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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篡位 |
| 作者:苏青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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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改重发，我是原作者……的小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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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可怜之人 隆冬，大雪，四更天。 慕容辰丹着着朝服恭恭敬敬地跪在午门外。仔细看他的衣服，竟然分明是东宫服饰，华美的衣袍配上如同玉冠一般的面颊，翩翩宛如谪仙下凡。他领口处露出一截小衣，上等的湖丝上用银色丝线绣着飞龙图案，低调内敛，昭示着主人的非凡地位。 太子之位至高无上，可是辰丹偏偏是开国八百年以来最不受宠的太子，也许，还能是最有能力的太子。 少年辰丹有些孩子般的稚气，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他才及弱冠的原因。辰丹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左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这种长相让他多了些文弱，少了些霸气，但这并不能掩盖他的气质：那是真龙天子的帝王之气。 他虽然跪着，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看轻他。 只可惜朝服虽然华美，但终究不御严寒。 五更早朝，辰丹被罚连续三天早起，并佐以半个时辰的跪省，这是因为他虽然贵为太子，但是自幼不受待见，这是朝廷公开的、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的父皇慕容严馥对他没有半分情意。甚至是厌恶至极：这一切起源于剪不断理还乱的帝王爱情，并不爱自己却被强纳为妃的辰丹母妃。而且，那女人用生命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儿子的出生有违常理，头上脚下，引得他的母妃受尽了折磨，生下他之后更是油尽灯枯，不久就去了。虽然她不爱他，慕容严馥一直都知道但是当他亲自听到“我恨你，也恨这个孩子。”的时候，当他看到儿子十分健康的时候：多么浓烈的爱，就会生出多么浓烈的恨。 慕容严馥也在听到辰丹嘹亮的哭声时恨上了这个孩子：慕容严馥认为是辰丹夺走了母亲的力气，他凭什么能够这样健康的活着？慕容严馥冷着脸把刚出生的婴儿按进冷水里。被救出来的婴儿几乎丢了半条命，虽然还活着，可是寒气入骨，只怕会缠绵一生。 辰丹被立为太子，因为年轻的帝王不打算和其他的皇妃生下子嗣。辰丹是那女人给他最后的念想啊，慕容严馥纵然恨着，可是也尽心尽力地教着辰丹。 于是从小到大，辰丹动辄得咎，慕容严馥教子极严，近乎揠苗助长。小小的辰丹能够平安的长到二十岁，在很多人眼里都不可思议。 从六岁开蒙开始，帝王碗口粗的家法就开始往这个体弱多病的皇太子身上招呼。逼着最不适合练武的人习武，以至于文韬武略、兵书水利，医卜杂学，辰丹都一股脑的学了，不理解就背，学不会就是家法上身，于是辰丹奇迹般的被逼成了文武全才。 人命天定，所以辰丹一直选择认命。更是因为他反抗了几次的结果都是被打的半死，糁汤吊命，救回来再接着狠揍。 自古道最是无情帝王家，辰丹深有体会：自己乃是父皇的一代单传，所以许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没有其它选项。 慕容严馥是一代明君，文韬武略、指点江山，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竟然不近女色。这也直接导致了他平时除了治国，就只剩下考较辰丹的爱好。不过辰丹也争气，完全继承了慕容严馥的聪慧机敏。在很多人眼里，辰丹都是十分优秀的、最为合适的皇位继承人。 虽然这种优秀是一个月打断两根家法、连续几年新伤叠旧伤逼来的。但是这还是慕容严馥教子的胜利，这样惊才绝艳的继承人，普天之下除了辰丹还有谁？ “咳咳，咳咳咳……”辰丹的软肋在于他的身体，连续十多年的责打之下活着都不容易，身体如何会好？他的心肺自幼就比普通人弱些，这应该也是当年被浸冷水所落下的病根。这也让他素有咳疾，既受不得一点点情绪的波动，又力气不长。 也有人劝谏慕容严馥善待辰丹，可是都被帝王当做了耳旁风，日子照旧过。于是辰丹逆来顺受，早就习惯了。 就像现在：辰丹跪着，咳嗽着，分明十分狼狈，可是在孤独的天地间，这个跪候的少年却散发着一股英雄气概，仿佛可以托天举地一般。但是这股霸道的王气里更有平和恬淡的儒雅气质，让人觉得看上一眼他落魄的样子都是对美好事物最大的亵渎。 他是未来的帝王，这个国家唯一的主人。 辰丹如同入定一般跪的十分安稳，淡然从容。过半个时辰，辰丹起身：从来没人监督，但是他也不会偷懒。他调节着内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辰丹的身体摇晃了几次，他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膝盖以下一片冰凉，疼得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他慢慢拔直脊柱。无论何时不能丢了皇室尊严——辰丹付出了很多血和泪的教训将这一点深深地刻在了灵魂深处。 擦掉疼出来的冷汗，辰丹的手指被收在广袖中。大臣们三三两两地围过来，辰丹一一打招呼，进退得法、精力充沛，完全看不出是刚刚跪了半个时辰的人。 从小到大，辰丹日日辛劳，不敢有丝毫放松。辰丹被逼的没有时间感慨，没有时间不平，每日里只有三个时辰睡眠，无论带不带伤。 过度的操劳是任何补品都不能补回来的，其实慕容严馥从来没有关注过辰丹的生活，之前宫里的奴才指高踩低，也有些才人贵妃也有想要伤害辰丹，不过都被辰丹一一化解。慕容严馥，从来懒得管。 十三岁，辰丹斩了苛责自己的太监总管。那人是陪着慕容严馥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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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辰丹斩了苛责自己的太监总管。那人是陪着慕容严馥一起长大的亲信，在宫中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可是没人想到，从来苛责辰丹的帝王这一次却只是拂袖而去，并没有对辰丹做任何责罚。 从此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在物件上为难辰丹。 辰丹自幼生在帝王之家，眼光更是十分独到，他转了转手上的白玉扳指，白玉通体无暇，温润非常，更加可贵的是这个小东西常年散发着温度，乃是一块暖玉。虽然此物通体洁白，却有着一个红色类似涟漪的光晕，这东西名唤“胭脂泪”，是天下间少有的珍宝。 众人从来都很迷惘：自古天家无情，慕容严馥对这儿子苛责冷遇，却也从来没限制过辰丹的排场。所以虽然辰丹这个太子不受宠爱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但还是没有人敢于挑战这“太子”的权威。 辰丹十八岁那年接管了户部一个案子，彼时太子才当大任，经验自然不足，再加上有些官员故意作梗，所以他吃了个不大不小的暗亏。 慕容严馥没问三七二十一，当朝罚了二十廷杖。辰丹虽然逆来顺受惯了，但是廷杖毕竟要褪衣，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极大的侮辱。 那是大臣们第一次听到这个深沉如海的人失了方寸。辰丹苦苦哀求，慕容严馥好不容易准他留件衣服，可是数字也翻了一倍。 廷杖算得上极重的惩罚，大臣们跪在地上，耳畔听得呼呼的风声，可是受刑的人愣是一句没喊。 没人敢求情。 唱数报过二十，侍卫说太子晕了过去。慕容严馥嗦着茶，闲闲凉凉一句：“泼醒继续。”连个语音语调都没有变化。 于是三十二之后再晕，再被泼醒，慕容严馥冷哼：“再晕加罚。” 辰丹逆冲经脉强忍着不晕过去，直到撑过四十慕容严馥才不再追究。辰丹一口血吐出来，几乎当场背过气去。 可是就算伤得那么重，辰丹依旧只歇了三天。而且该看的奏折一本没少。 而这种事情，从辰丹十五岁听政开始，差不多每年都会来上一次。 明明已经那么优秀的人，却要遭受从天外飞来的苦难。这样精致漂亮的人，在臣子们面前尚且遭受了这样多的痛苦，在私下不知又要怎么样？ 除了漂亮精致的脸蛋，他宽厚温润的脊背、挺翘结实的臀部，甚至修长有力的手指都受过各种各样的责罚：慕容严馥是个负责的君王，国事向来都不马虎。每年除了除夕和初一都会一天不落地上朝。不过在教训儿子的事情上，慕容严馥却从来都有充足的时间。 辰丹如果早朝受罚，慕容严馥甚至能够空出整个早朝来专门处理这事。 慕容严馥这样顺理成章地苛责儿子，虽然每一次都是皮肉受苦，更不至于伤及筋脉，但是这种痛苦也不是正常人能够承受。 据伺候辰丹的太监所说，辰丹身上满是鳞次栉比的伤疤，就好像真的“棍棒底下出孝子”，辰丹一身风华皆是这一次次的苛责所逼迫而来。 臣子们一个个摇头叹息——就算知道了这样的成才办法又如何？他们舍不得真的拿腕口粗的棍子教育自己家里的“纨绔子弟”。 这辰丹虽然看起来是天之骄子、金枝玉叶。可是却也真真正正地让所有人可怜他的出身和经历。 一些德高望重的臣子对辰丹都是又敬又爱。辰丹一张脸上常年都是惨白惨白，隔三差五会带着一些血行不足的不健康的红晕。 辰丹站在队列正前方，随着传召之声一步一步往雕梁画栋的宫殿中走去，他抬头看着只露了一个头的红日，忽的感慨。 而这，不过是最最平凡的一天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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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家觉得还好……其他文也会搬上来的，比如叶璨和帝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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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无妄之灾 辰丹折腾了三天，微微有些发烧，他实在太忙了，以至于根本没时间好好照顾自己的生活。这几日受了责罚，他甚至没时间揉伤吃药。自己院子里没什么亲信，他又讨厌太监触碰自己，所以往往都是罚了跪好的极慢。 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辰丹昏昏沉沉地站着，脑袋一次一次发昏。 终于，在朦胧中他听见：“散朝，太子御书房见驾。”这正是父亲宠信的太监总管的声音。 帝王的容貌与辰丹几乎一模一样，唯独差了眼角一颗泪痣。显得帝王沉稳、果决，而辰丹谦和冲淡。 若非如此相像，只怕真的会有人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父皇亲生的吧？ 有时候辰丹也会扪心自问：若自己生在寻常百姓家，会不会有人宠着、爱着自己呢？会不会没有那么多皮肉之苦呢？ 御书房，帝王摆弄着小臂长的家法板子，辰丹只觉得呼吸一滞，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孩儿参见父皇。”辰丹利索的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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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严馥看了他一眼：“跪了三天，可曾想明白了什么？” “孩儿愚鲁……”辰丹试着解释。 “是真的不明白，还是不愿意说。”慕容严馥玩味的看着他：“要不趴下把板子挨了，说不定能让你想起些什么。”手腕粗的棍子指了指红木案，慕容严馥站了起来，对于折腾辰丹，他素来亲力亲为。 辰丹的脸色白了一白，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孩儿只是不懂，为何父皇放任江南方家做大。父皇既然提防方家，为何方贵妃圣宠不衰？” “那是你的母妃。”慕容严馥语气不变：辰丹恨方贵妃，他一直都知道。 方贵妃这些年没少给辰丹下绊子，偷偷欺负他。大到宴饮排位，小到月供物件，甚至在辰丹极小的时候，她还克扣过辰丹的饮食。 而这一切，慕容严馥从来都不曾在意。慕容严馥觉得，辰丹应该自己处理，却忽略了小小的孩子其实没能力自保。 毕竟是个男孩子，多些苛责历练，吃些苦又怎么了？ 所以方贵妃跟辰丹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谁都奈何不了对方。不过方氏也是玲珑通透的人，知道自己死后辰丹继位，一定不会对自己友善。 所以方氏这些年都想给慕容严馥添一个子嗣。不过事与愿违，连续两胎都是公主。慕容严馥早就将辰丹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养，自辰丹十五岁以后，他才开始流连后宫，这意思十分明确——就算生下了皇子，也不会撼动辰丹作为长子的尊严和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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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丹是他亲手打磨的工艺品，他容不得辰丹有一点点瑕疵。 辰丹却无比难受，从小到大这个方氏对自己苛责无数，冷漠非常，自己吃过她无数的亏，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却置若罔闻，辰丹谈了一口气：“父皇常说要避免外戚擅权，可是……” 辰丹话没说完，就被慕容严馥从地上提了起来，随手甩在案边，一手按住了腰，另一只手就十分顺手地往下落棍子。 只听得“砰砰”的声音，辰丹再一次咬紧了唇。约摸过了三十，慕容严馥停手，辰丹呼吸有些乱，支撑着身子抬起头，感觉浑身无力。 就算是府台审案的三十大板，估计也就是这样的伤害。辰丹被打得咳嗽，他体虚，身子又不好，自然需要缓一缓。 慕容严馥在一边看着儿子挣扎：“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根本扳不倒方家？朕何必放你出去丢脸。既然办不到就好好忍着、受着，没人惯着你一身娇纵的脾气。还跟个妇人置气，偷偷去整方氏，算什么本事？你要知道方氏身怀六甲，那也是朕的骨肉！” “可是父亲，辰丹并没有做错什么。若是为了这件事，辰丹绝不认错。”辰丹忽略掉了君王刻意强调的“骨肉”二字，自己难道不是父皇的骨肉么？所以饶是身上剧痛，可是并没有心灵上的打击更加巨大。辰丹感觉突然被抽掉了力气，也感觉再也起不来——甚至他也不想起来。 慕容严馥愣了一下，儿子从来都是有原则的人，他教育儿子从来都是无比狠绝，缺也，不想真的折断了辰丹的翅膀，所以听到辰丹的话，他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过了良久，慕容严馥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磨磨蹭蹭，是不是想要再挨一顿？”慕容严馥见到辰丹的样子，家法点了点辰丹的腰：“你还好意思委屈了？” “儿臣不敢。”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敢。这一次事出有因，方氏挑衅在先，自己不过顺水推舟给了她一点点颜色。 方氏向父皇哭诉，父皇就站在了方氏那一边。辰丹摇摇晃晃撑起身子，心中苦涩似乎要喷涌而出：“儿臣知道了，儿臣……”说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慕容严馥神色一变，但想来不过是因为气结气郁，也不是真的损伤了脏腑。于是也就没有移动分毫：在儿子眼中，自己还是一个偏心的父亲吧？但那又如何，若不是极为老辣的人。如何能够执掌一国命运？ 他的命运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被注定：他是太子，是慕容严馥钦定的接班人，他就要受更多的委屈。 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这难道还不够补偿么？ “滚下去。”慕容严馥挥挥手。 辰丹捂着胸口下跪，挣扎着起身往外走。慕容严馥突然有些难过：也不知儿子会不会去看看太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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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心目中的丹宝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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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寝宫，鬓发花白的太医跪在地上：“臣……臣已经尽力了。” “太子为什么会吐血？”慕容严馥敲打着桌子，显得十分暴躁，辰丹吐血的时候他手都抖了。明明知道若是安抚一下他，父子关系会有很大的进展——可是一切偏偏成了习惯，总想着下一次弥补，缺老是 习惯性地伤害他。 慕容严馥拒绝对于儿子的安慰：毕竟来日方长，他的继承人不能是一个只知道寻求父辈余荫的脓包，他应该是搏击长天的雄鹰。 天子之道，本就是百年孤独。 “臣观太子脏腑虚弱，宿年胃疾。幼年期间不得休养照顾，肺腑与心脉也有损伤。再加上成年之后不得休息常年辛劳。”太医的汗水已经流了下来，他有些说不下去：“再加上太子常年带伤，身子很是虚弱……” “怪不得丹儿老是咳嗽，”慕容严馥暗自点头：“还有什么其他毛病么？” “太子曾向臣询问关节酸痛之事。”太医抬手擦汗，在顾不得君前失仪：“臣也曾为太子施针拔毒，但都未有成效，想是多年夙疾，臣……” “可有什么办法？”慕容严馥打断他，不耐烦听下去。 “有，臣有一个方子。”太医膝行两步，将早就准备好的方子递给慕容严馥：“只不过有些药材颇为难得，将这些东西熬成药浴，每日浸泡，连续三十天，或可缓解太子殿下的关节疼痛。” 慕容严馥接过单子，仔仔细细地看了看，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丝开心的神色。上面林林总总列了十余项名贵草药：“一时之间朕也找不齐这些药材，十日之后朕着人把东西给你送过去，你要好好医治太子。他院子里也有小灶，若是要煮药膳也方便，你多多照顾太子。” “可以每日给他蒸些红枣糕补血。”太医再次磕头。 “你退下吧，朕乏了。”慕容严馥打了个哈欠。 太医跟着告退。 慕容严馥一挥手，房梁上两个影子翩翩落下。 “去太子院子里轮流守着，若是有人暗害太子，无论是谁的人，都除了以绝后患。不用提前告朕。” 两个影子领命，消失在夜色中。 辰丹起身，屋中灯是暗的，茶壶里是空的，辰丹揉了揉发痛的胃部，一阵一阵恶心，想来今日折腾，还没有好好的吃些什么。 取了大衣服披在身上，辰丹紧了紧领口。暗自揉了揉自己发痛的伤口，他从来不敢不上药，因为他知道，犟下去难受的只有自己。 灶上温着梗米粥，辰丹从酱菜坛子中随意捞出了几根小黄瓜，给自己盛了饭，准备解决自己的晚餐。米粥香浓，温温热热地抚慰着辰丹冰冷的身体。 想起儿时方氏欺负自己，拿煮糊的燕窝给自己吃。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燕窝就是那样一个焦黑的样子，而且这种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想来自己小的时候，总有那么多人欺负自己。 尽管日后他们都不敢了，可是毕竟是很大的心理阴影，这让他再也没办法爱上补品。 虽然在很久很久以后自己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小厨房，他才体会到了大内御厨超群的技艺。自己的院子依然冷冷戚戚，但是比以前好上了不知道多少。 伺候自己的一半是照顾自己长大的老人，另一半是方贵妃精心挑选的“精壮”。 辰丹随和，从来不和人争执，更有一些逆来顺受，所以今日自己睡了这许久，竟是连一个人都没来照顾——堂堂的太子做到今天这步田地，辰丹苦笑摇头，自己果真够怂，这点父亲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落得清闲。 望了望天边月色，辰丹裹紧衣服摸黑敲了粗使下人的房门。 简单的吩咐了一番。辰丹裹着披风回了自己的屋子。下人们才起身给辰丹升起了火龙。 听着回报，慕容严馥气的砸了杯子。为了让辰丹的生活恢复正常，慕容严馥决定把这两个侍卫赐给辰丹做亲随，辰丹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微微一怔。 “皇儿多谢父亲。”辰丹磕头，眼中光芒一闪而过：父皇这是在关心着我么？是要给自己安排亲信么？辰丹感觉十分开心——他本是能够被慕容严馥的小恩小惠收买的人，只要一点点关爱，就能把他哄得分外开心。 就如自己手上的胭脂泪，是慕容严馥在他十岁生日时送的，他随意从波斯进贡的物品中挑了一样给自己，算作生辰礼物——这么多年了，这是唯一一样。 “别想太多，朕只是想找人看着你。”看着儿子不假思索的开心，慕容严馥心中微微一痛：为何儿子还愿意这样关心着自己给他的东西？ 只是天家无情，欲成大事，就一定要割舍一切感情。我希望你做一个明君啊，无论你恨不恨我，都没有太大关系。（欢迎踊跃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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