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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平襄[第1页] |
作者:云忆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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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开一坑…… 嗯!于是我就开了 |
我叫当午,旁边是我的哥哥平襄。 其实我觉得我俩除了同一个姓,其他的没有一处是相同的。我从小调皮捣蛋惯了,经常三天两日弄的院子里鸡飞狗跳,爹爹心爱的花草树木无辜惨死,下人们一天跑八次厕所也是常有的事儿。每次爹爹只是笑眯眯吼别人而把我搂怀里说道:有本事。真哒?于是我继续发挥优良传统,最后我所到之处犹如大神降临一般,凡人退避三尺。平襄和一般的凡人不一样,丫从小就和我过不去,仗着自己会一点不知道从哪儿道听途说学来的破武功,就把我弄的晕头转向。不过,每次爹爹都会揍他。房门一关,里面揍的啪啪啪直响,不知道平襄是被堵住嘴还是晕过去了,愣是一声不吭。我有怀疑过爹爹是不是根本没有揍他而是装模作样拍拍桌子什么的,当我看到平襄瘸着腿儿腰都不能直的走出来我就放心了。 平襄素来冷清,能不说话他绝不开口,能说一个字他绝不说两个字,整天扳着一张脸像谁欠他多少钱似的,很不招我待见。 爹爹似乎比我更不待见他。 爹爹上座,我旁座,平襄跪座……不对,他可不敢跪座。平襄八岁,身量不高却把身子挺的直直的,膝盖像是陷入地面。平襄面色如常,若不是他额头青筋若隐若现,我还真以为他是舒舒服服坐在地上呢。 事情很简单。我爬树玩耍,刚好平襄好死不好的经过。我玩性大起摘了树上的果子砸他脑袋,他第一下就被我砸中,他丫居然低头看了眼果子,然后给了果子一个很轻蔑的眼神然后就准备迈步走开。在本大爷面前装x还是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可不依!我一口气摘了满满一手果子劈头盖脸都向他砸过去,只见他身形一顿,而后脚下生风,左闪右跳,竟一个也没砸中。我是居高临下看着他,他一袭月白竹裳,仅八岁还未生长开的小屁孩竟然有一种仙人之姿。我呸,一定是我眼抽!他微微昂头,少有的嘴角一弯,然后转身就准备走。我气的不行,一剁脚准备上前揍他一顿,我却忘了我是在树上。可不就脚下一空…… 当我准备面朝蓝天,摔的屁股开花的时候,我看见向来天踏下来不动声色的平襄,眼底竟然闪过一丝害怕,然后便向我跑过来。 待我反应过来我确实已经在地面上了,不过是以一种躺着的形势。我只是觉得手掌处火辣辣的疼,一看果然破皮流血,我还来不及为我的手掌哀怨就听见身下传来一声闷哼,我是感觉压在什么可以活动的不明肉体上……我急忙把自己挪开。 平襄趴在地上,好看的眉头紧蹙,捂胸轻咳了几声,而后就是一口鲜血“哇啦”吐出。 我吓的连连往后缩,他闭眼缓了一会儿,然后利索的一把抹干净嘴角的血迹,再撑地想站起来。我看他手脚不断打颤,撑了好几次才站起来。可恶的是!他丫站起来之后居然不管我,直接若无其事的走到池子边把自己整理了一遍,还装模作样理了理凌乱的鬓角,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还好老天有眼,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遇到的爹爹。 我立马不知道谁给了我力量似的蹭蹭蹭就扑到爹爹怀里,举着蹭破的手掌控诉:“爹爹!你看,平襄他推我!” 爹爹安抚了我就走到平襄跟前,二话不说劈头盖脸给了他一巴掌。 平襄还是一贯清冷,不生气也不解释,清瘦的脸庞上拓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抬手抹把嘴角血迹,深邃而清澈的眸子很快的扫了我一眼而后便低垂着眼眸不说话。 于是平襄就被爹爹“请”到内堂“跪坐”。 |
不要问我 我为什么叫当午==和那个锄禾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 |
爹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腾腾的直跳,还好没有落下。我觉得爹爹实在霸气,只差没有惊堂木一摔,一声大吼:堂下所跪何人。 我被这突然声响吓了一跳,差点一个不稳摔下凳去。我若无其事把自己重新挪稳,然后一脸看好戏看着平襄。爹爹显然要发火,我就不相信这个平襄还能不动声色。 平襄的眼睫明显随着桌上腾腾上下的茶杯颤了颤,随即抬眸,眸子里还是一片清冷。到底还是怕嘛,装什么高冷真是。他薄唇抿成一条线,衣袖也动了动,不过片刻又恢复之前的淡然。他说 :“我没有推他。” 啧,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平襄说:我没有。以往都是不管什么鸡毛蒜皮或者欲加之罪他都通通照单全收绝不辩解。我就是不待见他这样,明明不是圣人装什么高尚,明明每次都被揍的几天下不了床还做什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几次我还偷偷看见他一个人默默蹲墙角抹眼泪呢,我都不好意思打击他。 “那当午会说你推他?” 我在一旁狂点头,符合道:“爹,为我做主。” 爹爹突然蹭的起身,踱步来到平襄身旁,踹了踹平襄跪的笔直的腰背。平襄身子小,即使爹爹未使全力,仍然踹的平襄双掌撑地,咬唇闭眼缓过一阵才缓缓撑直。 爹爹白了一眼平襄,估计是嫌他没用,几脚都挨不住。爹爹又走我跟前,爱抚了我已经包扎完好的手掌,睨斜一眼平襄说道:“当午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看到平襄垂在袖中的指尖忽术一颤,清澈的眸子突然变得讳莫如深,薄唇紧抿,眨眨眼声音从未有过的黯然道:“是我推的当午。” 爹爹没理平襄,而是扭头对我微笑道:“你先出去,爹爹一定给我做主。” 不干!接下来才是好戏好么,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我赶出去,你丫还是护着平襄是不是!我气呼呼的想着,直接冲爹爹嚷嚷:“什么意思嘛!每次都不让我看,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教训他?哼!” 这招管用,爹爹立马像得罪祖宗一样哄我:“不是不是,爹爹有多么喜欢当午,当午不知道么?只是怕打人这种场面脏了当午宝贝的眼睛。” 我佯装委屈吸吸鼻子,仰天望着爹爹道:“我不管,我不出去。” 爹爹还没开口说什么,倒是一向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平襄开口了 “爹……”平襄顿了顿,淡淡的语气不乏哀求道:“我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这次求您让当午出去。” 呵!你跩什么跩?老子就不出去,就要看你挨揍!揍死丫的!我扭头眼巴巴望着爹爹,爹爹没看我而是盯着平襄的背影看。爹爹不是被这七分无奈三分委屈的语气感动了吧!我的好戏……… “嗯。”爹爹道:“当午你就留下罢。” “是!爹。” 平襄…………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平襄这样挨揍,平常挨巴掌踹几脚那根本不算事儿。平襄清瘦,骨骼不大,再加上平时不招待见,弄得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不过平襄白皙,是那种不同于女孩子的珠圆玉润白里通红,而是一种很自然的如玉温良。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平襄还是蛮漂亮的……咳,跑偏了。平襄身量不高,即使伏身在长凳上,也只到长凳的三分之二。长凳面宽色重,一袭白衫的平襄趴在上面显得孤立无援好不可怜。 爹爹拿着那根传说中的家法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把它搁在平襄自然挺翘的臀上。 “爹……”平襄又是一声轻呼。这可不像他,平常挨揍哪有这么多七七八八的破事。 “啪!” 爹爹直接抬手回应了他一板子。 “谢谢爹……” 我就纳闷了,平襄不至于这么自觉,挨揍还带谢的。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是谢谢爹爹给他留了面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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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着实被这一板子吓到了,我不自觉偷偷伸手摸摸自己的屁股。要是这板子打我身上,我一定跳起来和老爹拼命。平襄果然是挨揍挨的多了,居然面不改色受下还吐字清晰的道谢。 “啪!” …… 爹爹还是不急不缓的挥着板子。时逢正夏,平襄穿的不多。薄薄的衣绸覆盖在他身上,能完好的衬出他的身形,挨打的臀部尤为突出。十几板子之后,我明显看到他身后渐渐肿大,虽隔着衣料,一板子下去仍然能看出挨打的部位撑起的一道四指阔的板痕印在薄薄的衣绸上。再看平襄,肩膀轻轻颤抖却不敢幅度过大,双臂死死抱住凳头,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随着鬓角滑至脸颊,再一滴一滴摔在地上。平襄如蝶的眼睫不知何时沾染如雾潮水,随着板子的起落一颤一颤的,却始终不肯落下。平襄只是小口喘气,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张嘴咬住自己的胳膊。 我乐此不疲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我顺了一块桌上的糕点放嘴里,仔细品尝起来。我发现今天的点心特别好吃!我倒要看看平襄的忍耐力到底有多么强,哼,非要你求饶不可!不知道爹爹这样一直打啊打的手会不会很酸,不怕,大不了今晚给爹爹揉揉。 当我慢慢品尝完一块糕点,我发现平襄越来越不对劲,虽然他还是一声不吭。此刻平襄身子已经被汗水褥湿,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起来的,衣绸完全贴着身体,爹爹再一板子下去,我便看到平襄臀部晕开浅浅的红痕,而平襄肩膀也是剧烈一颤,最终没发出任何声音。再一板子红痕晕开的范围增大,平襄不老实的动了动,不过即刻就稳定如初。 “啪!” 平襄这次直接昂头,松开咬住的手臂,然后一阵闷咳。我看到他不着痕迹抹掉嘴角血迹,一直颤颤不肯落下的眼睫雾水也随这一抹摔落在凳上,在凳上渐开,他没注意却开在我心里。我想这家伙真是没用,不就打几下屁股么,还吐血还哭!装可怜。我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扭头看窗外。 “啪!” 我走神之际爹爹又狠盖了几板子。 我看了外面的树,似乎觉得哪里不对。我掉下来的时候平襄为了接住我被我压的吐血,该不是内伤罢!可爹爹是名誉天下的名医,不可能看不出平襄已经伤了,照打不误就是没事咯!不对不对,爹爹素来不待见平襄更不会关心他了,还是我贴心!想到这里我连忙阻止爹爹将要挥下去的一板子。 “爹爹,别打了。”我跳下来走到平襄身旁。那是,打死了我找谁欺负去。 爹爹倒是爽快直接扔了板子,眉开眼笑道:“本来就是为你做主,你说不打就不打。” 我回了爹爹一个乖巧的笑脸,继而扭头看平襄。平襄此刻脱力的爬在凳上动弹不得,下身鲜红伴着汉渍映衬的祖国河山一片红,用膝盖想想也知道他丫的一定皮开肉绽了。平襄还是在小口小口的喘气,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起来。”爹爹大概是觉得他这样趴着太舒服了,于是踹了踹他的小腿。 平襄极快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把眼神落在爹爹身上。我也极快的捕捉到这一瞬,平襄唇瓣不知疼痛还是别的显得毫无血色尽是枯白,偏偏他那嘴角血迹没抹干净,星星点点沾染在发白的唇办上,面白如纸,发丝凌乱,整个人倒显得几分清丽起来。楚楚可怜不忍苛责。我心里猛摇头,才打消这种想法。 “愣什么?”爹爹不耐烦了直接又是一脚,差点没把平襄踹下凳去。 |
正夏时节,白日虽是酷热难当,到了晚上阵阵凉风便四面八方袭了过来,窜遍被青天白日炎热所赤烤的每一处。此刻夜凉如水,月光把天空照亮,撒下一片光芒点缀夜幕下苍茫的大地。真是极好的时候,月上柳稍头……人约尿尿处。 不错,我是被一把尿给憋醒的。 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又打了哈欠,只着里衣就直接出来了,赶紧完事赶紧回去睡觉,不知还能不能接着那个美梦继续呢。看来夜已经很深了,府上根本无人走动,连守夜的家丁也倒一旁打呼噜,那声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睡着了。外面很亮,恍如白昼。我懒懒的又伸了一个懒腰,走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解下汗巾,吹着口哨……爽! 不错,我在随地小便。 厕所又脏又远,而且这些小树能茁壮成长可免不了我的功劳,我就是这么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我心情大好的办完事儿系好裤子准备转身走人,不想却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淸清瘦瘦,白衣仙然。 平襄跪在地上,伸手抱起他身前的小东西。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咪,眼睛绿闪闪,看得出不是善类,可被平襄抱起之后即刻乖顺起来。平襄不如今日内堂那般跪的笔直,也不是松松散散坐在腿上,而且以一种及其不舒服的姿势。平襄已没有之前的狼狈,衣衫已然换过,不过还是白衫,此刻在月光的衬托下,如遗世独立般的世外仙人,我愣愣的看着有些担心,他会不会随时羽化登仙而去。不行,我得看紧他。 我离的不远,恰好能看清平襄面部轮廓。平襄年少,轮廓倒不是有楞有角,虽然清瘦也不乏带一点肉肉的包子脸,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自是不用说,特别是清澈的大眼睛如水汪汪一般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睫毛半遮半敛在眼睑下形成浅浅的剪影。 “流血了?”平襄仔细小心的搬弄黑猫的前爪,可能是发现伤处,好看的眉羽轻轻一颤随即又展平,还是那副淡淡然的样子。 这个死平襄,平常跟他说句话好像要他的命,高冷的不行。这会儿大晚上不睡觉跑这儿来跟猫咪你侬我侬,你丫不会是有什么心理怪癖罢。 只见平襄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瓷瓶,是伤药。爹爹是名动天下的神医,家里最不缺的就是药材,我虽不上进,这点耳濡目染的知识还是有的。不过爹爹从来不允许平襄碰药。我记得曾经平襄刚好路过捡起爹爹配药不顺而生气摔在地的药缸,爹爹二话不说直接拿起竹条抽的平襄双手鲜血淋漓。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平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爹爹,一颗两颗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落下。爹爹不但不疼惜还扬言:若有下次一定打断平襄的手。爹爹有时候心情好会给挨揍的平襄上药,心情不好他就只能自求多福了。爹爹绝不会给他留药。 如此一来,此刻平襄手上的药…… 我正思虑之际平襄已然把黑猫上药包扎完毕,他扔是抱着黑猫,轻叹:“流血了一定很疼罢。我也流过……好啦。” 我从未听过平襄提及疼这个词儿,虽然对象是一只猫,可他一声轻叹还是不偏不椅落在我心上。 夜里凉气还是很重的,况且我只着里衣就跑出来,又在哪儿听了半天墙角。一阵风吹来我也不禁有些瑟缩。“啊切!”不错,我毫无预兆打了一个喷嚏。待我呼噜呼噜鼻子再抬头时平襄已然直立在我跟前,面色清冷,不带言笑,黑猫不见踪影。 我打量了他,心里有些不安,毕竟听人墙角还被人逮个正着,实在不太有理。不过在平襄面前,我显然处处皆是有理的。我清了清嗓子,强做镇定自若道:“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 平襄目光极快的撞了我一下,随即垂下眼眸,习惯性的把自己埋在一片清冷之中。我看他即使站立也在触不可见的微微颤抖,仔细看额头也是密汗遍布。显然白日的一顿板子让他吃不消,睡不着也是正常。 “安。” 平襄迈步转身就走。 “……你的药哪里来的?”高冷,高冷个鬼,我看你怎么跟爹爹解释。 平襄明显身形一顿,而后弯腰把药瓶放地上。淡淡道:“我没用,你且拿去。” “……我告诉爹爹去!” “自便。” 我………… |
我捡起平襄留下的药瓶纳入袖内,思量着明日怎么给爹爹告状,再看一次好戏。平襄这个蠢货,得了伤药不给自己治疗却用来帮助一只猫,收买人心么?呸.......猫心。我被这么一闹睡意全无倒是精神抖擞,我望了望平襄离去的方向,好像是回房。这货能这么会如此乖得回房睡觉? 于是我偷偷尾随。 许是平襄身后有伤碍于行动,我不过片刻便跟上了他。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只是回房,真是没意思,我打打哈欠准备转身回房睡觉,不想平襄推开房门乘着空隙我竟然瞄到爹爹正襟危坐在平襄房内。 平襄在眼及爹爹的一瞬推门的手堪堪愣在了空中。我看到平襄与爹爹对视了数秒,随后便垂下手臂,若无其事的进门再随手关门。于是我就被拒之门外......我可不干,想必好戏不必等到明天,今晚就有。我悄悄地靠近平襄的房间,吐了口水在手指上再在窗纸上糊了一个洞,仔细观察着里面的情形。 “这么晚去哪里了?” 平襄还是如昨日内堂那般跪的笔直于爹爹跟前,一向平静的平襄不知何种原因显得声音有些发颤,道:”出去走走。“ 爹爹眉头一皱,抬手取了桌上茶杯劈头盖脸就朝着平襄砸过去,平襄还是笔直的跪着,眼睛一眨不眨。好家伙倒是我紧张的拳头一紧,紧闭双眼。待我睁眼时就看到平襄额头一缕红线渐渐晕染开来。 爹爹明显一惊,坐在椅上的身子也随之动了动,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情愫。语气还是生硬:”出去走走?是收买人心吧。“ 平襄猛地抬头目光极快的撞了一下爹爹,又立马垂下,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看着地面不说话。这可真不像平襄,平常我找他茬栽赃冤枉他,而爹爹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即使如此我也从未见过他这般表情,似有千言万语在爹爹的一个眼神之下也只能通通憋回肚里。 爹爹继续道:”我放你房里的药呢?“ ”我用了。“ 爹爹二话不说直接蹭的站起来走到平襄跟前,一把把平襄拎起拖拽按压在床沿,然后粗暴的扯下平襄的裤子,平襄身子明显一僵,手指揪住被子,不过片刻便认命的垂下头任由爹爹动作。窗外的我这一幕看的真真切切,当看的平襄暴露下身我几乎惊叫出声,还好及时堵住嘴巴。昨日的重责已是皮开肉绽,虽不曾去衣看的真切但想想也是很可观,如今去了最后一层修饰,平襄的伤就这样赤裸裸的暴露在我眼前。整个臀部已然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紫黑肿胀,有些地方更是结着血痂,可由于爹爹刚才粗暴的行为,血痂生生被撕裂,血丝争相往外渗,如此惨淡,与洁白修长的双腿形成极大的反差。 我紧了紧绣中的药瓶思量过几天再给爹爹告状。 眨眼功夫不知爹爹从哪儿寻出一根类似于藤条的东西,抬手就在平襄臀上伤之最重的一处抽了一记。 ”咻 啪!“ 平襄不如昨日内堂那般淡定,第一下就肩膀狠狠一颤,随即便咬上自己的胳膊。 ”咻 啪!“ 又是一记。 爹爹是瞎了么?很明显平襄的臀上绝没有上药,不然怎么会是这般惨景。 ”咻 啪!“ 这一记打在平襄结痂的伤口上,直接给平襄换了一层皮,血液争先恐后的流出,顺着留下染红修长笔直的双腿。只见平襄猛然抬头,眼里夹杂着雾水,眼睛里星星点点却没有聚焦点,狠狠一闭眼就在脸庞留下两条泪痕。 ”咻 啪!咻 啪!咻 啪"!.......... 平襄还是这么一下一下的挨着,疼及了就昂头,在很快的垂下头。我几次看到他布满泪水的眼里尽是绝望,我便是心头一颤,甚至想直接推门进去阻止爹爹的暴行。可我终究只是这么想。毕竟这么多年我都是以一个旁观者或者施与者的角度去对待平襄挨揍这件事,如今贸贸然闯进去我怕唐突了自己,也唐突了平襄。 “咻 啪!” 爹爹终于停手,扔下沾满鲜血的藤条。而平襄的臀部已然变得不能再看,爹爹给它整体换了一个颜色,上面被鲜血覆盖了个遍,臀腿也未能幸免。平襄全身再次湿透的半趴于床沿一动不动,他渐渐的松开被咬住的胳膊 ,无力的拢了拢散乱的发丝,整个人显得十分凄丽。他慢慢撑起身子,哆哆嗦嗦想提起裤子,却被一旁的爹爹一脚踹在手臂上。 “不急。”爹爹道:“我说过除非是我给你上药,否则我会在你的伤处再过一遍。” 平襄怯生生缩回手,尽量直起身子,淡淡道:“我知道。” 我真是服了平襄,这个时候还装什么?赶紧服个软让爹爹给你上药啊。这屁股看的,我都觉得疼。 “我还没瞎,你根本没有上药。” 平襄愣愣望了一眼爹爹。 “可你用它去收买人心我更是不会饶你。”爹爹突然话锋一转道:“你喜欢做好人我知道,全府上下都道你大公子有才德有能力。可我告诉过你,这陆家以后的家业种种全都是当午的,你 想都别想。” 想必这样的话平襄听过很多次,如此伤人他也只是眨眨眼,喉结动了动。 “爹。”平襄叹口气,仿佛一个经历沧桑的老者,语气尽显悲凉道:“我从未想过什么收买人心更不敢染指陆家的家业,那药我看一只小猫受伤了给它抹了一点,其余的我给当午了。 爹爹身形一顿,侧头深深地看了平襄,眼底又是之前的不明情愫,而后委身在平襄身旁,抬手举至平襄脸庞想给平襄抹眼泪,却不知为何手愣在空中,仿佛眼前的空气是一道厚重的鉄墙。平襄也是这样望着爹爹,眼底尽是渴望与期许,明明可以一头钻进爹爹的怀抱却这般相顾无言。最终爹爹只是讪讪收手,连平襄的一根手指甲都没有碰。 爹爹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又觉得想起什么来,身子顿了顿,侧头对平襄说道:”去床上趴着,裤子先不要提,我我去拿药。” “嗯。” 爹爹要开门,我极快的把自己隐入夜幕之中。 |
“嘎吱。” 我是被这推门声吵醒的。妈蛋!馅饼儿都快吃到嘴边了。我揉揉眼,扭身就要骂人。好家伙,竟然是平襄。他进来之后也不说话,就只是立在桌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平襄还是一身白衫,整个人都融在逆光之中,显得十分柔和。虽然还是面白如纸,连唇瓣也是失血的枯白,人也显得几分失真。我愣愣的看着,一时竟忘了这货搅了我的美梦。 “爹让我过来看看。” “看什么?”我缓过神,跳起来捡了一旁的外衣穿上。 “……你怎么还没起来。” ……不说还好,还不是因为昨晚听你墙角外带又看了一场好戏,睡迟了么!我说平襄,你昨晚也是被爹爹折腾的够呛罢,你丫还是一如既往起这么早还不带黑眼圈……咱们真是亲兄弟? 我瘪瘪嘴:“知道了,我梳洗了就出去。” 平襄还是那种不急不缓淡淡的却气死个人的语气:“已经没有早饭了。” ……爹爹!说好的最喜欢当午呢!不就起迟了,丫早饭都不给我留!我立马不高兴了,摔了正在梳头的木梳,一屁股坐床沿气呼呼不说话瞪平襄。 平襄难得的嘴角抽抽,迈步过来,皱眉弯身捡起地上的木梳递给我。 我一把夺过:“让厨房赶紧做饭去。” 他拍拍手上的灰,心不在焉道:“……爹说,让我带你去外面吃。” 你丫明明一脸不乐意好么!一口一个爹,你是拍他揍你罢。 “不过,你不乐意就算了,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他补充。 “等我会儿,我们一起出去,正好玩玩!”折腾不死你,就不信拖着一个开花的屁股你丫还能若无其事云淡风轻跟我耍。 平襄………… |
……就这么点……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更文,我看我还是……(捂头跑走) |
长安大街。 我随意选了一家街边的混沌小摊,大大方方就坐下来,像个大爷一般使唤小二给我上一大碗,小二应了一声屁颠屁颠去准备。 我斜一眼在一旁站的笔直的平襄,又指了一旁的椅子,十分贴心的道:“坐。” 平襄顺眼瞧了硬木椅子道:“……我站着罢。” “我让你坐。” 平襄也看出我是故意为难他,不过若是在这大街上起冲突,他也讨不了好。于是他薄唇抿成一条线,挪了身旁椅子,缓缓坐了下去。 “客官请用。”小二欢快的给我端来馄炖,又看了一旁靠腿力撑着虚坐,面色苍白还微微发抖的平襄道:“这位小客官要不要也来一碗?” “不用。” 小二继续献殷勤:“用的用的,咱家的馄炖特别好吃,而且只要两块钱,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 我一旁若无其事的喝汤,忍俊不禁瞅平襄由白变红的脸。我觉得这样的平襄很有意思,不像在爹爹面前的卑微也不像平常那副清冷,而是拎着眉头听小二的长篇大论。啧,小二几句话就能使平襄变脸色,平常老子口水都说干也不见他应个声儿,看来我仍需修炼。这小二要是能把平襄惹炸毛,我就又有好戏看了哦哈哈! “来一碗。” 我………… “好嘞!”小二再次欢快的去煮馄炖。 我戳戳碗里的馄炖,特意挑了被我咬了小半口的馄炖,伸手喂到平襄嘴边,笑眯眯道:“蛮好吃的。” 平襄如临大敌盯着我勺子里的馄炖不说话。 我继续笑脸相迎,循循善诱:“吃嘛。” “不吃……” 一个吃字淹没在无数省略号之中。不错!机智的我趁他开口说话直接一勺子给他塞进嘴里 平襄即刻睁着水雾般玲珑剔透的大眼睛看着我,而后身子一软,一屁股直接实实在在坐在了椅子上,顿时把刚刚被小二气出的红润面色逼的苍白,闭上眼睛撑着椅子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既然坐稳当了就没有在站起来的道理,平襄尽量让自己坐平稳些,默默吞了嘴里的馄炖,随即抬头,定眼瞧我。 “好吃吧!”我丝毫不觉得我是害他如此的罪魁祸首,而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朝他扬眉。 平襄还是看着我不说话。我发现平襄除了喜欢装高冷还喜欢用眼神这种东西来示威,可惜他的眼神绝没有杀伤力,如雾带水清澈剔透,知道的尚且能明白他在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抛媚眼。偏偏平襄还没有这个自知之明,时常拿眼神耍狠。我再次不好意思打击他。 “来咯!”小二适宜的端来另一碗馄炖搁平襄面前,成功的转移了他的视线。 “小心烫噢!”我发现小二特别喜欢粘着平襄,老子吃的时候你咋没说呢! “嗯。”平襄点点头。 不干!我直接取了腰间的碎银子丢给小二,不高兴道:“去去去,该干嘛干嘛去。” “小客官你慢慢吃噢!”小二还是一脸欠揍样,发现平襄也没有理他的意思只好滚去继续卖馄炖。 我一瞧平襄碗里的东西,好家伙比我多了不知道多少,皮薄肉厚香气四溢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凭什么你比我多这么多?” 平襄抬眸:“不然都给你?” “小娃娃长的真漂亮,如玉雕刻一般哦哈哈……多吃点。”某小二的自言自语。 我扭头:“嫌弃!” 平襄………… |
最后我没好气的把没吃完的馄饨推开一旁,斜眼瞧了还在和馄饨大眼瞪小眼的平襄,我一把夺过他眼前的碗狠狠惯在一旁,强作有理道:“不准吃。” 平襄拎了眉头瞧我,半响:“哦。” 我.........平襄你牛! 我随即起身迈步就走,不过片刻平襄也就追了上来,与我保持两米的距离。出来一趟我可不要这么快就回去,更何况还有平襄陪着,我可要好好招待他。于是我领着平襄把长安大街逛了一个遍,吃的喝的玩的买了一大推,我只是丢丢钱,至于拎东西这种粗活自然有身后这位好帮手嘛。一圈下来平襄手上的东西已然堆积如山,他勉强只能留出大眼睛看路,而且也越来越跟不上我的步伐。绕过繁华的大街就是一片幽静的树林,绿荫萦绕,凉风习习。我捶捶胳膊,一屁股寻了一块石头就坐下了。逛街也是蛮累。平襄这才慢慢跟过来,放下手上的东西,还取了凉茶递我。我盯着茶愣了一会儿没接,顺着往上瞧。平襄面上被冷汗浸湿个透,我看到他额头汗水如珠如玉般滚落下来,如墨漆黑的眸子也显得不那么有精神。这种种迹象是想表达我在虐待他么?可不就是! 我接过茶,大发善心道:“歇会儿吧。” 平襄退了几步寻了一旁的树斜靠着,二话不说,闭眼小憩。 我........你丫就不能矜持一些?说一些推迟的话或者抱怨一下东西实在太多让我分担?于是我捡起身旁的小石头砸他 平襄睁眼:”嗯?“ ”手滑。“ ”嗯。“继续闭眼小憩。 我........ 一串急促而又略显蹒跚的脚步声渐渐而进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我还来不及反应这是什么情况,平襄已经警觉的迈步开来,在几米远处截住那个带伤的青年。我也急忙上前查看,青年面色苍白,嘴角溢血,脸庞也存在一些瘀伤,重点是胸口有一道深深地血迹并且在不断渗血,若不止怕是会致命。我看了平襄,与他相互交换了眼神,而后掏出平襄昨晚留给我的药。平襄看到药有些发愣不过只是一瞬,他立马及其配合的去扯青年胸口的衣物,不料青年猛然睁眼,一个扣手制住平襄,抬手便准备给平襄一掌。一切发生太快电光火石,我一时眼呆竟茫茫然看着青年这么一掌直取平襄天灵盖。青年掌力夹风,却在要击中平襄的一瞬停了手,震得平襄额前碎发飘飘扬扬。 平襄眼睛一眨不眨,道:”我们只是想救你。“ 青年却是答非所问,一直盯着平襄脖子上的玉,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自记事起就有。“ 青年瞳孔蓦然一缩,上上下下打量平襄,明明满脸痛苦却自顾笑了起来,而后一手搭在平襄肩上狠狠紧了一把,半响:”好,真好。“然后就无力咳起来,他捂嘴咳了一会儿便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平襄难得激动失措吼道:”当午,救他!“ 我好歹也是名医后人,虽没有特意去学,这些普通外伤止血上药包扎还是没问题的,而且爹爹的都是上好的良药,实在是居家旅行必备良品。我帮青年处理完毕,显然药效即刻发挥,逼出青年一头冷汗,在看起来就有精神的多。 青年撑地起身道谢之后就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之后回头望了平襄,笑道:“你叫什么。“ ”陆平襄。“ ”嗯。“青年顿了顿又道:”你不打算问我一些什么?比如我是什么人?为何如此?“ ”大可不必。“ 青年也觉得无趣,深深看了眼平襄之后便迈步离去,渐行渐远,却有一阵声音悠然传来:”我乃一个朝不保夕的杀手,不过有朝一日我会回来找你的。“ |
我其实很纳闷,像平襄这种愣头青一般不会主动献殷勤,顶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小猫小狗动以真情晓以真理抒发抒发人生苦逼事迹,今日主动救人,还做好事留姓名着实不像平襄。不会是旧相识吧!我蹭蹭挪到平襄跟前,用胳膊撞了一下他,打探道:“哎,你认识他?” 平襄收回还保持着眺望的眼神,拍拍灰道:“不认识。” “那你紧张什么?” “我们回去罢。”说罢他也不等我同意,直接拿起地上的东西,塞的自己满怀,晃晃悠悠就往前走。 直接这样若无其事的忽略一个问题真的好么!我几步追上去,我可不让他清净。 “说嘛说嘛,他好像认识你?” “你这脖子上的玉哪儿来的,不说我都没注意,为什么我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拿点?你好像看不到路.........前面有石头........" "砰!“ 平襄摔了个狗趴,还摔坏了我好多东西! 回家之后我一头栽进爹爹的怀里,抱怨平襄摔了我的东西。爹爹又展现那种极其慈祥的笑容,像我爱抚门口小黄一样爱抚着我,还笑眯眯从腰间取出传说中的银票,就这么大方的给了我。平襄在一旁看着虽然还是面无表情,指尖却是越来越紧,我听见他手上的糕点又”咔擦“了一声,于是我不声不响当着平襄的面又从爹爹腰间顺走一张银票,还人畜无害冲平襄眨眨眼。平襄一扭头抱着我的东西就往我屋子了走。 ”爹爹,我问你。“我从爹爹身上爬下来,及其认真的昂头看着爹爹道:”为什么平襄脖子上有玉而我没有?“ 爹爹的笑脸立马僵了下来,不过只是一瞬,即刻又是眉开眼笑的样子道:”那破玩意又不是好东西,当午喜欢爹爹明儿给你买一个好的。“ ”切!扯淡,接着扯淡!“ 爹爹立马把我抱坐在腿上,道:”你要是喜欢,就让平襄给你。“ 对不起啦平襄,我向来把你的东西当我的,我的东西嘛,自然还是我的!我蹭了蹭爹,思索着待会这么跟平襄抢东西。真是不好意思又让刚刚放好东西的平襄出来就看着这么父慈子孝的场景,爹爹在场我就不用抢了。 我眯眼,懒懒道:”平襄,爹爹让你把你脖子上的玉给我。“ 平襄眼光一缩,抬头可我,几分不可置信。 ”爹爹,你看他,他不乐意。“我又从爹爹身上跳下来。 ”平襄?“爹爹道。 平襄在听到爹爹声音后身子明显一颤,眼神从我身上拿开,习惯性看地抿唇,却没有其他动作,半响:”爹,你说过这是母亲留给我的。“ ”我现在让你给当午,扯那些干什么。“ 平襄又抬头望着爹爹,怯生生却十分委屈,如蝶翼的眼睫不停的上下打颤。爹爹视若无睹见平襄还是不动直接上前,一把握住玉用力一带,便从平襄的脖子上取了下来,而平襄也在玉被扯落的一瞬间,晶莹之物便随着打颤的眼睫无声滴落,如珠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 爹爹献宝似的毫不顾忌平襄直接拿过来给我戴上,还是笑道:”今天怎么突然看上这个东西?“ ”是这样的。“戴上这个东西我丝毫没有之前的兴趣,我又偷偷瞟眼平襄,思量着待会就还给他。我继续道:”今天我们救了一个人,在树林的时候........" 爹爹刚听我说完,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二话不说直接绕过我走到平襄跟前,一把把还在悲伤啜泣不知所措的平襄连拖带拽拉进内堂,我也是傻眼,急忙跟上,不想却被爹爹一个甩门关在了外面,我爬起来去拍门却发现已经上了栓。 “爹爹!爹爹!”我不停的拍门。爹爹这样毫无疑问是要揍平襄,可是理由呢?况且平襄已经被揍了两次,哪还受的住。爹爹你不能仗着自己是名医就把平襄揍残了再治好再揍残再治好啊喂! ”噼里啪啦。“ 里面是摔桌子摔板凳的声音显然爹爹连最起码的理智都没有了,我实在无法又担心里面的情况,只好又一次寻了一旁的窗子戳小洞观察。 这才平襄直接趴在地上,而爹爹手上也没有任何工具,爹爹也不说话只是一脚一脚不停的踹平襄。平襄起初还能咬着胳膊尽量把后背留给爹爹踹,后来爹爹下脚越来越狠,像似一脚就能踹端平襄骨头似的,平襄渐渐开始呜咽起来,下意识开始躲避,而爹爹却不想轻易放过他,一脚狠似一脚,踹的平襄满地打滚。 爹爹刚好一脚踹平襄胸口,平襄顿时就一口鲜血喷在爹爹下摆上,爹爹明显一滞 不过也只是一瞬,就准备继续发难。平襄趁着空隙抱住爹爹腿道:”爹,我哪里错了?‘“ 爹爹直接回应了他一脚。 平襄捂着胸口又是一阵猛咳,嘴角血迹也越咳越多。爹爹冷眼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平襄,随即转身去墙边取了鞭子,抬手便是一鞭,贯穿平襄整个背部。平襄始料未及整个人直接被打的趴了下去,很快一条淡淡的红痕慢慢的爬上背部,并渐染开来。 ”咻 啪!“ 又是一鞭。 这不同于昨晚的藤条,而是实实在在的鞭子,一鞭下去,一层皮,一道血。 ”咻 啪!“ ...........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平襄,爹爹貌似永无止境的一鞭一鞭挥在他身上,每一次都能带起一层血雾,很快平襄整个身子就如沐血泊里,鲜红的血一滴滴落在周围的地上。而平襄也不再满地打滚极力忍痛,而是像一个受伤的小兽,一次一次无力的悲鸣与呜咽......... |
爹爹真的打算抽死平襄么! 我四周张望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破门而入的办法,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窗户房门四处乱窜,一不小心就与门口的大树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妈蛋!我揉着脑袋暗骂道。我眼珠转转,然后就麻利的爬上树冲着房里大喊:“爹爹!救命啊!” 我话音刚落房内的鞭打声即刻停止。 我再接再厉:“爹爹!快过来!我要掉下去了啊!” 果不其然房门被打开,爹爹喘着粗气,手里还拽着被染红的鞭子,看到我在树上摇摇欲坠慌乱的喊到:“当午!小心!” “爹,我……”我再次忘了我是在树上,直接迈步往前走,可不就脚下一空。 这下可没有平襄给我当人肉垫子,一定会摔的很惨。平襄,我可是为了救你,将来一定要还我! 我闭着眼睛等死,却不想腰上被人拦了一把,一阵天旋地转我就稳妥妥站立在地上了。我抬头一看爹爹不知何时扔了鞭子站在我跟前,还单手发颤的按在我肩头。我正疑惑,爹爹已然开口:“怎么样?伤到没?” 爹爹好牛! 我一把抓住爹爹的手,仰头一脸憧憬:“爹,你会武功!太厉害了!上次我从树上摔下来,平襄仗着自己会一点点破武功都没能接住我反而被我压的吐血。” 爹爹目光一闪,平了气息还是一如既往的慈爱道:“这个不重要。” “可是爹,我……” “没事就先回房罢,别再到处爬小心摔。”说罢爹爹就转身。 “爹,爹!”我急忙拉住他,又往房里探了一眼平襄,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平襄都快被你打死了,你还要打他么?” 爹爹微不可闻叹口气,淡淡道:“不打了。” “……我去看看他。” “你别去。”爹爹一把抓住我,眉头轻蹙:“你去我的药房把最好的伤药拿过来。” 这会儿使唤起我来了,不过比起平襄挨抽我更乐意去跑腿拿药。也不知道平襄这会儿怎么样了,不过以爹爹的医术他应该不会有事,于是我屁颠屁颠去拿药。 待我取药回来房门并没有关上,于是我轻手轻脚进门。内堂地上还有平襄被鞭打留下的血迹,成堆成点,秾稠阴暗。不知道平襄是死是活,还真没见过爹爹发这么大火。我悄悄走进里间。平襄已经被爹爹放到床上,外衣里衣也已经除下,全身未着寸缕。平襄原本如玉白皙的身子笼罩在一道道血网里,从肩至胫。很多地方更是於痕深重,想必是爹爹乱脚踹的。平襄趴在床上并不安生,双眸紧闭,不时蹙眉轻颤,长长的睫毛更是摇曳的厉害。爹爹在一旁拧干布巾,轻轻沾染平襄背上的一条血痕。 爹爹凝眸认认真真做着手上的事,爹爹换了一次布巾盆里的水颜色就染红。 “既然醒了,就把眼睛睁开。”爹爹还是有条不紊给平襄擦拭伤口。 “爹。”平襄颤颤睁眼。 “嗯。” “爹。”平襄面部略微痉挛,眉头拧成川字忍过一阵才缓缓开口:“爹,是是我做错了什么么?” 爹爹手上一滞,眸光略暗,停顿片刻爹爹便抬手用衣袖给平襄擦额头汗珠,还不经意摸了平襄的鬓角。 “爹……”平襄受宠若惊。 平襄咬了咬嘴唇:“爹,我哪里做的不对您可以说,我会改。我不是怕疼……是怕爹爹怒极伤身。” 啧啧,这儿子做的简直没话说,可惜不招待见。 “别想这么多。”爹爹又换了一次布巾,水彻底变成深红色。爹爹展了展眉头:“告诉你也无妨,我怀疑你们在树林见的那个人……” “砰!”我不小心撞到脚边的小木椅。 “是当午吗?”爹爹喊到。随即快手扯了一旁被子虚虚搭在平襄身上。 “什么破椅子!”我撒火踹了椅子一脚。“嗷!”我揉了揉脚,迈步走到床前,抬手递药 :“药拿来了。” 爹爹接过药笑道:“嗯,你先出去。” 切,不就是不想让我看到平襄满身伤痕嘛,不好意思我都看到了。 我满不在乎掏掏耳朵:“切,爹,不是我说你你把他打成这样又来上药不嫌麻烦啊。” 平襄........... 爹爹:"........不如你来?“ ”..........我不会。“ 爹爹点点头。 哼!于是我扭头就走。 “爹,您说那个人怎么?"我越过内堂听到里面平襄说道 没事,你安心养伤。” .............. |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间小半个月就过去了,不过这是对我而言。平襄这小半个月可不好过,周身的鞭伤折腾的他够呛,偏偏爹爹还是丝毫不疼惜,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题材,借着平襄身上的伤就开始慈父变严师,细细就教我如何给人分析伤口清洗伤口以及如何伤药包扎。我可是初学者粗手粗脚在所难免,动不动把平襄折腾的龇牙咧嘴,有什么甚至药量掌握不够伤口加重发炎。可怜的平襄本应该半个月可以好的差不多的伤硬是被我折腾的到现在才开始慢慢收口。好在在我做错的情况下爹爹虽然戒尺耍的呼啦啦作响却不是打我,也不是装腔作势,只有可怜平襄这具有生命的标本了。我还算善良,看着平襄被揍成馒头的手,默默记住下次用药应该注意哪些。 这天晚上,月高风黑,我蹑手蹑脚趁着大家都睡了偷偷摸摸潜到平襄的房间外面。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 我在外面小声的敲啊敲判断平襄睡了没有。 没人应。 我停了下来清了嗓子准备叫唤,刚张嘴里面就淡幽幽漂了一句:“请进,门没上拴。” 不早说!我推开门进去然后关门,一副很傲人的样子负手走到平襄床边,一脸领导视察模样。 平襄还是趴着身上搭着一床薄被。屋子里没点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我看不清他的具体模样,于是我寻了一盏灯点上,搁在床头。 “有事吗?”平襄被突然发亮的烛火刺的皱眉。 我大咧咧坐在床边上,抬手就准备掀平襄身上的被子。平襄立马拎眉扯着被子扭头看着我。 “我就看看我今天的成果。”我理直气壮。 平襄果断把头扭回去,慢慢收回抓住被子的馒头手。我心里哈哈两声,顺手就掀了被子。平襄一身素白里衣,应该是刚刚换过丝毫没有白日上药留下的痕迹,平襄身量小称的衣服空荡荡的。我默默压抑了一丝莫名情绪,撸了衣袖就把平襄上衣往肩上赶。平襄整个肩背展露在我眼里,背上还是沟壑纵横,大部分都收了口,比之前几日血糊糊的一片好看很多。 我突然起了一个坏心思,选了他肩背最严重的伤处,不轻不重的按了下去:”怎么样?“ 他狠狠握了一把馒头手,又像触电似的松开,吸气不做声。 我哼了一声觉得没意思,把他重新安置盖好被子,拍拍手,眯着眼抬起下巴靠着床沿瞧他。 被我一折腾平襄额头又起了一层细汗,嘴唇还是枯的发白,清澈的眸子隐匿在长长的眼睫下面。我细细瞧了一会儿,咂咂嘴走到桌子旁,自顾倒了杯水喝,喝完我又续了一杯递给平襄。 平襄没接而是半分疑惑半分惊讶的望着我。 怎么,不就对他好些。这人受虐管了真是,我一脸不耐烦:“快喝。” 他一副刚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接过杯子一口灌了,然后开始一阵猛咳,杯子在他手上颤啊颤果不其然他的馒头手握不住,杯子就这样往下落。我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平襄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下床,在杯子摔地之前及时的握在手里,后背重重的撞击在床边上,他把杯子揽在怀里,低头埋胸,双肩止不住颤啊颤,半响没变姿势。 平襄这个蠢货,一个杯子难道比自己重要么?我敢打赌他背上的伤指定又裂开了。 |
“喂!”我瞧着不对劲轻轻踹了踹埋头颤啊颤的平襄。 平襄还是保持着姿势不动。 “平襄!”我吼一嗓子。 “我没事。”平襄把头抬起来,发红的眼眶望着我,面色比之前又白了几分,噎了半响:“小声点。” 他慢慢的扶着床沿撑起来,身子不停的抖啊抖,待他坐定,他就把杯子递我,还给了我一个放它回去的眼神。 我没有接而是把眼神落在他血色渐渐晕染开的背上,一脸不高兴抱怨:“你这是干什么?这般折腾想明天控诉我上药不当么?” “我没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 平襄闭了闭眼,不与我争辩,撑了一把床沿就起身往前走。他一步一步光着脚丫子,踏在冰冷坚硬的地上,洁白的衬裤一摆一摆的。我看的愣神,不消片刻他已然走到桌子边上,他缓缓吐口气,郑重其事的把杯子还原,然后就撑在桌缘不动了。 “你先回去休息罢。” 一阵风惯了进来吹的烛火摇摆不定,来来回回,平襄斜斜映在地上的暗影也在摇曳。平襄的肩背还在渗血,后背颜色越来越好看,如梅映血,十分刺激感官。 我咽了口唾沫:“你过来。” 平襄回头望了我一眼,继续保持抖啊抖的姿势。 |
我一跺脚直接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拉到床上按趴,反正也是要重新处理不差我这一拉一带的。他显然是对我的突然发难措手不及,疼的厉害,发了半个音便被狠狠扼杀在嗓子里,他也了解到此刻已是砧板上的鱼肉,反抗无用,扭头用那漆黑的大眼睛瞪我。 我心里再次忍不住吐槽,他丫的用眼睛耍狠真的…………容易让人想偏。 “我别动,我简单给你处理一下。” 我再次掀起他的上衣,啧啧,片刻功夫几日辛苦付之流水啊,又成了血糊糊的一片。我真是想一掌毙了这货…………作为医者的基本素质咳。 “这么晚了别折腾,我…………” “啪!” 我在他屁股上盖了一巴掌成功打断接下来的话。 平襄………… “别吵,听我的。” 多亏爹爹教导有方,我麻利的寻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巾沾了酒水,拎着眉就开始给平襄擦拭背上晕开的血迹。平襄也是累极了,酒水刺痛,他竟然下意思哼哼出声。 |
昨晚几乎折腾了一宿,第二天我可不就睡到了日晒三杆么。好在爹爹今天早早就接到一个急诊通知应诊去了,我慢悠悠起床洗漱穿好衣服,蹦哒着去厨房。这个时候早已过了早饭时间只能自己去厨房寻点东西吃。等我蹦哒到厨房我发现了什么! 平襄一个人站在那儿嚼馒头,而且看起来气色不错。 “平襄,你…………” 他若无其事咽一口馒头,慢悠悠道:“我起迟了。” !!! 我笑嘻嘻过去抢了他手里半个没吃完的馒头,揪下小半块往嘴里丢,嚼了嚼:“啧,你也会起晚?” 平襄眼巴巴看着馒头入了我手,一脸无奈微微摇头,轻叹:“你慢慢吃,锅里还有一个包子。” “你不吃吗?” 平襄捻了捻手上的馒头屑,嘴角勾了一个小小弧度:“比起这些我更宁愿等午饭。” 说完他就不带烟火的走了。 切!我冲他背影狠狠的给了一个白眼。我才不会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麻溜解决了馒头和包子,意犹未尽的打了一个嗝 外面日头正好,我琢磨着可以去哪里耍耍。今天爹爹不在家我才不要去给那个死人平襄上药呢,昨晚折腾的我够呛,我看他今天神清气爽的一定是昨晚睡的不错。亏大了我! 我一边盘算着一边往外,没注意迎面与一只身量和我差不多的某人撞了个满怀。 “谁撞老子!” “嘿,当午!”清明笑眯眯 我抬起眼睛瞧了他一会儿,抬手不轻不重一拳砸他胸口:“行啊,你怎么跑回来了?宋伯伯呢?” 宋澧宋伯伯是我爹爹的结拜兄弟。当年宋伯伯有病难治危在旦夕是爹爹救了他,还安排他在府内有一个职位。后来爹爹凭着妙手回春把医馆做的越来越大,爹爹潜心医术,对于账目一窍不通,钱财流失很大。好在宋伯伯之前也是个读书人,对帐册有所了解,接手之后更是解决了之前所有的漏洞。于是现在就是爹爹主治病救人,宋伯伯管帐册出纳,相互配合,把这陆家医馆做的牛气冲天,成了长安城的大土豪哇嘎嘎! 这只宋清明就是宋澧伯伯的次子,打小和我走的亲近。前两个月随着宋澧伯伯出城办事,我可想死他了! “嘶…………你轻点。”清明不满小声抱怨,又道:“我爹当然也回来了,风尘仆仆的回屋去了。唉,怎么没有看到陆叔叔?” 我一手挂他脖子上,架着他往前走:“他应急诊去了。” “这样啊。” |
清明回来了我的日子就过的更爽了,很快几个月就过去了。可能爹爹也觉得那次鞭子抽的太重,这几个月几乎没有再动过平襄,他身上的伤差不多都好了,不过还是存在淡淡的印子。多亏平襄我还真学了不少手艺,以后养活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 平常除了给平襄换药就是跟着清明四处玩耍,各种调皮捣蛋。清明跟我一样,十分看不惯平襄一副冷清的样子,以前他可给我出了不少主意,明里暗里收拾平襄呢。 这天我和清明挖遍了府里里外外的墙角,实在百无聊赖。清明坐一旁草地上,垂头丧气:“不好玩。” “嗯。” 清明无精打采捻了身边花草,突然眼睛发亮,噔噔噔噔跑我跟前,一脸谄媚:“当午当午,后院篱笆里的一块地儿,里面的花花草草可好看了!我们过去爱抚爱抚它们!” “那是我爹种的草药。”我斜了他一眼。 “哎呀当午,没事的,就当你教我认认草药,去嘛去嘛。” 我不做声抬起下巴眯眼瞧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咯!”他自信满满。 于是我和清明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偷偷潜进了爹爹的药园子。不得不说爹爹还是蛮心灵手巧的,把这药园子打理的花枝招展,一般人哪看得出这是草药啊,包不准随手一摘…………我发现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我顺着清明指给我看的地方看过去,一竹竿套着一面旗帜,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药园重地,闲杂人等擅闯死全家。 这话…………一看就是爹爹写的! “我是爹爹的儿子呀,不是闲杂人等。”我拍拍胸脯,大步流星往里迈。 “我是陆叔叔的侄儿呀,也不是闲杂人等。”他理所当然,踩着我的脚印就跟了进来。 |
“唉,别摘。”还好我眼疾手快,捞住正准备采花的清明,对他摇摇头:“草药都有毒性,采摘不当会中毒的。” “啊!”他紧张的缩回自顾自怜摸摸自己的手指。 看他一副贪生怕死的小人模样,我乐呵的不行,直接哈哈大笑:“逗你玩。” 他突然双手狠狠往身侧一放,一记眼刀就唰唰唰朝我射过来,紧接着他就张牙舞抓相我扑过来,我立马机智的跳起来准备跑,不想脚下一空,踩到路梗之外,可不就和清明一起团成团,圆满的滚到草药地里去了么。 待我们滚完一圈停下来,药草地儿成功被被碾出一个麦田怪圈。我扶着腰慢慢站起来,免不了一阵心疼:“完了完了,压死了好多。” 清明这个没心没肺的这会儿正觉得之前滚的腰疼,现在就地躺成大字享受,一脸好舒服。 “起来起来。”我抬脚踹了他的小腿。 “哎,已经压坏了嘛,急什么,躺下享受一会儿。”说罢,他便闭起眼睛,:“真是有一种,待到山花浪漫时…………” 我狠狠踹他一脚。 “嗷!” 我笑眯眯补充:“你在丛中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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