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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垆边人似月(古代父子,HE)[第1页] |
作者:夙夜的爱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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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依旧度娘,又挖个坑,一个很简单的故事,二楼简介 |
江湖纷纷扰扰,快意情仇,诡谲风云。 天下正派林林立立,多不胜数,唯龙踞山庄及其所属门派龙踞派被世人称为魔教。江湖传闻这魔教教主龙傲臣杀人如麻,暴厉恣睢,门下教众亦是行事鬼魅无常,不讲江湖道义,因此江湖中人人识之为异类,群起而攻之。 十三年前魔教总部被围攻,魔教教主龙傲臣誓死抵抗,杀人无数,终于突围,却不慎丢失了年仅三岁的幼子龙虞宁。 十三年后,魔教抓了渌水派的几名弟子,却意外发现了其中一个少年竟是魔教丢失十三年的少主,年少轻狂的他,能否接受那个被世人唾弃谩骂的魔教父亲? 先挖个坑,放假了更,喵了个咪,嘻嘻 |
第一章 龙踞山庄 龙踞山庄地处舒郡西南近郊,天下皆知,是龙踞教总坛所在。龙踞教下属三十二分坛,势力众大,遍布整个中原及边塞地区。龙踞教众以阴险恶毒,杀人不问缘由,害人不过三更闻名于世。是江湖中恶名远扬的人称魔教的门派。其教主龙傲臣杀人如麻,世人唾弃,却也闻风丧胆。 十三年前,龙踞教受江湖七大正教围剿,元气大伤,近年休养生息,少见于江湖,倒也相安无事。 此时正值三月,龙踞山庄庄内。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庄中机关遍布,警卫森严。是以气氛颇为严峻。 文湘院是整个龙踞山庄最为富丽堂皇的居所,里面住着的是龙傲臣的妻子,教主夫人林霓妍。而此时,龙傲臣正做着每天必做的事,陪妻子喝药。 温暖雅致的寝室里,龙傲臣着一身白衣坐在爱妻床边,看着她小口小口喝着颇为苦涩的药汁,见她极难忍的小口喝完了,这才忙拾起一枚圆润晶莹的蜜枣,递到她嘴边。 “咳咳……”龙夫人就着枣轻咳了两声,微微蹙了蹙眉,抬首看到一脸紧张的丈夫,轻柔的笑了笑:“傲哥,不用担心。” “霓妹,我再派人去找个医师吧,这药你喝了多少年了,身子也总不见好。”龙傲臣握紧妻子的手,忧心道。 “不必,天下还有谁的医术能高过风萧然,我的身子没什么大碍。”龙夫人温柔的笑着,末了低了低头,多了一丝伤感:“傲哥,只可惜,我再也不能陪你傲游江湖了,甚至不知道还能再陪你多久?” 龙傲臣心里一颤,回想起十年前冷面神医风萧然的话:若辅以汤药,细心调理,可保令夫人十五年寿命,十五年后,风某亦是无能为力。 紧了紧握着妻子一双玉手的手,龙傲臣强自笑着安慰道:“霓儿你别乱想,你会陪我一辈子,你还要陪我一起变老……” 龙夫人心里一暖,抬眸凝视着龙傲臣,她的五官精巧,皓肤凝雪,温柔中自带三分坚韧,一双凤眸眼波流离,顾盼生辉,娇艳而清冷,二十年前,是江湖公认的美人。这些年虽缠绵于病榻,却是风华不减,更添娇怜之感。 龙傲臣正出神之际,耳边传来妻子叹惋之声:“我知足了,唯一的遗憾便是没有能为你留下子嗣,可怜当年宁儿……” 龙傲臣身子一僵,爱子是他与妻子这辈子无法忘怀的愧疚,十三年前幼子虞宁在战乱中走散,生死不明,这些年他用尽手段,也得不到一丝一毫消息。心里也渐渐相信,那孩子怕是已不在人世了,虽如此,他却不忍断了妻子的念想,只能颇为无力的劝慰道:“霓儿,我总会找到我们的宁儿的,是我对不起宁儿,更对不起你。” “教主……” 龙夫人正欲说话,一个绿衣丫鬟挑帘走了进来,轻声行礼道。 龙傲臣淡淡看着她,皱眉道:“出什么事了?” “回教主,戚左使求见。”丫鬟梅儿颇为为难,为了不扰夫人清静,教主一向不许教中人来此禀事,但左使行色勿勿,执意求见,她这才勉强来禀报。 龙夫人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松开丈夫的手,柔声道:“去忙吧!” 龙傲臣面露愠色,心下恼怒属下不知进退,却不便发作,只得仔细叮嘱了丫鬟梅儿照顾夫人,这才不放心的走了出去。 |
@极度北寒 |
我错了……可素我不太会用爪机@人,乃又设置了不让关注……嗯,下回@乃 |
“拜见教主!” 见龙傲臣自文湘院中走了出来,等在一旁的戚铭忙行礼道。他年约四十,阔目方脸,相貌算不上俊秀,但仪表堂堂,正气凛然,丝毫不似邪魔之人。平素喜穿一身黑衣,武功刚劲霸道,内力深厚,且轻功卓越,世上无双,是龙踞教中核心人物。 龙傲臣一边稳步向外走着,一边淡淡道:“出了什么事?”若非急事,戚铭一向稳重,定不会如此冒失。 果然,戚铭犹豫片刻,半晌才低声道:“教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龙傲臣微微点点头示意他稍后再说。戚铭一路跟着他,直到出了后庭,进了龙傲臣的书房,看龙傲臣在书案前坐下,这才斟酌着禀报道:“回教主,前日在观县分坛抓的几名闹事的渌水教弟子,其中有一少年,他脖前挂着的暖玉,经属下查证,正是当年少主丢失时所戴,且那少年相貌与教主颇为相似,也有十六七岁年景,属下想……莫不是少主尚在人世?” 龙傲臣本一脸淡然的垂着眸,未待他说完,已”嚯”的抬头,目光灼灼,听完此言,不由激动的直起身子,右手死死攥紧了椅子,不复淡然,难以自抑般呼吸急促的颤声道:“他人在哪儿?“ ”属下将那位公子安置在客房之内。”教主从未如此失态,可见对于少主之珍视。只是……千万不要让教主失望才好。 龙傲臣勉强抑制住自己,手却不由颤抖着,静默片刻,尽力稳了稳心神,沉声道:“带他来这里!”只是语气中难掩激动希冀。 “是!”戚铭忙应道。 书房内,龙傲臣坐立不安的踱着步,心中翻云覆雨般翻腾着。 真的会是宁儿吗?他找了十三年,盼了十三年,动用了所有力量都毫无音讯的,几乎为之绝望的儿子,真的还能再次见到,再次回到他身边,再次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吗?这些年,他与妻子为此伤心忧愁,寝食不安,每次不经意间想起那个才三岁便失踪的孩子,不知是死是活,不知是好是坏,是饥是寒,都会难以自禁怆然泪下。没想到,他还有再见到儿子的机会吗? 龙傲臣缓缓闭上眼,暗道:老天爷,千万不要再让我夫妻失望了,给龙傲臣一个机会,弥补我的霓儿和宁儿。 正思绪不安的想着,书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悄声探身小步走了进来。这少年身着一身墨绿色衬袍,外面罩了一件月牙色薄锦袍子,柔顺的黑发飘逸的散在肩上,皮肤白皙粉嫩,面容清秀,温暖中自带几分不可忽视的狡黠灵气,黑漆漆的眸子分外透亮,如星辰般晶莹清澈。 他大着胆子走近几步,一脸惊惧却又好奇的打量着面前凝视着他的白衣男子,只觉得心里升起几丝不可名状的熟悉之感,不由好奇的细细探看起来。 龙傲臣已忍不住缓缓站起身子,几欲立刻冲上去紧紧抱住面前的孩子,只一眼,见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他就立刻毫无疑虑的认定,这少年便是他失踪十三年的独子,这无关睿智,也许纯粹不过是一种父子天性。 “宁、宁儿……”龙傲臣呆呆立了片刻,喃喃自语般低声唤道。 那少年本一脸好奇的盯着他,忽闻这声”宁儿”,眸子一滞,怔了怔,才惊疑的看向他,不解的问道:“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龙傲臣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事关重大,他不能仅凭一个同样的名字冒然妄下结论。只是……龙傲臣的目光掠过少年的精巧的面容,心中忍不住激动的叹息,像,太像了,一颦一笑,一肌一容,像极了霓儿年轻的时候。 “少侠,请坐!”龙傲臣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抚了抚心神,再回眸时,已变得如往常般波澜无惊,他淡淡笑了笑,挥了挥袖子指着红楠木椅子,缓缓道。 少年不解的瞥了他一眼,灵气的黑眸“咕噜噜”转了转,似乎也是察觉到这白衣人并无恶意,这才乖巧的道了声谢,在龙傲臣右手下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他说话。 “少侠是渌水教人,渌水门高手众多,不知少侠是哪位门下?" 提及此事,少年的眸子忽然变得警戒起来,他狠狠瞪了龙傲臣一眼,气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你们抓我师兄弟来做什么?到底有什么阴谋?” 龙傲臣暗暗叹息了一声,暗道这少年涉世未深,先是在陌生人面前放松警惕,现在又如此轻率的贸然问话,若是良善之人,岂非得罪?若是为非作恶之人,恼羞成怒之下,岂非会对他不利? “在下请少侠来,是有一事请教,并无恶意。”龙傲臣不动声色,避而不答,只认真说道。 龙傲臣态度诚恳,少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笑了笑。也觉得自己言语太过冲撞,毕竟人家以礼相待,并未做什么坏事:“前辈请问。” 龙傲臣的目光落在他胸前的乳白色暖玉上,那玉色泽晶莹、质感温润,流光暗溢中隐隐有血丝闪现,是难得一见的古玉,那是他十三年前亲手挂在儿子身上的。顺着龙傲臣的目光,少年看向自己胸前的玉,也不由有些伤感的暗了暗眸子。这一眼神没有错过龙傲臣的眼睛,龙傲臣抬眸看他,索性挑明:“敢问少侠,父母可还尚在?” |
“晚辈自小被师父收养,父母之事,从无得知。”少年低头淡淡笑了笑,有了几分暗淡,这世上之人多有慈父严母,唯他自小孤苦,举目无亲,师父对他如亲子,但教养严苛,终究不比亲生的爹娘,令人遗憾无奈。 龙傲臣心里一痛,看向少年的目光多了几分慈爱:”少侠可是唤作虞宁?“那玉上有他亲手刻上去的儿子的名字。 少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晚辈的确唤作虞宁。” “少侠可否将尊师收养少侠之事的前因后果告知在下?”龙傲臣淡淡颤抖了声音:“在下……在下或许认识少侠的双亲……”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目光中多了几分令人怜爱的希冀,忙点点头,开口道:“师父说十三年前,众教围攻魔教总坛,大破魔教,师父当时也在其中,之后在打扫现场时发现了躲在大鼎后面的我,我当时已经昏迷,但一息尚存,师父将我带了回去,我恢复后却忘记了所有的事,既无法替我探得生父母,师父便收养了我,到现在也已经十三年了。” “你走丢时身上穿的可是一件湖蓝色的棉袍,还有一件墨色斗篷,上面用金线纹着三爪龙纹?”龙傲臣暗暗握紧了手,尽是汗渍,一眨不眨的望着少年。 少年“嚯”的抬头:“师父是这样说的。” “你右手手腕上,是否有一暗红色云状胎记?” 少年挽起袖子,也忍不住心里一颤。 龙傲臣的手抖了抖,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嗡动着嘴唇,心里如平静的洪水忽然决堤般波涛汹涌, 少年看龙傲臣的表情,忽然激动起来,站起身来冲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了龙傲臣的衣角,急着摇道:“前辈,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对不对?你知道我的身世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么?你快告诉我!” 龙傲臣缓缓站起身,深深呼了口气,忽然伸出手紧紧拥住面前的少年,仿佛重新获得的珍宝,仿佛永远也不愿分开。虞宁怔怔的任他抱着,仿佛卸了力般,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怀抱不温暖,但令人莫名的安心,手轻柔的抚摸过少年的面容,不细腻,带着常年习武的厚茧,但却是那般宽厚踏实,这个身影不够伟岸,却让人心生景仰,仿佛最温暖的屏障,这感觉,像极了……父亲! 不知过了多久,龙傲臣缓缓松开了面前的孩子,双手紧紧扶着他的肩头,低头望着少年精巧的面颊上缓缓滑过的泪,语气中带了哽咽:”宁儿……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宁儿……我的孩子……“ 虞宁怔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仿佛晴天霹雳般。 ”您……真的……是……真的是……“虞宁回过神来,惶恐的喃喃道,却怎么也问不出这句完整的话来,这份亲情,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地令他不敢相信,突然地令他觉得仿佛在梦里。 ”宁儿,十三年前,爹和娘不慎弄丢了你,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宁儿,是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龙傲臣激动地说着,不自觉一串热泪已自眼角缓缓滑落,滚烫滚烫的,带着巨大的激动喜悦。 虞宁呆呆的站着,惶恐无依的凝视着龙傲臣的眼睛,瞥见那些毫不作伪的激动,愧疚,喜悦和笃定,终于也忍不住红了眼眶,颤抖着身子呆呆退了几步。 ”爹!“虞宁哭喊着扑到龙傲天怀里,泪如泉涌。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泪一次流得干干净净。 |
@九月轻雨@南宮冰舞香馨雪@冬意V盎然@凝紫雪韵@芷蕊如萱复习这活真不是人干的,后天考试,夙儿今天还有心情更文……鄙视自己 |
啦啦啦,楼主君终于考完了期末试啊,虽然考的昏天昏地,一塌糊涂……氮素,考完了,夙儿还是很开心! 但是,可恶的学校,考完期末试竟然还要补课,呜呜……哭死…… 本来说明天开始更的,虽然不放假出乎我的意料也不能食言嘛…… 从明天开始日更啦……为自己撒花 日更时间:晚上七点左右 日更字数:1000左右(不放假,我的极限了,其实也不少……等放了假就多一些) 明天就木有电脑了,得靠爪机,呜呜……先考艾特一下亲们,看能召唤来不? |
正午,微风和煦。 文湘院,膳厅内,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玲琅满目的珍品菜肴,看得人眼花缭乱,龙夫人坐在餐桌前,一脸慈爱的看着一旁的少年大口大口的扒着饭,一边不住的向碗里夹着各种饭菜,眉目里尽是笑意,嘴角上扬溢满了幸福的笑容,精巧狡黠的凤眸里满满尽是欣喜与慈爱。连一向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娘亲,别加了,我真的吃不下了……娘做的饭好香,宁儿吃的撑死了!”大口大口扒完了碗里的饭,虞宁呼了口气,转而一脸无奈的拉着龙夫人撒娇般道。 “看你,嘴角都是米粒……吃那么急做什么?”龙夫人的眼神温柔的让人心都化了,她握着素雅的手绢轻柔的擦着虞宁的嘴角,一边温柔的嗔怪道。虞宁眼一红,母亲身上的气息……淡淡的,香香的,带着温柔与呵护,他失去了多年的母爱,这般令人沉醉与感动。 “怎么了?”龙夫人慌忙去擦虞宁不断落着泪的眼睛:“怎么哭了?” 虞宁伸手握住母亲的白皙的手,极孩子气的吸了吸鼻子,这才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娘亲我没事,我太高兴了!” “娘亲也高兴,这是娘亲这辈子最高兴的几天了……”龙夫人心里一酸,语气中也带了三分哽咽,却是掩不住的欣喜高兴,温柔的捋了捋儿子的额前的碎发,笑道:“娘亲再也不会让你离开娘亲了……” “你娘说的对!”雄浑强劲的男声自远处传来,龙傲臣快步走了进来,眉目中亦是笑容荡漾。他今天穿了一身墨色长袍,外面系着绛紫色的锦绣披风,虽已年近不惑,但他眉目清秀,举止文雅,五官棱角分明,坚毅挺拔,眸光清亮,显得睿智通达,却又带着三分邪气凌冽,看来亦正亦邪。 “爹爹……”虞宁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坐吧。”龙傲臣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温和的笑道。 龙夫人忙吩咐人拿一副碗筷过来,这才笑容满面的看着丈夫,假嗔道:“傲哥,你也不早来,我和宁儿都吃完了。” “我还嫌你们么?”龙傲臣不在乎的笑了笑,端起下人拿来的碗,夹了口鱼肉,尝了尝,这才看着虞宁,故作羡慕的夸张叫道:“不公平啊宁儿,你娘平时从来不亲自下厨给爹做饭,这两天为了你天天都做这么多好吃的,唉,爹在你娘的心里真是半点地位都没有啊!” 龙夫人凤眸一挑,嗔怪的看了看龙傲臣:“傲哥,你真是的,没个正形……” “开玩笑的,霓儿,别生气……”龙傲臣陪着笑,也知道妻子在开玩笑。看着妻子的神色间尽是幸福,也不禁扬起了微笑,这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坐在一起的日子,他期盼了多年,妻子和儿子是他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更是他最珍爱的财富。 “爹,我和您商量个事情行么?”看着龙傲臣吃了半天,虞宁这才笑嘻嘻的说道。 龙傲臣点点头示意他说。 “我想回渌水教里去见见师父,告诉他我找到爹娘了,师父也会为我高兴的。” “这是自然,你师父是爹和娘的大恩人,爹娘理当去拜谢。”龙夫人接口道。想了想,又道:“就明日吧,傲哥,明日教中有事么?” “有事也无妨,交给戚铭便是。我明日带宁儿去。”龙傲臣道,末了,有些犹豫的闪烁了眸子,却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天,龙傲臣交代了教中事宜,带着林霓妍虞宁轻装简行赶往渌水教所在地——观县。 观县是边陲小镇,地广人稀,龙傲臣没有找客栈,直接到了龙锯教在观县的分坛,一家质朴大气的酒楼,跃然楼。 ”爹爹,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回渌水?“虞宁一面打量着酒楼,一面奇怪地问道。 ”爹不方便去渌水教。“龙傲臣不多做解释,只如是说到。他堂堂魔教教主要是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渌水教这个”名门正派“,还不闹翻了天。 ”教主,有什么吩咐叫属下便是,属下告退。“千跃然低头行了礼,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是观县分坛的负责人,龙傲臣在观县设立分坛时,嫌起名麻烦,便让他随便想个名字,千跃然更嫌麻烦,索性以自己名字命名。 龙傲臣无奈挥了挥手,千跃然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但见了他,还没有戚铭来的亲切,见了谁都面无表情,真正的外冷内也冷。 一楼,几个人坐在桌子前喝酒,眼神却一直紧紧看着龙傲臣一行,他们跟了龙傲臣一路,终于等到了他停下,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他们三人上了楼,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怎么办?“ 另一人咬牙切齿:”能怎么办?想办法救下小师弟。幸好小师弟没事,要不然我要他的命!“ ”你打得过他么?二师兄,别忘了,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一名年纪较小的少年颇为不屑。 “谁说要和他打了?智取懂不懂?你们听我说……”几人凑近了些,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天色渐渐黑了,夜幕降临,月阑无声。 二楼客房,寂静的夜色下,一缕淡淡的灰烟飘进了客房里,慢慢晕染扩散。过了一会,门被轻轻弄开,一个身影轻手轻脚的溜了进去。 黑夜中,一只手轻轻伸向床里侧的熟睡的虞宁。 “啪!”还未靠近,穴位已被点住立在原地,怎么也动弹不得,少年急剧的挣扎着。 龙傲臣翻身下床,点起灯,冷冷看着面前的“刺客:“谁派你来的?” 那少年恼羞成怒,恨恨骂道:”你这个恶鬼,放了我小师弟!“ 小师弟?龙傲臣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少年原来是宁儿的师兄,他不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以为我会对宁儿不利,龙傲臣犹豫片刻,罢了,告诉他也无妨,我与霓儿既要见他师父,这事也瞒不得,他伸手解开了少年的穴道:”少侠不必担心,宁儿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不会对他不利!“ 少年愣了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说什么?小师弟是你……你的儿子!“ ”是,宁儿是龙某失散多年的孩子,龙某此来,正是带宁儿前来拜会尊师的。“ ”你是魔教的教主,那小师弟岂不就是魔教少主?“ ”三师兄!“龙傲臣尚未答话,床上的虞宁已经跳了起来,快步跑到少年面前,一脸不可思议:”三师兄你说什么?“他看向龙傲臣,一脸犹豫:”他……他是魔教的教主? 他本没有被迷倒,闻到是师门特有的迷香,这才起了戏谑的心思,假装昏睡,想看爹爹吓吓师兄。 “宁儿你不知道么?他就是龙傲臣啊!”少年晃了晃虞宁:“宁儿,你不会真是龙傲臣的儿子吧?” 龙傲臣抿嘴不言,他察觉到了迷香,因此屏了呼吸,本以为虞宁被迷昏了,这才言行无忌,没想到虞宁醒着,他本是不愿当面告诉虞宁他的身份的,他知道名门正派长大的虞宁定会接受不了他的身份,现在……龙傲臣苦笑一声,接话道:“宁儿,你师兄说的没错,我就是龙傲臣。” 虞宁脸色发白,身子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他忘不了师父说过的话,龙傲臣这个名字在江湖上几乎是腥风血雨的代表。十三年前,魔教毫无征兆一夜之间攻击了八大正派的多个分教,被攻击之教死伤惨重,且死去之人皆死无全尸,满身伤痕,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而且死者上到垂垂老妪,下到总角顽童,无一幸免,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江湖中人群情激愤,联合其他教派围攻了魔教总坛,龙傲臣在那一场混战中魔性大发,施展了魔教绝学“悔云瑙龙”,残忍的屠杀了近百人,全身被鲜血染得一片煞红,面目狰狞,江湖震惊,称其为修罗转世。师父也说过,他的亲生儿子,也死于那场混战中,死时已无全尸,师母闻此噩耗,呕血而死,再结合昔日所闻,魔教教众不讲江湖道义,行事鬼魅,暴戾恣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这样的魔鬼……真的是他的父亲么?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父亲? |
少年见虞宁神色不对,再加上得知龙傲臣与虞宁的关系,心里一明,知道不应在此多留,遂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掩上门。 “爹爹……”虞宁颇为痛苦的低了低头,喃喃自语般说道:”我从小就是孤儿,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知道自己是谁,能和你和娘相认,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有多幸福,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偏偏是龙傲臣,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 ”耳听为虚,宁儿,有些是未必是你听到的那样。“龙傲臣叹息道,他可以被任何人误会,却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对自己有这样的误解。 ”真的?“虞宁眸子一亮:”那爹爹,你解释给我听!“ ”爹有不得已的苦衷。“龙傲臣闭了眼,这件事,他实在是不能告知虞宁,哪怕被他所不理解。 虞宁的眸子渐渐黯淡下去:”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梦,梦醒了,却是那般残酷,我的爹爹,是个杀人如麻的魔鬼,连看起来温柔细腻的母亲,也是那样一个嗜血无情的恶毒……“ ”啪!“狠狠的一掌携风而至,生生打断了他的话,虞宁震得跌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半边脸夸张的肿了起来。虞宁抬起头,龙傲臣呆呆伸着手,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忍不住向孩子动了手,但当他触及虞宁渐渐冰冷的眼神,却是痛心的摇摇头:”宁儿,我不许你这样说你的母亲,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 ”你要我说什么?“虞宁的眼角渐渐溢出泪水:”江湖上的人都说,魔教夫人,出身正宗,却被邪魔蛊惑,背叛家门,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狠毒女人,你要我怎么去想?“ 虞宁咬咬唇,抹了抹不受控制溢出的泪,夺门而去。 身后,龙傲臣却是没有拦他。 日出东隅,虞宁终于回到渌水,翻身下马,正待进去,昂首倏忽间瞥见山门处纸钱扬扬撒撒散在地上,白幡高悬,一片肃穆。 出了什么事?虞宁心里一紧,生起一丝不祥之感。 “小师弟,你可算回来了……”三师兄琦年满目是泪,抓着他颤抖不已,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师父……师父殁了……在魔教绝学断骨掌下……龙傲臣……是龙傲臣……” |
虞宁怔立在原地,恍惚中双眸渐渐失去焦距…… “小师弟……”琦年慌忙接住几乎摔倒在地的他,急道,虞宁紧闭着眼,却是昏了过去,琦年抱起他,咬咬牙向山门内跑去。 观县,跃然楼,龙傲臣站在二楼窗前,凝神无语,心乱如麻。 “教主,属下查明,渌水门主名素死于五日前。”千跃然走近他,低声道。 “跃然,这场栽赃,连我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高明啊,谁能相信世上有第二个人会断骨掌!”龙傲臣没有转过头,只淡淡苦笑道。 “清者自清,教主不必如此担忧。” “这是一场准备十足的戏,毫无掩饰,可被困在里面的是宁儿,宁儿不会相信他这个相认不到十天的父亲的。”龙傲臣转过头。 “教主……”千跃然正待说话。 一随从慌慌张张跑上楼,神色急促慌乱:“舵主,总坛来报,夫人已得知此事,执意离开教中去寻少主,教中人拦不住,此时恐怕已快到渌水门了……” “什么?”龙傲臣眉头一紧,怒道:“谁告诉夫人的?” “属下不知……夫人恐怕是……”随从为难的说道。 “教主当务之急,先保证夫人平安才是。”千跃然肃声劝道。 “备马,跃然,即刻随我赶往渌水!”龙傲臣深吸一口气,这里面尽是阴谋,有人设了此局,目的自然是要看他和宁儿自相残杀,现在又将夫人牵涉其中,自然是为了将他引去渌水,费尽心机,最终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龙傲臣眸光一凛,不管为了什么,龙傲臣接招便是,可你若敢伤害到我的妻儿,不管你是谁,我都绝不会放过你! 观县西南,汴凉山,渌水门。遥遥之外,已看得见一片缟素,山门凉亭外,早有弟子守候在此,一身白衣,腰间配着长剑,神色紧张,来回巡逻着。忽然见到远方来人,神色一紧,长剑已出鞘:“什么人?” “龙傲臣前来拜见!”龙傲臣翻身下马,朗声道,这副架势,是算准了他的到来。既如此,开门见山,何须隐瞒。 那些弟子听得他的名字,手里的长剑也不由自主颤抖了起来,都畏畏嗦嗦向后退着,一脸恐慌,话也说不出…… “龙教主,久仰大名,请……”一阵喧哗过后,几名青衣弟子簇拥着一蓝衣中年人走了出来,他微微蹙了蹙眉,阴森一笑,让出路来…… 山路崎岖,青山流水,娟娟清流,此时却已无心欣赏,龙傲臣只觉得每踏一步,他的心底便狠狠一沉。这一生,每每碰到妻儿的事,他便会方寸大乱。 云烟雾绕间,宏伟磅礴的大殿耸立云间。带着庄严与肃穆,此时却有着一种透彻心扉的冷意。 龙傲臣缓缓走了进去。 大殿内,众人三三两两的站在殿内两侧,神情肃穆,一片缟素下,正中端端正正摆着牌位,便是现任门主名素之位。大殿一侧停着红楠木棺椁,系着苍白的丧花,几名青衣弟子垂手跪在灵位前,默默烧着纸钱,铜盆内灰烬洋洋洒洒,已是厚厚一层,虽有人进来,却仿佛浑然不觉,哦偶尔间还能闻得淡淡的抽泣声,龙傲臣一眼便望见了跪在右侧的虞宁,他身上还穿先着那件米黄色锦衫! |
龙傲臣察觉到殿内那些直射而来的仇恨的眼光,却是恍然未见,走近几步,对着灵位默默鞠了一躬。不论怎么说,名素是他的恩人,更何况,十三年前,他的儿子死在自己手上。 “惺惺作态,你还我师父的命!”琦年早已看见了他,灵堂之上,本不愿喧哗吵闹,此时见到他的举动,却是忍不住猩红着眼,激动的冲了过来,大喊道。 “琦年,退下!”旁边的灰衣人厉声喝道,喝住了琦年,转向他,却是微微拱手沉声道:“龙教主,本门门主死于断魂骨掌下,众所周知,此乃龙踞教绝学,向来不传外人,恐怕龙教主要给本门一个交代才是。” “内子此时身在何处,还请阁下明示!”龙傲臣淡淡道,渌水自诩名门正教,极重名声,想来不会为难霓儿。 “尊夫人此时却确在本门。” “既然如此,内子身子不好,在下先派人送她回去。”龙傲臣见灰衣人未加阻拦,随低声吩咐了千跃然几句,千跃然领命前离去,龙傲臣转而看向灰衣人:“贵门主逝世,龙某亦深感不安,断骨掌的确是我龙踞教绝学,而且向来不外传,此时龙某定会查清,一来还贵门主一个交代,二来,清理门户!”他说这番话是时铿锵有力,毫不闪烁畏惧,灰衣人本也对此时事心怀疑虑,闻言一时难辨真伪,神色犹豫起来。 “左使,别听他胡扯,这天下除了这魔头,哪儿还有人会这种邪门功夫……”人群中有人难以自抑,愤然大喊出声。 “龙傲臣,你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即便这断骨掌外传,也没有人有那般深厚的内功,更何况,十几年前,你杀了那么多人,其中就有门主的儿子!你还狡辩什么?”另一人接口道。他们之所以面对龙傲臣敢如此飞扬跋扈,一是仗着人多势众,二是有虞宁在此有恃无恐! 灰衣人闻言道:“龙踞教魔教之名久传,但在下也不愿冤枉好人,此事正好请龙教主实证!” “少门主的确死于我手,名门主却并非我杀!” “空口无凭!谁能相信你?” “敢问名门主殁于何时?” “五天之前!”灰衣人闻言道。 “五天前,龙某身在龙踞教总坛,总坛与渌水相去甚远,龙某日日与犬子相见,如何分身?”龙傲臣坦然道。 “龙教主巧舌令辩,虞宁师侄既与你骨肉之亲,他的话如何可信?”先前的蓝衣人阴森一笑,道:“再说,五天之前,门主丧命于嘉兴,距龙踞不过数里,而门主死前,以血书“龙”一字,龙傲臣,你还狡辩什么?” 龙傲臣再未答话,却是直直看向虞宁,他进来这么久,虞宁毫无反应,只呆呆跪在那里,连身子都不转一下,他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却不愿虞宁误会,灰衣人亦随他目光看向虞宁,缓缓道:“宁儿,此事与你关系甚大,你要说什么吗?” 半晌无人答话,琦年见他不语,遂靠近虞宁轻轻摇了摇虞宁。 “左使,不好了,虞宁……虞宁”琦年慌乱惊声道。 龙傲臣大惊之下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抱过虞宁,虞宁面色苍白之至,浑身无力,嘴角有缕缕鲜血不断涌出,显然是服了剧毒! |
龙傲臣探了探虞宁的鼻息,见他一息尚存,松了口气,点了虞宁周身大穴,抱他在怀里,站起身来,微眯着眼凌厉的在大厅殿中扫视了一周,带着嗜血的寒冷与阴骛,如傲然邪冷的苍狼,他明明还是那样淡淡站着,却变得凌厉霸气,周身散发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气质,令人胆寒臣服,方才大殿上的温文尔雅仿佛是错觉,他淡淡的目光投向众人,一字一顿:“我儿子若有半点事,我便要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他挥袖扬长而去,竟没有人敢拦。 骏马奔驰,整整一天一夜,他才来到了兰溪幽谷,这是一处幽深荒凉的小谷,风景如画,以兰溪闻名,住着当世人称冷面神医的风萧然,风萧然医毒双绝,却性格古怪孤僻,隐居于此,茕茕孑立,孜然一身,不与外界接触,十三年前龙夫人重伤,便是他救得了性命。 “龙傲臣,怎么又是你?”龙傲臣方于兰溪前顿足,一个疑惑的声音远远传来,下一秒,一身白衣身影如风,自那岸踏叶而过,堪堪落在他面前十丈之远的平地上,轻摇折扇。他穿一身净白如月的素衫,眉目如画,与这逦迤的山光湖色融为一体,如见嫡仙。 “风先生!”龙傲臣松了一口气诚恳道:“请救犬子一命!” “哦?令公子?”玩味的笑容在对面之人脸上闪现,右手无意识的绕着乌黑如墨的长发,不在乎的笑道:“令公子中了毒?” “是!” 龙傲臣满脸焦急担忧,风萧然却是风轻云淡的淡淡打量着他怀里的虞宁,半响,悠悠叹了口气:“玉簟秋!天下间少有的毒药,见血封喉,幸好中毒的是令公子……” “不过龙教主,风某当年欠你一命,也还在龙夫人身上了,即如此,风某有何理由救令公子?”风萧然话峰一转,却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龙某所有之物,只要风先生看的过眼的,大可奉上,只要救我子性命!”龙傲臣紧了紧怀里身子冰凉的少年,毫不犹豫的说道。 对面之人合了折扇,轻轻蹙了蹙眉,似乎在思考什么,他虽为男子,却生的一副魅惑众生的阴柔女相,皓肤丹唇,微蹙峨眉,别有一番风韵,但这世上,却没有人敢轻视亵渎他分毫。 “龙教主的东西,我不贪心,也不在乎!”风萧然笑笑,眸中却无半分笑意:“其实要我救人也不难,只要龙教主跪下给我叩一个头便是,龙教主意下如何?” |
龙傲臣呼吸一滞,士可杀不可辱,他可以舍弃身家性命,却不愿做此自辱之事。只是,他目光扫过一脸玩味的风萧然,此人脾气孤僻古怪,他不能为了一时的傲气,误了儿子的性命,他的目光轻柔慈爱的望着怀中眸子紧闭的孩子,这是他与爱人生命的延续,是他亏欠了十几年的儿子,为了他,舍弃尊严又如何? 龙傲臣缓缓放下虞宁,暗自咬了咬牙,一撩锦袍,便要屈膝而拜,双膝即将落在地上的前一刻,一股温润和缓的气流堪堪托住了他的双腿,阻挡了他下跪的动作,龙傲臣不解的看向风萧然,却意外发现对面之人的眼眶有些莫名湿润:“龙教主,不必了。” 看他缓缓起身,风萧然默默做作了个揖,再抬眸时,目光中多了一丝温和:“是风某唐突,在下并无折辱之意!” 他轻轻走近,抱起虞宁,向竹屋内走去。龙傲臣紧随其后,终是长长呼了口气。 竹屋内,整整三日,龙傲臣未曾合眼,一直默默注视着躺在床上的孩子,风萧然试遍了解毒之法,终于在三日后研制出了解药,浓浓的汤药送了下去,虞宁苍白的脸也终于渐渐和缓红润起来。 轻颤了颤浓黑的睫毛,昏迷了四天的虞宁终于是轻轻睁开了眼,午间的煦日投进竹屋,刺得虞宁下意识抬起手遮住了眼睛,待他适应了阳光,再次抬眸目光扫向屋内,看到龙傲臣时,却是一愣,心里渐渐恢复了清明,我……竟然没死,怎么会?玉簟秋是天下间少有的剧毒,我服了足足三倍的量,是谁救了我?是……他望着龙傲臣,答案显而易见,一时间,一股浓浓的悲哀与无奈复杂的涌上心头,他本想以死替龙傲臣赎罪,现在……龙傲臣害死了救他养他的师父,他该怎么办? |
补昨天的和今天的……咳咳,上次谁说龙爹是渣爹的,站出来…… |
虞宁复杂的神色龙傲臣看得分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是一个喜欢失态的人,更不是一个喜欢做无谓辩解的人,但是,事实没有查清之前,虞宁怎么会相信他? “为什么……咳咳……为什么要救我?”虞宁平躺在床上,抖动着嘴唇,“咳”了半响,终于是问了出来,他昏迷了几天,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沙哑,说这话的时候面色平静,但那双痛苦挣扎的眸子却出卖了他。 龙傲臣明显怔了一下,虞宁为何要自杀他虽没有问,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虽然恼怒,但此时不是诘问的时候,因此强忍着怒气,虞宁这句话,却让他恼怒起来,他放下手里的药碗,微微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病容的虞宁:“你说什么?” “为什么……救我?”虞宁知道他听见了,却依旧固执地重复着,紧抿着嘴,眼角却不受控制的淌着泪,显得既委屈又惹人怜爱。 龙傲臣一下子便心软了,这孩子长得像霓儿,其实骨子里还是更像他的,倔强认死理,面硬心软,他缓了缓语气,在床前坐了下来,重新端起药碗,轻轻搅着药汁,一面温声道:“宁儿,你听爹说,爹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不相信爹,不过现在你不要想这些,养好身子,你师父的事爹会查清楚,这件事疑点颇多,爹要细细盘查,一定会还你师父一个公道,有什么事我们等……” “你这个恶魔,你给我滚!”未待他说完,虞宁一抹眼泪,猛地用力,双臂狠狠的推在他身上,哽咽喊道。 “砰!”药碗洒落在地,顿时药汁四溅,悉数溅在了龙傲臣的衣服上和地上,未及松手,锋利的碎片“唰”的一下划过龙傲臣握着药碗的手,鲜红的血珠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滚烫的药汁混合着鲜红的血,在他手指上缓缓蔓延而下,滴答滴答的滑到地上,龙傲臣恍若未觉,呆呆站起身,手足无措。 虞宁听到声响,这才不由自主扭头看向龙傲臣,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明白了发生的事,他本不是故意的,刚才看到龙傲臣坐下,他便转过了脸颊面对着墙,并不知道龙傲臣端着药碗,不过是听着龙傲臣“虚伪狡辩”的话,一时不受控制想要推开他罢了,他……虞宁心里顿时乱起来,他没想到会伤到龙傲臣,无措的低下头,眨着眼不知道该当如何。 一旁的风萧然环抱着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他生性不羁,洒脱孤僻,但最起码的天伦之道还是有的,就凭虞宁刚才的做法和话语……风萧然摇摇头,龙傲臣此人,不能以常理推测,他倒要看看,龙傲臣这个世人口中暴虐恣睢的魔头,能把这耐心保持到什么时候。 龙傲臣很快回过神,面色一下子变冷了下来,任谁被这样对待,都会恼怒的,他转过头看向风萧然,却是风轻云淡:”风先生,麻烦了,药不小心洒了。“ 风萧然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只抬脚向外走去,临走,还不忘”好心的“关上了门。 |
楼主这两天和麻麻学开车……所以晚点再更文……今天一定有…… |
室内寂静的厉害,虞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却见龙傲臣缓缓俯身一片片的去捡摔落在地的碎瓷,丝毫不在意手上的割伤,一语不发。虞宁咬咬唇,反倒希望他能说些什么,他对龙傲臣不了解,如果是龙夫人在此,便会明白,龙傲臣生气了,只不过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怒气,碎瓷很多,龙傲臣捡的很慢,虞宁却觉得有些如坐针毡,好容易看他清理完了,龙傲臣默默站起身,终是将目光投向他,平静中含着淡淡的威严:“虞宁,我明白在你心里,我这个失散多年的父亲远不如你师父来得重要,所以,我离开你的视线,希望你能好过一点。“ 龙傲臣说完话,拿起自己的佩剑推门便走了出去,虞宁嚯的坐起身,一时竟有些莫名的难过。 “不要再任性了,养好身子,回渌水教吧。”龙傲臣停下脚步,又微偏了偏头道:“宁儿,我希望你明白,你是我,是你娘的希望和牵绊,就算是为了你娘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不论为了什么,再有下次,我绝不会饶你!” ”唉,龙教主,你干什么去?“正巧迎面碰到再次煎好药的风萧然,奇怪的问道。 ”风先生,君子之诺,一诺千金,烦你照顾好宁儿。“龙傲臣微微拱手,淡淡的走远。 风萧然微眯着眼,放下药碗,看向虞宁,嘴角划出一丝好看的弧度:“不错嘛,小鬼,你爹这么好的脾气都能被你气走,你和他说什么了?” “关你什么事!”虞宁脱口而出,狠狠抹了抹泪,话方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低了低头:“对不起风先生,我还要谢谢你救命之恩。” 风萧然脸色微变的坐了下来,认真的看向他正色道:“虞宁,你真正该谢的不是我,是你爹!” “我……我爹?”虞宁微微有些怔住。 “你爹未必是什么好人,但爱子之心,连我这个素来自纵的人也为之动容啊。”风萧然微挑了挑眉:“天下间除了你爹娘,没有人会对你有这样的纯粹的爱,你信么?” “师父自小养大了我,对我亦是视如己出!”虞宁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你师父?”风萧然哂笑道:“你师父会为了你低声下气求我,你师父能为了你给我跪下磕头么?” 虞宁诧异的看向他:“你是说……” “我说的什么,你自然该明白,小鬼,你爹拜托我照顾你,你可以在我这幽谷里待到痊愈,至于之后,你去哪里你自己决定,这药你自己喝了,我可不是你爹,不会惯着你!”风萧然又恢复了那副游戏人间的轻浮神情:“别再想着死,救你不容易,再想死就想想你的爹和娘!” 虞宁看他推门走了出去,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扑扑扑……”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传来,一只白鸽悄然落在窗头上,浑身洁白,唯有头顶处一撮扎眼的棕榈羽毛,转着眼珠,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虞宁拖着虚弱的身体靠近,取下白鸽上的信,这是渌水特有的白鸽,师门传信所用,难道是,师门又出了什么事?他一面想着,一面展开信,上面只有一句话:琦年,嘉兴魔教分坛,性命堪忧,素救! (没拍上,因为拍在明天……可耐滴宁儿,爹说你涉世未深还真没说错,这么漏洞百出的招数你都会信,唉,拍你是自找的 ) |
虞宁心里一颤,咬牙从床上翻了下去,微咳了两声,哆嗦着套上衣服,推开门便向外跑去。 幽谷地处偏僻,但离嘉兴却是不远,虞宁在山脚下买了匹快马,马不停蹄的向嘉兴赶去,他余毒未清,身子虚弱,因此咬牙骑着马赶到嘉兴时,已是大汗淋漓,脱了力般倚在路边,几乎动不起来。心里焦急的思考着,怎样去救师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那封求救信的真实性,但那白鸽只有师门饲养并且经过特殊训练,如有需要,放飞鸽子的人会在信上撒上香料,鸽子会飞到身上有此香料的人处,不太可能是旁人。 可是,魔教的人为什么要抓三师兄琦年,莫不是他发现了什么线索,以此证明师父的死因,魔教为了掩盖证据,杀人灭口?不管是为了什么,魔教教徒心狠手辣,三师兄在他们手里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既然三师兄求救,说明他暂时无碍,不如趁天黑潜入魔教?虞宁武功在几个师兄弟中不是最高的,但轻功却是尽得渌水门主名素真传,心底打定主意,虞宁休歇了足有一个时辰,这才牵着马走进一家客栈。 是夜,嘉兴魔教分坛。 不大的庄园内,明晃晃的火把缓缓移动着,巡逻的人警惕的持着剑来回巡视着。 一阵微风拂过,拐角处一蒙面黑衣人悄悄闪过,下一秒已将剑架在一下人脖颈上。 “有话好……好说!”那人吓得不住颤抖,紧张的讨饶道。 “魔教地牢在哪里?” “这个……不能说啊……”那人为难的低了低头。 虞宁心一横,那明晃晃的剑便在那人脖子上拉出一道血口。 “好……好,我告诉你,不要杀我……不要!”那人颤抖着连连答应,拉着他便向另一方向走去。 在府里转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那人指着一处假山道:“那就是地牢的入口,那旁边的按钮就是机关。” 虞宁一面警告道:“骗我的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小人哪儿敢呀,我不过是一个下人,半点武功都不会……”那人哭丧着脸。 虞宁一步步走近,试探着轻轻按下机关。 “啾啾啾……”一阵响亮的示警声在空旷的庄园内连绵不绝,虞宁一惊,待要逃跑,一把刀已经冷冰冰架在他脖子上,迫使他站住脚。虞宁懊悔的看着庄园内的人不断聚集到他面前,拿着明晃晃的兵器,火把映的黑夜都明亮起来。 “出什么事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虞宁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心里一凉,不由抬起头。 龙傲臣今日恰在嘉兴,却没想到,会见到虞宁,看虞宁一身黑衣打扮,龙傲臣不便拆穿,只淡淡负手看着众人:“行了,都散了吧。” 众人虽奇怪,却还是遵命三三两两散去。 虞宁垂首不语,心里半是懊恼半是尴尬。 “跟我走!”龙傲臣拽着他,语气清冷,却不难听出怒气。 待到被拽进一间屋里,虞宁尚未站住,龙傲臣已狠狠一掌扇了过来,直接将他掼在地上,脸上一麻,撕裂般的疼起来。虞宁捂着脸忍着眼泪不敢出声 ,不知为何本能的畏惧。 龙傲臣自怀中取出火折子点亮烛台,这才平静的回头:“跪下!” 睫毛轻颤了颤,虞宁却是没有依言跪好,只紧张的攥住裤腿,一语不发。 龙傲臣也不再纠缠,走到书架前伸手取下一指粗的藤杖,光滑的红棕色,足有半丈之长,散发着慑人的光芒。 “嗖……啪!”破空的声音还未消失,啪的一声藤杖已重重抽在腿上,虞宁猝不及防之下吃痛一声,惊呼出来。 “啪啪啪……”未待他缓过神来,龙傲臣手上的藤杖已经再一次抽上他的臀腿,一下重过一下,发出阵阵沉闷的抽打声,带着狠辣凌厉,雨点般落下。那种痛,不比师门的棍子带着闷痛,伤人筋骨,反而一下下尽抽在皮肉之上,带着酥麻,方一点点的蔓延出痛苦,经久不散,龙傲臣的藤杖咬得紧,虞宁紧紧咬着牙,早已分不清是身上哪里在痛,只觉得无边的痛苦竟有些招架不住, 虞宁死死咬着下唇,控制自己不再痛呼出声,冷气自牙齿缝隙处一丝丝挤进,挨了有三四十杖,终于是忍耐不住,不受控制的蜷缩起身子向后缩着,试图躲避过毫不留情的责打。 龙傲臣虽下手狠,到底没失分寸,看似毫无章法,其实大多落在他臀腿上,少有落在其他地方,藤杖韧性极好,虽然疼,却不会伤人筋骨,龙傲臣看出他向后退着,微微俯身摁住了虞宁,右手的刑具却是再次毫不客气的落在他突起的臀肉上。 (没拍完……明天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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