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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三年寄生(BL)[第1页]

作者:煎饼卷大马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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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累累,披个马甲上来发文

不会很长
很想写就写了
【撕论文】
Leo擦着头发进屋子时,便听到了还未停下的,连珠炮一样的骂声。
黑头发黑眼睛的中国小崽子盘坐在床上,一边继续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骂人,一边大大咧咧的撕着一沓纸。
那太过熟练飞速的中文让男人头疼欲裂,尽管不能完全听明白大意是什么,但他清楚,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Leo眉毛一挑,准备发作。
少年继续在嘴里狂轰滥炸,甚至把书页搓成纸团丢向门口的人。
男人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珠,下面围了条浴巾。纸团载着怨念却毫无攻击力的击中他赤裸的腰腹弹在地上。
他低头看地上的残书破纸,
一份他不久前刚校正完的论文。
那一刻他所有的愤怒都被点燃,一团火拧在了浅灰色的眼睛里。
大男人眼眶深邃,鼻梁高挺,身材高大修长且健筋富有肌肉感,相比之下的中国小崽子脸蛋虽是长的浓眉大眼顶好看,身形一比却弱的可怜。
小崽子仰着脸,满脸电视里上海镖局的傲慢挑衅草尼玛表情,Leo只看了一眼,就要失去理智。
他告诉自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反复深呼吸:阿里路亚,阿弥陀佛。
”不许再骂人了.”
那铁青的脸大概实在吓人,黑发少年睁大眼睛,闭了嘴。
下一秒,更加快速几乎没有停顿的日语从他嘴里飙出,足以让所有的rap歌手都自叹不如。
Leo不懂日语,但是里面「马鹿」「阿吼」之类的词语还是进入了他的脑皮层。
”shut up fuck!”
他怒吼着,快速上前掀翻了男孩。
带着怒火的高大男人的巴掌怎么挨?
前两分钟还骄傲的骂人像是在进行一场光荣保卫战的少年,两分钟之后,终于熬不过男人的残忍巴掌,被压在床上的后背抖了抖,呜咽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
Leo狠揍他。
在健身房花过大价钱,结实有力的胳膊扬起落下虎虎生风。少年奋力挣扎,被他一条腿跪在两条乱踢的小腿上,短裤被剥落扔在一边,臀部印满了正肿起的掌痕。
红彤彤的,看起来很疼。
少年的语速因为疼痛而减慢:”操…你打我!说不过我你就阿!就打人!”
Leo不能忍受他的任性胡搅蛮缠,手臂抬的更高,落在弹性十足的臀上声音响亮,毫不留情。
男孩子挣了挣,发现逃不开以后,哭了。
外国男人听见他哭,再打十下,停了手,立在床边满是无奈。
中国男孩抽泣了会儿,好像觉得丢人,起身跪坐在了床上,两手按在自己被打肿的屁股上,微微颤抖着。
Leo低头看自己泛红的掌心:“在床上趴会儿,我没用多大力气,一会儿就不疼了。晚上想吃什么?”
那颗长着柔顺黑发的小脑袋沮丧的低着,声音带着鼻腔:“我想…”
外国男人大度笑道:“想吃什么,垃圾食品也可以。”
“我想健身,想长大,想打死你。”
男孩抹了把眼睛,迅速的套上短裤,下地离开了房间。
第一章 相处是门学问
【郁闷】
白北回到自己房间,关上卫生间的门,看着镜子里自己微肿的眼睛,烦躁的不能忍受。
他两三下蹬掉讨厌的短裤,刚才套上它纯粹是为了面子,这会儿刚受过家暴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他转过身去瞧镜子,臀上指印分明,一片红肿。
“操!”
他恨恨在短裤上踩了一脚,蹲在地上,把脑袋埋进了手臂里。
他读高三,和同居了三年的研究生刚吵了架,白北取得了言语的先机。
隔着门,能听见远处厨房里响起的切菜声音,哒哒哒,哒哒哒。
白北洗了把脸,整理仪表,穿上被自己踩脏的小短裤,吧嗒吧嗒出门了。
他看见男人在宽阔的厨房里煎一块牛排,旁边摆着整齐成条的奶酪,支吾道:“Leo…我,帮你。”
男人抹了把额头,微笑:“no no no thanks”
白北站在餐桌旁,看了看摆好的刀叉旁还放了勺子和筷子,心里一阵愧疚,头也垂了下去。
他心里知道是自己不对,发了脾气就扯了男人忙活了一晚上的论文,男人这会儿不但不计较,还在厨房里哼上了歌。
但他拉不下脸和男人示弱,拿着一只叉子划拉着餐盘,铁质餐具在瓷质餐盘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Leo回头,看见中国小崽子低头纠结的画面,知道他心里愧疚:“好了,崽崽”
白北耳根一红,叉子也掉了:“谁是..我不是!”
“崽崽,论文不要紧,也不急,无所谓的。”男人说着,把一盘蔬菜沙拉从冰箱里取出来,冒着凉气:“不疼了吧,来吃饭。”
白北轻轻坐在凳子上,鼻尖一凉,被男人抹了一些沙拉酱,他一抬头,男人亲了亲他微肿的眼皮,笑了。
Leo看他吃饱喝足,又主动收拾了餐具,心里觉得满意,又在小孩屁股后头发现了几个鞋印,想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踢他了?
白北睡到半夜醒来,柔软的大床上翻滚两圈也没找到男人的身子,他光脚下了地,木质地板传来微凉舒适的感觉,绕道门外的走廊里,看见书房的灯亮着。
男人的脸被电脑的光线照亮,桌面上放的是碎成几块的论文,他的十指在键盘上跳跃,工作的效率很高,神色认真。
白北似乎差点忘了,他第一次见到男人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一副淡漠表情,也许是真的只有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才能变得温柔耐心。
走廊里的挂钟指向一点五十分,白北突然觉得很难过。
可能快三点的时候,白北才感觉到男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卧室,躺在自己身边,然后动作柔和的给自己盖好了被子。
男人的鼾声在耳边均匀响起,白北没忍住酸了鼻子。
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不是亲人,不是朋友,不是情人。
无名无分,他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别扭】
白北是被突如其来的太阳光照醒的。
他不情不愿的把眼睛睁开一个小缝,看见男人站在窗帘旁边,黑色白边衬衫,深蓝毛外搭,大早晨穿的正经的很。
“窗帘拉上,我再睡会儿。”白北把被子扯过头顶,命令道。
他昨晚睡的不好,等男人工作完回到床上已经接近凌晨三点,睡眠时间没有保障,不睡到中午十分不划算。
他想到男人也没睡好,大方的掀开被子一角,闭着眼睛道:“进来,你也睡会儿。”
Leo看见床上的一只小孩把四分之三的被子压在自己身子底下,掀开让自己进去的一小块被子还被一条骨骼颀长的小腿占领,颇为无奈:“morning,该吃早饭了。”
中国小孩听到这句话倒是完全醒了,坐了起来,头发四处翘着:“早饭?今天该我做早饭!”
Leo看着他大大的眼睛,探身过来吻了一下小孩的喉结:“快点起床。”
白北几乎是对他怒目而视,视线停留在男人眼下的黑眼圈上,偏偏关怀的话说不出口:
“你做的早饭一向难吃,生冷食品我不喜欢,作为早餐也不健康,以后还是我来做早餐的好,吃些清淡的早点,对身体也更善良一些。”
男人思索片刻,笑道:“你说的我挺不善良”
小孩跳到地板上,一边蹬裤子一边冷哼:“剖腹自尽吧。”
浴室传来洗漱的水声,男人摸摸鼻子,眉眼里都是暖意。
他早已习惯了白北的个性,明明是个关心的话也要戴个面具才抛过来。真是一点也不招人喜欢。
他昨晚忙完论文回来的时候,看见被子里的身躯绷得直直的,呼吸声音一板一眼。
白北睡着的时候,呼吸声音很轻,一般都是可以忽略的那种。
他心里恼怒,却不好说什么,也不拆穿,给他拽拽被子就躺下来,在小孩身边发出熟睡的鼾声。
果然一会儿,白北拙劣的呼气声音就消失了,发出了安稳的,小猫一样的微鼾。
Leo看见他缩成一个蚕宝宝,便把蚕宝宝搂到怀里,闭眼入眠。
白北去吃早饭的时候,看见桌子上一碗晶莹剔透的白粥,盛在白瓷碗里,旁边放着熟透的太阳蛋,此外还有一块肉松面包,一盘凉拌黄瓜。
他眼睛里的惊讶慌乱一闪而过,继而是感动,继而是一片无解的黯淡。
白北知道自己矫情,可是他就是顾虑男人对自己太好,恐怕这个世界上因为被优待而紧皱眉头的人,也只有自己一个了。
他的照顾越无微不至,白北就感觉自己越发无力,越被套牢。
他吃了挺多,胃口很满足,还打了个饱嗝。端着餐具去洗碗机的时候,看见外国男人倚在门框上,身形就像是从杂志封面上剪下来的一样好看,男人笑着问他:“还好吃?”
白北擦干净嘴:“难吃死了。以后还是我来做。”
说完便走出了餐厅。
【机器人】
难得的两人都在家的周末,除了日常生活外,基本是各忙各的。
男人读研,虽然中英混血,但12岁时候父母离婚,之后就一直和母亲在中国居住,也算半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他的学业挺忙,社交活动繁杂,又是研究生的最后一年,自然避免不了熬夜通宵。
可如果把他和白北比较起来,有时小巫见大巫了。
男人欣赏白北,又痛恨,因为许多时候,白北像是个机器人。
白北就像是被编好了程序,早上起床的时候按下启动按钮,然后整个人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进行,如果编程是“玩”,那么很好,白北玩到精疲力竭层出不穷让人瞠目结舌。如果编程是“学”,白北的刻苦钻研程度让人发指,他从不废寝,也不忘食,所有的必要的休息都只为了让自己更加精神充沛,就同一个功率开到最大的马达,无休止的进行下去。
白北备战高考,已经在“学习”的状态不曾间断两个月了,男人给他放在桌子旁边的牛奶一直到变成凉牛奶,也没动过一口。
“歇会儿吧。”他把白北的日语书扣过去,揉着小孩的头顶说。
白北的头发柔顺,浓密,恩了一声,在男人大掌下乖巧温顺的很,摘了读书时才戴的眼睛,靠在男人肚皮上哼哼。
Leo喜欢他像个孩子的样子,伸了手去捏他的嘴巴。
这回白北不乐意了,留给他手指头两个深深的牙印。
男人闷哼一声,不计较,端了牛奶去微波炉里加热,兑了两勺子蜂蜜进了杯子里。
他回来便把杯子举到小孩鼻尖“喝了。”
白北迟疑的结果牛奶,试探的尝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不仅喝光了,还在嘴边的胡子上留了一圈白色的绒毛。
那样子简直就是可爱的小孩儿,Leo看的心里痒痒:“来,站起来,我抱抱。”
白北说了句什么日语,不情愿的被抱住了。
男人知道那日语肯定没说好话,也不在乎,把白北的牛奶胡子吃干净,揉捏起怀里的漂亮小孩来。
Leo觉得这个时候的白北很可爱,温顺易触摸,喜好甜食,这样才像个孩子。
他用下巴的胡茬刮蹭白北的脖子,白北马上就不悦了:“痒痒!别蹭,诶别闹…不,哈哈哈哈哈,呃,起来!哈哈哈”
白北的脸都红了,笑的眼角漫出泪水。
Leo把手伸到他衣服里摸,停止攻击,把他搂紧了。
白北被搂的喘不过气来,偏偏要命的感到身后男人炙热坚硬的东西就顶着他,男人的手顺着他肚皮往前胸探去,旋在他的乳头上,他哼哼了几声,空气中就弥漫了情色味道。
男人自诩采花无数,人前不近美色。
但事实证明,这句话就是个屁。不近美色是有条件的,那是因为美色没达到很高的程度——一旦遇到,例如现在的情况,不近美色就会变成不禁美色,其余的都是放屁。
男人蓦地放开他,第一个想的就是套子放在哪里,结果白北被放开之后,径直整理衣冠坐回了座位。
Leo这个时候还是勃起状态,当下不确定道:“崽崽?”
白北小兔崽子头也不回,正色道:“休息太久了,出去出去。”说罢模式瞬间转换,眼镜再次架在鼻梁上,几秒之内认真埋头于书本。
男人深呼吸,皱眉:“白北”
“别闹,忙点正经事儿。”白北竟然这样说。
男人在他身后又站了一分钟,觉得自己满脑子情调和与生俱来的高EQ在此时濒临灭绝,他的怒火掀起来,看到孩子认真读书的背影又强行压制下去。
就在男人决定放他一马要离开的时候,看见白北头也不回的挥着小手,那手势的意思很明显:
“去、去!”
Leo火起,揪起白北后脖领,压在书桌上打屁股。
白北搞不明白为什么挨了打,痛的骂人,左扭右扭,但过了不久他就无法思考了,因为外国男人的巴掌凌厉了起来,还剥了他的小裤子。
“啪!啪!啪!”
白北骂了一会儿人就骂不出来,哀叫着挣扎,扭着红屁股躲巴掌。
“哎哟!疼,操!”
“啪!啪!啪!”
男人坚持健身,胳膊上肌肉结实,一巴掌下去就是一个红肿掌痕,男人此时化身成为恶霸,一面狠狠扇白北挺翘的屁股,一边问他:“做爱还是挨打!”
白北被打疼了,眼神愤怒,但没有威慑力,湿湿的,透着恼火:
“你,你这是欺负人!专制主义!操!强权政治!法西斯!”
男人不理,再揍下去,小孩嘴里就变成了鸟语,边秃噜鸟语边抽泣。
那性感的小屁股上已经镀上了一层晚霞般的灿烂红色,男人“啪!啪!啪!”的挥下去,两块结实有弹性的肉就跟着颤,听见白北:“呜”的声音,再问:
“说,做爱还是挨打!”
白北扭头看他,大眼睛里有眼泪,那眼神委屈又不甘心。
男人只看一下,就觉得自己玩过分了,差不多要放开小孩不闹了,哄一哄。
白北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酝酿,但下一秒就恨恨道:“做你!”
Leo揉揉手下红肿的屁股,哈哈哈笑了三声。
于是白北那天是带着满屁股重叠的巴掌印,站在桌子旁边抽泣边学的习。
初衷是想听对主人公和他伴侣的评价

这是个马甲
可以叫我马哥或者甲哥
猜我是谁吗?猜不出不影响看文,就算猜出了我也不会承认的

除了速度其他都能将就,晚安。
【争辩】
那天和白北闹过油了,白北一个星期没让自己碰,也没给自己好脸色。
即使这样,白北这一个星期也起的格外的早,做了一个星期的不重样的早饭。
男人习惯了吃培根奶酪一类的东西,清淡“善良”的饮食在中国呆了几年也没有很习惯,但这几天喝白北做的粥,吃白北做的小菜、白北挑选的点心,竟意外觉得身心都十分饱足。
他看着白北认真刷碗的时候说:“你快高考了。”
小孩子回头疑惑的看着他,恩了一声。
“你别忙了。你总说学习时间不够,这些生活的琐碎事儿给我办就好,还请了家政,一周来两次。”
白北听闻这话便从盘子中抬起头来,两只占了泡沫的手举在胸前,挺萌。
“少住点校,最后这个学期都回家来住,小身板,晚上多吃点东西,你们食堂我可不敢恭维。”
Leo说完,拿了瓶苏打水喝,转身要走,显然是没打算商量。
白北皱眉:“我做的早饭不好吃?”
男人被苏打水呛到,摸摸下巴:“怎么会!”
你还是个孩子,没必要这样,太辛苦了,离我近些,我照顾你。
白北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仿佛想要看透男人全部的想法。他闭着嘴唇思考了几秒,再开口便是:“你想多了,我是觉得你做饭难吃,自己做个早饭,没什么大不了,有益身心健康。”
男人不悦:“这种小事你就不要——”
“是,这种小事你就不要管我,还有我喜欢住校,交流学习也方便。我的学习情况你是清楚的,实在无须担心。”白北打断他,洗干净了手。
他们已经为了这样的事情争辩过很多次,白北次次胜利。
男人看着小孩坚强的身影只觉得揪心,白北已经独自奋斗了太久,早就褪去了这个年龄段孩子应有的稚气,稚嫩的外表,披着明晃晃的刀枪刺和脆弱壳子。
不易走进,容易刺伤自己,容易碰坏他的外壳。
其实Leo只是想关心他。
要高考的孩子多是父母无微不至照料起居饮食,家教辅导一应俱全,这个孩子就...
男人眉头锁紧,把苏打水关进冰箱。
他试图多给他做点事情,至少高考前必须让白北实实在在当一回孩子。
白北的回应很简单,也不再起早做早餐了——他回到学校去住宿,一个礼拜仅周末回家两天。
【最初】
这是他和白北认识的第三年,刚认识的时候,白北顶着不高的个子,给他一对死鱼眼看。小胳膊小腿小身板,属于一个手指头可以戳个趔趄的类型。
可是也就是不到一年功夫,白北长高了,长开了,下巴上也长出来了细细密密的胡子,那个人偶一样的小人儿不见了,Leo看在眼里,觉得多出了个近在咫尺,秀色可餐的活物。
有一天白北在打游戏,是原始版的psp,几个手指头运作的嘎巴嘎巴响,微微皱眉的样子看着特别好玩儿。
客厅里的座机响了,Leo接起后皱眉,是白北的爸爸,把话筒递给白北。
白北没给他正眼,忙着砍龙,屏幕上一片血红。
他单手拿了话筒十分不耐烦,上来就一句:“谁!”
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话,白北僵硬住,手里的游戏晾在一旁,Leo看见他的血槽瞬间被击空,大大的GAME OVER提示在频幕上。
Leo第一次看见白北这副模样,眉头锁紧,眼睛微眯,好像是换了个人。
说了没几句,对面传来忙音,白北举着话筒,后背剧烈起伏。
白北当时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举动。
他可能太生气了,想摔了话筒,高抬胳膊狠戾的往地上一挥!会心一击!攻击有效!psp碎了!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Leo惊呆了,白北低头,也惊呆了。
Leo偏头,做了一个疑惑的手势,白北长大嘴巴,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白北说了一句他终生难忘的话:“我,我砸反了”
Leo第二天让朋友买了一个银灰色的psp3000,带回家扔在客厅的电话旁。
晚上吃完饭了后,他看见白北嫉妒的看着那个盒子,觉得颇为好玩。
白北看见他过来,半天才开口:“这是新款,刚上市的,你怎么有的…水货吗?”
Leo摇头。
白北由衷赞叹:“16::9宽屏,加了外置mic,UMD盘…”
Leo走到沙发边上,大大咧咧的坐下,拿起来一抛,白北还在念叨着,没反应过来,差点就没接住。
幼稚男人在用眼神问他:你干嘛?
Leo打个哈欠:“我不爱玩儿,送你了。”
白北如遭雷击,看着手里的psp:“别逗了,我不要!”
他脸上表情精彩至极,仿佛在心里展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那无疑是个致命的诱惑,对于昨天才痛失游戏机的白北来说,更是个不折不扣的诱饵。
可是这种东西白北无论如何也不能收!再喜欢也不行。他心里的界限分明,何况对方是个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大男人。
“不要?那我随便送人了。”
白北一脸惋惜的表情,嘴还硬着:“我要睡觉了。”
Leo抬眼看表,七点半,乐了,伸长胳膊把白北拽了回来。
他习惯健身,洗过澡后就是赤膊,从胸膛到腰腹的肌肉块块分明,恰当好处,小腹上方的浴巾稍滑下去,他清楚的看见白北的目光下移了。
倏然贴近的气息让白北惊讶,他被扯到只有男人半步远的地方,男人眯着眼睛盯着自己,他感觉到了十分的不适应…他觉得今天的男人非常的奇怪。
“我借你玩儿,你给我做早饭。”
此言一出,白北当真考虑了:“真的?”
Leo趁机掐他的脸,软软的颇有弹力:“真的,我多大?你多大?我还说假话骗你?”
“午饭和晚饭我也给你做!”
“得了,你要是真感谢我,就让我亲一口吧。”
“你说什么?”
Leo把嘴唇往前探去,贴在白北的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白北傻了,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Leo翘着二郎腿,估摸着白北会挥拳打他哪里。
白北机械的摸摸自己的脸:“你…你搞基。”
还真被说对了,Leo把白北的身材长相和自己的几届同性伴侣在脑子里一一比对,一个想了很久的念头冒了出来,并且就此生根、发芽。
“你要是再用这种表情看我,我就亲你嘴了。”
白北脸上马上换成了惶恐,后退几步,眉目里传达着一个信息——变态!
Leo探身,动作娴熟,嘴唇对上白北的嘴唇的时候笑了一声,下一秒舌头就伸进去,搅了一圈,浅尝辄止地退了出来。
啪!
白北抽了他一个耳光,拿着psp跑了。
这是男人从小到大被第一次打脸,他以为自己会把这不知死活的高中生拖回来踢死,不过很奇怪的是,他生气不起来。
【藏书】
白北已经住校了两周,男人每周仅能看到他一天,心里的怒火正在呈几何级数增长。
周末白北回来,看见男人请的家政正在收拾卫生,一小堆垃圾在门口堆成小山,他用鞋尖踢一踢,弯腰把几本被扔掉的漫画书拣出来,冲里屋喊道:“为什么扔了我的漫画!”
家政是个慈眉善目的欧巴桑,过来和白北道歉,压低了声音:“里面那个人让收拾的,我问有没有用,他说扔掉。”
白北生气了,脱了鞋带着欧巴桑进书房,指着那些成排的精装书籍发号施令:“把这些都扔了。”
欧巴桑吓了一跳,眼睛里露出来对城市孩子荒淫无度的叹息:“这?”
“都是些摆着不看的书,没有用,都扔了吧。”
Leo做完了七组俯卧撑,洗澡后看见客厅靠着门口的地方,自己的精装书籍被堆成了垃圾山,横尸荒野一样,特别可怕。
白北被扯着领子从里屋揪了出来,往垃圾山上一推!
“给我把这些放回原处,立刻马上,我考虑不揍你。”
白北面无表情:“是你先让人扔了我的漫画的。”
Leo结舌,偏偏没有什么好说出口的,的确是白北不回家,自己不满意,才随口让家政扔了他的漫画,这时候只好板起脸来厉声道:“你收拾不收拾?”
白北走进里屋,家政欧巴桑在身后跟过来,点点地面:“帮我把这些搬回去吧。”
欧巴桑和白北一起把书归位了,精装书籍站了整齐的一排。
男人自觉得挽回了丢失的面子,咳嗽两声,放低身段道:“漫画也给你放回去了。”
白北点头表示感谢,没什么表情。
男人觉得白北不够可爱,鼻子里轻蔑的出了口气。
只见白北勾起嘴角,喃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看到你和漂亮姐姐一起走路而已。”
妈的吃个醋还要说的百转千回的,Leo看他头疼:“操,老同学而已,看着了打个招呼,你嫉妒她?”
白北给自己倒了杯茶,淡然的押了一口:
“在茅坑里呆的久了,自然染上粪臭,在书堆里转悠久了,也会染上书香。”
Leo反应过来白北是在骂他,当下黑了脸:“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叹。你的藏书真棒,不是用来读的,是用来当香水的。”白北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Leo深呼吸一口气,在白北身后狠狠皱眉。
“白北,下午有客人来。那之后我们再谈谈。”
客人?白北回头报以嫣然一笑:“请便。”
“是你爸和我妈。”
白北手中的茶杯砰一声掉在地上摔碎,整个人僵住,停止了呼吸。
楼主哥最近事情较多,勿着急。晚安
【来客】
家里收拾的秩序井然,Leo换上套看起来正经些的衣服,用咖啡机打了咖啡端出来。
咖啡还没端上茶几,他倒是看到白北在玄关穿鞋:“去哪!”
白北看他一眼:“去外边。”
“不许去。”
白北弯腰把第二个鞋带系好,简单的打量镜子,对男人的话无动于衷。
Leo看见白北伸手开门,一股恼火窜上心头。
白北看着门说话:“今天对我是个特殊的日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不必问,不必管。替我向伯母问好。”
他的声音中满是坚决,眼里是一层不可融化的冰霜。
不过还没等Leo上前阻拦,门铃声在白北面前响起。
白北凝固住,穿着鞋子就转头向屋子里走去!
Leo开门,门外是一对中年男女。
或者说,一对夫妇。
他低下头笑笑:“妈妈。”
女人风韵犹存,举止优雅大方,脸上是满满的亲和,进门就欢天喜地道:“oh儿子你越来越handsome了!”
他侧身请他们进屋子,Leo妈妈恨不得立刻亲上儿子几口。
Leo的妈妈身后,中年男人穿着昂贵的皮衣。
“叔叔请进。”Leo笑道。
那个中年男子微颔,一双鹰眼刻满了磨砺多年的风霜,他礼貌性质的点头,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他走到坐在沙发上喝起咖啡的女人旁边,坐在她身边。
女人靠在他身上,突然发问:“儿子,小弟弟呢?”
中年男子和Leo同时一僵,宽敞的客厅弥漫了女人没有察觉到的尴尬。
Leo刚想说些什么,中年男子摆摆手,责怪她道:“淑文。”
Leo冲屋子里喊道:“白北!”
许久不见人影,二人脸上无光,只有张淑文还在不知所以的四处打量。
“稍等下,他是睡着了。”Leo温和一笑,快步走进里屋。
白北的房间锁死着,他轻敲几声无人应答,压低嗓门怒喝:“你给我出来。”
里边的声音很轻:“滚”
“等他们走了以后,我会揍你。”
“好的,现在滚。”
“你如果不出来,我现在就拿钥匙开门,当着你爸和我妈的面把你从屋子里拽出来,让他们看看这好弟弟。”那五个字“你爸和我妈”咬的死死的。
白北开了门,径直走向客厅,没有看Leo一眼:
“你不是我哥哥,我也不是你弟弟。”
Leo心里钝痛一下,他被白北的言语刺伤,脸上只做笑意:
“好,哥哥会记得。”
一个极好的消息,我刚修改存稿,然后把它们一键删除了

【冲突】上
“又长高了,这么帅,过来给阿姨瞧瞧!”
张淑文看见白北走来,发自内心的高兴,白北走到她身边,露出一个很乖张的微笑:“阿姨好。”
张淑文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长得好看又懂礼貌,乖巧又惹人疼爱,推推身边的中年男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看看你这好儿子,真棒”
一直沉声喝咖啡的男人抬头,对张淑文笑笑,这才抬头看向白北。
白北笑的很灿烂,嘴角都有些抽搐,他和男人目光对上的一刹那——无可挑剔的笑容背后,似乎是厚重的乌云。
中年男子对待下属般体恤的微笑,沉吟:“怎么了,还没和爸爸问好呢。”
客厅死寂,只能听见张淑文轻轻哼“女人花”的声音。
这是这三年中父亲第二次来这套公寓,上一次是他把白北送到这里。
白北注视着那个男子,似乎在考虑自己说什么。
他的身躯充满抵抗之姿,有如疾风劲草,嘴角还挽着,眼睛里纳着的神色却已超出了年龄。
“白展山,你好。”
【冲突】中
张淑文看看白北,又看看白展山,一副惊讶不知所措的表情。
白展山不动如山,突然间大笑三声。
“儿子你可真逗,这么久不见就给我个惊喜,怎么不叫声爸爸。”
这对父子都笑着,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白展山握着咖啡杯的拳头青筋暴起,看向白北的眼睛里满是威慑和暴戾!
别在她面前出岔子——不识好歹,我警告你!
白北直视着白展山:“今天日子有点特殊,您看,我睡糊涂了。”
张淑文看着刚才很奇怪的气氛正常了起来,松了口气,继续称赞白北年少有才,成绩优异,简直就像是她亲生孩子一样。
白展山看到白北退让,心里石头落地,问白北:“什么日子?”
Leo刚刚从厨房端了水果出来,放在客厅桌上,也就看见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白北笑而不语,低头挑选三角托盘里的水果。
“阿姨,你喜欢吃苹果吗?”
张淑文点头,她本来就是一个和蔼善良的女人:“喜欢“
白北躬身,挑了一只红透亮的富士苹果,递过白展山的手上。
白展山略微迟疑的接过,手中甸甸一沉。
白北递过父亲苹果刀,白展山没有伸手去接,白北就把刀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在Leo的目视下,白北温和无害的冲他的父亲露出微笑:
“您不是最喜欢削苹果的皮吗。”
张淑文嗔怪:“展山,不麻烦,削皮又不麻烦,来,我来——”
“不必了”白展山沉声打断。
再傻也能看出来,气氛开始变的僵硬,Leo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上前拍拍白北的脑袋:“去给爸妈拿点茶点来,厨房冰箱里。”
白北没有动。
身体单薄,两只拳头攥紧着,似乎能见骨骼和青筋。
他一直很能自控,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白北“Leo忍不住呵斥他。
“阿姨,我给您削苹果吧。”他说着低头拿起了苹果刀。
手法生涩的削起了苹果,把一只没穿衣服的苹果递到张淑文手上的时候,已是过了一会儿。
张淑文接过苹果,又接过白北递来的纸巾,冲着Leo数落:“儿子啊,你可跟小弟弟多学学,我可真想换他当我孩子。”
说完又问白展山:“你可要跟我换换!”
白展山场面的笑笑,点头。
问白北:“你爸同意了,你答应不?阿姨对你特别特别好。”
白北的笑容和他的父亲如出一辙,轻轻点头。
他继续扮演着礼貌懂事的少年,递给白展山一只澄黄的鸭梨,然后安分的垂头看自己的脚尖。
白展山抬头看向一直站在一边的白北,那个少年低着头,额前的头发给他的眼睛投下一片阴影,是服从和忍让的姿态,和三年前一样,白展山习惯了白北在自己面前永远卑微的样子。
看到少年的乖巧和服从,他满意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儿子,你刚才说今天的日子有点特殊?是有考试吧”
这是白展山下了逐客令了,在张淑文面前,白北的戏份已足够。
“哈哈”白北的声音。
这是白展山三年来第一次称呼他为儿子,上一次是在离婚的法庭上,白展山带着胜利的目光看向白北哆嗦着嘴唇、泪流满面,形容憔悴的母亲,他的声音有如末日宣判:“儿子归我。”
Leo担心的看了一眼那个拼命硬撑的少年:“回去忙学习去吧”
白北如木桩一样钉在原地,张淑文不知情:“好孩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白展山倒不怕白北在张淑文面前不给自己面子,他和白北毫无亲情可言,在白北成长的十几年里,他们的关系只有命令和屈从。
果然,白北向屋子走去,这个少年若想继续有钱读书,就只有听他的话。
Leo暗自松了口气,心想一会儿就告诉自己这天然呆的傻老妈,下次自己一个人来公寓就好。
【冲突】下
脚步声音骤停。
这个动作发生在瞬间,白北转身对父亲阳光灿烂的咧嘴笑,声音却是无情的:
“今天是您和宋燕女士的结婚纪念日”
白展山手上的鸭梨咕咚一声滚在地上,一个屋子里的所有人的僵硬住了。
白北以为自己可以忍,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触碰雷区。
张淑文吃苹果的动作一停,难以置信的抬头,惊讶的看向白北。
白北对上那个善良女人的目光,却不能控制自己出鞘的刀锋:“阿姨,您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从未给你削苹果吗?”
他的眼中,旭日已经消失!暴雨倾盆,雷电交加,狂风骤起!
“因为他只给一个人削过苹果,那就是我妈妈,她叫宋燕。”
其实他不讨厌张淑文,甚至觉得她是个温和可爱的女性,但是中伤了她就可拆了白展山在他头顶摆了十余年的台。
今晚第一次,他发自内心的笑了,少年人的脸上写满骄傲,纵使这骄傲只持续了几秒。
“活着的怎么是你这个狗杂种!”
躲闪不及,肩胛处挨了狠戾的一拳,白北摔在地上,“咚!”一声磕的他头痛欲裂,他一片眩晕混乱,耳朵嗡嗡的轰鸣,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了一些别的声音
例如白展山咒骂和咆哮的声音
张淑文抽泣的声音
Leo的声音
【固执】
“嘶…”当白北掳着自己的刘海,Leo把沾着碘酒的棉签直接按在他额角裸露的伤口上的时候,他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并且痛的痉挛。
少年人的脚趾头都蜷在了一起,偏偏平时宽厚的男人此刻面无表情,撕开一个大创面的云南白药创可贴,砰一声拍肉一样按在了男孩流血的脑门上。
“操”这回白北痛出声音来了。
男人依旧无话,拿了东西向里屋走。
白北自己在客厅坐着,看着垃圾桶里水果托盘的玻璃碎片傻笑。
他现在心情好极了,淤积了三年的坏心情尽数发泄了出去,一想到白展山临走时候那副盛怒喘粗气的狼狈样子,他简直都要开心的笑出来啦!
谁叫他在这种日子里前来招惹,是他们活该。
这扬眉吐气的感觉实在是棒,白北吹了声口哨。
口哨是有学问的,和本人的情绪息息相关,烦躁时候杂乱无章,悲伤时候婉转幽长,兴奋的时候欢快高亢,白北刚吹出那声口哨简直叫——欣喜若狂。
本来在卫生间对着镜子深呼吸压抑情绪的Leo还在说服自己忍耐,这会儿白北的口哨声就像一声挑衅的号角,他快步走出去,还随手恨恨的给了墙壁一下,发出闷响。
这种时候还能开心的笑得出来,这孩子想干什么?
“哈,你来啦!”看见Leo黑化的走进客厅,少年又吹了声俏皮感的口哨:“今晚想吃什么?看本王厨艺精湛,给你做大餐!”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Leo转头冰冷看他。
“诶,你怎么啦。嘿嘿,生我气啦?”白北揉揉自己不久前摔痛的膝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讨好道:“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对你妈妈的,我——”
“你是故意的,但我生气不是为了这个。”Leo干脆打断他。
“我的确挺愧疚阿姨的,过两天我主动去找她弥补,和她解释一下”
“白北。”
“哎呀!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嘛!你知道我挺喜欢阿姨的,对她没有恶意,叫你也知道我那么做完全就是想让白展山——”
“shut up” Leo摆手。
白北的声音立刻没了。
他埋怨的看了Leo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为何变的如此之凶。
果然是因为我欺负他妈妈了吗?白北表示理解,自己的妈妈被欺负了的话,他可是会跟人家去拼命的。
所以一会儿Leo说什么,自己就谦让一点儿吧!
想着,他清了清嗓子:“I…eh,feel sorry for it”
Leo只说了一句话:“除了这件事,你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白北用明亮的大眼睛看他,眼睛里闪过分明的困惑。
Leo至此明白了,这个孩子真的没有认为自己是错的。
看似打哈哈的外表下,偏执、固执己见,在这个孩子心理已经根深蒂固。
一想起白北两小时前靠坐在墙上,捂着膝盖,表情痛苦,头无力的歪垂着,一道血液从额头划过鼻梁,那殷虹的颜色刺痛他的眼睛,他就火大!
一想起自己明明在这里却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明明要保护他却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就火大。
一想起白北眼神里那种“事不关你”的样子,他就火大!他就火大!他就火大!
“你再没有任何错误了吗”Leo深呼吸道。
白北皱眉重复道:“对你妈妈,我感到很愧疚,我愿意用所有方式弥补,其他的….”
“其他的…不要管啦,和你没关系。”白北打哈哈道。
Leo自诩鲜有动怒,听到白北说这话的一瞬间,自嘲的笑了一声,随即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丢到沙发上去!
白北懵了,可很答案就清楚明了。
Leo在他背后一推,他趴到在沙发上,下一秒就挣扎着要扬起身子,Leo甩甩胳膊,一下极重的巴掌扇在了白北隔着牛仔裤的屁股上。
真的是很重,Leo自己的手掌都颇为刺痛了,常年健身的胳膊用了力道挥下去,一定不会让人好受。
隔了一秒,白北才“啊…!”一声叫了出来。
操!痛啊!真他妈的痛!
”草,你疯了!”
“啪啪!”又是两下,才一开始白北就害怕了,挣扎的要起来,被一条腿跪在了后背上,就只能回头看Leo:
“你不能打人的,啊..啊….!”
Leo赏了他屁股几下更狠的,直打的手下被迫撅着的臀部因为疼痛躲避不已。
白北痛的大叫,比起疼痛,更多来的是恼火。
什么人呀!刚和白展山结束对战模式,受创不少,还没来个牧师唱圣经加血呢,这会儿又被一个同战壕的人狂化暴砍hp值——
真是好狠的心肠!
不过很快,白北就没有功夫胡思乱想了,屁股上的疼痛差不多到了他要造反的程度,嘴里啊呀啊呀哎哟哎哟的叫着,两只胳膊使了吃奶的力气想要把自己撑起来。
“别给我动弹!”头顶传来一句怒吼,随即一记史上最强痛打来袭。
这记巴掌垂直的落下去,横过他两瓣屁股,打在他挨的最多也是肉最厚的地方,白北“啊!——”的叫出来,触电般的扬起了头,随即嘴里也泛起了哭腔。
“好疼啊!唔,好疼啊”
白北委屈了,虽然欺负张淑文的事情自己心里有愧,你打我我都认了,可没必要打这么疼吧!
Leo停了一下,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自己的手也疼了两秒才缓过劲儿来。
他拍拍手下的屁股,立刻看到白北紧张的缩紧了肌肉。
停顿了几秒,他伸手去剥白北的裤子,白北立刻猛烈挣扎:“够了!很疼了啊..你别打我了!”
但是很残忍的,作为盾牌的牛仔和底裤被褪到膝盖,白北的屁股上已经是一片红肿,因为隔着裤子揍人的缘故,巴掌分布的不均匀,臀侧和腿根儿只是层红晕,可臀峰被打重了的地方已经泛起了掌痕交错的暗红色。
“你不肯见他们,锁着门只顾着自己躲在屋子里,却不考虑别人的想法,你没有错吗?”
“啊?”
白北委屈的回头看他,只顾着怕挨揍,身板都是抖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Leo说的话。
“啪啪!”肉厚的地方立刻被打了两巴掌,这两下揍在赤裸的皮肤上,都是用了力气的。白北上身一跳,小腿踢蹬着在沙上摇摆了起来,口中:“呜呜”几声,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啪嗒掉了下去。
“说话!”
“我,我…”在他的含糊中,屁股上又挨了近十下掌掴,他痛的左扭右摆,像是每到夜晚的广场上跳最炫民族风的熊孩子。
“啊!”屁股上又挨一记,他扬起脑袋:“我痛,说不出话,你,你,呜啊啊——先别打我了…”
白北终于丢脸的哭出声音来,Leo看见他哭泣,心里被刺了一下,却没有停手,只是减慢了拍打的速度,但是那沉重的力道每一下都让白北哭叫起来。
“我,啊啊”他的眼泪从脸颊上流下去,在沙发上形成一小块潮湿:“我不该锁门的,你别打我了,我呜呜…”
听到类似认错的话,Leo知道他是疼狠了。要是换成平时让白北说出一句低头的话,比不让他吃肉还难。
”不,不要”
白北抽泣的在沙发上动动自己的腿,屁股在发疼,Leo不是为了我欺负了他妈妈揍我吗?
“你一再挑衅你父亲,非要当着我母亲面把事情闹大,你没有错吗?”
“那不是,我没有——呃”白北反驳的言辞被困在口中,身后的巴掌倒是来的猛烈,刚刚止住的抽泣变成了哭叫,这次的巴掌全打在臀腿的地方,一下一下的痛楚牵着整个屁股。
“你没有错吗?”
Leo看见很少哭泣的白北在沙发上哭的像个泪娃娃,心里蓦地疼痛了一下,但他必须板正白北这什么事都想自己来的毛病,想到这里,他扬起手,继续逼迫下去。
“不要,啊…”白北一个劲儿踢着小腿儿,还秃噜出几句脏话:“别打我了,不……阿!”
自己的手掌落在白北身上,凭借着反作用力不难猜到白北有多疼,Leo停了手,在遍布掌印的红肿臀上拍拍:“就算你心里委屈,想要发泄,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
白北还在低低的哭泣,根本没听Leo在说什么。
无奈,还是无奈,Leo用几个巴掌赚回了白北的惨叫和注意力。
“我..呜呜…我没控制住,我太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还惊恐的回头看Leo的脸,生怕下一个巴掌再落下来。
白北的眼睛通红了一片,泪珠挂在睫毛和那张好看的脸蛋上,十分无辜和可怜。这一眼竟叫他后悔起来,在白北臀上轻拍一下,示意他说下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他呻吟了几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孩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头垂了下去,不知道是屁股痛的厉害还是另有所因。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还是给你添麻烦了吗?”
Leo刚刚平息下的怒火以光速从丹田窜到喉管,扬起手就把巴掌垂直烙在白北臀上,白北啊呀一声,几秒之后大哭起来。
“填什么麻烦?!你是不是想成心气死我,填什么麻烦了?”
“想帮着你,护着你,你觉得是给我添麻烦?!”
“换个立场,要是我被打到地上,划了脑门摔倒膝盖,你看着我难道还要说一句’跟我无关’吗?!”
“你一意孤行,不计后果,完全没有想过问问我”
“我能帮你,我能保护你,你给我机会了吗?!”
“不,我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
每一句话都是几下巴掌,白北在他手下痛不欲生,他被训斥的无从还口,心里也酸胀的难过,话到嘴边也只有哭音,完全说不出什么连贯的东西。
原来不是因为我侮辱了他妈,Leo才这么生气。
Leo不打了,看着白北抖着身子大哭。
”呜……草,疼死了啊…”
男人气的是白北自作主张的惹是生非,而自己的言行也被身份限制,当白北被白展山打到在地上的时候,他的眼睛里烧的血红,想几下把欺负白北的人都打的满地找牙,但是他不能,那是白北的父亲,旁边还有正在哭泣的,自己的母亲。
他感到深深的无力和自责!明明自己就在眼前,白北却从未想过依赖他,没有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这让他感到自己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他感到很沉重。
可是他太在意白北了,这是他认识白北的第三年,在他心里,白北对他意义非凡
远胜于朋友,是同亲弟弟一样的亲人,更是至爱的情人。
【低头】
”疼……”
白北酣畅淋漓的哭了一分钟,好像是觉得丢脸,肩胛虽然还一耸一耸的,但哭泣的声音已经咽了下去。
他原以为自己挑衅白展山的时候侮辱了Leo的母亲,Leo才如此生气的。开始寻思让他打几下也无所谓,哪知道巴掌越来越重,而且还打上瘾没完没了了,痛得他想大哭。
那时候心里多少还是很委屈的,觉得自己的代价未免也太惨重了点。
可是现在听了Leo的训斥,尽管挨了打,心情还是舒服多了。
“你别生气了”少年吸吸鼻子,小声说:“也别打我了。”
Leo沉默,少年只好又开口:“是我错了。
白北从未正式的道过歉,他中二性格十足,对不起三个字对他可谓天方夜谭,这会儿说自己错了已经是极限,男人感到惊讶,又听到白北鼻音浓重的重复:“是我的错”
怎么说呢,被在意的感觉多少是打动了这个中二少年。
被打了一顿,又痛又怕的,他倒是暂时不中二了:“我,我一想到我妈,就失控了。”
听到白北说自己妈妈曱的时候,Leo心里蓦地一痛,在他面前,那个坚强的男孩子柔曱软的内心暴曱露在他的面前,中曱国男孩子满脸泪渍,狼狈不堪。
Leo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压着白北,连忙站起来,白北呻曱吟了几声,被压得久了,一时半会儿还爬不起来。
Leo把他搂起,怀里的人只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靠在了Leo的怀里。
这种乖曱巧时刻可不多,Leo捏曱捏他屁曱股,虽然挺烫的但也不严重,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白北在他怀里抽曱出两只胳膊揉眼睛,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布满泪渍,像只花猫。
他带着白北把脸洗干净,又给他倒了杯纯牛奶,白北看着牛奶的杯子直皱眉,可还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下次要做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
“噢”
“心里的想法要多说出来,憋在心里,我没法猜”
白北看着杯子沉默一会儿:“噢”
Leo把大掌放在他臀上,感受到明显的热度,趁火打劫道:”下周还住校吗?”
”……”
【芥末冰淇淋】
Leo揉曱揉他像皮毛一样的黑发,觉得白北有点儿听话过头了,挨了打不但不发脾气还对他言听计从,顿时大喜过望,觉得白北终于转性了。
晚上是Leo做的饭,白北趴在沙发上看动物世界,饭做好了之后白北闻着香味挪步到厨房,看着条状餐桌几乎被食物占满,发出类似欢呼的声音。
想要征服一个男人的心,一定要先征服他的胃。白北说不好听的也只是个重口味吃货,给他吃好吃的比说多少好听话都重要。
做的菜味道好说,黑椒牛柳,可乐鸡翅,一大盘子炸薯条,主食是他拿手的千层面,另外还有一盘白中泛红的金枪鱼刺身。
白北食欲大开,拿过Leo的外套垫在屁曱股底下,坐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你可别吃多了。“Leo有点儿担心的看着他。
白北的目光停留在桌边翠绿的芥末酱上,眼睛微微眯起,突然对‘坐’在对面吃饭的Leo心声愤颟。
“我想吃抹茶冰淇淋”
白北很少对自己提什么要求,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很讨男人欢心,立刻起身去冰箱找:“我去给你拿”
在白北意料之中地,男人空手回来了,有点儿遗憾的看着他说:“抹茶的没有了,吃完饭我下楼给你买吧”
“我想现在吃”白北冲他眨眨眼睛,那坐着不舒服的样子十分可怜:“可以吗?”
这般模样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Leo探身亲了一下他的额头,惦记着百年难遇白北撒娇的样子,乐颠颠的下楼去买。
他买回来的时候,白北已经风卷残云的朵颐差不多了,这时候正在慢条斯理的啃鸡翅。
“吃这么快,谁和你抢?”他笑了,把冰淇淋放在白北对面,坐下来吃饭。
白北低头吃冰淇淋,嘴边沾着翠绿的奶油,那模样看的他心里痒痒。
像是注意到了男人的视奸,中曱国男孩抬起头来,用绵曱软的嗓音开口:
“唔,给我拿点纸巾来吧”
Leo惟命是从,去里屋拿取纸巾,脑子里已经开始惦记晚上的活动。
然而Leo一走开,白北的笑容立即消失。
他面无表情,动作迅速的把芥末酱挤在吃了一半的抹茶冰淇淋里,然后用勺子压一压,弄出看似自然的形状。
芥末酱和抹茶雪糕的颜色如出一辙!连质地都是类似的,Leo拿纸巾回来的时候,白北低头不语,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男人曱大喜!低头亲他:“崽崽…”
交换了口水,两个人又面对面开始吃饭,白北再快速吞掉两个牛柳,打了个饱嗝,拿起盛着薯条和番茄酱的篮子要向客厅里走。
“崽崽,别再吃了,你吃太多了该撑坏了!”
白北扬扬眉毛,指了指餐桌:“喏,冰淇淋我就不吃了,剩下一半你帮我吃了吧。”
Leo对他笑笑:“好,乖,听话。”
白北回到自己房间,把门锁上一边吃薯条一边侧耳倾听,一秒,两秒,三秒,厨房里传来了惨叫。
Leo正承受着不能承受的痛苦,一大口芥末酱被吞咽下去,沿着喉管一路烧灼进到胃袋,留在口腔里过量的芥末沿着鼻腔带来呛人的辛辣酸楚,直逼的他大口喷嚏,泪流不止。
那种痛曱不曱欲曱生的感觉他漱口干呕了整整十分钟才稍稍减缓,脸上泪水和鼻水泥泞,喉曱咙和鼻腔剧烈灼痛!只叫他难以呼吸,形容惨不忍睹,狼狈不堪。
他早就应该知道!
他早就应该知道!白北那小子被揍了一顿,怎么可能乖曱巧的无所作为!
白北此刻在自己的房间已经笑到弯腰,差不多都笑出了腹肌来。
Leo恶狠狠的砸他的门,被辛辣刺曱激的只能眯着眼睛,说话还被几个痛苦的喷嚏打断了。
“你有种——阿嚏!有种一辈子别出来,你敢出来——阿嚏!…”
“你敢出来,我打烂你的屁曱股!”
白北的声音忍笑传来,似乎还在咀嚼薯条:“噢?先擦干净眼泪吧!”
第二章 人前人后
【晴天过后】
白北站在ATM机旁发愣。
上个月,这个月,已经两个月,他没有收到一分钱汇款了。
他皱眉看着卡里余额的数字,像是在计算着什么,眉间出现一个“川”字形。
噢,顺便一提,白北觉得自己皱眉的样子很帅。
还有三个多月就高考了,高考之后可以去做兼职。
高考之前…
他打开手机的电话簿,再打开个人收藏,里面只有三串号码,第一个是赵柿子,第二个是Leo,但他的名字被保存成了“李公公”
还有一串号码,白北盯着频幕上的两个字看了好久,像在再纠结着什么,最后把频幕熄灭了。
三个多月,早饭和晚饭在家里吃的话,在学校吃午饭每天十块钱就可以搞定。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他去晚了一点儿。学校人丁兴盛的景象立刻全部展现出来,场面堪比逃难或是大饥荒。
七个打饭的队伍,排的老长,一颗颗黑脑袋紧紧的贴在一起,像是夹肉馅饼。
白北苦着一张脸,在队伍最后站好,边排队边看手机里的漫画。
“白北!”
听到有人喊他,白北抬头。女孩子穿着洁白羽绒服的手臂在队伍前边摆呀摆,是同班的一个很开朗的、经常和自己讨论银魂的女孩。
女孩儿身前身后都是膀大腰圆的数学特长班男生,为了召唤白北,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模样十分笨拙。
白北插了她的排,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咧下嘴:“不客气!”
女孩儿捂住脑袋张大嘴巴,一脸愤然的模样:“诶,你你你,看我下次再让你插排!”
白北学文,一个班级里有二十多个女生,秉承着物以稀为贵的原则,喏,白北还是很喜欢上学的。
两人闲聊了一分钟,女孩儿把饭缸递给大妈:“溜肉段和西红柿炒鸡蛋,二两饭”
大妈熟练的打饭回来,把饭缸递过去,在饭卡上划掉六块五。
白北把饭缸递给大妈:“和她一样”
他吃完了饭还像没吃过一样,不禁对女性生物啧啧称奇,吃的那么少还能肉敦敦的活下去。
【端倪】
白北是外语特长班,学文。选文的男生可不多,填文理志愿的时候,他还被同班哥们嘲笑了一番。
他对史地政这种东西格外喜爱,上课的时候都带着极大的兴趣和娱乐的态度,当然了,他还讨厌数学,一听到三角函数他就脑袋疼。
上学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忙忙碌碌说说笑笑一天下来格外充实。
偏偏是还有几分钟下课的时候,生活委员要收这个月练习册的钱,白北懊恼,早知道自己就提点儿钱出来好了。
把原本打算用来买漫画的钱奉献给了练习册,放学路上,白北在贴着动漫海报的报刊亭旁边流连了一会儿,天气实在是冷,于是只好愤然回家。
公寓的电梯里有一面是镜子,这是他每天法定的“电梯时间”,他自己一个人进了电梯,比划了几个很中二的pose,电梯门一开,又立刻恢复了正常。
他把羽绒服和鞋在玄关换下,穿着袜子直接进了屋里。地面暖洋洋的,屋里还飘散着食物的香味,他立刻打了个打哈欠。
这家伙又已经做好晚饭了啊。
晚饭的时候,Leo坐在他对面,一脸黑线的看着白北吃饭。
要是说白北什么时候最不礼貌,那就是吃饭的时候了。吧嗒吧嗒出声音,有的时候还会把饭粒黏在脸上。
“你,你别撑着了..”Leo实在忍不住提醒他。
白北嘴里塞满食物,含糊的唔了一声,表示答复。
Leo经常告诫白北:吃多了会死。
但事实证明——白北真的不怕死。
电视里放着动物世界,白北却没看,仰壳躺在沙发上打哈欠。
Leo坐到他旁边,把他的家居服掀上去,果然看见白北肚皮鼓了一块,哭笑不得的扇了他屁股侧面一巴掌:“你是多大的人了?”
“回公公的话,朕今年18了”
“18个屁,还有俩礼拜呢。”Leo记着他的生日。
“哈哈哈哈哈”白北翻过来,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Leo:“你承认自己是公公了!”
Leo把他坐在屁股底下挠痒痒,这可不好受,白北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强】
中午排队的时候,仍然是女孩儿让插的排,白北的“不客气”说了好几次,好几个同班女孩儿一起对他做鬼脸儿。
白北拿手机看漫画,轮到他了的时候,他把饭缸给大妈,头也不抬道:“烧茄子和豆腐,三两饭”
大妈在他的卡上划掉四块五,白北端饭缸走的时候,穿白羽绒服的女孩儿冲他努努嘴:“咿,我还以为男生胃口都很大呢…”
白北敲一下她的头顶,扬眉道:“没办法,好身材是需要保持的。”
此言一出,那个女孩儿结舌了,白北身后的女生们咯咯笑起来。
的确,高三的女生像小猪一样,胖起来可是很快的,论身材匀称,腰细腿长还是白北明显优势,他故意故作遗憾的打量女孩儿的身材,叹口气,摇摇头。
白北身后的女生们笑的声音更加清亮,白羽绒服假装生气的推搡了白北一下,红着脸扭头跑了。
“她傲娇了,你快去安慰呀!”女孩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实去吃饭吧,胖子们”白北把嬉笑的女生们轰走。
吃完了午饭,出了食堂,天开始下雪,雪片很大,纷纷扬扬的均匀降下,不一会儿学校就蒙上了层银白。
白北把羽绒服穿好,只觉得自己更饿了。
这周过的更拮据了。
就算每天中午吃不到五块钱的饭,加上杂七杂八要交的费用,自己的钱到学期结束是不够用的。
他埋头在书本里刷刷书写,白北写字倒是不好看,但是他经常对别人说“上帝给你开了一扇门就要关一扇门,我长的这么帅了,写字当然不好看”
窗外雪势加大,白羽已如纷扬鹅毛,学校是辽宁的校园中最美的高中之一,笼罩在一片素裹里,更增添别样魅力。
他合上书本,揉揉自己酸胀的眼睛,想着今天要早些回家,Leo已经做了好多好多天的晚饭了。
放学之前,他再次拿出手机,注视着个人收藏里第三个,写着“妈妈”的号码,犹豫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拨出去。
那天违逆白展山的后果,就是他断了给白北的生活费。
白北骄傲的头颅不肯低下,但他的内心深处,知道自己目前的渺小。
他绝不后悔那天的选择,事到如今,如果让他重新选一次,他也一定要尖酸刻薄的把挖苦的话统统砸在白展山脸上。
白北渴望长大,渴望快点长大,他像一个内燃机一样充斥着数不尽的力量,迫自己坚强,促自己成长。
但是有的时候他真是很讨厌自己,因为偏偏自己是个固执的、吃粑粑都要个尖的人。
【马脚】
大雪天公交车翘班了,白北恨恨的一脚深一脚浅步行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鞋子都已经湿透,白北脱了袜子,光脚踩在地上取暖,地热从脚掌心把温度送上来,白北闻到食物的味道,打了个喷嚏。
Leo蹙着眉毛从屋子里走出来,把白北拉过,打量几眼:“你自己走回来的?”
“公交车司机去找小三了,他不要我了。”白北嬉皮笑脸。
Leo没有笑:“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啊?”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白北吓的一缩脖子,一脸困惑的表情。
Leo看他头顶都湿漉漉的样子,放缓了语气,尽量温柔的问他:“那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没听到..”白北还不太敢说话,声音小小的。
“公交车没有,taxi也没打到?”
白北用大眼睛看他,点点头。
Leo心里窝着一股火气,脸上的表情自然好不到哪去。其实白北胆子是很小的,对于他来说是欺软怕硬的主,自己一板脸,白北立刻比平时乖巧七分。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Leo真的火了。
没有公交车,没打到出租车,就自己走回来,40分钟的路因为下雪走了一个小时,从始至终竟然都没想到打个电话让自己去接他,要不是前几天白北给自己吃芥末被自己收拾的好几天都是屁股红肿菊花疼,他真他妈想揍他!
傻子也看出来男人生气了,白北在自己面前一动不敢动的站着,喉咙里那句不甘示弱的反驳“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被他咕咚一声咽回了肚子里。
男人身材高大,形容英俊过人,鼻梁高挺,不带温度的眼睛深陷在眼眶下。
在和男人对峙的一片寂静中,他突然打了个喷嚏。白北揉揉鼻子,像个被欺负的小动物一样,半湿半干的头发毛绒绒的,
Leo就着拉着他的姿势扇了一下他后背:“下次下雪我去接你”
白北痛的一哼,点头点头。
大男人再也板不住脸,放白北去换了衣服,自己去把饭菜热一下。白北吃饭之前,他用筷子打了孩子的手:“去给我洗手!”
白北看他的眼神除了害怕又多了点点委屈。
晚饭基本都是肉食,应该很对白北的胃口,但白北吃饭的时候却好像心不在焉一样,没了前些天狼吞虎咽的气势。
他夹给白北一块炸猪排,突然开口:“钱还够吗?”
“啊?”白北的猪排从嘴里掉到了桌子上。
他把白北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尴尬尽收眼底,一时间全部明了。
“你,你问这个干嘛,当然够了,对了,你看见楼下堆的雪人了吗,脑袋上有一个丝袜”
大男人再夹一块猪排放在白北碗里,提醒道:“崽崽,你已经两周没买漫画了。”
“什么?”
男人抬起头,直视他闪避的眼睛:“银魂和海贼王是吗?还有《掌机迷》和《电脑乐园游戏攻略》《现代兵器》,怎么不买了呢?”
和大部分男孩儿一样,白北喜欢游戏、机械和动漫,这套公寓的书房里有一面墙的书柜,上面摆着Leo从来不看只供观赏的精装书籍,后来愣是被白北把半面墙的名著塞进箱子封存到仓库,取而代之用自己的漫画、游戏杂志填满。
一向在嘴皮子上占尽便宜的白北结舌了,白北从未想到男人会关注自己到这种地步。今天的男人显然早有准备,据理力争,咄咄逼人。
“我是不想看了。”
“是吗?是谁因为我扔了他一期漫画就和我大发脾气?”
“…..”
白北尴尬,他的好脾气告罄,把筷子在碗上一搁!
男人看他这般模样,倒是笑了。
他笑了一声,起身向白北走过去。
“崽崽,你究竟打算怎样。”他单手撑着白北身边的桌面,语气平静的问他,像是暴风雨前的平和。
“我…”
“我们是生人吗?”
【疏远】
“不是的!”白北皱眉:“我从没有这么想——”
“那是怎么回事”Leo声音不大,充满了威严“今天,就现在给我说清楚。”
说清楚,这要怎么他妈说清楚?白北自己都说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想给Leo添麻烦,怎么搞成了这样?他从来没有想过Leo会那样想,Leo怎么会那样想!
Leo真是觉得累极了。
这是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第三年了,从陌生人变为情人,他们的关系好像天翻地覆,但有些东西,深入白北的骨髓,从始至终从未改变过。
“……”白北低头嚼嘴里的猪排。
Leo用食指敲了一下桌子:“说话”
白北抬头,眼神有点虚:“你生气了?”
他用一声冷笑表示回答,你也知道我会生气?
“别生气了”
“还有呢”
“……”白北把屁股往椅子边儿上挪一挪,两只脚踩进拖鞋里:“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生气?”
“和我讲实话,崽崽。你爸爸是不是不给你钱了。”
对于这样一个自尊心很偏执的孩子来说,这句问话有点突兀了。
白北听到“你爸爸”这三个字的时候,英俊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他眉毛一拧,当着Leo的面就拉下脸来:“他——为什么要给我钱!我又不是靠他活着!”
男人一直很会照顾白北的情绪,就像这三年,一直在白北面前对他的父亲绝口不提。今天他说的话是故意为之,白北太偏执了,这种无聊的偏执,总有一天会将他彻底拖垮。
Leo勾起嘴角:“那崽崽告诉我,你是靠什么活着?”
白北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的面子被狠狠的剜了一下,像是时来已久的苦衷和惊心动魄的往事再次历历在目。
他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眼睛好像也蒙上了一层雾气,看向Leo的表情满是屈辱。
Leo其实是心疼了,但若不继续逼迫下去,这个孩子恐怕永远也无法有所改变。
“靠你自己吗?”他笑着问。
意料之中的,白北突然狠狠的推开他!少年快速的向自己的房间跑去,重重的关上了门。
Leo走到他的门外敲几下,低沉道:“崽崽,打开。”
里边没有任何声音,他继续敲下去,就听见里面大声嚷着:“滚!”
“如果每次你都能好好和我说话而不是惹我发火的话,我从来都不会揍你。”
这句话就是个威胁,白北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打psp,不出声音了。
Leo苦笑,他的声音不大,却直接戳到白北心里去:
“你,一直都把哥当外人吗?”
白北的血槽一下就空了,GAME OVER出现在频幕上,他沮丧的把头埋在胳膊里,心里突然酸楚难耐。
我没有。
“我没有…”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自己听得到。
我真的没有。
房间里和房间外都静静的,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音。
Leo叹口气,转身走开,白北把自己关进被子团里,卷曲的像一只蚕宝宝。
白北的床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他这一年习惯了每晚在男人的大床上抱着Leo睡觉,这会儿他自己趴在床上安静思考,床边空荡荡的,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
【发烧】
白北觉得困,在自己屋子里看了一会儿洋流分布的习题,不到十点钟就睡了。
期间他偶尔听到门外Leo走动和电视的声音,死要面子的少年不愿意出去示弱,只好给自己关了禁闭,整个晚上都呆在房间里。
疲乏的闭了眼睛,几乎立刻进入梦乡,半夜翻来覆去的突然醒了!只觉得头重脚轻,嗓子冒火。
不要这么倒霉吧?
他把手探出被窝摸自己的脑门,刚露出一截手臂就打了个寒战,冰凉的手背贴在滚热的脑门上形成鲜明的对比,白北骂了句操,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
白北身体是很好的,像一只小牛犊一样,一年到头生病发烧绝不超过两次,偏偏这个时候碰上了。
他伸胳膊在床头柜里摸索,把备用的药盒子乱七八糟的拿到床上,开了壁灯,就着不明亮的光线查看起来。
三盒药分别是甲硝锉,金嗓子喉宝和一个治感冒的。
白北冷的哆嗦,把甲硝锉和金嗓子扔的远远的,心想着治感冒的和退烧也贴点儿边,再难受睡一觉也好了,下地拿水杯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水杯里全是果汁儿,于是就用果汁儿把感冒药吃了。
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浑身酸痛,最要命的是Leo在旁边。
而且看样子自己是被Leo弄醒的。
“我想喝水…”
Leo给他倒了水,把他扶着坐起来,白北蔫吧的靠在他胸膛上,一口气喝了一整杯。
“你什么时候发烧的?”
白北黏黏糊糊的靠在他身上闭眼睛小憩,身上的温度很烫。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小孩哼唧了几声就下意识的往他身上靠靠,似乎把Leo当成了人造暖炉。
男人从昨晚到现在已经生气了好几回合,这时候已经气的有些麻木了。
他不跟发烧发的没智商的迷糊孩子计较,把白北狠狠塞回被窝里:“等着”
他给学医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下楼买了些常用药,回到楼上喂白北吃了,白北很乖巧的认他摆布,闭着眼睛却没看到Leo铁青的脸色。
吃了退烧药,白北出了一身汗,每逢发烧都做噩梦,吓醒了便清醒了,看了眼床头的电子表,已经是中午,上学是铁定耽搁了,他环视了一下屋子的情况,自己的房门开着,身上还摞着两层被子,咕咚一声心提到了嗓子眼。
Leo一进屋子就呵斥:“给我躺着!”
白北被按回被子里,挣扎了几下像是想说什么的样子,可是他嗓子有点儿疼,懒得开口说话了。
Leo看白北发烧了还和自己对着干的样子不禁火起,掀了他的被子就扬手揍下去,两下打在后背上,三下打在屁股上,白北痛的蹬了两下腿:“操!你干嘛啊!”
“给我躺着。”Leo没有表情的重复。
白北的头发乱糟糟的,发白的脸色泛着病态的潮红,过了一会儿又伸出一只脚丫来,往床边挪了挪像是想下地。
Leo不再容情,抽白北的屁股,噼噼啪啪很是响亮,白北扭着身子捂住屁股,回头用大眼睛委屈的看他:“我想尿尿”
男人真是被打败了。
白北放了水,在男人恐怖的注视下躺回了被子里。Leo的大手向自己伸过来,他紧张的闭了眼睛,男人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门。
“怎么还热?”他自言自语:“去扎个针吧。”
一听到扎针,白北似乎是不乐意了,但看着男人的脸色没敢反驳。
一条街的地方就有诊所,白北挨了一针,回来的路上慢吞吞的,因为生病的缘故冻的有点哆嗦。
男人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到他身上,男人穿着合身的衣服在少年身上有些显大。
白北:“我不要”
男人看了他一眼,白北就乖乖穿上了。
男人把白北抱到自己的大床上,一米七六的个子也只有一百二十斤,他搂着白北闭上眼睛,心想着麻烦的事儿就留到明天算吧。
白北被他搂着,很快睡着,一夜无梦。
【冥顽】
白北像只牛犊一样很快的康复,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去上学了。
他早晨走的很早。
他依稀记得昨天男人山雨欲来的怒意,今天只想在“风满楼”之前远离是非之地。
白北在上学前取了钱塞在口袋里,他这几天打算住校。住一周以后男人的气消,他再回家撒个娇说点好话,这件事情应该就能过去。
这是他最后的一千块了。
十张人民币被他塞进钱包,然后他埋首于书本,去啃那些条条框框的知识,神色专注,效率极高。
中午是每周学校充饭卡的时间,白北思来想去还是不肯委屈自己的胃,毕竟住校的时候看着夜宵饥肠辘辘想吃不能吃的感觉太操蛋了阿!
他在书包里摸索自己的钱包,突然手臂一僵,把书包整个提起来,书包夹层里的一小沓纸币刺痛了他的眼睛。
是崭新的一千块人民币,不是自己早晨提出来的,是Leo给他的。
“傻逼…”
这样的事情发生多少次了?
白北作为校荐生参加夏令营,收费的时候被告知自己家长已经缴纳过了,家长签字上写着白展山的名字,却是Leo的笔迹,白北夏令营归来和Leo大吵一架,吵到激烈动手,战败,挨揍,此事告一段落。
白北的衣柜多出了很多合身却昂贵的衣裤,他开心的和Leo接吻,给Leo做了他最擅长的清蒸鱼,第二天自己拿着收据去商店把衣裤退了回去。现金被送到Leo手里的时候,Leo的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吵架,激化,白北刚一抬手就被拉过去揍了,此事告一段落。
白北提前了很多放学回家,开了门叫:“Leo!”
男人刚刚健身,麦色皮肤上均匀挂着汗珠,坚实有力的手臂,块状分明的腹肌,还有修长的大腿,这恐怕是白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
“今天还烧吗?”
白北摇头,进屋坐在沙发上,剥了一块巧克力给自己吃:“来,我们谈谈。”
大男人觉得好笑,自己要被一个高中孩子找去谈话了。
白北开门见山:“别给我钱,我还给你你也别打我,行吗?”
笑意从外国男人嘴边僵硬的消失。
他认真的打量白北,白北的眼睛里没有骄傲,也没有赌气不平,只是有微微的祈求。
Leo一阵烦躁:“白北?”
十张人民币被推回男人的面前,男人仿佛被当场扇了一个耳光。
“Leo…”白北语速很慢:“不要再这样对我,这只会让我难堪。”
让你难堪?
千方百计的对你好,这是让你难堪?
在你委屈的时候伸手拥抱,在你生病的时候悉心照顾,在你孤单的时候认真陪伴,这是三年!人说铁杵成针,铁树也会开花,白北你竟然说你难堪?!
下雪时候宁肯自己步行也不愿叫我开车去接,生病时候宁愿苦撑也不愿扰我睡眠,没有生活费的时候宁愿饿着肚子也他妈不和我开口提一句!
你让我看着你这般,却不让我上前帮助,你说你会难堪!
“崽崽,”Leo说:“站起来”
白北困惑的从沙发上站起,他皮肤偏白,身材单薄,只有脸颊和屁股上多些肉。
“干什么?”
“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次给我听”
“重复什么?”
“你刚才说的。”
高中生慢慢拧紧了眉:“不要再让我难堪。”
Leo不怒自威,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力让白北厌烦。
“你别那样看我”少年人开口,言不由衷:“说到底,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一记响亮耳光扇在白北的脸颊上!
白北顺着他的力气侧过头去,疼痛过后,瞪大了眼睛。
其实不重,白北回头惊讶的看着Leo,仿佛不敢相信一样。
少年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红,渐渐蓄满了泪水。
Leo教训:“这才是难堪,你懂了吗?”
【光焰】
白北伸手打他,拳头狠狠的挥向对方的脑袋。
没打到,反而被捉了胳膊。
男人五指就像是钳子一样攥得他痛叫出声!
操!真他妈的疼!
“你别碰我!”
就像是以前的很多次一样,打架的结果必输无疑,白北用力的踢打了三拳两脚,就被压趴在客厅沙发上。他因为恼火涨红了脸,少年人用尽全力挣扎着。
Leo一条腿跪在他背上,纵然沙发柔软,体重悬殊的差距还是让白北差点闭了气。
抬手就在屁股上落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白北猝不及防:“阿!”
又是几下落下去,白北忍痛过后,回头怨恨的看他:“凭什么打我…”
“今天就让你知道凭什么”
Leo在他猛踢的小腿上拧了一把,那绞肉般的疼痛让少年哀叫出声。
这样挨了打,白北是死也不情愿的。
拼了他浑身的力气,Leo也有点按不住他。
人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话到白北这里变成了初生牛犊不怕死。
白北刚一挣开他的压制,立刻翻身踹在他的胃上!那力气毫无收敛,Leo没防备的被踹个正着,他退后一步弓着身子,英俊的眉眼拧在一起,再抬起的时候便盛满了滔天的怒意。
玄关的门上挂着近一米长的鞋拔子,深蓝色,硬塑做的,Leo过去把它拿在手里,白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上前去抢,男人敲在他手臂上,少年人痛叫一声,抱着胳膊蹲在地上。
白北偏瘦,手臂只有一点肌肉,那一下子相当于直接敲在骨骼,叫他痛的想骂娘。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不可控制,白北被丢回沙发,少年人非常想站起,后背立刻挨了几抽。
“别…”他害怕的回头。
男人用一条腿把他压下,鞋拔敲在白北的小腿肚上,白北的惨叫立刻呼出来了。
腿肚上挨的抽打让他痛到痉挛,他回头看男人,眼神里已无任何骄傲或者怒气,他现在害怕了。
Leo一条腿踩在他腰上,抬手抽下去,鞋拔落在他背上的声音闷响,抽一下白北就痛的一抖,但是不肯喊出声音。
还在倔着?
“唰——啪!”
这一下从空中劈下来,重叠的落在白北单薄的脊背上,白北上身跳了一下,哭出了声音。
听到白北哭泣,Leo稍微清醒了。
他站起身,用鞋拔勾起白北的上衣,后背隆起近十道红肿的檩子,纵横交错,
这样打或许真的是太疼了吧?
他把白北的衣服放下,把鞋拔子伸进他的裤腰,脱掉了白北的裤子。
“别打我…”白北又回头看他,眼神里只有哀求。
臀部还是挺翘的,白北的皮肤比麦色偏白,屁股上印着几个微微泛红的巴掌印。
“不要”少年哆嗦一下。
Leo避开他的眼睛不看,从半空扬起手臂,破空“唰”的一声,鞋拔就横在白北的两瓣屁股上,
一道白痕慢慢泛起红色,伤痕突兀地在刚才还完好的臀上隆起。
白北两只手挣扎着伸向自己的身后,一滴眼泪砸在沙发上。
“有没有说过下雨下雪天我去接你?”
鞋拔有条不紊地落在男孩的屁股上,每一下都横过双丘,那放大了两倍的痛楚打的孩子泪水涟涟,小腿无助的踢蹬着。
“说过,说过的”
“那就是没当回事了。”
刚才稍一停顿的鞋拔又一板一板的揍下,白北无助的痛叫起来。
“发烧了为什么不叫我?”
男人的刑具抵在他抖动的红屁股上。
白北吸着鼻子斟酌措辞,他现在无比的后悔,如果刚才没有脾气一上来就冲他喷屎,想来现在也不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我以为只是感冒,感冒,我就——啊!”
臀腿处挨了一抽,孩子痛的蜷起双腿,这个动作让他的屁股翘了起来,伤痕累累的呈现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铁面不动如山:“你把我当傻子吗?”
Leo把惩罚继续下去,控制了力道,白北哭着:“没有,不要,不要”
红痕交错,重叠的地方颜色变深,白北那些骨气在挨打的时候全部作废了,肉体的脆弱让他在男人手下显得不堪一击。
“白北,你太让人省心了”他叹口气,把鞋拔靠在高中生的身上,眼里全是疲惫:“就是这样,你才太不省心。我不知道应该说你懂事还是不懂事。”
白北在抽搭。
“换位思考。”Leo俯下身,用大掌揉搓白北发红泛紫的屁股,男孩因为疼痛瑟缩躲避着。
“你觉得是为我着想,想让哥哥省心是吧。”
白北回头,脸上泪渍未干,他不可置否,同时惊讶于Leo的逻辑——那为什么打我?
男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心里了然。
他语重心长,“崽崽,实际上,你给我省心了吗。”
这是白北最不能接受的指责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身边的人拥有强大的危机感,害怕失去,甚至害怕与人分享。
他太害怕自己变成累赘,一个拖后腿的,多余的,不被需要的东西。
这样一个自尊心旺盛的人,他的所有举动,恰恰是因为他把男人放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男人戳着他的脊背:“说话。”
白北把头埋在沙发里,身后的痛是火辣的,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还会说自己难堪了吗”
那颗黑发的小脑袋摇了摇头。
屁股上挨了一记,疼痛稍缓的皮肤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白北猝不及防的一哆嗦:“哎哟”
“说点什么,嗯?”
鞋拔危险的在他身后游走。
“我下次…”少年嗓子有些哑了,伴着哽咽:“不会让你,这么担心”
“还有呢”
“…….”
“崽崽”男人气笑了:“还有呢?”
没有言语,没有回应,白北的姿态回应了一切。
说到底,白北不仅不能改变什么,连口头上的应承都是有限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Leo想不明白,他只觉的自己的感情像是被揉成了纸团丢进了垃圾桶,极度的疲惫不解背后,是极度的怒火。
鞋拔被攥在结实有力的胳膊里,扬起来一下一下痛打着白北的屁股,有时候打向乱踢的小腿。
白北立刻哭起来,过了电一样乱扭:“呜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满屋子都是板子着肉和他哭的声音。
人的意志可以抵抗痛苦,显然,孩子的意志力,至少在肉体上,没那么坚定。
“啊…”白北仰起头,是一张哭花的脸:“我,我不会了呜呜,真不会了”
他的屁股冒烟的疼,他一下都不想挨了!让他干什么都好,认错也行,他不要Leo再打他了。
鞋拔子最后几下狠狠落在臀峰,Leo把刑具扔在地上。
他把踩在白北背上的腿撤开,看着白北捂着自己的屁股在沙发上掉金豆子。
白北哭够了,擦干净肿起的眼睛,最后慢慢的站了起来。
Leo没去抱他,也没有安慰,只是淡淡的看他一眼,眼神里的疏离让白北想起自己三年前刚刚认识男人的样子。
Leo是那么出色,从相貌到品格,方方面面,彻彻底底。
物质和身体的差距让白北觉得遥远。
那时候的Leo清清冷冷,礼貌又疏离,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无表情。
就像他现在的样子一样。
“白北,如你所愿,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Leo没有自称“哥”因为他想起来白北从未叫过他哥哥。
白北用红肿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回你自己的房间里去”Leo转身走开。
白北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他松了口气,其实他只是想杀杀这个孩子的锐气。他刚才挺害怕白北说“那就别管了”这种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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