。”
原装版?
我一愣,觉得眼前有无数个英文字母在摇晃。
“这是你的作业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书桌上摊开的作业本就被苏衎拿在了手里。
“喂,还我!”我伸手去抢,怕他看见里面似是而非的答案。
“你怕什么啊,我就看一眼你们中学里的英才班的到底是什么水平的。”苏衎一边躲着我的追赶,一边刷刷翻着试题卷。
“哈,你在你们班级估计是最菜的那个吧?”苏衎终于停了,把手头的卷子往桌上一拋,“好几道化简求值的题从一开始就写错了。”他忽然凑近我,说了一句话,声儿不大,但在我耳中却像是一声惊雷,“你不会是走后门儿进去的吧?”
深吸几口气,我直视着苏衎,没有一丝被揭穿后的躲闪,“对,你说的没错。”
毕竟我的成绩摆在那里,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谁都清楚的事实。
“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让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英才班的学生。”一句话语气坚定地落下,我既是说给苏衎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对不起。”苏衎静默了一会儿,在我准备接受他的嘲笑是说出来的却是这三个字。
我忽然觉得,这个学霸也挺可爱。
苏家父子俩在晚饭之前便告辞离开了,和靳文岐草草解决了一段晚餐,我再坐回书桌前时,多了几分平心静气。
我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把错题一道道地揪出来改正。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回头去看,意料之中的是拍我的人是靳文岐,意料之外的是他手中端着一杯牛奶。
“趁热喝。”靳文岐把牛奶递给我之后,拿起我正在改正的作业粗粗翻了几页,居然对我笑了笑,“不错,有进步,继续保持。”
“谢谢爸,我会的。”我点点头。
靳文岐走后,我端着牛奶走到飘窗前去看雪。雪还在下,我的手掌贴到飘窗玻璃上触到一片冰凉。
靳文岐短短的一句话,告诉了我一个从前从未关注到的细节。
我知道了,我并不是蠢笨不堪。
我也知道了,只要我细心一点,脚踏实地一点,我可以做得很好。
入口的牛奶是温热的,我享受着靳文岐的关心,看着窗外飞扬的雪花,良久,忽然难言地笑了。
“我要变强。”
对着一室的空气,我说出了这句终于在心底生根发芽的话。
变强之后,靳文岐会对我好,同班同学也会高看我一眼,何乐而不为?
从前的默默无闻的路,我靳哲,再也不想走一遍了。
对各位读者说声抱歉,最近实在是有事要忙,没什么时间更文。
为了感谢各位对文文的支持,想送大家一个第三人称的番外。
有什么喜欢的梗大家可以在这条评论下方楼层进行回复,8月25日之前楼主会从中选出一个梗,把番外献给大家。
【注】所回复的梗请尽量明确一些。
第四章
我靳哲是人不是木头人。
——2012.1.17
初中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是在一月的中旬,十六中的批卷速度向来惊人,我也在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返校时如愿收到了成绩单。
悬了许久的心在看到排名的那一瞬轰然落下,身边的陆明修看到我如释重负的表情时探头瞅了过来,然后咧着嘴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你行啊,进步这么快。啧啧啧,差一点就进班级前二十了,不赖啊。”
“行了行了,陆学霸,你就省省你这嘴皮子吧,就这成绩你也能看得上眼。”我嘴上谦虚着,眼底却是带着散不去的笑意。
仔细,仔细,再仔细,这是我在考试之前告诫过自己无数次的。
班级第二十三,年部第三十七。
在这个英才班中很一般的成绩,却是我在这十几天的努力中达成的成就。
“晚上有空没啊,一起去体育馆打球去啊。”陆明修在一旁喋喋不休地问着。
应该……是可以的吧?
想起靳文岐这些日子里难得的和颜悦色,我最终给了陆明修肯定的答复。
例行的试卷讲评、成绩分析上,我第一次听见了来自班主任的表扬。
曾经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的东西,归根到底,还是在乎的,并且甘之如饴。
下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不是可以用一个“阳光明媚”来形容的了。
一路兴冲冲地跑回家,准备给靳文岐打电话汇报我的成绩,却不想在打开门之后,看到了最不想看见的人。
“姑姑。”我捏着书包带站在门口,看着那个女人正用毛巾擦拭着头发从洗手间往外走,“您……怎么来了?”
“你爸出差,正好你姑父也在外地,所以他让我带着子扬来这里住几天照顾你。”靳文欣还是如同我印象中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在原地站着不动,看着她擦完了头发,又像在自己家里头一样冲着我发号施令,“去收拾一下,把假期作业先整理好。你子扬哥还有两个小时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就带你们两个去吃饭。”
我沉默了片刻,抬头看着她,“我和同学约好了一会儿去打球。”
“打球?”靳文欣先是有些惊讶地瞧着我,继而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对我训斥道,“靳哲,也不是我这个当姑姑的非要多嘴说你两句,你也不是小学生了,怎么一天天的还想着玩?难怪……”
后一句话她终究没有说出来,我却在心里头替这个尖酸刻薄的姑姑补充上了。
难怪你的成绩会这么差。
毕竟,已经听过了太多遍。
“我去打电话问我爸!”到底是年少气盛,我把书包狠狠往地上一摔,就跑到电话机旁想播出号码,而靳文欣只是一句话就止住了我所有的动作,“你爸下午三点半的飞机,要四个小时才会到达目的地。据我对你爸的了解,他不会让你在七点以后出去。”
是的。
她说的,都对。
靳文岐从来不会让我那么晚和朋友出去玩。
“那现在我可以先去和朋友玩一会儿吗?”我最终还是不得不忍气吞声地去求靳文欣,求她别让我爽约,“等到吃饭的时候我就回来。”
“你爸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靳文欣带着几分嘲讽的言语飘入我的耳中,“把客人丢在家里,然后自己出去和朋友玩?”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情绪,发泄一般把拳头重重砸在电视柜上,冲着靳文欣大吼道,“这不行那不行,非得把我憋在家里头你们一个个才满意是不是!我靳哲是人不是木头人!”
我几乎像逃一般跑回卧室,震天动地把门砸上,靠在门框上直喘粗气。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手中紧攥的成绩单掉在地上,被捏得皱皱巴巴。
不过是一个亲戚,你有什么资格摆布我。
我死死盯着那张成绩单看了半晌,毅然决然地拉开门大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儿?”
我甩开靳文欣拉着我胳膊的手,咔擦一声拉开防盗门的锁,恨恨地看着她甩下几个字,“不用你管!”
更更更 最晚国庆时候更 肯定不会弃坑的
最近忙死
国庆更文 给你们比小心心

元旦有福利!虽然还没码完!dei不起让各位久等了——


《番外1——风雪间》
这是我到南方的第二年。
今天是元旦前的最后一天,H市竟然飘起来些雪花,不大,却足以让我这个第一次见到南方落雪的北方人感到惊讶。
“哎,我原来只以为没见过几次雪的南方人会这种表情,没想到靳哲你也是这样啊。”年子宵的一句话拖长了腔调,带着屋里头的几个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我可去你的吧。”我毫不客气地回击,拿着笔敲敲他的电脑屏幕,“你们技术部的小程序做完了吗?赵老师说今晚就要推的。”
“马上马上!靳哲你别催啊,搞得跟社长一样像个索命的黑白无常。”年子宵嘟囔了一句,抱着电脑缩远了。
“都说好了啊,哪个部门最后完成任务,请整个社团的人喝奶茶!”社长高一尧顺势吆喝了声,嘣嘣拍了两下桌子,震得那张被几个大老爷们儿拖拖拉拉折腾了一年都没有正式完工手工木桌摇摇晃晃。
“我同意。”
“可以可以,这个主意好。”
“纪苏你可得了吧,哪次的稿子不是你们文编A组结的最慢?对了,去年就是你们请的奶茶吧?我看你们今年就继续吧!”
“沈临遥我去***的!不服来战!还惯的你们文编D不成?”
吵吵嚷嚷的声音伴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敲打声响不绝于耳,我最后检查了一遍稿子,敲下保存,慢悠悠地举起一只手,“报告,文编B组完稿。”
“我去。”纪苏这个急性子的,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奇闻一般,嗖得一下就窜到我身边儿来,盯着屏幕上一个个黑字儿眼珠子直打转儿,“靳哲你行,厉害!”
“我这不是不用和女朋友聊天吗。”我笑着揶揄了他一句,“所以时间比较‘充裕’。”
“这叫生活,懂不懂!”纪苏悻悻地回了句嘴,又飞快地坐回了原位开始他的苦思冥想。
雪还在下,我有了时间坐在窗边发呆。
我像小时那样伸手擦去玻璃上凝结的霜,看见的却不是当初小区的花园里绽放的梅花和苍翠的松色,而是舞池里那一对对拉着手跳着华尔兹的情侣。
一年多了。
我想着。
从我迈进这所大学的校门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光景。
而我,在这同样多的时间里没有再回过那个家。
背后的喧闹声仍在,我忽然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会儿。
“今天的奶茶我请吧。”我嚯地站起来,扯过衣架上的羽绒服往身上一披就往门口迈,急匆匆地,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想躲避些什么,直到走到教学楼下,冰凉的雪花飞卷到脸上,才恍惚记得自己说完这句话时那一屋子的欢腾。
熟门熟路地摸到那家社团经常去买的奶茶店,我随意点了杯所谓的推荐款后,就捧着杯子暖着手找了个小沙发舒舒服服地把自己歪了进去。
奶茶很甜,一路腻到喉咙深处。
我手中转着纸杯,想起来了当年被靳文岐打翻在地的那杯奶茶,还有拿着奶茶的那个女孩子。
不知道,滋味是不是一样。
我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可奈何。
是个人都会憧憬一次初恋,或激情或平淡,我也不例外。谁成想那份年少懵懂时隐隐约约的悸动还未开始就被靳文岐扼杀在了萌芽。
奶茶店放着王菲的《匆匆那年》,像是对虚妄的一场祭奠。我咬着吸管继续苦大仇深地解决着这甜度出乎我意料的奶茶,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来调成静音的手机。
解锁之后我被屏幕上的短信通知和未接来电给惊了一下。
八个未接来电。
二十三条短信通知。
电话都是靳文岐打来的,我愣了一下,没理,随后又点开图标把短信一条条地看下去,几乎全是来自陆明修和宋子扬,不谋而合地问我在哪儿,干什么呢,下飞机了没。
飞机?
我一阵纳闷儿,直到将未读短信滑到末尾,看见那条机票订购通知和靳文岐的消息,才恍然。
通知上订的是H市到F市的航班。
下午三点,恰好够我下了最后一节课直接从学校到机场,再进行候机的时间。
短信上就俩字儿:回家。
一如我这近二十年所知道的靳文岐的风格。
言简意赅。
而现在——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十九点三十七,离飞机起飞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我不信命,这一次却不置可否。
才看到,误机,元旦不回去了。
我打出一个个字,按下发送,心里忽然就像有一块巨石落了地,无比轻松。
我是靳哲,一如既往过着我平平淡淡的日子,比之当年,却也变了很多。
我带着被所有人都视作二档生的想法考了个全校第二。
我在提交档案前的最后一天去网吧把这些按照靳文岐的意愿填写的大学全部推翻。
我来了H市,带着所有人的祝福,唯独靳文岐的是不满。
大一的寒假我去了云南,在丽江租了间不歇业的旅舍,和那热情好客纳西族一家过了个别样的新年。
大二前的那个暑假,我用我的奖学金去了西安,爬华山,游碑林,穿过那座古城的大街小巷。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不想回头,不想回去看看那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靳文岐。
拎着奶茶回去的一路上,我不知不觉就又想起了这个人。
恨多于爱,是肯定的。
但是有个词,叫做相依为命。
我们,也本该如此啊。
只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改bug重发========
因为靳文馨的到来,我和陆明修的一场球打得兴致缺缺,到了最后,我和他一人捡了块地儿,摊成个大字儿,不顾地上的脏乱看着天花板晾肚皮,由着篮球在场内自由翻滚。
“旁边的这位兄弟,采访一下。”我翻了个身,看着陆明修,漫不经心地问,“你家里有没有那种特别招人烦的亲戚?”想了想,我又补充道,“指手画脚,不把自己当外人的那种。”
“这种的啊……”陆明修睁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头顶的某一处,过了片刻才眨了眨,回答道,“好像还真没有。我爷爷我爸都是独苗,本来就没什么亲戚,我妈和我爸离婚之后那边儿的亲戚也就不来往了,总之挺省心。”
我愣了愣,有些意外于他的回答,更意外于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热情、大大咧咧,是我对陆明修的第一印象。就算我与他第一次接触时,他的问话口吻小心翼翼,但这份陌生也迅速地转变为熟衿,全然没有靳文馨用那副造作同情的口吻描述出的属于单亲孩子的封闭与所谓的心态扭曲。
“抱歉,我不该问这个。”定了定神,我有些尴尬的开口,收到的却是来自陆明修的一张笑脸。
“哎呀,这有什么关系。”他笑嘻嘻地一攘我肩膀,往旁边打了个滚儿,“我爸妈离婚的时候我还不记事儿,再说就算他俩离了婚,我跟了我爸,现在的阿姨和我妈都对我挺好的。”
“开心就好。”我抻抻胳膊抻抻腿,舒展着身体的同时似叹非叹,也不知道是给陆明修还是给自己听。
“行了,回去吧,也挺晚的了。”我翻身站起,扭扭躺得有些僵硬的脖子,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有空再约。”陆明修学模仿着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技巧,吹出声声响不尴不尬地口哨,“反正你这次考得也挺好的,你老子应该得放宽政策了吧。”
“谁知道?”我耸耸肩膀,总觉得心里头不踏实。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屋子里黑漆漆一片。我习以为常地开了灯,看见客厅的沙发上摆着一个不属于这个家里的书包,心中了然。
靳文馨大概带着表哥出去了,我终于有机会享受一下独属于自己的空间。
我估摸着靳文岐已经下了飞机,兴致勃勃地冲到电话旁想告诉他我这次进步的成绩。
呼叫没想两声,电话便通了,还没等我说些什么,就听到电话那头靳文岐的一声呵斥,“靳哲,你是真出息了啊。”
靳文岐应该还在室外,周遭吵吵嚷嚷的声音衬得他的声音有些模糊,落在我耳中,却是极为响亮的一声。
“爸……”我嗫嚅着,不知不觉攥紧了听筒。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堆在嗓子眼儿里,现在却被这一击劈得灰飞烟灭。
没曾想靳文馨竟然恶人先告状。
“这两天听你姑姑的话,好好和你表哥学着点儿。你再这么不懂规矩,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我默不作声听着靳文岐又急又快的话语,和一声挂断之后电话里循环的提示音,心里狠狠一抽。
他甚至没问一句我考得怎么样。
一个人付诸了许多心血才得到的东西却被旁人轻而易举地忽视,这个旁人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样,该是有多悲哀。
我木然按下了通话结束的按键,手指微微颤着,按下了另一串在记忆中已经有些生涩的号码。
等待的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这个跨国电话才接通,我就迫不及待地叫了对面的人一声“妈咪”。
“是小哲啊?”我听到那面依旧温婉的女声,安了心,下一秒,这颗心却又被高高提起。
“小哲,我这边有点事,等我有空再打给你。”
如法炮制,她像靳文岐一样,也是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我没有回拨,脑子里一团乱麻。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我拼了命地想说服自己,一条条借口却是苍白无力。
刚才的那一瞬间,我听得分明。电话的那边,有一个小女孩清脆地叫着“Mom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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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2: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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