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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血染璃殇(二)[第1页]

作者:红尘倾天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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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不要回去了,百剑忏心刑罚,生不如死。”
“无妨,生不如死,他不是还留了我一命,不是吗?”
“阿璃,你今后的魔力怕是…不足往日三成!”
“无妨,魔力没了,还可以重新修炼,我不怪他。”
“阿璃,不要再上战场了,你会死的!”
“无妨,我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人,亦没有什么牵挂,生亦何欢,死亦何俱?”




正文
雪儿,等着我,等着我万里红妆,前来接你回家”墨璃紧紧的抱住傲雪柔软的身子,一字一句的话语是他的承诺。他会万里红妆,迎他心爱的姑娘回家。
“璃哥哥,我叶傲雪今生非你不嫁,定等你鲜衣怒马迎我回家”傲雪抬手抚向墨璃脸颊眼神满是柔情。
叶傲雪千乘墨璃走出房门。本想找夙白他们用早膳,可是一出房门,一群黑衣蒙面人便如潮水般的涌入院子,将叶傲雪千乘墨璃二人团团围住。
“你们是何人,胆敢袭我离夜阁?”千乘墨璃眸子凌厉的扫向包围了他们的黑衣人,语气冷然。虽然墨璃的实力大损,却好歹是曾经的修罗战神,这句话的势气令人有些心惊。
“哼”为首的黑衣人微微冷哼一声,强压下对曾经身为修罗战神墨璃的天然恐惧冷冷开口“千乘墨璃,别装模作样了,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修罗战神?你如今不过是废人一个。”
“你识得我?你到底是何人?”墨璃一边冷静的应答着,眼神似是漫不经心打量了对方一眼被黑衣人围的水泄不通的四周,心底却暗暗思量,要是等会打起来,他怎样才能保护好傲雪,脑中千转百回,却发现无论怎么做,以他如今的力量都无法成功突破。
“等会去问阎王爷吧”黑衣人不愿在和墨璃纠缠,不等墨璃再度开口,便拿着手中的剑杀了上去。
墨璃下意识的把傲雪护在身后,赤手空拳的和黑衣人厮杀起来。一名黑衣人剑锋直指墨璃,墨璃回身一闪,长剑和墨璃的眉目堪堪避开。几缕发丝缓缓飘落。墨璃右手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用力一带,黑衣人向地面摔去,墨璃顺势夺了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如果逃不出去就会死吧?墨璃自嘲一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怕死了?不,其实他并不怕死,他是怕傲雪逃不出去,他怕独留傲雪一人在这世上。
虽然已不是战神,可常年的塞外征战,普通杀手也绝不能和墨璃匹敌。但这次比的不是实力,是数量。杀手蜂拥而来。体力渐渐被时间抽去。墨璃跌跌撞撞受了不少伤,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失去力气的那一秒。墨璃看见一个人挡在自己面前,像禽鸟张开翅膀保护幼崽一样,毫不犹豫。长剑刺进了那人的心脏。这一幕是那样的熟悉,仿佛他幻想过多年的情景,第一次有人为了保护他而挡在他面前,是他出修罗炼狱时候,当初他甚至幻想过若不是迟潇尘而是他父皇该有多好。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就应该放下了不是吗?可为什么,他还是忍不住想起了那道身影?
下一秒,墨璃看清了那人的身影,是魔帝,应该说是他心心念念的父亲。
“陛下!”墨璃神色一凝,顾不得伤势出手挡下周围的攻击。墨璃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性命将会于今日葬送之时,魔帝却替他挡了一剑?为什么这次魔帝会为他挡剑?为了他,而挡剑?!来不及多想,黑衣人的又一波攻势向墨璃三人袭来。傲雪嘴角挂着一丝血迹。而墨璃先前强行运功打斗也受了不轻的伤。四肢经脉更是传来阵阵撕裂形的剧痛。
秋风吹过,卷起来地上的落叶。墨璃紧握手中的剑。微微闭眼,再度抬眸时,原本淡然的眸子中充满杀意。傲雪是他心里最在意的人,而魔帝...即使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纠葛,可他却偏偏为了他而受伤。墨璃不允许他们在自己面前出事,他已不是往日的修罗战神,但是任何人想要伤害他在意的人,都必须先踏过他的尸体! 在墨璃打算拼力一试时,夙白迟炎泽从空中赶来。普一听闻打斗声,夙白与迟炎泽变直接从空中赶来,结果一进院子却看见这番景象。
魔帝背靠大树,胸口还叉着一把长剑,胸口的血迹不断流出,苍白的面色显示出主人的虚弱。墨璃傲雪二人挡在魔帝前面与黑衣人对抗。
“哈哈,就凭你们,也想伤害本殿的兄弟?”迟炎泽淡淡开口,语气极为清淡,里面却隐含着滔天的怒火,光是这句话的威压,就吓的在场的黑衣人一抖。
夙白倒是一言不发,拔起手中的佩剑就想
“哈哈,就凭你们,也想伤害本殿的兄弟?”
迟炎泽手持火红长鞭,在胸前甩出三朵鞭花
“轰隆!
迟炎泽长鞭横扫,爆发出通天的光芒,有一种面对千军万马都可大杀的气势,杀光滔天。
噗噗声响起,在红色的浪涛中,在迟炎泽所过之处,一片又一片黑衣人爆碎,只有最强的一批人被拦腰斩断,保留下残体,竟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冲上去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人幸存下来,这种强势,这种无敌的手段,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人,这般强大都不不被修罗炼狱认可成战神。若是全胜时期的修罗战神千乘墨璃,该有多强?
“想活命,都给我退开!”
迟炎泽强势无比,满头红色发丝飞舞,手持长鞭,点指所有人,他年龄不大,但却有一种气吞山河、惟我独尊之势。 叶夙白长剑横扫面前黑衣人,面前的三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剑花便以刺透心脏。空中的呜咽声最终还是没有发出,便命丧黄泉。长剑接力向右边一挥,边上的黑衣人便送了命。
“少主,你怎么样?”叶夙白冲到千乘墨璃身边半跪着查看墨璃的伤势。
“我没事。 说了多少次你我早已是兄弟,别在叫我少主了”墨璃强撑着一口气回答道,语气却是及其的虚弱。
“少主先和傲雪姑娘在边上休息吧,接下来交给属下和炎泽公子吧”夙白搀扶着墨璃说到。
自知帮忙也只会是他们二人的拖累,墨璃淡淡“嗯”了声,便带着傲雪退到了魔帝身边。看着魔帝身上的伤势,眼神流露出不自知的心疼。
夙白手持长剑牢牢的守护在墨璃身前,不过几个回合,夙白这边的黑衣人清理的差不多了。尸体遍地。
为首的那名黑衣人见此场景,知道今日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望着气吞山河的迟炎泽,不由一阵胆寒,但是回去任务没完成也是死。不如,拼死一试。
一个转身,别在腰间的几把飞刀向傲雪的心脏飞去。“哼”夙白冷哼一声“不知死活”手中长剑飞出,迎面和飞刀向遇。
“当”飞刀意料之中的落地,然后长剑却还是向前奔去,直到贯穿了那名黑衣人身体。
夜影寒一袭蓝色衣衫,紫色眸子望着满地的血迹与尸体,眼神淡淡的扫过一旁无恙的叶夙白后,骨扇轻扬,残存的几名黑衣人脖子上闪过一抹殷红,轰然倒地。
“魔帝?”墨璃望着昏迷过去,气息越来越低的千乘牧天,抬眼望向收起长鞭立于虚空中的迟炎泽。 “炎泽,你...能不能...”墨璃的话还未说完变被迟炎泽打断。“阿璃!这种人死了正好,活着带给你的也只是伤害,救他作甚?等着救活后再伤害你吗?别告诉我你不在乎了,若当真不在乎你还管他死活?”迟炎泽偏过头,面对自家好友近乎祈求的目光衡量之下选择了无视。笑话,他不上去补上一刀就算对得起千乘牧天了,还去救他?瞥了一眼倒地的千乘牧天,迟炎泽头也不回的向屋内走去。
“炎泽!!请你...救他!”墨璃望着迟炎泽离去的身影,望了一眼身体逐渐冰冷的千乘牧天,轰然跪下。
“千乘墨璃!你...这是何苦?!”迟炎泽面色一变,豁然转身,扶起墨璃,苦笑着望着墨璃眼底深处的执着,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中满是叹息。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就是放不下?阿璃,他伤你至此,害得你筋脉寸断!害的傲雪血脉尽失,你告诉我,曾经那个名动修罗炼狱的白衣少年战神现在在何处?曾经的云族当之无愧的圣女如今能否保的住圣女之位?啊?都在哪里?!!”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满是伤感,若不是千乘牧天,他的兄弟如何会沦落如此田地?他真的就那么好?
“他救了我,至少...我不能看着他因我而死。”千乘墨璃听闻迟炎泽的话,耀黑色眸子暗淡了许多。
“诚然,他伤了我太多,但是,至少他当初没有将我母亲赶尽杀绝不是吗?至少...我还活着,我认识了你们,不是吗?傲雪,炎泽,夙白,陌衔,影寒。至少,,你们还在。如此,足矣。不属于我的终究不属于我...”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千乘墨璃眼角滑落。
“你...唉!罢了,我救他就是。仅此一次!”迟炎泽望着墨璃眼角滑落的泪水,无奈叹息,闭上了眼,终是应允救人。
“炎泽...谢谢。”千乘墨璃知道,迟炎泽是为了他好,无论救亦或不救,都是为了他。
转身进屋的迟炎泽听闻墨璃道谢身形微微一顿话语中带了几分疲惫“阿璃,希望你不会后悔。”
随着门“砰!”的一声紧紧关闭,千乘墨璃靠着树坐下,眼神有些空洞,让千乘牧天死在他面前,他做不到。想着千乘牧天挡在他身前的一幕,墨璃闭上眼,若是几年前...该有多好?至于现在....?罢了,权当还他今日相救之恩。
离忧轩
望着床上呼吸越发微弱的千乘牧天,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闪过一抹厌恶,在墨璃生命垂危的日子里,他无数次想杀了的人就在他眼前,他却要反过来救活他?
“哼,墨璃啊墨璃,也就是你,换个人试试?就是跪死在本殿面前本殿也不会救他,你怎么就不死心呢?他要是死了,干脆认我爹为父亲不就完了,你比我优秀,换我爹了早就把你好好呵护起来了,千乘牧天竟然忍心对自个亲儿子用什么“百剑忏心”?这种爹不要也罢,你咋就转不过来弯呢...”迟炎泽一边用刀划开手腕,鲜红的血液顺着浩白的手腕滑落滴入千乘牧天的口中,一边撇着嘴,一脸不情愿的嘟囔着。
@全体成员
是的,他在犹豫。瑰丽的字符笼罩着迟炎泽俊美的脸庞,对着那些字符,迟炎泽的灵力在不断流逝。冷汗顺着迟炎泽额际一滴滴滑落。此时的他脸色苍白似雪。
“...璃儿...”床上的千乘牧天口中喃喃的说道。
“....罢了。”迟炎泽轻叹,收回灵力,空中神秘而瑰丽的字符没有了迟炎泽灵力的支持,瞬间消散。
望着脸色逐渐变的红润的千乘牧天,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划过一抹凌厉之色“千乘牧天,你若是再负了墨璃,我迟炎泽能救你,自然也能废了你,到时候,谁也别想救你!哼!”
迟炎泽甩袖离开,一刻也不愿在千乘牧天身边多待。
“咔嚓”迟炎泽脚步略微有些虚浮的打开屋门,眼神敛去那一抹疲惫之色后,走了出去,如往日一般勾起一抹邪魅笑容,望着千乘墨璃“阿璃,我救活了魔帝。”
一边说着,一边朝墨璃走去,却身子一晃,向前栽去。
“炎泽,你没事吧?”摔倒的瞬间,一抹白色身影闪过,扶住了迟炎泽即将虚弱的身体。
“阿璃,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就是这样扶住了我,那时候,我们才十岁,时间一晃,竟又要过去一个十年了呢...”迟炎泽靠着墨璃的肩膀,淡淡开口,话语中透着淡淡伤感。
“认识你们,是墨璃的幸运。”墨璃听闻迟炎泽的话,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干净至极。
“若我早出来几个月,定会救你出来的,修罗炼狱的不败神话啊...墨璃,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迟炎泽慢慢闭上眼睛,靠着墨璃肩膀睡了过去。
千乘墨璃沉默的望着迟炎泽毫无防备睡颜,千乘墨璃将迟炎泽扶回房间后,站在依旧残留着几分血腥气息的小院中,十分的冷。
傲雪终是离开了,静立于寒风中的墨璃,单薄的背影孤独的,让人心疼。
“少主,魔帝醒了。”叶夙白不知何时出现在千乘墨璃背后,将雪白的披风搭在千乘墨璃的身上后,淡淡开口。
“嗯。”墨璃轻轻点了下头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璃儿!是你又救了爹吗?”千乘牧天却打开门,略有些颤抖的话语夹杂着几分喜悦。
“魔帝,请不要误会,是血子迟炎泽救了你,而且,在下不是什么璃儿,在下姓君,名梦尘。”千乘墨璃转身平静的望着千乘牧天带着几分期盼的眸子,淡淡开口。
“璃儿,爹知道,爹之前错了,璃儿,能否再给爹一次机会?”千乘牧天话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呵....”千乘墨璃自嘲的笑笑,淡淡摇头。
“千乘墨璃已经死了,死在了百剑忏心之下。如今活着的,是君梦尘。想必魔帝听得懂梦尘的话,待你的伤好了后,便请离开。离夜阁地方小,容不下一国帝王。”墨璃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一抹单薄的背影在。
“哈哈...!!”千乘牧天望着墨璃远去的背影,疯狂的大笑。笑声带悲,笑声含泪。一切都是他的错。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混蛋。将如此乖巧优秀的儿子步步紧逼,最后更是他亲手将自己儿子打入深渊。千乘墨璃的话固然伤人,却不及他伤墨璃的千百分之一。
听雪楼
推开门,墨璃望着靠坐在床上的迟炎泽,端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顿,继而进去,走到床边将碗递给发呆的迟炎泽。
“阿璃,傲雪走了吧?”迟炎泽接过药碗,望着尚泛着热气的的药,一饮而尽后淡淡开口。
“雪儿走了。”墨璃静静的望着深蓝色夜空,语气极为平静。
“阿璃, 这一场烟花绽放在浓墨色天幕上,刹那间,星光黯,谁还记得我们年少时做过的那个瑰丽的梦?傲雪走了,重伤走了。你又被废了修为。我们的梦呢?记得你说,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男儿,将来娶了傲雪,琴棋书画诗酒花。江湖潇洒,可是...呵.....!”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紧紧盯着墨璃耀黑色眸子。
“她走了,我会去找她,接她回家。其实江山算什么?云族又如何?坐拥天下又有何用,不如为她覆了江山袖手天下。以前,我错了。我为了他而努力,却忽视了身边爱我的人,今后,我会为爱我的人而努力....”
“不错,要是有一天,我喜欢的女孩不见了,我就是把整个天下翻过来上穷碧落下黄泉,也一定要找到她! ”迟炎泽微微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意。
“阿璃,三年多没听过你的琴声了,今晚,来一曲怎样?”迟炎泽含笑拍了拍手,正门缓缓走来一个仿如天人的男子,若比莲花花亦羞,绛紫色锦袍包裹着颀长的身躯,飘逸出尘,容貌绝美,神韵独超,这种忽略了性别的美,好似谪仙下凡,让人赞叹世上竟会有如引高贵清华的男子。然而此时这个男子却黑着一张脸,抱着一架古琴。望着迟炎泽的目光甚为不善。
迟炎泽一头火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红色琉璃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肌肤白皙胜雪,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朱唇轻抿,似笑非笑的瞥着叶陌衔手中的琴“陌衔,都是朋友,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哼!”叶陌衔冷哼一声,右手微抬,一抹绿色瞬间呈现在迟炎泽眼前。
“挡!”迟炎泽两根手指紧紧夹住一片绿叶,轻咳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对着叶陌衔微微一笑“我承认,事先没有告诉你琴在我血族帝宫中。但是,你也得到了不少,不是吗?”
“你受伤了?”叶陌衔神色微变,神色复杂的望着微笑的迟炎泽。良久后,闭眼低语“罢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闻言迟炎泽眸中露出一抹笑意,转头看向千乘墨璃。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耀黑眸子里溢满悲伤。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良久,千乘墨璃撩起长袍,席地而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迟炎泽静静的听着这首优美而悲凉的曲子,静默不语。
只听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一生思破红尘若烟花,
谁知七重纱衣血溅白纱。
今日逢君君如梦
笑无痕 语无踪
声音沙哑 已是死生无话
低头欲思量 却成了伤疤
一念之差无人慰
任凭泪水划过脸颊
月落故人兮 忆兮人断肠
此后相逢但求陌路
此前种种但求相忘
你断情 我断念
从此直线永平行
忧伤的曲调,哀伤的旋律,低沉的歌声回访在听雪楼内。

悠扬的琴音响起,空中飘落点点雪花。 千乘墨璃额际滑落几滴冷汗,颤抖的十指稳稳的拨弄着琴弦。一首曲子,满是道不尽的心酸。
从五岁前和母亲在一起时的快乐,到五岁那年母亲被杀,又不被父亲承认,送入修罗炼狱的悲伤,修罗炼狱很苦,人命低贱,多少次生死边缘挣扎,直到...他遇到了傲雪,一个善良而美丽的女子。是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伴他成长。又遇到了炎泽,夙白,影寒,陌衔...他是不幸的,却又何其幸运?出了修罗炼狱成为战神,其中的艰辛,又怎说的清?没有人知道他付出了多少,甚至险些将自己的命搭进去。为了什么?为了只是一句承认。纵然一身荣耀全部为魔子千乘墨羽做了嫁衣,即便如此,他依旧不悔,为了母亲的遗言,为了他心中的期盼,他去了边关。那年,他仅十二岁。
边关元帅,人中枭雄,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以为了结果而六亲不认;可是这种事,他却是永远都做不出来的。虽然他经常说,一旦触及他的底线,他是绝不让步的,也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是对于千乘牧天,他却一再退让。一再幻想。
自古以来就有明训,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这是为什么?这是上位者必须要具备的基本条件”。他年仅十二成为元帅。为了将士伤亡率减少,他次次亲临战场,三年下来,大小伤痕无数。
为了救千乘墨羽,他以命换命。他不可能背叛魔族的,只可惜,魔帝不信。他想解释,他想辩解。只是,他的委屈魔帝不懂。更没想着去了解。他所谓的期盼,何其可笑?
百剑忏心,世上最为残酷刑法,没有之一。
深入骨髓的疼痛,断裂的四肢经脉,是他昏迷两年后醒来的结果。只是他忘记了,忘记了一切事情。包括他的雪儿,包括他的兄弟,包括——千乘牧天。
当他看到千乘牧天受伤垂死时候,依旧挡了上去。哪怕...他已经不知道他是谁。醒来的那刻,听闻那句他期盼了十几年的“璃儿”。他竟然没有一丝喜悦。这不就是他想得到的吗?可是,他只觉得心酸。他等了那么多年,他曾经给过他那么多的机会,为什么非得等他死心再来?为什么非得将他伤的彻底后再轻描淡写的告诉他一句,他错了?
原本的战神成为废人,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他也不能免俗,就这么淡然接受。他不甘。难道他这辈子只能被人保护吗?他不愿如此。但是..又能怎么办?
不,他不能这样!他必须恢复实力。傲雪...想起叶傲雪浅笑着的身影,千乘墨璃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着,十指紧紧扣按琴弦,任凭琴弦划破他的手指,鲜红血液洒落琴弦。“我必万里红妆...迎你回家!我必...会做到的。无论什么,也无法阻碍你我。”墨璃轻声低语。低沉的声音在悠扬琴音中响起,他就这么跌坐在了地上,双手按住两边的膝盖,死死的抓着,脸庞依然低垂,浓密的发丝都散乱开来,充满了难言的离别之伤。泪水滴落虚空,落入了漆黑的大地,千乘墨璃在无声的哭泣,似乎不再是那个横推修罗炼狱的如龙天骄,不再是少年战神,放弃一切身份,终于露出了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软弱一面。
“傲雪!你一定要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墨璃哀伤的喃喃自语,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颤抖,心在痛,呼吸都急促了,他闭上了眼睛,缓缓抬起头,那张白暂俊美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任由其滑落,他舍不得傲雪,舍不得她离开。在傲雪面前无法言明的情绪,这一刻千乘墨璃是那么的无助和悲伤,让人心疼。
叶陌衔默默望着墨璃流泪的脸颊,嘴角荡起一抹无奈,低叹一声后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迟炎泽,转身离去。
“寒星点点当空照,百绪盈肠。百绪盈肠,玉蛰声声,旧梦锁离殇。
秋风瑟瑟衣衫冷,吹入弦窗,吹入弦窗,多少分明,人世驭沧桑。”迟炎泽浅浅低语。第一次,他看到如此失态的千乘墨璃。情之一字,他不懂。何为情?何为爱?又为何直教人生死相许?
“何为情?何为爱?艰难险阻,荣辱同在。生与死,恨与爱。一线相隔,两心同在。”空中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璃儿...!”千乘牧天望着千乘墨璃从院子里走出的单薄身影,是那样的落寞。不由心里一痛。
千乘墨璃眼神淡淡的扫过千乘牧天,眼神在千乘牧天右手端着的粥上微微一顿,随即收回视线,直直从千乘牧天眼前走过,对千乘牧天的话充耳不闻。
“墨璃...”叶夙白望着千乘墨璃的眸子里充满血丝时,不由出声。三天三夜了,千乘墨璃不曾合过眼。先是叶傲雪的离去,再又是迟炎泽离去。尤其是傲雪,此番回云族,会怎样尚且未知。怎能不担心?
“夙白,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们为我一再受伤,是我连累了你们...”千乘墨璃怔怔的望着天空,嘴角满是苦涩。
“怎会?墨璃,你听好!若是我和炎泽遇到危险,你会不会救我们?” 叶夙白眼中浮现一抹诧异继而淡淡开口,语气带着丝丝怒气。
“会!”千乘墨璃坚定开口,没有丝毫犹豫。
“既然如此,又何必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之话?”叶夙白眼神柔和了许多,浮现一抹淡淡笑意。
离忧轩
千乘墨璃斜靠在床塌上,静静闭目养神。十指和手腕无时不刻传来的疼痛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已经不能继续修炼的事实。
本拥有着举世无双的天资,以及坚韧不拔的毅力。成为神,已成必然。世上第一个神或许就是他。本是前途无量,少年战神,绝世天骄。此时,一切都毁了,他的筋脉被百剑忏心彻底摧毁,手筋脚筋亦被挑断。离殇剑,他如今举都举不起来,谈何舞剑?该恨吗?一切都是那个原本是他父亲的人给予的。该怨吗?怨他为何不能早一点相信他?哪怕一次也好?呵....
如今恨也好,怨也罢,他终归是废了。十几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嗯?谁?出来!”千乘墨璃猛然抬头,眸子里划过一道锐利的寒芒。紧紧的盯着门口,冷然呵斥。
“哈哈哈哈!”门被缓缓推开,一道挺拔身影走了进来。露出一阵大笑。
“是你?”千乘墨璃眼神微凝,诧异的望着眼前身影,紧攥双手,鲜血滴落亦无察觉一般。
“没错,是我。”来人笑着点头,没想到,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竟然又活了下来?原本接到任务时候他还不信,如今却不得不承认,百剑忏心,没有夺走这个天骄少年的性命。
“宫若紫,你来这里做什么?”千乘墨璃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淡淡开口。第一次见他,他被丟入了修罗炼狱。第二次见他,他被打上叛徒的标签。也是他轻描淡写的挑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最后的百剑忏心,呵...如今,他又来了。这次又如何?千乘墨璃自嘲的勾了勾嘴角。
千乘牧天,你究竟想做什么?
@全体成员
“我来这里做什么?待会...璃战神便会知晓。”宫若紫含笑向千乘墨璃走去,在“璃战神”三个字上刻意加重了语气。
“你...” 千乘墨璃的后颈猛然一痛,随即向后倒去,昏迷在一男子怀中。
“他已经成这样了,留给他最后的尊严吧,莫要再讽刺他了,唉,昔日叱诧修罗炼狱的少年战神,竟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怜,可叹!”抱住了千乘墨璃的男子摇头轻生叹息。
“是,夜影寒大人!”宫若紫眸光一紧,随即单膝跪地。淡淡应承。
“嗯,走吧。冰帝想必已经在泥黎殿等着了。”夜影寒淡淡瞥了一眼跪地的宫若紫,眸子深处隐晦的飘过一抹寒意。
竖日
千乘牧天端着一碗粥,走进离忧轩的院子内。刚进入千乘牧天便眉头一皱,若是往日,叶夙白早就现身将他拦住,而今日...
推开离忧轩内殿大门,叶夙白倒在地上,鲜血浸透了雪白的衣袍。而“亡冰剑”则插在一旁的地上,剑锋残留着些许鲜红,不知是敌人的亦或叶夙白自己的。而屋内却已经不见千乘墨璃身影。
“璃儿!!!”千乘牧天右手端着的粥摔落在地,浓香的气息四散。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千乘牧天走过去探了下叶夙白的鼻息,感受到虽微弱却依旧存在的呼吸,千乘牧天轻轻扶起叶夙白,精纯的魔力涌入叶夙白体内。
“咳...!”喷出一口黑色鲜血后,叶夙白缓缓睁开双眼,没有死?醒来的叶夙白微微一愣。
见叶夙白醒来,千乘牧天缓缓收起魔力,脸色惨白。额头滑落几滴汗水。
泥黎殿
千乘墨璃微微睁开眸子,后颈依旧微微作痛。轻轻一动,千乘墨璃听到铁链声响,冰冷的触觉是那般熟悉。这是...冰族的千年寒冰玄铁链!
果然,抬头对上冷风的视线,千乘的目光微微一凝。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见到宫若紫了么?宫若紫将他带到了冰族刑牢?!
“我们又见面了,千乘墨璃。”冷风望着眼前冷静的少年,曾几何时,他断定,只要千乘墨璃不死,定能成就神位。不过想来倒也好笑,如此天骄竟然被自己父亲亲口下令废掉。
“冰帝。”千乘墨璃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各种刑具,空气中依旧飘荡着血腥味。
“千乘墨璃,咱们的赌约,你输了。” 冷风对千乘墨璃那漫不经心的态度毫不在意。而且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五官。
精致而绝美的五官渐渐与一个身影重合,果然,他是她的孩子。
“我输了。” 千乘墨璃淡淡开口,语气冷淡至极,眉宇间划过一抹悲叹。
“我需要你亲笔写出一份调令。”冷风神色突然间变得肃穆,眼神紧紧盯着千乘墨璃。
“不可能!先不说我早就不是元帅了,即使是,我依旧不可能写调令!” 千乘墨璃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笑容望着冷风。
“千乘牧天把你害成这样,你难道不恨他么?”似是没想到千乘墨璃的态度竟是那样的坚决,冷风那仿佛志在必得的神情有些破裂,不由诧异的望向千乘墨璃,等待他的回答。
“...恨么?”千乘墨璃轻轻摇头微喃,复杂之情溢之言表。继而露出一抹绝世笑容“和千乘牧天没有任何关系。恨与不恨又有什么区别?”
“那你为何不...”
“为何拒绝是吗?因为,魔族,是我曾经用生命去捍卫的家园。固然,那里没有我的家。容不下我的存在,但是,我不会因为我个人原因而做出错误选择。”
“哈哈,好,好!千乘墨璃,你的胆子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本帝知道,百剑忏心都不曾要你屈服,本帝的刑法与之相比,不及十分之一。但是,你的魔力还残留了多少呢?你的身体与三年前又脆弱了多少呢?你的筋脉若是再次断了,还有多少成希望续接呢?你若是执意不肯配合,本帝定让你生不如死!”冷风冷冷望着千乘墨璃,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千乘墨璃唇角微扬,薄薄的嘴唇紧抿,笑容极其嘲讽,冷风竟然用这个来威胁他?
“陛下,千乘墨璃已经半废,此生再无可能重回巅峰,更不要说再突破。用废了他作为威胁无疑意义不大。”夜影寒一袭蓝色衣袍,手持折扇,压低声音向冷风解释。
“夜....影寒!!?”千乘墨璃原本半合的眼眸猛然睁开,玄冰铁链因其突然动作发出碰撞声,磨擦着千乘墨璃琵琶骨,鲜血顺着千乘墨璃琵琶骨滴落,白色衣衫沾上点点血迹。剧烈的疼痛使得千乘墨璃眉头微皱,眼神却依旧瞥向那一袭蓝衣带着浅蓝色面具的少年。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身影,甚至,连折扇都一模一样。千乘墨璃的声音此时略微有些颤抖,不是因为身上剧烈的痛楚,仅仅因为一份不确定的答案。一切都是那样的相似,可是,他宁愿相信那只是他的错觉,那只是和夜影寒极为相像的一个人,而非他的兄弟。
”影寒是本帝义子。”冷风满意的望着静立的少年,笑着点头。
“不,你不是影寒,对不对?”望着眼前熟悉的浅蓝色面具,千乘墨璃轻轻摇头,努力否认着自己的想法,虽然这种想法九成九已经是真的,夜影寒,背叛欺骗了他!
“阿璃,别来无恙?”夜影寒缓缓摘下浅蓝色面具,淡紫色眸子淡淡望了千乘墨璃一眼,没有丝毫感情波动。仿佛千乘墨璃与他而言,只是陌生人而已。
“...为什么?”千乘墨璃眸子里满是哀伤,声音嘶哑的开口。为什么?难道修罗炼狱里的生死与共,相互扶持都是笑话吗?曾经许下一辈子是兄弟的诺言,你都忘记了吗?曾经一起并肩战斗,将背后毫无保留的交给对方的信任已经烟消云散了吗?
“为什么?!因为冰帝是我义父,够吗?”夜影寒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冷冷转身,向冷风行礼后离去。踏出泥黎殿的瞬间,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千乘墨璃,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肯写出手令,本帝可以放你离去。”冷风把玩着一枚棋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哼!”千乘墨璃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很好,来人,本帝要他,生不如死!”冷风眼神一冷,淡淡吩咐泥黎殿的掌刑人。
“陛下,臣愿效犬马之劳。”不等掌刑人开口,宫若紫便单膝跪地,冷笑的望着千乘墨璃。
“羽儿最近可好?”见宫若紫到来,冷风神色微微一缓,露出一抹笑意。
“回陛下,殿下一切安好,殿下让臣代殿下向您请安。”宫若紫恭敬开口回答。
十 血族十里坡
天色格外明媚,微风阵阵,带着花的熏香,隐隐还有。。。血腥味?!周围皆是一片萌发的嫩草,透着一股绿衣,树影斑驳,夹杂着微微的窸窣声。一个红衣少年颤抖着身子,脸上皆是隐忍之色,一只手捧着心口处,似是格外的疼痛。“咳咳。。。”男子的身子随着咳嗽不住的颤栗,“墨璃,你...你千万不要来啊!”男子倚着树木,红色琉璃般漂亮的眸子终于垂下一抹清泪,是绝望?抑或是不甘?十指不断的握紧,男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灵力也在不断的流失中,那绝美的面庞红唇抿紧,勉强的扯出一抹力气,支撑起已经残败的身子,心口处不断的冒出殷红的血液。“生死不过一瞬,于我迟炎泽又有何惧?”迟炎泽笑得张狂,那原本受了重伤的身子也在不断的颤抖着站起来,一瞬间,影子竟是被拉长到如此之大!“杀!”随着黑衣人一声令下,便有无数的黑衣高手闪现出来。空气中立即飞旋起一阵狂风,周围的人身上的衣衫不断翻飞,飘飞,一瞬间,如此的凄美!花瓣不断的飘飞,飞向了远方,地上的草也似乎一瞬间被掀了开来,无数的草籽掺杂在空气中,直直的逼人门面,巨大的压迫不断的扩散开来,气势汹汹。纵然是陆地,却好像在海面上一般,不断的有气浪翻腾呼啸而来。那一身张狂而奔放的火红色绣乌金丝羽衣在一群的黑衣人中间显得异常的灿烂,如瀑的黑发在凛冽的风中飘舞的肆意而张扬,凌乱而绝美。迟炎泽身上的火红竟胜过了天边如血的骄阳,如焰的火烧云映衬着他雪白的肌肤愈发得皓然。原本邪魅不羁的笑容已经全然不见。嘴角勾起了胜似彼岸花的妖娆嗜血,令人看的不得不有些颤栗。绝美的脸上也浮现了一抹扭曲。蓦地,男子笑了,笑得粲然,一身风华盖过了天地日月。衣袂翻飞,似是有千重的火焰在燃烧一般,映红了整片天空。看得此番情景的众人不由得一阵惊愕,然而立即回过神来,无数剑光飞舞了出去。
血族帝宫
睁开眼,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迟炎泽眼帘。“爹!”迟炎泽红色琉璃眸中闪过一抹亮色。他记得,他被连昔诚下了“十香软骨散”身体在重伤下又严重透支过后,他以为他是活不成了。谁知,他竟然活了下来。
“泽儿,你醒了?”坐在一旁的迟萧尘按住一旁想要起身的儿子,疲惫的话中夹杂着几分疼惜与后怕。若不是他恰巧出宫,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爹,泽儿知错。”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望着脸色苍白,气息有些紊乱的迟萧尘,眼中满是愧疚。明明已经重伤破败的身子,他却没有感觉到那种惨痛感觉。再看到迟萧尘的虚弱,顿时明白,是他爹爹出手不惜损耗元气帮他治疗。外人眼中绝代风华,不对任何人低头的血子,在他爹爹面前,敛去了他的狂傲,他只是他爹的孩子,是的,只是孩子而已。
“泽儿说说看,错在哪里了。”迟萧尘自然看到了迟炎泽眼中没有丝毫掩饰的愧疚,但是,他的眉头反而紧皱,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泽儿不该私自出宫,不该过于相信连昔诚,失去应有的警惕,不该,令父皇担忧。”迟炎泽垂首低声回答。
“泽儿,爹问你,为何不让影卫跟随?”迟萧尘淡淡开口。
“这,泽儿不想让他们跟随。”迟炎泽愣了一瞬后有些含糊地解释道。他不能让父皇知道他在中“软骨散前,已经受了重伤,这才让连昔诚有机可乘。否则以父皇性格,以后定不会允许他再去见墨璃。
“泽儿,你知不知道,若不是爹恰巧赶到,你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迟萧尘的话语满是怒火,他气泽儿竟如此不爱惜自己。泽儿是他唯一的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他承受不了这样的失去。
“泽儿知错。”迟炎泽起身跪了下去,他知道父皇是在担心他的安危。
迟萧尘起身望了一眼,顺手拿起桌上的紫檀木镇尺,掂了掂分量后,重新坐到床边。
“私自出宫,缺乏警惕,不顾自身安危,前两项一条二十,最后一条翻倍,一共八十,你可有异议?”迟萧尘淡淡开口。
“...泽儿,没有意见。”迟炎泽听到八十这个数字的时候,脸色苍白了几分,嘴角不自主的颤了颤。八十啊,,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抬头望了迟萧尘一眼,红色琉璃眸子对上自家爹爹严肃而坚定的眼神后,迟炎泽终是咬牙开口。
“...泽儿,没有意见。”迟炎泽听到八十这个数字的时候,脸色苍白了几分,嘴角不自主的颤了颤。八十啊,,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抬头望了迟萧尘一眼,红色琉璃眸子对上自家爹爹严肃而坚定的眼神后,迟炎泽终是咬牙开口。
“那就按规矩来吧。”迟萧尘看到自家宝贝儿子漂亮的眸中带着少见的讨好与乖巧,几番想开口减刑,却想起当初见到自家宝贝儿子时候一袭红衣彻底被鲜血染透倒地的一幕。故而话到嘴边又忍住了。这次必须给自家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规矩?迟炎泽愣了一瞬后脸色瞬间红了几分“爹爹~那个,,可不可以不去衣啊?”迟炎泽跪行几步讨好的拉着迟萧尘的衣袖,露出一个讨好可爱的漂亮笑容。
“爹爹!”迟炎泽被迟萧尘猛然抱了起来,待他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竟被爹爹以这种教训小孩子的姿势按趴在腿上。随即便感受到身后传来阵阵凉意,他不是反应不过来,以他的身手,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反抗,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错了就是错了,他不会躲避责罚。而且,此时他只是爹爹的孩子,和普通万千百姓一样,他只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尊严什么的都可以舍弃。也只有在爹爹面前,邪魅冷酷的血子才会展现出他有些孩子气的一面。
“泽儿,爹只有一点要求,不许躲避,你也不必报数,疼了可以喊出来,在爹爹面前,不必过于拘谨。”迟萧尘望了一眼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便没有了动静的儿子,眼底露出疼惜之情,只是,这次若是不给泽儿一个深刻教训,等泽儿什么时候出事了,他会追悔莫及,因此,迟萧尘狠了狠心,扬起手中的紫檀木镇尺
“啪!”随着迟萧尘镇尺的落下,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
“唔”迟炎泽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疼痛感袭来,叫声险些溢出喉咙。迟炎泽苦笑,自己真是太久都没有挨过打了,居然变得这么不禁打,这才是第一下。
“啪!”镇尺随即再次落下,紧挨着第一道的红痕落下,已经有些适应了的迟炎泽没有再出声,乖巧的趴伏在迟萧尘腿上。望着乖巧的儿子,迟萧尘拿着镇尺的右手微微一顿,力度不变,接着落下。
“啪...!”镇尺有规律的落下,每一下间隔几秒钟,不快也不慢。迟炎泽咬牙没有出声,房间内只剩下镇尺着肉的沉闷响声。
“啪!”二十下过去,本来白皙的臀上已经深红一片,肿的厉害
默数着数的迟炎泽有些绝望了,这才刚刚四分之一的说,他从爹爹第一下落下时便知道,爹爹根本没用全力,撤去护体灵力后,他也不过血肉之躯,而且,连诚昔对他下的“十香软骨散”药效未过,如今他比往常敏感两倍有余,剧烈的痛感令他紧咬嘴唇。
“啪!”镇尺的力度加大了一分,再顺着之前的伤处落下,伤上加伤,透露着青紫。
冷汗顺着迟炎泽额头滑落,双倍感知的疼痛侵袭他的神经,红色琉璃眸中满是隐忍的痛苦。身子止不住的略微有些颤抖。
“啪!”四十下过后,臀上被打的不忍直视,青青紫紫的,肿胀不堪,还有些地方泛黑色。强忍着趴着没有去抗刑,但是,真的很疼,仿佛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啪!”四十下过后,迟萧尘的力度又增加了一分,镇尺落在迟炎泽肿胀的臀峰处,早已青紫的皮肤终于裂开,鲜血留出。
“啊!”惨叫声从迟炎泽喉咙里溢出,痛的他眼前一黑。
“爹爹...泽儿知错,能不能...轻点啊爹爹~”即便痛的眼前发黑,迟炎泽依旧静静趴伏在迟萧尘腿上,没有试图去逃避责罚,只是,双倍的痛感无时不刻的侵袭他的神经。定好的数目是是不会改变的,他的右手轻轻攥住迟萧尘的衣角,乖巧而带着几分讨好和期盼的声音传入迟萧尘耳中。
当听到自己儿子口出溢出的惨叫声时,迟萧尘心里一纠,望了一眼儿子已经黑紫交加还流出鲜血的臀部,此时又见儿子乖巧的认错,却并没有说出停止责罚而是请他轻一点。迟萧尘拿着镇尺的手在空中顿了许久,缓缓落下。只是这次的力度收敛了几分。
“啪!”随着镇尺再次落下,迟炎泽将头埋在手臂上,其实,爹爹打的并不算太重,即使他感受到的是双倍的疼痛,修罗炼狱内的责罚才是真正生不如死。修罗炼狱内,再重的刑罚他也不曾开口求饶过一声,只是这次不同,儿子对爹爹求饶应该,,没什么丢人的吧。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望着爹爹的衣角,感受到爹爹打下的力度,露出一抹漂亮而满足的微笑。他的爹爹,在心疼他。
这种被人心疼的温暖,他很喜欢。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感受过了。他的资质和叶傲雪相当,但是他入修罗炼狱却比叶傲雪晚了三年,自然,他出来的时候,墨璃他们已经出去将近三年。但是,当他带着激动找到墨璃时候,曾经名动修罗炼狱的少年战神,他的生死兄弟,却毫无声息的倒下。两年过去了,他终究是救活了他的兄弟,他和叶傲雪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其中他的修为减退两级,叶傲雪,更是牺牲血脉,灵力不足五成。本源受损。因此,剩下的一年,他也不曾待在血族。
带着微笑,迟炎泽的意识渐渐模糊。
“啪!”随着最后一镇尺的落下,迟炎泽轻轻开口“爹爹,泽儿,真的知错。”说完后便彻底昏迷过去。
‘泽儿!’迟萧尘的心狠狠一纠,一把粉碎了手中的镇尺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儿子。
“太医!传太医!”所谓关心则乱,迟萧尘如今只剩下心疼,哪里记得其实他的医术不比太医差,甚至犹有过之。
“回陛下,血子殿下...殿下..”感受着迟炎泽脉象,太医吞吞吐吐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泽儿到底怎么了?说!”迟萧尘冷冷的瞥了太医一眼,淡淡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关心。
“回陛下,殿下并无大碍。只是...血子殿下中了毒,十香软筋散。”帝王发怒,太医额际滑落几滴冷汗,颤抖着声音回答道。
“陛下,这十香软筋散不会对身体有其他伤害。只是在十日内,会锁住殿下的灵力,感觉是以往的两倍。殿下之前受伤,待醒来后会格外疼痛。”太医显然并不知道迟炎泽被责罚的事情,故而见迟萧尘沉默不语,遂又解释一下药效。
“退下吧”迟萧尘显然不知道自家儿子竟然中了如此药物,先前为迟炎泽疗伤时,他便没有感受到灵力波动,还以为是由于伤势过重而导致的,如今看来,却是中了毒!
“感觉是以往的两倍,殿下醒来后,或许会格外的疼痛。”太医的话回荡在迟萧尘脑中。怪不得他的泽儿竟然会疼昏过去,双倍的疼痛!自家宝贝儿子才刚回来,就将他打伤成这样。他都做了什么?儿子错也认了,他还非得罚什么?罚了就算了,中途儿子求他轻一点时候,他为什么不停下来?
轻轻撩开迟炎泽衣袍,心疼的望着儿子黑紫渗血的臀部,迟萧尘起身从暗格取出一盒药膏,轻轻涂抹在迟炎泽臀部。
动作再轻也得揉开臀部的肿块,剧烈疼痛下,迟炎泽睫毛微颤,睁开眼睛。
“爹爹~?”软软而乖巧的声音响起,迟炎泽红色琉璃眸子望着迟萧尘心疼的眼神,一股暖流在心底划过。
“呃...咳...!”千乘墨璃嘴角不断的溢出鲜血,额头汗水滑落,与身上鲜血混在一起。
“哎呀,璃战神,这三年不见,忍耐力依旧如此坚强,与三年前别无二致。”宫若紫望着衣衫破碎浑身伤痕的千乘墨璃,将手中染血的带有倒刺铁鞭反手一挥“啪!”的一声又一次抽打在千乘墨璃破败的身体上,抬手的时候,带走一大片血肉。空气中血腥味又浓厚了几分。
入骨的疼痛充斥着千乘墨璃的神经。怎么会这么痛呢?百剑忏心可比这个还要痛,他现在就要受不住了,这才是开始罢了。又一次紧咬已经被咬烂的嘴唇,努力抑制着发出任何声音。
“璃战神,我劝你呢,还是乖乖的写了调令得了呗,也好少受皮肉之苦。免得在下一个不小心,将血子和云族圣女费劲心思给你接上的筋脉再次挑断。你说,是不是啊?”宫若紫用鞭绍抬起千乘墨璃的下巴,欺身凑到千乘墨璃耳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做梦!”千乘墨璃微微启唇,虚弱而坚定的声音响起,鲜血依旧不停的从喉咙溢出,他微笑的望着宫若紫,俊美的脸庞苍白到极致。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了!来人,将竹签拿来。”宫若紫随手将铁鞭扔到刑架上,森然的声音回荡在泥黎殿内。
血族帝宫
“殿下,一不明身份的刺客闯入皇宫,留下了这个。”一侍卫单膝跪地,双手平举着一封信。
“拿来吧。”迟炎泽斜靠在床榻上,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响起。微咪的眸子显示着迟炎泽此时的好心情。
盯着信封上张扬却又内敛的字体,红色琉璃眸子里飘过一抹疑惑,这种字体,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为何想不起来呢?
“嗯?”拆开信封的迟炎泽盯着里面的内容,顿时眸中一寒,一掌拍向墙面。然而,墙面却没有半分损坏。糟了,十香软筋散药效未过,他的灵力被封锁。
翻身下床,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剧痛,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快,传本殿命令...”
“泽儿?”迟萧尘刚进屋便看到脸色苍白,嘴角带了几丝血迹的儿子。随即快步上前,将迟炎泽抱起,放到床上。
“儿臣拜见父皇。”望着千乘牧天风尘仆仆的回到帝宫,身后还跟着一名...血衣少年,准确说是满身鲜血的少年。以及一名身着浅绿色衣袍的带着浅绿色面具的少年。千乘墨羽的眼神微微一凝,目光隐晦的扫过带着浅绿色面具的少年后目光定格在叶夙白的脸庞上,嘴角上扬,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传本帝命令,魔族元化境界的所有人马上到帝宫集合。”千乘牧天威严而急促的声音回荡在帝宫内。
“咳,咳!”叶夙白捂住胸口,又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的跟在千乘牧天身后,随时可能昏倒过去。
“传御医。叶夙白,你且就在帝宫养伤,本帝去救璃儿。”千乘牧天目光看向一旁的叶夙白,淡淡开口。
“我要去救阿璃。”叶夙白强行咽下从喉咙溢出的鲜血,虚弱的斜倚在叶陌衔身上。
“不行!夙白,以你现在的伤势去了帮不上任何忙。”不等千乘牧天开口,叶陌衔便淡淡开口阻止叶夙白此时的“荒唐”想法。
“我一定会救出阿璃的。”顿了一下,叶陌衔淡淡承诺道。语气看似淡然实则充满杀意。
泥黎殿
“璃战神,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我就不客气了。”宫若紫对上千乘墨璃嘲讽的眼神不由微微一愣。随即执起一碗红色辣椒油直接倒在千乘墨璃的左手上。
“唔...”凌迟一般的痛苦充斥着千乘墨璃的神经。睁开的眸子布满血丝,脸色微微有些扭曲。
“当!”宫若紫在倒完整整一碗辣椒油后,将碗直接摔到千乘墨璃手上,满意的看着千乘墨璃略微有些扭曲的脸庞。不错,这才像那么回事嘛,对个木头用刑总归少了许多乐趣。终于看到这一点其他反应了。
“哈哈...!我还当璃战神感觉不到痛苦呢?怎么样,璃战神?在下对您的招待你可满意?”宫若紫玩味开口,淡淡打量着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千乘墨璃,右手拍了拍千乘墨璃的脸颊,冷笑开口。
“...”张了张嘴,墨璃喷出一口黑色鲜血,左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痛到麻木。抿了抿破烂的嘴唇,千乘墨璃努力又一次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又咳出一口鲜血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宫大人,今日不能再对他用刑了,否则,他会没命的。”泥黎殿的掌刑人向着宫若紫微微一礼。开口劝诫道。
“罢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日再说。”宫若紫瞥了一眼气息萎靡的千乘墨璃,转身走出了泥黎殿。
“将竹签收拾好。”泥黎殿掌刑人淡淡吩咐道。竹签,是泥黎殿内仅次于百剑忏心刑法的存在。多年不曾动用。想不到,今日竟然用到了这么一个少年的身上。
为何说竹签仅次于百剑忏心,百剑忏心虽然疼,但是没有人能熬的过去,最终会痛苦死去。而竹签,却不会让人死去,但是,却会令人一点一点感受到剧痛的折磨。使人面临心灵与肉体的双重折磨。眼睁睁体会自己的双手被废去却又无能为力。痛到极致却又不会令人直接死去。
泥黎殿掌刑人望了昏迷的千乘墨璃一眼,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哗啦”一桶高浓度盐水全部泼洒到了千乘墨璃身上,顺着浑身的伤口流下。
撕心裂肺的痛楚浑身遍布。千乘墨璃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眸子,对上宫若紫的视线。随即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张扬而俊美的笑容。
“千乘墨璃,你,,还是不肯亲手写出调令吗?”宫若紫望着浑身鲜血,遍布伤痕的千乘墨璃到此时依旧笑的出来,声音又冷了几分。
“一日为魔族子民,一生为魔族子民。”
一日为魔族元帅,一生为魔族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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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7 00: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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