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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韶光换(兄弟,训诫)[第1页] |
作者:苹果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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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我又来开新文了…… 这篇文的灵感是来源于,本来我想写个《那段提心吊胆的岁月》姊妹篇的,大家还记得那里面小川有个认的哥哥王浩吗?有点黑色背景那个。呃,这种路人甲大家肯定已经忘了…… 其实虽然他没出现过两次,不过我竟然还挺喜欢他的,我本来是想写他的,然后就开始构思了很多,不过……后来我实在嫌弃这个名字太路人了!! (为什么当初写的时候我不好好取个名字!)然后觉得姊妹篇写起来始终有些束手束脚,于是干脆写篇独立的吧。 于是……有了这个坑…… |
第一章 颠簸流年(1) 金碧辉煌的地下赌场里,香烟缭绕,纸醉金迷。 “越哥,场子里有人出老千。”进屋后的谢乔不自主的放轻了声音和脚步,这休息室里的宁静和一墙之隔外面大堂的喧嚣实在对比太过于鲜明。 窝在沙发里的人仍是懒懒地翻着手中的书,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这种事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谢乔当然知道,只是……“那人有点来头,是李记实业董事长的表弟,我不敢按规矩来,而且……而且我们的人观察了很久也没有看出他是怎么出千的……” 谢乔有些惭愧地站在那里,开一方赌场,让别人在眼皮子底下出千赢得盆满钵满却没一点儿办法,这实在难以启齿。 沙发里的人像是没听见,仍是眼皮也不抬一下地翻着书,久久不作声。谢乔站在一旁,一开始的惭愧很快变成无以名状的紧张,连那书本偶尔翻动一下的声音,于他而言都像是上刑一样。 越哥怕是不高兴了吧?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实在是有点闹笑话。谢乔想着,正准备说点什么然后出去处理,就听一声轻微的阖书声后,那人站起来整了整衣襟,“那就去会会吧。” “开一个包间!”几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围在收银台前,其中一个大喇喇地拍着收银台叫着,不过却怎么听都有种虚张声势的味道。 收银台里的工作人员仍是笑脸相迎,“好的,请问几位需要哪种型号或者套餐的包间?”说着把一张酒水单递过来。 那为首的少年本想漫不经心的瞟一眼,以表现自己的气魄,可是余光刚一瞟上去,顿时眼睛都瞪大了。他看着那价目表,不禁吞了吞口水。上面最便宜的是迷你包,488块四小时。 少年捏了捏裤兜里的五百块钱,心里暗道:妈的,豁出去了,老子就不信他还真不给我生活费了! 少年壕气地把被捏得皱巴巴的五百块钱拍在收银台上,“开一间……”气势磅礴地开了头,却弱弱地收了尾,“……迷你包。” —————— 咳咳,你没看错,真的只有这么点,我就说先写两段放出来占个坑,买个人设(好吧目前看来这两个人设真的是俗得烂大街了)……我会尽快填的! |
第一章 颠簸流年(2) 好在虽说叫迷你包,可空间还是足够大,几个少年坐在里面倒是十分宽敞,于是开始有一首没一首地唱歌。 “我说奕帆,你想唱歌也不用来这儿吧,这边东西可贵了,小半个月生活费都出去了,下次你想唱,我带你去大学城那边呀……”正说着,一个酒保拎着件配送的啤酒进来,何冕赶紧止住话头,免得露怯。 酒保打开其中几瓶为他们一一倒上,示意他们慢用后便退了出去。 “咦,这啤酒倒是不错耶,来来大家喝一个!”何冕举杯道。 大家纷纷举杯,赵奕帆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啤酒,倒是犹豫了。 “奕帆?” 赵奕帆盯着那杯冒着白泡的啤酒,半晌才在心里骂了句:怕他个屁!然后杯子用力一顿茶几,眼眶都有些发红,“来!喝!” 很快大半箱啤酒下去,何冕见一向喜欢唱歌的赵奕帆今晚却一直闷头喝酒,想来怕是他有什么心事,这样下去非喝醉不可,于是道,“别喝了奕帆,差不多该回家了吧?” “回家?”赵奕帆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然后突然把酒杯往茶几前的地上一掼,“回个屁!” “妈呀!”小伙伴一惊,“奕帆你是不是喝多了?这酒杯肯定很贵的!”说完赶紧把其他的杯子像护宝一样护着,生怕他再摔。 再看赵奕帆,只见他一个劲儿地在按服务铃,旁边几个小伙伴想哭的心都有了,偷偷摸摸把碎片藏起来说不定还不会被发现,这下叫人来是怎么回事?坦白从宽可不能这么用啊。 很快就有服务生进来,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后微笑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没、没有……按错了按错了。” “叫你们管事的来!” 小伙伴们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瞬间神清气爽,这小祖宗想干嘛? “请问您是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服务生保持着微笑。 “没有没有……他喝多了……”众人道。 “对!不满意!” 众人扶额。 “请问哪里不满意呢?” “哪哪都不满意!快去叫!”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转身就是一个白眼,一群穷学生,还真以为自己是上帝了? “喂,奕帆你干嘛?你喝多了吧?趁着别人没来我们赶紧走吧!”何冕赶紧道,他听说很多这样的娱乐场所背后都有黑色势力,这样没事找事,真惹到了对方,他们几个学生崽儿可担不起。 几人正拽着赵奕帆往外面走,刚才那服务生带着大堂经理过来了。 “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请问几位有什么事?”见他们几人似乎要走,大堂经理挡在前面,摔了东西不醅?闹这么大动静不给个说法? 几人试图偷溜却被撞个正着,正尴尬呢,那小祖宗的声音又开始响起,几人一听,只想立刻打晕他。 “大堂经理什么鬼东西?叫你们管事的!管事的懂吗?”赵奕帆理直气壮地叫道,“赵辛越!叫赵辛越来!” 指间一抹星火忽明忽暗,微曲的食指和中指扣了扣桌面,一张牌立刻发了上来。 对面的李少钧脸色一变,此时赵辛越手中的牌起码已经20点了,他还敢要? 赵辛越一边伸手去拿牌一边看了李少钧一眼,看到李少钧焦急的神色,不禁轻轻地笑了一下,口中的烟雾从唇齿间溢出来,将他整张脸都笼罩得有些模糊。他掀起纸牌的一角看了一眼,然后看向李少钧,脸上的浅笑一层不变,“李先生,还要吗?” 看着赵辛越那有恃无恐的笑,李少钧知道他输了。现在他手上只有19点,下一张牌是6点,而现在赵辛越手上,恐怕握着的是副21点的牌,无论要还是不要,他都是输。 李少钧心里十分憋闷,他知道赵辛越在出千,他想跳出来拆穿他。可是一来他并不确定他是用的什么手法,二来这么大的赌场,谁会相信他会在自己的场子里出千,这不是自砸招牌吗。 李少钧看着桌上那一摞摞的筹码,把手中的牌一推,这一把后,他血本无归了。 “越哥。”江烨拨开围观的众人,挤进来附到赵辛越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赵辛越听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只是睨着旁边的服务生把桌上的筹码全拨过来后笑了笑,“今天手还真是热,不好意思了李先生。” 见李少钧咬牙切齿地盯着他不说话,赵辛越随意地玩着手中的筹码,笑道,“李先生,还玩吗?” 李少钧不想玩了,但是他很想一拳过去打扁赵辛越那张笑脸,他猛地一拍桌,站起来走了出去。 这三把牌就是两千多万的进出看得着实刺激,周围围观的顾客似乎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各自散去玩自己的去了。 “李先生,请留步。” 李少钧想去按电梯,一只手就直接挡在了电梯按钮上,“我们越哥有话对您说。” 虽然谢乔话说得客气,可是动作实在太不客气了。如果是往常,李少钧早火冒三丈了,可是现在竟然觉得压迫感十足。 赵辛越从后面走过来,最后抽了一口然后把烟头在电梯口旁垃圾桶的烟灰缸里捻熄,“李先生,您过来玩牌,我们绝对欢迎。不过您要是过来玩我们,呵呵,我赵某人您看不上眼不要紧,不过谁要是敢在大义会的地盘生事,”赵辛越突然敛起笑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今天让你毫发无伤地走,是看在李董的情义,下次如果再让你这样走,那就是我赵辛越无能。不送。”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他在哪里?”赵辛越边往回走边问道,声音中听不出来什么喜怒,却让一旁的江烨觉得十分压抑。 “七楼KTV的503房间。” 赵辛越拿起外套,从内部电梯直往七楼而去。 “奕帆,不要闹了,我们赶紧想办法走吧。”何冕看着包间门口站着的几个满身社会气的人,想着估计这就是传说中看场子的了,悄悄拉了拉赵奕帆的衣服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越哥。”“越哥。”…… 门口几人纷纷叫道,然后一个身影进来,伸手一下打开包间里的照明灯。 本来KTV里面的光线都比较昏暗,这下突然照明灯一开,赵奕帆几个顿时被刺得有些睁不开眼。 “都出去。” 服务生和手下纷纷退下了。几个小伙伴显然还没搞清楚状况,都出去?也包括他们吗?那谁留下?奕帆? 虽然心中也害怕,可是几人神情明显戒备了起来,而且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赵辛越嘴角一扬,似乎是笑了一下,可是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他眼睛直直地看着赵奕帆,话却是对其他人说,“都出去吧,我是他哥哥,不会把他怎么样。不过你们也可以留下来,如果你们想看他怎么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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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颠簸流年(3) 赵辛越嘴角一扬,似乎是笑了一下,可是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他话是对其他人说的,眼睛却直直地看着赵奕帆,“都出去吧,我是他哥哥,不会把他怎么样。不过也可以留下来,如果你们想看他怎么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代价的话。” 包间内的人乌啦啦一下跑了个干净,吵嚷嚷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赵辛越反手关上门,然后回过身。注视着他一举一动的赵奕帆顿时一惊,不自觉地往后坐了坐。 “你现在该在哪儿?”赵辛越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一边去掏兜里的烟和打火机。可是刚刚摸到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手一顿,然后顺势插在裤兜里。 “该在……”赵奕帆条件反射地答了两个字以后,顿时觉得不对。等等,他为什么要这么老实的回答他的话?他是来找他理论的!不是来受他盘问的!主动权他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对! 只是,怎么感觉气氛好像跟自己想象的有点不大一样啊?还有他刚刚说的“付出代价”是什么意思?该死!为什么之前准备了一百句要说得他哥哑口无言的话,现在一句也想不起来了? 赵奕帆毫不怀疑,如果他刚刚答了该在家,那绝对等同于画押认罪一般。幸好小爷聪明,及时打住了! 他不回答,赵辛越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环视了下包间,然后朝一旁的落地式话筒走去。为了刻意营造一种复古的氛围和保证传递出最好的音质,那话筒是用的有线的,赵奕帆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辛越一边慢条斯理地拆那话筒线一边问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许来这里?” 被他这么一提醒,赵奕帆终于想起了一百句话里的其中一句。 “凭什么你可以天天来,我就不能来!”他噌地站起来,梗着脖子大声道,觉得自己有理极了。 赵辛越一顿,然后似乎是笑了一下,冷冰冰地盯着他,“裤子脱了。” “我不!”赵奕帆叫道,声音中却不由地多了丝惊恐,他看了眼赵辛越手中的话筒线,脚不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赵辛越几步跨过去,赵奕帆想逃,却瞬间双手就被反拧在背后按在沙发上,然后屁股一凉,裤子都被扒了下去。 “你放开我!”赵奕帆挣扎道。 “你要是还嫌不够丢人的话就尽管嚷嚷,最好让整栋楼的人都知道你在挨打。”说完,被对折了几下的话筒线猛地抽了上来。 |
“啪!”胶质的话筒线抽在赤裸的皮肤上发出巨大的声音,赵奕帆浑身一滞,疼得眼前一片漆黑,张着嘴叫都叫不出来。 屁股上先是白了几杠,然后几道白杠瞬间就变成深红,并且一点一点鼓了起来。 “啊……”赵奕帆终于缓过气来,头顶在沙发里哀哀地叫了一声。 “啪!啪!啪!……”话筒线每一下实打实地抽在皮肉上,赵奕帆痛得止不住地乱扭。 赵辛越却突然松开制住他的那只手,然后狠狠抽了一鞭,“你再动?” “嗷~~”赵奕帆痛呼道,只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没了束缚,他却讷讷地皱着小脸一动也不敢动。 “趴好。” 赵奕帆心中觉得无限憋屈,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哥就一句“你再动”他就真的不敢动了,他讨厌这样懦弱的自己,更鄙视自己真的就默默挪动着趴好的行为。 似乎不用去制住他,赵辛越发挥起来更顺手了。第一下抽下来,就把赵奕帆抽得眼泪止不住地淌。 “啪!啪!啪!……” 身后火辣辣地一片尖锐的疼痛,像是随时要把他的皮肉撕扯下来。赵奕帆牙齿咬得发颤,头死死地抵在沙发背上试图分散那要命的疼。 “可以啊,不回家不说,还敢跑到这儿来,还喝上酒了。” “凭、凭什么不可以?”赵奕帆拼命控制着打颤的齿根,扭头红着眼眶瞪着赵辛越。 赵辛越停下手没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看着他,分明是在反问他,“什么?” 赵奕帆干脆扭过上身来,“凭什么你可以抽烟却不让我抽?凭什么你不喝酒就不许我喝酒?凭什么你当初都不念书却要我好好上学?凭什么你天天在赌场混我在寝室斗个地主都要挨打?”赵奕帆满眶是泪地瞪着他,声音都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变了样,“你每天十一二点甚至一两点才回家,我不过就是晚点回去,你凭什么要我跪?还从监控里监视着,凭什么凭什么啊!” 赵辛越静静地看着他,脸上辨不出喜怒,“说完了?” 赵奕帆瘪着嘴恨恨地看着他,浑身都因为刚刚的情绪发泄而微微颤抖着。 “所以你在不满我什么?还是羡慕什么?可以抽烟?不用上学?大把赌钱?还是可以半夜回家?” 赵奕帆看着他,竟然一时答不上来。 赵辛越瞟了眼满茶几的啤酒瓶,“想喝酒是吗?来!”他拿起其中一瓶,在茶几边缘上一磕磕掉盖子,然后一手卡住他的下颚,一手提了瓶子使劲往赵奕帆嘴里灌,“来,喝,不够我马上叫人送几件进来。” “咕~咕~”赵奕帆像只鸭子一样被他提着灌,他使劲想挣扎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反倒因为这挣扎,啤酒从鼻子和口腔一起往下灌。 “咳!咕~咳咳!咕~”赵奕帆像是溺水的人在做垂死的挣扎一样,两只手不住地乱动,嘴里和鼻子里被酒呛得不住地咳,眼睛都要充血一般,“咳!哥……咳咳……哥……” 赵辛越把空了的酒瓶往地上一扔,然后兜头就是一巴掌扇下去,把赵奕帆打得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滚回去!自己在书房跪着等我回来!” 赵辛越说完,站起来从纸盒里扯了几张纸把手上残留的啤酒擦了擦,转身走了出去。 |
画外音:其实颠簸流年这一章,是准备写奕帆回忆小时候的事的,但是就一个KTV被揍的引入,我以为1000字就可以搞定的事,居然愣生生写了三节也是没谁了。所以章节题目什么的……大家就凑合吧。 另外今天群里来了好多小新人,进群回答审核问题:最喜欢的角色?居然好多人答的赵辛越?纳尼? 你们确定刚写了两章,都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要站队越哥吗?你们真的不怕他其实是个渣主吗? |
第一章 颠簸流年(4) 赵奕帆一个人一跛一跛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止不住地抽噎,冬天夜晚的寒风把他满是泪痕的脸吹得通红通红的。 什么破哥哥,平时就知道骂我,骂不过了就开始打我。赵辛越你可要小心着点,等我长大了就把你吊起来打! 赵奕帆边哭边龇牙咧嘴地想着,然后伸手恶狠狠地拧了把鼻涕。 好疼啊。赵奕帆苦着脸揉了揉屁股,看着离家越来越近,想到回家就要罚跪,说不定等他哥回来了还要挨打,赵奕帆就越发迈不动脚。 他最讨厌罚跪了,每次跪完两个膝盖就能青好几天。而且赵辛越极其变态,书房里居然有针孔摄像头,不仅书房,家里四周的阳台上都有,他觉得赵辛越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奇怪癖好。 他第一次罚跪时不知道摄像头的存在,感觉赵辛越出门了就偷偷摸摸地起来,结果自然不用多想,被打了一顿不说,赵辛越还不知从哪儿找了个算盘,盯着他跪了半个小时,跪得他腿都差点废了。 所以后来罚跪时他都极其痛恨那个摄像头,每次都有朝摄像头比中指的冲动。想想赵辛越在监控那头看着他朝他竖中指可能有的神情,还真是过瘾呐! 当然,只是冲动而已,他还没那个胆量付出实践。毕竟这三个月来的相处让他清楚的知道,赵辛越当时带他回来前,跟他半开玩笑般说的那句“跟我住可以,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揍得你哭都没地方哭”绝对是句大实话。 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家出走,可是他敢保证,以赵辛越的性格,他敢前脚走,赵辛越就能后脚马上补一脚把他踹出去,顺带摔上门,然后就算他在外面哭死也不给他开门。 他哥本来就不想他过来跟他一起住,是他非要来的,如果要走的话,他能去哪儿呀?他才不要回叔叔家呢。赵奕帆边哭边恨恨地想着:想用这种方式摆脱我,我才不会让你那么如意呢!有本事你打死我好了!冷血无情的自私鬼! 对,他就是个冷血无情的自私鬼,从小就是这样! 说到从小,赵奕帆不禁想起,他们父母出车祸那年,他还不到四岁。当时他因为感冒发烧烧得厉害,爸爸就大晚上骑着摩托车带着他和妈妈一起去医院。摩托车路过一个路口时,一辆大货车疾驰而来。 那一场车祸,他妈妈当场丧命,一直被死死护在她怀里的他逃过一劫,只受了点轻伤,爸爸却生命垂危地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哥哥。” 当九岁的赵辛越在医院找到被护士暂时看管的赵奕帆时,不禁扑过去抱着他嗡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是他记忆里他哥哭得最惨的一次,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再见他哭过。 也许是放心不下他们如此年幼的两个孩子在世上,本来说是活不过三天的爸爸愣是坚持了一个月,可是最终还是没能搏斗过死神,在一个深夜去了。 那一个月里,对死亡没有太多概念的他过得浑浑噩噩,只知道他再也见不到妈妈,也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而他哥哥却也是被这一场变故吓坏了,变得草木皆兵,不管是划账、取药、还是照顾爸爸,都始终把他带在身边,似乎他一个转身看不见,弟弟就又会出事一般。 他哥哥每天在医院牵着他跑前跑后的场景,成了他很多年都不会遗忘的记忆,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哥哥是他唯一的精神依靠。 后来他爸爸唯一的弟弟担起了抚养他们的责任。叔叔家家境不好,何况自己已经有一个六岁的儿子,现在突然多了两个孩子,真是连吃饭穿衣都愁。可是那段时间赵奕帆却并不觉得有多苦,因为整日里有哥哥带他玩,他饿的时候会给他小半块干饼子,他馋的时候会给他颗水果糖,他闻着别人家做饭飘来的肉香直吞口水时,他哥哥都能给他变两小片腊香肠出来。 自己有这样的哥哥,多好呀,可是这个如同他生命信仰一样的哥哥,在大半年后被有钱人收养了,从此一去不回。 当婶婶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不相信他哥哥会就这样抛下他一个人。他每天下午五点过就坐在家门前的那个小石板上等啊等,望啊望,总觉得他哥哥是上学去了,他会像以前一样每天放学从外面回来,然后做好作业就带着他出去到处玩。 他一连等了好多天,终于在无数次等不到结果后,崩溃地哭了。他终于肯相信,他哥哥是真的不要他了。 对呀,谁会喜欢那样的包袱呢,每天缠着他问他要吃要喝要玩的。可是如果早知道这样,那他一定会乖一点、懂事一点,不会什么事都觉得那么理所应当。 他伤心极了,一个人趴在赵辛越的床上哭得不行。哭着哭着,发现床侧的木板有点黏黏的,有股甜甜的味道。他掀开床板上的床单和棉絮,然后发现下面藏了大约七八颗糖,其中一两颗都化了。 他抽噎着坐起来,坏哥哥,他问他要糖的时候他总说没有,居然偷偷藏了这么多在这里。他一气连着剥了四五颗,把嘴里塞得满满的,边嚼边止不住地哭,“臭哥哥,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偷偷藏的糖都吃光了!” 说着说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糖水口水淌了一胸口。 寒风凌冽,冻得他不住地打颤,虽然离家并不算太远,可是这一路他竟然走了接近一个小时,不知道他哥哥回去了没有,回去看到他还没到家,会生气吗?说他不是为了躲罚故意走这么慢,他会信吗? 路边还有家面馆没有关门,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他抹了把脸上的鼻涕眼泪,管他呢,就算挨打,也要吃得饱饱的挨打。 |
盆友们,今天晚上苹果跟盆友撸游戏去了,就不更了哈,明天再更么么哒! |
第一章 颠簸流年(5) “叔叔,还有面吗?”赵奕帆在门口伸着头往里面望。 一个胖胖的中年大叔正在收凳子,“不卖了小朋友,要打烊了。” “哦。”赵奕帆十分失落地转身往外走去,一瘸一拐又冷得缩着肩膀的背影看上去别提有多可怜了。 “哎哎,”中年大叔忍不住叫住他,“哎,来叔叔给你煮一碗。” “谢谢叔叔!”赵奕帆开心地折回来,两只眼睛笑得弯弯的。 面端上来,挺大一碗,一看就不止一两。 “叔叔,”赵奕帆看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面,边吞口水边捏着裤袋犯难,“我点的一两……您是不是煮错了?” 他身上总共就500块钱和三个一块的硬币,开包间用掉488,后来玩的时候买了副扑克十块钱,十块钱的扑克让他们再度吐槽了一遍KTV太坑,现在身上就只剩五块钱。 他看了眼墙上贴着的一两5块,二两6块,三两7块的价目表,他觉得他可能付不起了。 “没事,吃吧。”大叔一笑起来显得更加憨厚。 “谢谢啊。”赵奕帆心里挺感动的,这叔叔大概是看出他的窘迫了吧。 “怎么,跟爸爸妈妈吵架了呀?”中年大叔一边在锅边忙着一边笑问道。 “啊?”赵奕帆含着一口面抬头疑惑道。不过瞬间他又想明白大叔为什么这么问了,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下脸上的伤。 “不是,跟哥哥吵架了。”想着不禁又微叹了口气,低落道,“哎,也算不上吵架吧。”当然算不上吵架了,赵辛越压根儿就没跟他吵,就他一个人在那儿咋咋呼呼呢。 “呵。”大叔显然也不是多健谈的人,呵了一声就没了下文,然后把锅里煎好的鸡蛋铲出来,也没用碗或盘子去盛,直接用铲子铲着走过来,“来,加个鸡蛋。” “嗳!”赵奕帆想阻止,鸡蛋却已经到了碗里,于是苦着脸道,“叔叔,我没有多的钱……” “不多收你的钱,吃吧。” “谢谢叔叔。”赵奕帆嘴一瘪,眼里的泪几乎要包不住。 “快吃吧,吃完我好关门,都十一点了。” “嗯嗯。”赵奕帆边咻咻猛吃边看着准备洗锅的大叔含糊道,“叔叔你歇着,我等会儿来洗,我洗得可干净了!” “呵,不用你洗,吃完赶紧回去吧,这大半夜在外面晃着多不安全。” 赵奕帆顿时一顿,嘴里的面都变得十分不是滋味。 哎,算了,总不能不回去吧。既然要回去,那就快点赶在他哥之前回去吧。 赵奕帆大口大口地吃着,赵辛越之前说过不许他乱花钱,反正提前用光了也不会给他拿钱。如果赵辛越真这么狠,那这说不定是他这十来天最后一顿饱饭了,于是那么大一碗面,连一口汤都没有被放过。 |
走近家门,远远就看到赵辛越的车已经停在院子里,他上去摸了摸车屁股,还是热的,估计刚回来。 哎,早知道就再吃快点了。赵奕帆垂头丧气地进了门,就见赵辛越正在客厅里拿着遥控板开空调。 “挺惬意哦,面味道不错吧?”赵辛越边“滴滴”地调温度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赵奕帆一惊,不禁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两眼,然后冲赵辛越龇牙大声叫道,“你又叫人跟踪我!” 赵辛越把目光看向他,“你再吼一遍?” 相比起赵奕帆的声音,赵辛越平淡小声多了,可是那目光和声音却不禁让赵奕帆打了个冷战,气势顿时蔫儿了下来。 “过来。”赵辛越留下两个字,转身自己先走了。 “哪只手涂的?”赵奕帆一进书房,就见赵辛越从抽屉里拿出一根藤条,然后指着书柜顶部装着的那个针孔摄像头问道。 赵奕帆看着那藤条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把手藏在背后,目光惧怯地看着赵辛越。。 今天晚上八点过,赵辛越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正跟同学在夜市的赵奕帆谎话张口就来,“在家呀!” “是吗?” 赵奕帆隔着话筒都能感受飕飕的凉气,顿时心中有些打鼓。 “那你去书房我看看。” “我、我在厕所上大号!等会儿去……” “你再多说一句谎话,”赵奕帆还没说完,赵辛越就打断道,“我回来就多打你十下。” 赵奕帆顿时哑口无言。 “不按时回家,还撒谎,可以啊赵奕帆。”赵辛越声音平淡地嗤笑道。 “二十分钟内,回家到书房跪着,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赵奕帆惴惴不安地喘着气跑回家,刚好十九分钟,然后赶紧到书房跪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赵辛越怎么知道他没回家?而且时间把握得那么准,知道他二十分钟能回家?该不是派人跟踪他了吧! 赵奕帆越想越觉得不爽,心中的不满渐渐压过的畏惧,再联想到赵辛越一系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径,更是觉得十分恼火,直接站了起来。又想到赵辛越说不定此时就在监控那头看着呢,更是火大,从书桌上拿起只马克笔就把摄像头涂了个漆黑。然后招呼上刚刚被他放了鸽子的小伙伴,几个人浩浩荡荡就去万千广场的KTV了。 “我问你,哪只手涂的?” “哥……”赵奕帆把双手又往后藏了藏,声音有些颤抖地叫道。 |
“一。” 赵奕帆赶紧把右手伸出去,“右手!右手涂的……” 赵辛越数一二三可不是单纯吓唬他那么简单,数了一就表示第二天再打十下,数到三就是三十下了。自从在这上面吃过一次苦头后,赵奕帆可算是怕了。 “二十下,然后今天睡前自己想办法把它清洗掉。”说完藤条嗖地一下抽了下来。 “啊!”尖锐的灼痛在手上炸开,赵奕帆忍不住低叫了一声,然后条件反射地把手抽了回来。 赵辛越伸手牵住他的指尖,然后啪啪啪啪地抽了下来。 “呃~”正所谓十指连心,那韧劲十足的藤条抽在手上简直痛入骨髓,打了不到十下赵奕帆眼泪就止不住包满了眼眶。 妈的,跟这比起来,平时在学校老师打的那几下简直是玩过家家。 “哥,我错了,哥……” 手上一条条楞子高高的鼓起,表面的油皮都被抽掉了。赵奕帆疼得直吸气,条件反射地不断想抽手回来,却怎么也抽不开,疼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掌心红肿不堪,赵奕帆实在受不了,左手一下伸过去覆盖在右手上,挡住伤痕累累的手心。 “呃啊!” 突然一声剧烈的痛呼,赵辛越一下停住了手,一贯平淡的眼眸里染上了几分焦急:“谁让你用手挡的!” 手上的束缚被松开,赵奕帆捂着手疼得不禁缓缓蹲下身去,两只手缩着藏在肚子和大腿之间,低着头眼泪嗒嗒地掉在地上。 赵辛越也蹲下去,强行把他的手从怀里扯出来。看着左手指背上裂开几处的口子和正从口子里渗出的鲜血,强忍住想给他两耳光的冲动。 赵奕帆的手和脚一到冬天就会长冻疮,脚还算好,手上特别严重,几根手指一到冬天就肿得跟萝卜一样,手指蜷都蜷不起来,严重的地方还会有裂口。刚才他这一挡,赵辛越一藤条抽在指背的冻疮上,瞬间就把三根手指抽出了鲜红的裂口。 赵辛越从柜子里找出一个紧急医药箱,然后用棉布把流出的血擦干净,再简单地把几根指头包扎起来。 处理好之后,赵辛越把医药箱放回书桌下的矮柜里后,站起来后却没走过来。他靠着书桌背对着赵奕帆,久久地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哥……”赵奕帆止住眼泪小心地叫道,说实在的,赵辛越不说话的时候,他总是莫名地有些怕。 又过了半晌,赵辛越长长地出了口气,转过身来时,表情还是一贯的样子。 “裤子脱了,趴着。” “哥……”赵奕帆边磨磨蹭蹭地往沙发边走边偷眼看着赵辛越,他不知道刚刚赵辛越在想什么,可是那样沉默的赵辛越,让他害怕,甚至恐慌。他甚至完全没了平日挨打前那几分想要投机耍赖的心思,老老实实走到沙发扶手边,哆嗦着把裤子褪到膝盖,然后俯身趴下怯怯地看着赵辛越。 “啪!”藤条用力地抽在屁股上,赵奕帆死死地咬紧牙关,半晌才慢慢地松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藤条接二连三狠狠地抽下来,赵奕帆能感觉到赵辛越这次比以往打的都重,那一下一下的藤条像是要把他撕裂一般。 “哼~~呜……”赵奕帆紧紧地咬着手腕,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是那超出承受能力范围的痛打让他喉咙里止不住地呜咽。 |
第一章 颠簸流年(6) “哼~~呜……”赵奕帆紧紧地咬着手腕,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可是那超出承受能力范围的痛打让他喉咙里止不住地呜咽。 之前在KTV被打了一顿,那话筒线看似柔软,可是真抽在身上不比藤条轻多少,屁股上被抽出好多条鼓囊囊的肿痕,走起路来裤子一摩擦就疼。现在再打,伤上叠伤,真如同上刑一般。 打了二十来下,虽然这次赵奕帆没有像以前一样哭嚎着想跑,可是看着他屁股上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还有因为用力握着而崩得伤口流血浸红纱布的手,赵辛越有些下不去手了。 感觉身后的鞭挞似乎停了下来,赵奕帆这才渐渐松开紧握的拳头和紧锁的牙关,伸手揉了揉浸湿睫毛的泪。可是感觉到还搭在屁股上的那根藤条,心一点儿也不敢放松。 “赵奕帆你给我听好了,你是你,我是我,不要拿我们作对比。我说不许的,就是不许。你在心里骂我什么都行,但是你敢不听话,我手里的藤条就饶不了你。”赵辛越看着他疼得有些打颤的背影,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还是有些变了调,“听清楚了没有?” “听、听清楚了。”赵奕帆瑟瑟地缩着肩膀,声音颤抖地回道,身体因为搭在臀上的藤条而仍是紧绷着。 “最后十下,好好记住这滋味。以后做任何事前,先想想清楚。” 藤条“啪”地一下抽了上来,把原本红紫肿胀的皮肤抽出一道惨白,然后藤条一离开,片刻就隆起一道红肿发亮的楞子,上面浸着一些细小的血点。 “呜……”赵奕帆眼泪瞬间不自主地滚了下来,然后一口咬住胳膊,把脱口而出的痛呼堵在口腔里。 细锐的藤条像是冰冷的毒蛇一般,一口一口地攀咬在身上。等十下打完,赵奕帆整个人都疼得有些懵了。他动也不动地趴在沙发扶手上,一边流泪一边低低地喘着气。 “还不起来?” 赵奕帆这才哆哆嗦嗦地想要站起来,可是手上刚一用力,就疼得眼前一黑,腿一软就趴在地上。 上次被打之后,他故意扮可怜耍无赖要赵辛越抱他,可是这次却全然不敢,只怯怯地看了赵辛越一眼,然后用手肘撑着地爬起来,老老实实地穿好裤子垂首站在他面前。 “行了,回你房间去吧,自己上点药。”赵辛越看着他,如同叹息一般地说道,然后走了出去。 “哦。”赵奕帆小声道。 拆开左手手指上已经被血浸得通红的纱布,几根手指几乎已经不能动弹,赵奕帆使劲呼了呼,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药粉往伤口上抖。 药粉一浸入伤口,立刻蛰得他整只手止不住地抖,他含着眼泪上着药,手上、胳膊上、屁股上,上着上着,忽地忍不住趴在枕头上痛哭起来。 很痛,心里更是十分委屈。 他是他哥哥啊,是从小最疼他的哥哥,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从来没有这样挨过打,不知道挨打竟然可以这样疼得深入骨髓,哥哥怎么忍心这样打他啊。 赵奕帆越想越觉得委屈,把头埋在枕头里嗡嗡地哭。 赵辛越站在卧室的阳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寒冬深夜的凄凉和手中缭绕的轻烟把他的背影笼罩得孤寂又落寞。 想到赵奕帆那被他一藤条抽得裂口流血的手,他不禁回想起三月前他带下了晚自习的赵奕帆在学校外面的小餐馆吃饭,当时他穿着不知道穿了几个冬天的棉衣,用那样一双满是冻疮的手握着筷子,满眼单纯渴望地指着桌上的一碗排骨汤和一盘牛肉问,“这些我都可以吃吗?” “嗯。”赵辛越点头。 “哥哥不吃吗?” “我吃过了。” “那我……那我可以吃完吗?”赵奕帆眼里透出一抹亮光。 赵辛越心头一痛,点头道,“可以,不过还是少吃点,吃太多晚上睡不好,没吃完的可以打包带回学校去。” “嗯!”赵奕帆一边答应着,一边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夹了块最大的排骨,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赵辛越坐在对面看着赵奕帆握筷子的手,想着上次他偷偷去赵平桂家看他,他就是用这样一双手,在冷得几乎结冰的水里洗满满两大桶衣服,边洗边时不时把手拿起来哈几口气。 “好吃吗?”赵辛越满眼复杂地看着他问。 赵奕帆边啃排骨边抬起头来,满眼单纯地笑着,两只眼睛弯成两只小小的月牙,“超级好吃!” 其实不过就是小餐馆里再普通不过的一碗排骨,还有些凉了,能有多好吃。赵辛越看着又低头去啃排骨的赵奕帆,内心挣扎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小帆,你真的想过来跟我住吗?” 赵奕帆抬起头,激动得直点头,“当然了!” 自从找到了哥哥,那种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好几天睡不着觉,不管哥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都愿意跟他一起。他十六岁了,就算他们什么也没有,也不可能会饿死呀。可是他没想到,哥哥竟然不愿意他过去,这让他伤心了好久,还狠狠地哭了一场。 “既然想来,那就来吧。” 赵辛越还是那一贯平静的声音,眼中的复杂赵奕帆看不出也看不懂,他激动地过去抱住赵辛越的腰,开心道,“太好了!谢谢哥哥!” “不过,”赵辛越捧着他白净的小脸,眼中有几分忧色,“来这边就一定要听哥哥的话,可以吗?” “可以可以!小帆最听话了。”赵奕帆说着把头满足地往赵辛越怀里蹭了蹭。看,他哥哥叫他小帆多好听,已经很多年没人这样叫过他了。 “你给我听好了,”赵辛越把他的小脑袋从怀里揪出来,认真地看着他道,“跟我住可以,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揍得你哭都没地方哭。” 被喜悦冲昏了头的赵奕帆当时哪把这句话当回事,把头埋回他怀里直点头。 |
第二章 各自人生(1) 北风萧瑟,寒气凛冽。 十二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天。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他从收费窗口划了费出来,刚刚还在旁边的赵奕帆转头就不见了。 “小帆!小帆!”他把缴费的票据揣在衣兜里,满医院上上下下地找,医生护士都说没有见过。 医院外面是条车来车往的大马路,赵辛越真怕他跑出去了,于是赶紧到外面找。 “小帆!小帆!”赵辛越在马路边边走边叫,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就流了下来。他还那么小,在外面被车撞到了怎么办,被坏人带走了怎么办。 赵辛越越想越着急,抹了抹眼泪加快脚步找。 “哥哥!哥哥!呜呜~”后面突然传来赵奕帆稚嫩的声音。 赵辛越又是高兴又是后怕地跑过去,蹲下来问道,“你跑去哪儿了?!” 赵奕帆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刚刚小帆想尿尿,去尿尿了出来哥哥就不见了,哇呜~~~!!” 赵辛越一把抱住他,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以后不管去哪儿都要先跟哥哥说好不好?” “嗯嗯,小帆知道了。” 那一年,赵辛越九岁,赵奕帆四岁,母亲刚过三七,父亲在病房里生命垂危。 “叔叔,求你帮我们把房子卖了吧,医院说再不交钱就要停止用药了,那房子还是值点钱的。”二十多天下来,家里的积蓄早就用光,赵平桂夫妇从一开始帮忙跑里跑外,到渐渐无动于衷。 “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啊?”赵平桂说道,“而且医生都说了,你爸这个情况机会渺茫,就算活下来,多半也是个残废。前段时间我就说救不了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你非不听,现在好了,钱花光了,人也没救活,我看你们两兄弟以后怎么活。” “叔叔!”赵辛越突然咚地一声跪了下来,拽着赵平桂衣服道,“叔叔我求你了,救救我爸爸,救救我爸爸,他会好的,他会好的!” “嗳,你这孩子!”赵平桂甩开他的手,然后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地朝周围看来的人笑了笑,“你赶快起来,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们两个小孩子呢。好好好,我帮你卖还不行嘛。” 又过了几天。 “叔叔,房子卖了吗?爸爸快不行了!” “你急什么,这房子哪有说卖就能立刻卖得出去的,总得谈个好价钱。” 赵辛越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什么价钱都无所谓了,只要有人买,不管多少钱,都卖了吧!” “哎,行,我去联系下买家啊。”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直到赵平晋咽气,房子也没个着落。 赵平晋去世后,房子倒是干净利落的卖了。赵平晋只有赵平桂这一个弟弟,又拿了卖房子的钱,抚养的责任是跑也跑不掉。于是赵辛越两兄弟就住进了赵平桂家里。 赵平桂家实在是穷得可以,用家徒四壁来讲也不为过。赵平桂是个游手好闲之徒,家里有几块地他在种着,可是因为他懒,所以荒废了大半。妻子阮淑娴在工厂里做工,每个月那几百块钱倒成了家里比较稳定的收入。这下得了卖房子的钱,才勉强把这么多年积累的外债还干净。 别人家的孩子,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亲生的,所以差别待遇无处不在。 一小盘腊肠对于五个人来说,实在少得可怜。赵奕帆望着空空的盘子,又看了看赵书杰碗里用饭盖着若隐若现的一整节腊肠,不禁吞了吞口水。 阮淑娴突然从桌子下面踢了赵书杰一脚,然后朝赵奕帆使了个颜色。赵书杰一看,赶紧用米饭把腊肠严严实实地盖住。 “哥哥,我想吃腊香肠。”晚上躺在床上,赵奕帆嘟着嘴对赵辛越说。 “晚饭不是才吃过吗,快睡了噢,乖。”赵辛越摸摸他的头。 “才吃了两片就没有了,”赵奕帆委屈巴巴地说着,然后睁大眼睛道,“我看杰哥哥碗里有好大一节。” 赵辛越宠溺地笑笑,“小家伙,怎么这么馋啊。”然后伸手往脱下来搁在一旁的外套包里摸了摸,接着往赵奕帆眼前一递,“喏。” “是香肠!”赵奕帆惊得开心地坐起来,接过赵辛越递来的两片香肠,边吃边问道,“哥哥哪里来的?” 赵辛越笑笑,“快吃吧,吃了乖乖睡觉。” “嗯嗯!”赵奕帆吧唧着嘴,朝赵辛越甜甜地笑,“真好吃。” “叔叔,那个……之前卖房子的钱,叔叔能拿一点给我吗?”赵辛越趁两个弟弟出去玩,找赵平桂问道。 “你要钱做什么?” 赵辛越踟蹰着不知该怎么说。他也就算了,弟弟那么小,总免不了看别人吃东西眼红,他想着身上有点钱,总能让他不那么眼馋别人。 赵辛越还没说话呢,阮淑娴就尖声尖气地开口了,“我说辛越啊,你以为你家那房子能卖多少钱啊?当时卖得急,可让买家占了不少便宜。后来给你父母办丧事,你以为都不用钱啊?还有你要上学你们兄弟俩要吃饭,早就花得差不多了。”说完朝赵平桂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穿帮。 “是啊,”赵平桂帮腔道,“再说就算你父母没留钱,你真要有正途用,叔叔能不给你吗?可是钱不能乱花呀。”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赵辛越垂着眼睑朝他们微微鞠了个躬,然后出去了。 等赵辛越一走,阮淑娴便道,“我看这个赵辛越不是个省油的灯,别看他平时对我们恭恭敬敬的,可心里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哪有奕帆好养。之前我们拖着不卖房子,说不定他爸死了他心里还怨我们呢,而且他都这么大了,怎么也不可能养得家,要不我们把他送人吧?”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他这么大了,谁家肯要?以后说不定养大了就自己跑了,别人找谁哭去?” “那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我们现在自己都吃不饱,哪有钱养得活他们两个,还供他上学!” “我这不正在想嘛!” 于是那年那个暑假,趁着赵书杰带着赵奕帆到外公家去玩,赵平桂夫妇带着赵辛越坐了几个小时的车去市里买东西。 周末的市里人来人往,赵辛越不过一个没跟紧,转眼就看不到叔叔婶婶了。他在拥挤的人潮里一边叫着一边到处找,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叔叔!”赵辛越在汽车站旁,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背影。 可是那两个背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催命符一般,不仅不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叔叔!婶婶!”赵辛越飞快地往前跑去,可是汽车已经缓缓地驶了出去,只留下赵辛越一个人木木地站在原地。 “哎哟吓死我了,小东西跑得可真快,差一点就追上了。”阮淑娴从车窗悄悄往后面看了眼说道。 一旁的赵平桂仍是忧心忡忡,“你说他能不能自己回来?” “能回来才有鬼,这到家得倒几趟车,而且他才多点大,连家里的具体地址说不定都说不上来呢,又没一分钱,神仙差不多。” “对呀,一分钱都没有,”赵平桂念叨着,然后道,“那他会不会饿死?” “那就看他造化了,饿死正好,一了百了,他自己走丢了,怪谁去?” |
第二章 各自人生(2) 赵平桂夫妇还是低估了小孩子的能力。赵辛越在一个月后,回到了赵平桂家。这一个月里,他在市里到处流浪,吃别人吃剩下扔掉的东西,捡各种塑料瓶废书废报纸,然后在一个月后,攒够了回家的车票。 可是他并没有进家门,他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再回去面对那样的叔叔婶婶。他只是怕赵平桂像扔掉他一样扔掉赵奕帆,如果真的弟弟不在家,那他一定会去找到他。好在赵平桂夫妇觉得赵奕帆少不更事,养大了还能孝敬他们,而且赵奕帆可爱乖巧心思单纯,便没有动把他送人或者丢掉的心思。 赵辛越躲在屋外的一棵大树后,看赵奕帆屁颠屁颠地跟在赵书杰后面缠着他问什么。他多想把弟弟带走,没有自己在他身边,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他那么馋,以后谁给他留吃的?他突然想起自己床褥下面还有几颗糖。那是偶尔婶婶买了糖给他们分,每次弟弟就兴高采烈地吃了,他却不怎么吃,然后看弟弟眼馋别人吃糖时再给他拿一颗。而且藏着有糖这事却不能让弟弟知道,不然那个小馋猫,肯定要缠着一次吃个精光。 他多想把弟弟带走,可是带走能去哪儿?难道和他一样到处流浪吗? 最后,他只是贪恋地看了赵奕帆几眼,然后默默走了。 在流浪了近两年后,他遇到了秦燕良。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从住了大半年的烂尾楼里出来,准备去卖掉废品换一些吃的。 刚走出楼,迎面就一个人跌跌撞撞而来,紧随着就是一声骇人的响声。这就是秦燕良,赵辛越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是枪响。 “就在前面!快追!”远处有人道。 这条路的前面是片废墟,废墟那头就没有路了。见秦燕良捂着腰际面带忧色地四下查看,赵辛越道,“有人追你吗?” 秦燕良显然之前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小孩儿放在眼里,这会儿见他问,也没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跟我来。”赵辛越说着,扔下手中的废品,率先往烂尾楼里跑去了。 秦燕良紧跟着他,在这栋烂尾楼里拐来拐去,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又跑了一段后,赵辛越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往外面的一处墙上扔去。 随着“哐”的一声闷响,几人叫道,“在那边!” 然后一伙人鱼贯而出。 赵辛越带秦燕良躲回烂尾楼里,然后偷偷摸到窗边看了看刚刚那些人来的路,果然有人在外面守着,于是回去对捂着腰坐在地上的秦燕良道,“走!” “去哪儿?” “他们出去追不到人,估计很快就会想到我们在骗他们,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带你从另一边出去。” 秦燕良迟疑了片刻,然后站起来跟着赵辛越走,刚要到出口,走在前面的赵辛越突然一侧身退了回来。 “怎么了?” “门口有个人。” 秦燕良一看,从怀里摸出把枪来,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是追我的人,散开来蹲点的。”说完抬手一枪打了过去。 本来必中的一枪,却因为秦燕良受了伤失了准头,那蹲点的人被一枪打中肩膀,然后反应过来回手就是一枪。 秦燕良身体一侧躲了过去,然后又是“嘭”的一枪打在那人胸口,那人应声倒地。 “快走!”秦燕良叫着,率先冲了出去。 赵辛越赶紧跟着往外跑,谁知门口那人中了两枪却并没有死,赵辛越路过时,被一把抓住了脚踝。 “快!在这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秦燕良见赵辛越半晌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被缠住了,正准备开枪,就见赵辛越突然拾起一个砖块,猛地砸在那人头上,那人当场毙命,血溅了赵辛越一身。 赵辛越挣开束缚,飞快跑了过来,“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一路拐来拐去,终于跑到了一户没人的房子里。赵辛越往外面看了看,然后喘着气道,“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找不到这儿来,你赶紧走吧。” “呵,”经历了这么大的生死,秦燕良竟然没事人一样地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房子里没人?” “这不用你管。”他在这一带混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哪户人家里没人住了。 “呵呵,小鬼挺有个性的。”秦燕良十分赏识地看着跟个叫花子没两样的赵辛越,对于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儿来说,刚刚这一路的表现,还真当得起沉着冷静、有勇有谋八个字。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杀人了。”秦燕良略带戏谑地提醒他,显然他觉得这样的冷静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孩儿身上。 “我知道。”赵辛越的声音虽然有些故作平静,可是能够做到“故作”,在秦燕良看来已经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你不怕?”他继续刨根问底。 赵辛越按了按正在剧烈发抖的手,声音却听不出他的紧张,“反正也不是第一个了。” “哦?”秦燕良有些好奇地看着他,显然有点期待下文。 赵辛越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站起来看了看外面没什么情况,便准备走了。 那其实是一年前,他捡到半只别人扔掉的烤鸭,平时就爱欺负他的同一片区的几个流浪小孩就过来抢,他们大打出手,互相打得头破血流,然后最后赵辛越一个失手,把为首的那个孩子打死了。 杀了人后的那段时间,每天他都极度恐慌,不停地换晚上睡觉的地点,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撕扯他的神经,也不知后来是怎么熬过了那段日子。 “跟我走吧。”秦燕良看着他欲离开的身影叫道,这样有勇、有谋、又够狠的人,实在太适合江湖了,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小孩,可塑造性太强了,他完全可以将他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将来成为自己最可信赖的一把刀、一支枪。他今天会被人追杀,就是因为有身边人出卖了他。任何人都可能出卖他,可是自己的刀枪不会。 赵辛越停下脚步,“去哪儿?” “体验你从没体验过的生活。” 就这样,他们兄弟二人在不同的世界里,各自成长。 时光就这样一年年流逝,不知不觉间,韶光已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想更文的心情简直就像是吃了炫迈口香糖,根本停不下来 |
第二章 各自人生(3) 赵辛越独自站在阳台上抽烟,寒冬夜晚的风将他的手吹得冰凉也没有发觉。过去?未来?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片迷茫。 他还记得第一次打赵奕帆,是因为赵奕帆看他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的,坐车有人开门,下雨有人撑伞。他兴致勃勃地跑过来说,“哥,以后我跟你一起吧?你收我当小弟,开门打伞什么的我也会呀!” 他白了赵奕帆一眼,继续做炒饭,“少胡说八道,好好读你的书。” 赵奕帆不乐意了,继续缠着他,“书有什么好读的,哪有外面好玩,哥你带我吧你带我吧!” 然后赵奕帆收获了十六年来第一顿狠打。 过去那十六年,他最多也就因为作业没做好被老师打打手心,或者因为和赵书杰拌嘴争东西被叔叔婶婶打几下,哪里被这样狠打过,当时当真痛得三观尽碎怀疑人生。 赵辛越最不愿的,就是把赵奕帆卷进来,他自己已经深陷泥潭无法自拔了,何苦要再拉上自己唯一的弟弟。可是他也实在不忍心再把弟弟放在赵平桂家,他给不了他安稳的人生,可是至少能给他一身温饱、一日三餐吧。 以前的他,过得一天是一天,做什么事都没有后顾之忧,现在他不得不考虑将来,他总不能带着他弟弟在江湖上混迹一辈子。 想到这儿,赵辛越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其实带他回来未必是好事,如果不回来的话,至少不用受这皮肉之苦吧。 赵辛越将手里还剩的半支烟在烟灰缸里捻熄,然后搓了搓冻得发僵的双手,转身往赵奕帆房里走去。 推开房门,房内却没有人。赵辛越不禁神色一变。 “奕帆,奕帆!” 赵辛越在卫生间和厨房四下找了找,却没找到人。 是走了吗?赵辛越靠在二楼的栏杆处想。走了也好,走了对他而言,也许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赵辛越看着秦燕良前两年给他置的这栋两层独院洋楼,第一次觉得是那么空荡荡,连同心都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他又想抽烟了。 赵辛越摸出烟和打火机,打了几下,却怎么也点不着。正有些莫名的烦躁,突然听见书房传来一丝异动。 他推开门,书房灯亮着,赵奕帆正蹲在书桌前的地上,弯着腰背对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做什么?” 也许是之前太过于专注,赵奕帆并没有听见赵辛越叫他,连他开门的声音也没听见,这会儿听赵辛越突然出声,显然也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来看着他,委屈又畏惧的眼神像是受伤的小鹿。他指了指手上的针孔摄像头,低声道,“哥哥说,要清理干净才能睡……” 赵辛越看了眼放在地上的蒸馏水和清洁剂,还有赵奕帆手上的摄像头和脱脂棉布,走过去把他拉起来,“算了,不要了。” 那马克笔涂了哪里还清洗得掉,他当时也只是气他随口说说而已。 回到卧室,赵辛越先是给他把手指重新包扎了一下,那手指刚刚沾了蒸馏水和清洁剂,伤口边缘都被泡得有些发白。处理好手上的伤口后,赵辛越拿过伤药,“裤子脱了。” 赵奕帆乖乖地脱掉裤子,趴在枕头上边看赵辛越给他上药边道,“哥,你不要生气了嘛好不好,我好害怕。” 赵辛越斜了他一眼,“你还有怕的?” “当然了,”赵奕帆瘪着嘴,眼泪不禁又涌进了眼眶,“哥哥都不知道自己生起气来有多吓人。” 说着似乎心中有无限委屈,竟然呜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是觉得那是他哥哥,才敢那样跟他放肆的,早知道会惹他那样不高兴,他一定不敢那样任性。 “还有我今天不是故意不按时回家的,”赵奕帆含着泪抽抽搭搭地说道,“我就是想跟同学去吃碗麻辣烫嘛,白天又不卖,夜市才有嘛。派人跟踪我也就算了,你倒好,随便张口就要我回家跪着,我又不知道你几点回来,这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真的很难受的……” 赵辛越听他嘟嘟囔囔地说完,不禁一笑,“瞧你这一套一套的,还是我委屈你了不成?” 本来就是嘛!赵奕帆撇撇嘴,虽然没说出来,可是分明就把这五个字写在脸上。 赵辛越笑了,伸手揉了他的头,“自己不听话倒还有理了你!” “哥,”赵奕帆往他身边挪了挪,睁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他,“你不要那么凶嘛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你打人有多痛,这一下屁股肯定又要疼好多天。”赵奕帆说着扭了扭光光的屁股。 赵辛越知道他这是故意在借机撒娇想逗他高兴,于是伸手往他扭着的屁股上一巴掌轻拍过去,“活该!自己作死怨谁?” “啊疼疼疼!!哇呜,哥哥现在都不疼我,以前哥哥小时候可疼我了!” “疼你?那也是白疼了。你还不是照样要我小心着点,等以后长大了要把我吊起来打。” **!赵奕帆心中一惊,他哥怎么知道?他记得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只是这样在心里想了想,难道说出来了自己没察觉吗?听他哥那话,明显是一字不漏的复述出来啊。这跟踪他那人也忒没品了!连这也要一字不差地汇报! 赵奕帆趴在枕头上气哼哼地想。哼,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不然一定好好给你番颜色瞧瞧! “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赵辛越一指拐敲在他头上。 “哎哟哥,你坦白吧,你是不是练过什么读心术了?这也太赖皮了!” …… 虽是严冬,窗外寒风萧瑟,窗内灯光暖黄。 |
对了,还有谢谢前面提醒马克笔可以用酒精等醇类液体清理的朋友,学习了学习了 。还有没有经过考证就随意写了马克笔洗不掉,由此给大家带来的误导苹果表示灰常抱歉。 以后我尽量严谨点,咳咳,尽量…… 前情提要,下一章就该写越哥了! |
【延伸小番外】有你,真好 苹果有话说:其实这个番外不能算是个纯粹的番外,其实把他算作正文也是可以的。不过感觉写在正文里有点冗余,所以干脆拎出来当番外了。 此番外是来源于,上一章里写到了越哥打小帆时,因为小帆的磨蹭,所以按规矩要第二天再打十下。本来我没打算写这个的,但是经不住读者@nixhz的诱惑和提醒哈哈。小帆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不要找我啊哈哈,指路@nixhz 。 —————————————————————— 赵辛越今天倒是回来得挺早,买了菜回来,在厨房做番茄牛腩和炝炒小白菜,顺带炖了锅鸡汤。 赵奕帆因为手上有伤,装模作样在厨房溜达一圈想要帮忙被撵出去后,便心安理得地趴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电视。 菜过五味,喝掉碗里最后小半碗鸡汤,赵奕帆心满意足地舔舔嘴唇,然后摸摸已经微微鼓出来的肚子,看着早吃完坐在一旁等他吃完好收碗的赵辛越,晃晃自己的两只爪子道,“哥哥我来收拾吧,不碍事的。” 赵辛越站起来边收碗边道,“别假惺惺了,活该我伺候你。” “那、那我回房做作业了哈……”说完缩头缩脑地准备开溜。 “站住。” 赵奕帆蹑手蹑脚的背影一定。 “你是不是忘了今晚有什么事了?” 赵奕帆转过身来挠挠头,干笑道,“啊?有事吗?呵呵呵呵……我怎么不记得了?” 赵辛越将正在收的筷子头往桌上轻轻一顿,目光转也不转地看着他,“需要我帮你想一下吗?” “不不不!……不用了。”赵奕帆垂头丧气道。 “那还不去书房等着。”赵辛越看了他一眼,然后把碗碟收进厨房去。 “哦。”赵奕帆塌着肩膀苦着脸。 等了一会儿,赵辛越上楼来了,进门后轻车熟路地走到书桌后去拉抽屉。 “哥~~,……能商量个事吗?” “嗯?” 赵奕帆摸摸圆圆的肚子,“刚刚吃饭没注意……好像一下子吃得有点太撑了。” “所以?”赵辛越把藤条拿出来,然后抬头看向他。 “哥……”赵奕帆欲言又止。 赵辛越将藤条的一头拄在桌面,按着另一头随意把玩着,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奕帆,一脸“我看你能搞出什么幺蛾子”的表情。 “……今天可以不打吗?”赵奕帆撅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呵呵。”赵辛越没回答,只是笑了两声。笑得赵奕帆全身发毛。 “真的不可以吗……”赵奕帆一脸苦兮兮地作垂死的挣扎,“又不是不打,过几天嘛,屁股真的好痛……啊别别别!!”眼看赵辛越蓄势待发地又要数数,赵奕帆赶紧缴械投降,然后磨磨蹭蹭地挪到沙发扶手边,看赵辛越似乎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这才委屈巴巴地脱掉裤子趴好。 赵辛越把藤条交到右手,刚把手抬起来…… “等等等等等一下!”感受到那阵气流,全身紧绷的赵奕帆突然忍不住叫道,然后抬头纠结着小脸,“哥,我想尿尿……” 赵辛越眼睛微微一眯,然后抬手就是狠狠一藤条抽下去,“尿尿,还想不想尿尿?!你尿一个给我看看?!”说完又是一藤条抽下去。 “哦~~嚯嚯嚯嚯!!不了!不想尿尿了~!哥~轻点儿,轻点儿啊!”赵奕帆疼得身体一挺,只想立刻去挠墙。 “扯的都是一堆什么鬼借口,以后再敢找这些理由试试?”说完又是一下。 “不敢了不敢了!哥求你轻点儿,好疼好疼啊~~” …… 夜晚,温黄的灯光下。 “哟嚯嚯~~哥你轻点啊,我这屁股又不是面团,你别揉啊!” “不揉能好吗?忍着!” “哼……不打就不用揉了嘛,非得打,还下手那么重……” “也就开始两三下用了点力,后面的你心里有数,少在这儿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没这样的好事。” “……真是的,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赵辛越却没有继续跟他扯皮,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 “哥,你别叹气嘛,我说着玩的。”赵奕帆看他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伤感,摇摇他的胳膊小心道。 赵辛越看了眼赵奕帆身上被他打得青紫斑驳的伤,摸了摸他的头,“小帆,哥哥也不想打你,但是你要听话好不好?” “嗯嗯。”赵奕帆看着他,连忙点头应道。 赵辛越笑了笑,然后坐过去把他的头搂在自己怀上。 赵奕帆顺势一把抱住他的腰,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有些哽咽道,“真好。” “什么?” “跟哥哥在一起,真好。” “呵,”赵辛越笑了下,“不怕打你了?” 赵奕帆吸吸鼻子,“可怕了,哥哥打人可疼了。” “得了吧,哪有那么疼,你就每次叫得个欢。” “真的!”赵奕帆生怕他不信,仰起脸来看着他,“哥哥第一次打我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会疼死,还以为哥哥真的要打死我。” “那你当时怎么不跑?那么乖地趴着。” 赵奕帆用头蹭了蹭赵辛越的胸口,眼睛湿漉漉的,“不想跑,跑了哥哥不来找我了怎么办……” “那你就不怕我真的打死你?” “不怕。找到了哥哥,就算死了,也不怕会成孤魂野鬼了……” “不许说傻话。” 赵奕帆笑中带泪,“哦,好嘛,嘻嘻。” …… ———————— 改动了几个字,所以重发一下。 |
第三章 江湖(1) “越哥,有情况。”半夜十二点过,赵辛越接到谢乔的电话。 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赵辛越努力地睁开眼皮,声音中有几分无奈,“怎么了?” “治安支队的刘队长被隔离审查了。” 赵辛越听后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道,“好在我们跟他的牵扯不算深,不用太担心。让下面的人最近收敛着点,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就麻烦了。” “是。” 赵辛越正准备挂电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坐起来,“不好,要出事!” “越哥?”谢乔有些不解。 “谢乔你现在立刻到公司去,我马上就过来。” “是!” 没有开过道灯,赵辛越边穿外套边下楼。 “哥。”赵奕帆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二楼的栏杆处望着他。 已经快下到一楼的赵辛越又折回去,打开灯轻声道,“怎么起来了?” “哥,这么晚你去哪儿?” “哥哥有点事情要去处理,等会儿就回来,你赶紧进去,别着凉了。” “哥……”赵奕帆噘着嘴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什么事,可是这么晚,赵奕帆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赵辛越摸了下他的头,然后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深夜,夜色稠如浓墨。 桐州医学研究所药理学教授何季远将现金、银行卡、护照等悉数带齐,将屋内自己来过的痕迹抹掉,再往窗外四周看了看,这才拎着个小行李箱出门。 走出别墅刚转过身准备锁门,就听见一旁花园的暗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嚓,嚓,嚓!” 寂静的黑夜中,这打火机的声音让何季远心中一惊,“谁?!” 花园那边太暗,看不清人,只看到黑暗中嚓地亮起小小一簇火,然后一只手挡住风将烟点燃。 何季远借着那微弱的火光,勉强看清那边有两个人影。 刚刚那人将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地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何教授,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赵辛越?”何季远看着为首的那人脸色一变。 赵辛越微微一笑,“这大晚上的,何教授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赵总,这事你好像管不着吧?”何季远故作镇定。赵辛越在万千集团里虚领了副总的头衔,平日和何季远的生意,都是他在负责沟通往来。 “哟,从我们这赚得盆满钵满,现在想撇清关系了?” “你!”何季远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说话注意着点!” 赵辛越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然后自顾自地推开何季远身后的门,打开灯走了进去。 “何教授,大家都是明白人,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赵辛越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那架势,倒像是他是主人一般。“现在出入境管理大队的刘队长刚一出事,还没开始审呢,你就想跑路,未免也太谨慎了吧?” 何季远走过来,“你的消息倒也挺快。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更应该清楚,我现在待在国内不是明智之举,等风波平息了,再回来不迟。” “何教授,你好像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没完呢。费用,我可是早付给你了。” 何季远显得有些不耐烦,“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刘队一出事,指不定就会牵扯出我,大不了那钱我连本带利退你就是了。” “呵呵,何教授,你这话说得可真轻松啊。”赵辛越欠身在烟灰缸里抖了抖烟灰,“我那两仓库的货可早有人订了,你这一走,没法按时交货,你要我拿什么去赔?所以,你这要走,怎么也得我同意才行,是吧?” 何季远看赵辛越似笑非笑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他,心理不由有些慌张。赵辛越什么背景他当然清楚,当时赵辛越他们想要对一批精神药品进行加工合成,但催化剂近几年国内管制得相当严,轻易是弄不到的。正好他的实验室正在进行的一项实验可以通过申报获批,于是便跟赵辛越合作找到货源,以实验为掩盖,通过何季远的学生——出入境管理的刘队长从海外非法引入不少。并且何季远在药品合成中负责技术支持。 与虎谋皮,何季远自然想好了退路,于是定了定心神道,“赵总,你逼我也没用,我已经将我这几个月跟你们的合作证据交给了我朋友,如果明天我没了消息,我朋友就会把它提交警局。” 见赵辛越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不说话,何季远心中有种计策得逞的得意感,“我也不想弄得鱼死网破,赵总不要逼我这么做。” “这么说,你非走不可啰?”赵辛越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没错。” “呵,真可惜。”赵辛越摇头笑了一下。 “可惜什么?”何季远看着他。 赵辛越从衣服内袋里抽出一张照片和一条项链,正面朝着何季远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可惜了,挺漂亮的。” 何季远一看,整个人一惊,他那本该在校维也纳校园里的女儿,却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那条项链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 “你把我女儿怎么了?!”何季远情绪有些失控。 赵辛越从沙发里站起来整了整衣襟,走到何季远身边,“何教授,没把你所有社会关系摸清,你觉得我敢放心跟你合作吗,你最好祈祷你的那个朋友不要妄动,否则你会害死他的。还有,”赵辛越拍拍他的肩膀,“收好茶几上的东西,如果我一旦没了你的消息,那么这就是贵千金的遗物,留着做个念想吧。” “赵辛越!”何季远突然怒道,“你敢动她一下,我就跟你拼命!” “呵,”赵辛越笑了一下,“那这就得看你的表现了。”说完带着谢乔走了出去。 |
“叫那边的人好好把他女儿给我盯好了,绝不能出任何岔子!”走出别墅,赵辛越边走边吩咐道。 谢乔一脸胸有成竹的笑,“放心吧越哥,插了翅膀她也跑不了!” 第二天一早,赵辛越刚睡醒,就接到谢乔的电话。 “越、越哥……”电话那头,谢乔整个人都慌了,声音都止不住地抖。 赵辛越眉心一簇,“跑了?” “……不,没跑……是死了。” 赵辛越只觉得一阵头痛,声音中不由地含了一丝怒气,“瞧你办的好差事!还打电话给我做什么,还不赶紧带人去把何季远抓了!小心他狗急跳墙!” “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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