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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经年（古风 父子 兄弟）[第1页] |
| 作者:柒柒花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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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少年游子认祖归宗却永远将自己当成外人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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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令右丞大人，早年间在江湖上有一段风流往事，得了个天资英奇的儿子。原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可江湖女子性情刚烈，断不受娥皇女英的委屈。嗯，这是一个少年游子认祖归宗却永远将自己当成外人的故事。 一看相爷如何步步为营，收了个贴心又能干的好儿子。 二看少年何如日久见人心，渐渐认清爹是亲爹，弟是亲弟，夫人也还不错的事实。 三看小儿子如何欢脱讨喜，终于过上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幸福生活。 声明： 1.不定时更新，但不坑。 2.背景架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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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二十九年，天子近臣修齐远禀雷霆之威，查办西北道贪腐巨案，洞破靖西王叛国谋反，边境烽火直抵兖州。辅国大将军齐烈率九万铁骑平乱，连复三州十一县。入献州，遇奇毒巨阵，伤亡颇重。幸有少年，毛遂自荐，先解奇毒救将士于水火，又助大军破敌阵，力战其统帅，生擒靖西王，逼降敌国。 景帝称：天纵奇才，一时无两。 大军凯旋，景帝亲迎至都城以外，文武百官相随。修齐远至此方见他那长在江湖里的儿子——修世延。 少年将军，银铠长枪，挺拔俊秀，眉宇间光华璀璨，自有一腔洒脱的桀骜，偏又沉稳得恰到好处。英气勃发，眸光烈烈，虽在一众将军之后，却是掩不住的神采飞扬。 景帝用余光瞥了一眼修齐远，虽是臣属家事，可按辈分，这惊才绝艳的少年，该唤他一声师伯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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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宴群臣，逐一封赏。修齐远堪破惊天疑案，可谓居功至伟，可他不惑之年已官至中书令，是“特奉特制”所言直达天听的近要之臣，已是赏无可赏的尊荣，虽然景朝可容异姓王，但时机尚早。他那养在身边的幺子尚在国子监蒙学，无份可领。倒是这长子，孤悬于外，却在危难之际亲身用命、赴汤蹈火，做个正三品冠军大将军绰绰有余。 军中简朴，修世延又是被舅舅娇养长大，许久不见这样精致的菜肴，正专心致志大快朵颐。忽被同席的刘将军磕了磕臂肘，这才恍然发现，陛下正一脸慈爱地望向自己，至于他老人家说的话，早就随着酒肉入腹，何曾落下半个字在心里！ 刘将军怒其不争，却极快地压低声音提示道：“陛下有意封你为冠军大将军，还不谢恩！” 修世延从容起身，顾不得手上的油渍，长袍一敛，俯身长拜道：“小子虽长于草莽，但知男儿生当为国尽忠，为陛下效力。此番边塞一行，获益良多，相形之下，更自觉卑鄙，不敢忝居朝堂，贪享皇恩，请陛下明鉴。” 这一席话说得是不卑不亢、情真意切，若不是亲眼见他故意选了个偏僻的位置，毫无顾忌地喝酒吃肉，时不时对席间歌舞摇头兴叹大感失望，又罔顾他们君臣言谈，自己逍遥。景帝几乎信了，这小子便是这样一个谦卑又恭谨的少年君子，可到底是心存敬畏，辞恩不受，还是以战扬名，要故意气一气他那老子，明眼人都心中有数。 “世延不必过谦，齐老将军多次向朕谏言说孺子可继。念你年少，且不必受军职约束，就做个挂名的从三品武将吧。俸禄照发，将军府邸朕先叫人给你挑着。所幸，中书令家宅够大，也不差你这一间。” “臣遵旨。”修齐远抢先应了话。 修世延抽抽嘴角，他再怎么逍遥混世也知道陛下所言即为圣旨，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哪有胆子违逆。早知如此就不该来这都城，修齐远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有什么可好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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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威卫大统领亲自将人送回修府，修世延自知打不过，索性就断了逃跑的心思。进门以后，迎面遇见修杨氏，原本风轻云淡的心境竟起了许多平地波澜，倒也按捺得住，恭谨又疏离地道一声：“见过夫人。” 杨氏微微颔首，将小儿子推前一步，缓声道：“昭儿，去拜见你大哥。” “世昭见过长兄。”小儿刚到志学之年，却很有大家风范，这拱手礼也是行的情真意切。 世延揖揖手算是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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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按吩咐将东跨院收拾妥当，虽离相爷的屋子最近，却有独门独户，既不疏远又不约束，修世延躺在提早烘暖了的被子里，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毕竟酣战数月又千里行军，早就筋疲力尽，今晚又喝了许多酒，这脑袋一挨上枕头，瞬间就抵挡不住汹涌的困意，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朦胧醒来。 “小的修义，奉相爷令，伺候长公子一应琐事。” 修世延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能站在他身边而不被察觉的，想必也是高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这人该是年长自己三五岁，内息强劲，惯用刀剑之类的兵刃，亦善使暗器，轻功一流。派这样一位人物来，到底是伺候还是监视？“替我回相爷好意，在下自幼长在江湖，一向独来独往，亦不劳尊驾。” 修义不卑不亢，更没打算离开：“请公子见谅，属下是相府家奴，断不敢回绝相爷吩咐，您若实在嫌弃，请跟相爷亲禀。” 修世延说不出哪里不舒服，眼前这样的人物若是放在江湖上，不敢说呼风唤雨，可必定备受尊重，哪里说得上什么家奴、嫌弃之类的话，顿时又对这京畿朝堂多了几分厌弃。可他还是将人留下了，一来是不知相府规矩，贸然将人送回，怕累他受难，二来是如此风骨的人物，确实不愿折辱了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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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修世延还算逍遥，不必晨昏定省，一日三餐也多是用自己的小厨房，在自己的院子里解决。若他愿意，大可跟那一家三口老死不相往来，本是件惬意的事，却没来由地有些憋闷。 这京城世家里的子弟多半都是人精，原以为这少年将军赫赫扬扬，有心巴结逢迎。可如今冷眼瞧他，只挂了将军的虚名，没有半点实权，更不受相爷宠爱，给发配到宅邸一角，连理都不理，便绝了来往的心思。对此，修世延倒是乐得自在，看看兵书练练剑，给舅舅修一封家书，只说自己什么都好。 这日，相府的总管亲自到东院来，说相爷得了些不常见的赏赐，请公子到正厅去用膳。修世延本不想去，可这位总管大人只管低着身子，大有他不答应便不起来的架势，虽然在舅舅的濯云山庄他也背着少主的名头，可江湖毕竟逍遥随性，少有这样的繁文缛节，更不习惯高高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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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相爷、夫人。”修世延换了件衣裳，随着总管回到主宅，眼观鼻鼻观心地见了礼，才发现自己似乎来得有点不合时宜，原本言笑晏晏的一家人突然静了下来，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话音再起，又明显带着疏离和客气。 相爷招呼说：“世延来了，快入座。” 杨氏只是笑笑，默默替他摆好碗筷。 修世昭起身揖手，雀跃地叫了声：“大哥”。 无可挑剔，却又处处透着不和谐。修世延垂首坐在修齐远的左手边，自然是该食不言寝不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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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今晚能去你的院子里睡吗？你给我讲讲战场上的事吧，武学班的那些人将你传的神乎其神呢！”修世昭假装埋头扒饭，却暗暗凑近修世延，压低了声音讨好似的说道。 修世延正为难着怎么回他，就听修齐远轻轻敲了敲桌子，说：“规矩呢？” 修世昭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乖乖挪回去，继续吃饭。 修世延默默扬了扬嘴角，却是一丝苦笑，有人提点规矩，有人撒娇讨好，都与他无关，左右他是个局外人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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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时间不长，饭菜撤下，又有专门的小厮端了解腻清肠的香茶来。相爷和夫人都是喝惯了的样子，小公子却不大喜欢，其实修世延也不喜欢，他是常年习武的人，底子好消耗的也快，不需要这些劳什子帮忙。 喝了茶，夕阳已经稳稳地沉下去。修世延起身，整理好长袍，准备告辞，却被旁边的小手扯住衣襟，一张口又是为了刚才的事。 “大哥还没回我，到底准不准阿昭去你的院子里睡。”修世昭仰着小脸，满心的渴望都从那干净的眸子里透出来，竟让人一时不忍心拒绝。 夫人见他没有立时答应，便以为这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飞扬独立的时候，不喜欢小一些的孩子玩闹叨扰，于是好心解围：“昭儿，不许闹你大哥。” 修世延暗自挑了挑眉，望向修世昭抱歉地笑笑。你看，不是我不同意，而是你娘亲怕你跟着我尽沾染些不入流的江湖习气。揭过这层心思，修世延又温和道：“那便改日。相爷、夫人，告辞。” 修齐远与杨氏对视一眼，只觉越发猜不透这孩子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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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世延从来都不缺酒钱，舅舅一向宠惯他，现在又有朝廷发的俸禄，这上好的青田酒最近就不曾断过。 “忘情好醉青田酒，日落西山客忘归”。“忘”字的确是个好字，忘过往而无忧，忘当下则不愁。 酒兴正酣，小醉过半，长剑忽地出鞘，带起一道凛冽的寒光，借月辉一扫，便成了骇人心魄的凌厉锋芒。 势若雷霆，疾不可当。 修义正躺在树上小憩，只听脆生生的一响，自己所在的树枝被齐齐斩断，身体急速下坠，若不是醒的够快，轻功够好，这会儿怕是摔了个狼狈的狗啃泥。 修世延横剑一挡，连接了五六招，对方却猛地停下，单膝下拜道：“属下冒犯，请公子恕罪。” 修义睡晃了神，遇到危险后本能反击，过了几招才发现，自己全力对付的，竟是相爷三番五次耳提面命叫他务必保护好的公子爷。这可闹出了天大的笑话，暗卫袭击主上，若是被首领知道，怕是要被活活将打成两截。 修世延今夜喝得有些多，连目光都变得迷离不清，可心思却极澄明。“修义，你这一身傲骨，拜于我这小子脚下，想来是心不甘，情也不愿。放下各自身份，较量一次如何？” 说完便挥剑攻去，却见修义不动如山地跪在那里，让人丝毫不怀疑，若不收势，他宁可一死也绝不抵抗。 修世延悻悻收回长剑，端起酒坛又灌下一大口，看着满院残枝败叶，笑意凄凄。“罢了，我这局外人又何必搅弄局内风云，你便这样吧。” 放下酒坛准备回去睡了，可修世延刚一转身，又觉劲猛的拳风袭来，足足运起六七分内息才堪堪接下。扬头，见修义眸如寒星，干净凛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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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脚往来，刚劲猛烈。两人都尽了全力，竟一连拆了三四百招都未能分出胜负，倒是有些力竭。修世延耍赖似的在院子中央一躺，修义立时收了攻势，极谦卑地侍立一旁。经这一番切磋，二人都心里有数，怕是连续打上三天三夜，仍是这幅胶着局面，索性都歇歇，再贪看一眼月色。 “多谢”，许久后，修世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修义倒是听懂了，他初入京畿，万般都是陌生的，在府中又不肯与相爷亲近。这尔虞我诈、趋利避害的富贵旋涡里，连个能说上半句交心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坦诚相对。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再厉害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不敢。” 修世延笑笑，只觉这人冷面热心，有趣得很。收了酒和长剑，发现有一坛尚未开封，便直接丢过去，献宝似的说道：“这青田酒是从芜山千里运来的，寻常可比不得。” 修义硬着头皮接了，不忍拂这一番好意，可他身为暗卫，需时时清醒警惕，哪有胆子喝酒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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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世延一向好眠，但游历江湖多年，也练就了一身防人于微的好本领，不过几丝不寻常的风声，便立即从睡梦中醒来，披上外衣，轻手轻脚地出门去。 月黑风高杀人夜，若不是他眼力极佳，怕是看不到那飞向主宅的流矢。 “叮”的一声，叶子铛与暗箭双双击落。隐于暗处的某人飞似的冲杀过来，修世延从长袍内衬里抽出一把短刀，瞬间与人缠斗在一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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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行迹败露，隐于墙外的刺客纷纷越墙而入。修义沉沉地喝了一声：“护”。十六名身着玄色劲装的武士，从大宅的各个角落汇聚而来。一时间，整个相府都湮没在汹涌的暗杀中。 血腥味慢慢弥散开来，修世延与人斗的正酣，却见一道身影毫无章法地穿梭在人群中，不管不顾地向他的东院跑去。 “修义”修世延高喊一声，将战局托付，抽身就向那道身影奔去。 果然是修世昭。 小孩儿见是哥哥，惊喜地朝他笑着。修世延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挥刀格挡了流矢，拎着小孩儿的后衣领步步为营地向主宅靠近。 铠甲的撞击声和整齐的脚步声从大门外传来，是巡夜的豹韬卫发现相府遇袭，火速赶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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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旗息鼓后，修世延扯着修世昭站在身前，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语气也不自觉地重了些。“外面激战，你横冲直撞地跑出来做什么！” “我……”修世昭一贯以为哥哥温和有礼，却不知他生起气来，周身气度竟与父亲一般无二，威压深重的叫人说不出话来。 “有心教训别人，怎么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修齐远推开大门，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居然也染上了一丝怒色。“我相府的护卫就这么不中用，对付几个毛贼还要公子亲自出手？” “属下无用。”修义带人乌泱泱地跪满了院子。 修世延被架在中央，一时间左右为难。 修齐远冷冷地瞥了一眼便不再管他，沉声吩咐道：“属卫护持不力，累公子涉险，各杖二十。” “相爷”修世延抢先修义半句，急急分辨道：“相爷息怒，世延初来，不知府中规矩，既察觉有人侵袭，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若因此牵连他人，便都是我的过失，相爷罚我就是。” “那为父今日便教教你规矩。”修齐远一身长衫，望月而立，刚刚还怒意分明的容色，忽变得有些苍凉。他的儿子就站在他的面前，却口口声声称他相爷，枉自一生聪明，竟连最粗浅最本能的伦常之义都未能尽到，这高官厚禄何加焉。 “进来吧。”修齐远缓缓转身，语调悠长又轻逸。 世昭扯了扯世延的衣袖，两人一起迈进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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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齐远坐在正位上，右手边放了一块朱红色的实木板子，修世昭只粗粗望了一眼，就立时红了眼睛。可怜兮兮地叫一声：“爹…” “嗯，过来吧。”这语气倒像是厨房里新制成了糕点，父亲慈爱又宠溺地诱哄着家里的孩子。 修世延刚要开口说话，便被世昭扯住，小孩子虽是怕的，却很有担当。“哥哥不必为我求情，有功则赏，有过必罚，爹爹一向如此，从无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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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世昭走到父亲身前，羞怯得咬紧了下唇，身后那人虽是哥哥，可毕竟刚刚相见，受罚于人前，实在太难为情。可观察父亲这神色，又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只得咬咬牙，褪了底裤，躬身伏在一旁的小几上，低声说：“昭儿犯错，请父亲责罚。” “错在何处？”修齐远问的是小儿子，可目光却落在大儿子身上。阔别经年，在天涯海角处，这孩子已经成长为这般挺拔模样，能为人所不能。他自然是骄傲的，可更多是愧疚。 修世昭虽然年纪不大，可也是个玲珑人物，父亲此番罚他，多半是“敲山震虎”，所以这回话也要回得合他心意，让大哥明白才好。“昭儿明知是险而不避，有道是君子不坐垂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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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板子带着五六分力气，直直落在臀峰处，立时印上一道红痕。世昭痛得扬了扬身子，却未呼出声来，脸面什么的，在能维护的时候，还是维护一二吧。 “啪”第二板沿着第一板的痕迹落下，连颜色都一般无差。 “啪” “啪” “啪” …… 不过五六下，整片臀肉都变得绯红，微微肿起。修世延看得心惊胆战、头皮发麻，他是习武的人，跌打损伤算是常事，但凡有个伤筋动骨的都要比这严重许多，此刻却觉得那些伤痛都不及这板子下的皮肉痛。 “相爷，世昭还小，这样的惩罚足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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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世昭默默为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泪，他这哥哥似乎不大开窍，开口叫他世昭，却称父亲“相爷”，这不是扬汤止沸，火上浇油吗！ 果然，修齐远按住小孩儿的脊背，一扬手将剩余的四五下全部打在臀峰上。世昭也顾不得什么面子里子，捶着桌面，哭得一塌糊涂。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多半还是做戏给哥哥看的。你瞧，你不肯认这爹，把我害的多惨…… 修世延看得瞠目结舌，他以为只有舅舅那样的武人才会这样挥起板子教孩子，没想到，这高高在上，一向风轻云淡、万物过眼不过心的宰相大人，也会这般教子。 “起来吧。”修齐远放下板子，目光悠悠地飘向修世延。 修世延一时错愕，如果是像这般受罚，他一定要提起轻功跃出这院子去，可一想到至今还跪在门外的十六名属位，如果个个都是修义那样的高手，他今夜还真逃不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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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局促和挣扎全落在修齐远眼里，他并不是个急于求成的人，在这件事上尤其耐心。“延儿初来，不知家中规矩，今夜你眼前的便是。若有下次，也是一并要罚的。” 修世延只觉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正犹疑着，忽听外面的落板声响起，闷闷的，足以扣到人心里去。 “相爷！” 修齐远眉目一凛，登时有了雷霆般的气度。“你出门为将，替国战、替百姓战，就算马革裹尸，为父也绝无怨言。可你在这家里，是我长子，上有为父，下有属卫，乱局之中为何要你拔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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