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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有时候不用那么强[第1页]

作者:奈何御风千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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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东水仙
老大:明楼(44,从政,正部级官员)
老二:谭宗明(42,经融大鳄)
老三:庄恕(39,留美专家,临床研究方面,与凌远同医院)
老四:凌远(36,14岁上大学的小天才院长,致力医改,全家最惨)
老五:蔺晨(29,依旧与凌远同医院,医学博士刚毕业没两年,不考职称专心做研究,顺便浪里个浪)
老六:方达生(21,乖兮兮文学系大学生,围巾是本体,正直温和到一定程度)
全现代。
简单介绍了下人设,基本没改。全是短篇,有想看的梗就提。
之前镇楼图不对,删帖重发,这次就不放了。要艾特的小天使们再留次言好吗。
还是唠一句首拍谭宗明x凌远,老坛会疼人,院长苏点拍点都多。
一、
谭宗明x凌远
凌远推开家门已经是距离上一次两个多礼拜的时候了。他是个相当年轻的院长,却也有相当长的工作经验。但这不代表一次让全院都进入紧急备战状态,病流量饱和程度达到百分之一百八的特大自然灾害他能轻松处理得过来。这段时间蔺晨和庄恕都是轮流回家休息整理,顺带把三个人的衣服一并收拾了。凌远既是市里医疗的顶梁柱,最大医院及分院的院长,又是全国肝胆外科顶梁柱,手术都快排不过来,就差连吃饭都要在手术台上靠护士喂。现在好不容易控制住了交叉感染,庄主任强行执行哥哥权利,让扬帆扬副院长代行院长职责,把凌院长,家里的四儿,赶回去睡觉。
凌远轻手轻脚把车钥匙放进玄关的陶瓷盘子里,里面只有谭宗明和蔺晨的车钥匙在。灾害来临的时候蔺晨是坐庄恕车走的,所以家里应该是只有谭宗明。凌远头重脚轻地呼吸着凌晨清冽冽的阳光,怕吵着他睡觉,小心翼翼进了客厅才发现谭宗明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谭大鳄不紧不慢地把眼镜摘下来报纸叠好,指着茶几上的一大杯牛奶看凌远:“来把牛奶喝了,去睡觉。”
说起来有趣,连明楼还只是略微发胖,谭宗明已经开始有点老花了。凌远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所有兄弟里最早生白发的那一个,端起牛奶尝了一口,温度正好,太甜。他天生肠胃功能不全,胃溃疡到穿孔大半夜吐小半个垃圾桶的血,监督他按时吃饭已经成了家里每个人的明文责任。估计是庄恕给他参了一本才会放这么多蜂蜜的,凌远不喜欢甜,但他还是三口就喝完了整杯牛奶,蛋白质的温度熨贴了他整个胃。他是真饿,饿到疼得麻木,并且困更胜一筹。
谭宗明紧盯着他直到牛奶见底,轻轻闻了闻,一股味儿:“你自己烟抽完了?这些味道。前些天有人送了几条,红河玉溪黄鹤楼都有,我又不抽。明楼那儿也有特供,你自己去拿,顺道儿帮老三也带几包。又不是供不起,那些烟还是少抽。”
“连轴转大夜,之前那两包早抽完了,顺手问同事借的。”凌远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大哥呢?”
“你这是困傻了。”谭宗明轻轻笑一声,周身的气场温和而让人安心。“他肯定是赈灾去了啊。你快去睡,醒了起来吃饭。今天达生也回。”
凌远点点头,安心去睡。之前实在是太累了,一觉醒来已是天黑。凌远的房间在二楼,换了身衣服洗个澡,到餐厅的时候谭宗明已经陪方达生吃完了。最小的那个还在长个子,比他们都矮一截。方达生乖乖巧巧问了声“四哥”,被凌远照例揉了头发。谭宗明吩咐孩子回自己屋去,方达生走后谭宗明看着凌远吃饭,然后让他去书房。
聪明如凌大院长自然是知道没好事。之前晟烜和杏林谈合作,都是在凌远自己的书房。大院长自知形势不好,乖巧如方达生般吃了胃药。谭宗明也许是有意要晾凌远,居然先去照料洗碗机。
凌远进了谭宗明书房,倒是真有些尴尬。他们一家,进书房最少的应该是谭宗明,他是个不头不尾的。他回忆了下上次挨打的情形,站也不是跪也不是。正当他在桌前徘徊呢,谭宗明推门而入,挽着袖子,两臂和手都湿漉漉的:“哦,这儿不是大哥书房啊。”
他这句的暗示意味足够浓烈。明楼喜欢罚跪,家里没谁没因为他跪过。凌远是个聪明人,立刻后撤一步在房间正中跪下,连缓冲都没有,膝盖咚得一声砸在地上。
凌远实在是怕打狠了。医院还有一堆事务没处理完,说不定之后还要上大手术。有些手术成功率本来就低,对医生的状态要求太高。谭宗明是个笑面虎,庄恕出国太久,方达生还小,除了他们两个,应该没人不知道。
他想着想着眉头就皱起来。谭宗明看着好笑,弟弟们进书房多数想着怎么少打两下,就这个自顾自闷着琢磨其他事。心疼也心疼,全家就凌远最瘦,比方达生还轻上几斤。这个弟弟选了一条最难走也最容易牺牲的路,他又怎么不懂。
“又皱眉,想什么呢。”谭宗明弯腰拿手去点凌远眉头,“起来吧,我没有罚跪的习惯。”
凌远拼命眨眨眼,眉头还是没能松开。他一言不发地起身站好,柔软的家居服和家里的灯光弱化了他作为院长的一切棱角。谭宗明心里一疼,叹口气,“今天不罚你,别担心医院了。看了新闻,这次你做的很好,别的院长干几十年也不一定达到的程度。”
“但是?”
“大哥给我来电,说事情他都听说了,让好好管管你。你自己反思吧,等事情都结束了,这儿你还得来一趟。到那时你要还没想出什么来,咱们就真得加大身高差谈谈了。”
凌远在心里长出一口气,暗自盘算该找谁算告状的账。按照谭宗明的个性,就这一句话没必要把他拉到书房里来说,连明楼都不会干这种缺德事儿,白吓人一下。于是他问:“还有呢?”
谭宗明看起来很满意,抿了一个全家除了方达生以外都会的标准一字笑:“凌院长果然聪明。听说这次患者饱和度达到百分之一百八,你都没关绿色通道,还跟庄恕吵了一架?”
凌远略一沉吟。“二哥,去找大哥批地去吧,事情我知道了。不过……”
“零花钱少不了的。”谭宗明眼角褶子都笑出来,生意伙伴要都像弟弟们这么省心能省他多少事。凌远转身要走,又被叫住:“烟在那边柜子里,你自己挑。”
谭宗明要进军医疗行业,凌远知道的。他思考了一下,以救灾的名义获得政府支持,现在确实是最好的时机。估计又要给他投资个分院,最少也是个类似医疗人员顶级峰会的机构,在谭宗明的位置上,要做就做最好的。只是谭宗明和明楼几句话的事情,要加大他多少工作量,虽然能分担一附的工作,也不用为了赞助再去陪那些赞助商拼酒——凌远开了柜子尽挑红河道拿,什么贵坑什么。看着还有两条估计是明楼给的特供也被他摸走,差不多满意了。这些条烟加起来也过几万,特供更是有价无市,收买庄恕蔺晨都很好用,就算之后挨顿打,差不多也不算亏。
才发现自己很粗长啊。
既(ju)然有人我就悄咪咪问一句,你们都想看谁拍凌远啊,明楼还是谭宗明?
发现大家都不太了解小方啊,是东哥话剧里的,b站有cut,乖巧到一定程度,挨打一定特别可爱。
打得好像有点狠……等我改改就发。
二、
毫无疑义是庄恕告的状了。他和凌远差不多大小,几乎不论资排辈,从小打架,凌远还比庄恕早上两年大学。鉴于“哥哥是我的学弟和下属”,他给了庄恕一条烟,恩威并施地让三哥替自己挡了几个医药代表的酒宴。庄恕心里也明白,凌院长虽说一身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却也是讨厌这些的。
一切都处理好,已经基本是一个月之后了。明楼向上级汇报好工作,全家难得地聚在一起。凌远剩些救灾报告没交,回来得晚些,一进门就是饭菜香味。他把自己的皮鞋摆好,穿上边角绣着“4”的拖鞋,就看见明楼捧着一瓣柚子晃过来,西装马甲换成了家居背心:“小远回来了。”
“回来了,大哥。”凌远还拎着公文包,边往里走边向厨房看,“今天谁下厨啊,这么香,一定不是蔺晨。”
“嘿,哥,咱家就你厨艺好你还不下厨,就算是我烧又怎么啦。”并排和庄恕坐沙发上看电视的白衣服转过头来嚷嚷,被凌远嫌弃了发型:“你先去把刘海剪一下吧,回头按仪容不整扣你工资。”
单人沙发上看报纸的方达生偷偷乐了,凌远认出那是谭宗明喜欢看的晨报。果然明楼就冲着厨房说话:“老谭,你认识不认识什么好的造型师?给小远把头发修修,现在这个,显得头大。”
“我说大哥,你看咱家谁头小?”谭宗明拎着锅铲走进客厅,不怀好意地笑:“你和蔺晨显得小些,都是身材衬的。”
一家人都笑起来。明楼摇着头说要整肃家风,最终也没绷住。谭宗明做菜出人意料地不难吃,大家说说笑笑也都吃了个干净。饭后两个小的留下来收拾餐具,庄恕回房补觉,明楼有个视频会议要开。凌远趁着没人占浴室去洗澡,被谭宗明半路挡住:“今晚到我书房来一趟。”
凌远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医院的事太多了,还要帮谭宗明打点进军医疗行业,纵使他天生觉少干活快,整天高度集中精力也使他忙的头晕脑胀。洗澡时他努力回忆一个多月前他到底干了什么让哥哥们打定主意要教训自己,可惜被温暖的水流安抚着神经,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凌远有些懊恼地捶一下眉心,关了水,已经开始盘算那没写完的一点报告怎么办了。
大些的几个除了庄恕洗澡都快,都是要挤时间过日子的主。凌远前前后后不到二十分钟就敲响了谭宗明的书房门,不过十秒门就开了,谭总亲自来开的门。凌远背后嗖的一阵凉意,突然觉得自己的v领长袖和棉麻裤是不是薄了点,一会儿能不能帮忙扛点打。
谭宗明把凌远带到沙发上坐下,自己陷进对面质地良好的老板椅里。凌院长难得没有手肘撑膝盖或者靠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直了,像个学生。谭宗明观察他,休闲家居和散落的柔软额发是掩盖不住他自身的气场的,但他很放松,在家里,在兄弟们面前。这种放松给他镀了一层温柔的保护膜,他面前的不过是个弟弟,而不是那个14上大学的天才状元,那个毁誉参半的凌厉院长。
凌远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谭宗明手边的水桶。三根拇指粗细的去皮枝条泡在水里,青白的颜色让他有些拒绝去看。三根?有这么严重吗?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多少有点憷。拇指轻轻拂裤子的小动作被谭宗明发现,做哥哥的笑了笑,轻松得仿佛在问他看没看天气预报:“之前要反思的,没忘吧?来说说,想出什么来了?”
这多灾多难的一个月过去。凌远沉默几秒,确实想不起来什么了。他表情非常平静,直视谭宗明的眼睛:“想不起来了。”
“凌远,我是做生意的。”谭宗明依然带点笑意,却喊了全名,“这些……是从明楼那边拿来的。他找人按照藤条的制作方法改良定制的,所以比较贵,打断一根告诉你一个错误吧,也算是等价交换。我说要加大身高差谈谈的,你还记得吧?”
凌远简短地点一下头,站起来转身跪下,背对着谭宗明。他个子高,跪正了用手撑着沙发,手臂刚好能伸直。谭宗明抽了一根枝条起身,他从不强求受罚的人去衣,比划了一下,落在凌远背上。
这么果断而冷静的凌远,谭宗明知道他又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凌远和庄恕别无二致,凡事喜欢闷着,庄恕是不喜欢说,凌远是没办法说。他们总是容易被人误解,或许是因为太优秀,或许是因为喜欢把关心他们的人推拒于自己的世界之外。这股子没来由的别扭和孤独,谭宗明想把它打出来。
说打断三根其实是吓唬人的,但谭宗明手确实不轻。他很会使巧劲,这点和明楼一样。枝条被他荡着手腕抽在凌远身上,从右肩抽到左肩胛下方,凌远几乎立刻就粗喘了一声。挨谭宗明的打,第一下总是特别重。谭宗明几乎能想象到那是道怎样的伤痕,他停下来让凌远缓了缓。第二下被他横着抽在脊背中部,凌远手肘一弯,差点栽在沙发上。
这一下的着力点是脊椎,谭宗明能感觉到一根硬硬的骨头杠着枝条。他怕把人打坏了,赶紧停下来,凌远已经疼得有点发懵了。一阵从内而外的疼痛席卷了整个背部,而那一荡的力甚至让凌远感觉波及到了内脏。他尝试活动了下背部肌肉,然后立刻放弃了。两道伤痕齐齐地疼,甚至让他无法辨认出真正的落点到底在哪里。
相比藤条的刺痛,这种参杂了些许钝痛的感觉完全让人受不了。这是真正用来教训男人的东西。凌远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冒汗。他也怕自己被打出问题,二哥不学医,可是他学。在谭宗明作出反应前他赶紧转身,也顾不得疼,喘着和执鞭者商量:“别,别打这儿,换个地方吧。”
谭宗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但凌远不提他也会提。这并不是很令人惊讶,凌远没有庄恕那样死要面子,他已经习惯了权衡利弊。于是谭宗明收回手,抱着臂,示意凌远自己选姿势,他只负责打。这却让大院长有些挂不住了。他应该去自己趴好的,这太丢脸了,主动被人打那个地方。
但他最后还是做了。他不想明日院内OA的群发消息是“凌院长被家法责至半身不遂”。在他纠结的那一会儿谭宗明把枝条放回他背上,正戳着第一道伤口,疼得他刚有些干的冷汗又往外冒。谭宗明的沙发足够大也足够软,他跪上去膝盖下就有两个凹陷,高度刚好够他用手肘撑着沙发背。谭宗明用枝条压了压他的腰,凌远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他抿着嘴唇照做了,把腰压低,让挨打的部位更好的暴露在人面前。
重新开始的第一下狠厉而快速。凌远完全没有想到谭宗明会第一下就往臀腿交界处抽,这一下让他膝盖打弯,险些跪坐下去。他刚刚恢复姿势还没来得及喘息,第二下和第三下就来了,打在同一个地方。凌远克制着自己不叫出声来,紧闭着眼睛梗脖子,攥紧了沙发背,不敢再晃。
谭宗明可怕就可怕在他看起来很温和。他不喜欢像明楼那样去定规矩,他只会默不作声地打得更狠,跟做生意一样。再接下来的落点就转回了臀峰,自下而上自上而下地整齐排列。他打得又快又狠,落力均匀且大,完全就是一副要把枝条打断的样子。
凌远的大脑已经不会转了,除了疼痛和勉强维持着不要出声乱动的一丝理智,装不进任何其他的东西。他感觉到身后疼得厉害,整片整片地疼,每一下就有一个特定的点要炸开。他小时候挨过藤条,要照这意思抽亚麻裤子早就裂开了。他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裂开,但裂不裂也没什么分别。整个臀部像被抽平了点着了一样疼,肉里肉外都疼,而他还不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现在少说也抽了三四十下了吧,三根都抽断了要什么时候,挨到明天早上去?
他的思维开始像奇怪的地方飘去,被疼痛催得昏昏沉沉的。谭宗明突然来了下狠的,正抽在坐骨上。凌远清晰得感觉到他听见什么东西出现裂纹的声音,他不知道是树枝还是自己的骨头。他宁愿是自己的骨头,这样至少不用再挨打。同时他感觉到在枝条离身的那一瞬有温热的东西涌出来,接着疼痛铺天盖地地叫嚣,他想他的皮肤可能比裤子先裂了。
谭宗明在那一下狠的之后停下来,看见有红色渗透米白色的家居裤一点点扩大成贯穿双臀的一条。凌远很明显地抖了一下,半声“啊”被他卡在嗓子里生生咽了下去。谭宗明有些头疼,深感他和庄恕都应该和蔺晨学学,早求饶早结束,怎么都热衷于挨得一身伤痕呢。于是他收了手,问:“多少下了?”
凌远显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哽了一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盖不住明显乱了节奏的呼吸,“第一根……还没打断。”
谭宗明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小脾气。他不喜欢在盛怒下惩罚弟弟,所以这种小脾气并不会给挨打的人带来更多的伤痛。挨打也是个交换信息达成一致的过程,而现在凌远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就白白挨着这么多下,有小脾气也是自然。但换个角度说,都打成这样了他还想不起来,完全没有把错当回事,谭宗明想,该打。
@浮生旧梦_殇要艾特的娃。
重温了一遍大姐抽明楼,小表情真的可爱到爆炸。有人要看明楼挨打吗,姐姐x楼总!
三、
谭宗明再次瞥到那一条红色,以及旁边星星点点的红。说不担心是假的。但他的语调还是四平八稳,耐心得仿佛真的会打断所有枝条:“还没想起来错在哪儿?”
凌远是大致知道的。他算是个极其优秀的人,家里最年轻的上过新闻联播的那种优秀。抽烟喝酒只要不过分哥哥们也不会管,工作上的事更不要多说。只能是身体上的,大概是因为胃。他对胃做什么了?完全想不起来。
“因为胃,应该还有其他两样。”凌远埋着头说,语速很慢。他不打算撒谎或者试探,平日里的虚以委蛇够多了,他不想对家人也这样,“但想不起来了。”
“我怕你换洗衣服不够,去过你办公室一趟。在桌上发现了这个。”谭宗明回自己书桌上拿了一个药盒,里面两只空的玻璃安瓿瓶。凌远一眼就明白了,6-542他用的不少,是不太记得起来。他因为这个受过警告的,并且保证过减少止痛药用量。但当时连台手术,出了手术室还要指挥工作,根本就顾不上。他知道没办法像糊弄苏纯那样糊弄过去,把眉头挤在一起,看一眼谭宗明,有些认打认罚的表情。
谭宗明把药盒翻过来,念了一下生产日期,离他发现的日子不过两个多月。从药厂到医院还要耗费一段时间,一盒十支,这么快就用了干净。他把药盒扔在沙发上,语气认真,压着些许怒意:“凌远,你是不是觉得死得不够快?阿托品类药物,你就给自己这么用?”他说完这句话也没打算真的等凌远回答,枝条顶端一点裤腰:“脱了。”
凌远瞬间就僵住了。他从未被谭宗明这样要求过,事实上连明楼有时候都不再这么要求了。他告诉自己不要矫情,去衣受责能更好的保证自己不受伤。紧急手术来了更衣室都留给女医生,他们争分夺秒的,不都是一群男人当着对方的面把自己扒干净。但他年纪真的不小了,虽说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还算得年轻……到底乱在想什么啊。
他直起身,三两下把裤子全部拽到腿上,复又趴好,等待接下来的惩罚。还有两个错。其实只有脱裤子那一会儿脸上挂不住——等等。凌远突然想起了什么,想在二哥的枝条落下前喊住他,却已经来不及了。那一下落在最一开始的臀腿交界处,枝条应声而折。
看样子之前那声脆响是棍子。凌远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听见谭宗明走回桌边,又抽出一根浸过水的枝条。水流哗啦啦的声音让凌远禁不住害怕,这种打法……太疼了。飓风病毒的时候凌远做过切除肠梗阻的手术,他觉得麻药劲过去后的手术刀口都没有现在疼。在谭宗明又走回来站定之后凌远赶紧叫住他:“我想起来还有个错了。”
他一开口谭宗明就心疼了。凌远比庄恕感性很多,这代表他比庄恕忍耐的负面情绪更多。然而他还见过庄恕哭,却几乎没看见过凌远的眼泪溢出眼眶。而现在从未服过软的大院长在他的责罚下几乎带了哭腔,两只手攥沙发背都爆出了血管,明显害怕。还有那些伤痕,除了那道翻开皮肉正在流血的伤口,其他都是紫黑的肿痕,一道一道整齐地排列,绷不住的皮肤就渗出血点。他想着凌远要肯认错就放过他:“什么?”
“我之前有过,要申请带医疗队,被上级驳回了。”
谭宗明实在是想象不出善于总结观察一针见血的凌院长今天是怎么了,后来才知道凌远为了今天按时回家前些天又在医院里通宵赶报告。本就昏昏沉沉的脑子,加上入骨的疼,能想出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抬手又是几下抽在同一个地方:“再想。”
凌远“嘶”了一声,沉默半晌摇了摇头。谭宗明想象得出他皱着眉头的样子:“申请带医疗队没有错。那里的环境更凶险条件更恶劣,确实需要领导力强专业水平也强的人。况且扬帆也足够镇得住医院,更别说还有庄恕。”他顿了顿,枝条再次搭在凌远身上,“但不是在你发烧的状态下。”
他看见凌远周身肌肉放松了片刻,像是长出了一口气。灾害来得太突然,凌远刚淋了一场雨在家发烧,就被告知要打开绿色通道。做院长的二话没说把头上的冰袋扔回冰箱,开着车就去了医院。忙起来他也记不住自己在发烧,药也没吃,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好了。
凌远有一点懊恼的感动。他是把自己的命看得很轻的,很多东西都比他自己重要,再委屈都不说。但他在别人眼里心里,也是那么重要的。他松了松被捏出凹痕的沙发靠背,等待着落下来的疼痛,却听见谭宗明继续开口。
“这一条算你自己想出来的吧。还有,你那天早上五点多回家。庄恕告诉我你有两天多都没怎么睡了,你自己开车回来?那个点路上那么多渣土车,你疲劳驾驶?”
谭宗明是有意放水的,家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挨这么重的打。这种程度已经能让凌远好些天行动不便了,身为一院之长,要给他留些面子。他打定主意只要凌远认错,再来两下收个尾这场打就算过去了。他问:“你就不知道打电话叫达生或者我去接?”
“五点多,那么早。”
“你这是拿命在心疼别人!”
谭宗明是真的有些气了,打到现在,全是不在意自己的错。他不知道为什么凌远在这件事上这么轴,在凌远心里他自己是有多不重要?病人重要,理想重要,甚至别人的睡眠也重要。他已经不收着手劲了,也不过数,只是打,枝条接触肌肉发出沉闷的响声。
凌远一声不吭地受,额头贴着自己交叠起来的小臂,脖子上爆出青筋。他知道哥哥是在乎他,于是他就挨。他反思自己,年幼就离家求学,海角天涯地跑,为了理想什么都负得出。别人不理解他,夸他的说他年轻有为精明能干,骂他的说他自私冷酷只求利益,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在乎。这二十多年他习惯了不相信别人对他好,于是他也习惯了自己可能原本就没那么重要。
他疼得快要崩溃,大脑一片混沌,却坚持着不出声。凌远受天大的委屈都不出声。他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混身上下没多少肉,几乎是拿骨头硬抗。
附院院长凌远有一身硬如刚玉的骨头。
枝条啪啪地砸在人身上。一次没控制好方向,落上某道血口子,带离的时候溅飞一排血点。凌远克制不住地整个人往前一栽,为了不躲忍得腰腿都在发抖。他终于无法保持安静,把眼睛贴在手臂上蹭掉那一点湿润,回过头来:“二哥,缓缓再打……”
嗓音像是卡了一团潮湿的棉花,含混粗糙的嘶哑,尾音是真真切切的哭腔。他嘴唇都在抖,压着眉头,分明是想要乞求却又放不下骄傲,不抱希望的拖延。谭宗明意识到自己真的打重了他,他们家院座就算是染了飓风病毒,也不曾有如此的狼狈不堪。
突然响起敲门声。方达生乖巧干净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二哥?四哥呢?到处也寻不到他。我们学校要求的课题,想找他帮忙。”
凌远终于跪直身子,谭宗明看见他因为咬紧牙关而突出的下颌骨,满眼亮晶晶的水汽,额发在小臂上蹭得乱七八糟,却一点眼泪也没掉。谭宗明和他对视两眼,这样疼得一塌糊涂的人,喉结滚了两下,再开口时语音语调竟然听不出一点异常:“我和你二哥有点事在谈。你先去看看电视等我吧,我一会儿就来。”
方达生乖乖地应了一声,并无怀疑地离开了。枝条上沾了血,凌远身后好几道翻开的血口子。有好几下谭宗明打歪了又收不住力,掀开凌远的上衣看看,腰上腿上都有伤。做哥哥的终归是不忍心打了,把牺牲过后随手扔在地上的那根拾起来,另一根插回水里,回头一看,那人自己擦了把脸就想站起来。谭宗明走过去把他按住,找了一套自己扔在书房的换洗衣裤递给凌远。他没让凌远急着换,打算先上药。
刚刚受责的人在行动时终于放任自己“嘶”出了声,只拿了裤子和碘酒纱布,摆摆手示意其他的都拿走。他是真疼得不太说得出话了。谭宗明要帮他,被他故作奇怪地挑眉看了一眼,嗓子都是哑的:“谭总,纵然你再全能也不是学医的,还是我自己来吧。动作也快,达生还在等着呢。”
他这种与往日无二的态度居然让谭宗明有些束手无策,只能傻站着看凌远撑着沙发扶手,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熟练地止血和消毒。凌远真的没肉,就算身后肿得厉害,穿谭宗明的裤子依旧没什么难度。他起身刚想迈步就栽了一下,谭宗明赶紧一把上前扶住他。凌远勾起一边嘴角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在屋里走了几圈适应一下。谭宗明的房间和明楼一样是套房,凌远踉踉跄跄地进浴室洗脸。谭宗明看见他忍不住,偷偷用手背去试身后的伤。刚一接触到裤子凌远就把手抽了回来,无声地咧咧嘴,一瘸一拐地按原路返回。
凌远出门的时候谭宗明在擦他的皮质沙发,沙发靠背上大颗大颗的水珠,估计是汗。除了蔺晨以外它们一家都有些强迫症,书房干净得不看书压根分不出是谁的。等谭宗明把一切都收拾完毕,推开门,看见凌远正从后方撑着沙发靠背看方达生的笔电。刚挨了打,没法坐。应该是在讲解什么,方达生听得很认真,估计是根本没发现四哥的异常,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弟弟们的脑袋凑在一起,都低着,只留给他两个圆乎乎的发窝。
我院抗打小能手,主要能忍。大家也忍一忍,变相撒娇的病弱远很快就要上线了x
睡了个觉忘记艾特了,召唤一下@浮生旧梦_殇
看到大家都在讨论院长和小恕,阿江也来啰嗦两句
感觉院长和庄恕的作本质上的相同就是“我自己根本没有我的目标重要”“要目标失败不行要命一条”;本质区别就是院长还是很希望别人理解他的,“你能理解我吗,理解我好不好?啊对不起,我不会放弃的,不好就算了,这事儿我自己来”从而虐自己;小恕是“你能理解吗?什么你不能理解?那去***的,老子捍卫你不理解的权利,老子也不用你理解”这样。
都是后妈我也就放心了,打得时候打狠,哄的时候好哄

四、
“金老师,我凌远。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麻烦明早帮我在人事部请个假。两天就行。谢谢您,啊,小毛病,不要紧。”
“扬副院长?嗯,我这两天不在医院,报告发你邮箱里了,交一下。嗯,嗯,有什么事情让庄主任带话就行。蔺晨?直接向我汇报。嗯,好,再见。”
…………
明楼开完视频会议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卫生部的上交了救灾表彰名单,凌远不出意外地位居榜首。庄恕依然上榜,令人惊讶的是向来皮猴子似的蔺晨也有提名。手机上有谭宗明的语音短信,说是临时有事要去趟公司,让他照顾下凌远,这次打狠了。明楼微微笑着按灭了屏幕,重打是他授意的,还用谭宗明提醒。
他敲敲凌远的卧室门,没有人回应。都这个点了,连蔺晨都乖乖回房,凌远刚挨了打居然不在房间。明楼挨个房间的看,终于在客厅发现了面朝沙发,抱着手臂蜷睡成一团的凌远。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蜷起来居然这么小。
凌远平日里连睡觉都是规规矩矩的平躺伸展的,今天侧蜷着睡,把笔记本电脑护在肚子和沙发背之间。这个姿势勉强能让那些伤痕免受压迫。明楼走过去,把手搭在他侧颈的大血管上试了一下体温。这一下就把他弄醒了,皱着眉迷迷糊糊地转过头来,额前的那几绺头发向后滑去:“蔺晨?你先回屋吧,哥没事。”
明楼顺手又摸了下额头,也在发烫。他垂着手居高临下看他,语气无奈:“小远,你发烧了。”
“啊?”凌远这才清醒,边用手背去试自己额头,边习惯性地想要撑着沙发坐起来。这个动作刚刚开始就终结了,凌远疼得“嘶”得一声,手猛得攥紧了布艺沙发。他纠结半晌选择先改为跪姿,然后手撑沙发,动作缓慢地挪下来。明楼递了只手过去让他扶,没抱。都不是一二十岁的人了,谁都可能会闪了腰。
凌远的房间在三楼,好在他睡在二楼的小客厅。上楼的时候他几乎是靠着明楼的胳膊和扶手蹭上去的,没走几步就出了一身的汗。他也不愿意歇,坚持要一鼓作气上楼,明楼只好转移他的注意力:“怎么睡在那儿?”
“现在的大学生,不都要累计公益时间嘛。达生就来找我,商量能不能和医院合作。他们文科生,能做些什么医院向导,不能做的事情?我想着附院每年,堕胎或者性*病的都不少,让他们开导失足少女去吧。”凌远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咬着牙吸气,额角鼻尖都挂着汗珠,“公立医院,这事情,也得和人事部打招呼,和上级打报告啊。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他说完正好蹭上最后一级台阶,边喘气边带了一点淡淡的笑意。明楼也跟着勾唇笑,表示自己在听。他没有多说话,即使手臂已经被凌远不自觉捏得发白。男人之间没那么多矫情,凌远不说,他就当不知道。看破不说破,也是一种美德。
但是这种微妙的相处态度在凌远进了房间还不愿意趴下之后就结束了。明楼年轻时受过训,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弟弟放倒在了床垫上。凌远跪着把被子往一旁挪了挪,枕头拉过来垫着下巴。他行动迟缓,这两件事情还未完成明楼就已经拧了冰毛巾,拎着药箱过来了。
两个人无言地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是凌远先收回目光,乖觉地掀了上衣。背上的两道伤痕已经肿了起来,紫黑色边缘的棱子在平整的背部肌肉上显得格外扎眼。明楼伸手随便挑了一条轻轻一按,凌远整个背部就紧绷起来,“嘶嘶”抽着气,问:“大哥,你干什么?”
明楼二话没说,逮着他起身问话的机会抓住裤腰,直接扯到膝弯。凌远显然是低估了大哥的手段,丝毫没做好准备,半声克制不住的呼痛就从嗓子里滚了出来:“啊!哥……”
“装不疼是……。”明楼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他没想到谭宗明会下这么重的手。凌远本来就瘦,臀上就那么点肉,几下就照顾了一遍。这少说也打了几十棍子,层层叠在一起,整个臀连着腿根都肿起老高。明楼看见肿痕宽度明显大于枝条直径就知道打得多狠,捡着轻些的地方一摁,果然有大片硬块。裂开的口子已经止了血消过毒,碘酒的覆盖下勉强能看出些细微的渗血点。腰上和腿上都有深红的交错肿痕,未经过处理,微微有些透明。
明楼检查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从哪里开始下手。他尝试去按那些硬块,还没用力,凌远已经疼得冒汗。于是他把拿来降温的冰毛巾派上用场,先消肿吧。他有点吃惊:“你怎么惹的老谭?他这是下了死手。”
“我不是达生。”冰毛巾长时间接触正常皮肤都是疼的,不要说是刚挨过打的肿胀伤痕了。凌远闭着眼睛,把额头顶在枕头上,一点痛呼和笑意都憋在嗓子里,“大哥,你不会真没授意吧。”
凌远用的是肯定的语气。明楼早就习惯了,他家的弟弟一个比一个聪明,更别说这个14岁就上大学的。甩锅好手明长官脸皮比城墙厚三尺,看准了时机把冰毛巾拿下来,开始揉硬块:“你要是达生还好了,知道认错,也不至于打成这样。”
凌远皱着对眉毛不出声。给他上药是最省心的,疼也乖乖受着,一点也看不出虐待胃的那个凌远的影子。大片的硬块明楼也废了好些力气才揉开,上药前递了根体温计给他:“先量体温。”
凌远把脑袋从枕头里拔出来接体温计,熟练极了地塞到腋下。明楼感觉不对,探身去看,凌院长飞快地用拇指食指一捏内眼角,擦掉了一点亮晶晶地东西。
“疼惨了吧。”
“是疼。”
“忍着点。”
凌远捏着枕头套忍。承认疼痛冲破了他一直坚守的隔阂,疼极了连小腿都在用力,终于克制不住呼出声来。明楼尽力放轻,好不容易处理完伤口,凌远疼得嘴唇都白了。明楼问他要温度计,38度多,不低。他给凌远调了杯糖盐水,看着大院长因为怪异的味道把眉头皱得更紧,终于没忍住去揉了揉他的头发。
凌远因为这个动作一下就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盯着大哥,因为糖盐水而咬住的上唇还没放下。明楼接过他的空杯子放下,直接坐在他身边,内心感慨这孩子怎么喜欢睡这么硬的床:“说说,为什么不愿意认错?”
凌远看着房间里一个并不存在的点,“我不认为这是个错误。”
“无论今天二哥打多狠,哪怕是把我这双腿打断,止痛药我还是会用。先不说紧急时期,手术一台赶着一台,这边还在关腹我就要上下一台。这个时候除了止痛药没有其他办法。就算是其他情况,单是这个办事环境,哪次不是我和庄恕至少要喝趴下一个。大哥,你应该知道,目标对于我们这种人有多重要。胃不好了还能再治,我一步没尽力,说不定就输了。”
“大哥,我这不是在做医生,我是在做院长。舍了我一个,庄恕,蔺晨,千千万万这样的医生才能安安全全地工作下去。”
“我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是正确的,但我不能松懈。下一次,比6-542更强效的止痛药,还是会打。”
“对不起。”
明楼叹一口气。他伸手去揉凌远后脑上的头发,凌远就低下头去。“小远。”他说,很耐心也很威严,“你不可能不委屈。”
“打你不是因为你用药,也不是因为你申请带队,疲劳驾驶。你还是不明白。我和老谭,和小恕,都希望你委屈的时候可以说出来。我会摔杯子,小恕会骂人会生闷气,你学谁都好,一定要我们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个大哥都没你能忍。小时候那么个乖乖巧巧的凌远,谁知道到现在长成这样了。”
“你从来没有因为私人原因来找过我们。你不用揣着个破胃陪赞助商喝酒,不用为了一个政策通宵改报告。这些都是老谭和我几句话的事。你不说,没有人理解你,你不委屈吗?即使你知道自己没有错,却还是会怀疑自己的正确性。”
“小远,你不是身边没人。你从十四岁就外出上学,一个人习惯了,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是你大哥。”
明楼看见一颗水珠砸在床单上。他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一定的效果,翻身拉来一床薄被替凌远盖上。年轻的院长闭着眼睛,眉间一点点抹不去的皱痕。做大哥的拿起床头的一本书翻看:“睡吧,今晚我陪你。”
我亲爱的院长弟弟。
打个院长我连头带尾一万多字……快夸我x
@浮生旧梦_殇每日艾特
以及给@帥氣De雪花留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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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2021-09-06 20:43:17  更:2021-09-06 2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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