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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连环[第1页]

作者:旗木洛沙
首页 本页[1] 下一页[2] 尾页[17]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文案:“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演戏,我已经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我,不知道我爱的到底是谁。我走不出来了,只好继续沉沦。”
“人生与你而言,也许是泥潭,也许是沙漠,也许是悬崖,但无论如何,我都想陪着你,走到那里,我都要牵着你的手。”
阅读提示:
1、新人发文,不妥之处敬请提出,反正我也不一定会改。
2、本人起名无能,不管是文章名,段落名,还是人名,这一点我已经承认,请各位不要再吐槽。
3、召唤好基友@十五串烤肉
1、不愉快
B市上流社会中,几乎是人人皆知苑家兄弟爱好男风,长男苑百游已经有了一生不愿相负的爱人琴川,不再如年轻时那样频繁涉足风月场所;次男苑千航仍是单身,最爱去的就是自己投资开设的gay吧、夜店,虽然风流成性,却眼光极高,能爬上他的床的也没几个;最小的苑万峥年纪尚小,但看那眉梢眼角的风情,也不像是“爱好女”的样子。
苑家兄弟从父母那里继承来的苑氏集团已然做得很大,主业是军用枪支及弹药的制造(此处设定国家允许私企经营此项业务),副业涵盖面很广,几乎合法的买卖他们都要试试,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总之事业做到他们这样,似乎也不以赚钱为目的了。
时值深秋,B市的温度已经降到很低,夜晚时只好有五六度的样子。苑百游和苑千航在一家酒店的餐厅接待过临市来的合作伙伴,离开时,兄弟二人在大堂商议余兴节目。
“大哥,你真不和我去放松一下?”苑千航虽然喝了酒,可面色不改,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不了,琴川还在家等我。”苑百游摆了摆手拒绝。他酒量一向不如弟弟,应酬时多被苑千航照顾,可今天仍是喝过了量。
听了这话,苑千航露出些许鄙夷来:“哥,自从你和琴川在一起,老实了许多,弄得我一个人没意思。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介绍你们认识了。”
听了弟弟埋怨的话,苑百游不由得一笑,拍了拍他的头说:“你怎么尽想些有的没的,没有你,我们俩还不能认识了?”
“他是我同学,当然要通过我认识。”苑千航仰头笑着,“不过我将来要是有了爱人,一定不再介绍给琴川了。”
“为什么?”见弟弟一本正经的样子,苑百游一时想不明白。
“看他平时文文弱弱的一个人,想不到驭夫之术这么厉害,我的爱人要是被他教会了,受罪的可是我。”苑千航说完,立即轻巧的跃开,和他大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果然,苑百游被调侃了,抬手就要打。奈何喝多了反应慢些,苑千航也早有防备,竟是没有打到。
“臭小子,几天没敲打你,我看你是皮痒了。”苑百游咬着牙,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哥是不会为这个打我的。”苑千航嬉笑着,信心满满的说。
苑家父母早年忙于生意,是苑百游一手带大了两个弟弟,对他二人的要求甚是严格,苑千航和苑万途从小到大可没少挨他们大哥的教训。
“行了,我不和你贫了。”苑百游挥挥手,“时间不早了,你也别玩太晚,注意安全。”
见大哥正色叮嘱,苑千航也不敢再闹,敛起笑意答应了,恭敬的送苑百游上车离去。
直到苑百游的车开远了,亲信白英才上前问:“二少爷去哪?”
“白苏呢?”苑千航没回答他,反而四下张望着问。
白英和白苏是兄妹,十几岁就跟在苑千航手下做事。白英是哥哥,做事稳重,白苏是妹妹,性格上稍显活泼,不如白英沉得住气。兄妹二人相辅相成,合作的得心应手,这几年更成了苑千航的得力干将。
“我让白苏去开车了。”白英见问,忙垂首回答。
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苑千航面前。
白英上前打开车门,苑千航上车后,他才关门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白苏没有急着开车,静静的等着苑千航的吩咐。
苑千航闭目想了一会儿,说:“我听说贺瑾瑜最近开了一家MB店,叫什么‘阑珊’,去看看。”
“二少爷,贺瑾瑜虽说与我们生意上有往来,但他涉黑,大少爷不希望您与他过多接触的。”白英皱眉劝着。他是知道苑百游管起弟弟来有多严,自然不希望自己主子因为一时好奇白白受了皮肉之苦。
“我又不见他,只是去店里玩一下,你不会以为贺瑾瑜无聊到亲自担任店长招待客人吧?”苑千航被手下气笑了,虽说白英是好意,但他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被威胁了似的。
白苏侧头看看白英,见他没有继续反对下去,便按苑千航的指示开往阑珊。
其实“阑珊”并不是新开张,早在半年前就试营业了,正式开业也是三个月之前。店面是一座七层高的建筑,装修极尽奢华,一看就是倾注了大量的启动资金。
看店的是贺瑾瑜信得过的手下,严伯卿。他曾和贺瑾瑜一起见过苑家兄弟,所以苑千航一进店马上就迎了上来。
“苑二少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严伯卿满脸堆笑着。
“不欢迎吗?”苑千航反问,目光在大堂四下观望。
“这话从何说起?我们想请还请不来。”严伯卿是晓得苑家势力的,因而小心答话,不敢有一丝怠慢。
“听说贺总砸了大笔钱开店,作为半个同行,我也来观摩观摩。”苑千航边说边往里走。
“那苑二少就请到七楼去吧,那里清净。”严伯卿抢先一步带路,“我再叫几个新来的孩子给您过目。”
苑千航但笑不语,算是答允了这个提议。
电梯载着四个人很快到达七楼,出了电梯,严伯卿一路引着苑千航主仆三人向最里面的豪华包房走去。
半途中,一间包房的门打开,一名服务生拿着托盘退出来。见主管带着客人路过,出于职业素养,他退到走廊一侧,恭顺的低下头,想等几个人过去之后再走。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苑千航在服务生身边停下来,颇有兴趣的问道:“叫什么名字?”
服务生没反应过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想到客人会同他说话,所以还是垂着头,没有回答。
在贺瑾瑜身边待久了,严伯卿也算有些见识,他明白自己永远不会预料到这些有钱有势、心思瞬息万变的主子们下一刻想要的是什么。就比如现在,明明眼前这个孩子是一身服务生的打扮,而苑千航这个开了多家夜店酒吧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还有这个行业内不成文的规定:服务生就是服务生,不会像MB那样陪客人。
碍于情面,严伯卿还是咳了一声,冷着脸对那个尚且无知无觉的服务生说:“小夏,苑二少在和你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
那个被称作“小夏”的服务生略抬了一下头,又迅速的低下去,嗫嗫着说:“苑二少好,我叫平澜,夏平澜。”
苑千航看着夏平澜那副受惊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踱了两步走到他面前,软着声音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夏平澜显然没有被客人这么要求过,虽然不愿意,却也拗不过。呆了呆才慢慢抬起头,只是仍垂着眸子,不敢与客人对视。
苑千航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自己低了头去细细打量。
夏平澜并不是多漂亮的孩子,顶多算得上清秀。皮肤很白,鼻梁上有几点不太明显的小雀斑,眼睛很大,湿漉漉的,满是惊恐,粉色的薄唇微抿,多少带这些不情愿的意味。
苑千航满意的点点头,对严伯卿说:“就他吧。”
严伯卿面露难色,想了想才说:“二少,您也知道,他不是那些孩子。”
“哪些?MB吗?我也没说他是啊!”苑千航丝毫没有被拒的自觉,“让他把酒给我送进来。”
严伯卿稍稍松了口气,却又不免担心,真的只是送酒那么简单就好了。
许晟亚把车随意的停到“阑珊”的门口,下车后看都没看跑过来的泊车小弟一眼就把钥匙丢给了他。他一手插进裤口袋里,一手理了理头发,快步走进“阑珊”。
一路上,不管是保安还是服务生,只要见到许晟亚的都停下来,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亚哥”。许晟亚也不与他们多话,一副高冷的表情,只在别人问候时微微颌首,就算是回应了。
穿过大堂,下到地下一楼的酒吧,依旧是生人莫近的样子,冷着脸坐到吧台前。
酒保迎上来,恬脸笑问:“亚哥想喝点什么?”
许晟亚摆弄着左腕上的手表,好一会儿才说:“黑啤。”
“是。”酒保最是会察言观色,见他的“亚哥”脸色不好,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立即准备了黑啤送上来。
许晟亚喝了一口,头都没抬的吩咐着:“叫小夏来。”
“好的,亚哥。”酒保答应一声,拉了衣领上的通讯器,低声说:“七楼的,叫小夏到酒吧来,亚哥到了。”
片刻后,通讯器的另一端有了回应,酒保按着耳朵上的耳机仔细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来。
“亚哥……”酒保的声音有些抖。
许晟亚挑起一双好看的凤目睨了酒保一眼,酒保立即有了一种大冬天掉进河里的感觉。
“亚哥……小夏……小夏这会儿没空。”再害怕也得说,七楼的兄弟说了,是主管让他这么回复的。
许晟亚拿起啤酒杯在手里转了转,没喝,又放下了。
“严伯卿呢?”许晟亚看着酒杯,面无表情的问。
“主管他也在七楼。”酒保心里清楚,许晟亚是不会为难他的,他看似不近人情,但从来没为难过底下人。只是他总是忍不住对这个冰美人产生恐惧之心,尤其是这种时候。
许晟亚没再理他,起身往电梯走去。
酒保总算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等电梯门关上后,马上对着通讯器说:“亚哥上楼了,七楼的注意一下。”
严伯卿在豪华包房的门前来回徘徊,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二十分钟前,苑千航留了夏平澜在里面伺候,他的手下白苏非常“客气”的把自己请了出来。五分钟前,七楼的保安跑过来告诉他许晟亚来了,叫小夏呢。三分钟前,保安又跑过来,满脸恐惧的说,亚哥上楼了。
严伯卿知道许晟亚这几天会过来,知道他来了肯定会叫夏平澜,知道许晟亚的禁忌是小夏陪客人,知道许晟亚的脾气不好……
他都知道,而且他更知道里面那位自己惹不起,许晟亚也惹不起,就连自己的老板贺瑾瑜都要卖他几分面子。
所以他只能尽力阻止许晟亚。
电梯门打开了,许晟亚不紧不慢的走出来,像是感应到了一样,他的眼睛第一时间就向走廊深处看过去,与严伯卿对望了一眼。
还是刚才那个速度,许晟亚走到了严伯卿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开门。”
严伯卿跨了一步挡在门前,皱着眉说:“晟亚,你先听我说……”
“开门。”许晟亚又不动声色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没变,右手纤白的手指摸到衬衣领口,把已经松了一颗纽扣的衣领又松开一颗。
严伯卿对这个动作很熟悉,每次许晟亚动手之前总会不经意的做这个动作。说实话,像许晟亚这种精致的人做出这个动作总会令人浮现连篇,不论男人或女人,对上许晟亚,抵抗力几乎为零。贺瑾瑜也曾说过,许晟亚就是妖精里的妖精,无需刻意为之就能挑动人的情欲,一举一动都性感的要命。
可现在,被贺瑾瑜称之为“性感”的举动更让严伯卿意识到危险,他上前按住许晟亚的肩,试图安抚他:“晟亚,里面那位是老板的朋友,你冷静一点。”
许晟亚的眸色暗了一下,说:“他答应过,不让平澜陪客人。”
“这个我也知道,但总有个特殊情况不是吗?”严伯卿清楚自己在许晟亚眼中的斤两,果然还是提老板管用。
许晟亚咬了一下唇,眼神晦暗不明。
严伯卿偷偷的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安抚了这个祖宗。
苑千航他是惹不起,可许晟亚也是除了贺瑾瑜之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看他刚才那架势,是非要进去把人抢出来不可。苑千航是什么人,他手下是吃素的不成?许晟亚身手再好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真要伤了他,在老板那里可怎么交代?
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严伯卿也算是老板的心腹之一,许晟亚在帮派内的职务是枪械师,专门负责高级枪支的校准和修复,枪法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暗地里,许晟亚是老板的情人,别看他表面上总是千年难溶的冰山一般,可他心里不是空的,起码贺瑾瑜和夏平澜就在其中。
贺瑾瑜是典型的帮派老大,长相出众,作风强硬,像许晟亚这样骄傲冷漠的人也心甘情愿的雌伏在他身下。
夏平澜则是乖宝宝类型的,长得小巧可爱,性格也很温和,总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能让许晟亚看上也不足为奇。
只是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许晟亚的身边未免有些诡异。夏平澜还好说,估计许晟亚再多和几个人交往,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最多就是躲起来偷偷抹眼泪。可贺瑾瑜怎么会容许自己的情人去染指别人?非但没有制止,还在新店开张后安排夏平澜进来做服务生,简直是变相的保护嘛。
这是严伯卿至今想不通的一个难题。
然而眼下并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严伯卿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向许晟亚面前递了递。
许晟亚犹豫了一下,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就着严伯卿另一只手里的打火机点燃了,用力吸了一口。
严伯卿自己也点了一支,说:“走吧,我给你开间房,再叫两个人陪你。”边说边搭上对方的肩。
许晟亚脚下没动,肩膀抖了一下,摆脱了严伯卿的手,冷冷的说:“不用,我在这等他出来。”
严伯卿用夹着烟的手虚指了指他,恨道:“你吃亏就吃在脾气太倔上!”
许晟亚不理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继续抽烟。
严伯卿无法,只能陪着他,生怕自己转身一走,许晟亚就冲进去捞人。
僵持了几分钟,许晟亚的烟快抽完了,忽然抬头问道:“里面到底是谁?”
严伯卿犹豫着该不该如实告诉他,毕竟苑二少花名在外,被许晟亚知道是他强行把夏平澜留在里面,估计会不顾一切的闯进去。
虽然严伯卿脑子里考虑的很多,但实际上只有两三秒的时间。而就是这两三秒,已经足以让许晟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冷冷的暼了严伯卿一眼,同时将手里的烟头弹了出去,紧接着趁其不备,飞快的绕过严伯卿,一脚将包房的门踹开了。
严伯卿再反应过来时,耳边就是一声“嘭”的一声巨响,包房的门锁被破坏掉了,房门大开,许晟亚背对着他站在包房门口。
包房里的人显然也吓了一跳。夏平澜本来跪坐在苑千航的脚边给他倒酒,听到响声后直接吓得坐到地上,浑身发抖。白英几乎是在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就上前一步,护在苑千航面前,脸上一片肃杀。白苏反应也够快,也不论是敌是友,先从后腰掏出枪来对准门口的方向。
唯有苑千航一脸平静,歪头侧身从白英身后看过来。当他看到许晟亚的时候,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
这个人身材析长偏瘦,脸色白的有点病态,五官清秀、线条分明,最出色的是那双眼睛,乌黑明亮,仿佛有星光遗落。他穿了一身裁剪得体的浅色西装,里面是一件普通的白衬衣,领口处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锁骨。只可惜这位美人好像自带制冷系统,他周围的空气几乎都要结霜,让人亲近不得。
许晟亚也正在打量苑千航,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可惜了这一副好皮囊。脸上虽然挂着痞气十足的笑,却也有不容人忽视的狠绝。
白苏在两人互相对视评估的短短的一刻窜到了许晟亚面前,双手举枪,指着他的眉心,等待苑千航的指令。
严伯卿在许晟亚弹烟头时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现在看到平日里孤高自许的许晟亚在瞬间被苑千航的手下用枪指了头,而且还是个女的,不由得鄙夷的瞪了许晟亚一眼,平时那些本事都哪去了?同时心中也惊觉,还真想不到苑千航的手下有这等高手,但更多的还是祈祷着枪千万可别走火,伤了老板心尖上的人,他可负不起责任。
“别冲动,都是自己人!”严伯卿立即表明双方关系,从许晟亚身后绕过来,满脸陪笑。
“你们店里的自己人都用这种方式开门吗?”苑千航身体放松,向后倚进沙发里,话是对严伯卿说的,眼睛却看着许晟亚。
被白苏用枪指着的许晟亚始终面色不改,除了进门时淡淡的扫了苑千航一眼,看都没看过白家兄妹,包括那把距他眉心不足二十公分的手枪。他注视着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平澜,缓缓的向他伸出左手。
从苑千航和白英所处的角度看去,许晟亚的意图非常简单,就是想拉夏平澜起来。可白苏不这么想,她认为半天没有一点动静的人突然动作必有异常,即便严伯卿已经说了他是自己人,也不能让他有任何伤到自己主子的可能性。
训练有素的白苏很快就在心里做出判断,并且在没有得到苑千航指令的情况下选择了一条最优化的处理方法。只见她将枪口瞄准的位置迅速移动,锁定了许晟亚的左手,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白英的反应只是微微皱眉,妹妹的防卫是有些过当,可也算不上大错,毕竟他们是以苑千航的安全为优先考虑,宁错三千,不放一个。
苑千航呼吸一滞,白苏的狠戾他非常清楚,下一秒,那只美手将不复存在。他第一次觉得白苏行事鲁莽,这种不计后果的保护,迟早会出大事。话说回来,那个美人看上去挺聪明的,谁知道做起事来却这么没脑子。
反应最强烈的当属严伯卿了,他把白苏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想要飞扑过去阻止,已然是来不及了。心里骂着许晟亚:该死的!说句话能死啊?就算不想示弱,表明身份也行啊!这下完了,手上指定多个血窟窿!
当所有人都不看好许晟亚的时候,他却做出了让人难以置信的举动。他伸向夏平澜的左手突然变了方向,反转迎上白苏握枪的手腕,紧接着右手跟上来配合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了白苏手里的枪,没人看清他的手法,只有白苏的手腕处遗留着强烈的酸麻感,她是被捏中了某个穴道才被迫松手的。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许晟亚那双好看的手合拢到一起,几下揉弄之后再松开,那支白苏最爱的德国产西格P-210(来自百度,不要认真)就化为一堆零件,掉落到地上。
从夺枪到拆卸,只有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动作一气呵成,完美到无懈可击,仿佛做过了千百遍一样熟练自信。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刚刚还在为美手惋惜的苑千航。他们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许晟亚,各怀心事。
白家兄妹自然是对许晟亚的身手惊叹,还有技不如人的羞愧。
严伯卿在帮会闲暇时的各种比试中见识过许晟亚的格斗术及枪法,却也没想到那胜过帮会大多数高手的手段与现下所表露出的相比,已经算是深藏不露了。
苑千航眼中的笑意更为明显,因为这个美人真是太合他的胃口了!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气质、身手,无一不吸引着他想要去进一步的靠近、了解。这样一个处处都优秀强悍的人儿,不知道在床上是什么味道的。
趁着众人呆愣的空档,许晟亚款步走到夏平澜面前,复又伸出左手,向他示意。
夏平澜还沉浸在许晟亚被人用枪指着的阶段,眼泪不住的往外流,哪里还反应过来。
看着男孩儿被吓傻的模样,许晟亚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然后蹲下身,主动拉上男孩儿的手,一用力将他拉入怀中。
苑千航始终关注着许晟亚,见他露出难得的笑意,就像是久被乌云占据的天空,透出一丝阳光,心底顿时柔软起来。可好心情持续了不到两秒,看到许晟亚抱着夏平澜的时候,苑千航的胸中激起莫名的怒意,恨不能将美人抢夺过来,占为己有。
许晟亚自然是不知道苑千航的心理变化,他只顾着怀中的男孩儿,紧紧的抱着,不停的抚慰、劝哄。
“别哭了,我什么事都没有。”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但声音里的宠溺是令人难以忽略的。
夏平澜只是贴在许晟亚的胸前呜呜咽咽的哭,完全不听他说的什么。
无奈之下,只能带人先离开再说。
许晟亚半拖半抱的将人带到门口,对严伯卿点了一下头就走了,完全忽视了苑千航主仆三人的存在。
严伯卿擦着头上的冷汗,看着二人离去,转头就对上了苑千航凌厉的目光。
“二少,真是对不起,晟亚他并不认识您,要不然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严伯卿不傻,唯今之计就是先认错道歉,苑千航就算不给他面子,总要看贺瑾瑜,倒不至于砸了他的场子。
“他叫什么名字?”没想到,苑千航不怒反笑,似乎刚才受辱的不是他的人。
“许晟亚,是我们帮会里的枪械师。”严伯卿不敢隐瞒,立即将名字报了上去,连职务也一并奉上。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以苑千航的手段,不出十分钟就能查出来。
“不错,是个人才。”苑千航点头笑道。
严伯卿还要说些客气话,对方却没有兴趣再听下去。苑千航站起身说了一声:“走吧!”
白英立即垂首答是。
白苏却心有不甘的叫了声:“二少爷!”
苑千航边走边说:“别给我丢人了。”
白英也瞪了妹妹一眼,白苏吐吐舌头,不敢再多说。
严伯卿紧随其后,还在道歉:“二少,今天的事……”
苑千航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严主管怎么婆婆妈妈起来?我和贺总什么关系?再说,不知者不怪,我看他也是有些误会我才这样,你不要再提了。”
“是,多谢二少体谅。”严伯卿简直是千恩万谢了。
“还有,”苑千航停下脚步叮嘱,“别和贺瑾瑜告状,他要是吃了亏,我唯你是问!”
“是,是。”严伯卿忙忙的应着,心里忍不住吐槽,一向不可一世的苑家二少爷到了许晟亚这儿倒变成了黄盖,亏了他这口气能忍下。
说话间走到“阑珊”门口,苑千航上了自己车。
严伯卿这才捂着狂跳的心口回去了。哪成想还没喝口水顺气,贺瑾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严伯卿心里犯难,暗道:苑二少,这可怪不得我,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我家老板问起来,我可是没胆子骗他的。
再不情愿也要接电话,而且还要如实回答老板的问题。
苑千航坐上车后只说了一句话便闭上眼假寐起来。
“查查许晟亚。”
“是!”白英答应了,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
首发一章,七千多字,以后可能不会有这么多了。
2、何苦
许晟亚把夏平澜带出来,送他回到“阑珊”后街的公寓。进门后先把人安置在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水。
夏平澜尚且心有余悸,只拿眼觑着许晟亚的脸,根本没有去接水杯。
许晟亚也不急,在他身边坐下,把水杯凑到他的唇边,柔声说:“喝一口。”
夏平澜很是听话,就着许晟亚的手喝了一口,许晟亚用杯口蹭了蹭他的嘴唇,示意他再喝,夏平澜便摇头。
许晟亚放下水杯,重新将人抱到怀里,双手在他的后背上轻抚着,好一会儿才问:“吓坏了?”
夏平澜的脸颊贴着男人的脖颈,点了点头。
许晟亚沉默了一阵,脸色木然的说:“就是这样,我选择了这份工作,你选择了我。”
“我后悔了。”夏平澜窝在男人怀里说,声音闷闷的。
“晚了……”许晟亚吐出两个字,叹息一般。
“其实……”夏平澜抬起头,盯着许晟亚的眼睛,“我们也别无选择,不是吗?”
许晟亚露出一丝苦笑,摸了摸夏平澜的头发,低低的说:“我不知道。”
夏平澜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严伯卿”,,他看了许晟亚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主管……是,他和我在一起……是,我知道了,会转告他……再见。”
通话结束,夏平澜看着许晟亚的眼神现出一些担忧。
“贺瑾瑜找我?”许晟亚故作轻松的说。
夏平澜点头,眼圈又红了:“他会打你吗?”
“也许吧。”许晟亚不置可否,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今天的事,贺瑾瑜绝不会轻易饶过他。
夏平澜眼里的泪水立刻就掉了下来。
“哭什么?疼的又不是你?再说,我也习惯了。”许晟亚以指腹为他拭泪,口中还开着蹩脚的玩笑。
“你混蛋!”夏平澜嚎啕起来,“我不要和你一起了,整天为这种事担心你,我……”
许晟亚收紧怀抱,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许久,许晟亚才喃喃说着:“会过去的。”
苑千航回了自己的家,让白家兄妹也回去休息。白英把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测试了保全系统,白苏放好热水,准备下浴袍、睡衣,
两个人这才放心离去。
看着瞬间变身保姆的兄妹二人,苑千航也觉得无语。待他们走后泡了一会儿澡,换好睡衣躺到床上。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午夜,他却全无睡意。本来就习惯了夜生活,十二点睡下已是破例,再加上今天见了许晟亚那样的妙人,心里惦记着,更是难入睡。
呆呆的躺了一会儿,想着等明天白英把他的底细查清楚了,再盘算如何弄到手吧。
而此时的许晟亚正被油烹般的痛苦煎熬着。
他从夏平澜那里出来,驾车回了贺瑾瑜买给他的房子,那人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了。
许晟亚进了门,先换了鞋,再把西装上衣脱下来挂好,才走到正在沙发上看书的贺瑾瑜面前站好。
平心而论,贺瑾瑜算得上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肤色偏黑些,眉目俊朗,身上肌肉很多,典型的硬汉形象。
许晟亚双手背后站在那里,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应,他便知道贺瑾瑜这次是真动了气。偷眼打量了一下,对方根本就把他当做空气一般兀自看着书。整个人笼在明黄色的灯光里柔和了许多,不了解他的人看到这一幕,必定会认为贺瑾瑜是个温润的谦谦君子,谁也不会把他和手段狠辣的帮派老大联系起来。
“看够了吗?”贺瑾瑜发话了,令人毫无防备,他头都没抬就知道许晟亚在看他,这是多么敏锐的第六感。
“嗯。”许晟亚应了一声,全然不似方才在“阑珊”时那样冷硬的态度。
贺瑾瑜合上书,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许晟亚了,不看还好,被他犀利的眼神注视,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严伯卿有没有说那是我的朋友?”贺瑾瑜冷着脸问,声音低沉,霸道的气势浑然天成。
“说了。”许晟亚平静的回答,人垂着眸,赴死般的欣然。
“为什么还闯进去?”贺瑾瑜微怒。
“因为平澜在里面。”许晟亚回答的理所当然。
“进去之前想好后果了吗?”刚才的回答并没有让贺瑾瑜更加愤怒,语气上反而从容了许多,好像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
“是。”许晟亚咬了一下嘴唇。他知道后果,可并不代表他愿意接受。
看着面前人的小动作,贺瑾瑜的喉头一紧。他对许晟亚一些无意间的动作、眼神毫无抵抗力,有时只是看到他喝水,下身就起了反应,恨不得马上把人压倒就地正法。有一次两个人在餐厅吃意大利面,许晟亚的唇边沾了酱汁,贺瑾瑜目光灼灼的盯了他半天才不舍的用手指了指唇提醒他。许晟亚会意,却懒得动手,卷了舌头把褐红色的酱汁舔进嘴里。贺瑾瑜当时就忍不了了,匆匆的拉着许晟亚结了帐,连家都不回了,跑到餐厅对面的酒店开了房,蹂躏许晟亚整整一个下午。
此时此刻,比起教训许晟亚,贺瑾瑜更想把人压到身下,可尚存的理智终结了这个想法。许晟亚这次确实过分了,苑千航是能随便招惹的人吗?他虽然没有苑百游铁腕果敢,但几次接触中,贺瑾瑜发现苑千航这个人事故圆滑起来像条泥鳅,狡猾奸诈时像只狐狸,而当他决心做某事的时候就如豺狗一般,不惜手段、不计代价。要是今天许晟亚把他惹恼了,自己恐怕都保不了周全,更别提许晟亚了。虽说贺瑾瑜如今在B市乃至周边最大的帮派掌权,手下有几千人供他驱使,几百家产业任他挥霍,可和苑家比起来,他逊色的不止一二分。毕竟拿着国家及军方的认证出产武器,实力非一般人可比。
所以这次贺瑾瑜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像以往许晟亚使性子胡闹,揍他一顿或者做到他下不了床使他认错那么简单。据严伯卿描述,贺瑾瑜初步断定苑千航看上了许晟亚,如果他认真来争,自己该怎么做?拼得鱼死网破或弃江山保美人吗?权衡再三,贺瑾瑜认为自己做不到。
征服眼前的这个人确实费了不少心思,而现在贺瑾瑜产生了一种预感,或许他们的缘分就到这里了,不是止步不前,而是彻底消失。这种感觉令贺瑾瑜狂躁起来,本来隐在心底的刺痛瞬时蔓延全身。思及缘由,都是许晟亚莽撞行事而起,他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惯了,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那你还等什么?”胸中的不甘和愤怒令贺瑾瑜声音陡然升高。
许晟亚微微抖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在沙发坐直身体的贺瑾瑜,最终还是转身上楼,去了卧室。
贺瑾瑜平复了一下情绪,故意多等了一会儿才上去。推开卧室的门,一幅美到窒息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这算卡拍吗?我和@十五串烤肉学的
楼主码了一下午的肉文,已经生无可恋。
许晟亚全身赤裸的横卧在铺设着黑色床单的大床上。他的身体如他的脸色一样白皙,体形偏瘦,却很紧实。全身各部位的比例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也看不到突兀的肌肉。他的腹下垫起两个枕头,那两片曾被贺瑾瑜揉捏过、拍打过、痛击过无数次雪臀如献祭般高高拱起。他的腿边还放了三样东西,一条手工牛皮带、一块红木板、一根手指粗细的藤条。大概是供贺瑾瑜随意选择,或者说许晟亚自己也意识到今天的事不是一件工具就可以平息贺瑾瑜心头怒火的。
如此情景让贺瑾瑜心口像压了一块大石,堵的他喘不上气来,眼眶热热的,竟也蓄了泪。
多年前的许晟亚是那么的骄傲,无论是哪个方面都有着傲人的资本,从内到外都是天之骄子一般。如今不但肯雌伏在他贺瑾瑜身下,为他呻吟、娇喘,还在犯错时被他毫不留情面的教训。或是伏在膝上,或是卧于榻间,每次都被贺瑾瑜用手或工具拍打到被迫认错。曾让贺瑾瑜激吻留恋的臀部,总是由雪白变为深红,严重时还会青紫,可谓饱受折磨。即便如此,许晟亚也从未怪过他,挨打之后变得少有的乖顺,窝进贺瑾瑜的怀里无声的静默无声。
许晟亚跟了贺瑾瑜之后是真真应了那句话: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这样的许晟亚叫人如何不爱?他若是离开了,怎么不叫人痛到心死?
贺瑾瑜慢慢的走到床边,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时,方才的悲戚之状不复存在。他拿起那条牛皮带,手臂高高扬起,重重落下,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剧痛在许晟亚的臀上炸裂开来。
“呜……”难以抑制的呻吟从许晟亚唇间溢出,很短促,因为他很快就咬住唇,截住了下半声。
有了开始,再下手就容易多了。贺瑾瑜抡圆了臂膀,毫无停歇的抽了三下。
“啪!啪!啪!”
臀肉扁了三次,弹了三次,再也不复原状。四条僵痕横亘其上,最初泛着白色,但很快转为深红,渐渐隆起。
许晟亚差点又叫出来,堪堪忍住,却又被这热油浇灼一样的疼痛熬红了眼睛。无奈之下,只好死死咬住下唇,慢慢将痛楚吞下。
贺瑾瑜又抬手,皮带甩到空中“唰唰”作响,打到身上仍是单调的“啪啪”声,可只有受着的人才清楚,每一次落下的感觉都是不同的。一下一下积累起来的痛让人几欲接近崩溃的边缘。
“啪!啪!啪……”
这一回,贺瑾瑜没有给许晟亚任何喘息的机会。皮带接连落下,力道也是十足十的,刻意的给与,肆意的掠夺。
许晟亚从未受过这样的责打,沉重、漫长,漫无边际的痛感令人生了绝望之念。以往贺瑾瑜打他时,总是打几下就停手教训他几句,让他认错后再接着打。虽然也很疼,却尚可忍耐,毕竟旨在教育。还有床第间调情的拍打,痛感更是可以忽略不计,反倒是那些羞人的话更让许晟亚面红耳赤。
今天的贺瑾瑜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到苑二少的包房里抢人而打他!到底是怎么了?
能在如此剧痛之下胡思乱想的,恐怕只有许晟亚了。
贺瑾瑜仍没停手,力道、频率都不减初时。他打红了眼,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许晟亚是我贺瑾瑜的,痛苦还是幸福都只能是我给他,是生是死都只能属于我,谁都不能抢走!
“啪!啪!啪!”
许晟亚觉得身体已经是自己的了,眼前一阵阵发黑,若不是身后那一下下如刀割般的剧痛吊着他,恐怕他早就晕过去了。
“瑾瑜……”许晟亚终于忍不住了,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叫了一声。而这个称呼,是只有二人在亲热时,许晟亚情难自禁了才会叫的。
这一声终于把失去理智的贺瑾瑜唤醒了。他适才迷蒙的双眼总算能看清楚,趴在床上的那个人已经虚脱,被自己抽打过的臀部失去本来面目,整个肿大起来,呈现出可怖的黑紫色,有几处已经破皮流血,血迹被抽打开,遍布臀上,连他手上的牛皮带也被臀血浸满了。
见此惨状,贺瑾瑜反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丢下皮带,跌坐在许晟亚面前,小心翼翼的托起浑身打颤的人,使他上半身靠在自己怀中。
“啊……”再小心也会牵扯到臀部,而此时的许晟亚已经禁不起任何细微的挪动,稍一动作就会痛彻心扉。
“晟亚……晟亚你怎么样了?还能说话吗?你忍一下,我叫医生来。”
贺瑾瑜心痛后悔到声音发抖,他从未下过如此重手把人打成这样,许晟亚可是他的心头肉啊!
他想先把人放下去打电话叫医生,还未等起身,手就被许晟亚握住了。
贺瑾瑜只当是他疼狠了,忙又说:“晟亚,我知道你疼,是我不好,我马上叫医生来。”
许晟亚在贺瑾瑜的怀里缓缓的摇头,气若游丝的说:“我就是……死在你手上也不会怨你……但你得告诉我……今天……今天到底是为什么……”
一句话说完,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呼吸都变得微弱,浑身颤抖着,就那么可怜兮兮的趴在贺瑾瑜怀中等待他的答案。
贺瑾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紧紧的抱着许晟亚。
许晟亚终是没等到,体力耐力都已是极限,在贺瑾瑜怀中撑了一会儿,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苑千航做了一整夜的梦,主角是许晟亚。他在苑千航的梦里从头笑到尾,各式各样的笑。冷笑、坏笑、娇笑、憨笑……苑千航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脑洞可以开到这么大,明明只是瞥见许晟亚那一个勉强算作笑意的扯嘴角的动作,却让自己冥想了一个晚上。
起床、洗漱、换装,早餐是一小盒牛奶,出门时,白家兄妹已经候在门外了。
苑千航坐上车,白英递给他一个文件袋,不用说他也知道里面装的是有关许晟亚的调查报告。
白苏开车一向稳妥,苑千航在去公司的路上把这份简短的报告看完了。
许晟亚,男,26岁。幼时被拐卖,随马戏团四处走穴演出,18岁入伍,被选入特种兵大队。在部队期间各项科目成绩优异,多次执行机密任务并立功授奖。22岁时因执行任务受伤,不适宜再从事此项工作,拒绝在特种部队担任教官,执意退伍。退伍后不到一月加入贺瑾瑜所在帮会任枪械师至今。另据安插在贺瑾瑜处暗线称,许晟亚虽在帮内有职务,却实为贺瑾瑜的情人,二人秘密交往多年,感情甚笃。
看完这份差强人意的报告,苑千航冷笑了一声。难怪昨晚许晟亚那么肆无忌惮的踹开了自己包房的门,原来是贺瑾瑜的小情人。身手好也是特种兵出身的缘故。真是有意思!比起费心思把人追到手,夺人所爱这种事好像更具挑战性,光是想想,就令人兴奋不已呢。
白英从反光镜里看着自己的主子满是期待的样子,立刻就知道昨晚那个长的好看、身手利落的小伙子已经被他锁定为新的目标。白英跟了苑千航这么多年,会不知道他有什么嗜好、对什么样的猎物感兴趣?苑千航眼光其高,也没什么耐性,他的床伴中保鲜度最久的也没超过三个月。以前那些就算了,这次却大不相同。许晟亚不但是贺瑾瑜的现任情人,而且他的身份也很特殊,特种部队出来的,多少都要防备一些才好。
苑千航把那张纸捏在指间抖了抖,突然发问:“贺瑾瑜和我相比,谁更好一些?”
这话问得白家兄妹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算了,你们俩肯定说我好。”苑千航很快作罢。
白苏开着车,笑眯眯的说:“二少爷,这个问题你得问那个叫许晟亚的才对。不过,我估计你短期之内看不到他了。”
“为什么?”苑千航凝起眉问。
“我得到消息说,今天凌晨两点左右,贺瑾瑜急召了他们帮会的专属医生去了许晟亚的家,该不会是把人打伤了吧?”白苏边说边从反光镜里偷看主子的反应。
果然,苑千航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严伯卿还真是不把我放到眼里呢。”苑千航摸了摸下巴,似笑不笑的说。
这个动作在白家兄妹眼中绝对是个危险信号,代表着苑千航认真了。
“白英,叫人挑着阑珊里面业绩好的MB弄几个过来。”苑千航斟酌了一下,吩咐着。
“是,我马上办。”白英答应着。
“还有,”苑千航又想到一件事,“那个叫夏平澜的,查查他和许晟亚什么关系。”
“是。”白英又应了一声。
“白苏,想办法弄明白贺瑾瑜叫医生的原因。”苑千航对刚才白苏的话还是很介意的。
“知道了,二少爷。”白苏抿嘴笑着。
夏平澜是被严伯卿开车接到许晟亚家里来的。这几年他还从来没来过这栋房子,和许晟亚见面除了在自己家就是在店里,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踏足这里。
夏平澜刚刚接到电话时就预想到了,严伯卿是奉了贺瑾瑜的命令才找他,许晟亚这次肯定出了大事,不然的话以贺瑾瑜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想见他的。
揣着不安的心跟了严伯卿来,一路上也没向他打听什么,严伯卿的表情也是严肃中带着些忧虑。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烟的贺瑾瑜,面带颓然之色,见他们两个进来,只暼了一眼,一句话都没说。
“老板。”夏平澜瑟缩的叫了声。
贺瑾瑜点了点头,对严伯卿说:“你带他进去吧。”
“是。”严伯卿恭敬的答应,转身说,“跟我过来。”
夏平澜随着严伯卿上了二楼的主卧室。推开门就看到许晟亚趴在床上还在睡。床单和被子都是黑色的,被子只盖到他的腋下,身体露出来的部分被黑色衬的愈发白皙。只是能看到的半边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上也有结了痂的牙印。
严伯卿做了个手势,示意夏平澜走近些,然后他轻手轻脚的揭开许晟亚下半身的被子。
夏平澜只看了一眼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唰”的一下流出来,他跪坐在床前,压抑着自己的哭声,呜咽着抬不起头来。
严伯卿默默的把被子重新盖好,伸手架起夏平澜,半拖半抱的把他带出门外。
回到客厅,夏平澜仍在抽泣,他很想怒骂贺瑾瑜一顿,但在那样的气场之下怎么也不敢开口,只能以哭泣作为发泄。
贺瑾瑜靠在沙发上缓缓开口:“你都看到了?”
夏平澜不答话,一味的哭着。
贺瑾瑜也不恼,继续说:“人是我打的,也是一时失手。”
“他都这样了,你一句失手就完事了?”夏平澜终于听不下去,委屈和不平战胜了恐惧,反驳了一句。
一旁的严伯卿不免担心,暗道: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
贺瑾瑜今天却一反常态,仍耐着性子说:“你在这里照顾他几天,他信你,听你的话。”
夏平澜抽噎了两声,没说话。
贺瑾瑜知道他是同意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夏平澜见他要走,扬起一张小脸,不顾一切的问道:“你真的爱他吗?”
贺瑾瑜只是顿了顿,没有回答,推门出去了。
严伯卿也忙跟了出去。
只留下夏平澜一个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许久才流泪自语道:“何苦呢?”
贺瑾瑜坐上严伯卿开来的车,半天没说话。快到办公楼时才说:“派人给他们送点吃的,再多加人看着点。”
严伯卿点头说:“我都知道,放心吧。”
“苑千航有动静吗?”贺瑾瑜又问。
“刚才店里的领班告诉我,苑二少那边正叫人挖咱们店里业绩好的MB呢。大概是恼我把这事告诉您了。”严伯卿讪笑着。
贺瑾瑜冷哼一声,鄙夷的说:“我还以为会是多大的手笔。”
“您也觉得很奇怪,对不对?”严伯卿心中有疑问,只是不敢说出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不过是看上了晟亚。”贺瑾瑜的口吻似是轻描淡写,但脸色又凝重了几分。
“那您准备怎么做?”严伯卿更加好奇。
从贺瑾瑜打电话叫他把夏平澜接来,他就觉得匪夷所思,现在听老板的口气,好像不怎么在乎别人觊觎自己的人。
贺瑾瑜沉默着,他是有个计划,能帮助他完成多年的夙愿,只是要委屈许晟亚一段时间。能肯定的是,许晟亚即便再不情愿也会听从他的安排,未知的是,自己能不能狠下心来。
苑千航到达公司之后先是处理了几份文件,又和部门经理们开了个会,时间就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白苏带来消息,贺瑾瑜急招医生的原因确实是因为许晟亚受了伤,至于为什么受伤,被何人所伤尚且不明。
白英也把夏平澜的资料拿了来,平淡无奇,让人怀疑它的真实性。只有一点值得注意,夏平澜也是和贺瑾瑜一样,是在许晟亚退伍后才认识他的。也就是说,不存在帮派老大抢了青梅竹马这样的狗血情节。不过,也没确凿的证据证明许晟亚和夏平澜是情侣关系。
听完了报告,又看了资料,苑千航只觉得味同嚼蜡。他一向认为白英和白苏的情报网是非常出色的,事实上,这兄妹俩也确实没让他失望过。无论是合作伙伴还是行业对手,两个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出非常详尽的资料,甚至一些被当事人视为机密的事都能被他们挖出来。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管是早晨的许晟亚,还是刚刚的夏平澜,都敷衍的让人恼火。他知道,白英和白苏不敢拿他的话不当回事,这其中必有缘故。
胡思乱想之际,他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接听起来是苑百游的声音。
“是我,中午有约吗?”
“没有,大哥要请我吃饭吗?”
“嗯,万峥下午没课,我已经叫人去学校接他了,咱们兄弟三人一起吃个饭。”
“好啊,一会大哥坐我的车去吧。”
“嗯。”
许晟亚醒来时已经接近下午一点,夏平澜守在他的床前,一步都不敢离开。
初时觉得眼皮似有万斤重,怎么都睁不开。等意识慢慢恢复了,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身后如针挑刀挖一般,喉咙也像被火燎过,干渴的要命。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夏平澜见人睁了眼,忙凑到面前,急急的问。
许晟亚看着夏平澜哭到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焦灼目光,不禁皱眉哑着嗓子问:“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他都把你弄成这样了,还不许我来看看吗?”夏平澜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没事,死不了。”许晟亚淡然的说。
夏平澜还要再骂,看他赢弱的样子,又生生把话咽下。
“饿不饿?”即便再生气,也抵不了对他的关心。
许晟亚摇头,说:“嗓子干的很,冰箱里有蜂蜜,你给我泡杯水吧。”
“好,我马上去。”得了吩咐的人马上起身奔向楼下厨房。
听到“咚咚”的下楼声,许晟亚才费力的动了动,咬牙撑起身体下了床,一步一步挪进房间内的洗手间。
他是故意遣了夏平澜出去,因为他不想那人看到自己连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困难的样子。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身后疼得撕心裂肺,双腿无力,抖得厉害。他庆幸身上这件睡衣的下摆很长,遮住了臀部,即便没穿裤子,也不至于暴露下体。
夏平澜找到蜂蜜,冲了水,还贴心的加了根吸管。回到卧室时听到冲马桶的水流声,他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气恼着,也心疼着。他能理解,许晟亚那样骄傲要强的人是不会允许别人帮他做这种事的。
默默的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再到洗手间门前迎着解决了内急的人,一言不发的搀扶着他回到床上,等再把人重新放回趴着的姿势,夏平澜已经是满身大汗。
许晟亚同样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被服侍,就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也忍住不出声。他知道,现在就是拒绝也没用,夏平澜的情绪濒临崩溃,分分钟都要嚎啕大哭的样子。
夏平澜抹了抹头上的汗,把插了吸管的水杯递到许晟亚嘴边,看他喝了几大口才说:“刚才你还睡着时,有人送了饭来,我看着有一份粥,你喝点吧。”
许晟亚闭上眼睛说:“我不饿,你去吃吧。”
夏平澜伸手抚上他的额头,觉得温度有点高,皱眉说:“你发烧了,肯定是伤口没处理好,他没找医生来吗?”
“我不知道,我好像是晕过去了。”许晟亚越来越没力气。
夏平澜握了握拳,知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家里有药箱吗?”
“不用管它,让我再睡一会。”许晟亚说着,竟是要再睡去。
“不行!”虽然不忍心,夏平澜还是摇醒他,“你这样会出大事的!”
然而许晟亚并且没有再回应。
第二章,到此结束
3、旁“听”者
三兄弟中先到达约定地点的是老三苑万峥,因为是自家餐厅,进门后主管和服务员都争相问候。
苑万峥是在读大学生,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煞是好看。
“金主管,我大哥和二哥还没到吗?”苑万峥对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餐厅主管说。
“还没有,大概一会儿就来的。”金主管见到三少爷喜的不知说什么才好,“三少爷要不先去包房里等等?店里新来的甜点师做的点心味道不错,我拿些来您尝尝。”
苑万峥舔了舔嘴唇,又吞了一下口水,最后还是说:“算了吧,大哥说空腹吃甜品对胃不好。”他从小胃弱,苑百游几乎禁止他吃甜的东西。
金主管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讪笑道:“您瞧我,忘了这个事儿了。”
苑万峥眯眼笑着:“没关系,等一下吃过饭,我问了大哥再吃吧。”
金主管把苑万峥领到包房,又让服务员送上一杯苏打水才退出去。
十五分钟后,苑家老大和老二到了。
“大哥、二哥。”苑万峥见到哥哥们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苑百游微笑着“嗯”了一声,苑千航则伸手揉了揉小弟的头发。
三人落座后,金主管亲自上菜,都是三兄弟平日里爱吃的一些菜品。苑百游喝红酒,苑千航喝白酒,苑万峥喝鲜榨的蓝莓汁。
苑万峥尝了一口菜,夸奖道:“这道蜜汁火方的蜜汁烧的好酥啊!”
苑百游知道小弟嗜甜,却因为身体原因被自己管的不敢多吃,不过蜂蜜养胃,也就随他去了。
苑千航见大哥脸色尚好,便又夹了些放进小弟面前的碗里,说:“好吃就多吃点,难得大哥请客。”
苑百游瞪了二弟一眼:“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很小气一样。”
苑千航忙摆手:“没有,我哪里敢说大哥。”
苑万峥吃到甜食,心满意足,撒着娇说:“大哥、二哥,你们要多请我吃饭,大学食堂里的饭好难吃。”
苑百游喝了一口酒,给小弟夹了些烧的软烂的鹿筋,说:“让你去大学读书,不是让你去做美食家。”
苑万峥委屈的撇着嘴,不敢顶撞。
苑千航忙打圆场:“大哥今天找我们出来吃饭是不是有话要说?”
苑百游沉吟了一会儿才说:“爸妈圣诞节之前回国。”
“真的?”苑万峥一听这个消息开心的不得了,马上就喜于形色了。
苑百游点头:“你先别忙着高兴,他们这次回来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苑千航问,虽然还不知道,但看大哥的紧张程度,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苑百游在两个弟弟之间看了看,说:“我已经把琴川的事告诉他们了?”
“爸妈不同意吗?”苑千航皱眉问。
“不,他们同意了。”苑百游半吐半露,“不是很情愿,可他们毕竟在世界各地游历了这么多年,该见的都见识过了,所以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那大哥你还担心什么?”苑万峥也看出来,本来应该高兴的事,在当事人脸上却看不到一点喜悦之情。
“他们……”苑百游口中发涩,“他们想找个代孕的女人,让我提供精子,弄个孩子出来。”
苑千航毕竟年长几岁,接受能力强一些,只默默的把酒干了。
苑万峥就不同了,他简直不能相信,瞪着一双大眼睛诧异道:“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不可以?”苑百游平静的说,“我知道你想说还有你和你二哥,但你以为爸妈这些年在外面,家里的事他们一点不知道吗?”
苑千航拿了醒酒器给大哥倒了红酒,自己又倒上白酒,这才慢悠悠的说:“小峥,大哥的重点不在爸妈那里,而是琴川。”
“诶?”苑万峥听不明白,“关琴川哥哥什么事?只要大哥不同意就好了。”
苑千航上手捏了捏小弟的嫰脸,说:“你还真是读书读傻了!要是大哥不同意要孩子,爸妈就不同意他和琴川的事。”
“哦~”苑万峥点头,“爸妈还真狡猾。”
苑百游发话:“不许这么说爸妈!”
“知道了。”苑万峥低下了头。
“琴川那里要不要我帮你劝劝?”苑千航贴心的说。
“先别说了,等爸妈回来后我再争取一下。”苑百游本着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态度,打算做最后一搏。
苑千航点头同意,虽然希望不大,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但不让大哥试一下,他还真不会死心。
苑万峥眨眨眼,小心的说:“大哥,我看你还是别和爸争了,惹恼了他揍你怎么办?”
苑百游苦笑一声,说:“要是他揍我一顿,不再逼我要孩子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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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0:1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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